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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晏道人不是这种打击徒弟的人，然而颜无媸初学玄学，上手极快，少年天骄，本便会心生骄傲，又兼身边都是天界的大佬，只听他们平日里在群中交谈讨论就已经受益匪浅，修为蹭蹭蹭往上蹿，见过的同届都不如她，那一段时间颜无媸对玄学产生了藐视，认为这一门课并不难。
　　清晏道人看在眼里，也不训斥，征得红蓝同意后就去找老友借了他的法器，功效是可以看到过去发生的情形，简单粗暴的给颜无媸看了一遍当初红蓝的学习进度。
　　一点就通，十分钟入门，半天窥径，三日便得圆满，十月便已掏空清晏道人所学，不出月余清晏道人就自认玄学方面对方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要知道在教导之前，清晏道人确定对方是零基础的呀。
　　只能说，悟性好的人，学什么都快。
　　颜无媸初时惊叹，之后便产生了浓浓的战意，人生没有目标，和咸鱼又有什么区别！
　　然而在看到红蓝时，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本玄幻小说里用烂的“恐怖如斯”。
　　然后，笑场了→_→
第42章　红包文里拆红线。。。
　　提问：当着一大群陌生人的面笑场了怎么办？
　　回答：脸皮厚一点；找个话题带过去了。
　　颜无媸扭头看到婪酣，惊讶道：“你不是那个给送外卖的送餐员吗？”
　　一位路过的妹子下意识看了一眼：“欸？不是奶茶店的小姐姐吗？”
　　学生托了托眼睛：“我好像路过哪一个工地时看到过你在搬砖。”
　　老太太眯起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上次给我发传单的就是婪酣你啊。”
　　婪酣羞涩一笑：“承让承让；三千分｜身这个法术我用得比较拿手。”
　　通真立了个小牌子，问出现在大家最关注的问题：“你到底打了几份工？”
　　饕餮咔蹦咔蹦啃着棒棒糖，沉思片刻：“反正挺多的；一个城市一个分｜身吧。方便解决身份问题；还可以注意到每个城市举办的活动。我最高兴的是有城市举办大胃王活动，免费吃还送钱！大胃王活动举办方上辈子肯定是大好人！”
　　不；通真觉得；他们碰上饕餮，上辈子肯定是折翼的天使。
　　“哎呦；哪家奶茶店；怎么缺心眼呢。”
　　婪酣听到这个耳熟的声音；眼中凶光一闪；磨牙道：“混沌！”
　　这两凶兽一直是互相看不对眼，要说为什么；这就牵扯到一件让婪酣想起来就恶心到吃不下饭的往事。
　　*
　　《神异经》中是这么介绍混沌的：“昆仑西有兽焉……有肠直而不旋，食径过……名为混沌。”
　　混沌的肠道是笔直笔直，他不需要吃东西；才刚咽下去就原封不动拉出来了；消化系统都没有起作用，什么样子进去的什么样子出来。
　　而混沌呢，又是个吝啬鬼；按婪酣的说法是“只进不出都要以为他原形是貔貅了”，吃东西没用，但是不吃又觉得不甘心，感觉白放在那里坏掉了浪费，所以他选择先吃过一次，然后再拿盘子给摆着放到石桌上，任由其默默腐烂，发臭，到这个时候混沌才会用真·混沌给分解掉。
　　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定义的，反正这么做，他就认为不是浪费了。
　　再然后某天婪酣到混沌窝里串门，看到有食物就顺口解决了。
　　混沌：“……你喜欢吃这个？”
　　饕餮：“还行吧，我就是控制不住天性，嘴里没点东西感觉好奇怪。”
　　“哦。”混沌点点头没放在心上。
　　再然后，某一天婪酣意外看到了食物来历，恭喜混沌，达成了头一个把饕餮给气吐了的成就，从那以后，婪酣下苦功把种族天性给克服了，顺便逮着混沌就干架。
　　这遭遇，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
　　婪酣简直是以比吃东西还快的速度领悟到这句话内里的“险恶用心”：“什么叫缺心眼！我可是有职业道德的饕餮！之前给神棍送的外卖我也没路上就吃了。”
　　通真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
　　身为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饕餮，她也不是什么吃的都能入嘴！只追求数量不追求质量她还用得着苦兮兮的打工嘛，大米饭管饱。
　　清晏道人咳嗽一声：“交流会不提供切磋场地，两位自重啊。”
　　这也是一个知道两头凶兽见面就开打的。
　　“婪酣，还有一钱，你们俩破坏了场地可是要赔钱的。”
　　“钱！需要借钱吗？”一个一身珠光宝气，脖子上戴着粗金链子，耳环是龙眼大的珍珠，手上翡翠珠算盘打得噼啪响，暴发户形象的妹子跳将出来，一脸期待看着那两位凶兽：“20％利息，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婪酣和一钱对视一眼，当即偃旗息鼓。
　　借钱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也不可能。
　　暴发户妹子“切”了一声，又把视线转向其他人：“要借钱吗？要珠宝首饰装点门面吗？要有炫耀资本吗？这里办借贷服务，以及出售或者租借各种金银宝石。”
　　并没有人回答她。
　　暴发户妹子撇撇嘴，唱道：“财生财，利滚利，貔貅爱钱，取之有道。”她一拱手，“女挚这厢有礼了。”
　　众位回礼。
　　“啊呀，说到钱的问题！”婪酣突然想起来，她来这里不是来闲逛的，遂取出一条红纸长幅，又拿出文房四宝：“算盘，给我写几个纸。”
　　貔貅生财，她需要貔貅的财气呀！
　　女挚微笑竖起一根手指：“一个字，三千块钱。”
　　“……你怎么不去抢。”
　　女挚笑而不语。
　　真是的，非要她说那么明白吗？谁不知道买的是她的财气，而不是字体。貔貅加持的字，她卖三千已经是友情价了。
　　婪酣也就是嘟囔两句，把文房四宝递给女挚：“写上：此处出售饕餮刚换下的牙，价格为一颗牙……唔，两千万人民币，可交易其他等值的币种。
　　保证正品，如若有假，天打雷劈。”
　　女挚先问个明白：“一颗牙两千万人民币，你是要全中文，还是按数学方式来写。”
　　所谓数学方式，就是：2000万/颗。女挚表示阿拉伯数字可以不算她钱。
　　婪酣咬着牙道：“全中文，看着排版好看。”
　　“承蒙惠顾，统共十三万五千，刷卡还是现金？你要是拿张支票出来我也不介意。”
　　婪酣很是肉疼地摸出了自己的银行卡。
　　“你换了多少颗牙？”颜无媸突然发问。
　　婪酣骄傲脸：“我把这些年换下的牙都攒起来了，就知道你们这些道士炼法器时需要妖兽身上的东西。一共三十颗。”
　　诶嘿嘿，全卖出去，她就能立刻变成大富翁了呢！然后就可以买她看上的食物了！
　　［磨拳擦脚。jpg］
　　虽然这是一锤子买卖，卖完就没了_（：з」∠）_
　　卖血是瑞兽的活，凶兽的血太浊，不好用。
　　三十颗，一颗两千万，三十颗就是六亿，颜无媸回忆了一下这两年来隔着网络——没办法，脸实在太嫩了——赚的外快，也就二三十万存款，完全买不起_（：з」∠）_
　　红蓝：“我要一半。”
　　婪酣刷一下握住红蓝的手：“好的大佬！没问题的大佬！”
　　颜无媸对红蓝投去敬佩的目光。
　　入了这一行她才知道赚钱有多么难，没名气只能赚一些外快，有钱的宁可排队等有名气的风水师也不会去看没名声的一眼，哪怕谁都知道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你都不请人家的怎么知道人家能力够不够。
　　而且还会有江湖骗子来跟他们抢生意［划重点］！败坏玄学界的名声！［气成河豚。jpg］
　　听说这位已经学玄学十来年了，就凭她的资质，肯定已经混成大佬了吧！
　　然后颜无媸就发现并不是这么一回事，交流会开始后，里世界里并没有几个人认得红蓝的，满打满算不超过五个手指头。
　　不过很快这人就闻名玄学界了。
　　讨论交流，论着论着发展成辩论亦是正常，颜无媸是目瞪口呆看着红蓝一个挑一群，各种的“道友大才”“贫道甘拜下风”“恨不得早一些认识道友”“多谢道友解我困惑”“茅塞顿开，茅塞顿开呀！”
　　红蓝：只是论道的话……惭愧，我已飞升，总觉有些以大欺小。
　　颜无媸：X_X
　　开始还听得懂，到后面就听不懂了，现在热情洋溢论道的，是她师父清晏道人那一辈，小辈们几乎已经全部败退。
　　颜无媸偷偷离场，和她一样的人还有很多，听不懂就退来，留出空位来给听得懂的人。
　　颜无媸找到了正在摆摊的婪酣，饕餮的牙的确难得，但是价格高昂，没几个能付得起，现在还剩下十颗牙，婪酣原本也没想过可以一次性就卖完。
　　“我能拿这个换吗？”颜无媸拿出一颗拳头大的粉色珍珠，这个是当初【一生放荡不羁爱火锅】给她发的专属红包，大概是不想让她太拘谨，就没有发仙丹仙器，考虑到凡人界的需要挑了这颗珍珠。
　　“这个啊……”婪酣有些为难，还要她去找人验证真假和价格，感觉好麻烦。
　　“不行吗？”颜无媸正要把珍珠收回，突然间，婪酣把脸凑到珍珠前深吸一口：“这个感觉……仙气！”
　　“啊？”
　　又吸了一口。
　　“对，没错，虽然比较稀薄，是仙气没有错！”婪酣把剩下的十颗牙全塞给颜无媸：“换换换，都给你，换这颗珍珠！”
　　食物重要归重要，却只是调剂，更重要的是现世已经完全找不到的仙气。
　　婪酣分得清主次。
　　有了这点仙气，说不定她就能找到飞升的法子了！婪酣美滋滋的做起白日梦。
　　颜无媸换到了饕餮的牙，转手就全放红包发到了群里。
　　［意外得到的饕餮的牙O（∩_∩）O］
　　也就是眨个眼晴的功夫，这个红包就被抢光了。
　　颜无媸在群里混了十几年，也晓得了她这边现成的丹药符箓对方确实看不上眼，就是她想送台电脑当土特产也得考虑到天界连不上人间的网，但是材料不一样啊，不论炼什么都需要材料，她这些年陆陆续续也发过不少红包，都是在现世找到的灵植矿石，有一些连天界都没有，有位炼药大佬还因此研究出新丹药顺便突破了，为了感谢她，送出了一大葫芦仙丹。
　　【一生放荡不羁爱火锅】：66666饕餮，厉害了，颜颜这你都能找到，天选之女啊！
　　【今天炉子炸了吗】：你们这群牲口，手速这么快，还有你，温鼎，不炼器你抢什么饕餮的牙，不知道这玩意难得吗！
　　【一生放荡不羁爱火锅】：我还可以拿来做火锅吃［得意。jpg］
　　【羽仙子】：我也没有抢到……失败，温鼎，你除了吃火锅你还会什么#鄙视##鄙视#
　　【一生放荡不羁爱火锅】：我还会做火锅啊！说得好像我当初在天界推行火锅你们没有抢一样#鄙视##鄙视#
　　【凤君】：准备，本君今天心情好，三个呼吸后发红包了，凤凰血三滴，其中有一滴是精血，就看谁有这个运气了。
　　凤凰精血？！！！
　　居然这么大手笔？！！！
　　颜无媸啪一下，手按在红包上。
第43章　红包文里拆红线。。。
　　【一生放荡不羁爱火锅】：凤君；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
　　【凤君】：本君今天碰到了一个精通音律的人类，她以琴音将本君真灵呼唤下界，本君已许久未曾听到那般美妙的琴音了。
　　然后便是一排的“恭喜凤君得遇知音”。
　　颜无媸也随手跟了个格式；跑到后台去看抢到的红包倒底是不是凤凰精血。
　　凤凰血可洗清污浊，洗筋伐骨，精血更甚；哪怕是根骨；都能给你洗成顶尖的。
　　就是得经历一番涅槃之痛，熬不过去别说根骨毁了；整个人都能被烧得只余下一撮灰烬。
　　隔着一层颜无媸也看不出来什么；寻了个角落按着凤君的说法把凤凰血取出来，要观察血中是否蕴有金光；若有；那便是精血无误了。
　　颜无媸并未小视凤凰血脉的威力；实是凤君亲口言说装着凤凰血的瓶子是以北海深处千万年玄冰所制；只要不把其从瓶中取出，无人能感应出里边的力量。
　　不过他也说了；附近若有凤凰，或是拥有纯正血脉的凤凰留下的凤羽凤骨凤血，这一层阻隔便不灵了。
　　它们会互相感应；吸引。
　　颜无媸不慌；她们这边世界哪来的血统纯正的凤凰？血统纯正的龙凤麒麟早已消失在上古，留下来的只是一些鲤龙，蛟龙；五凤，四不像。
　　颜无媸隔着透明的瓶子相看，那血液里确实流淌着金黄色。
　　变故就在那一瞬间。
　　瓶身突然如冰雪消融，凤凰精血蹿上高处，奔着远处飞去，远方亦有彩光呼应。与其一撞，忽然凤唳九天，黄河之水倒流回天。
　　红蓝正在论道，突然袖中一烫，她放于袖里乾坤中的凤凰翎羽飞出，似一只真正的凤凰，展翅高飞，远外飞来一滴血，凤凰虚影摆首一叼，含于口中，便有凤唳传出。
　　凤凰为百鸟之王，他的声音于羽族是指挥将士的号角，是命令百官的圣旨，是号召天下的九鼎。
　　顷刻间，群鸟飞至。
　　*
　　唐秀衣不得不终止她挑战黄河的举动，拧眉注视着河水：“这黄河之水……是倒流了吧？”
　　摄像师扛着机器对河水猛拍：“我活这么大，头一次知道黄河还有这样的奇景。”
　　隔着直播间观看的观众们齐齐咽咽口水，刷弹幕：“看后面！快看后面！”
　　后面？
　　唐秀衣扭头，瞳孔一缩，她看到了黄河的水往天上流去，脑海里突然想起上学时学过的那句诗——
　　黄河之水天上来。
　　他们的船，也随着河水，载着他们往天上去。
　　有观众颤抖着打下这么一行字：“如果这不是特效，依依是打算学嫦娥奔月吗？”
　　唐秀衣一掐大腿，眉峰一凌，抢过摄影师的手机，手速几乎化作残影打出报警电话：“喂，公安局吗？我是唐秀衣，我以公众人物的身份保证我接下来说的是真话，是这样的，黄河水要带着我们上天，不知道能不能请你们想办法来把我们给带下去。是真的！我拿我的信誉还有星途来做担保！只要你们来黄河边上……不，你们登陆一下我的直播间就能看到了！”
　　摄影师拉了拉她的衣角。
　　“怎么了？”
　　摄影师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了，手指指着一个方向，唐秀衣侧头看去，是无数飞鸟临近，排得径然有序，还知道按个头排序，小的排前面，大的排后面。
　　百鸟朝凤。
　　*
　　红蓝眼瞳透过河水，凝视天上羽群，心中陡然划过白泽当初的预言。
　　——众鸟次第来，各矜语言好。
　　前半句已然实现了。
　　后半句……
　　她心思才动，众鸟便分次开始鸣唱。
　　凤凰喜音律，众鸟朝见羽族之王时，会献上鸣唱来表示臣服。这是只有羽族自己才知道的事。
　　“你们对我的黄河做了什么？！”浑厚的嗓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在空间内，冰夷满面怒火出现，他很久以前脾气就不太好，只是后来一个人呆久了才把火山藏在冰下。这次突然失去了对黄河的掌控权，怎么不让火山爆发。
　　唔，也不能说失去控制权，只是吸引黄河倒流的吸力太过强大，纵然他是河神也摆脱不了。
　　目光一转，看到彩凤实体，心一惊：“凤凰？”
　　“……不对，没有灵魂。”冰夷定睛一看，“谁把凤凰精血和本命翎羽给带过来的！不知道远古时期，一滴血就能造出一个种族吗？你们是打算拿我的黄河给他筑魂？”
　　冰夷只觉肉疼，这事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昔日大禹治水时，就取了一半黄河本源，以黄河泥沙做龙的体骨，黄河水为血液，注入本源，那条泥龙就化为黄龙，助他治水。
　　现在难道又要来一次吗？
　　红蓝颇有些无奈地站了出来，这对于她来说完全是无妄之灾：“抱歉，那翎羽是我的，精血我不知道是哪一位道友。”
　　颜无媸默默走出来：“抱歉，是我的。我这就把它给收回来。”
　　然而不论颜无媸如何捻诀，都不见精血飞回。
　　冰夷道：“哪还能收回来，凤凰翎羽日日夜夜与……这位小友相处，早沾染了其身上生机，现今已是半活之态，已有了生命，只是还缺少魂魄，不过只要产生了意识，无魂无魄亦是使得，比如三坛海会大神，便是无魂无魄，莲花化身。”
　　颜无媸讶声：“啊，那就没法收回了……我本想着送给师父当礼物的。”
　　清晏道人神情一缓，略带自得扫了一眼老伙计们，故作谦虚：“我这个徒弟啊，就是孝顺。”
　　婪酣翻了个白眼：“清晏老道，先别管孝不孝顺了，再不解决黄河的问题，里世界要暴露了。”
　　你让国家怎么解释黄河在天上飞？吊威亚吗？你当人民群众是傻的啊。
　　红蓝一沉吟：“若是因为凤凰影响，我试一试。”
　　遂取出古琴，低眉敛眸，整个人气质为之一变。
　　在今天之前，若有人告诉颜无媸，她会因为一首琴曲而沉迷，她定然是不信的。
　　展翅飞翔的彩凤，长而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