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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异界(六道)-第3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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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想象,风王唐寅竟然会出现在良州,而且身边只带着一名随从,这得有多大的胆子?想到这里,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瞥向程锦。

“不要那么想。”唐寅端起茶杯,浅浅喝了一口。

“啊?”张志弘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愣了,茫然地看着他。

唐寅拿着杯子,含笑道:“不要想擒住我,向严初去报功,那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顿了一下,他笑吟吟地说道:“风莫联手灭宁,已是大事所趋,不管有没有我,宁国必亡。”

嘭!

张志弘握紧拳头重重地砸了下桌案,桌上的碗碟都为之一震。他狞声说道:“唐寅,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跑到宁都来威胁我这个当朝右相!别说因国仇我与你势不两立,就算是论家恨,把你碎尸万断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对他咬牙切齿的一番话,唐寅非但未怒、未紧张,反而仰面轻笑,他说道:“张相,你不仅张楚这一位公子吧?”

“你什么意思?”

“张楚就算成了残废,但他毕竟还活着,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女、全家老小统统死光吗?”唐寅柔声反问道。

“放屁……”

“风莫联军,攻破良州只是时间的问题,到时严初会死,很多人都会死,包括你还有你的家人。”

“哼!就凭你们区区两国想灭我大宁?”

“风莫联军,不下八十万众,而且还都未倾尽全力,若是战事吃紧,兵力可超过一百万,而你宁国还有多少兵力?中央军早已所剩无几,只能靠地方军苦苦支撑,张相,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地方军与中央军的差距,你认为只靠地方军的实力就能挡得住两国的中央军团吗?”

唐寅一连串的质问,问的张志弘哑口无言,地方军想与中央军抗衡,当然是天方夜谈,不过即便是口舌之争,张志弘也不想落于唐寅的下风。他深吸口气,冷笑一声,说道:“据我所知,贵军的一个军团在肖陵郡几乎被那里的地方军全歼……”

“那只是我军谋略中的一部分。”

张志弘脸色微变,疑问道:“此话怎讲?”

唐寅笑道:“此事可以稍等再谈。这次我来找张相,是来给你指条明路的。”

张志弘瞪着唐寅,良久,方说道:“本相的路,本相会知道走。”

唐寅说道:“生死存亡之际,一步走错,自己亡命,全家遭殃,张相是想做亡国的冤魂还是想做一国之君呢?”

呀?张志弘身子一哆嗦,眼中的敌意被惊骇所取代。

唐寅继续道:“张相在宁国的官位做得再高,但毕竟是人臣,头上还有一个王公,不知张相有没有取而代之之意?”

他问的随意,但张志弘的心都缩成了一团。若能做君主,谁愿做人臣?他茫然地看着唐寅,强压翻腾的心绪,摇头说道:“我不明白风王的意思!”这时候,张志弘对唐寅的称呼已不再是直呼其名,而改称风王。

唐寅微微一笑,挺了挺胸膛,正色说道:“这次风莫伐宁,是奉天子之命,起因是严初对天子大不敬,心存二意,说白了,就是要*严初退位,另立一位敬重天子、会按天子旨意行事的宁王。张相身居右相多年,张家又是宁国的传统贵族,德高望重,本王觉得由张相担任新宁王最为合适,当然,这也要看张相愿不愿与本王合作了。”

“这……”

他这番话给张志弘带来的震撼实际太大了,废严初,立自己为宁王,这是真的吗?唐寅会这么好心吗?再者说,这是天子的意愿吗?立场问题,并非儿戏,一步走错,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张志弘哪能不小心谨慎?

似乎看出他心中的种种顾虑和疑问,唐寅笑道:“本王之所以找上张相,是觉得张相是个能配合本王,成就大业的人。至于天子那边,张相无须担心,本王的意思,就是天子的意思,本王的决定,就是天子的决定。当然,本王欲推张相登顶宁国王位,也不会无利可图,一旦事成,河西郡归风,宁国向风国称臣。”

他的话,半真半假,现在天子在风国,被唐寅牢牢控制在手里,无论他要推谁为宁王,天子二话不说就会批准,至于下面说的要河西郡,要宁国称臣这些则都是谎话,只是为了争取张志弘的信任。

张志弘暗吃一惊,瞪大眼睛注视着唐寅,脱口说道:“怎么?风王殿下还想要河西郡?”

区区的河西一郡又算得了什么?自己要的可是宁国八郡!唐寅笑道:“难道张相舍不得吗?宁国十六郡,难道还在乎这区区一郡?”

“要宁国想风国称臣?”

“只不过每年上些贡礼而已,张相一旦坐上宁王的宝座,还会在乎那点金银吗?”唐寅突然挺身站起,垂目俯视张志弘,幽幽说道:“俗话说的好,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张相是想做一国之君,还是想做亡国之臣,你自己选吧!”

“哦……”

“不过本王得提醒张相一句,本王给你的机会,许多人挤破了脑袋都要争取到,一旦错过了,小心自己后悔莫及啊!”唐寅背着手,在房中慢悠悠地来回踱步,给张志弘考虑的时间。

是啊,唐寅开出来的条件确实太诱人了。官位坐的再高,但终究是臣子,什么荣华富贵、身家性命,全凭君主的一句话,而要是自己做了王公,那就是一国之主宰,高高在上,无人能出其左右。

可以说地位越是显赫的人,对权利就越能深有体会,对王位也就越加觊觎。张志弘也不例外。

他垂下头,脸色变幻不定,包房内并不热,但他的额头已渗出汗珠。看得出来,此时他正在天人交战。

他对严初,并非忠诚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对唐寅的伤子之恨,一旦放到王位的问题上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他若做了王,子子孙孙、世世代代皆为王,那岂是一个张楚能比得上的?

不知过了多久,对张志弘而言,即想是一刹那,又想是一百年,他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唐寅,用着颤抖着厉害的声音问道:“风王殿下……要我如何配合?”

此话一出,程锦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落了下去,就连那名叫张远的随从眼睛都是一亮,杀掉唐寅,张志弘的官位还是右相,自己还是家臣,而张志弘与唐寅合作,成了王公,他也会跟着水涨船高,甚至可以成为大臣、将军。

对于张志弘的反应,似乎早在唐寅的预料之中,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惊喜之色。

他停下脚步,对张志弘伸出两根手指,说道:“张相只需为我做两件事,第一,让长孙渊宏去南方与莫军作战,第二,把云口郡的地方军调到南方去阻击莫军。”

“啊……”张志弘吸气,唐寅的两件事,他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的轻松,但做起来可不容易。

长孙渊宏深得严初信任,正因为这样,在国家危难的时候,严初仍坚持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想说服严初调走长孙渊宏,那可太难了。至于调动云口郡的地方军,他就更插不上嘴了,他毕竟是右相,军务方面的事情不归他管,他也无权过问,如果在严初面前提出此事,弄不好还会引起严初的怀疑。

哎呀!张志弘在心里暗暗叹口气,摇头说道:“风王殿下,并未本相不想帮你,而是实在……实在无能为力啊!”

唐寅也是一国之君,并非是不了解朝政的人,明白右相想插手军务并不容易。他笑呵呵地摇摇头,说道:“张相,既然本王找上你,就说明你一定能帮得上本王的忙,你帮本王,实际上就等于是在帮你自己。”

见张志弘又想说话,唐寅摆摆手,重新坐回到塌上,说道:“张相,现在我们可以谈谈肖陵郡的问题了。我军在肖陵郡之败,实际上就是为给你创造出一个合理的借口……”

第726章

唐寅和张志弘密谈了许久,通过唐寅的讲述,张志弘也彻底明白了风军为何会在肖陵郡战败,为何会被区区数万的地方军吓的畏惧不前。

风军的计谋不可谓不高明,也确实给了他足够的借口向严初谏言,甚至可以借此鼓动群臣制造压力,*迫严初纳谏。

等交谈到最后,张志弘咧嘴笑了,点头说道:“风王殿下谋略过人,在下佩服……”顿了一下,他直视唐寅的双眼,含笑说道:“在下可以配合风王,只是,不知事成之后,风王会不会履行自己的承诺?”

唐寅脸上从容的笑容一僵,面露阴冷之色,反问道:“张相可是在质疑本王的地位?”

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张志弘急忙摇首道:“在下绝无此意……”

唐寅打断道:“君无戏言。本王身为一国之君,你认为本王会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张志弘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质问有些过了,君主的诚信就代表着一国的诚信,质疑一国之君的话,无疑是对整个国家的羞辱。张志弘愣了片刻,急忙站起身形,对唐寅深施一礼,说道:“老臣失言了,还望风王殿下不要见怪。”

唐寅摆摆手,表情缓和下来,他淡然说道:“张相信不过本王,总能信得过天子吧?本王会上奏天子,给张相传份密昭,写明只要张相助我风军入良州,便立你为新宁王。”

听闻这话,张志弘心里再无疑虑,如果天子真能发下这样的密昭,那此事就是板上定钉的事了,唐寅或许能骗人,但天子绝对不会。张志弘再次一躬到地,兴奋的脸上肥肉直颤,说道:“老臣多谢风王殿下!”

“呵呵!”唐寅笑了,说道:“下次再见之时,张相就不必自称老臣了,你我可用王兄、王弟互称。”

“哈哈——”张志弘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也是仰面而笑,红光满面的圆脸又多蒙上一层荣光。连日来,他被风莫两国的联手入侵压的喘不过气来,本以为宁国凶多吉少,自己地位不保,没想到,这反而变为成就自己登顶宁王宝座的契机。

该谈的都谈完,唐寅说道:“张相不宜在本王这里久留,日后有事,本王会派人联系张相的。”

“好!”张志弘也意识到自己在这呆的时间太长了,他拱手说道:“风王殿下,老臣告退。”说完,见唐寅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忍不住问道:“风王殿下不走吗?”

唐寅低头看了看满桌的菜肴,笑道:“宁国的美酒美食本王还未品尝,岂能那么着急离开?”

张志弘暗暗乍舌,唐寅的胆子真是大到了极点,竟然敢在良州旁若无人的吃喝。他眼珠转了转,笑问道:“风王殿下不怕老臣离开后去告密,抓捕风王?”

闻言,程锦眼中凶光一闪,杀气外露。

唐寅倒是毫不在乎,他拿起筷子,插起一只红焖猪肘,笑呵呵道:“张相会蠢到这里做吗?本王是助你飞黄腾达的恩人,也是你登顶王位的台阶,只有傻瓜才会做出自毁前程的事,张相显然不是这种人。”

张志弘又是一阵大笑,不再多言,带上家臣张远,向唐寅道了一声珍重,然后走出包房。程锦代唐寅送了出去,临分手时,程锦取出一块玉佩,掰成两半,将其中一半交给张志弘,说道:“日后与张相相见之人,会以另半玉佩做为凭证。”

接过玉佩,张志弘点点头,只是应了一声好,没有多问以后与自己联系的人会是谁。他明白,风国在良州的探子不会比宁国在盐城的探子少,唐寅见自己一面已是冒了天大的风险,既然事情已谈成,他绝不会再冒风险与自己相见。

等张志弘走后,程锦返回包房,见唐寅真的大吃大喝起来,他不无担心地问道:“大哥,张志弘真的不会去告密吗?”

“当然不会。我刚才已经说了,只有傻瓜才会那么做。”唐寅啃着猪肘,吃相并不文雅。

“张志弘竟然真的相信大哥会让他做宁王?!”程锦嗤笑出声。

唐寅耸耸肩,说道:“不要小看王位的诱惑。一顶王冠,可以让臣弑君、子弑父,冒天下之大不韪。利欲熏心之下,人的眼睛往往会被蒙蔽。”

程锦点点头,觉得唐寅说的有道理,在王位面前,人性最黑暗的那一面可以表现的淋漓尽致。

唐寅冲着他一笑,似玩笑地说道:“所以,程锦,你也要盯紧我身边的人啊,我并不想做第二个展华。”

程锦倒吸口凉气,急忙说道:“保护大王安全,属下片刻不敢怠慢。而且大王的雄才伟略,也远非先王能比。”

“说的好。”唐寅咯咯轻笑,挥手道:“坐下,一起吃饭。”

“是!”

拉拢张志弘,比唐寅预想中要顺利一些,完成了此事,也算是完成了此次良州之行的主要任务,接下来便是等,等南方的莫军继续北进,给宁国朝廷制造压力,同时他又通过天眼和地网探子给盐城方面飞鸽传书,让上官元吉立刻找殷谆,写下立张志弘为宁王的密昭,并以最快的速度带到良州,以此来彻底打消张志弘的疑虑,使他能尽心尽力的为自己办事。

在唐寅的观念里,诚信一文都钱不值,别看他在张志弘面前说的好听,信誓旦旦,但他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破良州之日,他第一个要杀的便是张志弘,至于天子的密昭,也会从张志弘的手里夺回来,秘密销毁。

他的心中,以后根本不会再有宁国,更不会再有宁王的存在。

接下来的几天,唐寅找来天眼和地网在良州的几位主要头目,并对他们一一做了交代,尤其是与张志弘联络的事情,他特意吩咐由几名头目亲自去做,以防意外。

又过了两日,唐寅先前派人秘密运送的黄金抵达良州。

唐寅把黄金交给天眼和地网的头目保管,并从中取出一万两,让程锦交到张志弘的府上,不管他怎么支配,是留为己用也好,是买通其他大臣也好,总之,他希望张志弘能尽快把他提出的两件事情办妥。

程锦领命而去,唐寅自己在客栈中无所事事,去了附近的一家茶楼,边喝茶边看街景。

这座茶楼并不大,地脚也相对偏僻,不过前来喝茶的人却不少,其中不乏衣着华丽的权贵。

唐寅刚开始还觉得很奇怪,但喝上小二送上来的茶水后立刻明白茶楼的生意为何这么火暴了。这家茶楼的茶很正宗,口感醇厚,又香又甜,一杯下肚,让人有神清气爽之感。

如果这家茶楼在盐城的话,唐寅估计自己也会常常来光顾。想到这里,他乐了,他有信心,很快便能让这家茶楼搬到盐城去。

正当他怡然自得的品茶时,从外面近来几名茶客,这本没什么,不过其中有一人却是唐寅这个时候最不想碰上的人。

一个女人。

怎么会是她?唐寅的眉头暗皱,如果这时候躲避的话,反而引人注意,他坐在那里没有动,只是稍微低下头,做出认真品茶的模样。

他以为对方看不到他,结果他错了。

由于是熟人,店小二迎上前来,将几人向楼上他们常坐的座位领,可是就在他们要上楼的时候,为首的那名二十多岁、模样娇美的女郎本能的环视周围的茶客,当她的目光从唐寅身上扫过时,眼中顿露惊光,修长又娇柔的身躯也为之一震。

原本要迈上台阶的纤足又收了回去,转过身,一对美目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唐寅。

由于唐寅是微垂头,她只能看清楚他半张脸,看不到全貌,另外,她打心眼里也不相信他会出现在这里,只是,眼前的这个人又确实触及了她内心深处最不愿提起的那段回忆。

女郎以难以置信的表情一步步地向唐寅走去。

见她没有上楼,而是向一楼的窗口那边而去,跟在她身后的几人同是一愣,异口同声道:“小姐……”

对他们的疑问,女郎置若罔闻,她一直走到唐寅的桌前,站定。

这时的唐寅已用眼角余光看清了一切,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啊!自己和她,还真是有孽缘。

女郎在他对面坐下,粉面已变的煞白,身躯突突直哆嗦。

唐寅已无法再装糊涂,与其让人家开口询问,还不如自己主动打招呼。

他动作缓慢又幽雅的放下茶杯,不慌不忙地抬起头来,对上女郎的目光,毫无预兆,灿烂的笑容爬到脸上,双眼弯弯,露出两排整齐的小白牙,温文尔雅又不失惊喜地说道:“又菱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只不过是在错误的时间加上错误的地点。

轰!

对面的那位女郎看着眼前俊美的笑脸,足足呆了三秒钟,脑袋才嗡了一声,恢复过来理智。有那么一瞬间,连她都快被他那温暖又迷人的笑容所迷惑,但是她比谁都清楚,那是假象,在他笑容的背后,是冰冷到骨子里的残忍和冷血。

她不会忘记他,永远都不会,哪怕是他化成了灰,她更不会忘记他施加在自己身上的伤害和耻辱。

第727章

这名女郎,唐寅并不陌生,她对唐寅也不陌生,她正是曾被唐寅所擒又被他侮辱过的蔡又菱。

女人对她的第一个男人往往都印象深刻,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蔡又菱不是例外。她恨唐寅,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

她曾幻想过上百种与唐寅再次想见的情景,显然,现在这个情景并不在她的预想之中,但无疑的,这个情景是比她所设想的那些情景都要好,都要妙。

她脸上的苍白慢慢被狂喜的涨红所取代,不知道是因为太愤怒还是太兴奋,她的双手双腿抖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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