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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位面大攻略-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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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有色彩的东西像是被涂上了一层灰色油彩,没有任何颜色。整个世界都由黑、白、灰三色组成,无趣得很,也无趣得可怕。

    谢协呆呆地站在那里,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认识到眼前的“异常”。

    世界被静止了,这是唯一的解释。恐怕他现在就像是世界间隙里的亡灵一样吧,孤独地游荡着,世界的一切仿佛都和他无关。只有他的时间还正常着,世界被调慢了无数倍;抑或是只有他的时间呗调快了,世界依旧正常;又或者世界停止了,只有他的时钟依旧在走。但无论是哪种,都无法改变眼前这个单纯得可怕的事实:

    ——他死了,变得不再是“活着”了。

    当你的世界和外界没有任何接触点的时候,便可以轻易地定义为“死”,而“活”也不过,相对于“死”而言的。对于他而言,他还活着。但对于世界而言,他已经处于“死”中了,就像蚍蜉一样埋没在这名为“死”的潮流里。

    他试着下划右手,又试着换到左手,依旧无法呼出自己的系统界面。当然,无论是在口头上还是心理上呼唤面板君都没有任何效果,面板君不可能在一位王前出现,而界门是不可能在一个世界还存有漆黑时打开的。这意味着,他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依靠了,他还有什么?他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啊。

    但即使是这样,他依旧不觉得有任何不对,内心平静得像在想明天起来吃什么。太平静了,连最基本的波动都不剩下了。他偶尔在想,自己是不是什么感情都没有,所有都只是他模拟出来的,所以他才可以不断地切换着自己的人格。真实的他是不是只有一个空壳子和一个能思考的意识?

    他挣扎着站起来,缓步走到那张王座下。黑色依旧自空中流淌下,却凝成了不知是否在继续着的漆黑光柱,光滑如墨。他凑近看,却发现自己本能地抗拒着这东西,那看似液体一样的漆黑也没有倒映出他的脸。

    “梦想天生还剩下一个么……够了。”他朝没有任何人的方向自语,随后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摸向那漆黑。

    没有出乎他所料,那漆黑色在触碰到他的手后忽然“活”了过来——仅仅是他手上的那一小断。他终于意识到,那并不是液体,而是实体化,也是活生生的“怨念”。

    他下意识地把手抽离,但“怨念”却像附骨之疽一样缠着他的手,尖叫着往上爬,被沾染的地方迅速变成一边漆黑,完全侵蚀他的手臂。猛然间,一股透骨的冰寒爬进他的心房,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在侵吞了他半截手臂后,那漆黑色的“怨念”仿佛生出了意志,抬起“头”,桀桀地阴笑着,咧开嘴朝他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随后“口”毫不犹豫地咬在他的手肘上,臂膀上。

    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苦,因为被吞噬的地方已经不再属于他了,自然痛苦也不会由他来承担。虽然他并不害怕,但出于姑且还是要活下去的想法,谢协毫不犹豫地挥手斩断了自己的手,甚至怕没有彻底毁掉连着身体的一部分也砍了下来。

    啊!

    虽然没有听到,但那半截被斩落后便留在了半空的漆黑色仿佛发出了这样的惨叫,手上的“头”张大嘴,活像呼吸不到氧气的金鱼。

    他不由得讽刺地笑了笑,苍白着脸修复起自己的身体。

    梦想天生可是一个好东西啊,只要你还在,就可以活回来,再严重的伤也能修好——前提是没有被痛苦或恐惧摧毁意识。

    果然看着自己的手臂张大口想吃掉自己什么太猎奇了。

    谢协摇摇头,抬头看向空中的王座。王端坐在上面,即使换了那么多个角度他也看不到黑袍中的它。

    虽然已经好久没用过这个可以代表他黑历史的能力了,但谢协还是启动了空中步行。踏着本就想地面一样静止着的空气,他像走上神坛一样走到祭坛前,神明好好地撑着头端坐在那里睥睨众生。他更像是送上门的祭品,企图窥视这位他并不敬畏的神。他甚至看得到,那只鲜红的左眼依旧闪烁着戏谑的光彩,无声地嘲讽着他的天真与可怜。

    他就这么沉默着,与那只鲜红得可怕的眼睛对视了许久,才伸出手,窸窸窣窣地脱下了戴在绝望之王头上的黑袍。没有任何阻碍,它也没有像谢协想的那样动起来,大概是因为它本身就是“时间”吧。

    但当他完全看清那张黑袍下的脸是,仍旧忍不住微微吃惊。

    那由布料做成的小熊脸,像是被哪个爱恶作剧的熊孩子糟蹋过一样,歪七扭八地裂开好几道可怖的口子。在口子中溢出白花花的棉,并用粗糙的粗布麻线给强行缝了起来。那脸看上去不再可怖,反而透露着一股无声的哀伤。

    恶趣味吗?

    不是。

    几乎是想到的一瞬他便否决了这个想法,绝望之王不像是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的生物。那它是怀着怎么的一种想法让自己看到这么一张残破不堪的脸?

    他不知道,也想不出来。那白花花的棉像是它的眼泪,从眼眶里流淌出来,又因为这个世界而诡异地静止了,异常地相衬。

    认真地端详了许久,谢协才把被拉下的黑袍重新盖了回去,整整齐齐地把那张脸掩盖起来,确认了无法看清后才走回到地上。

    确实是一个很无聊的世界,无聊得让人绝望。

    他这么想着,就这么躺在地上睡了过去。

    ps:我在想如果在这里打上全书完你们会不会做了我……算了,圣诞就不开玩笑了,祝大家(在座的单身狗们)圣诞快乐

第一百四十五章 ai() 
…………得……………吗?…………回…………答…………

    喂…………听…………到………………

    仿佛一直有什么在向他呼喊着,锲而不舍。不,比起有目的的呼喊,这更像是在漫无目的地寻求什么罢了,而不是想要什么,想得到什么。仅仅是作为声音这一概念传过来,不含任何感情。

    他甚至差点忘了自己是谁,仅仅活着。也许绝望之王说的不错,没有什么能够使时间绝望了,除了时间。他不清楚自己度过了怎么样的一段足以令世界绝望的时间,他只知道他现在已经差不多要接近于“死”了。他就一直睡着,逐渐连时间都不知道是什么了。

    这个世界静得可怕,也孤独得足以令任何一个人发疯。黑、白、灰三色混合成的世界无时无刻压迫他的视网膜,所以他在某个时间点内把自己的双眼给戳瞎了,又在某个时间点恢复了回来,不断地轮回着。

    大概在这样静极的世界里,也只有在倾听身体上的变化时才会有那么一点点声响了。所以他用这么愚蠢的方法保持着自我,同时依靠打晕自己沉眠。如同机械一样重复,年复一年。

    喂

    有时,他会听到类似幻听一样的呼喊。当他仔细去听的时候,依旧是那片死气沉沉的寂静。久而久之就算听到他也不在意了,人的意识处于某种状态中久了总会产生那么点幻觉,总去留意什么很容易变成神经病的。

    这里比起某种结界,其实更像是世界与世界间的夹层。从里世界到表世界间。因为处于夹层,所以他既不属于“里”,也无法触及“表”,故而当他在夹层间活动时虽然改变无生命的物质的形态,但无法改变生命物体的形态。

    也就是说,他可以移动一张桌子,一张椅子,甚至把整个学院都毁掉也没关系,但他唯独不能“杀死”或“移动”哪怕一棵草。这大概是因为生命都属于“表”,而死物不属于“表”吧。所以他可以脱掉黑白熊的斗篷,却无法让黑白熊离开那张椅子。

    而那张椅子很诡异,诡异到即使只是微微触碰也会像碰到那些黑色的怨念一样被立刻漆黑化。他在试了一次之后就没有兴趣再试第二次了,毕竟从他身体砍下来的部件也属于“生命”,要是肢体堆得太多吓到人就不好了。

    他不清楚自己到底要在这里待多久,所以也就只能找点事做,比如环游地球一圈什么的。可惜黑白熊似乎是早就预计到了这个,不如说这种显而易见的漏洞它是不会留给谢协的。每当他离开这个学院一定范围以后就会被一堵无形的墙给堵下来,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无法突破过去,被真正意义上的囚牢给囚禁在了这里。

    还好他不需要喝水也不需要吃饭,也不会孤独老死什么的,总归来说活下来还是没问题的。不过这些对于普通人来说大概是一种痛苦吧。

    【喂……】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第三百六十七次或者三百二十八次的沉眠中,谢协忽然在这静极的世界里听到了“声音”。像老旧收音机的广播一样沙哑着,声音很小,但确实是有的,甚至比以往任何一次的幻觉都要清晰。

    摇了摇睡得晕乎乎的脑袋,谢协挣扎着睁开眼。一睁眼,看到的便是一个虚影——一个真实的虚影。如果不是因为背景是一片灰黑,大概自己就看不到了吧。待到他的视线久违地聚焦起来的时候,他才看清楚了眼前的确是有什么异常存在这。空气与空间都微微扭曲起来,肉眼可见地发生了折射,视线无法透过那虚影存在的位置。

    “醒了啊……”那个虚影如此说道,声音变得略微顺畅起来。

    大概是因为刚睡醒意识模糊得很吧,谢协想了好久才愣愣地问道:“你是谁?”

    “我不是谁,只空留着的意识而已。”不知为何,它的声音明明没有任何语调,却变得有些悲哀,“我来找你了,如果那时候听我的就没这么麻烦了。”

    “这样啊……”谢协松了口气,伸了个懒腰坐起身,问:“过了多久了?”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面板君的确是不喜欢称呼自己为“面板君”的,他并不清楚原因。

    “总时长七十六年零三个月二十七天十二小时三分十三秒。在充分预计了这次可能需要消耗的源值与留备总位面应对可能会出现的袭击后,我选择了强行突破,费时一年零三个月。时间换算成源值后足够支撑这次的行动,但估计在返程后就不剩多少了。”面板君默默地回答道。

    七十多年啊……如果不是面板君说他都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了。在攻略妹子之后好像每个月都有固定收入来着,这么累计下来也是一笔很夸张的数啊。

    不过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一件他想了许久的事情——便问面板君:“你应该是总位面的意志吧,为什么必须要从我这里抽取‘源’才能运行呢?”隐瞒也好,欺骗也好,他还是希望得到答案。

    面板君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并没有被赋予那种权利。对于我来说,我的权力只有维持总位面的正常运行,以及抵抗漆黑的入侵罢了。我无法毫无理由地从位面中抽取任何源。你所能触及到的就是我能触及到的,而你也是唯一一个能够让我得到除以上两个职能以外的职能的人。在此之前我从没有体会过能够像生命体一样正常思考、说话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所以在思考与比量过在三千万与你之间,我选择了你。如果是前几代的话,也许我会让他们就这么死在王的手下吧。

    我完全能够以你为模板得到更优秀的下一任个体,而且由于资源丰富得足以让新个体超越你数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做不到,有什么在阻止我。存在有这样的否定决定,却不是我本身的程序在阻止我。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所以才来找你。既然不能抛弃的话,就抢回来吧。我应该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在这里。”

    面板君的话依旧沙哑着,平调,没有波动,却没由来地让谢协感觉到一阵悲哀。明明一个系统以这样的存在形式,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感情,明明这样才是正常的,却只让谢协不得不否定这样的存在。

    大概,不应该是这样的吧。

    他站起身,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全身上下噼里啪啦都在地发出爆鸣,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歪头,看着空气中扭曲着的虚影,不由得叹了口气,却又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笑道:“找个身体吧。只是三百万的话应该还够吧?至于形象什么的,你喜欢就好。”

    “你很可能在回去之后就清零了哦。”面板君默默地道。

    “没关系。”谢协毫不在乎地笑了笑,“你不是想试试看吗?”

    “我是这么想的吗?”它有些疑惑,但随后还是应承了下来,因为它并没有拒绝的权力,“我知道了,我会试试看的。这个位面内有现成的可用形象存在,可以省去重塑身体的过程了。那么等我一会儿吧。”

    说完,空中的虚影消失了,重新留下谢协一人。

    谢协这才发现,他们一直在交流,却不是通过“声音”,而是透过内心。这种方式不可思议的让他觉得也许也不赖,至少不讨厌。他一个人太久了。

    大概,每个人,每种生物,初生时都是这么笨拙着,想学会什么吧?想要学会表达什么,所以才哭泣,所以才展露笑靥。

    面板君没让他等太久,只是大概几分钟便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这样可以吗?”它有些迟疑着,站在谢协面前,不习惯地左右看着。大概是从未站在地面上吧,这种体验让它觉得有些新奇,双腿交替在地上跃动着。它像是一个小孩,对什么都觉得新奇。

    谢协刚才还在奇怪面板君到底去哪里找个身体回来,不过看到之后便不由得释然了。的确是很合适,不如说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了。

    它……或者说是她并不出尘,甚至脸上有些呆呆的,白皙而精致得活像洋娃娃。银色短发整齐地披在肩上,身上规规矩矩地套着一件明显过大的绿色连帽衣。外套下依旧是一成不变的白色西装、白色短裙配黑色过膝袜,露出一小截仍是雪白的绝对领域。

    看见谢协没啥反应,她还歪了歪头,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笨拙地在原地转了一圈,微微掀起自己的裙子,问:“怎么样?”

    恩……她自认为应该摆出了一个很撩人的姿势,不过加上那脸不红心不跳的表情的话怎么看都有些萌蠢萌蠢的感觉。

    “不赖。”谢协笑了笑,没有打击面板君。

    等等……

    恩……面板君什么的,总觉得该换一换了。换成面板娘会更好吗?不不不,这么想怎么看都是看板娘更好吧?

    还是算了……听好蠢的样子。

    事实证明,面板君大概是最了解谢协的“人”了。在看出谢协在想什么后,她歪了歪头,有些不解地问:“名字很重要么?”

    谢协愣了愣,随后掀起一抹笑容,道:“是啊,名字应该是一个人最重要的东西了吧。据说名字应该是指引一个人通往黄泉的路标哦。那些忘了名字的人,大概下一世连动物都很难做成了吧。”

    “是么?”她嘟囔道,随后像是闹脾气一样道:“那我就不要了。”

    “为什么?”

    “如果是为了这个的话……我宁可不要。”她很自然地走到谢协身前,仿佛演练了无数次一样,自然而笨拙掂起脚尖地吻向谢协。没有闭上眼,她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谢协,随后唇分后依旧呆呆地看着,不知为何脸上有些悲伤,即使知道没有任何意义,却还是微微张开嘴,道:“契约达成。这样你就永远不能离开我了。这样的话,就不需要了吧。”

    谢协并不生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手按在她的头上,用力胡乱揉着,把她整齐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

    她也不恼,只是抬头望着谢协,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我早就离不开你了啊……”谢协喃喃道,轻轻抱紧她。

    她笑了,这也是谢协第一次看见她……或是它露出笑容。那是一个很缥缈的笑容,仿佛稍不留神就会消失,让谢协不得不在手臂上用了更多的力。

    在谢协看不到的角度,她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狡黠,伸出手抱紧谢协,轻声念叨了什么。

    谢协惊愕着,忽然发现世界变了。以天空为起点,仿佛神的恶作剧一样迅速染上了昏黄的色彩,不再是单调的黑白。风吹拂过脸颊,耳边响起幼稚声音的大笑,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世界,又开始了。

    只有她消失了,怀里一片空荡。但谢协没有意识到这个,依旧呆呆地,仰着头,仿佛在看空中的绝望。但他只是在回想着,她最后说的那句话而已:

    “叫我爱(atificial_intelligence)吧,这样的话,也许我就能一直和你在一起了。不,这样的话,我就不再是只是‘面板君’了。”

    ps:做了个噩梦……真是的,为什么圣诞还会做噩梦呢?

第一百四十六章 装逼不在状态?来瓶脉动吧() 
“呀,你还好吗?我好得很。谢协君看来样子还不错呢,到底过了多久?你有稍微地觉得有些过不下去了吗?有感觉到绝望吗?好吧,看起来没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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