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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嫂难为-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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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开着那样一间惹人眼红的铺子,也不知会不会被人盯上,惹上危险。
正在齐墨分神的功夫里,朝堂上的争吵突然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齐墨,齐墨眨了眨眼,不动声色站出来,躬身道:“蛮夷屠杀我两城百姓,此等血债,不可不偿,臣以为,当战。”
皇帝眯着眼,转而看向一旁的德亲王:“贤弟以为如何。”
德亲王出列躬身:“战,百姓苦。臣以为,当以和为贵。”
“方爱卿有何看法?”
称病多年的方侯爷难得也站在这朝堂之上,此番被问到,傲然道:“区区蛮夷何足惧,战!”
方家的功勋从来都是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自开国以来便是如此,这位方侯爷当年也是战场上的一员猛将,如今虽老矣,却声如洪钟,气势逼人,那一声战,仿佛带了凛然杀气,让那几位主张议和的文官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
德亲王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十年了,方家和齐家虽从未说过只言片语,可是那副决然的姿态,却十年如一日,没有半点松懈。他不止一次的后悔,当年怎么就一时糊涂,开了那个口!想方家一身正气,齐家一身傲骨,他们又岂会是任由人摆布的?即便是皇家天威也不行啊!当年一步错路,令皇帝一夕之间失去左膀右臂,让他连后悔二字都说不出口了!
在战与不战这个问题上,方家从来都是比较有话语权的,方侯爷那一句话掷地有声,顿时将主和派的气势都给压下去了。
皇帝等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句话,他一扫之前的慵懒,问道:“方爱卿所言甚是,依方爱卿所见,当派何人率军剿灭蛮夷?”
方侯爷冷冷道:“老臣不知。”
……
当第三道密奏送上京城的时候,边关的战事终于也传开了,两座城池被占,城中百姓被屠杀殆尽,这在其他百姓看来是天大的惨事,足以让人心惶惶。战争,在任何朝代,都是被平明百姓所深恶痛绝且恐惧的事。
城中已经开始议论起这场战事来了,有不少胆小的人甚至开始琢磨要不要往南迁,毕竟这里距离北方战场实在是算不得远,一旦边关失守,打到他们这里来是迟早的事。
而那些达官贵人则开始动用人脉,四处打探,希望能确定这场仗到底会不会打起来,而左穆这位在帝都多年,几番面圣的大名士,自然也少不得被人探寻。上门的人实在是太多,到最后左府不得不再度闭门谢客。
“爹,依您所见,朝廷会打这场仗吗?”
左穆难得的没了往日的悠闲,双手叠在胸前,正色道:“皇上登基三十余年,国泰民安,大的战事只有二十五年前与萧国的那一战,自那次重创萧国以后,多年以来再无战事,这是极为难得的。历朝历代,能保二十五年不开战的帝王,屈指可数,当今圣上虽不及太祖皇帝,却绝对称得上一句明君。但凡明君,都不会轻易言和,更不会将国土拱手相赠。蛮夷此番前来,一出手便是屠城,其心之狠毒可见一斑。面对这样一群来势汹汹的豺狼,唯一能做的就是剿灭。”
左柳道:“蛮夷虽凶残成性,却是真正的虎狼之师,反观我们,过了二十五年的太平日子,不论是将领还是士兵都会有所懈怠松散,此番要想对抗蛮夷,必定需要一位真正的猛将率军才行。当年重创萧国的是方侯爷,如今的方家却未必肯出人。”
“这也是我所担忧的,当年方家的那位小侯爷,自幼文武双全,深得方侯爷的喜爱,一直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眼看就要成才,却又发生那样的变故,方侯爷称病十年不出,可见其心志之坚定,其心之所怨愤。”
“满朝将士,不论是在京的还是镇守边关的,谁不是从方侯爷的手底下爬上来的?若是此番方侯爷不出面,不论派谁去都是枉然,平白送了将士们的性命罢了。”
左柳道:“事关国家百姓安危,方侯爷不会这么不分轻重吧?”
左穆叹了口气:“这就要看在方侯爷的心中,是百姓将士们的性命重要,还是他最喜爱的孙儿的血债重要。”
……
赵立夏一早是独自一人去见老族长的,两人在房间里并没有聊多久。直到赵立夏的身影消失,老族长都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族长大人,论辈分您是这赵家村儿里最大的,这话我也只能来跟您说了,立年和辰辰如今已经考上了举人,是拿朝廷俸禄的人了,若是如此,我们两家还要被人欺凌,那这赵家村,我们不回也罢。”
回到家里,赵立夏对上方怡那双暗含担忧的眼,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丝温柔宠溺的笑意,都说近朱者赤,他跟方怡夫妻四年,又岂会学不会她的偶尔强硬。
方怡昨晚想了大半宿,一早醒来却发现身边没个人影,难免有些着急,等到赵立夏回来,这才松了口气,拉着他回房里,道:“这事儿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作者有话要说:唔,六一儿童节哦~~~~·
大家节日快乐~
173国仇家恨
赵老爷子下葬那天;赵立夏全家都去了,一身黑衣黑发;看不到一星半点的白色,小媳妇满心怨愤;却又无可奈何;老族长已经狠狠训斥了他们一顿;话里头的意思,老赵家其他人不明白;她还能听不出来吗?无非就是说赵家那几个人已经出息了,两个小的更是举人老爷了,让他们不要想着高攀人家!
可纵然不甘心,小媳妇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她能想到的,她能做到的,都已经做过了,到头来,人家还是六亲不认!看来这老赵家人的心都是黑硬黑硬的,赵老爷子是这样,赵家二叔三叔是这样,几个堂兄弟也是这样!
随着赵老爷子的下葬,村里头渐渐起了新的流言,说赵立夏心狠,连赵老爷子的临终遗言都狠心拒绝,半点亲情不念,真不知道这些年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出息了就不认得自家人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附近十里八乡却传出了另外的流言,说赵家村儿里老赵家的,当年对赵家老大各种虐待,甚至半卖半送给了别人,如今看人家一群孤儿有了出息,又千方百计地想要跟人再攀上亲戚,可怜那一屋子的孤儿,当年差点儿被所谓的亲爷爷亲叔叔亲婶儿抢了家产田地不说,如今又因为不肯给那赵老爷子披麻戴孝,就被人各种泼脏水!这半卖半送出去的孩子,早就已经是别家的人了!这老赵家的人居然还有脸怪人家不肯回来披麻戴孝!
想那一屋子的孩子,一个个的那么出息!结果却连个帮着说话的人都没有!亏得赵家村儿还是大户呢!发生这样的事儿居然都没个主事儿的出来说句公道话!真是作孽哟!
这些话传到赵家村儿的时候,当真是狠狠抽了族里一巴掌啊!老族长年纪终究有些大了,之前听赵家老二老三那么一挑拨,顿时就觉得赵家这几个孩子太不懂事,发达了连同村的人都不帮衬一把,可这会儿听到别村的人这么一说,又觉得自己当真是老糊涂了!那几个孩子如今可都是有功名在身的啊,回不回赵家村儿还不就是他们一句话?真要把他们惹恼了,以后都不回来了,那可怎么是好!
只可惜,等到老族长找到里正,里正又找到赵家的时候,那一家子的孩子已经离家回城里去了。里正想了想,还是去了趟城里,结果这一去不要紧,还没顾得上找赵立夏呢,就听到了边关的惨事,他当即就白着脸回了村,这是要打仗了啊!
……
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皇帝既然已经决定出兵,那不管带兵的人是谁,何时出征,这粮草总要先准备起来,六部的人都已经调动起来了,大批的官员也分别赶往各省,开始调度粮草。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这一场仗一旦开打,那绝对是场硬仗。是以除了粮草之外,还要大量征兵,朝中二十五年无战事,全国各省以及边关的军士人数早就不复当年,许多士兵都早已卸甲归田。如今战事起,除了要派兵剿灭蛮夷外,其他边关的守卫更要增强,同时,国内各处也要加强兵力,以防有人趁机作乱。战争,从来不仅仅是一句话而已,从来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与此同时,朝中重臣们在关于派谁挂帅的事情上也一直都争论不休,方侯爷一句老臣不知,当众驳了皇帝的龙颜,满朝文武愣是没人敢对此发表看法,全都十分有眼色的看脚下,只当没听到。没瞧见连皇上都没说什么吗?哪里轮得到他们来说。
方侯爷不开口,这挂帅的人选却还是要定啊,渐渐的,这文武官员又争论起来。这次的争论就当真是谁也说服不了谁了,如今正值壮年的将军们大都是熬资历熬出来的,根本就没几个经历过实战的!要知道二十五年前,他们可都还是毛头小伙子一个,即便满腔热血地在方侯爷麾下,职位也都并不太高,根本就没有展露军事才能的机会。如今要让他们挂帅去对抗蛮夷,实在是叫人不放心。
齐墨听着群臣激愤,眼角扫过不远处皇上和德亲王的神情,心中莫名地有一丝快意,二十年了,齐家和方家沉默了二十年,终于能出一口气了。这一刻,齐墨心中只有那被迫死遁最终客死异乡的至亲之人,还有那明明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相认的至亲骨肉。比起当年皇家对他们两家做的事,方侯爷区区一句老臣不知又算得上什么!
这一争便争了三天,三天里,方侯爷从始至终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齐墨也没有开口的打算,皇帝和德亲王看在眼里,心中一阵叹息。他们又岂会不知这是为何?
三日之后的傍晚,皇帝下诏,秘密宣齐父进宫。齐墨一脸愤慨之色,两鬓苍白的齐父摇头叹道:“你们又是何苦,这般计较报复,受伤的只会是边城百姓,而非高高在上的皇家!”
齐墨默然不语。
齐父道:“身在朝堂,当以天下百姓为先,岂能因家恨而置国仇于不顾?”说完,也不等齐墨有何反应,转身走向门外,心中却默默道:当年我毅然辞官,已然是对皇家最大的报复。我们齐家,终究是世代为国效力的贵族之家,有些仇,牵连一代人已经足够,若是世代都记恨在心,齐家也将难保昌盛!
待齐父走到门外,早有守候在那儿的太监笑脸相迎:“齐大人,您请。”
……
赵立夏回城的当天就带着弟弟们去了左府,赵立秋一脸严肃地向左穆和左柳表达了自己想要从商的意愿,心中已经做好了要被迎头痛骂一顿的准备。
左柳张了张嘴,有心想要告诉他们即将要打仗的消息,可一想到赵立秋此刻所说的,是事关他将来人生的大事,这打仗的消息还是暂且不提吧。
左穆看着赵立秋一脸紧张的模样,不由笑道:“若这是你想做的,那便去做吧。”
赵立秋抬起头来,颇有些难以置信:“先生。”
“你本就精通算术之道,性子也最为圆滑讨喜,经商倒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左穆说完,语气一正,神情也有些严肃:“不过,你当记住: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你是秀才出身,熟读诗书,即便选择了从商,也应当时刻修身养性,日省吾身,切不可满眼铜钱,满心算计。”
赵立秋肃容道:“先生教诲,学生谨记在心。”
左穆点头:“今后你的功课我会相应调整。”
赵立秋满心感动,他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获得了左穆和左柳的支持,他本以为,在他们眼中,从商是不入流的做法,却没想到他们如此轻易就接受了他的决定,甚至还会为了他调整功课,还愿意继续教导他!赵立夏赵立冬他们几个站在一旁,心里也同样很高兴,这阵子以来的愧疚担忧还有那么一点点反对顿时就烟消云散了。原来连左穆和左柳都觉得赵立秋是适合从商的,甚至还愿意专门的教导他,那他们这些当哥哥当弟弟的,又岂有不支持之理?
左柳等这群孩子高兴够了,这才道:“在前不久,发生了一件大事,你们或许还不知道。北方蛮夷突然出兵攻打我们,已经占下了两座城池,朝廷也已经下了圣旨文书,命各省各地调度粮食,以供战事之用。”
赵立夏他们顿时愣住:“这是,要打仗了吗?”
左柳点点头:“蛮夷凶残成性,只有剿灭他们,边疆百姓才会重获安宁。这场战事一旦开始,恐怕将持续三五年。”
……
“什么,要打仗了?”方怡忍不住惊呼!
白城山一脸沉重地点头:“蛮夷屠杀了我们两城百姓,据说护城河里的水都被染成鲜红色。皇上决定出兵剿灭他们,朝廷的官员昨儿已经到了城里,连夜召集全城的商人,让我们准备各项物资,马上送往边城。”
方怡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作为一个出生在和平年代的国人,战争从来都是遥远的,但这并不表示她对战争一无所知,相反,她比面前的白城山更加清楚古代战争有多残酷,落后的医疗设备,艰苦的战争环境,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最残酷的,是对人命的漠视!
一刀一枪你死我活拼杀的战场,永远都比飞机坦克炮弹子弹的现代化战争要更残忍杀戮。屠杀俘虏是常有的事,屠城也并不少见,而这一切都是在现代国际战争中被明令禁止的。
北方边城,距离他们不过十天的路程,如果皇帝派出的兵马拦不住蛮夷的脚步,那他们打到这里来,也就一个月不到的功夫!以前学到的历史知识一股脑儿涌上脑海,方怡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恐惧一层一层从心底蔓延。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情绪有点不太对,可能还是受了些影响
写文的效率很低,让大家久等了·
174血债血偿
白城山后来说了些什么;方怡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她满脑子都在想该怎么办;这城里头是不安全的吧?一旦被攻下;那就只能被人瓮中杀鳖;一个不留。
往南迁?这不可能,古代毕竟不比现代;全身家当可以换成一张银行卡,然后满世界的跑,古代的家当可当真是没法儿一股隆冬就带走的,更何况,往南迁;该往哪儿迁?没亲没故的;等战争全面打响;全国戒严之后,他们可能连城门都进不了。
去赵家村儿里躲起来不出门?可比起城里头,在村里岂不是更不安全?谁知道哪天就会在睡梦中被蛮夷的铁骑给横扫了,更何况,还要防备那些趁乱而起的各种阴暗行径,偷偷摸摸顺点东西走都算好的了,直接杀人劫财都不稀奇!他们这一家子,说是出息了,可到底是没有长辈庇护的孤儿,一旦世道乱起来,弱势群体形容的就是他们这一类人!
这越想越害怕,方怡甚至忍不住马上就想要回家去打个类似防空洞的避难所!托开店的福,家里这几年秋收的粮食都不怎么卖了,全都存在那几个地窖里头,足够他们吃上三四年了。
白城山说到一半,看到方怡苍白着脸的模样,暗道不好,吓着这丫头了,懊恼地拍拍脑袋,暗骂自己糊涂,这种打仗的事儿,听起来就是吓人的,他怎么就单单跟方怡说起来了呢?方怡再聪明坚强,也是个妇人,这种事还是要跟赵立夏他们说才好!
正想着,外头赵立夏他们就已经上门来了,白城山一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左府的人跟他们说了眼下的局势,有心想要说几句宽慰的话,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眼下这境况,连他都有些忧心,蛮夷一来就破了边关的防御,血洗两座城池,这股子气势若是不能第一时间就阻拦的话,恐怕还会有更多的百姓遭殃。反观我朝,在过了二十五年的太平日子之后,一时之间,当真能找到压住蛮夷这股子气势的将军吗?
连白城山这样远离朝堂的平民百姓都能想到的事实,朝中的人又何尝想不到,在争论三天无果之后,皇帝终于请齐大人入宫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众大臣们顿时将一颗心放回到肚子里,齐家和方家素来交好,方侯爷闭门谢客,称病十年不出,齐家的人却是各个儿都能踏进侯爷府大门的,如今这局势,也唯有齐大人才可解了!
然而,众望所归的齐大人这一次却让所有人失望了,他笔直跪在皇帝身前,道:“方侯爷为何如此,陛下心知肚明,此乃心结,恕老臣无能为力。”
皇帝俯□,目光对上那双精明睿智的眼:“爱卿素来心思细密,善辨人心,朕实在是难以相信这世上还有什么样的心结能让爱卿你连问都不问就无能为力的。”
“医人者不能自医。”
皇帝微微一震,好一句医人者不能自医!他怎的忘了,当年同方家小侯爷一起死遁的人是齐家的掌上明珠啊!方侯爷的心结又何尝不是面前这人的心结?
皇帝的心中一刹那间翻滚过许多的情绪,却最终沉静在一声无奈的叹息之中,他这一生只做过两件错事,一件是为了帝位一时心狠手辣,不惜残杀至亲,另一件,就是为了弥补自己当年造下的孽,不惜牺牲两位忠臣的至亲。
步出皇宫的那一刹那,齐父向来挺直的脊背也不免透出几分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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