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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韵[封推]-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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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到底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心里有了别人?”
“你若是心里有了别人,只须和我说,我定然不夺人所好,让你高高兴兴的和别人成亲去。”雪梅说到这里,只觉得心里痛的快要裂开,扯了袖子里的帕子想要拭泪,泪却涌得更厉害了。
姜恒内疚起来,暗怪自己多嘴,深吸了口气,哑声道:“你莫多心,我心里没有别人。我只是想到阿鸿,不知他……这会多难过呢……”他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不可闻。
叶秋鸿待他好,他早就知道。只是他一直以为这是兄弟之情,从没有在意。后来进了学,慢慢有了男女之别。再加上后来叶飞霜待他也有了别样的心思,他才开始警觉起来。
可是在他的心里,叶秋鸿和叶飞就如同亲生的兄妹一般。他实在不舍得伤害他们。有时他甚至在想,如果伯父伯母愿意,他愿意娶了叶飞霜,然后一辈子待她好,一辈子拿叶秋鸿当哥哥。可是……
他想起那一日,伯父找他长谈,说的那些话。他才突然明白,自己和叶家仅仅只是收养的关系,除此之外再也不能有半点的逾越了。
他很愤怒,也很难过。他什么都没有做,凭什么把罪责全推到他的身上。他从来没有勾引过叶飞霜,也没有引诱过叶秋鸿。他是真真的将他们当作骨肉之亲看待。可是理智告诉他,叶哲光说的全是事实。他必须远离叶秋鸿,必须远离叶飞霜。
所以,他才慌不择路的聘下了雪梅;慌不择路的强迫自己爱上雪梅;又慌不择路的许下三生三世的诺言……
“可我现在,是真心欢喜你了……”姜恒的声音轻轻的,就像是从天外飘来,一字一句的传入了雪梅的耳朵里。
“雪梅,”姜恒站起身来,走到了雪梅的身边,目光诚恳的看着她,“我此时说的,全是发自内腑。”
雪梅抬起双睫,看着面前的人,怔怔地看了半晌。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话,“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听着这句带着委屈的话,姜恒哑然失笑,拉住了雪梅的双手,紧紧包裹在自己手中,温言道:“我喜欢的自然是女人,我待阿鸿如同待自己的兄长一般。”
而我现在,满心满眼的只有你一个。
姜恒静静的注视着雪梅的双眼,一瞬也不想移开。
雪梅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脸上多了些许笑意。
上房外,刚刚从灶房出来的刑氏提着满满的一水铫冷水正准备进屋,却听到屋里没有了声音,顿时吃了一惊,重重的咳嗽声。
屋里的俩人听到这声咳嗽,急忙分开了双手,姜恒更是快速跑回了自己的椅子边。
刑氏掀起帘子,见到俩人衣衫完好,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你回去的时候代我们谢谢董宜人,今天送的炭,再加上以前送的,足够我们烧满整个冬天的了。对了,柳鸣前天套了几只兔子给我送了过来,你回头给宜人带过去。还有,家里生了一些蒜。地窖里还有萝卜大白菜,回头我给你去取。这天一冷,城里也没啥青菜吃了。本来还说过几天让敬民给你们送过去呢,正好你来了……”
刑氏絮絮叨叨的和姜恒聊起了天。
姜恒笑得温润如玉,不停地随着刑氏的话点头。
……
……
正文、第177章 逼父生病
到天晚了,刘承志才和敬民从城外王秀儿陪嫁庄子里回来。
回来之后,刑氏只心疼的落下泪来,俩人踩在雪屐里的棉靴都已经湿透了,身上也是一块一块雪化后的冰块。刘承志头发胡子一条一条的冻成了冰渣,饶是敬民年纪轻火气盛,身上也是哆哆嗦嗦的,冻得说不成话。
刑氏和雪梅急忙烧了热水和姜汤,给二人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刘承志也是冻得狠了,回来后手里捧着手炉,踩着炭盆暖和了半天才算缓过来了劲。
刑氏一边哭一边低骂,“就你逞能?人家都不去,都知道家里呆着暖和,怎么就你抻这个头去。现在可倒好,你去送炭,人家竟是真把你当成小工了。搬炭哪里就用得着你?他是你老子还是祖宗?在家里也不见你这么侍候我们娘几个?你就是想去上赶子当孙子,你别拉着我儿子去,看看把敬民冻成啥样了……”
刘承志听到妻子埋怨他,也是臊得不能行,垂下头任刑氏数落,心里腹诽不已。
王秀儿那个庄子大是大,可就是人手少,只有两个几十岁的老人家在看庄子,平时刘承业一家吃食什么的都是自己在弄。
送到庄子上时,运炭的小哥路上已经冻得不行了,可是王秀儿庄子上又只有两个老人家,他总不能束着手看着老人家劳累?就上去帮着搬炭。搬完了炭,莫说热水洗脸了,连口热茶也没有吃上。。
按说这么大的雪,怎么着也得把刘承志留下来等雪停了再走。可是刘承业可倒好,连屋子都没有出,只是隔着窗户说了声兄弟辛苦再也没有其他话。刘承志站在上房门口,看着帘子后面露出的丝热气,听着屋里传来芳兰和连氏的笑闹声,只觉得自己和那道帘子隔了千山万水。
天上下的雪。竟像是全部都下到了心里,冰凉冰凉的。干脆连招呼都没打,他和敬民又乘上马车转了回来。
路上赶车的小哥说了一句话,“二老爷。大老爷不留您饭?”
听了这句话,刘承志脸色通红的垂下头去,好久都没有抬起来。幸好空中暴雪乱飞,赶车的小哥又操心骡马,这才没有注意他的神情。
这会听到刑氏埋怨他,既慰贴妻子心痛自己又害臊有了这样的大哥,一时之间说不出话。只觉得身上一阵冷一阵热,打起了哆嗦。
“那送炭的车子上面连个棚子都没有,就只有一把伞,这一来一回人可怎么受得了?”刑氏絮叨了半天见刘承志和敬民都不说话。气得往他们肩膀上各拍了一下。等到拍到刘承志肩膀上时,突然觉得刘承志身上热气外溢。
刑氏急忙去探刘承志的额头,摸到一手滚烫,被唬了一大跳,“你身上咋恁热?”
“我就觉得有点头晕……”刘承志说着话打了一个激灵。
雪梅也吓了一大跳。急忙去探敬民的额头,见他没有什么事,忙站了起来道:“我把姜恒叫过来。”说了这话就掀起帘子出门。
“姜恒?他咋来了?”刘承志这会觉得脑子有些糊涂了,头晕沉沉的想要睡觉。刚刚到家的时候家里停了一辆马车一辆骡车,他只是看了眼倒没有在意。
“今天上午你刚走没多大一会,姜恒领着人过来送炭。我看雪下的大,就让他在家里住到雪停再走。这会他正在新院子里看书呢。谁能跟你老刘家一样?专干绝情的事……”刑氏说着就真恼了,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刘承志晃了晃脑袋,对着妻子嘿嘿地笑,刚笑了几下却觉得鼻端一紧,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你呀你……”刑氏说着拿手指点了点刘承志的额头,又是好笑又是心痛的递过去了一块热热的帕子捂到了他的脸上。
不一会。得了信儿的姜恒,便随着雪梅进了上房。
细细地替刘承志把了下脉,道:“是路上着了寒,无大碍的,我且开个方子。一会让子侍去老秦家里抓药。”说了这话,便借着要开方子的借口离去,走之前向着雪梅使了个眼色。
“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雪梅出了上房门,替他撑开了伞道。
“你且随我来……”姜恒说着取过了伞,顺手替雪梅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动作既娴熟又自然,又将伞往雪梅那边歪了一歪。
雪梅心中一热,紧紧随着他的脚步往新院子而去。
进了新院的上房,姜恒砚了墨,开了几味药交到了子侍的手中,让他去秦夫子家里拿药,等他走后他才开口说道:“岳丈心中气郁于胸,积淤已久,是得想个法子替他宽宽心。我这药里,加重了剂量,岳丈吃完之后虽会病情加重,却是能将心头的郁气散去。”
姜恒说着,想起了刚刚看到刘承志的样子,心里也埋怨了起来。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也不知爱惜自己,竟是跑去给兄长送炭。家里有小辈不知道使,却是巴巴的自己去了。若是不叫他病上一次,他还不知道心疼自己的身体。
可是自己到底是女婿,有些话便不好说,只能晦涩的提点了雪梅一句。
“你说这剂药下去,我爹的病情会加重?”雪梅听了这话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岳丈是给你大伯送炭去的,这一来一回连口热茶都没有吃到,原本骨子里就寒,路上又受了风,可不得加重了吗?”姜恒端起茶盏送到嘴边,含含糊糊的说道。
雪梅这才明白过来,看着气定神闲的姜恒,嘴角微微翘起。刘承志也只有病上一次狠的,才能收起他的慈悲心思。现下他可怜刘承业被赶出去,却不知道人家在庄子里的日子过得多舒心呢。王秀儿为了省麻烦,每隔几日就往宅子里送米送面。自己和敬东却以替父尽孝的由头留在了刘老爷子这里。现在谁不称赞敬东和他媳妇知书达理?谁不称赞他们两口子懂事?
刘承业这一被赶出去,其实大出一口气的人却是王秀儿。现在她不用看着一双令她厌恶的公婆立规矩,更不用再看芳兰的眼神,每日只需要小心奉承饶氏既可。
家里人都看出来了,只有刘承志一个人懵懵懂懂的,还真以为王秀儿送东西是为了孝敬。王秀儿那是花钱买个清净,刘承业三口在新庄子里吃喝。一个月最多也就是一两银子。可若是他们还和王秀儿住在一处,就光芳兰的气就不少受。更别提还有一个不着调的婆婆,王秀儿是看到就恼。
少顷,子侍又举着伞回来。说是已经将药拿来了。姜恒又细细的吩咐了他怎么煎熬,子侍领了命就去了灶房。
“我回去了。”雪梅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多呆,披上了披风就准备往门外走。
“慢着……”姜恒阻止了雪梅,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了自己的貂毛鹤氅,亲手替雪梅披在了披风外面,柔声道,“外面风大雪大,你这披风薄薄的一层棉花,怎禁得起?你先披上这个,回头我再让家里给你送过来两件鹤氅来。”
雪梅听到他这么说不由得抬起头。对上他含着笑意的双眼,只觉得脸上一红,又垂下头去。
“我送你出去。”姜恒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弯腰从门旁把伞拿了起来。
“不用,”雪梅急忙阻止。将伞从他手里夺回,“你若是送我回去,一会我娘定是会举着伞来送你,我娘走时,你再举着伞送我娘,这样来来回回送下去,岂不是要送到雪停?还不如我自己回去来得干净。”
雪梅说着扑哧一笑。举了手里的伞就掀起了帘子。
姜恒笼着手站在门边,看着伊人站在风雪之中,那两弯月牙儿般如同一对精灵般死死地印在心中。直到雪梅已经走出新院子,还痴痴的站着,不知在想什么。
一阵风夹杂着雪花吹来,让他打了一个寒颤。才掀起帘子回到上房。
进了屋后,围着炭盆烤了一会火,觉得暖和了起来,走到书桌旁捧起书。可是看了半页,却心烦意乱的扔回到书桌上。
他不是那种读死书的人。幼年时已经历了家破人亡之苦,早早的便懂了事。要不然不会在叶哲光和他深谈一次后,勿勿定下雪梅。他原以为雪梅家是普通的农家子弟,家中没有什么后台,这样的妻子足以让叶哲光放心。果然不久之后,叶哲光便提举了刘家。
他没想到的是,刘家居然能搞出高产种子来。
这对刘家来说,是忧而不是喜。
刘家不能留下这个东西,一个普通农夫,怀里抱着巨宝,怎么不令人觊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到时,只需要夜里偷偷来几个人,将刘家的人悄悄抓走。什么秘方能抵得过家人宝贵?刘家只有将秘方乖乖交出来这一条路。
想到这里,他深深叹息一声。农之一事,关乎国祚,身为皇帝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东西被小民掌握?刘家想用高产种子赚钱的事情,只怕仅仅在心里想想罢了。等到明年产量一出来,满河南府震惊,到时连叶哲光也保不了刘家。
正好四月十七日是今上的生辰,夏收之前将秘方交上去,换取一个阖家平安。
这些,难道叶哲光没看到吗?他定是看到了,可是他为什么不催刘家交呢?
怕是根子就在雪梅身上,雪梅曾经囚禁了叶飞霜,只怕是叶哲光心中有气,不愿意下死力保刘家。
可是自己不同,既是准备迎娶雪梅,那么刘家便和自己是一体。叶哲光无所谓,自己却不行。
刘家不管做了什么事,只要不作奸犯科,自己便不能置身事外。
想到这里,便拿定了主意。又拾起书桌上的书,仔细地看了起来。
必须中举,必须中进士,这样才可以保护自己,保护刘家。
……
……
正文、第178章 吃病号饭
果然,吃了姜恒的药后,刘承志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起来。不一会,嘴里又说起胡话,刑氏急忙唤敬民去请姜恒。
姜恒过来诊治了一番,说道:“岳丈这病是心里头有郁气,再加上受了风寒,里外一激就病倒了。如果明天还不见醒来,可就麻烦了……”姜恒说着往雪梅那里使了个眼色,雪梅会意,从袖子里抽出块帕子往眼上一捂,便哭了起来。
刑氏莫看平时要强,可是离了刘承志她的天就完全塌了。眼见得雪梅在哭,心中一颤,就往姜恒那里看去。
姜恒微微垂着头强忍着笑意,脸上露出惋惜之色。
刑氏当即慌了,扑到刘承志身上又是喊又是推,可是刘承志的药里有帮助睡眠的东西,此时正睡得昏天黑地,哪里能应承她的呼唤?
“娘,我爹可千万不能有事啊?”雪梅收了泪水,怯怯地看向刑氏。
刑氏怔了怔,低下头看抱在怀里的刘承志,只见他胡子拉茬,满脸的憔悴,这不都是为了他那个好大哥吗?要不是为了给他送炭,能会得风寒之症?
她又低头唤了几声,刘承志却是一无所觉,依旧‘昏迷不醒’。不由得越想越生气,要不是碍着姜恒还在这里,只怕要破口大骂了起来。
那边,喝了姜汤已经躺下的敬民也听到了上房里传出的声音,急忙穿戴整齐过来探望。却见到父亲昏迷不醒,母亲脸色青白不定,不由得吓了一跳。
“爹这是咋了?”敬民走到了刘承志身边,低声惊呼。
“受了风寒,病的起不来了。”雪梅抽噎了一下,又用帕子捂住了眼。
“严重吗?”敬民往姜恒那里望去。
姜恒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随即又点头,一时之间倒让敬民闹不明白他的想法了。
“要是你爹出了啥事,我就和大房没完。他别以为躲到庄子里就没事了。就是躲到天边我也得扒了他那身皮。”刑氏咬牙切齿的骂道。
姜恒和雪梅听了这话,互视了一眼,随即又各自移开了眼睛。
刘承志本来没什么大病,就是有点小感冒。要按后世的说法,连感冒药都不必吃,只需要多喝水多睡觉既可。可是他从庄子里回来,心里却带了病,幸好姜恒医术高明,一把脉便看明白了。为了替刘承志除去心头的郁气,特意让他病情加重,这样等到心里的郁气散去后,心病自然就除了。
雪梅也是个聪明人,一听到姜恒的话便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便也打算借着刘承志的病吓吓家里人。主要是吓吓刘承志自己,省得大房再出了事他又巴巴的跑过去,不知道爱惜身体。
可是这个骗人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少,她便和姜恒定下了计。家里的人谁都不告诉。姜恒给刘承志下的药里最多只让他昏睡三天,等他三天后醒后,见到家里人这样担心,就会明白自己在‘鬼门关外走了一遭’。
到了晚上,刘老爷子和饶氏得了信儿,急忙叫孙子们扶着来看刘承志,见到刘承志果然不管怎么喊都不醒。直吓得脸色青白。现在刘承业已被遂出家门,刘承志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若是病倒了刘承贵和刘承礼可没一个能指望得上的。
刘老爷子狠狠的骂了敬东几句,又叫他留下来侍疾。幸好,他倒知道王秀儿是孙媳妇没骂她,饶是如此王秀儿也是吓得魂不附体。如果刘承志真是因为她出事了,只怕她死一百次也说不清。
过了一会,刘承贵也和刘承礼两家结伴而来,见到刘承志病成了这样,兄弟俩个捶胸顿足的大哭。直骂自己不该偷奸耍滑,应该自己去送炭。
一家人就把所有的希望全放在姜恒身上,姜恒也不明说,只是含含糊糊的说不当紧。可是他越是这样说,刘家人便越觉得刘承志严重。第二日刘承志昏昏沉沉的醒来,只吃了几口粥就又昏睡过去。
刑氏这一下子可慌了神,恨不得咬死敬东。
侍疾这三天,敬东的日子着实不好过。刑氏待他脸上的颜色不好,两个叔叔也是面上淡淡地,就连平时大面上说得过去的敬民对他也不如以前。
好不容易,第三日,刘承志终于醒来了,阖家上下这才松了口气。
姜恒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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