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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哪里跑-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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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敢断言,北伐之时,便是韩侂胄独掌军政大权之日,可也正是他身死之日!”

    杨太尉想了想:“既然如此,某想同叔不会放过这大好良机。”

    “当然!韩侂胄若一力北伐,无人可阻。既然如此,某就推波助澜,为他献上一良策,助他成就北伐之事,也凭此取得他的信任。有某呆在他身边,他的一切布局便瞒不过某。等时机一到,那就,呵呵!”

    “哦,”杨太尉问道:“同叔所说的,是何良策?”

    史弥远答道:“很简单,四个字,崇岳贬秦。追封岳武穆为王,而夺去秦会之的王爵。”

    杨太尉一想,击掌大赞:“好计!岳武穆虽已被先帝平反,但当年的秦会之身后名却是无恙,依旧封申王,谥忠献。这崇岳贬秦的大旗一立,主战派人士必云集在韩侂胄麾下。同叔有此良策献上,不怕韩侂胄不引为知己!”

    史弥远笑道:“正是如此!”

    杨太尉叹道:“韩侂胄权势滔天,便是杨后也不敢直撄其锋。某苦思良久,也无甚办法。可今日同叔却如抽丝剥茧般,解剖了个干净。等茧剥完,某才发现,韩侂胄原来竟已是死路一条!”

    “某等二人,今日于这石亭中答对,便如当年的隆中对一般,未出室而已定天下大势。”

    “某并无刘玄德之德,而同叔真有诸葛之智啊!”

    史弥远笑道:“岂止是我二人,这不是还有小神仙在吗?”

    小道士也笑道:“我对朝政之事一无所知,在此,不过是为二人添酒罢了。来,来,请胜饮!”

    三人相视大笑,于是皆大醉。

    晚上,醒了酒后的小道士坐在石亭中。

    石桌上杯盘狼藉,可小道士无心整理。他心中,实是有很多的困惑,和有很多的不解。

    自己找不到答案,小道士便将柳清妍给唤了出来。

    将白日的一番对答细说了一遍后,小道士问:“清妍,你是无双才女,熟知古今。你说,那韩侂胄算是好人还是坏人?”

    柳清妍答道:“这天下事,岂能以黑白而概之?这身居高位者,岂能以好坏而论之?”

    “譬如王介甫,主持熙宁变法,私德几无亏。但他提出奸佞之论,大开党争,遗祸至今。其变法用意虽好,可到最后,却贻害百姓极多。这样的人,你能说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从你所说的诸事来看,韩侂胄自然不算是好人。可要说他是坏人,却也不见得有多坏。因为那些反对他的人,都说不出他有何大奸大恶之处,只说他重用亲信,重用小人。可这世间阿谀奉承的人最多,他大权独掌,自有无数的人费心心思地贴上去。把他拿下去,换了别的人上位,会更好吗?真不见得,反倒还可能会更坏。”

    小道士叹道:“这么说,我参与进这件事里,便是错了?”

    柳清妍想了一下,说:“从前我读史书,发现历朝历代官场中,少有谈论对错,大多只讲敌我。韩侂胄他既然不是好人,又三番五次加害于你,你便是对付他,谁又能说你错?”

    小道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是觉得,那史弥远明明不看好北伐,明明觉得北伐会害我大宋,却还要献策推动此事。借此骗取韩侂胄的信任后,却是要伺机置他于死地!这种行为,我,我觉得,实在是小人!”

    柳清妍叹道:“官场上是世间名利最重的地方,自然便是世间最黑暗的地方。说起来,这种行为算得了什么?为了置政敌于死地,便是将一场大胜,生生变成一场大败,那也属寻常。古往今来,那样的事何曾少过?”

    “哎,原本我读史书,对这样的事总是觉得不可思议。为了清除异己,置国置民于不顾,这是得多愚蠢,才能做得出这样的事?这两年隐在暗中,见识的事多了。这才明白,这世上最毒的,莫过于人心!”

    小道士呆呆地发了会呆,举起桌上的酒壶,就往嘴中倒去,酒壶却已空。他长叹一声,掷壶于地。

    柳清妍看着他,犹豫了一下后,终说道:“张天一,我一直想跟你说,你天性纯良,性子淡泊,不争名利,不交权贵,你实实在在不适合呆在官场中。所以,我劝你远离官场这个大漩涡,而切不可被这漩涡给吞下去,不然以你的心性,你必死无疑!”

    小道士叹道:“我也不想。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柳清妍点头:“我知道,既然有人用权势来对付你,既然你已入了官家和圣人的法眼,你想完全抽身离去,那已是不可能。”

    “我的意思是,不管是什么事,你务得尽量置身于事外,万不可轻意涉入其中,不然,迟早会摆脱不得。”

    小道士犹豫道:“可我想为天下百姓谋些福祉。”

    柳清妍摇头:“官场中事,向来牵一发而动全身,最是复杂。以王介甫之能,尚且好心办了坏事。你心性本就不适合,对官场又是一无所知,你纵是好心,十有**,结得也会是恶果。如此一来,还不如不管。”

    小道士沉默了一下,叹道:“只能如此吗?”

    柳清妍正色答道:“只能如此!”

395 不知不觉,身陷局中

    杨柳回塘,鸳鸯别浦。绿萍涨断莲舟路。断无蜂蝶慕幽香,红衣脱尽芳心苦。

    返照迎潮,行云带雨。依依似与骚人语。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

    眼望着一池秋荷,柳清妍漫声吟唱,形容凄切,嗓音动听。

    “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庆湖遗老这词,端地是绝妙啊!”吴姐姐叹道。

    “好,好,真是大好!”小道士也鼓掌叫道。

    柳清妍斜斜地瞟了他一眼:“哦,你个不通诗书的小道士,也能品出这词的好。你且说,哪里好?”

    小道士正色说道:“这是,好一首艳词!”

    “杨柳回塘,杨柳绕着池塘,正是一个好生隐密的地方。鸳鸯别浦,这美女动了春心,羡慕鸳鸯嘛。绿萍涨断莲舟路,啧啧,行舟池上,一塘尽是绿萍的荷花,真好一个大有情趣的地方。断无蜂蝶慕幽香,美人这心里啊,可真是幽怨,为什么平时没人来采自己这朵娇艳的花。红衣脱尽芳心苦,啧啧,一个人时,连衣服都给脱了,这需求,好强烈地说!这是上阙。”

    “精华,那是在下阙。且看后面,返照迎潮,行云带雨,这个,你懂得,终于等到人来了,就在夕阳下,杨柳边,池塘上,小舟里,那个,涨了春潮,那个,翻了**。依依似与骚人语,这是说事后啊,和那骚人说着你羞我羞大家都不羞的话。最后一句,说得妙。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哎,那时不肯嫁给那好郎君,现今嘛,却是被你这坏人给污了身。”

    小道士闭着眼,摇头晃脑地说完。说完后,睁开眼时,却见三女个个奇怪地看着他,那表情,活似见了鬼。

    我去,明明你三个才是鬼。

    在三个美人直呆呆的注视下,小道士羞涩了,他扭捏地说道:“那个,其实我是不想说的,这不是难敌清妍你的盛情嘛。”

    柔儿和吴姐姐呆呆地看了看他,再呆呆地看了看柳清妍,忽然放声大笑。

    吴姐姐羞红着脸,笑得,手扶在了亭柱上,身子弯成了一张弓,绷出了那绝好的身子。

    柔儿通红着脸,笑得捂着小肚子,慢慢地,倒在了地上,还在地上一抽一抽着。

    只有柳清妍傻傻地看着他,脸上先是通红,再是紫青。

    “啊”地一声尖叫,柳清妍身子一振,三根鬼索闪电般刺来。在即将刺中时,倏地在空中凝住。索头还如蛇头般,颤动个不休。

    啊!反应这般激烈啊,小道士委屈了:“清妍,明明是你叫我说的嘛,这词明明就是这意思嘛。”

    “你,你,我,我……”柳清妍一跺脚,身化轻烟,钻进了鬼珠之中。

    貌似,还凌空洒下了几滴泪。

    啊!难道我错了。小道士看向吴姐姐。

    吴姐姐忍着笑,用手遥遥地点了下他的额头,嗔道:“你啊你,满脑子地在想些什么啊!”

    然后吴姐姐也身化轻烟,进了鬼珠,安慰柳清妍去了。

    小道士看向柔儿。柔儿羞红着脸,恨恨地走来,叫道:“弯腰。”

    小道士乖乖地弯腰。

    柔儿便伸出一根手指,在小道士头上点啊点的:“道士哥哥,你太坏了,太色了,你脑子想到哪去了?这首词写得是荷,不是人。这么一首清新脱俗的绝妙好词,竟生生地被你解说成了一首银词。你,你,你就是个大坏蛋!”

    啊!小道士傻眼了:“可,可我明明觉得就是这意思嘛。”

    柔儿憋不住大笑:“好坏坏的道士哥哥!好笨笨的道士哥哥!以后啊,清妍姐姐再也不敢在你面前吟诗弄词了。”

    小道士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惨了惨了,清妍会恨死我的。”

    柔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那当然,清妍姐姐一定会,三天,哦不,五天不跟你说话。不跟你说了,我去安慰清妍姐姐了。她定在哭鼻子。”

    看柔儿身化轻烟,小道士急急伸手去拉,去拉了个空。他苦着脸,说道:“宝贝柔儿啊,已经三天了,我好想跟你双修啊。”

    看着一下子便安静了的后花园,小道士幽怨了。他嘴里咕噜了一句:“真是的,没事吟什么词啊。又不是不知道,道爷我生平只读过道藏!”

    第二日。

    小道士照旧去通玄观。一见观门,却见张天师亲自在那侯着。

    小道士急忙上前见礼,张天师手一挥:“无需多礼,没得生分了。”

    说完,张天师亲自引着他,将他迎入上房。

    小道士立时愁上心头:“完了,对我这般亲热。哎,无事献殷勤啊!”

    果然,喝了口茶后,就听张天师说道:“天一子啊,上次建康城的事,怎么还留了个尾巴。这下好了,惹出祸事来了。”

    “啊!”小道士惊道:“可是天地锁阴阵那出了问题?”

    张天师叹道:“当时听你细说此阵,老道我也是叹为观止,直呼神妙。只可惜这等大阵布置起来极是复杂,中间一个环节不到位,就会引发不可预测的后果。”

    “天一子,法阵的确出了问题。按原本设想,法阵应自行吸收天地阳气,借阳气来中和阴气。可不知哪出了问题,法阵现在却吸收不了阳气,于是阵中阴气越积越多。”

    “阴气即浓,鬼物便多。好好的一个天地锁阴阵,现在里面却是恶鬼横行,厉鬼无数。”

    “一德道长等人没办法,只得再次求助,请你再去一趟,以彻底解决此患!”

    小道士大惊:“怎么会这样?谢三爷和李爷,一个是风水名家,一个是符篆大师,有他二人主持,怎地还会出这样的纰漏?”

    张天师说道:“人算不如天算啊!天一子,要不,你再去趟建康城?”

    小道士答道:“好,我即刻出发。”

    这一次,只一人、一骑、一行囊,小道士快马加鞭,不过四日,便进了建康城。

    牵马进城时,小道士不幸被人让出。一时百姓纷纷涌上,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听说他是来除鬼的,众百姓大喜。在无数百姓的簇拥下,小道士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府衙。一德道长等人现在被张知州引为贵宾,住在衙内。

    得知消息,玄德道长急急迎来,握着小道士的手,喜道:“仙长来了,我等有救了。来,请,里面细说。”

    坐下后,小道士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天地锁阴阵那原本一切正常,一德道长等人都已打算打道回府。

    可十三天前,意外忽然发生。

    一位在建康城外居住的老农,上山砍柴,迟迟未归。当家人找到他时,发现他已是脸色惨白、浑身冰冷,死去多时。自那天起,连续三晚,建康城外每天晚上都会死人。到得第四日,便连城里也有人身亡。

    李老去看过,发现身死的人,要么就是被阴魂吸尽阳气而死,要么就是被阳鬼活活杀死。这消息一传出,城中更是人心惶惶。

    玄德道长等人大怒,一路追查,终于发现,所有的恶鬼,竟都来自天地锁阴阵那!

    天地锁阴阵不知何故,竟不能吸收天地阳气。于是两条阴脉中散发出的阴气,都集聚在阵中,不得散逸。结果不过十几日,那两条阴脉附近竟似成了“极阴之地”。便连白日,都有恶鬼横行其中。

    李老大惊,于晌午时分集结众人,前去杀鬼。却不曾想,阴脉附近竟连阳鬼都有十几只,厉鬼更是无数,挤得那叫一个密密麻麻,满满当当!

    一众人苦战,却不能力敌。好在李老的符篆了得,最后总算得已脱身,狼狈逃回。

    知道事态紧急,张知州立即派出快马,连夜前去临安,再请小道士。

    “怎么会这样?”小道士大惊:“那晚我不过才见到四只阳鬼,就算现在多了,也不会多出那么多?”

    李老叹道:“是啊,其中必有缘故。”

    小道士本想即刻动身,前去一探究竟。但看了看天色,已近黄昏。这样走到法阵那时,便会天黑。天一黑,阴脉处必凶险倍增。

    小道士不想冒此大险,只得耐住性子。想了想,便去求见谢三爷。论对天地锁阴阵的了解,谢三爷自是最为精深。

    却不知,谢三爷竟对此事闭口不谈。任凭小道士在一旁说干了嘴,他依旧貌似熟睡。

    他当然不可能睡得着,开玩笑,自己故意这般大声说话,便是猪都能吵得醒。小道士心中愤愤。

    无可奈何,小道士只能使出激将法:“当世六大风水世家,胡、谢、刘、赵、张。江湖传言,谢家当为第一。而今看来,这传言怕是有误啊!谢公忝为谢家名宿,连自己亲手布置的法阵都知之不详,这实在是,让贫道大大地失望!”

    听他这么说,谢三爷才睁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临死之人,对声名自然看得淡,你再激我也无用。”

    小道士无奈,只得一拱手:“即如此,贫道告辞。法阵那究竟发生了何等变故,贫道明日一探便知。”

    转身,小道士就要离去。却听谢三爷叫道:“且慢!”

    在小道士期待的眼神中,谢三爷叹道:“仙长,你于老夫有大恩。听老夫一声劝,这事你不要掺和其中,否则,必有性命之忧!”

    小道士大惊:“怎会如此?”

    谢三爷沉默了会儿,终说道:“如某所料不差,这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局!你我等人,竟在局中!”

396 千鬼疯狂,自相残杀

    这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局!你我等人,竟在局中!

    小道士惊得几乎跳了起来:“你是说,你我等人不过是被人利用,最后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谢三爷叹了口气,表情沉重地点了点头。他脸上愤愤,想来对此事,也深感不快。毕竟,他在天地锁阴阵上,倾注了全部心血!

    小道士坐下,正色说道:“谢公,此话怎讲?”

    谢三爷欲言又止,犹豫半晌后,终叹道:“仙长,老夫确定,不管布局之人意欲何为,对城中百姓定不会造成多大伤害。”

    “此事即不关仙长的事,仙长自己离去便是。何必冒着偌大的危险,强自出头?”

    小道士摇头:“谢公,天地锁阴阵即是当世第一大阵,其复杂精细处,自不必说。如此,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可能都会引发一场莫大的变故。譬如你我,不也以为大功已告成,哪曾会料得到,再出如此变故?”

    “现在建康城无数百姓将我视为他们的救命稻草,我岂能弃这份期望于不顾,只身离去?”

    谢三爷苦笑:“你即坚持,便请便吧。明日一探法阵后,还请你跟老夫说说。老夫想验证一下,自己的一些猜想。”

    小道士无奈,只能告辞离去。

    还未出门,便听见身后的谢三爷,悠悠再发出了一声长叹。

    于是,小道士的心情,更是沉重。

    如果,这件事从一开始便是一个局,那设局之人是谁,他的目的何在?

    但不管怎样,用了七年时间,用上两条阴脉,这布局之人,所图必非浅啊!

    第二日正午。

    阳气最炽之时,小道士出现在天地锁阴阵外。

    深吸了一口气,小道士举步,步入阵中。

    离开不到二十日,一切果真大不一样。

    虽是白日,虽是晌午,可从阵中往外看去,只见灰蒙蒙的一片。阵外那亮堂堂的日光,竟射不进阵中。好像法阵这,有个灰色的罩子隔离了外面的天地。

    并且,这阵中大是阴冷,以小道士的至阳之体,都觉得微微发冷,其他人定是感觉冰寒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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