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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哪里跑-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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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士立时汗出如浆,他猛地跳起,发了疯似地,往上房那冲去。
近了,再近了,他看到天玄子张开了嘴,正准备唤一声“师父”!
小道士猛地一个虎扑,扑了上去,右手猛地捂住了天玄子的嘴。
怕撞到天玄子,小道士脚下用力,身子转了半圈,绕过了天玄子。于是,他后背狠狠地撞在了墙上。
身不由己,天玄子也转了半圈,踉跄着就要摔倒。
好个小道士,真真眼疾手快,他迅即伸手抱住天玄子。
于是,一旁的道童目瞪口呆地看到,自己心目中敬若神明的小师叔,被一个大男人给整个地搂入了怀中。那男人的双手,还死死地捂在小师叔胸前。捂得位置,正正是,妙不可言!
小道童大惊,小师叔原来竟是这样的人!
再看看小师叔的“男人”,果然生得极好看,与小师叔般配的很。哎,小师叔的眼光,还是一如即往地好啊!
这手感,没劲!这就是有胸和没胸的区别,小道士叹道。
感叹完了,他才想到松手,却已晚了,天玄子一个手肘,狠狠击在他肚子上。
这一下太狠,小道士本就灌了一肚子的茶水,这下哪还忍得住?他踉跄着走到廊下,伏地大吐。便是连吐,都不敢出声,怕惊动了张天师,惹得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吐完了,小道士看天玄子已经跟那道童解释完毕,正气冲冲地杀来。
见天玄子脸涨得通红,眼中杀气蒸腾,小道士急急又是拱手,又是作揖,连指旁边的隐蔽处。
一走到那,天玄子再耐不住,一把掐住小道士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天一子,你究竟在想什么,你到底在做什么?”
小道士挣脱开,苦笑着,将自己的担忧说出。
天玄子想了想,不得不承认:“你所虑甚是。”
小道士求道:“你能不能跟天师他老人家说下,只是将柔儿带出来,却不要害了她。”
天玄子摇了摇头:“此事事关重大,不容有失,我自会向师父求情。可他老人家到底会怎么做,这个却非我能决断。”
小道士一咬牙,一挥手:“算了算了,天玄子,柔儿在西厢房中已困了数日,到现在都没闹出什么动静,想来不会有事。想杨后能在通玄观中住得几日?等杨后走了,我再将她接回便是。”
天玄子却正色说道:“天一子,我即已知道此事,便不能袖手旁观。”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要是柔儿真惊到了杨后,那就是一场弥天大祸!此事我还得禀告师尊。”
小道士大惊,我去啊,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就是了。
他哪敢冒此大险。一时又是动之以情,一时又是晓之以理。左一句“柔儿乖巧可爱,本性纯良,绝不至于惊到杨后”,右一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无事,就不要生非”。
这样折腾了好久后,天玄子才答应,将此事给咽了下去,装作不知情。
临别前,天玄子指着小道士,恨恨地说道:“又被你往死里坑了。真是好个知己,很好!”
看天玄子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小道士只能仰天长叹:
柔儿妹妹,你道士哥哥现在也无能为力了!
柔儿妹妹,我好想你,你现在还好吗?
339 娘子和圣人
道士哥哥,奴奴好想你,奴奴现在很不好。
月光下,柔儿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那轮弯月,在低低哭泣。
哭了几声后,她捂住嘴:不行啊,这里可还有人在,要是吵着人家了,那就大不好。
可是转念一想:哎,我现在是生魂,近乎于鬼。那人可是生人,哪怕我哭得天崩地裂,她也听不见。
这么一想,柔儿就松开了手,继续哭。只是,声音不觉中变得更小了,跟蚊子哼哼似的。
哭着哭着,柔儿偷偷地看了眼那张大床上,睡着的那个女人。
这个女人生得可真好看啊,想必年轻时,必是美得很。可再美,也没有妈妈美,更没有柔儿美。
这女人很威严。妈妈生气时,也很威严。可妈妈不生气时,那很温柔。可这女人,不生气时就很威严,生起气来,那不得了。凤眼一瞪,满屋的宫女、太监个个吓得跪在地上,身子抖得跟筛子似的。
这样不好,柔儿不喜欢。
只有在睡熟的时候,就像现在,这女人才不那么威严。可不威严了,她的脸上就挂上了几丝浓愁。就像她心里其实有很多很多的愁,平时这很多很多的愁都藏在了心里,关的死死的。到睡着了以后,关的没那么死了,有些愁便偷偷地钻了出来,溜到了她的眉尖、唇角。
柔儿不知道这女人是谁,一开始还以为她就是皇后杨氏。当时心里还好生高兴,只以为天可怜见,自己见着了正主儿。可后面却知道不是。
因为这些宫女,称呼她为“娘子”:宫廷之中,称嫔妃才是“娘子”,称皇后得是“圣人”。
宫中规矩森严,敢称“圣人”为“娘子”,那就是将皇后视作嫔妃,这罪名,可真真不小!
所以这人必不是皇后,只是一个嫔妃。可能她与杨后交好,这才得以赐住玉清苑。
既然这样,柔儿岂敢现身?所以只有在夜深人静,这女人睡着了以后,柔儿才敢偷偷地溜出来,小声地哭上一阵。
哭完了,柔儿抱着双腿,自言自语道:“哎,在这困了好几天,清妍姐姐也不知急成什么样了?都怪自己总是不小心。这下好了,害得清妍姐姐担心了。”
嘟着嘴,柔儿狠狠地对自己挥了下小拳头,骂道:“柔儿,你个猪!”
数日前,柔儿来到玉清苑。当时天色尚早,不过夕阳时分。
进来后,柔儿便发现,不过一日间,玉清苑与从前就大不相同。她心中大喜,一路寻到了西厢房。
看着西厢房里的布置,柔儿就以为杨后即将来此,于是在角落里等着。却没想到,一会儿后来了两个道士,在西厢房外施起法来。
柔儿大惊,就想躲起来。举目四顾间,她看到楠木大床上放着一个玉镯。那玉镯的白玉质地奇特,跟鬼珠有些类似。
柔儿便试了试,果然,真能钻得进去。虽然里面是不及鬼珠那般宽敞舒适,但勉强够她容身。
等她从玉镯中出来,发现外面的道士走了,而西厢房外布下了禁制,她再出去不得。
柔儿也不担心,想着杨后自会带她出去,便等着。等了没多久,就见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个贵人到来。看那贵人举止雍容,穿着华贵,柔儿很是喜不自胜。可随后,宫女们称呼那贵人为,“娘子”!
这声“娘子”,让柔儿彻底地傻了眼!
所以,她悲剧了。
“奴奴好想道士哥哥,奴奴好想清妍姐姐,奴奴好想好想出去。”想着想着,柔儿便又哭了起来。
这一哭,柔儿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好像一直都在哭,埋头轻泣。
直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小娘子,你在这哭什么?怎地如此伤心。”
柔儿大惊,抬头,然后更惊。
她现在已不在了窗台上。她所处,白茫茫一片。
而在自己身旁,正站着一个女人,正是,那娘子!
她这一抬头,娘子便是大惊,惊叫道:“好个钟灵毓秀、晶莹剔透的小娘子。”
嘴里赞叹连声,这娘子绕着柔儿转了一圈,叹道:“我只以为,天下美色尽在宫中。可宫中,却是绝找不到,小娘子这样的绝色!”
到这时,柔儿才醒悟过来。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竟是进入了娘子的梦中。
于是她大惊。
她花容失色的模样,自是楚楚可怜,娘子心生怜惜,安慰道:“小娘子莫怕,我可不是坏人,不会害你的。”
她抿嘴一笑:“再说,纵是坏人,看到你这般可爱,也不舍得害你啊。”
柔儿却怯怯地看着她,弱弱地说道:“奴家,奴家不是自己害怕,是怕,怕娘子您害怕。”
“我害怕?”娘子笑道:“我怕什么?”
说到这,娘子才醒悟过来:“对啊,我这是在哪?你又怎么在这?”
柔儿低下了头,绞着手指说道:“娘子这是在做梦,而奴家是在娘子的梦中。”
娘子奇道:“你怎地会在我的梦中?莫非,你是天上的仙女?”
啊!柔儿连连摇手:“奴家才不是仙女。”
“那就是林间的妖精?”
“奴家也不是妖精。”
“哦,那小娘子究竟是什么?”
柔儿犹豫了一下,低头说道:“奴家不是人,更不是鬼,奴家是生魂。”
“生魂?我怎么没听说过。”
柔儿解释道:“生魂跟鬼很相似,但绝对绝对不是鬼。奴家的肉身可还活着,只是三魂七魄离了体,就变成了生魂。”
她怯怯地说道:“娘子放心,奴家绝对绝对不会害您的。娘亲都常夸奴家,是天底下顶顶懂事、最最乖巧的好女儿。”
娘子大笑:“你莫慌。即便你是鬼,也是天底下最最懂事、最最乖巧的小女鬼。我相信,你定不会害我。”
柔儿拍了拍小胸脯,吐了吐小舌头,笑道:“那就好。奴家可怕吓着娘子了。”
娘子忍不住便上前一步,将柔儿搂在怀里,喜道:“我怎么一见了你,就这般喜欢嘞。”
柔儿像只小猫咪般眯起了眼睛,得意洋洋地说道:“那是,大家最喜欢柔儿了。”
娘子笑道:“原来你叫柔儿啊,果然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柔。那柔儿,你来这做什么?”
柔儿犹豫了下。
娘子就说:“看来你有难言之隐啊。”
柔儿小心翼翼地说:“奴家可以给娘子说,但娘子可不能告诉别人。”
娘子笑道:“自然。我一言即出……”
柔儿欣喜地接道:“驷马难追。”
两人相视一笑。
柔儿便说:“奴家来这,其实是来找当今皇后的。”
一听此话,娘子抚摸着柔儿长发的手,便是一僵。随即她不动声色地说道:“哦,当今皇后不就在你面前吗?”
柔儿说道:“才不是嘞,你可骗不了我。我爹爹说得清楚,宫廷中,嫔妃才称‘娘子’,皇后得称‘圣人’。柔儿可是听到,那些宫女叫得可是‘娘子’。”
娘子恍然大悟,笑道:“是哦,柔儿最最聪明了。那聪明的柔儿,你为什么要找当今皇后啊。”
柔儿就怯怯地问:“娘子,您在宫中,与圣人能不能说上话。”
娘子答道:“我与圣人情意深重,便似一人。有什么话你托我转告,定是没错的。”
柔儿大喜过望,她拍掌笑道:“好啊,好啊,太好了!”
然后她起身,盈盈拜下。再抬起头时,已是珠泪涟涟。她哽咽道:“求娘子救救我爹爹、我娘亲、我哥哥,并全府上下百余人性命!”
娘子大惊,问:“你究竟是何人?”
不待柔儿答话,她说道:“我明白了,原来你便是当今李国公的独女,柔静县主赵柔!”
柔儿惊道:“原来娘子认得柔儿。”
娘子点头:“当年我曾与圣人一起见过你。”
“怪不得初一看到你,我便觉得有几分熟悉。也是,天底下生来柔柔的,长大后也柔柔的,也只有柔儿你了。”
“当年对你一见之下,我可是喜欢的不得了。没想到现在一见之下,还是喜欢的不得了。柔儿,你我天生有缘啊!”
柔儿喜道:“能与娘子天生有缘,可是奴家三生的福分。”
娘子嗔道:“你呀,这嘴可真甜。”
然后她正色说道:“李国公一脉,向来很得官家的重用。究竟是因何事,竟致全府问罪?逼得你一个小小的女子,上京来请命。”
说这话时,她脸上重现了白日的威严。在这股威压下,柔儿不敢怠慢,将前事后事说了个明白。
听完后,娘子叹道:“是啊,也只有这样的罪名,才能让堂堂国公府,顷刻间落得如此下场!”
“废去爵位,搬出王府,抄没家产,这且好说。可枷拿上京,哎,官家做得却不太体当。这丢得,可是皇家的脸啊!”
柔儿珠泪滚滚而下,她哽咽道:“我爹娘、哥哥他们向来富贵,可这数月来,也不知他们遭了多少的罪,受了多少的苦?我,我……”
她期待地看向娘子,问:“娘子,你可有什么好法子,能救得我全府上下?”
340 可人儿的妃子妈妈
听柔儿说完,娘子长叹一声:“欲谋不轨!”
“当年岳鹏举被诬为谋反,拒不认罪,后被秦相爷定死罪。韩良臣前去质问,秦相爷答道‘莫须有’。那‘莫须有’三个字,可与‘欲谋’这两个字,有异曲同工之妙!”
“呵呵,欲谋不轨,也就是说,动了谋反的心思。既然没有真正谋反,那自然不需找到谋反的切实证据。可谋反大罪,罪当诛三族。只要你敢动这心思,诛你满门,也说得过去。”
“所以‘欲谋不轨’这四个字,看似轻飘飘,可运用的好了,却是血淋淋。”
“柔儿啊,不得不说,那害你家的人,捏造罪名,把握时机的功夫,真真是,炉火纯青!”
“这事,难啊!”
一听此言,柔儿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哭道:“就连娘子您也没办法吗?”
看着这绝色可人儿,眼中蕴含的无尽悲凄,娘子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叹道:“柔儿,此事虽难,可便不是说,绝无办法。”
柔儿一听,膝行了几步,摇晃着娘子的双膝,哭道:“娘子,娘子,求你想想办法,救救我全府上下的性命。奴家谢谢您了,好不,好不?”
她这模样,让娘子见了,心疼的直一抽一抽的。
急急一把搂住柔儿,娘子连声说道:“好,好,我想想办法,我定想想办法。”
柔儿破涕为笑,笑道:“我就知道,娘子必有办法。”
然后她悄悄探出头来,在娘子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奴家只亲最亲近的人。奴家只亲过爹爹、娘亲,还有道士哥哥、清妍姐姐。再有便是娘子。”
“娘子以后便是奴家最最亲近的人!”
这柔腻的嘴唇一印到脸上,这贴心的话儿一进到心里,娘子哪还忍得住,当即哽咽着说:“好,好,以后我便是柔儿极亲近的人,柔儿也是我极亲近的人。”
“柔儿,我是皇上的嫔妃,你是皇上的亲人。以后你就叫我一声‘姑母’吧。姑母姓杨,与当今皇后同姓。”
柔儿便甜甜地叫了声:“姑母!”
娘子应了声“哎”,一时高兴的,连眉毛都似要飞起来了。
高兴了一阵,娘子说:“既然是一家人,柔儿的事那自是我的事。”
“柔儿,我且为你解说个明白。”
“你家的案子,说难,那是真难。难就难在,那害你家的人,出手的时机,把握的精妙至极!”
“当时五哥赵埛身患重病,性命垂危。官家那是终夜不能眠,守在五哥床边。”
“要知官家生了有五子一女,皆未及成年,便尽早亡,现只有五哥一人。所以五哥病重,官家心虑可知!”
“那时朝廷内外,满城风雨。不说黎民百姓,便是朝廷重臣,也多有恶毒之语。这些话虽不能传至官家耳中,官家自是心知肚明,于是更加愤恨!”
“如果这时,有人将你哥说得那句醉话,‘以后当上皇帝,必诛连你家九族’,给告了上去,那会如何?”
“不立时下旨,将你李国公一府尽数斩绝,这已是官家的仁慈啊!”
说到这,娘子长叹:“此事不好办便在此,一个不好,勾起了官家心中的大恨,那就再无转圜余地!”
柔儿一听,仓皇说道:“姑母,那可如何是好?”
说着,她又珠泪涟涟。
可这次,娘子没有安慰她,竟然也跟着掉起泪来。
柔儿见了大惊,急急伸出小手,擦去娘子眼中的泪。她哽咽道:“柔儿不好,惹得姑母伤心,这是柔儿的错。柔儿不哭了,姑母也不哭了。”
娘子摇头:“这却不关柔儿的事,是姑母因为五哥的那场病,想起了自己的孩儿。”
她垂泪泣道:“可怜我那两个孩儿,一个未满月,一个刚满月,便都夭折!我这心,疼的……”
“官家这子嗣啊!”
“历朝以来,宫中的女人,谁不日夜盼望着生个龙子。可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怕生龙子。这丧子之痛,尝了两次便够了,再尝一次,我也只能命丧黄泉了。”
“先皇后韩后,小儿子八月夭折,自己十一月跟着殡天,情伤至此。我是深恐,步她后尘啊!”
说完,娘子泪如雨下。柔儿于是也跟着哭,两人抱头痛哭。
待悲痛稍减后,柔儿便说道:“姑母莫愁,以后柔儿便是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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