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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掌柜说今年种小麦已经种完了，没有空余的土地了。
　　邱秋还能说什么。
　　她也是无意中看到杂粮店有卖。
　　这东西可不仅仅是马粮，人也是可以吃的。
　　邱秋让花儿去各买了两斤回来。
　　当天晚上就要实验。
　　“夫人，咱们真吃马粮啊？”马不吃夜草不肥，实际上，战马都是要吃葫豆的。大户人家的马也喂养它。
　　“吃啊，好吃着呢。”且不说那炒沙葫豆又香又脆。水积葫豆更是连老太太都可以吃的：“今晚我亲自下厨做一份给你们偿偿。”
　　那可是期待以久的待遇。
　　花儿知道，夫人做的菜好吃，但是夫人不会天天做的她可是要看心情来的。
　　唯一能享受这种待遇只能是将军，在东海，夫人说将军可怜，所以就变着花样的给他做菜，呆了一段时间明显能看着将军脸上长出了肉来。再养下去估计都会变成大胖子。
　　关嬷嬷看着邱秋让人端出来一个碗盖着的据说是马粮的东西很惊讶。
　　“真是出息了，这么穷了，和马抢粮吃？”关嬷嬷问着邱秋。
　　“娘，既然是粮，人就能吃的。”邱秋笑道：“不信你偿一偿，味道可不一样了。”
　　东东早就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揭碗盖。
　　“东东，小心烫手！”邱秋连忙阻止道：“可不能没礼貌，你老祖宗还没有偿呢，你可不能吃。”
　　东东咧嘴朝着关嬷嬷笑。
　　“别傻笑了，笑得我毛骨悚然的。”关嬷嬷没好气的说道：“收起你那一套，这会儿没人惯你，连虎子都回他家里去了。”
　　回到临川城，因为虎子是这儿的人，邱秋就特许了他三天的假期回去看他爹娘和兄弟姐妹。
　　小孩子高兴得不行，拿了自己的月银就跑回去了，估计着这会儿还在家里庆祝。
　　东东又是一笑，有那么一瞬间邱秋觉得这小子当真是傻了不成。
　　关嬷嬷偿了一下没有评价。
　　小穗和苏启民各吃了一粒。
　　“娘，这味道还真香啊！”苏启民可以说是吃过山珍海味也吃过民间杂食的人了，对此的意见却是很香。
　　“嗯，好吃，还真好吃！”东东早就迫不及待了，一粒又一粒的往嘴里送。
　　这吃相活脱脱的一个傻子。
　　有那么一瞬间，邱秋觉得很蛋疼了。
　　人家王室子弟天之贵愦全是有礼有节，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高贵。
　　用这样的方式教导出来的东东会不会就是一个江湖汉子，性情倒是真了，但是会让人看不下去啊。
　　要知道，这是一个对君主要求极为严格的朝代，动不动就要弹劾，再加上有心人的操纵，就这幅样子坐上去了估计都不稳。
　　一顿晚餐后，邱秋特意找了小穗。
　　“娘，您放心，启民已经着手在教导宫中礼仪了。”用婆婆的话说，娘就是操心太多，也是口是心非，一方便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谁都不管不顾；一方面却是事无巨细什么都替东东打理。
　　“那就好！”邱秋就知道苏启民还是接受过正统教育的，深深的知道礼仪这东西的重要性。
　　关嬷嬷是第二天才发表的意见，说昨天吃了葫豆好像肠胃不适。
　　怎么个不适法，关嬷嬷瞪了她一眼说打老屁！
　　“民间有一种说法，一个豌豆七个屁，这葫豆也差不多的属性。”邱秋抿嘴乐了，难得看一次老太太出糗。
　　实际上，这也根本不算什么糗事的，结果让她难为情了。
　　“果然是马吃的东西，你还拿给我们吃，就没有安好心。”关嬷嬷气恼了。
　　给马吃的东西，打出来的就是马屁。
　　“娘，您老可真是冤枉我了！”邱秋不笑了：“我们那会儿在钟家山，连野根野草也吃的。要是有这种马粮什么的，估计着早就被吃光光了，我们也饿不了这么惨。”
　　听起来好像自己是错怪她了。
　　“娘，其实，这东西真的不是马粮，是人吃的杂粮。”邱秋记得自己小时候有乡下的同学口袋里可揣得这种零食，听她们咬着响，还嚼得很香，当年的她不惜用棒棒糖去换了两把。
　　这大约是邱秋干过最亏的生意了。
　　邱秋就将乡下人家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这种待遇，炒了葫豆让孩子们口袋里揣着，走哪儿吃哪儿香哪儿的事说了，只不过，上辈子的事说成是某个区域。
　　“还能这样吃？”听说吃法不同关嬷嬷又来了兴趣。
　　“吃的方法多了去了。”邱秋扳着手指数：“可以炒，可以炸，还可以泡来剥了一瓣一瓣的炒肉吃，还可以做豆瓣酱，还可以煮汤……”
　　邱秋就不明白了，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在这儿摇身一变成了马粮，人还以吃它为耻了。
　　“你也别光说不练，一样样的做给我看看。”关嬷嬷显然是嘴馋了：“我倒要尝尝看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吃了。”
　　原来是圈套，邱秋深感不是关嬷嬷的对手，和她过招自己输的机会太多了。
　　不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在临川不普及实在是可惜了，特别是嫩葫豆，那才叫一个香啊。
　　啥也别说了，种上吧。
　　没有空的土地不要紧，田边边角甚至坡坡坎坎的地方都给丢两颗种子去。
　　泥土这东西，从来不会辜负人的希望的，没过几天，就看到有芽子冒出来了。

　　☆、第六百三十六章丰收在望

　　虎子听说马粮可以种，他给小穗请了假说要回家告诉娘。
　　“会不会已经晚了啊？”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小穗没想到这个虎子还牵挂着家里面：“我娘让人种的都已经长出来发芽了。”
　　“不会，我问过夫人，夫人说再隔一个月都可以种的。”虎子道：“我们家人口多，既然可以吃，那就能抵粮食，多种一些就好了！”
　　邱秋告诉他，人只要勤劳就饿不死！
　　“行，你回吧，东东这两天比较安静，你回去也不用急着回来，可以帮你娘搭一把手。”要说这个虎子，小穗对他还是挺满意的，在绿萝手中学了武功，以后可以伴着东东左右。
　　“王妃，天黑之前虎子一定回来。”虎子也是到了农庄拜了绿萝为师以后才知道他陪伴的人是傻子皇长孙，对此是又惊又喜。
　　惊讶的是东东虽然是一个有福气的人，生在帝王家，但却是一个傻子，真是可怜啊。
　　喜的是，绿萝告诉他，只要认真习武，以后就护在东东左右，王爷和王妃绝对不会亏待于他。也就是说，只要他努力，他和家人从此以后都可以过上好日子。
　　就像现在，每个月都有不菲的月银。
　　第一次拿了十两银子回家，娘高兴的泪水涟涟。
　　这一次回家，还可以给娘带去喜讯，真是太好了。
　　虎子娘听说葫豆可以种，知道是欧阳夫人说的，当下立即去买了五斤回来种。
　　虽然早已经分家了，但是还是很热心的将种子分给了大伯子和小叔子他们。
　　“虎子专程回来的说的，你们要是不信啊，都可以去城外看，欧阳夫人种的都开始发芽了。”虎子娘以他们道：“虎子说不占地方，田边土角坡坡坎坎都可以栽种。”
　　要在以前，虎子娘说的话谁会听啊，如今知道虎子在欧阳夫人身边当差自然是信了。
　　虎子娘是一个热心肠，左邻右舍也说了。
　　一时之间，乡下都掀起了种豆热潮。
　　待到开春之时，满临川土地上长得最多的就是葫豆了。
　　看着这么茂盛的葫豆苗邱秋心里升起一个不好预感葫豆是马粮，葫豆好意味着明年可能会有战事。
　　难道真的会打仗吗？
　　“说不好！”顾将军与启民此时正在密谈：“从先皇到现在，南冥小动作不断。这一次，我估计会来。”
　　怎么说呢？
　　“欧阳夫人开荒种地，小麦葫豆长势喜人，眼看丰收在望，南冥缺粮，惯于用抢。”顾将军道：“末将已经作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有劳顾将军了。”想着要打仗，启民就想直接打进他们的老巢，了结了这个国家。但也知道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事罢了。
　　“这是末将的本职，王爷请！”对苏启民，顾将军有几分复杂的感情。
　　以顾家的家训来说，他是不该和一个王爷走得如此近的。
　　可是，这位又曾经是太子，如果不给他面子会让人很难为情。
　　而且，事关欧阳夫人，告诉他似乎也是应该的。
　　“顾将军请！”苏启民点了点头：“启民如今已是废人，父皇封启民为逍遥王，实则哪能逍遥得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岳母如今又在这儿经营着农庄，也给将军带来了诸多麻烦，还请谅解！”
　　“王爷……”顾将军都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了：“王爷，顾家老祖宗留下了祖训，世代忠君爱国，王爷，您是末将最佩服的人之一！”
　　意思很明显，你是王爷敬着你，但是绝对不会听令于你，成为你的私人部队。
　　“顾将军世代忠良，和欧阳将军府上一样，本王敬佩！”苏启民想说的是他真的是多虑了。
　　两人相谈也算是甚欢！
　　邱秋听苏启民说顾将军有准备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邱秋叹息一声：“当日看临川城外这么多荒地可惜了，若是因为我的开垦种植让民众陷入战争，这倒是我的不是了。”
　　“娘，您不用担心，想必顾将军已经有了成算，断不会让南冥人进来践踏我们的土地抢我们的粮食。”苏启民道：“娘，您是一翻好心，不用自责的。”
　　邱秋何尝不知道自己是好心，只是她就想不通了，南冥人骨子里就是强盗种子不成，这么宽的国土彊域为毛不自己种植，非要有抢来解决肚皮呢。
　　“那是因为他们习惯了放牧的生活，就不喜欢这种挖土挑抬什么的。”小穗道：“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上位者的思想决定了他们的性格。”
　　这一点很正确！
　　南冥王要是一道令下来，责令全国人民开荒种田，哪有没饭吃的道理存在呢。
　　正路不行偏要抢，邱秋看着小麦发荒葫豆一天天成熟就开始心焦了。
　　“阿秋，你不说嫩葫豆好吃吗？”这天关嬷嬷道：“我让花儿去摘了一些回来，今晚你下厨。”
　　“好的，娘。”邱秋只顾着焦心忘记了给关嬷嬷承诺的事情了：“这东西虽然好吃，但有些人却是吃不得了。”
　　为什么？
　　邱秋说的是一种叫葫豆黄的病症。
　　“有些人是从娘胎里就带来的，沾了葫豆就会发病。”邱秋当年也曾听公司一个同事说她就是不能吃嬾葫豆，还说是先天性的代谢异常，吃了的话百分之百会诱发生病住院，重则还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想到这儿，邱秋还想着她是不是要出一个通告，告诉人们有些人不能吃。
　　可是，谁能吃谁不能吃又怎么区别呢？
　　而且，原本可能没事，这样说了说不定会引起恐慌。
　　那怎么办？
　　邱秋想了想，还是要防范一下，依然说葫豆虽然好吃，但是因人而宜，不宜多吃，怕引起腹痛发热的情况出现。而且，一旦是因为吃了葫豆引起的就立即请大夫看诊吃药。
　　“你呀，真是太操心了”关嬷嬷叹口气道：“生病了再说啰，我还怕病么？”
　　您老是不怕，但是自己怕啊，穷苦老百姓也怕！

　　☆、第六百三十七章祸起丰收

　　要吃嫩葫豆最为简单不过了，煮好了撒点盐和葱花姜末就上桌；再不济，用油回一下锅。
　　老太太牙口好身体也好，对这种软软的东西倒也没在意，只是觉得香，吃了几粒就不吃了，说是不能贪多。
　　倒是东东，一直往嘴里送。
　　邱秋和小穗劝说少吃点也不听。
　　最后给吃撑了。
　　小穗哭笑不行。
　　“娘，您给他看看吧！”邱秋也是无语了，这样子和傻子还真没有区别。
　　“小孩子消食快，让虎子陪他走几圈就好了。”关嬷嬷道：“这点小事小穗能解决。”
　　“虎子回家里去了。”好吧，关嬷嬷才真正是心大的人，根本不为外界所动摇，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慌乱，也不会因为是东东就会紧张，这种淡定与生俱来，邱秋怎么学也学不会。
　　邱秋再去看时，小穗正用青油给他抹肚脐眼的位置，边抹边训。
　　东东看到邱秋来了伸长舌头向她扮了一个鬼脸。
　　“东东，你也别折腾你娘了，你老祖宗让你去外面消消食。”要说在这儿唯一不好的就是东东出门的时候全家人都很紧张，因为他太能惹事了，来临川一个月，街坊邻居都知道这儿有一个傻少爷：“记住了，是消食，不是让你消气！”
　　这孩子有一股邪气，就是见不得什么人受气，赌场打架也好；夫妻斗嘴也罢，他都要上前去掺一脚，要不是虎子拉着，估计着头上都会被揍好几个包。
　　绿萝就曾经给关嬷嬷抱怨，说少爷这性子太张扬了，当真是他傻他怕谁。
　　明着是无理取闹，实际上暗地里却是帮着那些个受屈的哪一方。
　　东东又是一阵嘿嘿，气得邱秋不好。
　　让邱秋没料到的是，吃了葫豆不好的人还真有。
　　虎子抱着四岁的小妹飞快的跑了回来跪在了关嬷嬷面前求救命。
　　他是听师傅说过关嬷嬷有着祖传的御医的。
　　厌食、疲劳、低热、恶心、不定性的腹痛眼角黄染及全身黄疸这是典型的葫豆黄症状。
　　关嬷嬷看后掏出一颗药丸给他。
　　“吃下吧，没事儿，死不了，回去以后不能吃那个葫豆了。”人命关天，关嬷嬷就一个药丸打发了。
　　虎子自然又是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个头。
　　他其实还是很有疑问的，为什么一家人都吃了，只有妹妹会生病。
　　“这事儿说不清楚。”别说葫豆黄了，就是芒果过敏一母同胞的花儿朵儿也区别对待了呢：“总之，不能吃的就不要吃了，让她吃白米干饭吧！”
　　邱秋就不信了，吃个白米饭也会中毒。
　　关嬷嬷听了邱秋的话又气又好笑。
　　“谁家都能吃得起白米干饭？”这人啊，自己就是从苦过来居然会忘本。
　　“没有啊。”邱秋愣了一下：“虎子的月银够他们一家生存了吧，现在现在家家户户都还种了葫豆粮食，日子总会好过起来的。”
　　邱秋盘算着，等自己的小麦和葫豆丰收了，临川城的粮价估计会下跌一些，到时候白米干饭白面馒头应该就能吃上了。
　　毕竟供大于求嘛，价格也是随着市场来的。
　　关嬷嬷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话。
　　老太太最后发觉得邱秋年纪大却越来越天真了，凡事都有点想当然。
　　“夫人，发现有南冥人过河来偷粮。”花儿这天回来禀道：“顾将军的人昨天逮到了二十个！”
　　生擒活捉，没有流血牺牲。
　　“末将此次就是要全部捉了。来一个捉一个，来两个捉一双，到时候看他南冥国王还有何话可讲？”顾将军也不想打仗，特别是丰收在望的时候打起来了那就是糟踏粮食。
　　对南冥人会在夜里跑来偷粮的事早就有预料，所以打了埋伏做了伪装，来了就让他跑不掉。
　　“顾将军真是神勇啊。”要捉活人自然比打死要难得多，不过，成批量的人捉了也是个麻烦事，你还得管他们吃喝。
　　“管什么吃喝，先饿他个三天三夜再说，有些人还想要偷跑，饿得要死不活看他们怎么跑。”顾将军说道：“末将已派人送信给了南冥国。”
　　邱秋听说后心道顾将军好像是在虐待俘虏。
　　不过，对强盗真的不能太仁慈了。
　　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南冥人可是很下得了手的，为了逃跑，有一个看守的士兵还牺牲了，这也是顾将军为什么会饿他们的原因。
　　同样是命，自己人的命当然要比强盗的尊贵，所以顾将军火了决定不给吃喝，哪怕是饿死了也是自找的。
　　你不来偷，别人又怎么会逮你！
　　“你们也别嚷嚷了，我大宇与南冥誓死不相往来，你们既然偷偷跑到了我大宇来偷来抢来杀人，我不让你们以命偿命都是好的了。”顾将军对那些逮着的人说道：“你们的生死现在掌握在你们南冥王国手上，他要么交赎金赎人，要么你们就准备死在这牢里。”
　　当邱秋知道来偷的人越来越多，监狱里已经装了两三百个的时候惊讶了。
　　纵然是冒着被逮的危险他们也来吗？
　　“饥饿总会让人壮胆的。”大宇边境已经有些年头没有种植庄稼了。金黄的麦浪招人眼啊：“大嫂，您这麦子什么时候收？”
　　再这样下去，顾将军担心他的临时监狱里装不下了。
　　“明天吧。”邱秋知道自己这次惹祸了：“还望将军帮忙派谴士兵驻守一下边境，这边我准备大批量的人员出动。”
　　和割草一样老女老幼齐上阵，劳动最光荣，这种情况叫抢收。
　　和天抢，成熟的麦穗万一遇上大风大雨将穗子打断打掉到地上了那就损失惨重；也和人抢，南冥那边万一爆发大规模的抢劫那就麻烦了。
　　“没问题，大嫂，你还需不需要要，我这边可以派士兵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