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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长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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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玉兰梦见自己正拉着坡,总走不到头,她觉得肚子很疼很疼,可正上着坡不能放下绳啊!要不一车的货就滑到坡底下了,人家让赔可咋办哩?她急得想喊,肚子却疼得厉害,气也出得紧了,她张着嘴喊不出声音,一挣就醒了。她清醒了几分钟就发现真的肚子在疼,用手一摸,下身已经有血流出来了!
郝玉兰有些高兴地想,孩子在年前生了,过年刚好坐个月子,过完年就能出门干活了!她推了推娘,可娘翻个身又睡过去了,白莲花也缩在被窝里睡得正香,身上盖满了衣裳。郝玉兰支撑着下了地,在一堆鞋里随便捡两只趿拉上,咬牙坐在灶台前生着了火。就着灶膛里微弱的火光,她发现柴火筐里只剩几把生火用的柴草,一根小木柴藏在里头,她心里骂:“死白东京买的柴火呢?给他一毛钱连一天都没烧够!”用那根小柴和几把柴草,她在阵痛的间隙勉强烧了半锅半温不热的水,又忍着阵痛把剪子放在锅里洗了洗。
火渐渐熄了,玉兰忍不住疼了,心里念叨着:“你是娘的好孩子,就别让娘受罪了!等会儿锅里的水凉了,你生出来拿啥洗你哩?”
玉兰坐在矮凳上不住打着寒战,头上和胸口却冒着虚汗,她的双腿又像傍晚时一样沉重,肚子坠疼,像有只手在里边拧她搓她!而且越来越快,连一丝停顿也没了!郝玉兰张着嘴无声地呻吟着,抓住灶台抖着双腿坐在地上,她疼得直吸凉气,顺手抓住身后的门板,这时一股热流冲了下来在地上积成一摊,她忍不住侧头看了看那血水:“中啦!俺的孩儿快生出来啦!”她更使劲地抓紧那门板,要从里头抓出力量一样。终于她的心一松,一直憋着的一口气长长吐了出来,她生了一个女孩。
这时白莲花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借着灶膛的火光看见娘坐在门口,斜靠在门板上,她一激灵爬起来问:“妈!你咋啦?”
“快看看,是个小妹妹,连哭都不哭哩!太小了吧!”玉兰微弱地在黑暗里说。
叁
腊月二十三到了,是祭灶王爷的日子。郝玉兰是祭灶这天的生日,依她娘的话说,郝玉兰不会“过”和穷大方的原因就怪她是这天出生的。
叶落长安 第二章(5)
穷人家的孩子好养活,只要有吃的就很乖,老四和玉兰前边几个孩子都没太费心,大的看小的就糊里糊涂长大了,到了老八闺女儿却有些费神了。他俩心里害怕——孩子没足月,才四斤,比只猫大不了多少,生下来就不吃奶,哭的声儿也弱得很。
白东京说:“这个小妹妹不吵人!真好!”气得白老四直瞪他。小孩儿怕冷,小脸一直紫青,小身子不住发抖,玉兰只好不下床地睡到她身边,敞开怀肉贴肉地给她点热量。到了第三天小人儿脸色红起来,身上也有热乎劲了,两口子这才松了口气。白老四特地回来早,见孩子有了精神,他干瘦的脸上有了笑模样:“俺在巷口就听见咱家小妮儿哭哩!你这心可掉到肚里了吧!”
白老四头上戴着火车头帽子,两个护耳在空里忽悠着,他冻得干巴巴的脸上泛起平时难得的笑容,动作夸张地在烂大衣里又摸又掏。白莲花和白槐花就笑着站在爸跟前,她们知道他怀里肯定有好东西!
果然,他摸出卷细麻纸包好的东西,刚一拿出来孩子们就尖叫着扑上去抢了过来。做新衣服的花布一共七块,玉兰看出那布是极削薄的,印的花也不好看,但孩子们不管,他们只要有件过年穿的新衣裳就足够了!去年白东京和白莲花的新衣裳可是用白老四的旧衣裳改做的,俩人难受了好几天却什么也不说,门外小孩叫他们出去玩也不愿出去。郝玉兰后悔极了,虽说省了三块多钱,可让孩子们眼巴巴看人家别的小孩儿穿新衣服!连老吕家的孩儿都人人有新衣裳哩!所以今年郝玉兰说啥也让老四给每个孩子扯块布回来,日子再难孩子们也得过个好年。
玉兰娘嫌白老四从外边回来手凉,不让他摸孩子:“孩儿太小,好不容易身上不冷了,你还用冷手动她,看!又哭了吧!她比她三个姐难看得多!”小妮子皱着眉使劲哭起来,小脸通红,额头、鼻头、下巴、两个脸蛋全都鼓了起来。
白莲花听了就凑过来笑着说:“姥姥!吕林他妈说咱家的闺女一个比一个好看,最小的妹妹就该是最好看的,那我不成了最难看的?看,这是她给俺妈送的新棉花,说是不多,让给小妹妹做个小棉袄!”
老四说:“谁稀罕她那来路不正的棉花?要是俺在家就不要!!”
白莲花不知在做什么,嘎巴嘎巴的响声引得白东京一个劲求她:“好姐哩!给俺玩一会儿吧!”玉兰问:“玩的啥?”白莲花说:“看!老关爷给俺的琉璃嘎巴儿!俺给他拾玻璃,他就给俺了一个!”白老四接过来用手握了,手里立刻发出嘎巴儿声,二林稀奇地歪头看他的手说:“俺班同学都只会用嘴吹,爸,你还真能哩!”
白老四有点得意,郝玉兰说:“你爸当少东家时啥没玩过?”见老四脸吊下来了忙笑问:“老四,给妮儿起个名儿吧!”老四说:“叫‘多余’!”老郑家媳妇进来笑着说:“谁说是多余,弄不好这就成了‘巴巴妮’了。”河南人把最后剩下的叫“巴巴”,表示很亲的意思,这话老郑家媳妇用秦腔说出来听着别扭。
“那俺可真的阿弥陀佛啦!俺都生害怕了!”玉兰说,“这八个能拉扯大,俺可得脱好几身皮呢!郑嫂子,等过完年小妮子满月了,你哥那手套活儿还能干不?”老郑媳妇说:“能干!我给你拿几个鸡蛋补一补。”白莲花倒了碗糖水给老郑媳妇说:“大娘喝水!”玉兰说:“郑嫂子,俺咋谢你?还拿这多稀罕东西来!”玉兰的娘也笑说:“这可是个稀罕物哩!”
老郑媳妇接过白莲花的水喝了口说:“真甜!小莲花也会跟着你妈巴结人?玉兰,你啥也不用谢,将来把这闺女给俺家郑光就行了!”
白莲花已经十一二了,当然懂得这个“给”是啥意思,一下就羞红了脸,赶紧去灶台前忙活。
肆
白老四起了个大早赶着出门送酱油,越是到了年关,吃喝的东西就越不能停,他不敢怠慢这份工作,要不是他勤快能干风雨无阻,这样稳当的活儿人家也不会让他干了十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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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长安 第二章(6)
玉兰娘也起来了,盘膝坐在床上用篦子细细篦头发,再卷成一个小髻窝在脑后。她头顶已半秃了,稀疏的头发半尺来长,拢在一起不如根手指头粗,这样的头发窝成团儿才核桃大小,玉兰的老娘还是按得松松的才用发网扣住固定在后脑上。学校放假了,孩子们都赖在床上没起,白西京翻个身说:“姥姥!你的头发不如剪了算了,只剩那一点了!”玉兰娘不理他,眯着眼从膝盖上拈起一根头发举到眼前,白西京说:“又不是金头发,恁心疼干啥?”姥姥越不说话,白西京就越是想逗她说点啥。玉兰娘溜下床踮着小脚到灶台下边把头发丢下,拍打完衣裳捣捣白西京的头:“你的话咋恁多哩?不睡就起来!你姥爷和你舅你妗子一会儿来接我走哩。”白西京听了一骨碌爬起来,飞快地穿着衣裳,看白东京还把头埋在被窝里没动静,就用脚踢踢他说:“哥!哥!你听见没,咱姥爷一会儿来哩!”白东京不情愿地把头伸出来埋怨:“你的话咋恁多哩!大清早都不让人睡!”
白西京穿好衣裳跳下床,穿得快是实在没啥可穿,上身贴肉穿了件绒衣,领口袖口都磨得没了边,毛茸茸的。那是从老大大林穿起,从二林、白莲花、白东京一路传到他这儿已经穿了十几年,原先是大红的现在却是酱紫色的了。外边套件棉猴,也是大家穿过的,他脑子猴精,身板猴瘦,胸前几颗扣子压根没用,系上扣子就显得衣裳太大。棉猴外面又长年没套过罩裳,上边又是油污又是饭痂,胸前袖口磨得油亮,棉猴就显得硬邦邦,还撅着嘴四处漏风,他干脆找了根麻绳拦腰一捆,看上去显得挺精神像个小瘦老头。
“娘!你回去了就别和西珍治气啦。她在娘家也是强惯了的,只要咱金玉高兴、两口子过得好就中啦!她有工作,下班回来就想歇歇,你把活也干了,倒因为爱说她落不上好!”玉兰看娘一直拉着脸,怕她回去还和西珍吵,赔着小心说。
“哼!那还让俺叫她婆婆不成?——俺还就要把她治一治哩!那时候你爹嫌她是个此地松不叫金玉娶她,你看她那个急样子,巴巴地大年初一找上门求俺!现在倒嫌俺做饭不好吃,说咱河南人只会做菜糊涂——没把她饿着就不错了!她还给邻居们说俺不讲卫生,跟她嚼舌头的还不都是些西安此地人?又懒又馋天天围在床上怕动弹!”老太婆越说越生气,要不是快过年,她说啥也不想回去。玉兰不敢再说什么了,她心里倒觉得西珍不像有些西安本地人看不起外乡人,只是西珍给邻居们学嘴很让娘没脸,咋说家丑也不可外扬。
玉兰躺在床上看小闺女甜甜地睡,她头上包了块包袱皮,月子婆娘受了风要头疼一辈子的。尽管是睡觉,她在四处漏风的房里还是穿得厚厚的。玉兰听俩儿子一大早就斗上了,就压低声音狠狠地说:“谁把小妹妹吵醒了,看我收拾他!今日灶王爷的生日,咱正没好东西敬灶王爷哩,看谁话多,把他舌头割下来供上吧——权当买了羊头肉哩!”白东京、白西京当然知道娘不会真的来割的,就拥过来站在玉兰的床边说:“妈,那让我再看一眼小妹妹吧!”
白莲花正帮白槐花、白梅花两个妹妹穿衣服,见白西京手快来揭婴儿头上的碎布小帽子,忙伸手拍他一下:“你昨天不是看过啦?快去和白东京买柴火吧!咱爹昨晚上交代了,快过年了让多劈点柴放家。我和二哥去买粮哩,要排大队哩!”白西京刚想还手,玉兰瞪了他一眼说:“还不快去!昨天你姐洗了一大盆衣裳,她今儿不去买粮啦!你跟二林去吧!”二林正在叠大床上的被子,不高兴地说:“我还要写作业哩!——中了中了!去就去吧。”他本来计划把明年上学的新书看一看,书都从老师那儿借来了,谁知妈却支使他去买粮。
“你买完再看,也不在那一会儿!”玉兰压着气说,二林放下被子拿了两个面口袋站在玉兰头前,还是不说话,玉兰知道这是要钱哩。她坐起来,把被子裹在身上才揭起薄得纸一样的褥子,露出下面的烂苇席,再揭开下面是一个纸包,她从里头抽出钱说:“你拿着,我给你拿粮票。买上袋包谷面,再称上五斤白面,过年包饺子用。”她从裤腰里取着昨天白老四才买来的粮票,一边像对自己又像对孩子们说:“看见这一摞子粮票没?你爸拉半个月架子车才买这么多,买了粮放在大锅里煮不了几天就没了!你们吃饱饭长大可要学好给妈争气呀!”
叶落长安 第二章(7)
“噢!”几个孩子全都大声回答着,不知从啥时候起,郝玉兰每拿出钱和粮票给孩子们买粮,总这样叮咛一次,孩子们也总是这么齐声“噢”着。
伍
老东关外的古迹岭,郝仁义早早起来站在门外看路上的积雪,邻居老头正拿着铁锨铲雪:“老郝,你也起得早!”他深吸了口干冷的空气,觉得神清气爽:“这雪下得好哇!俺今儿去看大闺女生的小妮哩!”
他催着儿子媳妇出门,金玉怕他跌倒,他却不让扶,大步流星走在前头把他俩撇在身后。老头是个精干人,花白的头发理得很短,对襟的黑棉袄拦腰结了个粗布腰带,斜插着玉石嘴的烟袋锅。他心里高兴,忍不住隔着厚棉花在衣襟上捏了捏,怀里有二百块钱和三百斤粮票,粮票是他在玉兰娘不在家的这两个月挣钱买的,钱是他悄悄攒了好几年的。这二百块钱是老头给女儿的一件大礼,锦华巷的房子着实太狭小了,又黑又潮,只够支两张大床安一个灶的。现在玉兰家都上十口人了,原来孩子们小还能将就,现在就越来越成问题啦。听说上个月,一家人睡到半夜把床板压断了,差点把小闺女白槐花夹在床头下边。郝仁义每次看见闺女儿身后的一群孩子和那个矮小漆黑的家,心里就堵得慌。
离闺女家越来越近他有些激动:“快点!快点!你俩年纪轻轻脚底下不利索!”金玉应着,西珍小声说:“你爹跟你姐亲!光说咱!”
孩儿们一见姥爷来了,蜂炸窝一样拥上去,叫姥爷的,叫舅叫妗子的,撒娇的,把小黑屋的顶差点掀上天!白东京跪在家里唯一的高凳子上,帮白槐花、白梅花打开姥爷带来的纸包包,小孩儿们欣喜得笑出了声——那是一大包散装点心!
玉兰坐在床上笑着叫声爹,郝仁义说:“你就在床上,奶够孩子吃吧!”玉兰点点头,每次生孩子爹来了都会这样问一句。
“是糖!甜得很!甜得很!”小白梅花大喜过望,拍着小巴掌嘻嘻笑着,没想到这黑东西居然这么甜!
“别动!别动!这是给你妈买的红糖!”西珍连忙把纸包拿起来放在玉兰的枕边。玉兰说:“次次都买这么多东西来!莲花!快倒水!西珍,你还请假来看俺,坐那儿吧!别光站着呀。”
“请假也是应该哩,俺们不坐!”西珍已经能说点河南话了。她看了金玉一眼,他刚坐在床边赶紧又站起来。郝仁义拉住白莲花说:“不倒水!俺不喝!让俺看看长高没,你眼睛咋长小了?!”白莲花不高兴了:“姥爷!人家盼你来,一夜都没舍得睡觉,你还说人家难看!”郝仁义笑着说:“原来是没睡好眼儿才小啦,我就说莲花妮一直怪好看哩!”白莲花才高兴了,跑前跑后把盛了水的黑瓦碗递给姥爷,又问妈今儿吃啥,她要做饭给姥爷吃哩。
郝仁义忙打断了她说:“不吃了!这就走啦!”玉兰着急了:“才来几分钟,地方还没坐热就急着走?家里还有粮哩,二林和西京去买粮眼看也回来啦!”
郝仁义觉得心疼了一下,这一家子人十来口,吃顿饭就得一大铁锅,少说也得好几斤粮和菜。他摆摆手说:“俺把你娘接走,早回去祭灶哩,你娘没在家,金玉媳妇一个人不会弄。”玉兰娘说,知道你们等俺回去干活哩!
玉兰看着他们挎着娘早整好的小包袱走出门,对几个孩儿说:“快送送你姥姥和你姥爷,送到巷口啊!”一大堆人走到巷口,郝仁义突然说:“哎呀!我把烟袋锅忘在灶台上了!”不等别人说话一溜小跑又折回去,玉兰娘说:“你让孩儿去拿吧!——越老越有劲了!”
其实这是郝仁义的一“计”,他已经琢磨很多天了。玉兰刚躺下见爹回来忙爬起来说:“爹!咋又回来啦?就说让你给老八闺女起名儿哩!”郝仁义把门关好说:“咱河南最漂亮的花是白牡丹,过去人说白牡丹出了河南就种不活了,不知啥朝代,把白牡丹带到长安,照样长得和河南白牡丹一样好。咱这小闺女就叫白牡丹吧!白牡丹也中听!”玉兰高兴地说:“爹,您就是爱花!老八倒成了花中王了!中!你说白牡丹就叫白牡丹!”郝仁义从怀里掏东西:“玉兰妮呀!爹给你一个好东西!”
叶落长安 第二章(8)
郝仁义眼睛亮亮满是笑容,掏出一个牛皮纸包,一下就塞到玉兰枕头下边。玉兰说:“啥呀?刚才您不是给俺三百斤粮票啦?”老头还是笑着按住枕头不让她看:“爹走了再看,别给你娘说,——你和老四再添点钱买个大房吧!听说老四以前在尚勤路的门面房又往出让哩,叫他打听打听买回来吧。”玉兰愣住了,直到爹出了门也没回过神。
白老四听说原来的房子往出卖,马上拿了老丈人的二百块钱又把锦华巷的房子卖了,重新成了尚勤路五号的房主。
陆
又到了开学的时间,老梁头带着长安报完名刚出教室,就听见呜呜的哭声。长安停下脚张望着,老梁木匠拉拉他说:“走,吗事儿都凑热闹!”长安没走:“好像是白莲花!”
“玉兰家的大闺女?这是怎么了!”哭的就是白莲花,她年年开学都害怕,担心妈不让她上了。战战兢兢上了四年学,五年级一开学,妈又劝她说咱不上学了吧。白莲花偷偷跑到老师家,老师跟她到家说:“再过一年初小就毕业了,学得那么好不容易哩。”白老四半天才说:“她下边这三个也上学哩,让她回家俺也是没法儿呀,还有这两个小的没人看哩!”他指了指坐在床上玩儿的小女儿白牡丹和五岁的白梅花。老师被噎住了:“有助学金哩,家里困难的孩子太多了,像大叔你这情况算好的,能住在尚勤路呢,家里紧紧就供她上吧!”
白莲花听到老师的话就开始哭了,这时见爸妈都不说话屋里静了,忙忍住眼泪咬着嘴唇等着爸妈发话。老师的眼睛在屋里转了转,除了一个大床和用砖支着一条腿的破桌子就再没什么家当了,屋角却支了个半旧的缝纫机。他忍不住多瞟了两眼,缝纫机旁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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