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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长安-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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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咋不排练呢?……哭了?”方俊翔说到最后一句压低了声音,心里涌起一丝心疼。她的眼睛肿了,鼻头也有些红,小嘴微微翘起来,孩子般娇嫩。江小小别过脸不说话,泪水又盈满了双眼。她知道他总找机会让长安难堪,这一刻却不觉得他讨厌了,现在他高高大大站在身边,像是把风也挡住了些。
“那就回宿舍吧……”方俊翔说,“站在这儿人人都能看见你……”小江却猛地跑进会议室。
“哎呀,铁梅来了!”有人看出她的眼睛像是哭过了,方俊翔先说:“下边风大,眼睛眯了正在门口擦眼睛哩。”大家这才又接着各自说台词,吹拉弹唱地操练起来,大厅又恢复了热闹。梁长安头也没敢抬一下,小江清楚地说:“你为啥不要?”梁长安没想到她这么直接,一下呆住了。她的声音很大,整个屋子的人都听见了,梁长安觉得头上在冒汗,连后背也在发热,房子太静了,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江小小仰着脸一点也不放松地盯着他,眼泪又弥漫起来,但她眨也不眨,绝望而坚持。一个年纪大的女师傅过来拉小江的手说:“年轻人就爱吵嘴!什么东西呀?不要就不要了呗……”大家纷纷应和说就是就是,现在这年轻人呀……小江甩开她的手:“我的脚很疼,你给王主任说一声,我没法演了。”
系统的汇报演出江小小终于没参加,另一个女工演了铁梅。厂里很多人看了演出都说,演得不错,不过还是小江演的铁梅最好看,人家可是厂花哩。过了两个月,江小小就调到了广播电台,年纪大些的就议论起小江的大胆和执著,全厂的姑娘加起来也不及她一半呢。梁长安太傻了,这么漂亮的姑娘为啥不要呢?有人反驳,这么下三滥不要脸的女人你敢要吗?被问的人赶紧摇摇头,说其实小江可以找个介绍人嘛,干吗非得……也有人说方俊翔现在下工夫追小江呢,天天都见他在广播电台门口,骑个新凤凰自行车接小江下班哩。
姑娘们眼红得要死,说谁爸当革委会主任,也一样能调到广播电台。那么疯张的人咱厂咋能盛下?她装得挺冰清玉洁,没想到“上赶”着倒追男人。她们认为梁长安一定让她吓住了,倒是方俊翔还起劲地追她哩——他爸老方头能让他气死哩。厂里女工都是通过介绍人嫁出去的,江小小这么一弄反而掉了价。再贵重的东西没人要,拿到手里也就觉得不值钱了。
叶落长安 第四章(15)
江小小调走后,长安天天顶着大家的眼光进出工厂很不自在,就在他刚能坦然去食堂排队买饭的时候,工作组来调查他了。
调查的其实是他大伯的情况,长安照实说了。工作组同志说,听说你和他划清界限啦?他点头。
“你厂有人反映你有反动言论哩!”
“谁?我和他对质!”长安气极了,声音也大起来。
“‘下定决心,买肉半斤。排除万难,一顿吃完。’这话是你说的吧?你敢套用领袖的话!”工作组的人穿着发白的中山装,猛一拍桌子喝道。
长安一个激灵,这话是在宿舍里说的,听到的只有双福、国强和俊翔。他定定神说:“我说这话前头还有话:厂里人知道陈书记爱吃肉,我们宣传队想编个剧讽刺他,这句话是我给陈书记编写的台词,我们宿舍的人能做证明!”他觉得有细细的冷汗顺着背在流,猛地想起郝玉兰说过,要防着人!
长安还是被隔离审查了几天,工作组做了最后的调查才放他出来。临走时工作组说,你大伯在狱里畏罪自杀了,死前有个女人去看过他,听其他犯人说他那时偷偷写了封信,我们要看他写的啥。
长安问信是给谁的?那人冷冷地说,现在还在调查,你有啥消息及时汇报!
长安终于结束了被审查,重新回到宣传科,他和俊翔几乎同时要求调出宿舍,他和双福搬到另一个宿舍。
厂里发生的事情,长安没给白莲花说一个字,信是被迫停止了。白莲花急得发了几封不见回信,就赶紧从咸阳回家了。吃罢饭,长安好不容易熬到郝玉兰让白莲花送他,两个人就顺着马路走,白莲花怕让熟人看见,不敢和他走在一起,长安也知道她羞脸大,就和她隔着条马路。走着走着,一回头,见白莲花在马路对面冲他笑,心里就暖暖地接着往前走。再扭头,白莲花也正抬头看他,就又相视一笑。长安只觉得满街的人都不存在一样,只顾往前走着,心里涌满了甜蜜。不知不觉到了革命公园门口,长安心一动,指了指大门,白莲花红了脸轻轻点头。
坐在长椅上,长安才有机会给她讲厂里的事和自己被审查的经过。白莲花看着长安的眼睛说:“那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啦!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没见你的信,我在厂里连着四五天没睡过一个整觉,只好回来才心安。”
长安怔住了,世上有人这么心疼自己呀!一直压在心口的委屈让他一下子忘乎所以了,想也没想就把白莲花抱在了怀里。她吓了一跳,边挣开边小声嚷着:“你放手呀!看让人瞅见了!”他只管紧紧搂住她柔软的身体,把头埋在她散发着洗发膏香味的头发里不舍离开,全身心为这莫大的幸福而陶醉。
拾壹
老郑媳妇走了就再也没理过郝玉兰。
郝玉兰也就不再加工手套了,她又给家里的小闺女们揽了个活儿。拆棉纱赚得少些,却也是好不容易揽来的活儿,她买来成麻袋的针织布下脚料,拆成棉纱卖给工厂。白莲花知道是自己的缘故才使妹妹们干这出力不赚钱的活计,所以她从咸阳一回来就开始干。白槐花、白梅花和白牡丹也一起拿着小铁夹子,把秋衣碎布片拆成棉纱。
白东京厂里早停了产,他就天天忙着和白老四拉车送酱油,郝玉兰知道他顾家,吃饭总是把稠的先盛给他。他吃罢饭见大家都在忙着拆棉纱,就一屁股坐在装着棉纱的麻包上说:“你们猜我在小东门城墙上见啥了?这么大个的高射炮!听人说,东郊工联的造反派要打搪瓷厂呢!”白东京瞪大眼睛比划着,唯恐谁不相信。
“中啦,别胡吹啦!拉了几百斤油跑一天还有劲吹牛,快去洗洗睡吧。”白老四丢下碗终于站起来,步履艰难地进了里屋。郝玉兰也跟了进去,他跑一天回来腿脚就肿得老高,她总要给他揉搓一阵才行。白莲花也赶紧端盆热水说:“妈,你歇会吧,我给我爸搓腿。”白老四脸上挂了些笑容说:“大闺女就是孝顺,真是俺的贴心小棉袄!”话音刚落,外边三个女儿不答应了,一窝蜂拥进里屋,拔胡子的拔胡子、胳肢他的胳肢他,差点把洗脚盆弄翻。偏小女儿白牡丹还要问:“你说,我们三个是不是不孝顺?”
。。
叶落长安 第四章(16)
白老四边挣扎边笑着说:“唉,当初要是不生这最小的三个闺女,说不定日子就好过了!”白老四一直是沉默寡言不爱说笑的,好像他的笑容随着孩子们一个个降生也一点点失去了。倒是近两年,他偶尔也会和孩子们开玩笑了,郝玉兰认为这是白老四真老了的缘故。
白东京说得还真没错,到了晚上小东门城墙上果然打起来了。“劈劈啪啪”的枪声响了两个多钟头,中间夹着人们的吆喝声,吓得郝玉兰声音都变了:“快进屋,关好门谁也不许出去!——又是哪两个派在斗呢?”白莲花和妹妹们坐在阁楼上,她在银川见过放枪,让全家人不要脱衣服。白老四说:“没那么邪乎!当年国民党、日本兵厉害不厉害?咱不是照样好好的?该死不得活。这枪是造反派打搪瓷厂呢,咱又不是当权派,工联和工总司斗跟咱老百姓有啥关系?”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检查了门窗,平时这都是郝玉兰的事情。白东京和白西京偷偷爬上阁楼,把气窗的罩子拿掉看外边打炮,白梅花刚说妈不让看,白西京就小声说:“说不定等会儿一炮打过来咱都死了,你不想在死前看看到底是咋打的枪?”几个女孩吓得不敢再说了,白莲花骂道:“死西京,在这儿没名堂地吓人!别怕,大姐在银川也见过武斗打枪,没事。”大家都被外边的枪声吸引住了,白牡丹突然小声叫起来:“看,多漂亮!从那边打过来的那么亮呢。”
飞舞的子弹在夜空中划出长长的金色尾光,小东门城墙被偶然的亮光照出轮廓,不像白天那么破旧却显得异常耀眼辉煌。突然,“轰隆”一声响,白槐花随之哭起来,白莲花忙把气窗关好,招呼大家不要再呆在阁楼上了。
第二天,白东京回来告诉大家,昨天晚上果然是造反派在打搪瓷厂,因为他白天从那里过时,见到搪瓷厂大门和墙壁上被打出了大大小小的洞眼,有一截儿墙头都被掀掉了。白梅花见他得意就说:“你有啥张的?又不是你打的,咱家昨天也被子弹打过去了,看,子弹打的洞还是我发现的呢。”白东京顺了她手指的地方看,在气窗旁边果然有一个小小的弹孔。
白东京不当事地逗她说:“那算啥?我前天还见人家从城河里捞上这么大的铁箱子哩,说不定装的全是子弹。”白梅花接不上来了,却不甘心地嚷她哥吹牛皮,郝玉兰说:“你哥没胡说,现在城河里还真能捞出点想不来的东西!”
因为怕把成分定太重,有人趁天黑往城河里扔值钱的东西,城河里常能捞出羊皮袄、手表、黄金、现金,就有人躲起来偷偷看着,再检举给工作组,还真揪出不少有问题的人。
尚勤路住的穷人多,冯家早让红卫兵抄得没遍数了,七八个红卫兵小将听人反映富农张俊两口子半夜往下水道里扔钱,马上热血沸腾跑他家挖这对坏分子。
张俊可怜巴巴连说不可能,红卫兵定着脸说:“你再别装清白咧!你说反映的人看错咧?人家说的铁板钉钉子,就是你这个坏分子。”张俊知道他们想起媳妇上次说“糊溏鸡屎”的话,不敢再吭气了。两个女红卫兵拿着十几米长的竹篦在下水道里捅,又用细铁丝弯成钩,费了很大的劲掏出十几根筷子,一堆破线绳,泛着让人恶心的臭味,钱却一毛也没掏上来,污水把她俩的黄军衣也弄脏了,黑布鞋上溅满了臭水。院里的人围过来看,听说要从下水道找钱,有些发愣,谁也没敢多说一个字。
几个男红卫兵在张俊的屋里找罪证,他媳妇见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不由得哭天喊地地说:“家里的钱都从张俊的嗓子眼吃进去了,你们咋不翻他的屁眼哩!”有个男生当真要张俊脱了裤子来寻,他骂媳妇说:“臭婆娘,全是你这张嘴,还没把咱整够,你就不能闭嘴?”一个娃气呼呼地说:“老实交代,到底在谁的嘴里?”
闹到晌午,除了箱子角发现的二十多块钱,根本没翻出来群众反映的“一摞一摞的十块大团结”,几个红卫兵却不肯罢休,一定要他俩拿出来。张俊媳妇不敢说话了,垂着眼皮不敢抬,领头红卫兵顺她的目光一看是一堆无烟煤,当即又开始用铁锨翻煤堆,花了快一个小时的时间,把一大堆煤从东边翻到西边,还是没见到那些钱。满身煤黑的红卫兵气得不行,骂他俩不老实,用根麻绳把两个人脸对脸捆了,顺着尚勤路游街。张俊和媳妇脸对脸,侧着一起迈步子,像两只蹒跚的大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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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长安 第四章(17)
郝玉兰刚从菜场回来,挤进人群看见张俊两口子正狼狈不堪地苦着脸,脑门上直冒汗。郝玉兰赶紧跟着到他家,看看还没有松开两人的意思,就问:“罪证找着了吗?”红卫兵领头的说:“你是啥人?”她说自己是居委会治保主任,红卫兵的脸色有些缓解了。她把他们叫到家里,打了一大盆水让他们洗脸,又把蒸好的一大锅红苕拾出来让他们吃。她说:“红卫兵小将们,你们辛苦了,咱不能放过一个坏分子,不过我作为治保主任,对张俊两口子一直做着调查呢!——他们到西安也是逃荒要饭来的,刚找见的钱是拾破烂的辛苦钱。俺瞅了这几年还真没啥大问题。我代表你们监督他们,有啥事一定汇报。”红卫兵们忙说:“还是贫下中农觉悟高。”吃完红苕谢过她才走了。
郝玉兰赶紧到张俊家,夫妻两人脸对脸捆着,垂着头在哭,她麻利给他们解开。张俊只是低着头叹气,他媳妇却号啕大哭起来:“郝主任,你瞅瞅俺活成啥啦。”郝玉兰给桌上放了两个红苕说:“洗洗脸吃吧。下回要认错哩,哪能对着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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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长安 第五章(1)
壹
郝玉兰有一头特别乌黑漂亮的长头发,在孩子们还小、她去拉坡、洗油线的时候头发是盘起来的。自从在菜场工作后,她就每天把头发编成两条大辫子,长长地拖在身后,小东门人人都知道郝玉兰的大辫子,几乎和她的爽直大方一样有名。隔几天有骑着旧自行车的老头,操着西安长安县口音懒洋洋地吆喝:“收头发——换碗——”小东门里外的河南小孩会说的西安话都有这一句。收头发的老头曾找郝玉兰讨过水喝,装作很无意的样子说:“收了半辈子头发,少见你这好头发,心眼小的人可没这样的好头发!”郝玉兰一笑,低头给老头倒水,知道老头是想让自己卖头发哩。
老头每次从小东门一路吆喝着到尚勤路口时,总要往郝玉兰门口瞅一眼。这天郝玉兰正和锦华巷的老蔫媳妇在门口说话,老头就推了自行车过来了。梁长安和白莲花在信上商议来商议去,好几个月工夫才决定还是让长安请个媒人好一些,于是长安托锦华巷的老蔫媳妇当媒人,今儿她就是来给郝玉兰提亲的。
郝玉兰除了高兴,竟连一句推辞的话也没说,她以为白莲花不知道,反而保证一定能让女儿愿意。老蔫媳妇见她这么说抿嘴不住地笑,郝玉兰以为她不信,小声说:“给你说,莲花不愿意郑光给他写信,倒愿意和长安写信呢。”
收头发的老头停了车子,只憨憨地冲她笑了点点头,她就笑着说:“大伯,你近来生意好?倒些水喝吧?”
“好嘛,次次来都麻烦你呢!”老头打量了一下老蔫媳妇,她的头发是稀而干黄的。老蔫媳妇见老头端了水一迭声地谢着,就开玩笑说:“你是遇上玉兰了,她最爱帮人忙啦。有人给她张张嘴,她的手能从尚勤路一直伸到小东门外头呢,哪怕自己还提着秤去借粮哩。”老蔫媳妇见他手里的黑瓦碗有个豁,说:“你光喝人家的水哩,也不把你的碗给人家一个?”
没等老头答腔,郝玉兰忙说:“大伯,她爱开玩笑,你的细白瓷碗贵得要命,哪能随便给人呢。水又不值钱,你渴了还来喝。”
“行嘛。那我就给你一个碗,也算谢谢你。”老头说着从自行车后架的木箱里开始往外拿。
“千万别。大伯,她是开玩笑哩。嫂子,人家做个小生意也不容易,你胡说啥呀。”郝玉兰没想到老头真的去拿碗,赶紧拉着老头的手。
“玉兰,说真的,你还真得准备碗,长安和莲花办婚事还能用烂得没边的碗?你答应了长安,就得想到他一个亲人也没有啊。”老蔫媳妇提醒道。郝玉兰马上说:“俺说过当长安是儿子,既答应把莲花给他就不让他为难!”
“大伯,这碗我不白要你的,你说俺头发要是从这儿剪了,能换几个碗?”郝玉兰在齐耳的地方比了比,老头没想到郝玉兰这么问,一下子答不上来。
“我不要你的头发,白送你一个碗。”老头也犟上来了。郝玉兰笑了:“俺闺女要结婚哩,一个碗不行嘛,你看俺马上当丈母娘了,还能拖个大辫子?反正也是剪,你就给换成碗吧。”老蔫媳妇愣了,当初老四在锦华巷揪头发打玉兰时,她让玉兰把辫子剪了她没舍得,多少次郝玉兰揭不开锅借粮,宁愿挨打也没舍得卖头发。
郝玉兰三尺长的一对大辫子换了四个细白瓷碗,这在尚勤路一下子传开了,一连几天都有人来看她的短头发和那四个细瓷碗,打趣说玉兰你家这碗是不是还喝包谷糁?也有人说,除了老冯院的冯家小老婆破四旧前用过这样的碗,这一条街就只有白老四家给大闺女准备的嫁妆了。
白西京却说冯家的碗比这还好看哩,上边都描了金花呢。红卫兵去冯亮家抄家时他也在场,虽然他啥也没干,但砸碎的细瓷器却看得仔仔细细呢。白梅花不容他说别人家的东西好:“他家是资本家呢,你还夸他家的碗。”白西京不理她,拿起一个碗欣赏起来,刚转了一下碗边还没看清碗底,“叭”一声脆响,手里的碗摔在地上成了两半,旁边还有几片小碎块。房子里一下子静极了,大家都看着他,连郝玉兰也坐在床沿一动没动。白西京回过头看妈,眼睛里满是恐慌。终于,郝玉兰站起来走到碎碗旁边拾起了碗,白西京看见妈的眼泪打着转却总不流出来,害怕极了,悄悄往门口走。郝玉兰站起来时,白西京手里拿了擀面杖怯怯地递给她,郝玉兰没理他,喃喃地说:“结婚的碗呀,太不吉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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