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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贵女伴君记-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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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我们身为人臣,如今百姓有难,少不得要劳烦哥几个了”孙卫先客气一番,王震也不好再开口,只大大咧咧的脱了靴袜烘烤。
实则元辅意不在赈灾,王震二人也猜的几分,赈灾无非是要银子,怕是库里头的子已经无力支撑,元辅这才招他们来商议的。
“你们可知户部还剩多少。”果然孙未开门见山问道。
王震瞅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秦文川,心里暗道他不上心,径自伸了一个巴掌,“五十万?”
孙未挑挑唇角,也不与他们打哑谜,“只有十万不到,这还不算马上要发的俸禄,你们说说,这灾可要怎么个赈法?”
王震张了张口说不出话了,那五十万还是他能想到的最低限度,没成想朝廷已经拮据到这步田地,“得了,元辅也莫同我们卖关子了,您叫我们来,定是有了方案,就说出来让我们听听吧。”
“圣上昨儿已表态,说要带头节省用度,此举固然能博得民心却只能解燃眉之急,我想,还是要靠税制改革来实行。”
王震紧跟道:“对,元辅这话我复议,历来田税皆压在百姓头上,平白被那些富户大族逃了多少去,吃着国家的口粮占着国家的田地,哪有这样的道理。”
一旁秦文川一听这话终于有了反应,“次辅这话我就不同意了,历来士农工商皆有区分,我们这些寒窗苦读熬资历上来的就不说了,大家大族,哪个不是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的,若是一体对待,可要寒了多少人的心。”
王震嗤之以鼻,若不是当着元辅的面,他都想揍他一顿,这样优越感十足的言论他是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人生在世谁不是营营汲汲,非要分个三六九等,也不知是寒了谁的心。
秦文川又道:“依臣看,不如向一些商户筹款,或者鼓动他们义捐,正是为他们博名声的时候,我想他们不会不同意的。”
王震嗤鼻,“哼,不是看不上人家商户吗,要银子了才想起人家来,不是我说难听话,那些个读圣贤书的朝廷命官一向自视甚高,向商户借银子的事,我朝开国至今还未有过这等丢颜面的先例,若是让那些仕子言官知晓了,不拿唾沫星子淹死你才怪。”
王震亦是故意反唇相讥,讽刺秦阁老方才那番士农工商的言论,实则他乃徽州籍官,商户义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当年褚老爷在时,自发的做了多少好事,还用得着朝廷来给他们个好名声吗,再者银子一经朝廷的手,至少要剐去一层皮,他要是个经商的他也不干!
孙未在一旁静待两人争论,待争的差不多了这才缓缓开口,“那如今可就只剩一条路了,便是复开海禁。”
王震二人同时瞪大了眼,原来在这等着他们呢,开海禁可是要命的大事,他是怎么想到的?
“我说元辅,您,您是怎么生出这种念头的,开,开海禁不太妥吧……”王震结结巴巴道。
“此事万万不可!”秦阁老却是斩钉截铁,“这要是出了什么乱子,我们可就是天穹的罪人了!”
孙未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俩,“那二位可还有高见?”
秦阁老道:“户部不是还有积年歉收的外债么,便是拼了艰难收回来也好过开海禁。”
“哦?那这讨银子的事可就要劳烦秦兄了,户部以及各收税官收不回来可见是不中用,秦兄若是办成此事可是当真无愧的功臣。”
秦阁老一时被堵住了嘴,王震又道:“那可就只能更改税制了。”
秦阁老闻言脖子一梗,文人的牛脾气就上来了,“此意决计不可!次辅若执意如此,就且等着有人闹翻了天罢。”
“嘿,我还就不信了。”王震光脚起身,袖子一撸大腿一拍,一副干架的仗势,“我王震就借他们胆子闹一个试试!”
不想他这话还没落地,崔侯那厢就跑到太后跟前哭诉去也。
“太后啊,臣这日子可是没法儿过了…”崔侯也是一副狼狈样扑倒在太后跟前,当然他这副样子是故意做出来的,想他一个堂堂侯爷,再怎样也不会让他徒步踩在雪地里。
太后秀眉一蹙,瞧见自家兄长这幅样子也是吃惊不小,“大哥这是做什么,家里现成的马车不坐,何苦去趟雪进宫?”
不趟雪又怎么来哭诉,“太后您有所不知,咱家里现今就快揭不开锅了,哪还有闲钱养马。”
“怎么就揭不开锅了?家里遭贼了不成!”
崔候一边抹泪一边道:“可不是跟遭贼一样一样的,那孙未强收我们重税不说,如今又要我们捐钱赈灾,哪里还有银子了,家里的儿女还等着娶新妇办嫁妆,便是太后归省的银子还没个着落,臣但凡还有法子,也不至于到宫里干这显眼跌面的事。不独我们,京城哪家大族不将那孙未骂的狗血淋头,如今圣上年幼任其摆布,太后您可不能糊涂啊,就指着您替我们做主了呀!”
太后脸色一沉,“大哥你先起来,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征税也不是只征咱家的,你当这个出头鸟做什么?怎么不见人家瑞国公奉恩侯反对,还有赈灾一事,连宫中都要缩减用度,何况咱家,大哥你可莫犯糊涂,快起来家去吧。”
崔侯闻言更不起来了,“太后有所不知,那奉恩侯家与瑞国公家原就不分彼此,如今瑞国公家的那个丫头又是孙未的学生,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沆瀣一气,没准面上征税,实际就免了呢,何况咱们家又不比他们两家的底蕴,拼不起啊。如今他们家那个闺女又在圣上跟前伺候,难保不是安了什么心思,到时候来个近水楼台,我们家绣樱可要怎么办?若是他们家再与孙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联合起来迷了圣上的心去,那还有咱们崔家什么事,要是真联合起来挤兑我们,我们哪有抵抗的余地。”
太后这脸色更不好看了,圣上对她倒是孝顺,可他自小心里就有主意,又对元辅敬重,跟白家的关系又素来亲近,就算他没有挤兑崔家的心思,却难保不被他们利用了去。她又想起孙未来,心中不免一顿,按理他还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来吧,可转念又一想白家那个丫头,万一白家真存了什么心思,那可就不得不防了。
想到这,太后也坐不住了,她先打发了自家哥哥回去,只披了一件披风便浩浩荡荡去了乾元殿,却不想正遇见前来议事的三位阁臣,除了孙未,其余二人皆是一脸官司,两厢一碰头皆是愣怔。
早听了令桐与圣上吩咐等在殿外的小包子一瞧这架势暗道不妙,白姑娘说两头不定哪头先来,这下可好,两头一起来,瞧他们一脸官司干仗的架势,不妙,不妙啊!
第34章 一唱一和
令桐照例陪在暖阁中看书读邸报,听闻小包子的回报也颇为吃惊,她原想着太后那头会先有动静,没想到孙未也如此办事,这么快便有动作。
“待会好好伺候休要乱说话知道么?”冉于飞亲自出去迎接,怕她又乱说话才叮嘱一番。
太后亲来,众人不敢怠慢,三位阁臣在殿外便忙着行礼,原本的气焰也去了大半,“臣等见过太后娘娘。”
“三位大人为我天穹不辞辛苦,这会过来定是有要务相商,正好我也过来瞧瞧圣上,便一同进去吧。”
太后说罢先行进入殿中,孙未紧随其后,王震二人在后面面面相觑,险些就起了告退之意,后又转念一想,如今圣上年幼,太后某种意义上就是做主之人,她这会来倒也当的,遂也跟了进去。
“母后这会怎么过来了,也不跟儿子打声招呼,儿子也好派人去接您。”
太后扶了冉于飞的手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过来看看你,何必那样兴师动众的,咦,令桐也在啊?”
太后瞧见令桐故意问了一句,实则太后对她的感情有些复杂,通过这几年的相处,她倒是不讨厌这个孩子,甚至还有几分喜欢,愿打算着将来封她个妃子做做,也好给绣樱当个左膀右臂,可方才听大哥一番分析,白家极有可能是抱有什么心思的,这样一来,她再瞧令桐整日在圣上跟前晃就有些碍眼。
“太后娘娘您可来了,令桐趁这几日没课,给您抄了页经书,正打算给您送去呢,可巧您就来了。”
令桐也笑嘻嘻的上前一并搀住太后,倒让太后不好说什么了,一旁冉于飞又冷道:“太后跟前卖什么乖,还不沏茶去,一点眼色也没有,白在御前伺候了。”。
令桐十分惶恐的下去沏茶,一副小宫女的姿态,太后瞧在眼里便又舒服了几分,拍了拍自家儿子的手,这才进了暖阁坐下。
“我没什么大事,倒是几位辅臣冒雪而来,可是有甚要事么?”
孙未上前道:“圣上,太后,正是为赈灾一事而来,如今若将户部的银子加上宫中节省下来的用度尽数拨过去,那可就没有柴米度日了,我与王秦二位阁老商议无果,这才过来请圣上太后裁夺。”
“哦?”太后乍一听这话有些吃惊,她一个在后宫享福的妇道人家,哪里真的接触过这种财政大事,听闻户部没了银子便有些坐不住,“这如何使得,那户部可不就成了空壳子了么,几位大人是如何商议的,快说来听听。”
“王阁老跟臣皆以为当变更税制,秦阁老则主张维持不变,通过追缴欠款或是与商户筹借来应对,臣后又提议,开通海禁加收商税。”
孙未话一落,冉于飞眸中一亮,他下意识的去找寻令桐的目光,见她也正巧看向自己,不由嘴角上扬。
“什么!开海禁如何使得?”太后倒先坐不住了,若不是孙未提的,她险些就要骂一声糊涂,“此提议决计不可,多少年的老规矩,怎可坏在我们手中,倒是秦阁老的法子维稳可行,皇儿你以为呢。”
王震暗骂她妇人之仁,心说妇道人家就是不中用,小皇帝在她教导下长大,可不知要养成个什么没出息的。
冉于飞一本正经道:“母后说的也对,但是我朝眼下的境况,已然等不得维稳之法了,朕倒以为元辅次辅的提议甚好,双管齐下,要做就要做大,畏手畏脚的反而不成事。”
“圣上英明决断,乃我朝之幸也!”王震有些激动,说起话来难免有些克制不住。
令桐一边奉茶一边暗中打量他,心中对他颇有几分好感。
秦阁老却有些不依不饶,“圣上,您可千万误听激进之言,固然利益可观,可冒的险也太大,若是有甚不顺之处,可是满盘皆输啊!”
“哎我说你这个老顽固,吓唬圣上不懂事么,什么满盘皆输,有你这么说话的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倒是用你那维稳的法子创一个盛世我来瞧瞧,别的不说,你要是能把户部的外债如数讨回来,我王震就算服了你!”
“圣上太后跟前闹什么!”孙未出口制止,两位阁老这才喘着粗气住了嘴。
“朕虽然年幼,可受母后与老师教导多年,自认还分得清世事。”冉于飞沉稳开口,小小年纪,脸上已让人瞧不出情绪,“你们也莫要争论了,朕今儿就拍板定论,税制要改,谁要是有异意就让他到朕跟前来说话,另外户部追债一事,朕就交由秦阁老负责,令派瑞国公世子白令权代朕去各处催缴,限一年之期。最后是开海禁一事,朕就交由元辅全权负责了,朕许你决断之权,若有难处尽管开口。”
圣上话落,内阁中一时没了声响,孙未未料到他能如此快的定下此事,居然还交于自己决断之权,也就是意味着他就能代替圣上做出决断而无需事先上奏,这样大的事全权交由自己,就连他也有些受不住。这事由他提出,如今又交给他来办,他是不敢也不能将此事办砸了,孙未不禁心中赞叹,他这个学生真是长大了,办起事来也很是有模有样,这一番布置,周详处不失威严,看似放权给别人,可又分明容不得别人钻空子糊弄他,还有他这个女学生,智谋周全处更甚,后生可畏啊!
“臣领旨,定不负圣上重托。”孙未这一拜拜的十分由衷。
太后见状,原本反驳的话也不好再说出口,难得圣上果断,她总不好当面拆了自家儿子的台,也幸而她虽格局不大,关键处却能不犯糊涂,何况还有孙未出面,她这心好歹也放下不少。再有税改一事,前有崔侯来闹,她虽然闹不清楚里头的事,但听闻户部的拮据后也就无心阻拦,又对圣上不安排崔家子侄做什么税官而心存芥蒂,又想到这怕也不是什么讨巧的差事,心里倒又放下了,如今可就剩白家丫头这一件事了。
圣上果断拍板,几位阁老也没了再争的余地,纷纷告退。如今只剩太后,朝廷上的事她见识少,可这后宫里头的弯弯绕绕她熟,虽圣上也不见得怎么喜欢她,可看她整日在圣上跟前晃,就是有些不顺眼。
“令桐啊,可是有日子没回家了吧,你一个大家小姐,如今却让你在这做这些琐碎杂事,我这心里就觉的对不住瑞国公,他嘴上不说,心里不知要怎么埋怨呢,于飞你也是,让她端茶倒水的做什么,有宫人来做就好了。”
冉于飞十分不服气的呶呶嘴,好似不让令桐做这些他就不舒服,太后知晓他们自小就爱玩闹,倒也不以为意。
“太后娘娘莫要与令桐客气了,我爹爹才不会埋怨您呢,他说我自从进了宫有太后跟老师教导着,竟似脱胎换骨一般,他现在就怕我一离了您的眼又变回原型,巴不得我多受您教导几年呢,待过几年出宫去,有您的面子在,也能说门好亲事不是,爹爹母亲还有祖母在家里见天的对您感恩戴德呢,说是家里最头疼的闺女如今也掰正了,可不是多亏了太后娘娘您了。”
令桐真是摸透了太后的心思,专往她心窝里挠,把太后拿捏的是半分脾气也没了,她一个小孩子口没遮拦,说话不知道藏着掖着,连家里的心思决定也说的绘声绘色,一句日后出宫嫁人,就把太后原本的顾虑打消,再瞧自家儿子也没这心思,也就再无顾虑。
“母后那是开恩体恤,说那么多做什么,若不是老师功课盯的紧,真就放你回家住几日,没的在跟前碍眼。”
他最后一句说的含糊,好像是发牢骚一般,太后就更加喜上眉梢,又将孙未搬出来,倒也不好打发她回家了,太后见状,又叮嘱了几句也就回了仁寿宫。
待她一走,令桐冉于飞双双松了口气,两人对看一眼,皆忍不住笑将出来,这二人一唱一和的倒是越发默契了,把个太后哄的团团转,这会回想起来竟是止不住的笑,也不知是为方才的紧张松口气还是别的什么无法为外人道的因由。
“喂,你这瞎话可是编的一套一套的,瑞国公都恨不得进宫抢人了,竟被你说的感恩戴德恨不能给母后立长生牌,还有你要出宫嫁人的事,她莫非不知晓你跟如清的事么?”
这话一出口,二人均有些不自然,令桐是为那遥远的不知还能不能兑现的婚约而尴尬,冉于飞则是突然意识到她将要出宫嫁人的事有些别扭,至于为什么别扭,他又说不清楚,连字据都立了,十年后就要兑现,当初觉的十年漫长至极,现今想起来,这十年可不是眨眼就要过了,他竟有想反悔之意,这如何是好。
“你…”冉于飞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莫要顾虑母后的意思,就安心呆在宫里,你看,我们不是配合的很好么,有什么事,朕替你顶着呢,嗯,我是说,权哥让我好好照看你,我是怕他打我,你不要有心理压力。”
冉于飞有些语无伦次,跟方才那个果决的圣上判若两人,令桐知其好意,也就不再挑他的嘴。
“好,我知道了。”
这么几句话,又将方才的轻松之意抹去,冉于飞装作若无其事的笑笑,离十年不是还远么,至少,她暂时还在不是么。
但天不从人愿,他这心里刚生出一些自欺欺人之意,便又要受到一场不大不小的考验。
第35章 探心问情
孙未的海禁之路行的颇为艰难,朝中反对声音太多,几乎不能维持,但同样也受到诸多徽州籍官员的支持。当年褚老爷一直力挺海外贸易,获罪之一亦有此项,如今元辅有此主张,沉寂许久的徽州商帮又渐有抬头之势,直至来年开春,朝中渐成两派相争的趋势。孙未为此事忙的不可开交,秦阁老也忙着催缴各处积欠户银,内阁的日常杂事便交由王震王阁老打理。
说起王阁老,之前有孙未在,只道他是个有话直说的直肠子,如今倒越发显出他的人才来,原因税改一事,贵族大户颇有微辞,可碰上他这副六亲不认的牛脾气,竟是都被他磨得没了脾气,就连崔候亦被他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太后省亲的银子还是她自己掏了私房这才作罢。
“这个牛魔王还真如你所说,是个能办事的!”冉于飞一边看折子一边拍案。
因王阁老六亲不认脾气又臭又硬,便渐渐得了这么个名号,可从冉于飞嘴里说出来,令桐就觉得好笑。他近来声音有些古怪,正是进了少年变声时期,不仅声音古怪,性子也越发古怪,就好比眼下,令桐这么一笑,他立时就沉下脸斜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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