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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月满楼-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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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孺人简单梳洗了一下就赶了过来,见她脸色郁郁,柔声问:“妹妹这是怎么了?清早起来,火气怎地如此之大?”
  宋孺人撇了一下嘴:“还不是因为清风院的那个小蹄子!”
  “白姑娘?她怎么惹到妹妹了?”
  “她从进府的那一天就跟我结下梁子了!”宋孺人撕扯着手里的帕巾,带着难以发泄的恨意。
  谢孺人淡淡一思索,问:“莫非今天清早发生了什么事?”
  宋孺人乜斜了她一眼:“我派去盯着清风院的人来回禀,王爷天还不亮就过去看她,结果那个小蹄子竟然连门都不让王爷进,就在门口不冷不热地说了几句话,王爷对她嘘寒问暖,还被她赶了出来,咱们整个安王府上上下下,就连府里的蚂蚁都知道,削尖了脑袋讨好王爷,可她是哪里来的浪蹄子,竟然这么不知好歹,枉费王爷一片真心!”
  谢孺人听完反而笑了:“她这样对王爷,也未必是坏事啊,难道妹妹想让她对王爷热情体贴吗?到那时候,王爷恐怕真的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了呢!所以,不承王爷的情,对咱们来说,倒也不是件坏事。”
  宋孺人冷笑一声:“我说姐姐,你年纪大,但也别真老糊涂了啊,你以为那个蹄子是真的不稀罕王爷的关心吗?她那是在施展魅术,平日里就是对王爷投怀送抱的人多了,所以这时候她拿捏一下,反而效果更好。”
  谢孺人品了品宋孺人的话,点头称道:“说得有道理,只是,你我也左右不了王爷啊。”
  最后一句话说得哀怨凄婉,宋孺人嫌弃道:“你就是这么没出息,我才不跟你一样。”
  谢孺人低着头,没出声。
  宋孺人自顾想着,一脸愤恨:“看着吧,我非让这个小蹄子付出代价不可,想在安王府玩花招,先得过我这一关!”
  睡醒觉,白小满带着冬香将秋香推到门口,让她晒晒太阳,吹吹风,虽然是盛夏,酷暑难耐,但周太医说了,秋香这时候需要多接触点灵气地气,不能总在屋子里憋着,好在清风院里树木不少,又都是老树,几乎将院子遮了个大半,树叶又厚实,倒也凉爽不少。
  白小满正问着秋香最近胃口的事,忽的听闻院门口传来一阵狗吠声,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门外,冲着她们而来。
  秋香吓得咳嗽了两声,冬香扶住秋香,白小满吩咐她赶紧把秋香推进屋子,话刚说完,冬香未来得及动弹,门就被咣当撞开了,原本白天除了荒废的,或者被特意打入冷宫的院子会大门紧闭之外,其他的院落都是虚掩着门,门口会有守门的家丁,此时被巨大的力道冲撞开,郁子非安排的家丁吓得赶紧冲上去,准备看看究竟,却一下子跌倒在地,脸上吓得毫无血色。
  两只身形巨大的猎狗正龇牙咧嘴地站在院里门口处,呵呵吐着气四处打量,眼神戒备又警觉。
  闻此巨响,穆勒也从房间奔了出来,瞬间就赶至白小满的身边,单臂向后揽着,做出保护的姿势。
  白小满有点愣神,问:“我去!体型这么大的猎狗,这谁家的啊?”
  刚才被吓到的家丁站起来,颤颤巍巍向后退,生怕激怒了眼前的庞然大物。
  白小满见家丁吓得不行,悄声问:“你认得这俩狗?”
  家丁点点头,声音打着颤回复:“黑色这只是王爷养的,黄色这只是宋孺人养的,最是惹不得,性子最凶,去年还咬死一个丫鬟,王爷生气,要将这只狗处死,宋孺人求情,并且赔偿了丫鬟家里一大笔钱,丫鬟家人也不愿意多生事端,又得了实惠,就没什么动静,王爷又宠爱宋孺人,申斥了两句,这事就过去了,之后两只狗都一直好好被看管起来,没再放出来过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白小满盯着黄色猎狗,心里快速的计算着,用她看过后宫七十二篇小说外加电视剧的脑袋一想,略微往宋孺人争宠这件事上靠了靠,但她还是有几分不相信的,难道还真有人一上来就用这么凶残粗暴的方式来将她除去的?
  总不至于宋孺人想让这只狗将自己咬死吧?
  之前死得是丫鬟,赔的钱多,家里人不报官事情还可以掩盖过去,她白小满摆明了跟丫鬟不是一个级别的,好歹是条人命,宋孺人胆子大到这种程度?
  想到这里,白小满更愿意相信,眼前一切只是个意外。
  但下一秒她就不这么天真的想了。
  光盯着黄色猎狗,忽略了旁边另外一只体型更为高大的黑色猎狗,他忽然发力,冲着白小满就扑了过来,以白小满的身手还可以躲得开的,但因为这种狗的速度原本就比人冲过来要快,加上白小满之前没注意到,并没有提前防范,而且见到凶猛的狗脸和狗牙,她心里露了一下怯,腿有一秒钟没听使唤,结果就悲催了,再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而我们的护花使者穆勒以闪电般的速度已经将白小满抱住向另一旁滚了过去,将将躲开了猎狗的攻击。
  不等站稳,黄黑两只狗同时都兽性大发似的,狂叫狂跳,接着冲着白小满和穆勒就扑了过来,白小满也警觉起来,两人同时提气起跳,离地半丈高,狗扑了个空,迅速站定对着两人的脚就是一阵乱咬。
  穆勒抽出剑来就准备对着这两只狗刺去,白小满大喊一声:“别!杀狗也得看主人!”

☆、第四十七章 这么容易过关了?

  白小满的提醒让穆勒将剑势一收,改了路径,脚尖点了一下狗的脊梁将身子再次提到空中。
  白小满的升空也没有牛气到哪里去,仅仅停留一瞬就往下降,她瞅准空隙,在黄狗的脸上蹬了一脚,借力跳到了高高的屋檐上面,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傲视两只破狗。
  穆勒不用她担心,早她一步已经停留在屋檐上了。
  然后不等高兴起来,白小满来不及思考,就将刚才警告穆勒的话丢在脑后,‘噌’地扯出腰间佩剑,冲着两只狗纵身一跃,剑尖直指黄狗的脑袋,因为此刻这只黄狗对着不能起身的秋香就扑了过去,而冬香早已经吓得躲到一旁,黄狗来势汹汹,如果不制止,秋香小命危险。
  白小满在脑子里飞速地计算着,剑势一缓,穆勒像是与她心有灵犀一般,也跟着跳了下去,并且将她的剑一挑,逼退了白小满的攻势,然后将剑一转弯,对着黄狗的下巴就是一剑,黄狗惨叫声陡然响起,快速向后退了好几步,将头拱地,发出痛苦的呜呜声,没敢贸然上前,但气势还是很骇人,嘴巴处受伤了,此刻嘴角血淋淋地冲着穆勒乱叫,没有撤退的意思。
  白小满站住之后,才明白穆勒的用心,他想到狗主人的身份,若是杀了狗,就会留下把柄,指不定那个多事的宋孺人会闹出什么风浪来,所以这只狗即便留不得,也不能死在白小满的手里。
  黑狗见黄狗受了伤,一通乱咬冲上来,白小满学穆勒刚才的动作,一个提身,凌空于黑狗身子之上,躲过它的攻击,对着黑狗的下巴就是一剑,黑狗登时向后退去,疯狂地乱跳乱叫。
  两只狗凑在一起,都血呼啦的呲着牙,不断低吼着,前爪子不停地摩擦着地面,看样子随时还要再扑上来,慑于两人手上的剑又不敢贸然进攻,于是只好对峙着,白小满打量眼前的俩凶物,觉得景况看起来还是很恐怖的。
  白小满没敢回头,小声喊着:“冬香!春香!”
  喊了好几声才有人回应,家丁更是不知道滚到哪里躲着去了,白小满心里不满,秋香面对的可是比她们现在的情况危险好多倍,也没有怂成这样,看来忠诚胆子这回事,人与人之间还真是差别极大。
  压下不满,白小满吩咐她们赶紧把秋香扶回屋里,关好门。
  在她们收拾的过程中,两只狗的视线来回在秋香和白小满身上转,白小满忍不住骂:“你个狗崽子还知道柿子挑软的捏啊?有本事冲着我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小畜生!”
  黑狗黄狗同时低吼,声音越来越大,白小满握紧剑柄,低声对穆勒说:“一会伤他们的前爪。”
  穆勒轻声‘嗯’。
  一阵哨子声响起,黑黄两狗愣了一下,偏着头似乎在仔细分辨是不是平时熟悉的训练哨。
  白小满跟穆勒警觉地四处搜寻,闻得又一声哨声响起,紧接着两片肉扔了过来,黑黄两狗一见立马低头吃肉去了,白小满顺着肉片飞来的方向向后看,方景生带着几个壮汉赶过来,其中一名壮汉吹着口哨,另一名扔着肉,看样子是两只狗平日的饲养员。
  见两只狗被饲养员牵住,方景生才走上前,一脸关切地问:“不知白姑娘和穆公子有没有伤到?”
  白小满见狗已经被制住,便将剑收起:“没有,这两只狗还没厉害到家,伤不到我,倒是被吓到了。”
  方景生见她还能开玩笑,知道没什么大碍,转身看向两只狗,笑意瞬间凝固,一脸震惊地回头问:“白姑娘,将这两只狗伤到了?”
  白小满已经知道狗的主人是郁子非和他的孺人,料到自己伤了狗会有麻烦,但方景生这种反应还是有点出乎意料。
  穆勒嘴巴刚张开,白小满就接过话头来:“是我伤了两只狗,我也不想的,它们俩忽然狂性大发冲进我的院子就要咬人,我可以躲,但当时秋香和冬香都没办法躲开,当时那架势,我要是不出手,恐怕两个小姑娘都被狗给撕碎了。”
  方景生点头,表示认可,但脸上还是为难的神情。
  “白姑娘,您可知道,这两只狗是王爷和娘娘非常心爱之物,如今伤了,恐怕两位主子会追究。”
  白小满知道方景生说的实话,担心也不无道理,联想到自己生活的时代,为了救人连熊啊老虎之类的珍惜动物都可以杀,而在这个时空,人命丁点钱不值,全凭借身份地位这些虚晃的东西,郁子非是皇上宠信的王爷,所以他养的狗就比一条人命还要贵重,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救人要紧,没考虑那么多,王爷总不至于会让我为了一只狗抵命吧?”
  方景生虽不知道郁子非跟白小满之间的牵扯,但总能看得出来,主子最近对她是十分上心,所以说话较为小心,笑道:“那当然不会。。。。。。”
  “王爷不会,是王爷仁厚,岂容得你在安王府里动刀动剑?”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白小满回头一看,宋孺人,谢孺人,以及好多位漂亮年轻的女人外加不少丫鬟,此时都出现在了她所住的清风院的门口,为首一人正是宋孺人,说话的也是她。
  方景生已经行礼见过极为孺人美人。
  宋孺人见白小满只是看过来,并没有行礼的意思,语气更加不好:“安王府的规矩你不懂,难道下人们都没有告诉你吗?随便用剑见血,伤的还是本宫和王爷最喜欢的狗,你可知罪?”
  宋孺人的目的那是相当的明显啊,摆明了一副兴师问罪的嘴脸。
  白小满明白不能跟她扯那一通****之分,只好试着跟她讲讲道理。
  “见过几位娘娘,”白小满低头行了一个最常见的礼,继续说道:“民女并非存心想要伤这两只狗,只是它们忽然冲进院子,像是发了狂一般咬人,若是民女不采取一些措施,恐怕就要闹出人命了,还望娘娘体恤,民女逼不得已之所为。”
  宋孺人嘴角轻抬,露出迷之微笑:“伤了人也不过是个下人而已,就算你不把我放在眼里,也该明白,王爷对惊风的喜爱可不一般,曾经有下人给惊风吃错了东西,王爷宽厚,没有惩罚,但是第二天那名下人就收拾东西回家去了,再也不能在安王府当差。”
  白小满猜测宋孺人的用意,她相信以郁子非目前对自己的态度,肯定不会为了一只狗来难为她,就算宋孺人想要使绊子,相信郁子非也能保下来,如今听宋孺人的话,难道她只是为了撵走自己的?
  “娘娘见谅,民女情急之下所为,并无恶意,望娘娘宽恕。”
  宋孺人并没有正面回应白小满的话,而是伸出纤纤玉指,遥遥地冲着穆勒站立的方向一点:“他就是住在你隔壁的那个贴身护卫?”
  说到‘隔壁’和‘贴身’两个字的时候,宋孺人故意咬重发音,听起来格外突兀,她话音刚落,众人就发出哄笑声。
  白小满并未看其他人,只是微微侧身看了一眼穆勒,见他神情无异,略松一口气,稍稍放下心来。
  紧接着,宋孺人又来了一句:“既是护卫,就是奴才,为何见了本宫并未行礼呢?你是王爷的贵宾,行礼不周到,本宫暂且可以跟你不计较,可是你的奴才也这么没规矩吗?”
  白小满心里一跳,穆勒因为是暗卫,几乎从来不出现在人前,所以根本用不着行任何礼,何况,幻海一脉的人,只对自己主子忠心,也只认主子,所以需要穆勒行礼的人,除了楼宇之外,并无其他人,白小满是习惯了,所以穆勒在见了这么多人之后还干干地站着,并未觉得不妥,落在有心人眼里就不同了。
  “回禀娘娘,这名护卫从民女小时候就跟着民女了,为民女多次出生入死,民女并未将他当做下人,而是当做家人一般看待,所以平日不太讲究行礼这方面的事,以至于他并没有行礼的意识,但民女敢担保,他绝无轻慢的意思。”
  白小满赶忙解释。
  宋孺人听了她的话,冷笑一声:“你担保?你自己还没人担保呢,自顾不暇,还有空担心一个下人。听听这话,还家人?奴才就是奴才,难道没有人教过白姑娘,行事要衬得起自己的身份吗?既是你的护卫,刚才伤了狗的人是不是就是他?”
  白小满生怕穆勒被逼急了开口,有点慌张地抢着回答:“是民女伤的狗,因为狗攻击民女,为了自保,民女才出此下策。”
  白小满不指望宋孺人会听几句话就原谅自己,今天的事明显就是一个针对她的套,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是因为她比丫鬟下人有能力自保,她不想牵扯更多的人,尤其穆勒。
  宋孺人旁边的谢孺人自始至终保持着淡淡的笑意,全程观战,一句话没有,而宋孺人身后的几位美人早已经用响亮的声音窃窃私语了。
  无非是什么伤了王爷和宋孺人心爱之物,不能轻饶,讲话没规矩仗着王爷宠爱之类的话,白小满听着,一点新鲜感都没有,眼皮都懒得抬。
  宋孺人也不出声制止,任由后面几位伙伴自由发挥,演出了全场,她静坐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第四十八章 不是草包

  宋孺人自打知道她养的黄狗被伤着了,丝毫担忧都没有,全程冷漠脸。
  白小满心里冷笑,你心爱的狗狗,怎么见了狗狗受伤眼睛都没多看一眼?当年她也养过宠物好吧,感冒了拉肚子她还着急过呢,宋孺人骗小猴崽子吧?谁看不出来,她不过是为了讨郁子非喜欢,硬掰了个爱好,好跟他一起养狗,多个共同话题,相处时间自然也长,这点争宠的伎俩白小满才不会看不出来。
  如今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白小满知道自己打一进门,就成了宋孺人,这位安王府最得宠的女人的眼中钉,其实心里也暗暗琢磨过,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手来对付自己,没想到竟然出此奇招,也真是人才一个。
  老实讲,白小满心里也没有什么套路来对付宋孺人,只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情况再说吧。
  方景生此时说道:“启禀娘娘,惊风和黄雨,虽然是烈性狗,但平日训练有素,又有专人看着,在固定的院子里,跑出来的几率十分微小,为何会越过院子突然跑出来呢?而且今日它们的表现似有狂颠之症,奴才猜测,是不是吃错了什么,导致它们发狂,还请娘娘给点时间,让奴才去调查一番,也好还清事情缘由。”
  宋孺人听完并未着急做出回应,拿着眼睛溜溜瞄了好几圈白小满和方景生,面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点头同意道:“这样也好,白姑娘毕竟是咱们王爷的尊贵客人,不能蒙受不白之冤,你去调查调查吧,至于伤了狗的事,王爷自有主张,我也不便替王爷处置,越俎代庖。”
  白小满不敢置信地抬头望向宋孺人,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看方景生,再瞅瞅穆勒,两人的神情都告诉她,这是事实。
  原本以为无法善了的一桩事,就这么烟消云散,宋孺人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带着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只剩她一人干杵着。
  白小满拍拍自己的脸问穆勒:“我这是踩了什么****运,事就如此轻而易举地解决了?没人找我麻烦,借题发挥,想整死我?”
  方景生行礼恭送几位王爷的内室,此时直起腰,对白小满说道:“白姑娘洪福齐天,此事还有蹊跷,景生必当竭力查出真相,还姑娘一个公道。”
  白小满真诚地道谢:“多谢你,方管家。”
  方景生离开之后,白小满先是去看了下秋香,将她安顿好,又嘱咐了春夏冬香几人,这才出来,见穆勒还站在院子之中,走过去用胳膊碰了下他:“想什么呢?是不是被姐这逆天的好运给吓着了?”
  穆勒做出一个类似于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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