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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啊，两个人就是四十两银子，都告诉过你们了，我的家底早被掏空了的。”江二老太爷道：“这几年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又多，你们都是知道的，哪有不花钱的？”
　　得了！
　　这一下，全都走了。
　　几兄弟又到了三房的家里面。
　　“三哥，你听谁说如意布行是二房的，这消息没错吧？”
　　“是啊，三哥，你可说过江飞远若是去的话，你赌一百两银子的欠款？”
　　众人看向三老太爷。
　　“如果他去，我自然是愿意赌一百两银子的欠款，但是，我总得找一个将劳补过的办法啊。”江三老太爷道：“我会找到证据证明如意布行是二房的，你们说这证据值不值一百两银子啊？”
　　他自然不会告诉这些兄弟布行的事是大房马氏说出来的。
　　不管怎么样，这会儿都不能将大房牵涉进来。
　　“三哥，还得搞清楚这布行从何而来才值一百两。”有人附加了一个条件。
　　“你们啊！”江三老太爷摇头叹息一声：“全都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各人打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这事儿，说起来都事关我们大家，你们不出力对我要求还多。”
　　“罢了罢了，我愿赌服输，如果二房真去了两个人，我就将这事儿搞清楚了。”江三老太爷道：“反之，这事儿要是如所说这样的，查证的事就由你们兄弟几人来办，恶人总不能让我一人来当吧。”
　　“好！”几人心知肚明，异口同声同意这个提议。
　　找出证据对江氏族人都是有好感的。
　　“我想，你们一定会输的。”江三老太爷胸有成竹的说道：“我就不信了，二哥把钱看得这么重要？”
　　江飞远装病快要好了，今天的阵仗他也看出来了。
　　“爷爷，他们为什么说如意布行是我们家的？”江飞远心里一阵狂喜，那可是县城最大的布行之一啊，真是二房的，这次替爷爷解了围，回头是不是让自己也去里面当当掌柜啊：“真是我们家的？”
　　“做梦呢。”江二老太爷一阵头痛，看着江飞远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办：“飞远啊，你的病有没有好一点？”
　　“爷爷，好了八九分了。”江飞远不知道事情已经有变，还十分积极的说道：“后天出发是吧，爷爷放心，没问题的。”
　　“如此就好，那让你小奶奶和你媳妇儿多缝几件衣裳带上。”江二老太爷道：“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多做几件换洗也方便。”
　　啊？


第一百九十八章　兄弟抢阉
　　前几天没说做衣裳，现在让做，还说出门在外换洗也方便。
　　老爷子不会真的让他去吧？
　　“你一个大佬爷们儿，胆子怎么就这么小呢？”兰思佳翻着白眼瞪了他几眼：“你是他大儿子唯一的儿子，就这么一根独苗，他怎么可能看着你去送死。你放心好了，爷爷有的是钱，二十两银子而已，他买得下来。”
　　“你怎么知道爷爷有钱？”江飞远总觉得情况不对，新婚第二天去了一趟六婶家回来就变得乖巧的很的样子，当然只是针对爷爷而言的。
　　现在还说爷爷有的是钱，这钱众何处来，他怎么不知道呢？
　　“爷爷是族长，怎么会没有钱？”兰思佳想着兰氏说的话到底没有说出来：“没钱又怎么会给你娶一个这么年轻的小奶奶？”
　　江飞远想不通这二者的关系。
　　爷爷让后天就要启程，他心慌慌的。
　　“慌什么，你们家还有一个名额都没确定。”兰思佳道：“平时的时候多好的兄弟姐妹，一遇上这种情况就是照妖镜了。我算是看得很清楚了，你们家的人都很自私。”
　　江飞远没有反驳，这话说得挺对的。
　　不是人人都像江智荣那个傻小子，还以为打仗能当将军，做梦呢，能有命活着回来就是好事。
　　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去的。
　　江二老太爷叫来了三个儿子。
　　一张纸裁剪成了三份，提笔在一张上画了一个小圆圈。
　　“看好了，这三张纸，抽到小圆圈的就必须去。”江二老太爷道：“这就是你们的命。”
　　他仔细想了很久，最后决定只能这么干了。
　　先让他们都去，回头再塞点包袱想办法将他们留在安全的地方。
　　比如送送草粮什么的，这样就能保证没有性命之忧了。
　　三个儿子个个都盯着他。
　　“爹，咱们家真的没有布行吗？”今天的事这么大，想要瞒住他们也不可能。
　　“你们谁有这个本事给老子挣一个布行出来？”江二老太爷火气一下就大起来了：“抽签，抽了赶紧回去准备，一个个的熊样子，当江飞远一个孩子都当不了。”
　　兄弟三人面面相觑，老爷子发怒了，后果很严重。
　　关于是不是有布行的事似乎已经不用再问，问了他也是不说的。
　　总之，这一次抽丁是抽定了的。
　　兄弟三人看着老爷子将纸团叠好搓圆，然后双手合十不停的摇动，他们恨不能这会儿能长个透视眼。
　　“来，抓阉。”三个纸团丢在了桌上面：“谁抓住了都不要怪！”
　　结果，三个儿子都不敢去抓。
　　真怕手上沾了什么不好的，抓住了要去怎么办？
　　“这样吧，依顺序来，老二开始抓。”江二老太爷道：“老三其次，老四最后。”
　　“爹，不行，万一他们留的就是要去那一张呢。”老四江昆维连忙出言阻止：“这样不公平。”
　　那样才算公平呢？
　　从小到大，老二也不心甘。
　　“你们一起抓吧。”江二老太爷气得想要骂娘：“谁先抢着算谁的。”
　　非要闹得这么僵，什么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全他娘的扯淡。
　　亲兄弟为了谁去打仗这会儿就差点打起来了呢。
　　为了表示绝对的公平，江二老太爷说他喊口令。
　　“开始！”一声令下，两只手抓住了中间的那一团。
　　江昆维原本是抓住自己面前那一个的，见二哥三哥都抓住那一个，觉得一定是好的，也开始去抢。
　　三兄弟抓一个小纸团，谁都不想让。
　　“混帐！”江二老太爷气得满脸通红：“这不是还有两个吗，怎么就去抢一个？”
　　靠不住，一个都靠不住，全都是混帐。
　　一张纸从这个手上抢到那个手上，最后是江昆维后来者居上，将纸团伏在身下压着久久不起来。
　　“你们就不能让着他一点？”见老二老三还要去抢，江二老太爷气得不得了。
　　“让他，谁让我们呀？”兄弟俩没辙，嘴里嘀咕着一人抓了桌上的一个，双手合十，嘴里念着“菩萨”保佑，然后才慢慢的打开。
　　“哈哈，我的是空白。”老三率先喊了起来。
　　老二脸一下就绿了，他的空白，那自己的就是……一层层的打开，干干净净的白纸一张。
　　“我的娘啊，您老显灵了！”老二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娘啊，我就知道，您以前眼里只有大哥和老幺，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这个老二，这一次您老总算是保佑我了。”
　　什么？
　　二哥三哥都是空白的。
　　那自己死死压在身下的是什么？
　　“当然是你去了，老四啊，你还真我们的老兄弟，争着抢着去。”老三拍了拍木瞪口呆的江昆维：“你放心的去吧，家里的事都交给我和二哥。”
　　“我就知道老四是读了几天书的人，孔融让梨的故事是懂的。”老二感慨不已：“你看看，你多么的高风亮节大公无私，争着抢着去边关。我为有你这样的兄弟感到骄傲！”
　　“不是，爹……”江昆维觉得简直是天大的讽刺，他之前别别抓住了一条生路，却放弃了跑去抢了这个机会。
　　“就这么定了，老四和飞远去，你们年轻些。”说句难听的话，打起仗有危险的时候逃命也跑得快一点。
　　江昆维欲哭无泪。
　　想说这次不依的，看着一脸黑得像锅底的老头子半句话都不敢开腔。
　　自找的，他完全就是自找的！
　　江昆维都不知道要怎么跟自己的媳妇儿说起！
　　准备衣裳裤子，还准备干粮。
　　江飞远看着情形越来越不对。
　　“爷爷……”江飞远站在了江二老太爷的面前硬着头皮道：“爷爷，孙儿这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您老可一定要保重身体……”
　　“飞远啊！”江二老太爷权衡再三，觉得铺子比儿子孙子重要一些，五抽二，失去了俩还有仨，而且是代代相传，所以，这事儿，他就这么干了：“飞远，你是好样的，记住了，别丢咱们江家人的脸，去了战场上眼睛放亮点，注意安全，爷爷可是等着你回来啊！”
　　不会吧，真的是要去吗？
　　江飞远一阵惊吓，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　掉进粪坑
　　“啊”的一声尖叫，江飞远从睡梦中惊醒。
　　“你鬼叫个什么？”兰思佳没料到装病都能装出真病来，还真给昏倒了，请了大夫来说是心悸病，因为受了惊惊吓的原因。
　　他这样半夜尖叫，她都要吓出一身的病。
　　“我做梦了，梦见我上战场杀敌人，结果我被敌人砍掉了头颅。”江飞远满头的汗水：“都怪你，都是你，你说让我自己答应去，只是去做做样子，是讨喜喜欢喜，最后还是不会去。可是，爷爷都让我明天起程了，我不去，我不要死，我不能死……”
　　兰思佳也没想通这其中的关系。
　　她去找了姑姑，姑姑说没有到最后时刻都不要放弃。
　　明天就是最后时刻了。
　　可是，老爷子并没有说不去啊。
　　“全都要去，飞远有点生病也要去。”江二老太爷一大早就站在堂屋里冲着外面的人道：“你们都等着，我亲自送你们去县城，看看咱们江家的儿郎都是好样的。”
　　送儿上战场，送郎保边疆。
　　江氏族长亲自上。
　　“爷爷，我四肢无力，病情加重了，恐怕是走不了了。”江飞远赖在床上不起来，他是真的脚无力，是被昨晚的梦吓的。
　　“飞远啊，你……”江二老太爷又怎么不明白他的想法：“老二老三，去帮一个滑竿，抬也要将人给我抬到县城去，闲话不要被别人讲。”
　　这一下，江氏族人都拍巴巴掌，族长就是族长，深明大义大公无私！
　　“咦，大房的江智远呢？”江二老太爷看了一下整装待发的人群以及送行的人员，独独少了大房的他们。
　　“二爷爷。”江丽远在秋氏的陪同下牵着小景远走了过来，盈盈一拜然后后：“大嫂让丽远告诉二爷爷一声，她和二哥去了马家，让马家的马车送他们到县城去，马如建的马车小不等族里的族亲了。”
　　“这样也好。”江二老太爷看了一眼众人道：“看见没，大房果然是大房，在这种事情上从不会拉稀摆带的，干净利落直接去县城，我们江氏儿郎都个个都是好汉，不要有怂样！”
　　一番鼓励一番表扬，江家大族的十一个壮年和数十个老汉浩浩荡荡往县城赶。
　　赶到县城的时候，正看见了马如月和马如建的马车，独独没有江智远。
　　“走了，一个时辰前登记了就被一拔人带走了。”马如月后悔不已：“我原想着有马车方便省力一点，结果没料到一来就被人带走了，早知道就该等着你们了，这样一起也好有个照应，现在他一个人跟去了，真是让人放心不下啊。”
　　“你……”江二老太爷原想责备几句。你不是这么能干吗，什么都自做主张，活该！想想还是算了：“都一样，都是一个地方出去的全是老乡，都会照应的。”
　　“也对，二老太爷到底是有见识的。”马如月连忙点头，然后看着人群道：“都去啊？听说那边可以交钱的，现在涨到二十二两银子一个了。”
　　江飞远真的是被自家二叔三叔给抬到县城来的。
　　要放在平日里肯定不干。
　　这会儿之所以要抬他来，是因为他若不来老爷子必定会在兄弟二人之间再选一个。
　　所以也就不辞辛劳了，让抬就抬了来。
　　江飞远一听说二十二两银子就可以买下来，再次将乞求的目光投向了江二老太爷。
　　“爷爷……”江飞远开口想要谈。
　　“走吧，我们去登记，你们也好归队，早上去边疆保家卫国。”江二老太爷假装没有听见。
　　江飞远一听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他错了，他就不该听他个死女人的。
　　江飞远连忙让二叔三叔将自己放下来。
　　“我要大便。”江飞远突然间往登记的反方向快步离开。
　　“飞远等等我们，我们也要去小解。”江昆炳和江昆加立即一左一右的跟了上去。
　　“二叔三叔？”江飞远心里一阵哀嚎，他想要逃跑，结果两人似乎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我上茅房你们都要跟上吗？”
　　“人有三急，这事儿没办法。”江昆炳嘿嘿两声：“早上喝的稀饭太稀了一点。”
　　“是啊是啊。”江飞远屁股一翘他就知道是拉屎拉尿，江昆加想好在二哥还和自己有一样的想法。
　　就这样一左一右的跟上，看他往哪儿跑。
　　江飞远蹲在又臭又脏的粪坑上很久了，时不时的抬头往外看，见二叔三叔都还站在外面。
　　怎么办？
　　怎么办？
　　江飞远无语望苍天。
　　一抬头，看见茅房的左边角落里是一个围栏，应该能够翻得出去。
　　大喜！
　　“咚”的一声响，江飞远整个人跌落在了粪坑里面，满嘴满头满脸都是！
　　好不容易挣扎着爬了起来，恶心得自己都哇哇大吐，完全忘记了他的最初目的是什么。
　　“飞远，你怎么了？”江昆炳听到叫声冲进了茅房，别是真的病了吧，回头可就去不了了。结果一看人都不见了：“飞远，你怎么了，你在哪儿？”
　　“二哥，飞远怎么了？”江昆加也冲了进来，看着左边的空缺兄弟两人用眼神告诉对方：江飞远跑了。
　　“飞远，飞远。”江昆炳又试着喊了两声，那种哇哇大叫的声音嘎然而止，无声无息的就好象一切都没有发生。
　　江昆炳要翻墙，江昆加摇了摇头，用手举了一个托的姿势，于是把着三弟，探着头望外看。
　　“好臭啊。”江昆加大叫：“二哥，外面是一个大粪坑，江飞远掉进去了，不对，他还是跑了，往那边跑了。”
　　啊！
　　兄弟俩连忙要去追。
　　“你去告诉爹，我去追他。”江昆加道：“这小子是一个滑头，什么便宜都让他占，这一次我看他往哪儿逃。”
　　看着前方的人江昆加立即拔腿追了过去，让你跑了自己和二哥可能就跑不了。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一次兄弟俩人联手都干不赢你他才不信。
　　江昆炳见状丝毫不敢怠慢，连忙跑去找老爷子。
　　这小子，从小到大都是爹给惯的，现在长大了更是无法无天。
　　这一次捅这么大一个篓子，就不信老爷子还要偏袒他。


第两百章　变相借钱
　　“三叔还真是有钱啊。”
　　“是啊，江文远就不用去了，真好！”
　　“就是。”个个都羡慕得不得了。
　　“看看你们，当初跑来找我借钱，怎么不去找你们三叔呢。”江二老太爷现在是唯恐天下不乱：“他有钱买江文远，还是太自私了一点，应该帮助族里人一下，大家都不去最好。”
　　“三叔的家是卖了家里鸡鸭，还将他和三婶的棺材本都拿出来凑够的。”江昆林道：“他又没开铺子，哪来钱啊。”
　　“呵呵，开了铺子的都没钱。”有人就呵呵说道：“这不，儿子和孙子不也一样送了来。”
　　江昆加去县衙门前的场地上找到老爹的时候，见他脸色很难看。
　　他很想骂娘，他是有钱，别说买一个儿子一个孙子了，就是多买几个也不缺。
　　可是，他不敢啊！
　　还不是生生的要送去写上儿子和孙子的名字。
　　“爹，飞远掉粪坑里了。”江昆炳走了过来小声说道：“爹，你看怎么办？”
　　“怎么会掉粪坑里，多大的人了。”江二老太爷知道这其中的利害，这小子，果然是要乱来：“不是带了换洗的衣物吗，找一间客栈让他换洗就来。”
　　“爹，您怎么还不明白，飞远是……”逃跑两个字在老爷子的瞪眼下收敛没敢说出来：“一身又臭又脏，一时半会儿的恐怕来不了，爹，要不然咱们也出钱买吧？”
　　江飞远不去，肯定就要落在他和老三的头上，这可怎么办。
　　“是啊，爹，买吧，借印子钱也是行的。”江昆维这时候拉着江二老太爷的衣袖：“爹，我会努力挣钱来还，爹，我不想去边关。”
　　兄弟俩一口一个买，四周的人都看着江二老太爷。
　　三叔说的话原来是真的！
　　他是要赢了！
　　“你们这些不孝子，两个人头就是四十四两，我们是要逼死我吗，我让哪儿去借钱，还借印子钱，你们是想将我这把老骨头榨干。”江三老太爷真的是被逼得不行了，他真想找个由头将钱弄来。
　　“对了，爹，我想起来了。”江昆炳一拍脑门：“爹，我记得如意布行的赵掌柜和您有交情，爹，咱们去求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