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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如海自然是满口答应。
　　“新娘子上花轿喽，新娘子上花轿喽！”马家村的小孩子拍着手欢喜的叫着，随着鞭炮声声，马如月坐进了轿子里面。
　　八抬大轿，大闺女上轿头一遭。
　　“起轿！”马如月感觉自己身体有瞬间的失衡，她的人生又开启了新的篇章。
　　花轿直接将她送进了大房的新房里面，席宴却是在江家大坝开的。
　　厨子还是那三个，客人也和上次的一样，不同的是此时的江智远身穿新郎服满脸堆笑，身后是江智路给他倒酒，来者不拒，有人来敬一口干。
　　那豪爽的样子让人一看就知道对这转房新娘特别中意。
　　这样的事让很多人都想不明白。
　　论理，他值得拥有更好的，堂堂状元郎啊，一表人才前景好，娶一个高门大户的小姐于他的前途岂不是更好。
　　结果，他就娶了自己的大嫂，让大嫂转房。
　　这里面透着什么样的文章？
　　江二老太爷坐在上首，看着满面春风的江智远怎么也觉得不对劲儿。
　　现在的年轻人干事让人越来越琢磨不透。
　　“嫂子，您饿了吧，我哥让我给您端回来的菜。”时至今日江丽远不得不充分认清形势，大嫂变二嫂，自己未来的婚嫁都是马如月一人的手中。
　　“嗯，还是你好。”马如月被撂在这个地方，陪她的居然是江景远。
　　钱夫人原本是要留下来陪的，马如月坚持让她下山吃席了。
　　宾客们热闹朝贺的只是江智远，酒足饭饱后高兴的离开了。
　　江智远在江智路的掺扶下摇摇晃晃的回了家。
　　“哥，你不会真醉了吧？”江丽远都闹不太清楚自家哥哥哪一次是真哪一次是假。
　　“醉不了。”丢开了江智路的手，吩咐他回家歇着：“我还有很重要的事办呢。”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向了马如月。
　　真不害臊，
　　没来由的，马如月的心“咚咚”跳得厉害。
　　其实，这事儿都不算新鲜了啊，她怎么就有点害怕了呢。
　　江景远被江丽远带走了，半山腰的人家异常的安静。
　　静得马如月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如月。”江智远喉咙有点干，话在喉里打着结：“我们成亲了！”
　　废话，不是成亲是干嘛呢。
　　成亲了自然要做点成亲该做的事！
　　“我说，你叫我什么来着？”马如月突然间恶作剧的问道。
　　“娘子。”江智远不以为意开口直呼。
　　“你好像该叫我大嫂吧？”马如月抿嘴笑道：“乖，再叫来听听呢？”
　　“你……”江智远气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娘子，大嫂只是昨天的事，往后余生，你都是我的娘子，我的夫人，我的如月。”
　　这话有点像情话了。
　　想起来还真是亏，没什么被哄被骗，她就又嫁了一个男人。
　　每一次嫁人似乎都是匆匆的。
　　“明天拜祠堂认亲。”江智远将人搂在怀里：“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拜祠堂认亲，认哪门子的亲，人人都认得很清楚呢。
　　这不过是一个过程。
　　“会很惊心动魄的。”江智远道：“明天是机会，再之后我们就回门，然后直接上京城。”
　　机会，扳倒江二老太爷？
　　想想还真是可以，江二老太爷一个庄稼汉，却和宫心计一样的。
　　都说大户里有阴谋诡计，结果就这样的家族也少不了算计。
　　想想人只要有私心，什么样的环境都可能造就坏人。
　　“这事儿与我无关了吧。”什么证据都有给了江智远，这会儿还让她出面多没意思。
　　她现在只想站在男人的身后面，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有男人了，遇事自己就该靠边站。
　　什么事都打冲锋打头阵，多没意思呢。
　　“你什么都不用管，我会让他心服口服的。”江智远这些日子看似什么都没做，但是却做了个十全：“万掌柜派了人来喝喜酒，如意布行那边如果他自愿交出来更好，不交的话，我会对薄公堂。”
　　挺好！
　　江氏族人的祠堂，马如月不知道进出过多少次了。
　　这一次，她是以江家儿媳的身份进来了。
　　江二老太爷将族薄上用红框框着的江才远的名字后面的马如月三个字划掉，然后一字一画的写在了江智远的身后边。
　　至此，马如月转房的事就成功了。
　　上下两辈子，没想到嫁人也嫁两次。
　　只不过，这一次才是真的。
　　“智远啊。”看着江智远，江二老太爷语重心长：“你们大房人丁单薄，传宗接代添丁进口当是你们当前最为重要的大事，其他的事都可以往后移了。”
　　“多谢二爷爷，智远会努力的。”江智远笑了笑：“其他的事也算不上事。只不过，趁着今天所有的长老们都在，大家齐聚议事堂也不容易，我也有点事问一下二爷爷。”
　　江三老太爷向着其他几位点了点头。
　　来了，总算是来了！
　　来了！
　　江二老太爷心一沉。
　　“有什么事回头再说，智远，你们要进京了，该忙的很多，我们也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江二老太爷站起了身：“等你忙空了再和二爷爷喝两盅，咱爷孙俩好好说说。”
　　“不，二爷爷，这不是小事，事关江氏大族的事，必须现在说。”江智远不打算再给他机会了：“二爷爷，当年我父亲交给你六百亩田土地挈后，可还有另外的东西托付与你？”
　　另外的，当然是没有的。
　　江二老太爷的预感越发强烈。
　　“有的，当时他就对我说过了，花无百日红，人无千般好，若是哪一日他落魄了，让我和族中的众位长老对你们大房多多照拂一下。”江二老太爷道：“如今看着你成亲成家还考了状元郎，我也总算没有辜负昆明对我的托付。”
　　哈哈，脸皮可真厚，这些事儿还能算在他的头上，他的功劳不成。
　　“是啊，父亲让您多照拂一下我们。”江智远笑道：“如今我也成家立业了，那么，我父亲托您保管的如意布行的所有收益和帐目是不是也该交给我了呢？”
　　什么？
　　江二老太爷一个激灵，他原以为只是让他不当族长，怎么也没想到布行的事也让他翻了出来。
　　“什么布行，什么收益什么帐目？”江二老太爷还抱着最后的一丝侥幸：“智远，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二爷爷，看来您确实年纪大了。”江智远淡淡一笑：“不过，好在很多东西都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在您的卧室那个上锁的抽屉里，有我父亲亲笔书写的一张协议，还有如意布行的房契，契书上有我的江智远的名字，二爷爷，您不会连这也忘记了吧？”
　　“你胡说！”江二老太爷下意识的觉得是云氏出卖了自己：“你说的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是嘛，看来是我记错了。”江智远笑笑：“只不过呢，我还是想象我的年纪比您年轻一些，正好几位爷爷都在这里，不如，我们一同前去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江二老太爷石化了！
　　东西可不就在那里好好放着的，可是，江智远怎么就这么肯定有这东西存在呢。
　　莫不是江昆明也给了他一份？
　　那东西一打开全都公诸于众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他不动，不代表别人不去。
　　江三老太爷几人早就按奈不住了。
　　“二哥，走吧，有没有总要让智远看个清楚。”江三老太爷道：“既然是昆明当初托你暂管的，现在交给智远也正合适。”
　　江二老太爷额头冒出了汗水。
　　交，怎么交？
　　前前后后几千两银子呢，二房这些年的开支可不是小数目。
　　关键一点是，交出来后他要怎么处，名益扫地，江家大坝无地自容。
　　他有心想要转移，可是也没有机会。
　　“二爷爷，父亲重病的时候就告诉我回江家大坝，他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的了。”江智远淡淡一笑：“这些年，我什么都不懂，也确实有劳二爷爷照拂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啪啪打脸
　　抽屉就在眼前，连带着云氏在内的十来号人全都盯着他。
　　“二哥，锁匙不在吗”江三老太爷见他半天不摸钥匙出来关切的说道：“要不然我找人来开？”
　　开吧！
　　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只不过，他一直没想明白，江智远怎么连东西放哪儿都知道呢？
　　还是说自己家里出了内贼？
　　其实，他更应该想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抽屉打开了，两卷发黄的纸被江三老太爷一把抓在了手中。
　　“老六家的，你年轻眼睛好又识字，你给大家念念上面都写了个啥？”江三老太爷将这差事交给了兰氏。
　　兰氏当然是乐意的，兰思佳在二房受尽了委屈，日子过得这么苦，这一次就让是她报仇的机会。
　　“这是什么？”拿着房契兰氏瞪大了眼睛：“如意布行的房契？”
　　再一看那边的协议。
　　田地确实是给公中的，但是前提条件是要照拂大房的子孙后代。
　　至于他们是怎么照拂的，说出来都有点脸红。
　　“如意布行房主是江智远的名字，那布行岂不是？”就知道二房手中有布行，也知道大约是从江昆明手上得来的，猜中了开头没猜中结果，居然是江智远的产业，江二老太爷居然大言不惭的捏在手中成了私产。
　　“六婶继续读下去，我父亲对此都是有交待的。”江智远微微一笑：“当了这么多年的官，怎么着也有点私产。父亲没给我，却是让二爷爷保管。”
　　“一半归族中作为公中用，一半归江智远。”兰氏念到这儿停了下来：“二叔，这些年公中的帐目都是我在掌管，我怎么没见着这笔款向进来？”
　　这也是江三老太爷要兰氏读这份契约的目的所在。
　　“二哥，这钱你都给我们存起来了吗？”族中的几位长老这一下全都炸锅了：“据我所知，如意布行的生意不错，那族中这笔钱足够丰厚了。”
　　“是啊，智远这一份也应该很多了。”江三老太爷道：“亏得他进京赶考的钱据说还是马家支助的。二哥，不是我说你，钱啊，当用则不稀罕，你将钱捏在手中不拿出来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江家多穷呢。”
　　“可不，我记得智远中举那会儿买猪祭祖的钱都没有，还靠着族人们一个一点的凑。”江四老太爷道：“二哥，你这是想要给智远多大的惊喜，现在中了状元了，这钱全都拿出来给他可以在京城买宅院吗？”
　　江二老太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现在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因为他手中的钱早已经用了不少。
　　“这样吧，我时间很紧，立即就要启程上京城了。”江智远道：“这些年在江家大坝守孝，也有劳族中各位爷爷和兄弟们的照料。如意布行的事我也没时间来理，就交给三爷爷和诸位了，你们找赵掌柜看看一共有多少收益。我也没别的礼物送给大家，理出这些年的收益后就按人头分发到每家每户吧，这样也全了我对族人们的一片感激之情。”
　　这手笔可真大。
　　江二老太爷气得差点吐血。
　　一边是让自己吐出来，一边却是在收买人心。
　　“三爷爷，就有劳您和二爷爷交接一下。”江智远道：“二爷爷，不知道您有没有意见？”
　　“我……我有点头晕，过两天再谈。”江二老太爷突然间觉得这个借口虽然滥，但是百试不爽。
　　“既然二爷爷身体不适，我看三爷爷四爷爷你们年轻点，能者多劳，以后族中的事就由着你们多操心一点。”江智远趁机提了出来：“二爷爷，身体要紧，休息两天都还没恢复过来的话我建议您还是要不要这么操劳了。”
　　那就是逼自己交出族长的位置出来。
　　“二哥，我看智远说得对。”江四老太爷这会儿立即上眼药：“您歇歇吧，江家大坝的人谁不知道您老这些年为了族人们大小事都操碎了心，是时候该歇歇了。”
　　很简单，你不让贤，就让这事儿公诸于众，让族人都看看你的嘴脸。
　　江二老太爷气得浑身发抖，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实在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要说点什么才好。
　　钱啊！
　　如意布行的老赵！
　　江智远连这一点都知道。
　　“对了，三爷爷，回头我会去宜安州府常富布行万掌柜那里抄一个底单，就是这些年如意布行在那边拿货的清单，有了这个东西您们和赵掌柜核对起来也容易一点。”江智远这一次是釜底抽薪了：“赵掌柜之前是我们府中的一个管事，得了父亲的看中到了如意布行，这些年也辛苦他了，年纪大了，你们可以考虑让他荣养了。”
　　“好，我们知道了。”江三老太爷明白了这个赵掌柜就是一个背主的奴才，和老二狼狈为奸，这事儿就好办了。
　　“我和如月成亲，钱夫人是大媒。”江智远继续爆着猛料：“若是如意布行那边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或者是遇上了什么不着调的人打麻烦，尽管去找钱大人帮忙就好，他是一位公正廉明的好官。”
　　“那感情好。”江三老太爷真想放声大笑了。
　　老二啊老二，不怕你之前跳得欢，现在可是拉清单了！
　　从源头上有万掌柜的帐目核对；后面有钱大人作后盾，想赖也赖不掉。
　　江二老太爷这一次是真的不好了，额头的冷汗直往下滴。
　　“二哥，你休息一下吧，这事儿不急，智远公务在身要走也不要紧，我们有的是时间。”既然打定了要那个位置，肯定就会成为对立面，江三老太爷也不怕拉下这张老脸：“兄弟们，都歇歇吧，看二哥要不要请大夫看看。”
　　“不用，我休息休息就好。”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了。早知道就拖家带口早早的离开，或者将那份契约烧掉。
　　晚了晚了，世上没有早知道。
　　从头到尾，江飞远就像一个傻子一样。
　　原来爷爷手中还有铺子，如意布行啊，收益可不少！
　　可是，将爷爷卖了的是自己啊，想想真是无地自容，都怪马如月那个妖孽的女人！


第二百六十九章　身份再变
　　“哥，这样就饶了他了吗？”江丽远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消息震惊万分，想想这些年受的委屈受的苦，原来都是人为的。
　　就算父母不在了，她过她的大小姐生活也没有问题的。
　　结果，就被江二老太爷这个满嘴仁义道德的虚伪嘴脸给害了。
　　让一个大小姐干了几年的丫头活，她这是有多冤。
　　按理说送官查办让他坐牢都不能解了自己的心头之恨。
　　“到底是江氏族人的事，闹到公堂上丢脸。”江智远淡淡说道：“这事儿相信三爷爷他们会处理好的，我们就做到这一点足够了。”
　　真正的苦难才刚刚开始呢。
　　二房之前住的是一个井五间的屋子，每一个儿子住一间，之前还好孩子少，这几年间又添了不少的丁。
　　族长的职位给撸了，那就得搬出族长大院。
　　那个井五间已变得破败不堪了，一大家子十多口人全都挤进去，估计着说话大声一点都得垮。
　　做人真的是不能心黑。
　　平日里对族人的苛刻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据说水至清则无鱼，当一个族长总想利用职务之便捞点好处。
　　没想到的是他太过份了一点，连自己的私产都想要吞下去。
　　也不怕哽死！
　　再一个，江智远可以肯定不出三天江氏族人都能知道江二老太爷的嘴脸，他走出去别人也不会再敬着他了。
　　从高高在上的土皇帝一样的人物突然跌落凡尘里，还要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可以想象日子会有多难熬。
　　不作死就不会死，马如月嘴角微翘，很可惜看不到江二老太爷的下惨，明天就得回门了。
　　三朝回门，是马如建赶着马车来接的。
　　“姐，姐夫，娘让我来接你们回家。”马如建这会儿看着江智远觉得哪儿哪儿都顺眼了。
　　之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他特别的欠揍。
　　让马如建没想到的是，马如月指挥着这人大包小包的丢了一堆东西上马车，然后还带着江丽远江景远一起。
　　“我们回了娘家就直接去宜昌县，你姐夫赶时间回京任职。”皇帝佬儿的探亲假是有限的，江智远也算是能干了，一回来就办了这么多事。
　　祭祖、娶妻、清算，然后返京。
　　好吧，带着小姑子回娘家，她姐就是第一个！
　　谭氏看着女儿女婿回来，眼泪擦了又擦。
　　“你爹要是还在该多高兴啊！”一高兴就会想起男人的心愿：“他最不放下的就是你的终身大事，总说对不起你。”
　　“娘，爹在泉下也知道我过上好日子的，他一定会很开心。”马如月点了点头，对原主爹的感情不深，但是确实临死之前都是在为她操心。确切的说来，也是为了她的事才气急攻心而亡的。
　　“娘，饭做好了。”关一珊腰间系着一根围裙笑着看向马如月：“姐，夫君说您的厨艺很好，今天中午是我下的厨，菜做得不好您可要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