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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兆丰年(花期迟迟)-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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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去床里的小匣子里,摸了一把镶宝石的匕首和几张银票,塞到了怀里,这才说道,“咱们走吧。”

长随嘴上应了,心里却嘀咕,他那救命恩人多高的功夫,若是要动手,这把中看不中用的匕首能有什么用处?

主仆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府门,正是夜半之时,大街上很是安静,偶尔有值守巡逻的兵卒走过,他们就找个角落躲一躲,倒也顺利的到了当日那个胡同,两人悄悄摸进去,左等右等,都不见有人来,赵德就有些急了,踹了那长随一脚,说道,“你去茶馆找找,看看那人为何还不来,不会真是骗子吧。”

长随极是不情愿,上次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的事,在他心里早扎了根,不时还要做做恶梦呢,哪里愿意再去那茶馆找不自在,可是又不能违背主子的命令,只好低低应了一声,转身欲走。

这时,却有人大步进了胡同,远远问道,“可是接赵家人头的?”

长随仔细一瞧,那黑衣裤,黑面罩,抱着长刀的,可不正是他的救命恩人,于是立刻欢喜应道,“恩公,正是我们。”说完,又指了身旁的赵德说道,“这是我们少爷。”

黑衣人勉强点了点头,算是见了礼,然后直接把手里的包裹扔到了赵德怀里。

赵德还在偷偷打量他,冷不防接了个东西在怀里,就伸手摸了摸,感觉是个圆乎乎的物事,就脱口问道,“这是什么?”

黑衣人冷笑,“你花银钱买了什么,难道都忘记了?”

“我花银钱…啊!”赵德终是反应过来,他手里的是人头,惊叫一声就把包裹扔到了地上,黑衣人笑声更是轻蔑,“你们先前没有言明,这人会武,所以,佣金涨五百两!”

赵德还要说话,见他右手好似不经意的在刀柄上抚了抚,吓得更是胆颤,立刻就道,“给,我们验了货,立刻就给。”

黑衣人这才轻哼一声,算是应了下来。

赵德立刻去踢那长随,小声说道,“你去,你去看看那是不是,是不是那个人!”

长随也是吓得腿软,虽说猪头羊头,平日都见过,但这可是人头啊,还是自己原来主子的头颅,任他有天大的胆子,这一刻也变成了米粒儿般。

赵德见长随不动步,在他屁股上就是狠狠一脚,长随吃痛,向前扑到,正摔倒了那人头之前,他实在没有办法,就悄悄的双手合十,嘀咕了两句,“冤有头,债有主,大少爷莫怪,莫怪啊。”

然后就哆嗦着手解开了那包裹,刚瞧上一眼,就吓得立时又合上了布巾,说道,“少…少爷,没错,就是那人!”

赵德有些不相信,又问道,“你看清楚了?”

长随点头如捣蒜一般,“看清楚了,还睁着眼睛呢,都是血!”

赵德壮着胆子,还要亲自上前查看,那黑衣人却是已经不耐烦了,“你们要看到天亮?我可没空相陪,赶紧付银钱,我还要出城赶路。”

赵德哪里敢反驳,生怕他一个恼怒,两刀连他们主仆也解决了,立刻就掏了银钱出来,数也不树,都递了过去,“多谢侠士出手,这是一千六百两,多出来的,就当给侠士买些酒菜路上吃了。”

黑衣人接了过去,直接塞到了袖子里,转身几个纵身就没了踪影。

赵德长长松了一口气,这人在一旁,他总觉得脖子发凉,人一走,可是好多了,“拿上布包,咱们回府。”

长随苦着脸,上前捡起布包儿,身长手臂拎着,仿似那里有什么恐怖之物,随时都能跳出咬他一般,赵德这会儿知道心头大患已除,反倒得意起来,呵斥道,“瞧你那胆子,一个死人头,有什么可怕的。”说完,就慢悠悠当先走了,那长随心里把他咒骂了无数遍,只得跟了上去。

两人回了府邸,进了后院正房,赵夫人一见得他们,立刻就问,“事情可是成了?”

赵德回身一指长随手里的包裹,笑道,“有我出手,事情自然马到功成。”

长随也赶紧奉承,“夫人,您不知道,那刺客见得我们二少爷言谈举止半点儿怯意都没有,极是佩服呢。”

赵夫人有些意外,一向胆小的儿子,怎么还有这等胆量?

她也没多理会这些,赶紧说道,“把布包打开,我看看。”

站在她身后的老婆子,赶紧说道,“夫人,这样的赃物看他作甚,省得以后吃饭都没胃口。”

赵夫人却是摇头,“这贱种,最是狡猾,不亲眼看到他死了,我怎么能安心?”老婆子听了这话,也就不再拦着。

长随小心翼翼把布包放到了桌子上,解开包裹皮儿,又往前推了推,笑道,“夫人,请看。”

赵夫人仔细观瞧,却满眼都是红呼呼的血腥之物,瞧不出面孔是何模样,就道,“掌灯!”

老婆子立刻又多端了一只烛台过来,这一下,几人可是都瞧清楚了,这圆乎乎的物事,能有中等海碗那般大小,没有头发也没有皮,仔细分辨那面好似有鼻子和眼睛,但怎么瞧着都不像是人的模样…

赵夫人立时就变了脸色,厉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赵德赶紧上前两步,也是有些傻眼,长随更是脸上白得一丝血色都没有,果然,赵德转身就给了他两耳光,怒道,“刚才,你是怎么验看的?”

长随哪里敢说,他是太害怕,根本就没看清,只得诺诺不敢出声,跪下就是磕头求饶。

赵德气恨得又给了他好几脚,这才抱着一线希望,又道,“这能不能那刺客剥了那人的头皮?”

不等赵夫人开口骂,老婆子就答道,“二少爷啊,你仔细看看,哪有人的嘴巴那般尖长的?以老奴猜测,这不是羊头,就是狗头?”

赵德不知是气狠了,还是听得这不是人头,心里就不再恐惧了,居然上前抓起那头颅就扔到了地上,大骂,“什么狗屁刺客,居然敢骗我!”

说完,看到那长随还在磕头,更是恼怒,上前又是一顿好打,“你这瞎眼的奴才,还喊人家恩公,原来是个骗子,你说,是不是,你同他商量好了,一起骗我的银钱?三千两啊,你赶紧给我吐出来!”

长随被踢得满地打滚,哀哀求饶,“少爷,小的不敢啊,小的不敢啊,小的不知道恩…,不,不知道那人是骗子啊…”

“敢骗本少爷的银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给我滚,滚去那茶馆,告诉所有人,黑冥刺的人都是骗子,拿了殷勤不办事,我要他们臭了名声!”

那长随立刻就爬了起来,应道,“是,是,少爷,小的这就去!”



第三百一十九章 恶事连连

他刚要往外跑,赵夫人却是出声拦阻道,“站住,给我回来!”

赵德恨得跺脚,“娘,为何不让他去,黑冥刺敢骗咱们的银子,咱们臭他的名声有何不对?”

赵夫人狠狠揉了揉太阳穴,低声呵斥道,“你是不想要命了?那人既然是骗子,自然就不会真是黑冥刺的人,就算身份不假,你以为那江湖人是好惹的,真是把他们惹急了,晚上跳进来,我们一家哪里还有命在!”

赵德被母亲这么一吓唬也是有些害怕,就道,“娘,那我们要怎么办,难道就吃了这大亏?我那两千两银子啊,可都是儿子平日辛苦攒下的?”

“是银子重要,还是命重要?不要说了,你亏了银钱心疼几日也好,就当买教训了,省得你以后做事还要这般鲁莽?”

赵德原本以为母亲会开口说替他补足那银钱,没想到却等来这样几句话,脸色就有些不好,也不愿意再同母亲商量,如何再设计谋去铲除多活了半月的大哥,敷衍的招呼一声,“我去睡了。”

转身就出了门,赵夫人一腔教诲还没等说完,见得儿子这般不领情,气得那话都堵在了胸口,憋得脸色通红。

老婆子赶紧上前替她拍打后背,轻抚胸口,劝道,“夫人,夫人,别生气,二少爷还小,不明白夫人的一番苦心,待过两年就好了。”

赵夫人恨得拳头握得死劲,“我这般苦心经营,设计害命,是为了什么,不都是为了他,可是他怎么就这般没出息,连那贱种一半的心智都赶不上!”

老婆子心里叹气,哪里是一半,怕是三成都不及,但她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只得寻了些别的话儿安慰主子,好不容易才劝得她睡下。

再说,赵德出了母亲的院子,怎么想都是咽不下这口气,眼珠儿转了转,就叫了缩在一旁的长随,骂道,“都是你这蠢货害我失了银钱,你就算找不回那骗子,也不能半点儿事都不做,去给我换了衣衫,蒙了口鼻,别被人瞧破身份,然后去那茶馆里,给我大骂黑冥刺,定要整个江湖都知道他们不守信义,臭了他们的名声!否则,哼,你也不用呆在赵家了,那南边盐场正缺人煮盐…”

长随听得盐场两字,脸色恐惧得犹如见了鬼,盐场在武国就是同地狱一般的存在,历来被买进去做工的人,没有能活过两年的,那里就是替阎王打前站的…

“少爷…放心,少爷放心,小的这就去,这就去。”长随飞快跑回自己住处,穿了一套灰扑扑的衣裤,又扯了块布,严严实实蒙了口鼻,然后就出了府邸,果真又去了那茶馆。

江湖人纵使都是习惯了夜生活的,也不是全都白熬到天明,此时夜已经过了四更,眼见就要天亮,茶馆里除了少数几人尚在低声说话,剩下众人,多是伏在杯盏歪斜的桌上睡着了,就是那掌柜和小二们也靠在柜台和廊柱上,打起了瞌睡。

长随在门外转了好几圈儿,心里盘算琢磨,到底去盐场的恐惧,盖过了蒙面叫骂的恐惧,鼓足了勇气,就冲进了茶馆里,破口大骂,“黑冥刺的王八蛋们,你们听着,你们就是背信弃义的小人,不守信诺,拿了银子不做事…”

本来安静的茶馆里,因为他这般跳脚大骂,顿时喧闹了起来,小憩的人都揉着眼睛醒了,那交谈的几位也转头停了说话,都是瞧着一身怪异装扮的长随,又是疑惑,又是恼怒,不明白这人是吃错了什么药,突然这般跑来发疯。

但是听了半晌,有那精明的,就猜得了事情大半,高声说道,“小子,你在何处雇了黑冥刺的人出手?不找牵线之人分说,跑这里打扰老子睡觉,你嫌命长了?”

长随正骂到一半,猛然住了口,眼珠子乱转,左右瞧了瞧,突然有些后悔,骂上两句就跑好了,怎么就一时兴起,收不住口了,这时再走,可不容易了,因为那几个小二模样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堵在了门口。

他小心吞了吞口水,强装着硬气说道,“不是在这里雇的,是在外面的胡同遇到的,有人要劫我,是那骗子救了我,自称是黑冥刺的人,我这才相信了…”

旁边离得近的一个小个子武人趁得长随说话之时,伸手就扯了他脸上的布巾,长随惊叫去捂脸,但是那几个小二里,还是有一个瞧得清楚,大声说道,“这人我识得,前些时日,也没人牵线,就跑来喊着要雇人手去杀人,被我们扔出去了,没想到今日还敢再来闹事?”

江湖人最知江湖事,大伙儿一听,都明白这长随怕是遇到插仟下套儿的,说不定就是他那日胡乱嚷嚷,被哪个手紧的毛贼听得了,设了这计谋。

有那脾气还算好的,行事也仗义,就道,“那小子,你快滚吧,不是在这里雇的人手,你来此闹什么,小心大爷们听得不顺耳,打得你满地找牙!”

长随听了,简直正对心思,立刻就道,“是小的放肆了,小的这就滚,这就滚。”

可惜,那几个小二却是不高兴了,见得他要走,就围了上来,狞笑道,“你当我们茶馆是你家院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大半夜的闹得人不消停,不给你点儿苦头吃,你还真当我们好欺负了。”

长随立时拱手赔礼,“那个,诸位大哥,有话好说,刚才小的也是一时气恨,误会了,误会了。”

其中一个小二扭头瞧得掌柜又趴在柜台上打起了盹,就知他是不会拦着,挥手就一拳头招呼了过去,长随鼻子顿时就淌了血,疼得他嗷嗷直叫,旁边众人就是哄笑,“这小子真是窝囊废一个,这般不扛揍!”

小二们你一拳我一脚,把个长随围在中间,打了个痛快,长随先前还叫上几声,后来就彻底昏过去了,小二们也不愿意出了人命,若是真惹得官府追查,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于是,各自扯了长随的胳膊和腿,啪嗒扔到了大门外,然后嬉笑着回去,给那些经过这一闹,又精神起来的江湖客们添茶倒水…

不远处的院墙上,侯哥和陈四正分吃一只烤鸡,一边津津有味的啃着鸡腿,一边嗤笑道,“这赵家二少爷真是个蠢的,正愁以后行事起来,不好骗过那妇人,惹她怀疑赵大公子,他没想到,这二少爷就给咱们送了个绝好的借口。”

“可不是,侯哥,这一趟活计可真是肥差,轻松又有千两银子进账,咱们吃饱了,就去赵家走一趟,省得那妇人明日歇过劲儿了,又该又不消停了。”

两人吃饱喝足,就又摸去了赵家,轻松换了那床头机关里的地契和药丸,然后又在赵夫人的凉茶里加了点儿东西。

赵夫人因为儿子不孝,正是心火旺盛的时候,夜半起来喝了两杯茶水,第二日一早就把马桶当了椅子,长坐不起了。

赵德早起见了跌跌撞撞,半爬回来的长随,就猜出了大半,也不多问,又加了几脚上去,直踹得他又晕了过去,然后就起身出门去花楼消火了,所以,当老婆子赶来找寻之事,早已是人去院空。

赵夫人还以为儿子是为昨晚之事同她赌气,更是气恼,加之肚子不舒服,就又躺在了床上,正是觉得此生无靠,哀哀痛骂之时,不想赵德却是一脸惊恐模样,匆匆跑了回来。

赵夫人立时就觉病痛好了三分,还道自己刚才错怪了儿子。

不想赵德进了屋子,什么都没问,就先撵了老婆子出去,然后脸色红了紫,紫了红,吭哧半晌也是不说话。

赵夫人忍了难受,半坐起来,问道,“德儿,你这是怎么了,娘知道你早起出门,不知娘病了,娘不怪你。”

赵德却是用力摆手,“娘,娘,我,我…”他张了几次口,也没把后半句说出来。

赵夫人瞧出他好像不是为了自己回来的,心下就气恼不过,又听的他这般吞吞吐吐,就拼着身上剩下的最后一点儿力气,扔了枕头下去,“你这蠢货,有话就说。”

赵德也是怕得狠了,顾不得捡那枕头,上前低声说道,“娘,怎么办?我好像不能人道了。”

“不能人道?”赵夫人初始还没听明白,继而大惊失色,一个家族什么最重要,传承烟火!她这般辛苦费力夺了家业,若是儿子不能人道,不能给她生孙子,那这一切还有什么用处?

她也顾不得什么,冲口就问,“你是如何得知的,是不是昨晚酒喝多了?”

赵德摇头,“没有,没有。”

赵夫人气得狠狠喘了几口气,“再去试,说不定是误会。”

赵德一时慌张,就问,“找谁去试?”

赵夫人若是身上有力气,恨不得拿棒子敲碎儿子的脑袋,“你平日拉扯丫鬟做那事还少吗,随便找一个就行,记住要保密,若是传扬出去,我们母子都没脸见人了,你也不用想着娶吴家小姐了!”

“哎,哎,这就去,这就去。”赵德应了,慌慌张张又跑了出去,回了自己院子,抓了一个以前有过瓜葛的丫鬟,就进了内室。

那丫鬟容貌只算中上,上次爬床成功,也是趁了赵德酒醉,此时一见主子有兴致,简直欢喜的要大叫几声机会来了。


第三百二十章 遮掩

她一上了床,就使出浑身解数,做出各种媚态挑逗,赵德也是一心想要行云布雨,可是两人折腾了足足半个时辰,也是没有步入正轨,丫鬟此时方觉有些异样,勉强挤出一抹笑,说道,“少爷,今日是不是没有兴致,若不然好好睡一觉,奴婢明日再陪少爷,可好?”

赵德正是心急焦躁,听得她的话,立时就是两耳光打了下去,“你说谁不好?你若是敢把今日之事,同外人多说一句,小心我卖了你去最破烂的窑子!”

那丫鬟双手捂了脸哀哭起来,被气恼的赵德,又是一脚踹到了床下,“给我滚,滚!”

丫鬟如逢大赦一般,抓了衣衫,胡乱套了就开门跑出去,结果正遇两个平日也不安分的‘同僚’走来,见得她衣衫不整,发鬓松散,就以为她和赵德已经做成了那事,恨得眼珠子差点儿都红了,这个嘲讽说,“哎呀,这是咱们以后的二少奶奶吧,来,奴婢服侍你梳妆啊。”那个说,“二少奶奶也是咱们这奴婢能做的,不过是白白贴了皮肉罢了。”

那丫鬟听得她们挤兑,恨得咬牙切齿,却是一肚子苦水,不敢外泄一句。

赵夫人等得心急,又唤了老嬷嬷来问,赵德满脸苦色的跑回去,不必开口,赵夫人就已是知道结果,也顾不上肚子疼了,一迭声要老嬷嬷去请了嘴巴严实的大夫回来,谎称来家里做客的远方侄子不舒坦,生怕耽搁了以后续香火,特意来彤城寻医找药,然后隔着厚厚的帘子,要大夫诊脉。

那大夫诊了左手,诊右手,眉头越皱越深,却还是诊不出有何不妥之处来,但他也不是傻子,赵家大公子失踪,下落不明,赵老爷又是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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