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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肉不欢_橘花散里-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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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米?
  我眼珠子往右转转,一个大叔正光着膀子在挑牙,我眼珠子往左转转,一个光屁股的小孩在站着撒尿。我迟疑片刻,心觉不妙,立刻脚步如飞,拼命往前走。
  黑影从头上掠过,那个盛气凌人的小伙子翻身停在我面前,极不高兴地问:“叫你停,你还走?”
  我立刻将原本清脆的声音压粗了七分,陪着笑问:“大爷有何吩咐?”
  小伙子伸出手中马鞭,挑起我脸上面纱,看见那条蜈蚣似的疤痕后,皱起眉毛,露出恶心的表情,摇摇头道:“我们教主看上你了,跟我走。”
  “神马?!”我如今易容技术非吴下阿蒙,脸丑得连自己都认不出,他这样还能看上?究竟是原著金手指太厉害,还是木教主太不挑食?
  眼前的小伙子明显认为是后者,脸色很难看。招手唤来另一个教徒,派他回去禀告。很快,我被逼着把脑袋扭过去,还露了个很扭曲的笑容。木无心在二楼半掀竹帘,远远的随意看了眼,再次对旁边的人说几句话。
  那人传话:“就她了!”
  我赶紧分辨:“我是寡妇!不!不要,我——”
  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那群禽兽就把我点了昏穴,扛起来丢上马车,打包绑架走了。
  马车走了半天,我被关进烈火教在关外的别院,无论怎么哭闹都没用。旁边坐着两个死死监视着的黑衣女子,都武艺高强,长得很清秀,她们并不把我放在眼里,闲暇时在旁边自顾自地说悄悄话。
  “老爷子劝教主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整整劝了五六年,教主怎会忽然妥协?怎会看上这个丑八怪?”
  “听说教主眼神似乎不太好,偶尔看错也是有的……”
  “可这女子瘦得全身没二两肉,教主应该喜欢丰润美人吧?而且她还是个寡妇!”
  “他们劝过教主,可是老爷子在旁边一个劲夸寡妇好,能生养,教主没说话,就是默认!”
  “听青阳说……是这女人的背影和身姿,和教主多年前仙逝的妻子有几分相似。教主便顺水推舟……”
  “怎么可能。”
  “教主就是想要个继承人吧?对这女人的名分安排,什么都没说……”
  “这女人似乎是乡下婆娘,死了男人,没什么靠山,好打发,将来生了儿子后给笔钱便是……”
  “……”
  她们八卦得很起劲,我综合概括了一下:木无心可能是男风爱好者,根本不打算娶妻纳妾,只想找个母猪给他下崽子,他随手往窗外一指,我便在大街上中了五百万巨奖!
  我拍着桌子吵闹:“我貌丑人贱,配不上你们教主,我还要为亡夫守节,宁死不从。你们禀告教主,另择美人佳偶吧。”
  “你吵够没有?日吵夜闹,有本事自个儿自尽去!”左边的黑衣女人瞪着我,训斥道,“这天底下,只要我们教主开口,莫说你是个寡妇,就算有男人也得乖乖过来伺候!若把教主闹烦了,我八部刑堂立刻收了你,梳洗、烙铁,老虎凳,檀香刑,你爱玩哪一招?姐陪你练练。”
  右边的黑衣女人则笑言道:“杀人放火干得多,强抢民女倒是第一遭,新鲜新鲜。难得教主看上你,把他侍候好了,生个一男半女,过两年便赏你万两黄金回家做个地主婆。若是他真喜欢上你,说不准还能看在孩子份上给晋个份位,到时候上无大夫人压制,你还怕日子过不好?”
  “教主对她不闻不问的,又俗又粗的丑女人还想晋份位?想得美!”
  “月青,你说话别那么直,好歹也给人一点希望啊。”
  我对禽兽和禽兽手下的人品绝望了。
  更绝望的是,木无心今天晚上就要来我屋做禽兽事。
  隐世十年,蜗居不出,毁去容颜,终生不嫁。
  为什么我退让到这个地步,禽兽还不放过我?
  心渐渐冷静下来,新仇旧恨涌上,一种强烈的愤怒丝丝蔓蔓地占据内心,我收起恐惧的神情,换上讨好的媚笑。配合来服侍沐浴更衣的侍女,解下身上层层衣衫,主动步入热水桶中。然后任凭她们梳妆打扮,只红着脸,咬着唇不出声。
  她们当我害羞,手脚麻利地收拾完毕,然后留人看守离去。我临行前,将自己的行装要了回来,用指甲轻轻在荷包夹缝挑了一挑,指甲缝里染了些许青白色的固体药膏。那是从度厄山庄地窖里取出的毒药,曾用畜牲试验过,入水即溶,入喉立死。
  骆驼被最后的稻草压垮,群蚁蛀空的大堤即崩。
  柯小绿苟活十余年,如今不想活了,可是木无心!你也要陪我一起死!
  我握着拳,跟她们走到正屋偏房,趁两侍女转身之刻,悄悄用指甲碰碰桌上酒水,然后等待最后时刻到来。
  夜漫漫,满天繁星,别院附近有座大寺庙,庙内有七层宝塔,风动梵铃,可遥望江上渔舟只影过。木无心生平最爱高处,竟在塔顶酗酒,和尚们敢怒不敢言。
  侍女护卫们如标枪般站立,我乖巧低头坐在床边等啊等。等到油灯尽灭,浓浓酒气扑面而来,是木无心从七层塔上直接跃下,踏过屋檐,提着酒壶飞至门口。他仰首,喝尽最后几滴美酒,顺手将壶丢入湖中,伸手一掌,熄了蜡烛。
  微微星光透过窗纸,模模糊糊看不清人影,他就像黑夜的猛兽,没半点感情地注视着猎物,静静要将它吞噬。他每往前走一步,酒味更重一分,待走到近处,我强掩杀意,伸手要拿桌上酒壶劝酒。
  尚不及开口劝酒,木无心手掌如铁箍,一把将我拦下抓起,重重丢去床上,然后冷笑两声,俯过身来,轻轻按住,从背后直接上马。我刚想挣扎,左臂立刻脱臼,剧烈的疼痛痛得我呼吸不顺,想到他挑筋断骨的手段,唯恐被越虐越禽兽,只好扭头背对着他,死死盯着桌上毒酒,不停筹划,再不说话。
  不耐烦的动作,没有温柔,没有体贴,没有前戏,没有技巧,如丛林中的野兽,只是最原始的本能行为,他甚至懒得解下身上衣衫。
  我什么痛楚没有经历过?听见嘲笑,便抓紧床单,死死咬着枕头,不肯开口呼叫求饶。
  仿若烧红利剑撕裂身体,好像在受中世纪木马酷刑。
  时间变得很慢,痛苦盖过身体的天生敏感,我的意识变得模模糊糊,有强烈的直觉,他就是把我当成一个货真价实的充气娃娃,没有一丝一毫怜悯。
  最后,他不停轻抚我的后背,然后把头埋入发间,口里痛苦地反复呢喃着两个字,声音却极低极含糊,听不出唤的是什么。
  我也不想听。
  一个多时辰,这场折磨终于结束。
  他看在我老实份上,顺手替我接上肩膀关节。然后起身整衣,掀开拔步床外帘,准备离去。“等等!”我见毒酒未派上用场,紧张得要命,顾不得身无寸缕,从床上跳下来,拉住他的衣服,寻思找个好理由让他留下,然后灌酒。
  他听我说话,错愕了一下。我手上力道过大,竟将衣襟拉开寸许。
  星光透过薄薄窗纸,隐隐照在他的脸上。
  有两颗金色的星星悄悄从他颈间滑出,落在胸前微微晃动。
  “石头?”
  我睁大眼,颤抖地伸出手,接住星星。
  【灵魂在星星上,走了后会在星星上看着你,保护你一生平安。】
  【那里真是仙境。四季鲜花同时开放,房子巍峨高耸,层层叠层层上千尺。流星是装载着重新堕入凡间灵魂的马车。】
  【星星给你,夜里想爹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睡觉的时候也挂着,说不准就能梦到铁头大叔了。】
  两颗星星,手指抚过刻痕。
  旧的如故,新的上面是“林洛儿”三个细字。
  我跌坐地上。
  窗外是满天星光。

  河东狮

  灯亮了,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十年岁月磨砺,他的身材变了,高了许多,不再是以前的瘦猴子,身上无半分赘肉,动起来就像猛虎般精壮有力,不动时巍峨如山,比戏中的将军更加顶天立地,比画里的英雄更能擒龙缚虎。他容颜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笑嘻嘻的乡下少年,五官虽然只略微舒展开了一点,却看着刚毅沉稳了许多,像个大男人了。他的声音变了,童声的稚嫩和变声期的沙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杀戮果断的刚毅声音和不容任何人置疑的冰冷语调。
  我认得出,他就是我的石头。
  可李石头怎么成了木无心?成了魔教教主,成了禽兽中的禽兽?
  吃惊得忘了叫嚷,石头已俯身下来,端着金烛台,凑近看我,使劲地看我,半眯着眼看我,然后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通。最后放下烛台,伸手在我改变五官轮廓的易容处,狠狠搓了好几把,终于搓掉了几块填高颧骨用的胶泥粉末。
  “是你,真是你……”他像个呆子,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粗大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收紧,抓得我肩胛骨阵阵发疼,随后嘴角开始上扬,化作狂喜,激动得不能自已。片刻后,他缓缓移下视线,看着我带血迹和浊液的下身,满是青紫的大腿,这份笑容僵在脸上,结结巴巴地说,“洛儿,我就抢过这一次……我……我不知道是你……”
  第一次强抢民女,抢了自己媳妇儿,还做了禽兽不如的混账事。
  石头童鞋傻眼了!
  小绿童鞋很愤怒!
  我千防万防禽兽十余年,曾想过运气不佳被禽兽抓住X虐待时要自认倒霉。却万万想不到自己最信任的青梅竹马也是禽兽大军之一,还绑架强X了自己。回过神来,心中怒火烧得比铁头大叔的打铁炉子还旺,只恨不得将眼前人拖出去抽筋剥皮!当场抄起湘妃竹枕就往他脑袋上砸去!然后发出最尖锐的河东狮吼:“滚!”
  石头脑袋挨了一下,站着发呆。
  我怒不可遏,抢过金烛台,掂掂分量挺凑手,狠狠往他身上揍去!没想到那混蛋内力大成,下意识用真气护体,我不但没打伤他分毫,还被震得虎口发麻,差点将烛台掉下地去。
  我狠狠瞪着石头。
  石头傻乎乎地看了我半响,终于懂了。
  烛台第二次砸过去时,没反震了。
  死命砸了这混蛋七八下,纵使他不躲不避,低头任打,我下身伤口却被剧烈的动作扯到,两滴鲜血沿着腿根,缓缓流了下来,只好丢下烛台,含泪慢慢弯下腰去。
  石头急了,立刻将我拦腰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拉上被子,慌乱解释道:“怎会伤得那么厉害?我知道女子初次会落红,可我……我不知道……等等,你和龙昭堂根本没什么?!你也一直等着我?”
  最后一句是狂喜了。
  “早知你是禽兽,我从开始就不要你!”我用被子蒙头,伤心欲绝,哭得眼泪汪汪。
  石头被兴奋冲昏了头,不太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重点烛台,坐在床边,扯着被子热诚建议:“来,我给你看看伤处。”
  我只回了他一句:“滚!”
  石头赶紧把碰着被子的手又缩了回去,赔笑低声问:“你在生气。”
  我:“滚!”
  石头额上出冷汗了,他建议道:“是我不好,要不你用鞭子抽我,抽到解气为止?你就别气坏身子了。”
  我:“滚!”
  石头死皮赖脸继续建议:“知道你力小,鞭子带刺的总可以了吧?”
  他以为被狠狠抽一顿就扯平了吗?
  我火冒三丈:“滚出去!”
  石头守在旁边,不停道歉,任打任骂,死活不挪窝。
  他敢碰我我就咬他,咬了几次后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委屈,微弱抽泣终于化作嚎啕大哭,掀开被子狠狠抽了他一耳光,指着大门口最后骂道:“你给我滚出去!快滚!我不要再见到你!”
  “不哭不哭,我这就滚,马上滚。”石头很少见我哭,而且他以前也是杀人放火一点就通,偏偏不怎么会哄女人,所以没办法,只好乖乖起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推开门后,又依依不舍地站在门槛处,试探着问,“我去给你找大夫?”
  我抄起床下一只绣花鞋,准确命中了他的脑袋。
  门外侍候着的亲卫们头次见自家冷酷无情的主子挨打不还手,全都傻了眼。有几个不知事的下意识拔刀,要替主子收拾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并建议要将我关去刑部回炉教育一番。全部被石头一脚一个,统统踹进了水池子,闷哼声传来,也不知断了几根骨头。然后他冲着剩下几个知事的,咬牙切齿命令道:“去请大夫来!三刻钟内见不到人,我就撕……不,自己去刑堂报道!”
  最后一句声音压得很低。
  亲卫们撒开两条腿,跑得比兔子还快,后面又传来主子的怒吼:“大夫要女的!”
  我在房内哭得伤心,石头在门外转着圈子走来走去,唉声叹气,时不时从窗缝往里面看一眼,不到三刻钟,就派了四批人去催请大夫。
  古代女大夫是极少的,能做他亲卫的大部分不是蠢材,很快就明白了教主干的坏事。所以把附近镇上最有名的稳婆抓了三个,又将当地最有名的坐堂男大夫一并绑来,并找了七八个机灵侍女和武功高强的女教徒照顾我。
  我知自己伤重,不可耽误,犹豫了很久,终于给稳婆看了。
  天还没亮,稳婆点起七八盏灯细看伤处,看得膛目结舌,却畏惧魔教淫威,不敢多言,和等候外头的大夫商量伤处,细心上过药后,将石头叫进房来,低声报告隐蔽事:“尊夫人初经人事,受不得教主勇猛,伤得有些厉害,尊夫人怕是三日不能下床,半个月不能行房。”
  那两句尊夫人让石头听得很欢喜,问:“以后也会如此?”
  稳婆看了一眼床上的红眼睛小兔子,再看一眼面前会吃人的猛虎,衡量一下双方气场,决定了讨好对象,对石头赔笑道:“不会!老身见多了这些事。待习惯欢好后,尊夫人定会对教主的勇猛欢喜得紧,到时候夜夜粘着,赶都赶不走呢。”
  猛虎听得更欢喜,赏了她很多钱。
  稳婆千恩万谢走了。
  我却听得怒不可遏,身上倔骨头一根根都冒了出来,挣扎着要穿衣下床。
  石头不顾我刚刚的禁令,奔过来要拦:“你身子没好,静养着。”
  我说:“我不要在这里!”
  石头低声问:“洛儿,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我擦干眼泪说:“我这辈子决不和禽兽在一起,我要回家去!你让开!”
  石头柔声道:“你哪来的家?我刚看了你的通关路引,上面写着亡夫李磊,磊字尽是石头,你明明心里有我,这里便是你的家。”
  多年梦想一夕成空,兜兜转转依旧落入禽兽手中,我气疯了,一口气堵在胸口,思想硬是转不过弯来,便瞪着他,冷冷反驳:“对!我丈夫是李石头,和我青梅竹马,宁可自己受伤也不舍得伤我,更不会绑架女人做禽兽不如行为!可他已经死了,不是什么狗屁魔教的木无心!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木无心!我讨厌你!”
  石头脸色大变,久久找不到理由辩解,却死死抓着不舍得松手,后见我挣扎得厉害,垂头丧气地劝道:“天冷了,又下雨,你好歹也等伤好了再走。”

  劝说

  伤势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必须静养,但扶着东西慢悠悠下来走两步也可以。起码我弯腰抄东西砸石头脑袋的动作可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最后砸得他不敢进房,只在外面嚷着:“媳妇你别激动,牵动伤口不好。”
  我又气又累又伤心,天快亮时,终于趴在新送进来的枕头上哭着哭着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原本对我不屑一顾的小丫鬟急忙将盛水银盘举过头顶,恭恭敬敬地送到我面前,另一个小丫鬟冲上前,体贴细致地将我扶起身,放好靠背的软垫,然后双手递上梳洗用的热手巾和青盐。我迷糊片刻,往外看去,门口居然站着一串的俊俏丫鬟,手里捧着各色粥水点心玩意,低眉顺眼,连大气都不敢出,只等着上前侍候。
  我认真端详这串丫鬟模样,几乎都是圆脸大胸细腰肥臀,似乎都是某人品味中的美人儿。心里越发无名火起,随便刷洗几下,丢开手巾喝问:“他在搞什么名堂?”
  美人们的眼睛齐刷刷地往窗外看去,抖了一下,然后齐刷刷地转回来,齐刷刷地回答:“奴婢侍奉不周,是奴婢过错,请夫人息怒。”
  我狐疑,转身去看窗外,却没看到人。
  脸上的易容被石头抓了一块下来,我也不想再遮,便用药物全部卸了下来。没过多久,昨日看守我的两个黑衣女护卫忐忑不安地走进来,先是你推我一把,我揉你一下,迟疑片刻,双双跪在我床边,齐声道:“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夫人,请夫人恕罪。”
  我知道是某人安排,气得深呼吸几口气,缓缓道:“扒高踩低是人之本性,你们不过奉命行事,不过言语冲突了几句,若是有罪,下令者罪加一等!快快起身离去!”
  她们俩对视一眼,再道:“谢夫人宽宏大量,恕不知者不罪!”
  某人乐悠悠地转到门口,抬腿想踏进房门,我再次抄起枕头砸过去,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对俩黑衣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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