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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肉不欢_橘花散里-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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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大家刚好有事。”
  “管事姐姐,我怎么那么倒霉?上次海务的事情急找侯爷,大家也是有事不在,我去通报,挨了好几鞭呢。”
  “乖孩子,因为你命犯太岁,要多去拜佛拜观音!千万别怨天尤人。”
  “管事姐姐,你说得很有道理,哪里的庙灵啊?”
  “……”
  我为这天然呆美女默哀了三秒钟,然后飞快地冲回后花园干活,以免将来人家为我默哀。
  龙禽兽走得匆忙,手上因绘画不便而摘下的几个戒指还放在原地,没有带走。
  我兴奋地拿起其中一个龙头戒指,回忆原著,然后用拇指在两颗龙眼处同时用力按下,待听见一声清脆的机关响声后,又扭了扭戒身,龙口处便吐出了三颗小小的黑色药丸。
  这是龙昭堂随身暗藏的杀着和秘密之一,药丸入水即溶,会麻痹人的身体。他的腰带上还有两根涂了同样迷药的飞针,可惜我弄不到手,也不敢弄。
  做人不要太贪心,有这个已经够了。
  感谢上帝视角,感谢原著金手指,感谢作者后妈。
  感谢你们还留了条生路,没把我往死里整。
  我如捧奥斯卡小金人似地捧着迷药,激动得差点泪流满面了。
  远处传来脚步声,我飞快地将戒指扭回原样,把迷药藏进自己的小荷包里,一时来不及撤离原地,干脆留在原地,欣赏龙禽兽为自己画的肖像画。
  由于平日里匆匆来去,我又羞于自己的裸体,所以一直没好意思当着禽兽面去看。如今这幅画就快完工,只剩最后的修饰,我也有几分好奇,想知道他究竟将我画成什么模样。
  这一看,就没挪开眼。
  画中裸身少女体态婀娜,肌肤似玉,她头插桂叶,身披薜荔腰束女萝,卧于泉水之侧,正是神话中美丽绝艳的山鬼女神,带着黑豹,静静地躺在林间等待着情人到来。
  山风吹过她的长发,吹过脚上铃铛,仿佛能听见响声。她被风吹草动惊醒,微微抬首,凝眸眺望远处,天真的脸上带着万般期盼,似欲语还休,结果又是发现情人未至,而倍感悲伤。
  千言万语付笔端,这幅画送入美术馆与西方古典大师作品挂在一起,亦不逊色分毫。
  我再一次为龙昭堂的生不逢时而扼腕遗憾。
  或许如梵高般,在误解和嘲笑中度过一生,在不被理解的痛苦中死去。直到很多很多年后,大家才能认识到他作品里的真正美丽和价值。
  那时候他已经看不到属于自己的荣光了。
  我看着眼前美丽的油画,叹息着,移不开视线,直到一双强而有力的手,从背后轻轻揽上了我的腰。
  龙昭堂低下头,伏在我颈间,一边轻轻呼气,一边静静地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忽然有些期盼,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你喜欢这幅画,是不是?”
  我不能再昧着良心诋毁一个天才的作品,一幅打心里喜欢的作品,于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耳边,龙昭堂的呼吸好像停了两拍。
  我心生不妙,想推开他。
  他的手抱很紧,纹丝不动。少顷,手指便抚上我的下巴,忽然往上一提,强迫我仰起头,然后狠狠吻上双唇。
  这是他第一次吻我,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吻人。
  也是我的第一个吻。
  他的吻就像凶猛的野兽,粗鲁而生涩,霸道而简单,只是狂野地撬开门扉,贪婪地不停地掠夺。
  我很难受,我想挣扎,不停用手去推他。
  他却越抱越紧,直至箍得我身子发痛。
  唇被咬破,舌头交缠,我越后退,他越前进,我越忍让,他越侵略。无论躲去任何一个角落,都会被揪出来,被迫重新投入这场缠绵舞会。
  我想咬他,可是我不敢,只能默默承受。
  他顺势将我转过来抱在腿上,换了个更方便的姿势,继续用力地吻,深深地吻。
  我忽然有种可怕的错觉。
  他只是想将我的灵魂吸尽,锁入自己身体的牢笼中,从此据为己有。
  度日如年,我在苟延残喘。
  不知过了多久,他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我,用指尖抚过我的唇,然后皱眉,惋惜地说:“肿了。”
  我赶紧扭头,甩开他,跳下大腿,用手背装作摸嘴巴的伤破处,实则在悄悄擦去对方留下的痕迹。
  龙昭堂根本不在意我的举动和态度,他只对我勾了勾手指,命令:“过来。”
  他的态度堂而皇之,仿佛主人呼唤小狗,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可悲的是无论如何不情愿,无论如何逃避,从法律上来说,我的身体确实是属于他的奴隶,地位比小狗高不了多少,所以必须服从他的呼唤。
  无可奈何,我颤抖地走了回去。
  龙昭堂坦荡无比地将我重新揽入怀中,舔了舔唇,摸了会身子,估量半响,不容置疑地下令:“画已经差不多了,从今天起,你可以侍寝了。”

  迷药


  再不逃,就要杯具了!
  死到临头,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幸好当初进侯府,总管搜查随身物品时,只拿走了地图和一个小宝石戒指,没有没收其他的私人财产,我的易容粉末和钱都得以保存。
  回去寝宫后,我找出逃亡用品,想往身上藏。
  门外传来呼唤声:“洛美人,侯爷让你梳洗更衣!”
  我探出头,盯着那件轻飘飘的白色薄纱,怎么看也找不到可以藏东西的部位。回头想了半天,干脆将粉末倒出来,混点水,均匀地撒在块漂亮的深色手帕上,然后放炉子上烤干。再捡了三块金锞子和一张大额银票塞进荷包。
  这点钱远远不够逃亡路费,我犹豫地看了半天鼓鼓的小荷包,觉得太显眼,只好忍痛将金锞子拿出来一块。待出去让美人们梳妆打扮时,我想挑款式普通的金首饰,又被总管打了回来,说侍候侯爷不可那么俗气,给我选的都是名贵宝石首饰,上面还打着侯府的印记。
  这种玩意虽值钱,可我敢拿去卖吗?
  最后,我穿着飘飘欲仙的白色轻纱,踏着锦鞋,头上斜斜插一支八宝牡丹簪,被送去侯爷寝室,临行前,我趁人不注意,偷偷抓了一把金戒指,拢入袖中。可惜偷太多了,袖子太鼓,被总管搜身发现,没收……
  寝宫内有酒气,侯爷已有三分醉意,画好的油画被放在他面前细细鉴赏,失宠的黑豹在他脚边直呜呜,打着滚撒娇,最后还是被栓去了链子上。
  我老老实实地坐下,先是往外面挪挪,想想不对,又往他身边挪挪,手心尽是冷汗。
  龙禽兽举止比较大方豪迈有经验,直接一把将闪闪缩缩的我抓过来,搁腿上,又贪婪地开始啃起嘴唇来。
  狂风暴雨中,我将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摸索着拿出早准备好的迷药,悄悄丢一颗入他的青铜酒杯中,唯恐不够给力,思索片刻,又丢了一颗。
  黑豹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声,扯得铁链哗啦作响,打断了悠长的吻。我内心有鬼,吓得往龙禽兽怀里一缩,瑟瑟发抖。
  龙禽兽看看凶悍的黑豹,又看看“柔弱”的我,最终拿起鞭子往黑豹身前甩了一鞭,喝道:“黑儿坐下!不得胡闹!”
  我紧紧抱着他的腰,花容失色,越发楚楚可怜。
  “我以前不喜欢碰人的嘴唇。”龙禽兽摸摸我的唇,不知在解释什么,“大概黑儿觉得奇怪吧……”
  他的手伸入裙中,顺着大腿往上摸去。我越发害怕,又知侯府的禽兽规矩,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躲的,只好僵着肌肉,继续陪笑,心里不停祈祷他快点喝酒。
  龙禽兽不想喝酒,只想上床。不,他现在似乎连床都不想上,想直接在椅子上把我就地正法。
  犹豫中,我的尾椎骨被他的指甲轻轻刮了一下,全身传来触电般的酥麻感。腰带已被解开,全身的衣服就如同被打开的卷心菜,一层层全散了。
  我急忙跳下他的大腿。
  龙禽兽的连贯动作被打断,神色不太高兴,不过他今天心情好,没有立刻找鞭子发作,而是向我伸出手命令:“回来。”
  “等等。”我见禽兽越发不耐烦,急得要死,后来想到他看也看过,摸也摸过,顾不得这些小节了。于是在脑子里将各种岛国爱情动作片,H漫画,H小说里各种女王诱受的手段飞速过了一次,然后狠狠心,咬咬牙,将自己想象成爱情动作片女主角,露出满脸媚笑,端起酒,尽可能无耻地像条蛇似地用大腿缠上他的腰,任凭衣襟大开,酥胸半露,还往他胸膛上蹭了蹭。
  龙禽兽果然受用,继续上下其手。
  我撒着娇敬酒。
  黑豹继续呜鸣。
  龙禽兽用指尖轻推杯口,暧昧地在我耳边吹气道:“爷想看你喝。”
  完……完蛋了……他该不是发现了什么吧?
  我苦着脸,试图推脱:“我不会喝酒。”
  “喝吧,”龙禽兽紧紧抱着我,劝道,“虽然爷很喜欢你,会小心些行事,但毕竟是第一次,你喝醉了没那么疼。”
  他的声音平时在夜里总是有点轻浮低哑,像靡靡之乐,可是今天却格外温柔,像低吟浅拨的瑶琴,划过湖心,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水波,藏着难以言喻的快乐。
  我错愕片刻,恢复冷静。冲着他咬咬自己的唇,抛几个媚眼,然后扭着身子撒娇道:“你喂我喝。”
  龙昭堂宠溺地摇摇头,然后接过酒杯,欲放我唇边。
  “不,”我再度摇摇头,继续撒娇,“不要这种喂法。”
  龙昭堂停下动作,看着我。
  我用小指点了点自己的唇。
  龙昭堂明白了,他笑起来,迟迟未动。
  我放荡地分腿跪在椅子上,抬起头,吻了吻他下巴,然后缓缓往上滑去,最后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唇,停下所有动作,期待地笑着看他。
  龙昭堂终于将酒杯放在自己唇边,慢慢灌了一口,然后低头抱起我。我迅速用吻封住了他的唇,然后伸手,用力把他鼻子捏紧!
  龙昭堂没有想到这个变故,整口酒便硬生生吞了下去,并猛烈咳嗽起来。
  我飞速从他身上跳起,往旁边退了几步,等待药力发作。
  龙昭堂咳了半天才顺过气来,怒气冲冲地看着我,顺手抄起鞭子,喝道:“放肆的丫头!过来!”
  我见要挨打,赶紧抱头鼠窜,跑了几步,动作麻利往地上一滚,一溜烟钻床底下去了。
  “出来!”龙昭堂大概没看过这么不要脸的,提着鞭子再外头怒骂。
  我全身蜷缩成一个球,像小白兔似地抖着回答:“不出!出来会挨打!”
  “明知道我生气会打人,还做蠢事?你这丫头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龙昭堂怒得要命,却没法搬动这张重木雕成的大床,也没脸钻进去抓我,而且他早吩咐过管事们不管这房间发生什么事,都不准进来打扰,如今出去叫人进来给他搬床逮美人,估计也丢不起面子,便在外头激将道,“有种就出来!”
  我在里头小声回答:“我是女人……没种!”
  龙昭堂给气笑了,很快又恢复了禽兽本性,阴森森地说:“我数到三,你不出来,我便开锁放黑儿进去。待会床笫间,你别怪爷不怜香惜玉!”
  黑豹很懂事地顺势抓了抓地板,摇头晃脑地表示它是乖孩子,愿意为主子效劳,不能让我这只以下犯上的狐狸精夺了全部宠去。
  “一。”龙禽兽冷冷地说。
  我死死抱着脑袋。
  “二。”龙禽兽越发不耐烦。
  我誓与床底共存亡。
  “三!”龙禽兽跺跺脚,转身往黑豹走去。
  我想我大概要完蛋了……
  未料,龙禽兽走了三四步,忽然身子一斜,软软瘫下,他强扶着地面苦苦支撑了一会,想大声叫人,可是喉咙肌肉也开始麻痹,喊叫声变得微弱,只能低声问:“你给我吃了什么?这……这是我的七步软骨散?你如何得到?”
  “原来这迷药叫七步软骨散啊?名字起得不好,算上你刚刚来床头抓人,足足走了十几步才发作。”我在床下小声嘀咕。
  龙昭堂愤怒的神色变成迷惘,最后化作恐惧。大概他打死也想不到,为什么自己私藏的秘密,会被一个没背景又没本事的丫头知晓。
  我观察半天,觉得他的无力状态不像是装的,便大刺刺地从床底爬出来,用凳子戳了他好几下。
  龙禽兽全身肌肉彻底麻痹,不能动弹,只能狠狠地瞪我,愤怒地瞪我,很给力地瞪我。
  哇哈哈哈!禽兽被放倒了,他家的药就是比外头的好使。
  哇哈哈哈!小白兔要翻身做大灰狼了!
  出师未捷还被绑的黑豹同志,焉了。

  脱逃


  一不做二不休,我饿虎扑食般地扑到龙禽兽身上,解起他的腰带来。黑豹在旁边团团转,不停发出阵阵咆嚎声,惊动了侍立在外的总管,他大概心下存疑,又不敢未经传召入内,只将脚步放重了两步。
  心急手乱,我解半天腰带解不下,急得满额是汗,猛然听见脚步声和窗外人影,差点吓得魂不附体,赶紧坐在龙禽兽身上,回忆这些日子听房学习经验,放嗲嗓子,呻吟着叫道:“侯爷,不要!侯爷,你太坏了!啊——啊——侯爷,你太猛了,人家不行了!啊——侯爷,饶了奴吧——”
  身下,龙禽兽的脸色精彩得难以描绘。
  我好不容易将他的腰带解下,气势汹汹地冲到黑豹面前,按动机括,两枚飞针射出,黑豹老实倒下,不再乱吼了。我大摇大摆地从它脖子上解下一个黄金挂饰,插入床旁的烛台上的凹槽,然后用力将烛台往下扳倒,床板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沉沉的大洞。
  “你……你是谁派来的?”龙禽兽拼命活动喉部肌肉,终于挤出微弱如蚊鸣的一句问话。
  我冷笑,抽下墙上弯刀,搁上他的脖子,含糊地反问:“你说呢?”
  龙禽兽褪去了最初的惊恐,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了起来,可是脸上表情不受控制,英俊面孔扭曲得很是难看。
  他现在是只毫无抵抗力的待宰羔羊,只要稍稍用三分力道,就能划破他的脖子,夺去他姓命,免除后顾之忧。否则将来逃跑若被这禽兽抓回,下场肯定非一般凄惨。
  我应该杀了他。
  弯刀在手,生死在握,我却迟迟砍不下这关键的一刀。
  只因他不敬畏生命的可贵,我却是敬畏的。所以他能成为心狠手辣的禽兽,我只是个没用的胆小鬼,窝囊废。而且从小生长在红旗下,接受人人平等的思想品德教育熏陶长大的我,平时看小说叫嚷两句将坏人千刀万剐还行,真给把刀让我去杀人,我没种。
  龙禽兽没有看我,也没有看我手中的刀,他的视线跃过我的肩膀,看向后方,依依不舍。
  我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是那张还没修饰完的山鬼图,静静地立在烛光下,少女容颜依旧温柔安详。
  罗马士兵杀掉了推算中的数学天才阿基米德,成为千年遗憾。如果我今天杀掉了龙昭堂,这副未完成的美丽画作会不会成为另一个遗憾?
  “我不杀你,是因为你的才华,”我将弯刀,慢慢地,慢慢地从他颈侧移开,重新入鞘,为自己的懦弱找到一个理由,也忍不住轻轻告诉他,“现在所有人都不懂你的作品,都说是春宫图,可是你不要放弃自己的艺术坚持……当然,也不要强迫暴力地对待别人将来,再过几百年,他们必会将你的画请入绘画圣殿,供万人欣赏,奉为传世名作。”
  龙昭堂的嗓子里挣扎着发出阵阵嘶鸣,可是谁也无法听清他在说什么。
  我低下头,默默走开,准备逃跑。可是刚走了两步,就摔了个狗啃泥,回头看去,是龙昭堂的手,不知何时死死抓住了我的裙角。
  我用力扯了几下,扯不开他的手,于是再度抽出刀,斩断了裙角。然后解下脚腕上的金铃,丢去他身上道:“这个还你,我不是你养的豹子,也不是你养的宠物。纵使我害怕你的鞭子,欣赏你的才华,却不喜欢你这个人,更不喜欢被粗暴地当成没意志的物品对待。你能用暴力迫使每一个人听话,可是你不能操纵人心,我的心每时每刻都在告诉自己,我是不愿意和你在一起的,所以我要走了。”
  龙昭堂依旧看着我,喉咙不停微微颤动,说着谁也听不见的话,有点祈求,有点绝望。
  我没有再理他,决然从床边拿起一件他的黑色斗篷给自己披上,提过一盏水晶灯笼,跳入密道离开。
  密道不知建成多久没有使用过,散发着阵阵霉味,我深一步浅一步地走,中间差点滑倒不知多少次,好不容易摸索到尽头,在墙壁上东敲敲,西找找,摸索了半天才将出口打开。眼前是一片瀑布水帘,我谨慎地拉着布置好的绳子,沿着瀑布边缘小心移动,然后爬到岸上,急忙从怀里拿出沾满易容药粉的手帕往脸上涂了几把,沿着原著走林洛儿第二次成功逃跑时采取的线路,一头钻入树林。
  虽然她会在这片林子里遇上禽兽杀手,可是那件事纯属巧合偶遇,如今时间未到,杀手根本没来,我又换了容貌,估摸对方也不会对丑八怪一见钟情,走这条线路还是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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