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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中从来不缺容貌秀美，又聪慧识趣的女人。
　　　　皇上也是该换个口味了。
　　　　白棠想到这里，掩着嘴笑。
　　　　“要我说，你这个做叔叔的，管的也真是宽，连皇上的家务事都要带到。”
　　　　“丽妃所代表的背后势力，与我不太对付。”
　　　　“难怪我瞧着她有些忌讳你。”
　　　　“她要是知道我在话，今天就不会来。”
　　　　“阿澈，是你传出去的消息，让她没头苍蝇一样冲进来的吧。”
　　　　“连这个，你都看出来了。”
　　　　苏子澈的嘴角一翘：“棠棠这么聪明，不如告诉我，你猜猜是谁行刺了皇上，转眼消失不见？”

　　☆、836。第836章　：这般放肆

白棠才听了他在皇上面前推托，说刺客不容易找到。
　　　　又说等他到了现场，证据都被破坏了，所以实在不好说。
　　　　那么等她最后到达的时候，什么证据都没有了。
　　　　这会儿，让她猜，她要是能猜出来，她都要成神仙了。
　　　　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安正，要我说，你也是敷衍皇上，你心里肯定是有眉目了。”
　　　　“这话说出来可是大胆的不行了。”
　　　　“你做的，我说不得？”
　　　　“你在养莹殿只管休息，皇上那边会处理好了。”
　　　　白棠听了这句话才反应过来，原来说着走着，已经到了。
　　　　“你不能陪我进去？”
　　　　“虽然皇上没有问过，你我的关系，我暂时也不想说这么多。”
　　　　“你不用担心我。”
　　　　“好。”苏子澈洋洋一笑道，“你不会给人添麻烦，我有时候只觉得，你太能干了。”
　　　　看着白棠进去，他转身往回走。
　　　　苏子澈走得慢吞吞，是为了给皇上多点时间。
　　　　要是等他回去，丽妃还没有被送走，皇上怕是要脸上挂不住。
　　　　身为臣子，要有体恤皇上的心。
　　　　回到寝宫，果然只剩下皇上一个人了。
　　　　苏子澈才不会露出破绽，去问丽妃哪里去了。
　　　　反正皇上自己会开口的。
　　　　“皇叔，丽妃吵着闹着说站不起来，这小伎俩就能瞒得过孤的眼睛了？”
　　　　敢情，他只当丽妃在装腔作势。
　　　　以前觉着一点小刁蛮，一点小跋扈还挺逗人的，怎么今天越看越不顺眼。
　　　　以前，那是太平无事，自然看什么都过得去。
　　　　如今，皇上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心情来欣赏嫔妃的恃宠而骄。
　　　　所以，就算丽妃哭花了脸，非说陵王故意下重手害她。
　　　　皇上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陵王与丽妃无冤无仇，统共才见过几次，有必要当着皇上的面，来害她吗？
　　　　更何况，刚才要不是陵王及时出手阻拦，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皇上失去耐心，立时唤宫人，将丽妃叉出去了。
　　　　至于两条腿能不能走路，根本不是他关心的。
　　　　“白大夫没有受惊吧？”
　　　　“她本来对这些就漠不关心的。”
　　　　“也是，也是，高人哪里会关心这些小鸡肚肠的事情。”
　　　　苏子澈的眉毛，在皇上不留意的阴影中，微微扬了一下。
　　　　“孤才算觉着好些了，丽妃就能来闹这一场，也是孤平日太宠坏她，让她这样不拘小节，把皇宫当成自家的庭院了。”
　　　　皇上越说越理直气壮，索性又唤了随身的太监进来。
　　　　“下令，命丽妃禁足一个月，不得见人，不得随意行走，好好反省。”
　　　　那太监眼睛都不眨一下，领了皇命，直接就去往丽妃住的宫殿。
　　　　“要是一个月不够的话，就三个月。”
　　　　“一个月小施惩罚，也差不多了。”
　　　　“她当着皇叔的面，这般放肆，结果还要皇叔替她求情，她应该感恩才是。”
　　　　苏子澈不多说一句话，什么都是点到为止，恰当好处。
　　　　皇上又询问了堆积下来的公事，即便已经堆成小山，他依然没有松口，也没有多给陵王一分的权限。
　　　　这个关卡始终把握的非常好。
　　　　苏子澈的目的本来就不在此，提议让皇上的亲信，把奏章从御书房搬到这里，能批阅多少，是多少。
　　　　皇上倒是很赞同这个建议。
　　　　苏子澈紧接着又推托有些疲累，先退下休息。
　　　　皇上暗暗想，皇叔真是个懂得避嫌的。
　　　　本来奏章送过来，陵王要是在旁边陪同，眼前的状况，皇上是不方便开口赶人的。
　　　　可是，皇上又决计不想让陵王见到太多奏章的内容。
　　　　一听他主动说要休息，立刻就准了。
　　　　苏子澈同样行礼，退下，临走还劝说皇上龙体要紧，不可太过劳累。
　　　　“皇叔放心，孤先挑要紧的看看，不会面面俱到的。”
　　　　苏子澈已经全身而退，才走到他这几天休息的偏殿，阿陆已经在那里等候良久。
　　　　“主人，一切可顺利？”
　　　　苏子澈让阿陆将白棠接进宫，到这会儿，才刚有休息的时间。
　　　　要说累，还是真的累得够呛。
　　　　还好体内的余毒已经尽数拔除，否则根本撑不到这个时候。
　　　　“还算顺利。刺客的行迹查的怎么样了？”
　　　　“刺客没有离开过皇宫。”
　　　　“能够肯定吗？”
　　　　“非常肯定，该打探的全部都摸清，绝对没有遗漏。”
　　　　“那么有没有刺客进宫的证据？”
　　　　“同样没有。”
　　　　苏子澈算是明白了，刺客没有进出皇宫的痕迹，那么本来就是宫里头的人，难怪说查不出来。
　　　　“既然还在宫中，那么迅速排查，明天给我消息。”
　　　　“是，主人。”
　　　　阿陆才是陵王名义上贴身服侍的侍卫，所以进宫以后，能够见光的也只有他一个人。
　　　　苏子澈对外头的消息传递，全靠阿陆一个人奔波。
　　　　“不管查出什么，都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阿陆沉声应答。
　　　　苏子澈心中有了五成的把握，草草梳洗过后，倒头就睡。
　　　　阿陆站在软榻边，主人以前在宫中，从来不曾睡得这样踏实。
　　　　他在宫中，从来都是步步为营的状态。
　　　　难不成，小白糖来了，主人的心情跟着放松下来了吗？
　　　　阿陆知道白棠被安放在养莹殿，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养莹殿中的宫人没有完全被他们收买，不过能够肯定是，也绝对不是别人的眼线。
　　　　只能说是最忠于皇上的一拨人。
　　　　白棠在这样的地方，反而最是安全。
　　　　皇上大半条命，都在她的手里。
　　　　皇上的亲信，怎么可能容许别人伤害白棠。
　　　　阿陆又守了片刻，听着苏子澈的气息缓慢绵长，知道他已经累极沉睡了。
　　　　这里，明的是他一个人，暗的就不好说到底有几个了。
　　　　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不方便久留。
　　　　轻手轻脚的退到门边，一个闪身，就消失了。
　　　　苏子澈的这一觉睡得太好，他以为最多睡一个时辰就会醒的，所以没有安排有人过来唤醒。
　　　　结果，直接睡到了天亮。
　　　　等他坐起来的时候，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种状况，根本是不可能的啊。
　　　　除非是……

　　☆、837。第837章　：药浴

苏子澈眯了眯眼，低声问道：“养莹殿那边，有什么消息？”
　　　　“白棠已经起来，梳洗更衣，用过早膳，和昨天一样的流程。”
　　　　她倒是没心没肺，过得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
　　　　“养莹殿那边没有消息，倒是皇上已经派人过来看了两次。”
　　　　皇上要是亲眼见着，他们两个，一个安睡到天亮，另一个旁若无人，把皇宫当自家小院，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想法。
　　　　“立时准备好了，去皇上那边。”
　　　　“据说皇上昨晚连发噩梦。”
　　　　苏子澈穿衣的手，停顿了一下，果然是这样。
　　　　等他到了皇上这里，皇上已经把白棠也请过来了。
　　　　苏子澈抬眼看白棠，她还当真到了面不改色的境界。
　　　　皇上的脸色却很不好看，比昨天还憔悴了三分。
　　　　“白大夫，孤昨晚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白棠安静听着下文，如果只是失眠，没必要专门挑出来说明。
　　　　“好不容易熬着睡着，又是连发噩梦，是不是预示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了。”
　　　　“噩梦有时候是身体上症状的反射，皇上担心自己的伤势。”
　　　　皇上听她这样一说，反而微微松口气。
　　　　“身体不适也会做噩梦？”
　　　　“这是肯定的，睡着以后，身体会最诚实的反应出好的或者坏的状态，皇上的伤势虽然得以控制，却不能掉以轻心。”
　　　　“那是，那是，全凭白大夫医术高明。”
　　　　“不敢当。”
　　　　苏子澈在旁边冷眼看着两人的客套，白棠学得真是又快又好。
　　　　“皇叔昨晚睡得如何？”
　　　　皇上这样一问，苏子澈明显感觉到，白棠的视线转过来了。
　　　　“还可以，皇上病情有所控制，臣相信白大夫的医术。”
　　　　“对，白大夫是皇叔请来的，最是知根知底的。”
　　　　白棠等皇上都问完了，上前例行诊脉。
　　　　从头到尾，皇上都没有提及丽妃一个字。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一点都没有错。
　　　　白棠对丽妃的第一印象极差，所以对其丝毫没有同情。
　　　　“白大夫姓白，孤倒是想到太医院，有个太医也姓白。”
　　　　白棠搭在皇上手腕上的手指，稳当的很。
　　　　“白姓不算多，没准你们还是本家。”
　　　　既然用的是试探的问法，就是说皇上还没有来得及查出根底。
　　　　其实，白棠有心理准备，她的名字就算被从族谱擦拭得再清楚，有手段有本事的人，依然可以挖掘出，她在白家停留的那段日子，大致发生了什么。
　　　　所以，要是皇上问起，她不会否则自己是荀陵郡白家的人。
　　　　至少以前是。
　　　　这种时候的否认，反而容易生疑。
　　　　没想到，皇上连这个白太医具体的长相都想不起来，更别说是哪里人氏了。
　　　　皇上遇刺，整个太医院束手无策。
　　　　没等到苏子澈回宫前，皇上雷霆震怒，惩罚了整个太医院，那个新领首还在家闭门思过中。
　　　　貌似无意的一句话，轻轻带过，皇上没有继续往下说。
　　　　迟早要问的，还是晚些才好。
　　　　等白棠的功劳更大些，皇上对她的信任度更高些。
　　　　到时候，这些都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今天又要施针了？”
　　　　“不，皇上，今天不施针。”
　　　　白棠见他双眉锁得紧紧，应该是两天疼得怕了。
　　　　自小养尊处优的，只怕是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
　　　　前不久，上官清越冒名顶替去边界，假装同灰鹰王交战。
　　　　要是眼前这一位真的去了，白棠都怀疑，他是不是吃得消祝驭国那边的黄沙尘土。
　　　　“不施针，那太好了！”
　　　　皇上雀跃的表情，藏都藏不住。
　　　　“就是今天缓一缓，我想过只靠施针的话，可能进展太慢，所以选用药浴，双管齐下，希望能够事倍功半。”
　　　　“药浴好，白大夫的想法很好。”
　　　　白棠请了纸笔，在旁边写下一大张方子。
　　　　“所需要的药材品种繁复，不知匆忙中，是否能够配制齐全。”
　　　　“白大夫，这里是皇宫。”
　　　　皇上很好心的提点她，要是皇宫的药房中都抓不齐所需的药材，那么恐怕又有一批人的脑袋要跟着这张药方落地了。
　　　　“那就好，煮药浴必须要用无根之水，分量也都标注清楚。”
　　　　皇上一点头，立时有宫人恭恭敬敬上前，从白棠手中取走了药方。
　　　　白棠四下一看：“药浴不适宜在这里。”
　　　　“有什么特别要求？”
　　　　“这里的环境不够闭塞，药浴不仅仅是靠病人浸泡，还有源源不断的蒸汽，从全身毛孔渗入，才能出最好的效果。”
　　　　“那就等药浴的汤药准备好了，移驾御汤池。”
　　　　皇宫里，皇上自然有专门使用的浴池，而且比白棠想得还要奢华精致。
　　　　白棠心说总不能看了皇上的背脊，再看皇上沐浴吧。
　　　　以后，还说不说得清楚了。
　　　　所以，她把药浴的规矩说得格外严格，请皇上在外面稍等，亲自进去测试。
　　　　皇上自然不能有任何异议，白大夫做事比太医都尽心尽力，根本挑不出错。
　　　　想来也只有这样的能力，才能把太医院那群古板的老头子，挤兑到墙角，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白棠在浴池中停留了较长时间，不得不惊叹一下，宫中办事的效率。
　　　　她写下的那张药方，洋洋洒洒，至少用了三四十种药材，其中珍贵的，稀罕的不在少数。
　　　　结果，却像是普通人家，起炉灶烧个水，这么简单的事情。
　　　　白棠闻着汤药的药香，就知道，配药的没有丝毫差错，而且用的都是上好的品相。
　　　　她本来就是采药人出身，对药材品相格外讲究。
　　　　不像那些太医，见过的药材，多半都是躺在药铺抽屉中的成品。
　　　　白棠推门而出：“皇上没问题了，请药浴一个时辰，期间保持浴池的温度，不能让药力散去。”
　　　　“白大夫不随孤一起……”
　　　　白棠难得在皇上面前，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很努力才忍住了。
　　　　“我要在外面吩咐另外加其他药材，药浴不是一洗到底那么简单的。”
　　　　“那就辛苦白大夫了。”
　　　　皇上一脚都要跨进去，忽然转头问话。
　　　　“皇叔，白大夫为了孤的伤势，费心费神，不如送她进太医院吧。”

　　☆、838。第838章　：很是受用

白棠有种想直接把皇上推进浴池，不让他冒头的冲动。
　　　　见鬼的太医院，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
　　　　都说了里面一群古板老头子，她去了肯定是吃苦受累。
　　　　“眼前，皇上的龙体安康才是最重要的。”
　　　　苏子澈直接就没接口。
　　　　“好像，太医院那边也要考核，审查，白大夫没有这么快能进去，就再等等吧。”
　　　　你知道曲折复杂的，你还说那么多废话。
　　　　白棠等皇上进入浴池，直接要求去见负责水温的管事。
　　　　管事太监，一见着陵王，就毕恭毕敬的。
　　　　白棠要求查看供水处，马上带着她到了浴池后面的工坊。
　　　　看到眼前至少有二十多个人在忙碌不休，白棠再次感叹了一下。
　　　　皇上洗个澡，都要动用这样的人力物力，太奢侈了。
　　　　“王爷，平时只要一半人手，今天皇上要用的是药浴。”
　　　　他的话提醒了白棠，对，她怎么忘记皇上刚才说的话，真让她心里头不痛快。
　　　　“浴池中的温度怎么掌控？”
　　　　“请到这边，浴池中的温水都从这个阀门而入，事先有经验丰富的宫人测温。”
　　　　白棠垂眼，见一左一右两个人分别蹲在阀门边，大半条手臂始终浸在热水中。
　　　　她明白什么叫经验丰富了。
　　　　“药浴的水温不够会影响到药效。”
　　　　“这个，大夫需要多少温度？”
　　　　白棠学着样子，也蹲下来，试了试水温，果然是个很舒服的温度，太舒服了，没必要。
　　　　“再高两成。”
　　　　管事太监惊到了：“高两成！”
　　　　“当然，能快速办到吗？”
　　　　对方小心翼翼的看了苏子澈一眼，见陵王没异议，他还敢多说半个字吗？
　　　　赶紧连连点头道：“可以，可以，很快的。”
　　　　白棠依然站在原处，不多时，眼前的雾气更重，很明显是汤药加温了。
　　　　两个测试水温的，手臂都泛红了。
　　　　“大夫，你看，这样子行不行？”
　　　　白棠想了想，太烫的话，皇上恐怕要跳起来，这样子估计差不多。
　　　　“可以了，记住要保持好这个温度，到一个时辰以后。”
　　　　管事太监连连擦汗，但愿皇上不会晕倒在浴池里，否则的话，这个罪名，别说他承担不起，工坊的这几十个人，一样都是重罪。
　　　　可看看这位女大夫一脸的确定，听说整个太医院束手无策的事情，都让她接手了。
　　　　可见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外加上旁边还有陵王撑腰。
　　　　还是先顾着眼前吧。
　　　　等从工坊出来，白棠掰着手指问身边人。
　　　　“阿澈，你估计皇上多久会晕倒？”
　　　　“你还真打算放倒他。”
　　　　“我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
　　　　苏子澈瞧着她嘴角的笑意，要不是在宫里，他真想抱着她亲一下。
　　　　可惜，看着他们的眼睛太多，实在不方便。
　　　　“皇上身体底子不错，虽然没有练过武，应该能撑半个时辰。”
　　　　“和我想的差不多，叮嘱两个可靠的，皇上一旦晕倒，立时用干布包裹起来，送回寝宫休息。”
　　　　苏子澈再想板着脸都难，白棠的胆子越来越大。
　　　　为什么他非但不担心，反而觉着愈发的有趣起来。
　　　　他以为白棠到了宫中，至少要有个过度适应期。
　　　　没想到，她能走得行云流水，一点都不纠结。
　　　　不过仔细想来，她从白圩村，一夜之间到了荀陵郡本家。
　　　　同样适应的很好。
　　　　这是她天生的本事。
　　　　白棠似乎想到他在想什么，心里头偷偷笑，别说是这种转变。
　　　　她都能适应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还有什么不能化解的。
　　　　“皇上醒过来以后，你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