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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子澈露出个懒洋洋的笑容，他长得本来就好，这样展颜一笑，灰鹰王都不敢多看。
　　　　“你知道我到底要做什么吗？”
　　　　“不就是要举兵造反，自己坐一坐那把龙椅吗。”
　　　　灰鹰王说这话的时候，都不带喘气的，好像就在说吃饭喝水一样那么简单。
　　　　“我答应你了！”
　　　　苏子澈的手指一松，把灰鹰王的脑袋又推到窗口，让他自己看。
　　　　灰鹰王哇哇乱叫：“追兵居然又来了！”

　　☆、358。第358章　：阿澈回来了

一早起身，白棠见着床头放着孝服，想起今天是个要紧日子。
　　　　这日子，一天一天过得奇快。
　　　　她被三叔从白圩村带回来，就是为着给老爷子送葬守孝。
　　　　白棠知道，过了今天，白家很多事情都会改变。
　　　　法场都是三叔白旗山一手准备，排场很大，老夫人在前面。
　　　　后面是白家三个儿子，儿媳各自带着孩子。
　　　　只有白棠被安排在老夫人身边。
　　　　她知道背后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她，看就看吧。
　　　　不管眼睛的主人在想什么，她在白家一个多月的日子，比在白圩村一年都费劲。
　　　　回头，真该闭门谢客，学四婶婶的样子，懒得同多余的人说一句话。
　　　　法场中的诵经声不断，这样持续了整整一天。
　　　　老夫人年纪毕竟大了，又刚生过一场大病，精神有些不济。
　　　　“祖母，参汤。”
　　　　白棠从桔梗手中接过来：“有些烫口。”
　　　　老夫人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脸色稍许恢复了些。
　　　　“阿棠，你累不累？”
　　　　“还好了。”白棠的眼角看着身后，有人在打哈欠，有人已经要睡着了。
　　　　“老夫人，高僧的意思是，家属可以回去了，他们还要给老爷子做一场大法事。”
　　　　老夫人点点头，勉强站起来：“年纪大了，这把老骨头一点经不起折腾。”
　　　　“祖母，我扶你回去。”
　　　　别说年纪大的，白棠今天这样长跪着，一双膝盖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老夫人回去就直接躺下了：“桔梗，让阿棠也早些回去，不用等着了。”
　　　　白棠有些心神不宁，走上前，握住了老夫人的手。
　　　　“祖母，我想再留一会儿。”
　　　　老夫人勉强睁开眼睛，反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
　　　　明明听了一天的诵经声，应该心平气和的，但是白棠努力了几次，就是不能定下心来。
　　　　“阿棠。”老夫人微笑着拍拍她的手背，“回去好好休息。”
　　　　“祖母。”
　　　　老夫人的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白棠点点头，知道老夫人已经没什么多余的力气了，告辞后，慢慢走回去。
　　　　菖蒲几个人已经回到院子等着，白棠低声说要送洗澡水进来，就开门进了卧房。
　　　　只是刚进去，她呆了一下，就站在门边，双脚都不会动了。
　　　　然后用力呼吸两下，才快步走到床边。
　　　　床幔低垂，苏子澈平躺睡着，看起来还真的是睡得很熟。
　　　　眼睫低垂，脸色苍白。
　　　　白棠微微凑近过去，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嘴角的笑容浮起来。
　　　　手指伸过去，在他的脸颊边摸了一下，阿澈，回来了。
　　　　摸一下，没什么反应，白棠心中一软，看他的样子，路途遥远，应该是很疲累了。
　　　　阿澈，你为什么总是让自己这么辛苦？
　　　　身体本来就不好，还非要硬撑。
　　　　武功再高，也抵不住这样的消耗。
　　　　白棠心尖微微发酸，就这样一直低头看着他的睡容。
　　　　他来多久了，是不是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今天是做法事的日子，又在这里等了多久？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她，他会回来。
　　　　不是说要十天以上的吗，白棠大概算了算，今天已经是第十一天了。
　　　　“阿澈，我好想你的。”
　　　　白棠的手指停在他的嘴角，他的嘴唇形状真好看。
　　　　她偷偷亲了一下，软软的，还想再亲的时候，后背被一只手按住，她整个人都跌进他的怀里。
　　　　白棠差点叫出来，可惜嘴唇被他堵得紧紧的。
　　　　什么吗，明明他眼睛都没睁开来，到底是假睡，还是在梦游啊。
　　　　苏子澈逐渐加深了吻意，一个翻身，将白棠压在底下，单手撑在她的耳边，眼睛慢慢张开来。
　　　　白棠就见到他墨黑色的瞳仁，像是深不见底，又像是能够将人吸进去的漩涡。
　　　　她想喊他的名字，嘴巴却发不出声，白棠想到他装睡，握起拳头，在他胸口捶了两下。
　　　　苏子澈眼中的笑意更重，因为他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
　　　　“大姑娘，洗澡水烧好了，给你送进来吧。”
　　　　白棠着急了，这样子的姿势被她们看到了，算什么！
　　　　她想让阿澈别压着她，可是偏偏又推不开来。
　　　　“大姑娘，大姑娘，你睡着了？”
　　　　菖蒲犹疑的又问了一声。
　　　　白棠恨恨的，嗷呜一下咬住了阿澈的舌尖。
　　　　咬得还真不轻，苏子澈往回一收，白棠才能开口：“没，没睡着，那就送进来吧。”
　　　　苏子澈还是不肯放过她，两个人的姿势好像比刚才更加暧昧。
　　　　“你下去！”
　　　　“让我再抱会儿。”
　　　　“我的丫环就要进来了。”
　　　　“进来就进来，我不怕。”
　　　　对，你不怕，你不怕，就我一个人知道廉耻，好了吧。
　　　　菖蒲将门推开，麦冬和香菜两个，抬着木桶。
　　　　苏子澈看白棠是真着急，方才往旁边挪了挪。
　　　　白棠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稍许整理了下衣服，他的手还真是快，衣领都被解开了。
　　　　她一回身，将被子全部堆在阿澈的身上，没头没脑的，闷死算了，不用出来祸害人。
　　　　苏子澈轻声一笑，她又紧张的想把他的嘴巴也给堵上。
　　　　飞快的把床幔纱帐都给扯下来，这一下，应该没人会发现了。
　　　　“桔梗姐姐，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笑？”
　　　　香菜的耳朵还真尖，居然被她听到了。
　　　　麦冬没好气的弹了一下她的脑门：“笑什么，今天什么日子，谁敢笑啊。”
　　　　香菜吃惊的捂住了额头：“那今天是什么日子？”
　　　　麦冬被她气的，又在她的脑门上用力戳两下：“今天是老爷子断七的日子，过了今天，灵堂那边就收场，大姑娘也不用每天大早去磕头了。”
　　　　香菜揉揉被戳的地方，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你们把浴桶放下来，我自己洗好了。”
　　　　“大姑娘累了，我帮大姑娘洗！”
　　　　香菜还真是各种热情周到，上一次，她帮大姑娘洗头发，大姑娘还夸她手巧，所以赶着要帮忙。
　　　　“不用了，我洗好了喊你们来倒水。”
　　　　白棠是知道自己床上躺着个男人的，眼见着阿澈好像在被子底下动了动，心口发毛。

　　☆、359。第359章　：不许偷看

这个人一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等会儿他觉得闷气坐起来了，
　　　　她该怎么办！
　　　　香菜又坚持了一下：“大姑娘累，我帮着洗，会舒服多了。”
　　　　“真不用，我要想点事情。”
　　　　白棠赶紧的把人都给撵出去，看着一大桶的热水发呆。
　　　　“你这个丫头，哪里来的？”
　　　　苏子澈挥开身上的被子，坐起身来问道。
　　　　“你说香菜啊？她本来是二叔那边的，如今留在我这里了。”
　　　　“一双眼睛转来转去的，说要替你洗澡的时候，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她，她是个小丫头，怎么会对着我流口水！”
　　　　白棠叫起来，对着你流还差不多，对着你这张脸，女人都要流口水了。
　　　　反正，她是见过白芍痴迷的样子，好像阿澈再出现的话，能直接就扑上去啃两口了。
　　　　“让她走还不走，是多喜欢等着看你洗澡。”
　　　　苏子澈已经转过身，双腿落地，看着白棠。
　　　　“人都走了，你可以洗了。”
　　　　白棠看看浴桶，看看他，再看看他，再看看浴桶。
　　　　“你不是还在啊，我怎么洗！”
　　　　“我有什么关系？”
　　　　白棠被他给直接问住了，这么不要脸的问题，让她怎么回答才好。
　　　　要是照实了说，伤他自尊，要是撒谎了说，她也没那个胆。
　　　　“我以前洗澡的时候，你不是也在旁边看着。”
　　　　白棠更傻了，还有这种机会？她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那时候，你冒充余家的丫环，进来服侍我洗澡，怎么都忘记了？”
　　　　“哦，那个时候啊。”
　　　　她进去的时候，阿澈已经在浴桶里了，除了一点儿肩膀，她什么都没看见。
　　　　白棠竖起手指在耳朵边：“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可以保证的。”
　　　　苏子澈玩味的笑了笑，声音微微发哑：“棠棠的意思是，很可惜，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你想看的话，我不是很介意的。”
　　　　白棠脸一阵阵发烫：“我没说要看，没说！”
　　　　“嘴上没说，心里头说了。”
　　　　“心里头也没说。”我那么纯洁的妹子，我会要看你的身体？
　　　　阿澈，你，你……
　　　　好吧，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想过，但是这种私事，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浴桶都送进来了，总要洗的。”
　　　　白棠瞪了瞪他，难道你就不能自觉的回避一下。
　　　　总不能干坐着，一会儿再让她们把洗澡水抬出去吧。
　　　　她在灵堂里待一天了，身上都是香火味，还有烟火气，恨不得立刻，马上，就跳进浴桶里好好洗一洗了。
　　　　“阿澈，你刚才从哪里进来的？”
　　　　“窗口。”明知故问，他要是从院门大摇大摆的进来，他是不介意了，她全身长满嘴，还能说的清吗。
　　　　“那你再去窗口外头转转，我洗的很快的。”
　　　　她没说要赶他走啊，就是洗澡的时候，请他稍许离开一小会儿。
　　　　小会儿就够了，她会用力，飞快的洗干净的。
　　　　“为什么？”
　　　　苏子澈特别一本正经的问她。
　　　　“你看着我，我怎么洗啊！”
　　　　白棠简直，简直觉得两个人这样的对话，一直持续下去，浴桶里的水都凉透了，他也不会走的。
　　　　“我没有要赶你，我就是说一小会儿就好。”
　　　　白棠用手指比了一点儿：“我保证很快。”
　　　　苏子澈上下看她，他认真起来的样子，就是特别正经，一点儿邪念都看不出来。
　　　　“棠棠的意思是怕我偷看你洗澡。”
　　　　白棠支支吾吾的，不能说是。
　　　　“我怎么可能会偷看你洗澡呢？”
　　　　苏子澈重新往床上一躺，还侧身过去，将背对着她。
　　　　“你洗吧。”
　　　　真干脆，太干脆了。
　　　　白棠彻底傻眼了，他这个解决方法，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但是，她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找不出反驳的话。
　　　　她说的就是让他回避，他也用这个方氏回避了。
　　　　“我赶了好多天的路，真有些累了。”
　　　　苏子澈再说了这样一句话，白棠直接就心疼了。
　　　　十一天，别是都在赶路，那可够折腾的。
　　　　再说出让他去后院喝西北风的话，也实在是不太人道。
　　　　但是，这么个大男人待在屋子里，就算他真的不会转身过来偷看，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没这么强。
　　　　白棠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苏子澈大概是听到了，含着笑道：“棠棠，你还是快些洗才好，等会儿，你的那些丫环又要来了。”
　　　　洗就洗。
　　　　洗就洗！大不了拼了！
　　　　白棠才不会让他笑话，洗澡的法子多了，也没说真要脱光光的。
　　　　她将最外头的孝服先脱下来，放在一边，又把外衣外裙都脱了。
　　　　低头看看中衣，还有点多，也脱了，最后穿着亵衣亵裤，跨腿就坐进浴桶里了。
　　　　嗯，这个水温刚好，真是太舒服了。
　　　　白棠偷偷用眼角瞄了一下，阿澈很听话，很守信用，果然没有转过身来。
　　　　她整个人都泡舒服了，伸手将旁边准备好的香胰子摸上，先把头发洗一洗，不然就像是抽了一天的烟，那个味道太大。
　　　　白棠用的香胰子，都是裘婆子精心做了送过来的。
　　　　上一次，她说喜欢薄荷香气，裘婆子还从外头商船上，高价买回来薄荷，替她加在香胰子里头。
　　　　闻到这股香气，白棠觉得精神好像恢复了一些。
　　　　她的头发长又密，洗起来是挺费工夫的，平时让那个丫环帮忙洗也有道理。
　　　　白棠的眼睛沾到了薄荷泡沫，稍许有些辣辣的，她赶紧去摸放在旁边的面巾。
　　　　摸过来，摸过去。
　　　　面巾没摸到，摸到一只手。
　　　　吓！阿澈几时从床上下来的！
　　　　这个人天生也是个能做贼的好材料，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
　　　　白棠眼睛睁不开，头上一堆泡泡，整个人石化了。
　　　　“阿澈。”她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嗯。”他答得真自然，好像他站在旁边，观看她洗澡，是最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说了你不偷看的。”
　　　　白棠还试图和他说道理。
　　　　他这个人挺明事理的，先说说道理。
　　　　“是，我没偷看，我光明正大看的。”
　　　　歪理！

　　☆、360。第360章　：歪理！

白棠差点没啐他一口，简直就是满口的歪理。
　　　　“你洗头发的这个，挺香的。”
　　　　他的声音很温和，很舒服，不会让人特别紧张。
　　　　“我让府里头的裘妈妈给我弄的。”
　　　　“里面加了草药？”
　　　　“是，加了些乌发的。”白棠有些吃不准他的路数。
　　　　这是要促膝长谈的节奏了吗？
　　　　这个场面，也不适合啊。
　　　　她想用手背抹一下眼睛，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那只手却被苏子澈给按住了。
　　　　“棠棠，面巾在这里，你眼睛别睁开，等下眼泪哗哗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趁着你洗澡的时候，欺负了你。”
　　　　不知道的人，这里除了我，除了你，哪里还能有别的人。
　　　　难道说！
　　　　白棠越想越不对劲，张口就问道：“阿陆也来了？”
　　　　“你说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把阿陆带着呢？”
　　　　苏子澈就站在她跟前，低着头看她。
　　　　她的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在洗澡，他会让阿陆进来？
　　　　他看着像这么没脑子的男人，随便放人进来看她洗澡。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白棠明显还松了口气，也是，阿陆也没那个胆子，就算跟着来，也早就回避出来了。
　　　　“那你说有不知道的人。”
　　　　苏子澈摸摸下巴，原来她是误会在这一句话上了。
　　　　不是，想阿陆的。
　　　　嗯，他本尊都到了，应该也不会想阿陆那个小子。
　　　　远在府衙中才想休息的阿陆，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
　　　　而且，还是正对着与他说话的阿大的脸。
　　　　阿大的脾气很好，用手慢慢抹了一把脸，慢慢说道：“你要是对我说的话有建议，可以直接说，不用这样子报复。”
　　　　“大哥，我就是鼻子痒，突然就鼻子痒。”
　　　　阿陆觉得自己都快解释不清了，又没感冒的，怎么就突如其来的一个喷嚏。
　　　　“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都听见了？”
　　　　“让我不许在主人面前说小白糖三个字。”
　　　　“嗯，不许说。”
　　　　“你不觉得这名字喊起来很可爱吗？”
　　　　“是很可爱，但那也是只属于主人的。”
　　　　主人都没有意见好不好，不喊小白糖喊什么，大哥真是的，管的越来越宽了。
　　　　阿陆各种苦恼的想，他以后见着白棠怎么称呼，他以后在主人面前又该怎么称呼白棠？
　　　　好为难啊，好愁人啊。
　　　　“你可以喊她白家姑子。”
　　　　“白家的姑子多了，而且荀陵郡又不是只有一家姓白的。”
　　　　“你必须这样。”
　　　　“大哥，主人又没发话，你就别管这些好不好，很累哎，你骑了这么多天的马，还打打杀杀，差点被人从屋顶轰下去，你不累嘛？”
　　　　“累，累也要先把话给你说明白。”
　　　　“小白糖找你告状了？”阿陆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小白糖素来对他不满意，所以到阿大面前告状，投诉他了。
　　　　“没有。”
　　　　阿大一共才见过白棠几次，每次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从来目不斜视的。
　　　　哪里像阿陆，油腔滑调，一双眼只要黏上去，就不舍得放开来。
　　　　老六啊老六，大哥也知道你有些迟钝，倒是有些雷区，你最好不要去碰，大哥也是为了你的小命着想。
　　　　“既然主人又没说不许，小白糖也没有反对，我看我还是老习惯就好，否则喊别的，我觉得古怪，主人也会奇怪的。”
　　　　“奇怪什么？”
　　　　“此地无银三百两。”阿陆闷声回答。
　　　　大哥真当他是傻子啊，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都再清楚明了不过了。
　　　　他不管，反正他身正不怕影子歪，他没做错事。
　　　　“你这样一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就是啊，我顺其自然，主人才不会生疑心。”
　　　　阿陆抓抓后脑勺，要说主人也真是放不下小白糖，这一路奔波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