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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勇擦了擦汗，大冬天的竟然跑出一身的汗，笑道：“能解决事情就好，也让姑娘和二老无后顾之忧……不过这几日多亏了俞公子的帮忙，他可是个好人呐……”
　　“那可就真要好好的感激人家了……”崔爷爷道。
　　“这位俞公子是个热心肠，山上也去，山下的事务也帮着我处理，若不然我也忙不过来，比起有些看着不动的村民，倒更像是咱村人……”张勇还是介意到了现在还在风凉话的村民的。


第307章　说法
　　“不过这样也好，这一次遇狼群，倒也让我瞧出来了一些人的品性，以后咱们家有什么事，也与他们不相干了，竟是没心没肝的，天天在后头怨上了凌霜，还想赶她走，我与里正说了，再有这风言风语，先让他们走才是正经。”张勇眼中也有了几分威势。跟着凌霜后头久了，也处理过很多的事情，现在脑力，思维，手腕都锻炼出来了，言语之间自有一股说一不二的气势。
　　“当日，我与老伴着实有些心灰，只是恨他们乱说话，自己又没用，又帮不上忙，如今想来，那些上山肯出力的村民，我心里也很感激，”崔爷爷道，“这些人的恩，咱们可不能忘了，深儿和霜儿也算是承了他们的情……”
　　“姑娘以前说过会在村中立个私塾，供着十里八村各家各户的小孩上学用，这也算是投桃报李了……”张勇道。
　　“这般也好，”崔爷爷道：“虽有波折，结果总不算太坏。人这辈子不如意多，这样，就已经算不错了。”
　　“会更好的……”张勇道：“咱们村民齐心，那些狼群就算再来，也不会再能伤到人了……”
　　崔爷爷点点头。
　　张勇宽慰了他们几句，喝了杯茶，又叮嘱小菊和小葵照顾好老人，又匆匆的走了。
　　凌姑娘暂时不能下山，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的。至少也要保证她在山无后顾之忧，所有的事，他都得帮着处理好……
　　晚上，冷风凛冽。
　　有些说过风凉话的村民都被里正请到了自家，人太多了，堂屋实在站不下，有些便站在了院子里。
　　里正头一次如此的严肃，道：“喊大家来，是一件事憋心里很久了，不得不说，之前也因为处理各处的事情，没来得及与诸位说……”
　　众人缩了缩脑袋，左右看了看，觉得不大对。
　　帮过凌霜上山驱过狼的人都不在，那些胆小怕事的人，但没说过闲话的也不在，只有他们在……说过话的人哪里不知道彼此，一个个的突然明白过来。
　　里正怎么会……都知道？！
　　隐隐的有种不好的预感，里正好像对村子的掌控更强了一些。一个村子再大，人口再多，族宗再复杂，但是一旦有什么事，想要查，自是能查得清的，里正只怕在这之前就已经调查过了……
　　一时之间，没有人敢第一个开口说话。
　　“有人说那些狼群是白狼和凌姑娘以及云公子引来的，你们可有说过？！”里正锐利的目光扫视过每一个人的脸，道：“狼群到村子里了没？！没吧，不过是在山上，你们不去，没人赶你们去，不去便也不去，嘴还这般的碎，这般的恶毒，你们问问自己的良心，得过凌姑娘恩惠没有？！还有一些人，得过豆腐的手艺，有事不帮就算了，还要落井下石的说人，这样的人，就令人心寒，不齿，无非欺的是凌霜不是咱村的人，若是咱村的人，你们说按族法怎么处置？！”


第308章　凭证
　　众人都低了头。
　　“你们是不是怨上人家了？！还想赶人家走？想赶哪儿去？！我看倒不如先把你们除族赶走才是，省得有狼群下山把你们吃了……”里正的脸色实在难看又严肃，很是狠戾。
　　“里正，你说这话可有失公允！”有一个中年杜姓人道：“这狼群往年从不下山，可不就是他们引来的吗？！我们又没说错，再说了，万一下了山吃了人，谁负责？！若是没有她，便没这么多事了，哪里还要防备狼群？！狼有多记仇，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就尽向着外人，不帮咱们杜家人？！”
　　又有几个人冒了头，愤愤的道：“本来就是，是没出事，若是出了事，就晚了……”
　　“外人？崔家在村子里置了地和产业，是外人？外姓而已，你们若不想要他们当杜家村人，这十里的其它七村抢着要呢，要不要把钱还他们，叫他们走？！”里正淡淡的道。
　　“那在地上建好的房子，崔家的院子，辅子，还有作坊呢？！”村民道。
　　里正笑了，森森的，道：“当然连砖带瓦的带走了再建，其它七村有的是人手。你们以为你们有本事跟凌姑娘抢东西不成？！她是长宁侯府的贵女，你们倒是敢试试……”
　　村民面面相觑不敢说话了。
　　“好啊，你们还真生了这种心思，”里正斥道：“敢与权贵抗争，你们可以啊，可以打上京去称王了……”
　　众村民骇然变色，道：“里正说这么严重做什么，这是杀头的……”
　　“知道杀头就好，”里正道：“咱们杜家村虽然是小村，也没出过什么名人巨将，但也没有做过盗贼之人，如今却生了盗贼的心思了，不得了，真是不得了……你们可知，失了做人的品格，是什么下场，除族！”
　　众村民有点讪，也有点惧，知道他是认真的，便道：“我们只是说说而已，别说的这么严重要除族啊……”
　　“崔家面临巨变，你们落井下石，还不严重？”里正道：“自从你们收了八两银子卖了地，分了银子开始，凌姑娘和崔家二老就是咱们村的人了，以后再有说他们是外人话的人，我可就不客气了，我再说最后一遍，这是最后一次！”
　　众村民面面相觑，良久道：“行，我们记下了，以后不说便是……”
　　里正道：“以后你们若是不与掺合崔家事的，不得说闲话，跟在村子里做点小生意，或是自家磨豆腐都随你们，只是都老实点，厚道点，别坏了咱们村的名声，若是传出去，说咱们村民品性不良，以后影响了生意，或是影响了村中的儿女说亲，我可轻饶不了！弄的村子里名声坏了，遗臭出村，你们有什么好处？！”
　　众村民弱势的应了。
　　“行了，”里正道：“一个个的我写了名字，你们按个手印，有份凭证，咱们以后也好说话……”
　　众村民有点不高兴，道：“要什么凭证啊？！”
　　里正道：“怎么不要凭证了？！咱杜家村现在改规矩了，你不知道？！这里里外外的治安，都我管，事事要字据为证……”


第309章　警告
　　“好，行，按就按吧……”众人嘟囔了一声，只好上前来一一的按了手印。
　　里正摆摆手，道：“都散了吧。”
　　众村民有点郁闷的回家了，有些不乐意的还道：“里正现如今也被凌姑娘的好处迷了眼了，瞧他那狗腿的样子，如今倒成了衙门似的，管着几个辅子几个街面，就跟县长老爷一般威风……”
　　“少说两句吧……”一个村民叹道：“形势比人强。再说里正可来真格的了，这一次，怕是真气着里正了。”
　　“说起来那狼群的确也不能全怪凌霜他们，咱们村年年过冬都要防野兽的……”
　　“老李，你家学了豆腐手艺，也是得亏于凌姑娘了……”
　　老李臊的脸通红，不吱声。
　　当初学成了就跑了自家去做生意赚钱，不报恩，反倒后来落井下石，只是因为欠了恩，反而让他觉得亏欠，还不如赶人走，一时之间语塞，不语了。
　　“咱们摆摆地摊，生活条件比以前好些了，家里偶尔也能吃一回肉了，往年哪敢想，一想，咱是没什么良心……”
　　其它村民有些不高兴的，也有臊的慌的，也有嫉妒的，还有怕的，道：“万一狼群再下山，一吃一个准……狼是要吃人的，你们不怕……”
　　“怕不是还有全村的人在吗，这一次不是赶跑了吗，下一次也能赶跑的……”
　　“你说的容易……”
　　“行了，都别说了，以后要是怕的，就老实在家猫着，多省事。也别出去卖豆腐了，也别出摊了，保命就得了，再说，里正再听见，一个个的都讨不了好……”
　　有几人依旧小声嘀咕道：“……不过是死了头白狼，一个个的都什么似的，狼还能比人要紧？！”
　　一面又嫉妒里正，如今靠着凌姑娘，巡视街面，弄的风光的跟官老爷一般，越发威严了……
　　又是不愤和嫉妒，但又无可奈何的很，各自讨了没趣，散了归家。
　　人一走，里正娘子道：“大老爷可真越发有大老爷的样子了……”
　　“我也只敢在家封个官做做，”里正笑道：“村民人多，人一多，心思就不一，难管的很。更管的是嘴碎。”
　　“我还以为你会立个威，杀个鸡儆个猴呢，”里正娘子笑道。
　　“现在不是时候，现在正是崔家收服人心的时候，若是此时再激他们，易起公愤，”里正道：“这一次算警告吧，再有下次，我真要逐人出族了。不然这样闹下去，总有人拖后腿，凌霜那丫头怕是要带着崔家二老走人了，现在白狼不在了，那云公子，瞧着虽是狼孩，但是现如今与早先也不同了，会说话了，行事也算有矩有规。天大地大，人家何必留我们杜家村，真要拖家带口的走了，悔之莫及！”
　　里正娘子沉默了一会，道：“那凌姑娘防着咱们村呢，白狼葬在哪儿，没人知道，这事一做，我就知道怕是要坏，还好你压住了，若是再有下次，人家说不准真走了……”
　　“她是不信任咱村，咱杜家村，也是几个屎坏了粥，”里正说到这个就跌足叹息。


第310章　衙门
　　“若是凌姑娘要走，我瞧着，陈勇和冷猎户他们，怕也是要跟着走的，张勇可是凌霜身边第一人了，办事也利落，也拎得清，宽严御下的，又不贪财，很难得了，”里正娘子道：“倒是你显得圆滑了些，若要走了，没咱的好处了……”
　　“所以就一定要留人在咱村子里，以后待崔家好些，和善些，凌姑娘未必肯挪动，”里正道：“老人家不挪动总是好的，这里也算崔家半个故土了，老人家嘴里虽骂着，心里却是不舍这一片土地的……”
　　“若走了，你又不能跟着走，太可惜了，”里正娘子道：“这凌霜是何等的有意志力啊，我瞧着她自给白狼葬了以后，只住在山洞里，也不去守墓，也不去看墓，这样的心性坚定之人，是个做大事的，太沉得住气了……还有云公子，被她教出来，以后，必也有不可限量的前程……”
　　“为了白狼不被人和野兽挖出来，也是能忍的性子……”里正道：“当初也不知道她遇着什么事了，流落在此，我瞧着不管多大的事，她都能应付。以后借了风，自能飞起来。那作坊很赚银钱呢。听闻京城那边畅销的很，那羊毛制品卖出天价来了……”
　　“不是早在意料之中的吗？”里正娘子叹道：“那此胡商怕也赚个不少。羊毛制品只那么些剩了卖到京城，这好东西一限量啊，权贵们又不差钱，一攀比一跟风，不卖出天价才怪。这东西本身值多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有我也有，别人没有，我要有，权贵们哪里差那几个银子？她又有人脉在那京城，想要炒上价，不难。”
　　里正听的心里痒的厉害，道：“也不知道卖了多少，我探过张勇和冷猎户的口风，这两张嘴跟锯过嘴的葫芦似的，一声也不吭的，严实的很。”
　　“这张勇的确是有脑子，凭着风上了青云去了，”里正娘子笑道：“人的机遇真是不好说，机遇一来，稍微有点能耐，又能守得住嘴的，就上去了。以后咱们家是比不上他的了……”
　　“冷猎户日日带着其它猎户守着那作坊门户，张勇东跑西跑的，能赚多少银子不说也就罢了，如今我连他们能挣到多少也问不出来，我瞧他们才圆滑着呢……”里正笑道：“这几个老小子，真行，家中有了钱也不急着盖屋，还能藏得住富，以后怕不也是个地主老爷……”
　　里正娘子听了轻笑，“你那衙门也不差……”
　　里正一乐，自封的衙门，现在村里都这么说他了，倒也有点趣味的很。
　　“严冬了，好好防狼吧，我还真怕狼会再下山，”里正娘子道：“不出事还好，要真出了事，这村民们，你也管不住，少不得要乱一场，吵的脑子疼。”
　　“我省得的，这几日与其它村的里正都商议过了，约束各村的孩子不要外出，家里的老幼也多多作伴，日夜巡视。这边要真闹狼，以后商客怕也不来，对全村都不好。我会注意的，你且放心，”里正道，“叫自家娃也少出门，别去偏僻处，自家门户你也担点心，我这些日子在外头，怕也顾不上家里，要你多操心了……”


第311章　财神
　　里正娘子道：“你自忙你的，家里有我呢，放心吧。”
　　里正笑了，带着东西去了张勇家，还有些杂务有的处理呢，他得跟张勇要点钱去，不然不足以支付那些人的嘴了，若不给点好酒好肉好饭好菜的供着，那些个守夜防狼的，迟早还是要生抱怨之心，所以说来说去，还是好处的事，是钱的事……有了钱，很多事都不算是事儿了……
　　里正到张勇家的时候，张勇正在盘账面，一见他来，立即将账面一盖，放到匣子里去了。
　　“哟，有多少账面，还藏着掖着了？！”里正笑道。
　　张勇道：“账面多，可是花费也多，你这不是又来要钱了吗，我瞧着里正现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登了三宝殿必是要钱来……”
　　“老小子，滑头。”里正笑骂，又对冷猎户道：“怎么不在作坊巡视？”
　　“有其它人守着呢，叫过来是叮嘱一番崔家的安全问题，”张勇道：“如今也不大轻忽大意，不管白日还是夜里，多少要警醒些，虽是狼要防，人也要防，就怕有个万一……”
　　“这倒是，凌霜此时可不能分心。”里正道：“她信任你，才托付于你。”
　　“是啊，姑娘信我，我自不能辜负了她，出事时，姑娘还说过万一活不成了，要我奉养崔家二老的话，我时刻记在心上，想着姑娘安好，我也得把二老当成长辈来待。”张勇道。
　　“你也是个实诚人，她自重用你。也是运道。”里正道。
　　冷猎户笑道：“你们说话，我得走了，不守着我还真不放心。离了作坊和崔家，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行，”里正道：“你先去忙。”
　　冷猎户便拿了弓箭出去了，如今这些东西也是不离手的了。
　　“你家婆娘呢，还在辅子里？！”里正笑道。
　　张勇道：“最近年关，吃饭的多，住在村子里的人也多，到了这个时辰了，还有不少人用饭，还没回呢。她可比我还忙……”
　　“如今你们夫妻也是有模有样的了，谁家不羡慕你们……”里正笑道。
　　张勇只是笑笑，取了银子递到他手上，道：“最近让大家都警醒些，虽可吃用酒但不能醉，醉了误事，我可不依的。”
　　“放心。”里正取了银子也不啰嗦，便走了。
　　张勇送出来，他婆娘也回来了，张娘子道：“为取银子来吗？！”
　　“是啊，最近花用很大，”张勇道：“还好京中的羊毛制品大卖了，不然我这心里……虽然还是赚了不少钱的，只是还是改不了抠的毛病，一想到如水般流出去的银子，就替姑娘心疼的慌……”
　　张娘子无言，道：“账面漂亮的很，你还心疼啥？！里正要了多少去了？！”
　　“给了五十两，”张勇道：“唉，姑娘赚钱也不易，跟财神似的，也散掉了，说到底，还是村民们受益。”
　　“姑娘与云公子既成了婚，我想着要办事的时候，还得准备着银子方好，”张娘子道：“不过这个事是大办还是小办，到时候你问问姑娘的意思。”


第312章　感激
　　“女儿家嫁人，没个婚礼，不像个样。崔家二老年纪大了，操心不上，姑娘怕是与自家亲人关系不睦，我算瞧出来了，所以这个事，咱们也操心些方好，姑娘好，才有咱们今天，”张娘子道。
　　“我省得的，到时候事过境迁我问问，我估摸着不可能是现在办的，姑娘与云公子如今还伤心着呢，我倒是想上山去看看，又怕扰了他们……”张勇道。
　　“别去了吧，”张娘子道：“遇到这种事，只能自己缓过来，别人宽慰，没什么用处。姑娘重情的很，倒叫人心疼。这村子里，这崔家，这山上山下的，全是她一个人支起来的。云公子，到底还是不知世事，结了夫妻，也是她照顾云公子居多呢……”
　　“好在云公子倒也贴心，听话，知冷知热的，不求旁的，夫妻之间，有这个东西，就比很多的夫妻要紧了。”张勇道。
　　“这倒是……”张娘子道：“希望云公子能早些长大，独担一面，姑娘以后就有依靠了。”
　　夫妻二人闲说了一回，对着烛，开始各自算各自的账面。
　　张勇以前字识的不多，现如今也学起来了，算账也是，他以前哪里会算账，如今却也是跟着后面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