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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些甜头无妨，这也是为了保护狼孩和白狼，我们不可能与整个村子对着干，万一以后他们对白狼使坏，得不偿失，”凌霜道：“先卖一些皮子，不然没钱修房子，等到了冬天，将其它的皮子再给卖掉存些钱财。”
　　崔爷爷道：“姑娘要下来住吗？！”
　　“嗯，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凌霜道，“别叫姑娘了，叫我凌霜就好。”
　　崔奶奶笑应道：“住下来也好，冬日里深山的野兽要进出浅山了，不安全。”


第115章　蛀虫
　　崔爷爷点点头，道：“说的也是，冬日里连野猪群都要下山到村子里来找吃的，只怕浅山处有更多的野兽。”
　　“霜儿，我就叫你霜儿了，”崔奶奶道：“住到山下，我们也能相互有个照应。”
　　“嗯。待修好了房子，便一道住，还要爷爷奶奶帮我看家呢……”凌霜笑道。
　　崔爷爷心中一阵感动，这孩子，太会说话了，让人连拒绝都难以拒绝。
　　凌霜处理了一堆的事，云深早闷的不耐烦了，让他上山打猎去多好，他便有点焦躁的在原地转来转去。
　　凌霜知道他的心还在山上呢，便道：“你先上山去吧，别跑太远，小心一些。”
　　云深早不耐烦呆在此处，巴不得一声，窜了出去，一叠声的跑了个没影。
　　白狼没走，跟着凌霜。
　　眼见快中午了，二位老人便忙去准备午饭。
　　凌霜借着日光看了看茅草屋，又弄了简易梯子爬到了屋顶翻了翻草，上面的草都烂了，里面都腐成黑的了。她拧了下眉，将梯子抬进了屋，放到梁上，上去看了看，下来道：“这屋顶不用修了，修了也还是没用，上面的梁都蛀了，生了好多蛀虫，上面全是蛀成的洞，夏天只是漏雨，到了冬天雪一压，只怕撑不多久就要垮了……”
　　白狼知道她这是想要造房子。
　　狼群需要洞穴，人类更是对造房子情有独钟。不管是什么动物，都有安居乐业的追求。
　　凌霜又爬上去掏了一些蛀虫出来，这才将梯子收了。
　　“崔爷爷，屋梁蛀掉了，这房子不能再住了，你看看这蛀虫……”凌霜需要说服他们二人，其实需要有说服力，有说服力还不够，最重要的是能让他们接受的心安理得，这一点很难。
　　因为二老并不愿意太麻烦凌霜。
　　崔老头过来一看，脸色都青了，转过身就想吐。
　　崔奶奶放下锅铲也过来了，一看脸更是发白，腿有点发软。
　　白白的，胖胖的，翻滚着的专门吃木屑的蛀虫……太恶心。
　　两个老人还真不知道那梁已经蛀成那样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种说不清的翻滚之感。
　　想到晚上睡觉时，那蛀虫若是从梁上掉下来，顿时不寒而栗，浑身起鸡皮疙瘩。
　　凌霜道：“这老房子不能再住了，到了冬天，肯定承受不住暴雪。”
　　崔爷爷忍住恶心道：“还是你心细，我们都不知道，老了，眼神也不好了，这事，我们听你的，这老屋子，是推倒重来，还是另选址，都行……”
　　崔奶奶也道：“不如推倒重来吧，也省些买地的钱，再买地，是要花钱的……”
　　崔爷爷道：“咱们都听霜儿的就成。”
　　反正都老了，有幸能被凌霜和白狼母子记挂在心上，能过几年老年生活，也是好的，反正也拖累不了他们几年。
　　早些年也承受过白狼总送猎物的恩惠，如今，索性不如想开一些，脸皮也更厚一些便是。
　　这么一想通了，也就释然了。他们虽老了，但是看看屋子，做做饭，打扫一下卫生，收拾一下菜地，总是能做得来的，不至于只能当拖累……


第116章　荒地
　　凌霜见他们想通了，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得另选址，这山角下不是个太好的地方，虽然山上植被茂盛，但是，还是要防备着山体滑坡，夏天暴雨时，会很危险，而且这址太小了些，我倒想别选地方建个屋子，围个大大的院子，一来防备野兽，二来，云深并不喜欢窄小之处，太逼仄的地方，他很焦躁，院子还是要大些好，他也能在家里呆得住，不然以后在村子里，倒怕他吓着人……”
　　崔爷爷道：“还是你想的周到，我们听你的。”
　　凌霜笑道：“爷爷奶奶别怪我擅自作主才好。”
　　崔奶奶道：“这老屋子以后，我看也不用推了，就当堆放杂物的地方，放放柴火也是好的……推了倒可惜了。”
　　“也好，”崔爷爷道：“这山角边上还有几分地，可以种种小菜，山角处到了春天还有笋子可挖，这里倒也弃不得……”
　　凌霜点点头。
　　“只是买地只怕要花不少银子……”崔爷爷又心疼了，道：“只是单论地方，荒地还是离村子稍远一些的好，”
　　“我也是这么个意思，毕竟还有白狼在，不能离村子太近，”凌霜道。
　　“我也不想离村子太近，”崔奶奶对这些年的事还是有心里疙瘩的。
　　崔爷爷道：“那就离村子远一些，到官道对面的荒地上去。那边上正好还有一条河，住在离河近些的地方，也方便，只是那附近有一处浅滩，夏天芦苇一大片，蚊虫很多……”
　　“是有缺点，但是也有好处，这么大的芦苇荡，可以放养一些鸭子，”凌霜笑道：“在家旁边再盖个鸭棚，”
　　崔爷爷高兴起来，笑道：“这个不错。到时候用东西围起来，那鸭子也钻不出河道去，倒也好养，”
　　“是啊，”凌霜找了个棍子在地上画了一下，道：“这是大院子，这是鸭棚，河边还是要修一个石板，以后方便洗菜，洗衣服，另外，我还想把官道边上的这处荒地买下来，建一个棚子，以后做点过往的茶水买卖……”
　　崔奶奶凑过来看，道：“过往官道的商客基本上都到雍城城里去住，在这儿会有生意吗？！”
　　“歇个脚的功夫总是要的，卖点茶水和点心，面条之类的小吃，”凌霜道：“也是个进项。”
　　崔奶奶道：“也好，只是买这么两块地，怕是要花大价钱了……”
　　“不，我要把这一大片全买下来。”凌霜道。
　　崔老头吃了一惊，道：“这么一大块，建房子用不了这么大，建别院吗？！”
　　“建别院我可没这么多钱，其它地，沿着官道的地方，以后我打算慢慢的弄个小型的市场，这个急不来，弄好了可以租给村民们自行做生意，其它空地，我要开荒种点东西……”凌霜道。
　　崔奶奶道：“荒地产出不多的，这一片地靠近河边，本来是个好地，若不是石头多，只怕早被人给种了庄稼了，就是因为不好处理地质，这才一直荒着的，霜儿，你要种什么？！”


第117章　香料
　　她是怕凌霜没有种地的经验，到最后瞎种，没产出，白忙活。
　　凌霜道：“地质不好是可以改造的，而且也有肥地的庄稼，只需要用心养上几年，它就能成为上等的稻田，只是我也不打算种稻，种些香料。”
　　“香料？！”崔奶奶道：“有种子吗？！这不是寻常百姓能得到的，市面上要买，也有价无市。”
　　“我有的，管家给我送了些来，我打算种下来，只怕一亩地收个十几斤也亏不了本。”凌霜道。
　　崔爷爷道：“如果是这样子，的确是值得种，香料卖出去是很值钱的。”
　　“种出来，自己用的，”凌霜笑道：“做买卖，也是要有特色才会生意好。”
　　崔爷爷便知道她手上肯定有些吃食方子的了，想一想她做的饭一向极为好吃，香料都用足了的，便也不惧了，虽然还是有点害怕，希望稳妥，但还是赞同她的方式，道：“那就试试，若是不成，大不了就好好种地卖香料……”
　　崔奶奶道：“也好，若是有进项是极好的，若是没有，霜儿，你也莫灰心，我们两个老的吃不多，白狼和云深又能多少打点猎物，够吃用便成了……”
　　“嗯。”凌霜应了。
　　崔奶奶见饭好了，便忙去盛了，又将小菜下锅炒了，将她送下来的狍子腿烧了。
　　因为有凌霜的调料送来，她做出来的滋味竟然也有了凌霜七分的相像。
　　可见妇人家钻了一辈子厨房，多少对做饭有点心得的。
　　云深到了饭点也回来了，手上拎了几个山鸡。
　　他很听话，没有走太远，所以没有猎到山羊，只猎到了几只山鸡。
　　他放了下来，便扑过来吃饭。
　　崔爷爷家没什么好餐具，几个破碗，对云深来说太小了，云深自然吃不尽兴，因为总是添饭，碗里的饭菜，两三口就没了，添饭很麻烦。
　　凌霜寻思着以后还是要弄些碗筷送来。
　　用完了饭，云深呆不住，又上山去了。
　　凌霜便与白狼绕过村子后头到了河边去看，凌霜指了指那河滩道：“就是这一片，这一片的地基还是要垫高一些，虽然北方雨水少，但是万一以后雨大，河水爆涨，浅滩怕是会被淹了，所以地基还是要垫高。再围个大院子。周围的地质很差，就捞些淤泥，肥肥地，种些大豆肥地，再种点香料，总有产出……”
　　“那芦苇荡也好，养鸭子最好了，这里离村子里远，很清净，你若要上山下山也方便，过了官道直接从这山坡上去就行，只是官道上来往人多，你要多避着些人……”凌霜说着便蹲了下来，抚了抚白狼，道：“心里是不是很难受……”
　　凌霜猜它肯定是不好受的，狼的本性是离人很远，离群索居，突然深入人类生活，还要适合这种生活方式，它的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况且，还要将云深推到人类中来。云深是他的孩子呀。
　　它有多爱他，就有多难受。
　　可是爱至极致之处，自是要为孩子计深远。
　　将云深推回人类之中，这是白狼对云深最极致的爱了。


第118章　福报
　　白狼耷拉着耳朵，此时才稍露出几分的失落。
　　“你也老了，以后牙会脱落，跑的也没那么快……”凌霜道：“我知道你们狼一旦老了，不是被杀死，就是找一个无人处静静等死，但是，哪怕为了云深，到人类生活中来吧，我们一起住在这里。看着云深渐渐与人类变得一样，你也慢慢老去，死去，可好？！你虽是狼，可是对我们来说，是家人。”
　　凌霜抚了抚它的狼毛。
　　白狼却没有回答，看着深山之处，充满了向往。
　　凌霜知道让它违背本性，很难。
　　天性与它在做着拉扯，只怕做这种决定不是容易的。
　　这一切，对白狼来说真的很难，很勉强。
　　它的背影看上去有点萧瑟。
　　狼的宿命是被杀死，或是失去捕猎的能力自行饿死。
　　从来没有养老的老狼。
　　凌霜知道急不得，对云深要慢慢来，对白狼也是如此。
　　凌霜是真怕它有一天，抛下她和云深就去了深山再不回来了。
　　所以，给它打点预防针。
　　看了一会儿，凌霜便道：“走吧，咱们该回山上了……”
　　她和白狼去与崔家二老说了一声，便又上山去了。
　　崔爷爷送他们上了山坡，看他们远去了，这才回到屋内，道：“这孩子做事有规划，极好的。”
　　崔奶奶道：“有她在，云深得到了很好的照顾。以后住在一处，也是她心疼咱们，我们趁着还能动，便为她和云深多动动，能帮一点是一点。”
　　崔爷爷点点头，道：“这屋边打的水井倒是可惜了。”
　　“以后搬离这儿，这水井也得盖起来，不然有小孩子来玩掉进去，是个后患。”崔奶奶道：“还得定做个重重的井盖。”
　　“以前用所有积蓄打的一口井，哎……”崔爷爷道：“封起来也好，真填上了还真浪费。万一以后旱天了，这井水也能救命……”
　　崔奶奶深为认同。
　　崔家从中午就飘出来了不少肉香味。村民们闻着，不禁羡慕的道：“崔家可真是时来运转了……”
　　“也是他们有福气，当年那般穷还敢捡孩子养，以为养不活，结果被白狼偷走了，原以为是祸事，现在看竟是福气，所以说这世上的事真的说不清楚，”杜姓老人道。
　　“这二夫妻也是心善，才有此报，”一个中年汉子道：“没想到狼也讲情谊啊……”
　　“白狼一向少见，它之所以亲近人类，也是因为它母性大发，养了狼孩，若不然，狼类哪肯靠近人类，吃人还差不多，所以这山上的其它狼，还是要注意一些……”另一个村民道：“秋季来了，冬季一到，哎，不光野猪群要下来觅食，就连深山处的狼群和熊瞎子也可能会下山来，到了冬季，大家伙儿可看好自家的孩子，别到处乱跑，更不准上山去……”
　　众村民都应了，又闻了闻空气中飘散不去的香气，感慨道：“里正家好像得了一罐子好吃的，那滋味，比之那酒楼的吃食也不差了，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烧出来的，香气诱人的很，我家就在里正家边上，可老受罪了，哎……”


第119章　问价
　　众人皆笑，道：“咋不端个碗去里正家逛逛？！还能不给你一口……”
　　“我可不就去了，哪知道只闻得到香味，不见吃食，桌子上就两个咸菜碗呢，还有一个炒白菜，哎，真是的，估计藏起来了……”
　　众人都大笑起来，笑着又吸溜口水，有点眼巴巴的。
　　靠土里刨食的人家，不是过年过节的，谁舍得割肉吃？！
　　古时孩子又多，地里产出又少，一亩地出产的粮都养不了一个人，哪家敢这样大吃大嚼的，又不像猎户多少有点野物进账，能活的宽泛些。
　　所以大人小孩真是馋的紧。有很多孩子，村子里的狗，都守在崔家的路口，倒是不好靠近的，光靠闻味儿解馋。
　　以往崔家独来独往，并不与村子里的人太亲近，所以就连小孩子也不好意思靠太近的。
　　崔老头远远的看了，觉得怪可怜的。
　　可是他也万不至于拿着白狼嘴里省下来给他们二老的吃的去哄村子里的小孩，所以只能硬硬心肠，当没看到了。
　　凌霜上山后，崔老太便道：“你去里正探探口风，留点底，别一个劲的兜出来，只说要那浅滩上的一大片地，问问多少能卖，他可最好别狮子大开口，那一片荒地可不值钱。”
　　“我知道，总不至于傻乎乎的把凌霜的打算说出来，”崔老头道：“若是价格真的太高，还不如就在这山角下盖着算了。我不会给他这个提价的机会……”
　　崔老太点点头，道：“那你一会儿去瞅瞅。”
　　崔老头应了，过了一会儿，避着人便去了里正家里。
　　里正看到崔老头，心中高兴的很，凌霜给的那一瓦罐子炒羊杂，真的太好吃的，一点土腥味也没有，有的只有那个精细的香味，用料足，而且不知道用了什么调料，只觉得一点羊膻味也没有，味美极了。他都是藏起来吃的，并不敢叫邻居瞧见，真怕他们每人来吃上一筷子。
　　然而瞒得住人眼睛，却瞒不住香味，他这小半天都被村民打趣好几句了，他也浑不在意，反正只要不分给别人，管别人怎么说，这年头，谁家都难，有孩子的，哪舍得分与别人吃一口，再者说了，你一口我一口，耐不住人多，真一分，谁少吃点，谁没吃到，都是是非。干脆都小气些，最好不过。
　　“坐，到堂厅里坐，”里正说着便倒了碗茶来。
　　崔老头道：“凌霜想住的离村子远些，主要顾及到怕白狼吓着村子里的孩子，所以托我来问问，那河边的浅滩值多少钱，要是不贵，也就建个屋在那，也算方便，要是不能，也就把我家老屋推倒了重建……”
　　里正眼睛转了转，听出味道来了，笑了笑，道：“那一片的确是荒滩，本该按荒地的价来算，只是，那是河边上，真卖了，村民们倒不便取用水的，不甚方便……”
　　崔老头明白了，他这是想要提价，他便笑了笑，道：“既是如此，那就算了，我就与凌霜说一说，把我家老屋推了再建也行，反正那儿也算清净，离村子也远，上山还算方便……”


第120章　二十两
　　里正忙道：“其实也不是不肯卖，只是还需要和村民们商议一下，议论个价才好。”
　　“当初山角上那块地，也不过才一两二角银子，好大一片呢，”崔老头道：“这浅滩本来就近水，以后若是河水涨上来，还容易被淹，在那建房子还要抬高地基，成本很大，我也劝凌霜不要在那建，她心仪近河水方便些，里正，若是这价钱太高了，也就不考虑了……”
　　里正笑了笑，道：“这事不急，待哪日问问凌霜，再问问村里人的意见，这个地是村里的地，得要族亲们都答应才行，我一个人做不了主，但是这么大一片地，没个二十两银子难办……”
　　崔老头有点急了，声音高了些，道：“二十两？不行，太贵了……”
　　“以往地价便宜，你那山角下旮旯里本就野兽多，并不值钱，所以才一两二角贱卖了的，可这浅滩可不一样，”里正悠悠的，笑道：“这一处，没有二十两拿不下来……”
　　崔老头淡淡的叹道：“若果真不行，就算了。”
　　里正见他起了身，忙起身送出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