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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家族学很好，可是我在平乐园里一样可以识字写字，一样可以练习琴棋书画，一样可以学习针线活绣艺。

　　　　我要是去钱家族学里读书，我要无法样样拔尖，将来还是会被人笑话。

　　　　父亲，我也不想白费父亲的银子。父亲的银子要用来做大事，我读书是小事情，有平乐园和古娘子在，父亲不用为我操心了。”

　　　　程恩赐瞧一瞧程可佳说：“好，你大了，你会想事，父亲自然不会勉强你。”

　　　　程可佳瞧着程恩赐笑了起来说：“父亲，你一样可以拿功课来为难我，我还是有心上进。”

　　　　程恩赐瞧着她轻摇头说：“《四书》《五经》，你还是要看一看。我不要求你一定要完全理解，只要你对《四书》《五经》有所了解。

　　　　将来你听人说话的时候，你能够知道那些句子的来处，而不是一脸懵懂神色的望着别人。”

　　　　程可佳轻轻的点头，说：“父亲，你空的时候，你能不能够给我讲一讲《四书》《五经》里面的道理。”

　　　　程恩赐轻轻点头，他现在重新再看《四书》《五经》。

　　　　他对《四书》《五经》的理解与少年时有了很大的不同，他仿佛更加的能够看懂里面的人生道理。

　　　　程恩赐希望程可佳好好的看一遍《四书》《五经》，那是天下读书人必学的功课，她不懂，将来面对夫婿的时候，听他说话的时候，总是会先心怯几分。

　　　　程恩赐对平乐园的那些功课书，他一直是有些非议，只不过世间的人，都是那样的要求女儿家家的，他也不想程可佳太过特别了一些。

　　　　程恩赐轻抚一下女儿的头发，他的心里多少明白，程可佳不愿意去钱家族学读书，多少是有心考虑到长辈的立场。

　　　　程家三老夫人就跟程恩赐直言：“赐儿，你大嫂的意思，佳儿可以跟灵儿一样的免费在钱家族学借读。

　　　　我觉得万一佳儿动了这个心思，我们还是为她出了那笔借读费用吧。”

　　　　程恩赐轻点头，说：“母亲，佳儿要是有这个心思，我也愿意单独拿银子出来。

　　　　父亲和母亲就不用为她太过操心，我是她的父亲，我只要尽了最大的心力，我还是能够付得出她的学费。”

　　　　程家三老夫人瞧着程恩赐轻摇头说：“我还是想佳儿一直坚持她的想法，钱家族学原本就是想借着高昂的借读费用和条件挡了许多不相干的人。

　　　　丁家和闻家宁愿出这样大一笔银子，也是有心想改一改家里的门风。”

　　　　程恩赐轻点头，等到他听程可灵提及，程可佳再一次拒绝后，他的心里却微微有些酸楚的感觉。

　　　　程恩赐的心里是想把所有的最好捧给女儿看，然而事实告诉他，他现在给不了女儿所有的好。

　　　　最先，他想考取举人的功名，是因为上司的要求，而现在他想要举人功名，则是想着有了功名后，他的女儿大了以后，也一样的可以多靠一靠他。

　　　　程恩赐顺风顺水大半辈子，而现在他方感受到现实的无奈。

　　　　程恩赐也不想跟卓氏发火，他只是心情不太好，而且这种心情原本夫妻还可以互相说一说，然而他瞧得出来，卓氏心里最为重要的还是两个儿子。

　　　　程恩赐想到程可佳提及卓氏时的笑脸，他瞧着女儿心里又软和下来。

　　　　程可佳瞧着程恩赐变化的神色，她伸手轻扯一下他的衣袖，问：“父亲，你遇到难事了吗？”

　　　　程恩赐瞧着程可佳笑了起来，说：“是啊，父亲现在遇到最大的难事，就是女儿一天天的长大，将来会和父亲不太亲近。”

　　　　程可佳笑瞧着程恩赐跺脚嗔怪说：“父亲，你又逗我，不管什么时候，佳儿最亲父亲。”

　　　　程恩赐笑了起来，说：“你在你祖父祖母面前也是这般说话的，那你现在说一说，父亲和你祖父祖母谁和你最亲？”

　　　　程可佳瞧着程恩赐很是肯定的跟他说：“父亲，佳儿自然是和父亲最最最亲近。”

　　　　程恩赐望着程可佳大笑了起来，说：“佳儿，走，我们到你祖父祖母面前，你再说一遍给他们听。”

　　　　程可佳望着程恩赐一脸为难神色低声说：“父亲，祖父祖母年纪大了，我会说好话哄一哄他们高兴。

　　　　当着祖父祖母的面，我跟他们会说最亲，其实我的心里面最亲的是父亲。”

　　　　“哈哈哈，佳儿果然是父亲的女儿，当年父亲就是这样两边哄哄的。”程恩赐笑瞧着程可佳，瞧着她悄悄放下暗自轻拍小胸脯的手。

第二百六十章　追

　　　　日子就是这样的快快慢慢的又过到冬天，雪风飘飘的时候，平乐园再一次闭园了。

　　　　程恩赐重读《四书》《五经》的时候，他拉上程可佳一起朗读。

　　　　程家三老太爷原本静候着程恩赐计划失败，结果等来那对父女认真读书的消息。

　　　　程家三老太爷面对程家三老夫人的时候，他丝毫不掩饰他心里的不快。

　　　　程家三老夫人现在用不着捧着他过日子，直言打击他：“老爷，三儿是很会挑选时机，佳儿长大了一些，又没有灵儿在身边，正好跟她们父亲认真读书。”

　　　　程家三老太爷想着前一次见到程可灵的情形，他跟程家三老夫人皱眉头说：“钱家族学出来的女子，身上都带着差不多的气息。”

　　　　程家三老夫人自然是感受到程可灵的变化，她觉得程可灵现在的为人处事很是不错，钱家族学的夫子们还是努力在教育人的大道上走着。

　　　　程家三老夫人很是轻淡的说：“老爷，灵儿大了，她要不学着长大，将来在夫家也一样会给逼着长大。”

　　　　程家三老夫人的话，让程家三老太爷想起一些往事，当年程家三老夫人初嫁进来，那是一个笑容满满的年轻女子。

　　　　后来，后来，程家三老太爷几乎很少见到她笑得那般的欢喜，程家三老太爷瞧一瞧程家三老夫人面上的神色，见到她的话里面的确是没有含有别的意思。

　　　　程家三老太爷不说话，程家三老夫人的心思如今在儿孙身上，程恩捷明年春天参加科考，眼下他也不需要程家三老夫人天天惦记着他。

　　　　程家三老夫人想起儿子们成亲后的事情，再想一想程家大老夫人当日说的话，她越发觉得那些话暗藏着太多通达人生道理。

　　　　可是自程家大老夫人去后，程家三老夫人再也寻不到那样默契在一处的说话人。

　　　　她和程家二老夫人也常在一处说话，程家二老夫人总是纠结两个嫡亲儿子的兄弟情意。

　　　　程家三老夫人委婉的劝过她，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要学着放下去。

　　　　可是程家二老夫人放不下，她还直接怼程家三老夫人说：“等到佳儿长大了，我就不信你不会担心牵挂她上心头。”

　　　　程家二老夫人的话，一下子震憾了程家三老夫人，她方发现如今她的大部分心思全放在程可佳的身上，然而程可佳慢慢的在长大。

　　　　程家三老夫人比任何都知道，长辈的无限制宠爱，有时候，是对晚辈成长的最大防碍。

　　　　程家三老夫人有意学着再一次对程可佳放手，她原本的想法，是一定要问清楚古娘子在教导程可佳的事情。

　　　　而经程家二老夫人提醒后，她问过程恩赐之后，她对程可佳的行事也由着去了。

　　　　日子在不经意中又去了许多，程家三老夫人头上多了几根白发，她问程可佳说：“佳儿，祖母有白发了，祖母老了。”

　　　　程可佳笑嘻嘻的瞧着她，说：“祖母，你没有添白发，这还是往年在你头上做客的那一根头发的两个孙子。

　　　　过一些日子，它们就会归家去，你别去理会它们。”

　　　　程家三老夫人愣了片刻后，她笑了起来，说：“佳儿，你是哄祖母高兴吧，早前的那一根白头发还添了孙子，太可笑了。”

　　　　程可佳瞧着程家三老夫人笑了起来，说：“祖母，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十年老。

　　　　明年小叔叔科考榜上有名，我们家又能添上一个贤惠能干的小婶婶。

　　　　祖母你没有忧愁的事情，你只有高兴的事情，你多笑一笑，白头发的孙子也会主动归家去。”

　　　　程家三老夫人只觉得程可佳年纪越大，那是待她越来越来贴心。

　　　　程家三老夫人把程可佳的话说给妯娌们听，程家二老夫人抚一抚自个的头发，笑着说：“我头上那么多老白发的孙子，原来都是一些喜欢缠着祖辈不放手的孙子们。”

　　　　程家四老夫人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她现在头上还不曾有白发，她笑着说：“三嫂，佳儿的性子好豁达，是一个有福气的好孩子。”

　　　　程家三老夫人笑着赞同道：“这是天性，象她的父亲，我家恩赐自小也一样很会哄祖父祖母高兴。”

　　　　程家二老夫人和程家四老夫人交换一下眼神，家里的人，私下里都觉得程家三老太爷夫妻最喜欢是三儿子，而不是别人传言里最小的儿子。

　　　　程家二老夫人和程家四老夫人的心里还是羡慕着程家三老夫人，她们就没有程家三老夫人想得开去，她们心里的事情太多，她们放不开，那只能自苦下去。

　　　　程家二老夫人如今是常出来走动，程家大老夫人老去的事情，对她的打击非常大。

　　　　程家二老夫人有好些日子觉得缓不过气来，她只能每天出门走一走跟妯娌们说一说说话，她方觉得日子又能够重新过起来。

　　　　程家四老夫人原本一直心伤只有两个儿子的事情，而且他们先后成亲后，他们夫妻的感情都不错，对待她这个嫡亲母亲自然没有从前那般的上心。

　　　　在程家大老夫人去了后，程家四老夫人想通了一些事情，她也不再做那些打探儿子们内房事务的事情。

　　　　程家四老夫人原本起了心思想接长孙在身边养，她如今瞧着程家三老夫人和程可佳祖孙亲近，她想着还是等着嫡孙女出生后，她再跟程家三老夫人学一学。

　　　　程家二三四老夫人比从前多走动了，大家在一处多说话，她们的关系也比从前显得亲近许多。

　　　　家中的晚辈们也乐意瞧着她们互相亲近来往，至少她们寻到说话的伴，那心思就不会全放在儿孙的身上。

　　　　程家二老太爷很快的感觉到程家二老夫人的变化，他最初是很享受程家二老夫人不再缠绕着他的情况。

　　　　可是随着程家二老夫人关注的重点全部转移到儿孙的身上，他的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太舒服。

　　　　程家二老太爷会主动出现在程家二老夫人的面前，他会主动跟程家二老夫人提一提，他近来遇见的事情。

　　　　程家二老夫人还是跟往常一样认真的倾听，却不再象从前那样一定要追究到底，她反而跟程家二老太爷说。

　　　　“老爷，你要是觉得这些事情不方便与我一个妇道人家提及起来，便不提罢了。”

　　　　程家二老太爷顿时无语后，过了一会后，黑着脸说：“我不与你说起这些事情，你日后出门，也不知道什么人可以交，什么人要回避一些。

　　　　你以前不是会追着问吗？我现在主动跟你说，你就用一些心思多听听。”

第二百六十一章　知

　　　　这么多年下来，程家二老夫人已经习惯顺着程家二老太爷的心意行事。

　　　　她见到程家二老太爷生气的样子，她赶紧顺着程家二老太爷的心思打听起来。

　　　　事后，她在程家三老夫人和程家四老夫人面前表示，她实在是后悔起来。

　　　　她明明事前提醒过自个无数次，她不想再做那些给程家二老太爷瞧不上眼的事情，结果她又做了。

　　　　程家三老夫人则不太认同她的话，这一次，她是给程家二老太爷激得再如从前一样的行事。

　　　　程家四老夫人则是笑语：“二嫂，二哥如此精明的人，你给他牵着走，太过正常了一些。”

　　　　程家二老夫人昂起头说：“我从前是求着他与我多说一说外面的事情，现在是他主动来跟我说外面的事情，我坚持下去，有一天，我会不耐烦听他说外面的事情。”

　　　　程家三老夫人和程家四老夫人暗暗的笑着交换一下眼神，两人莫名觉得这样的程家二老夫人比从前好了太多。

　　　　程家二老夫人觉得她从前纠结的事情太多，她什么都想管一管，结果她什么都不曾管到手里来。

　　　　程家二老夫人如同打通好好生活的关卡，她对待程家二老太爷的心思也淡了下来。

　　　　她跟程家三老夫人很是交心的说：“我有时候瞧着我们家老爷，我就觉得我太眼瞎了一些，他明明生得一般，我怎么会一直觉得他生得俊美？”

　　　　程家三老夫人不得不提醒她说：“二嫂，二哥年青的时候，我听人说，他生得俊美。”

　　　　程家二老夫人瞧一瞧程家三老夫人说：“你也只是听说的吧，我现在仔细的想来，只有一个结论，我是心瞎了啊，才会一直觉得这么一个人英俊无比。”

　　　　程家三老夫人只有沉默下来，她和程家四老夫人是希望程家二老夫人好好过日子，可也不曾想过要坏别人的夫妻情意。

　　　　程家四老夫人比程家三老夫人直接多了，说：“二嫂，你和二哥都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你现在也不能嫌弃别人，你还是要多关注二哥的优秀一面。”

　　　　程家二老夫人很是不屑的说：“四弟妹，你也太小瞧我了，我以前是蒙胧着去看我家老爷，我现在把他瞧得清楚了，他是有优秀的一面，就是庶子们对我都还孝顺。”

　　　　程家三四老夫人只觉得和程家二老夫人多说话，她们两人暗伤太多了一些，她们的庶子对她的心思都放在脸上，都是敬着而回避她们。

　　　　程家二老夫人再提及程可柔姐妹的变化，叹道：“钱家族学学费昂贵，可是那些花费还是太过值得了一些，我这两个孙女从前有些不学无术，现在瞧着还是挺象那么一回事。

　　　　她们至少也能够达到忽悠外面人的地步，我听她们弹琴也是比较顺畅，写字瞧着也过得去，下棋听说弱了一些，可是已经能够装样子哄一哄外行人。”

　　　　程家三老夫人瞧见程可灵的变化，她在程家四老夫人瞧向她的时候，程家三老夫人肯定的点了点头。

　　　　程家四老夫人想一想自家的事情，她对钱家族学的向往也立时放下去了。

　　　　当年平乐园的名声也是相当的不错，可是现在呢？自家的人都往别处去了。

　　　　程家的人都瞧得明白，嫡长支对平乐园的要求也是越来越没有要求。

　　　　而且平乐园的夫子们年纪也是真的大了，大家都有些担心起来，她们还能教导好孩子们学绣技吗？

　　　　而且这一辈的人，好象除去程杏外，还真没有别的出色的。

　　　　程可佳是给姑祖婆夸过有一双好手的人，偏偏她的针线活做得都差强人意，程家的人，对她在这方面的期盼心思渐渐的无。

　　　　程可佳在平乐园里，更加能够感觉到夫子们瞧见她的时候，她们眼里更加冷漠的神色。

　　　　程可佳越长大越给人一种平凡的印象，程家二老夫人和程家四老夫人都忍着不去提醒程家三老夫人面对这个事实。

　　　　程恩赐在外面听说了一些后，他的心里很是气愤，然而他想起他的身份，他的女儿如果太过美丽出众，他现在大约也护不了她的周全。

　　　　古娘子说得太对了一些，程可佳在未成长前，在她无法安然保护好自个前，她不必表现得样样优秀无比。

　　　　其实古娘子在私下里跟古师傅说话很是直接：“大户人家的小女子从小到大学的就是装样子，一个个明明就是普普通通的人才，却要装出无比的优秀美丽从容出来。

　　　　难怪她们嫁人后，在夫家的日子过得不太顺畅。

　　　　别人当你是特别优秀的人娶进家门，结果货不对版，这个现实冲击一般人都有些受不住。”

　　　　古师傅瞅着古娘子只能提醒说：“你在小小姐面前可不能这般的放开说话。”

　　　　古娘子瞧着古师傅好一会后，低声说：“佳儿小姐是一个梗直性子的人，我瞧着还是要多教一教她，她的嘴巴说过不人，至少动手可以压制那文弱的书生。”

　　　　古师傅瞧着古娘子完全傻眼了，说：“你以前不是这般跟我说的，你现在怎么变了？”

　　　　古娘子瞧着他很是无语后，叹道：“人与人相处久了，总会有感情，偏偏佳儿小姐的性子又太合我的心思，我实在是忍不了一次又一次的多教她一些事情。”

　　　　古师傅瞧着古娘子那一脸无悔的神色，他只能转头寻顾领队说话。

　　　　顾领队听古师傅的话后，他很是惊讶的说：“那位小小姐就那般的有天资？”

　　　　古师傅轻摇头说：“小小姐年纪尚小，她的身子骨原本就不错，她后天又不怕吃苦，她又一直敬重我家娘子。

　　　　我家娘子是体恤的人，越是这样越是想得太多。

　　　　小小姐将来成年后，她嫁进夫家会如何？

　　　　女人家家的心肠软，又听说程家女子在夫家没有几个日子好过的人，她就有些想多教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