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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的病弱白月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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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语气笃定,满满的得意味儿。
  乔雅又羞又气,伸手推开他的脸:“滚一边去!”
  她难道就玩不过他吗?
  枉她自觉聪慧,不想却一次次栽他手里。
  说不受打击是假的,乔雅对自己的智力产生了严重怀疑。她丢开手里的药瓶,没心情给他涂抹药酒了。她惆怅地瘫软在床上,歪过头看窗户的方向,恹恹欲睡的样子。
  很累。
  心累。
  身体累。
  精神更累。
  偏沈以臻还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说着荒谬的情话:“乔乔,我只有你,也只要你。你也要这样。我要你所有的第一次都是我的。”
  乔雅不回应,闭上眼,就当听不见。
  沈以臻去吻她的眼睛,低低的语气带着丝丝乞求:“乔乔,我给你我的爱,我的命,我的一切,别再离开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乔乔唉声叹气:我都四十多了,孩子都有了,可以当你妈的年纪了。
  沈以臻扑上去,一通拆吃入腹后,餍足地笑:妈?儿子伺候的舒服不?
  乔乔:你个变/态!

  第9章 阿臻,我快要死了(加更)

  不好。
  乔雅对他没兴趣。他神经质,偏执狂,一言不合就发疯,她这病弱的身体跟着他绝对是薄命早夭的下场。
  她不说话,沈以臻就知道她的态度了。他也不生气,就冷笑着亲她的唇角:“你今天逃了,说说,我要怎么惩罚你?”
  乔雅心一抖,硬着头皮扯谎:“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她当然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想逃跑,他做的那些事挑战着她的三观,现在一想起来,就想他立刻原地爆炸了。
  沈以臻知道她心里所想,眼里幽深如夜,翻涌着一层层的黑暗。他忽地压住她,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一手抬高她的腿,掐住她的脚踝,阴测测地说:“我也给你开个玩笑,挑断你的脚筋,好不好?”
  不好。
  乔雅屈膝去踹他,没力气,轻易被他压制住。她蹙眉,喘息又急促了:“你、你可别折腾我了,我、我不舒服。”
  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几天是舒服的。
  沈以臻哪里肯轻易放过她,三两下扒下了她破碎的湿漉漉的衣裙,抱在怀里一番亲吻。
  乔雅反抗不过,只能任他胡乱作为,但到底羞愤又无奈,竟是生生气哭了:“你、你见不得我好,非得我病死了,你就高兴了。”
  她这么说,竟是险些一语成谶了。
  在晚上的时候,她突然发起了高烧,头晕脑涨,浑身疼痛,冷汗淋漓,时不时还抽搐一下。
  沈以臻吓得不行,喂她吃退烧药,不停喂她喝水,给她各种物理降温,冷敷,温水擦浴,酒精擦浴,擦折腾了大半夜,依旧没什么效果。他急得给她穿上从老板娘那里借来的衣服,抱着她去医院。
  夜太深了。
  车子在黑暗里呼啸作响。
  沈以臻把乔雅抱进医院时,她已经陷入昏迷了,身上烧成了火球。他从没见过她烧成这个样子,近乎崩溃地喊:“医生!医生!我女朋友发高烧了!”
  小镇偏僻,医疗设施也落后,值班的医生更是没几个。
  他这么喊半天,才从休息室里走出个年长的女医生。她打着哈欠走出来,看到他怀里烧的奄奄一息的女孩,吓了一跳,忙跑过去,随手从白大褂里掏出一只黑色的笔式医用手电筒,翻开她的眼皮,一边检查,一边怒喝:“怎么烧成这样子才来医院?会烧死人的!”
  沈以臻按捺住心里的恐慌,催促:“给她打退烧针!快点!”
  女医生也知道形势危急,也不再训斥这种不知轻重的小年轻,指了个病房,“快抱过去,我去拿药。”
  退烧针很快打了下去,但一个小时过去了,依旧是没什么明显效果。
  乔雅依旧在高烧,额头滚烫,呼吸不顺,还咳嗽个不停。她烧的厉害,却又感觉到冷,身体颤的不成样子。
  “咳咳——”
  她在黎明时分开始咳嗽,咳痰,后面又开始呕吐,眼里泪水已经流干了,眼睛红通通,脸色惨白如纸,完全是濒死的憔悴。
  乔雅已经多次濒死了,但前几次都是灵魂离体,并没有受多少罪。但这次却不一样,她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死亡的滋味,仿佛大水漫过了头顶,沉重,恐惧,窒息,喘不过气来的溺亡感。
  她紧紧抓住沈以臻的手,死亡让她的力道大了很多。那苍白的手背上一道道泛青的血管喷张着,鼓动着,像是要冲破那层可怜的皮囊。
  乔雅觉得自己烧成了肺炎,咳嗽、恶心、呕吐、眩晕,一连串的痛苦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她像是摇摇欲坠的风筝,努力挣扎着,抓住他的手臂,喃喃哀求:“我要死了,阿臻啊,咳咳,我真的要死了。”
  沈以臻抱住她滚烫的身体,让她靠在他肩膀上,喂她喝水。她烧的嘴唇发干,起皮,喝了好多水,也无济于事。他拿棉签一次次给她润湿了,还是没用。他狠狠吻她,却是吻的嘴里一阵血腥。她的唇干到破了,鲜血流出来,凄艳的红。
  “咳咳,呕——”
  乔雅吐到他身上,并没什么东西,都是水。
  他也不嫌弃,拿着纸巾给她擦了,帮她顺着气:“不会,只是发烧而已。”
  他像是安慰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我就没听过发烧烧死人的。”
  可他这么说,拥着她的手却在抖。
  乔雅知道他也怕,昏沉沉的脑海闪出一个主意。若是她借着这个时机卖卖惨,他会不会心软带她回江北呢?想着,她握住他的手腕,低喘着哀求:“阿臻,我快要死了,咳咳,你若是心疼我,起码、起码带我去个好点的医院,好不好?我们、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没家!”
  沈以臻仿佛被什么东西扎到了,眼眸一凛,瞪着她:“你不是乔雅!你也没家!”
  他一听到她那话,就知道她还想着离开他。
  明明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是想着离开他。
  他感觉到被背叛,感觉自己一腔真心被她狠狠摔在地上踩。他那么担心她,快要疯了,她却还是要离开。
  乔雅留意着他的情绪,见他紧握双手,咬着牙,憋红的脸仿佛在忍耐什么。她一向是有眼力见的,知道自己又踩了他的雷点,可她没办法,她需要去好点的医院,甚至在无菌的病房住一段时间。在这残破的病房,她会病死的,会再一次死他手里的。
  可她不想死。
  她靠在他怀里,眨着通红的、渴求的眼眸,无力的喃喃:“咳咳,阿臻,你别多想,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虽然不,不是乔雅,但这副身体是乔雅的,总该要落叶归根。”
  “别说胡话!”
  沈以臻低喝,像受伤的狼,压抑着疼痛,急喘:“你就是想离开我!你骗我!你一直骗我!这病也是,你就喜欢生病吓唬……”
  他的话没说完,突然一口血喷出来。
  这次应该是急火攻心了。
  他却在笑,唇角滴着血,眼里一片腥红:“你瞧,我也快死了,所以,乔乔,你别怕,你要是死了,我就陪你死,就算在地狱里,你也别想摆脱我。”
  他随手擦去了唇角的血渍,去吻她的唇,嘴里残留的血液渡到她的嘴里,近乎疯癫地笑:“我的血,好不好喝?”
  不好喝。
  她痛苦又嫌弃,扭过头,生生逼出两滴泪来。
  沈以臻还在笑:“我给你我的血,我的命,乔乔,你得好起来。”
  乔雅没好起来,女医生给她又打了一针,还挂上了点滴,依然没多大作用。她继续烧着,眼睛睁不开了,之前还能强撑着跟沈以臻耍点小心机,后面就再没精神了。她闭着眼,昏睡了没一会,又气不顺,憋醒过来,她的呼吸时轻时重,咳得一阵阵的心肺疼,下午时,甚至咳出血来了。
  她不能再躺着了。
  不然一口气上不来,能憋死过去。
  沈以臻就坐在床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不停喂她喝水,给她顺气。他两天一夜不眠不休,也没吃饭,一张脸青紫红肿,唇色惨白,眼睛红得能滴血,狼狈凄惨如鬼的样子。
  过来给乔雅换药的护士看到他,吓得连声尖叫:“你、你!”
  “又换药了么?”
  沈以臻精神还好,侧了侧身,握了握乔雅细瘦的手腕:“那过来换药吧。”
  乔雅听到动静,嗓子哑的像是糙纸,几乎发不出声来:“几、几点了?”
  她的病又加重了,咳嗽的力气也没了。
  但沈以臻却以为她快好了,温声说:“六点了,乖,再输点药就好了。”
  乔雅苦笑,泪水顺着眼眶流下来:“好不了了……沈、沈以臻,真的……这次……好不了了。”
  她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
  沈以臻给她顺气,努力挤出笑:“别胡说,再输点药就好了。”
  他说着,喊护士来换药。
  可女护士看到乔雅濒死的样子,哪里敢换药?她手里的药袋掉到地上,磕磕巴巴地说:“这病的太重了,赶快、赶快转大医院吧,再拖下去,真会死人的。”
  沈以臻这时候听不得“死”这个字眼,近乎咆哮了:“她死了,你们都得死!”
  他眼神发着狠,盯着地上的药袋:“快给她换药啊!”
  “神经病!”
  那女护士一听这话就跳脚了:“早说了转院,你偏不肯,病都给你耽误了!”
  她不给换药,转身去喊医生。
  “回来!先给她换药!”
  沈以臻喊人喊得震天响,没人回答,又抱紧乔雅,低低痛哭起来:“再输点药,她就好了。真的,再输一点,一点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改变男主病态审美之路,先虐下。
  
  第10章 越温柔,越伤人。
  
  他哭了,压抑着哽咽、抽泣。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露出了这个年纪该有的脆弱和稚嫩。
  毕竟是个十八岁的孩子。
  乔雅又一次想到了乔宸,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太怀念他了。他是她看着长大的,从小就爱黏着她。如果知道她死了,他该多伤心啊!他应该也会哭的吧?他们约好了,等他高考了,就考进她的学校,去她在的城市。她都租好房子了,两室一厅,还养了一只纯种的波斯猫。乔宸很喜欢小动物,喜欢小动物的男孩子心肠都很软呐。
  乔雅觉得自己是真的快死了,竟然发现乔宸的脸跟沈以臻的脸重合了。
  “阿宸?”
  她声音太低了,哑而无力,竟是把“宸”和“臻”念的一样了。
  沈以臻没发现这点异常,听到声音,骤然抬起头。他一双眼睛红的吓人,里面噙着泪水,像是血珠在晃动。
  “乔乔?”
  他哽咽着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指冰凉,像是死人的手。他紧紧握着,搓着,想要她热一点,但无论他怎么温暖她,依旧是冰凉的。他给她呵气,热气冲到指尖,终于热了点,他笑的像个孩子:“乔乔,好点了没?不冷了,很快就不冷了。”
  乔雅感觉不到冷,也许一个人病到一定程度,感官就会失灵了。她躺在他怀里,就那么愣愣地看他,大大的眼睛空而无神。她像是在看他,又不像是在看他。她的神思飘渺了,似乎灵魂也要远去了。
  她快死了。
  沈以臻意识到这点,崩溃地抱住她哭:“我不要你病弱了。我想你健健康康的。乔乔,坚强点,我带你回家,真的,我什么都听你的。哪怕你要离开,我都让你离开。只要你好好的。”
  他说着,擦了下眼泪,掏出手机:“我这就打电话,去求他,求他开飞机过来,你再撑一会——”
  他翻出通讯录给沈琮打电话,可没有他的号码。他想起自己恨死了那个男人,关于他的一切都没去留意。怎么办?他该怎么办?他紧紧抱着她,悔恨一刀刀凌迟着他的心。他是个蠢货,是个混账,是个人渣,是个该死的败类。
  “乔乔——”
  他抱着她哭,“对不起,对不起——”
  乔雅觉得耳边很吵,涣散的目光慢慢集中了些,瞳孔里便出现了一张哭泣的脸。果然,爱哭的阿宸。她笑了,唇角弯了下,沉哑的嗓音:“阿宸,别、别哭了——”
  她伸出手,想给他擦擦眼泪,但没有力气,举到半空又落下来。
  沈以臻感觉到她的意图,抓起她的手放到了脸上。
  她手指还是冰凉的,眼神却是那么温柔,笑起来像是天使,只那苍白的肌肤像是透明了,衬得她仿佛要羽化成仙了。
  “乔乔——”
  他惶恐地喊她的名字,生怕她从他眼前飞走了。
  乔雅还没有飞走,但像是回光返照了,竟然看清了眼前的人。是他啊!害她沦落到这种地步的罪魁祸首!她该恨他的,该打他,该骂他,是他害她快病死了,可她却笑了:“你……后悔了么?”
  她想,倘若他后悔了,那么,她便如他的意,说一句,“我原谅你了。”
  越温柔,越伤人。
  这种时候,她的温柔是刀,她的原谅是刀,甚至她的爱,也是刀。
  现在,她拿着这把刀去杀他:“阿臻啊,不用后悔,也不用怕,我早该死了……能离开那牢笼一样的医院,我……是幸福的。”
  她说着违心的话,看到他眼里翻涌的痛苦和悔恨,心里闪过一丝快意。
  这丝快意让她舒服了,精神也好了些,竟也有力气继续“杀人”了。
  乔雅又伸出手去摸他的脸,这次摸到了,感觉他脸上一片湿,动作微微僵住了,好一会,才轻喘着问他:“还……痛不痛?”
  她的眼神温柔、声音温柔,像是慈母,像是慈悲的神灵,单薄的一个笑就能包容下世间的一切黑暗和罪恶。
  沈以臻震住了,眼里是不可置信:这个人哪里是他的乔雅?她是那么美丽,那么圣洁,她是仙子,是神佛,是他的救赎啊!
  可他却把她害死了。
  他被悔恨淹没,凌迟,泪水哗哗落下来,几乎声声泣血了:“乔乔,别离开我,求求你——”
  乔雅闪过一丝动容,但很快又恢复了致命的温柔:“阿臻,别……再打架了。你身体的伤,记得……去看医生。唉,有病就好好治,健康最珍贵了……”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他受不了她的关怀,她的温柔。
  他宁愿她说些恨他的话,让他去死,这样他也会舒服点。
  乔雅怎么舍得让他舒服?她喘着气,身体的烧灼感让她汗涔涔,她湿发黏在唇边,咳嗽了一会,继续笑说:“倘若我死了,你也别难过,你还年轻,会遇见更好的女孩子……你喜欢个健康的女孩子吧,我这样病弱的,你瞧瞧,什么都给不了你,就连陪着你,也做不到的……”
  她说到这里,看他泪水汹涌,心里一阵快意,面上却是温柔笑着,甚至开始安排身后事:“阿臻,送我回家吧。”
  “我会写封遗书,就说是我在病房待腻了,所以哀求你带我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不会害你,真的,阿臻啊,你相信我吧……”
  她一句比一句煽情,一句比一句刺心,但殊不知最后一句多余了。
  有时候,你越说让别人相信,别人越会起疑。
  更何况沈以臻这样多疑的人?
  他瞬间明白了乔雅的良苦用心。气愤吗?不,就是有点儿无奈。乔雅是真恨他啊,即便是死了,也要让他不好受。她想他一辈子活在悔恨中。他何不顺了她的意?
  沈以臻看出她现在急需要强烈的求生意识,当即亲了下她的指尖,说:“嗯,我相信你,我带你回家。我这就去打电话,你等着我——”
  他匆匆奔出去,怕冰冷的眼眸泄露了他的情绪。
  谁比谁更技高一筹呢?
  沈以臻给周豫打电话,与狼为伍,与虎谋皮又如何?
  他只要乔雅活下来。
  在他能控制的安全区域活下来。
  他想到江北市各大媒体的报道,乔家大小姐失踪了,乔亦坤悬赏八百万寻找女儿。那么高额的悬赏金,江北市传疯了,很快全国都会轰动了。
  他知道,他别无选择了。
  一旦消息传出来,乔雅的个人信息流出来,普天之下,很快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只有周豫有这个能耐了。
  周豫一直在等待沈以臻的电话,在乔雅生病的当晚,他就过来了,送了一张名片,黑色烫金的,周豫两个字苍劲豪迈又暗藏锋芒。
  现在,他等来了电话,不到十分钟就赶来了。他这两天就住在医院旁边的民宅,为了随叫随到,也是拼了。他觉得自己这份求贤之心堪比周公吐哺、刘备三顾茅庐了。
  伴随周豫的到来,还有一架私人飞机以及一个精良的医疗团队。他办事迅速,不到二十分钟,乔雅就被带上呼吸机,推上了飞机。
  飞机豪华而气派,里面的设施不输于五星级酒店,卧房,待客室,休息间、游戏厅、影院体验馆等应有尽有。
  沈以臻把乔雅从担架车上抱下来,直奔卧房。
  房间很宽敞明亮,入目是清爽的蓝色墙壁,家具摆设是简约时尚风,给人以舒适的视觉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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