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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编排
更新时间2015…6…5　10：05：24　　字数：2126

　香梅的一句无意之言，倒让孙桃花她娘留了心，冯家的儿子当真是要娶亲呢？那可是件大新闻，原本想要拉着香梅他们好好的问一问。
　　不过平安在前面走得飞快，云珠也根本不理会他们，香梅也匆匆赶了上去。
　　桃花她娘只好作罢了。
　　这里几个妇人们纷纷议论：“要娶哪家姑娘啊？怎么没听人说起过？”
　　桃花娘道：“也不知是谁给做的媒，竟然还有姑娘瞧得上他们冯家，不说冯家那大小子长得那么高大，又常常板着一张脸，话也不多，一看就难相处，就是冯家也穷得叮咚响，难道他们家还能拿得出彩礼来娶媳妇？我是不信的。”
　　其中一个也道：“是啊。没听说他们冯家赚到什么大钱，听说借的外债都还没还清呢。家里可什么都没有啊。”
　　桃花娘和他们肆意的揣测一回，后来那乔家大媳妇说道：“这冯家不会是要娶住在他们隔壁的那个娘子吧？”
　　当时就有人道：“不会吧，嫁过人的女人还拖着个女儿，有什么好的？”
　　“哎，嫁过人的也是女人啊，带了个女儿说明人家身体健康，能生养。一进门就有人赶着叫爹，这可是件喜事。”
　　“我是说嘛，这两家走那么近，原来是这个缘故。”
　　桃花娘惦记着家里的猪还没有喂，只好告辞：“走了，下次再吹。我不回去桃花也不知道拾掇。”
　　桃花娘背起了打的柴，往家赶去。
　　孙桃花正坐在院子了剁猪草，见她母亲总算回来了，桃花皱眉抱怨道：“娘今天打柴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桃花娘说：“哎，柴不好找。”
　　“我看呀，肯定又和那些婶娘们聊天吹牛去了。也不知哪里来那么多的话。”
　　听着女儿的数落，桃花娘明显有些不高兴，挑眉道：“呀，你还敢说老娘的不是来。我和人说说话怎么呢？”
　　桃花嫌弃道：“怪不得爹嫌弃你碎嘴子。”
　　桃花娘听见女儿这样说她，心里便着急，骂道：“死女子，你倒是会说。有本事你在外面给我横去！”
　　母女俩争执了一会儿，孙麻子就回来了。桃花娘忙着要煮猪食，桃花帮着烧火。
　　伺候好猪，才准备晚饭。桃花说她不饿，不想吃。桃花娘还只当女儿和她怄气呢，因此也没好气：“不吃就算了。”
　　桃花和她爹说：“下午时我在宋姐姐家吃过了，宋姐姐做好吃的了。很香。”
　　孙麻子见女儿说得奇怪，忙问：“哪个宋姐姐？”
　　桃花道：“就是梅子家隔壁的那位嫂嫂。”
　　孙麻子道：“原来你说她。”
　　桃花娘听见了，立马上来和桃花道：“以后你别和那女人来往。”
　　“怎么？为什么不许？”
　　“你个一个没有说亲的姑娘家，和一个下堂妇走那么近做什么。再说那个女人我看不顺眼，前阵子闹得那么起劲寻死觅活的。村里都在传她的事，你凑那么近做什么。”
　　“宋姐姐这人不坏，也没你们说的那么不堪，今天还做好吃的请我们吃。她的手艺真好，比外面饭馆里弄的还香呢。”桃花不好意思说她和巧玉是闻见别人家的饭菜香，上门蹭饭吃的。
　　桃花娘也不理会女儿了，回头和丈夫道：“这平安要成亲了，可真是件大新闻。”
　　孙麻子也有些诧异忙问：“平安？和谁？”
　　“谁？十有八九就是隔壁住的那个姓宋的。今天我们在村口看见了，两家人买了不少的东西回去，锅碗瓢盆，又是菜的。看样子是要摆酒了。我就纳闷了，这冯家虽然穷，怎么会娶一个还带着拖油瓶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桃花娘想不明白。
　　孙麻子笑哈哈的说道：“那个小娘子长得倒不错，娶回去看着也好。”
　　桃花娘死劲的瞪了孙麻子一眼，孙麻子还不知趣，继续道：“上次修河坝，在村长家吃饭。李大娃和陈板牙不是差点打起来么，不就为了她。”
　　桃花娘立马给孙麻子头上敲了一下，呵斥道：“怎么，你也惦记着人家小媳妇呢。我看你胆子也肥了是不？”
　　孙麻子抱着头说：“你还真打啊，我又没怎样，提也不成么？”孙麻子又去看女儿，说道：“桃花，你也不替我说句话，你爹冤枉啊。”
　　“还冤枉，我看是一点也不冤。”桃花娘心里有气，又照着孙麻子的头打去。孙麻子生得瘦小，他婆娘倒是高高大大，力气也大，双手有些招架不住。
　　桃花见父母无故的就打起来了，她上前淡淡的说了句：“好了，吃了饭也不清静。闹得左右邻里都知道，难道就好看呢？”
　　桃花娘这才收了手。
　　桃花一人默默的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发愣：他当真要成亲了么，要娶宋姐姐？也是，不然两家干嘛走那么近，还要联手摆摊做买卖！
　　桃花想得多了，眼泪就滚了出来。心里憋屈得紧，索性埋在枕头里无声的抽泣着。
　　桃花娘在外面喊桃花做事，喊了几声桃花也没答应。这才进屋一瞧，看见了这副情景，诧异万分，拉了拉她的身子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桃花只好抹了抹眼泪，缓缓的坐了起来。
　　桃花娘见女儿眼圈通红，忙问：“好好的，哭丧个脸做什么，谁又欺负你呢？”
　　桃花只是心烦：“没人欺负我，”
　　桃花娘不想再多问女儿。
　　桃花的心思只好藏在心里，她有个不靠谱的娘，同时还有一个游手好闲的爹。她无法向他们道出她的心思。也知道他们眼里根本瞧不上冯家。罢了，这样也好。
　　不说孙家的琐事，单说云珠这边收拾了一番，凑合着吃了点东西。想着明天第一天开工去卖，她还是搭着一块儿去守摊子才行。虽然教给了冯老娘如何调味，可终究不大放心。
　　“田田，明天你在家看屋子。我让你写的字你要写完，回来了我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
　　田田愉快的答应着。
　　这个小姑娘很省心，倒让云珠十分的欣慰。但愿会是一个好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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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手艺
更新时间2015…6…6　9：06：00　　字数：2110

　第二日，天还没亮。鸡也才叫第二遍，云珠就赶紧起床。
　　热了下昨日吃剩下的馒头，熬了玉米粥，蒸了俩红薯。叫醒了田田。
　　田田揉着眼睛，呵欠连天。
　　云珠仔细交代着她：“你在家要好好的看家，午饭我们应该是不会回来了，我已经和你梅子姑姑说过，让你中午在那边吃饭。可别给我惹事啊。”
　　田田还想再睡，大大的打了个呵欠，揉了揉头发。云珠拿着帕子给她擦了手，给她嘴里塞了个馒头，田田嚼几口馒头，打会儿瞌睡。
　　匆匆吃了饭，云珠打水来，让田田洗了脸。她拿了梳篦给田田扎头发，摸着女儿柔软枯黄稀疏的头发，心想她帮着好好的养一段时间，定能变得浓密乌黑。想想上一世，辛苦一辈子没得个好下场，如今一穿过来就有人跟着喊娘，云珠刚开始一点也不适应。不过田田的确乖巧可爱，倒暖化了云珠孤苦寂寞的心。
　　云珠用红头绳给系了两只小辫子、给田田选好了衣裳，她自己就主动穿上了。只是一双旧鞋子有个破洞，脚趾头要露出来。
　　云珠道：“别穿这一双吧，回头我给补补。”
　　田田道：“可是就这么一双鞋了，那双蓝色的穿不上了。”
　　云珠听着心里难受，鼻子酸酸的，抱着女儿让她在床上坐好。去寻了针线，找了零碎的布头，就着微弱的光亮给她补鞋子。
　　等冯老娘过来叫她时，云珠手中的针线都还没做完。
　　“哎呀，我的宋娘子，你还忙着呢。我还等着你炒料呢。平安一大早就开始劈柴，这会儿都劈得差不错了。”
　　云珠只好匆匆的做了几针，也大致像样了，咬断了线头，匆匆给田田穿好。
　　“大娘，我还没剁青草呢，米糠也还没拌，鸡呀，鸭的，也都还没吃的。”
　　冯老娘大手一挥：“我帮你弄，你先过去将料炒上。”
　　云珠便放下了手中的活，笑吟吟的和冯老娘说：“哪先辛苦大娘了。”
　　她来到冯家这边，却只冯平安一人在家，原来香梅一大早就去河边洗衣服去了。一会儿要看家，又要照顾田田，也没什么时间。
　　平安见她来了，知道灶房有些黑，便替她点了个灯盏。
　　云珠将买的那些香料都拿了出来，平安也将早就准备好的戥子取了来。云珠赶着按着比例配料。等到她配得差不多时，冯平安便帮着烧火。
　　用的是素油，热锅热油。
　　云珠道：“第一次做卖的，怕味道不大合适，到时候冯大哥帮我尝尝。”
　　冯平安道：“好叻。”
　　云珠便开始炒料，屋子里顿时弥漫着香料的气息。还有些呛鼻的味道，云珠被油烟一熏，不可避免的咳嗽了几声。
　　因为做得多，又是一天的量，所以备的料也不少。云珠用锅铲费力的翻动着，一面又要给平安交待：“火不要太大了，不然就烧糊了。”
　　平安答应着，将火势控制得小了些。
　　炒好了料。云珠便将准备好的大骨头放下了锅，先炖煮着，等到煮上一个时辰，再下料一起熬煮。
　　平安将灶膛里架好了柴禾，可以不用人随时守着它。
　　云珠还惦记着家里的事呢，便和平安交待：“我先过去看看，一会儿就来。”
　　平安点点头，目送着她出了院门，这里又忙着将要带走的东西收拾一遍。
　　喂的鸡鸭不多冯老娘依旧替她将吃食拌好了。冯老娘正和田田坐在院子里说话呢。云珠才推开篱笆门，就听见冯老娘问田田：“你姥姥家住在什么地方？”
　　田田摇头说不知道。
　　冯老娘又问：“你有几个舅舅，几个姨妈？”
　　田田依旧摇头，只说：“从没见过。”
　　冯老娘听到这里就叹了口气，心想这宋氏倒是个可怜人，这夫家不要她，嫌弃她了，娘家的人总该站出来吧，怎么一个个都躲起来呢？她虽然不知道宋氏究竟因为何事被夫家休弃，但成为邻里这么久以来，她知道的宋氏倒是个不错的女人，从未有过出格的事。
　　“大娘，倒辛苦了你。一会儿我们还得调味呢。”
　　冯老娘起身笑道：“可不是。我这里正和田田说话。你手脚倒麻利，都好呢？”
　　“哪能呢，还在熬骨头汤。我还想一会儿端一碗骨头汤给田田喝点，毕竟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样瘦瘦小小的，看着也不好。”
　　冯老娘笑道：“这是正该的，我们赚到了钱，别说骨头汤，要天天吃肉才好。”
　　回头等到调味的时候，云珠先调了个底汤，让平安帮着尝味道。只是一会儿咸了，一会儿辣了，麻了，三次下来味道才刚刚好。
　　云珠便将比例告诉了冯老娘。冯老娘自己试着调了两次，可始终有些不对劲。
　　冯老娘也觉得奇怪：“同样的东西，宋娘子告诉我每样放多少，怎么调配出来的味道就是不大对劲呢？”
　　云珠笑着鼓励：“没关系的，等久了也就拿捏得准了。”
　　等到出门时，已经是太阳高升了。冯平安挑着担子，冯老娘和云珠背着东西。大家往集市上赶去。今天是逢集，他们找了个还算不错的地段先摆了出来。
　　好在这一处离井水不远，要取水倒还算方便。冯老娘赶着生火。云珠便将碗盘、菜品清洗了出来。
　　云珠看了看日头，点头道：“好在天气不错，要是遇上雨天可就出不了门了。”
　　平安道：“看样子是个好开端。”
　　云珠想到第一天得拿出干劲来，遇上干起活来也格外的认真卖力。冯平安积极的配合。
　　等到他们架上锅灶，将底汤汩汩的熬煮着的时候，香气已经弥散开来。冯老娘帮这个切菜，平安照顾炉中的火，和随时准备取水过来。
　　此刻赶集的人也陆陆续续的来了，闻见了这香气就有人来凑热闹。
　　云珠笑眯眯的说道：“来一碗吧，一碗只要两文钱，什么菜都有，香着呢。”
　　听云珠这样一招呼，倒有两个女孩子围了来，云珠便忙着煮菜，调味。看样子这生意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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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成效
更新时间2015…6…7　8：05：46　　字数：2097

　忙活了大半天，午后就没多少人来吃了。
　　三人赶着收摊子。云珠惦记着家里的事，也有些心不在焉的。冯老娘掂了掂装钱的袋子，沉沉的，脸上就笑开了花。心想这生意能做啊。
　　齐心协力的收拾好了东西，平安挑着担子在前面走，云珠和冯老娘背着背篓在后面计议明天的事。
　　“明天不逢集，只怕不能像今天卖得好。菜要少买一些，今天这样看来，蔬菜比肉类卖得好。以后调整一下。”
　　冯老娘点头说：“我看呀以后不如一大早到集上现买，一来新鲜，二来也省事一些，省得来回的背。”
　　云珠笑道：“倒还不错。”
　　路过大槐树的时候，坐在石头上的哪几个磨牙的妇人见了他们，都上来凑热闹，桃花娘还一面和冯老娘道喜。弄得冯老娘不知所措。
　　“冯家的好日子就要来了。等到他们成了亲，你再将大孙子一抱，就享福了。”
　　槐子媳妇在一旁笑道：“哪里用得那么久，这不现成的就有个满地会跑的孙女了么。真是可喜可贺！”
　　冯老娘这才听得有些不对劲，面色难堪的问道：“你们说的是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
　　桃花娘小声的在冯老娘耳边嘀咕道：“大姐，日子定在哪天，怎么瞒得这么紧？也该支会一声呀，你看都是一个村的。大家还想来讨杯酒喝，沾沾喜气。”
　　冯老娘诧异道：“什么酒，我怎么不知道？”
　　桃花娘笑着指了指走在前面并未停下步子的云珠和冯平安，神秘兮兮的说道：“倒也相配。”
　　冯老娘这才明白刚才这群人说的是什么，才槐子媳妇的那句话她也总算明白过来了，恼道：“瞎乱说什么，没有的事也能被你们说得有鼻子有眼。”
　　“您也别恼，本来也是件喜事，说出来大家也热闹热闹是不。我看你们家那个孙女长得倒还挺聪明的。”槐子媳妇也跟着起哄。
　　冯老娘听了这些话哪里还沉得住气呢，就要和那群妇人理论。言语不和的时候就要打了起来。平安和云珠走在前面都听见了，一起回头来看，
　　云珠见桃花娘和槐子媳妇正围着冯老娘，也不知说什么，冯老娘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大痛快。她当时也没多想，便几步上前要替冯老娘解围。
　　“哟，新娘子也过来了。你婆婆还哄我们呢。”
　　“什么新娘子？”云珠听得诧异。
　　冯老娘沉着脸去拉云珠：“我们走，和这些人说什么。胡乱嚼舌头，以后可是要下拔舌地狱的。”
　　后来云珠才知道村中那群妇人以为她要嫁给冯平安，所以才有各种起哄，还惹冯老娘差点和那些人打了起来。
　　云珠道：“也不知这谣言是从谁那里传出来的，要是让我知道了，肯定要找她好好的说道说道。”云珠说着手掌就渐渐的握成了一个拳头。对于这些喜欢在背后搬弄是非的人，她是打心眼里厌恨。
　　冯老娘被这些娘们一闹腾，原本上好的心情此刻也变得很糟。与云珠俩合计了下今天买了多少钱。
　　云珠拿来了她简单记录的账本，冯老娘说：“家里没有算盘，刘石匠家里有。”说着便喊：“平安，你跑一趟，去刘石匠家借算盘用一下。”
　　平安正要往外走，云珠却叫住了他：“哪里用得着算盘，数一下多少碗，做个乘法不就了事了，哪里需要什么算盘。”
　　云珠将卖荤菜和素菜是分开记的，全是划的“正”字。素菜写了一页纸还多，荤菜则还不到半页纸。云珠数了数，素菜一共卖了八十七碗，荤菜一共二十三碗。总共一百一十碗。
　　得出这个数据后，大家都惊了一跳。
　　“没想到第一天卖就有这收成，不错啊。”平安赞道。
　　“当初我们订的是素菜两文，荤菜五文。算下来的话……”云珠心里估算了下，很快就得出了答案：“素菜一共一百七十四文，荤菜一百一十五。加在一起的话……二百八十九文钱。”
　　云珠算账很快，冯老娘母子都暗自惊讶，心想这宋氏在家的时候肯定是个管家娘子，经验老道。冯老娘将袋子里的钱拿来数，数了一遍，只有二百七十四文。数第二遍还是只有二十七十四。
　　云珠疑惑道：“应该没算错，我也没记错啊。”她又估算了一回，两次得出的答案一致。
　　后来还是平安想起了：“我拿了钱去买盐，好像花了十几文，算上这个就对了。”
　　冯老娘释然笑道：“我就说嘛，宋娘子算数好，人又心细，哪里会算错。”
　　结了账，云珠便回去了。
　　这里冯老娘将他们所得的这一份仔仔细细的数了一遍，收了起来。想着儿子平时也要花销，便给了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