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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菜做法很复杂？”
　　　　张师傅笑着解释：“不算特别复杂，但是费功夫，费火候。别这么一道简单的菜，可用了肥鸡肥鸭、大骨头，一遍遍的吊出来的汤。”
　　　　陈申道：“既然如此，可以把价格往高了报。”他此时看云珠的眼神带着几分敬服了，也暗想，要是云珠有朝一日也开酒楼的话，对他绝对是个巨大的威胁，比那醉好聚威胁还大。
　　　　看样子陈申是没话说了，云珠也舒了一口气，关于佛跳墙这道菜，她已经把大致的给张师傅说了，如何成菜还得靠张师傅自己去研究摸索。
　　　　“你开个价吧。”陈申很满意。
　　　　云珠早已经想好了对词，笑说道：“价钱还是由掌柜您来定，不过我有个条件。”
　　　　“哟，什么条件？”
　　　　云珠道：“我现在在家里养鸭，能不能以后直接卖到这边来做专售，鸭子我会花心思去喂。保证比外面的肉质好。”
　　　　陈申暗道：的确有头脑，难怪会写上一道看似平常的莲茸香酥鸭出来，原来在这里等着他。不过陈申没有和她计较，买云珠家的鸭子是买，买别家的也是买，熟人的总要放心一些。云珠又给了他保证，他自然可以当成承诺，点头道：“成，没问题。”
　　　　四道菜，陈申开出了每道十两的价钱，买断了方子。
　　　　云珠对于这个价钱还是很满意，关键是她家的鸭子找到了销路。
　　　　张师傅心想却想，这个陈申还是会算计。就算给一百两银子也不为过。他可以预见这四道菜推出去以后，将会给酒楼带来多大的收益，远远不止这四十两。
　　　　云珠揣着陈申给的两张二十两见票即付的银票回家了。
　　　　平安可为她担心了大半天，云珠回来时已经彩霞满天了。
　　　　“怎样？谈得还顺利吗？”
　　　　云珠将银票拿了出来，给平安看了。
　　　　平安接过去，仔仔细细的辨认着上面的字，看到后面已经呆了：“你真行啊，这么大半天就赚了这么多钱出来。比得上我们家一年的收入了。”
　　　　云珠笑道：“也不算什么。人家陈申将来赚的比这个多十倍不止。”
　　　　“真的啊？”
　　　　“我骗你干什么。希望如意能从这四道菜出发，打个翻身仗。”
　　　　云珠虽然和如意有恩怨，但是如意能赚钱的话，她也能捞到好处的。
　　　　“你到底卖了什么样的菜式，要不改天你也做给我们尝尝看？”
　　　　云珠摇头道：“鸭子或许能，开水白菜还是算了。那个用来装逼还行，要吃还真没什么吃头。佛跳墙光是那些菜都贵得吃不起。汗蒸香肠你是吃过的。”
　　　　“哦。”平安想了想又问：“这些菜你都是从哪里吃到过的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新奇想法。连张师傅也佩服？”
　　　　“呃……这个……”云珠有些难以启齿，后世的这些国宴级别的菜的来历她还真说不出口，只好和平安打着马虎眼：“以前看见一本书上记载过。”
　　　　“怪道不得呢。能多卖几个方子就好了。”
　　　　云珠笑着解释：“也得人家有需求。我还能想出新奇吸引人的才行。没那么容易的。”
　　　　“倒也是。有了这笔钱，再凑一些，就能把欠王家姐夫的还上了。”
　　　　“是啊。等什么时候再进城，你就带过去吧。人家做生意也是要周转的。”
　　　　当冯老娘听说云珠就靠着菜方大赚了一笔还有些不信：“人家当真肯出那么高的价钱买几道菜？这生意做得会不会亏啊？”
　　　　云珠道：“陈掌柜是何等精明的人。这个价钱买去，肯定只赚不赔。”
　　　　冯老娘还是不大明白几道菜能值这么多钱。而且听云珠的口气，那陈申还会大大的赚一笔。难怪云珠才一心想要自己开个饭馆，原来都在这上面。
　　　　半月后，如意酒楼也举行了新菜上市的通告。还特意请了一批人去免费品尝，声势很浩大，当然看热闹的是多数。
　　　　云珠还是无比的佩服她师父。她只提供了一个简略的菜品的名字，所需的主要食材列了个单子。说了一下大致的风格和口味，没想到她师父当真把佛跳墙做出来了。
　　　　听后品尝过那些菜的出来个个都满意极了，纷纷夸赞那开水白菜看似平淡却无比的鲜美。陈申脸笑得就如一朵菊花般。他制定了价钱，据说开水白菜卖的是七钱银子一道，而佛跳墙则卖到了一两一钱银子一道。果然走的都是高端路线。平常百姓只能望洋兴叹的份。
　　　　别看人家价钱定得高，别说还真有的点，开水白菜隔天就能卖出去一道。有的人吃过后，便和家里说了，家里也试着要做出来，却发现无论怎么下功夫，和如意酒楼的就是有差距。连致仕返乡的孙老爷是很爱吃，还让家里的厨子摸索着做。
　　　　当厨子把自己认为的开水白菜端到孙老爷面前时，孙老爷只看了下外观就把那菜连带着汤水全部都砸到了厨子身上。
　　　　佛跳墙由于制定的价钱太高，点的人不多，但每十天也能卖出去一道，而且一旦吃过的，必定会成为回头客。
　　　　陈申这才意识到，宋云珠这个女人果真有些能耐啊。他不得不对云珠刮目相看，同时也在庆幸好在他发现了这样一个人才，而不是让醉好聚占了先机。
　　　　张师傅请了云珠上酒楼里品菜。云珠义不容辞，欣然前往。
　　　　张师傅上的就是云珠提供的那三道菜。
　　　　不愧为曾经侍奉过王爷的手艺，口感，刀工，造型都无可挑剔。
　　　　“你觉得怎样？”张师傅态度谦逊，一点也没有摆出师父的架子，虚心的向云珠请教。
　　　　云珠恭敬的回道：“还不错。这佛跳墙和我吃到过的味道大体相当。到底是师父厉害，我只这么一说，您就做出来了。”
　　　　张师傅骄傲的笑道：“我干这一行也三十几年了，十一岁起就和人家当学徒，学着切葱花。光葱花就切了两年，我那师父才肯教我手艺。后来师父进了御膳房，他把我也带了进去，跟着见识了一下。只是我在御膳房没呆几年，因为朝中的一些事被牵连，师父丢掉了大总管的职位，我也被赶了出来，后来所幸王爷府里的总管待见，让我进了王府。王爷爱吃喝，也会吃，嘴挑剔，性子有些古怪，不是那么好伺候的。不过我竟然一直做了下来，在王府里就做了将近二十五年。直到老王爷走了。”
　　　　这是第一次张师傅主动向云珠提起当年的那些事，如今他回忆起来还带着一股骄傲，这些都是他积累的资本。
　　　　“师父阅历丰富，果然是有故事的。”
　　　　张师傅微微一笑，云淡风轻。他看了眼云珠点头说：“你潜力不小，只可惜你不肯跟着我继续学做菜，假以时日，定有一番大成就。”
　　　　云珠忙道：“我拜了您为师，自然是愿意跟着您学的，只是……”云珠面露难色。
　　　　张师傅心下明白，笑道：“我也不为难人。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呢，这么好的手艺被埋没了就真的可惜了。”
　　　　云珠实话相告：“其实我一直想盘家小铺子，自己开个小饭馆。如意和醉好聚这样的不敢想，走走寻常人家吃得起的实惠路线也行。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本钱。”云珠脸上微微的露出赧色。
　　　　张师傅笑道：“有这个想法就不错。说不定我能帮你一把。”
　　　　云珠闻言，忙抬头看着张师傅，双眸因为激动显得熠熠生辉：“当真？”
　　　　张师傅点头笑道：“不是什么难事，我帮你看看。”
　　　　云珠再三感谢了。
　　　　张师傅道：“我正可惜你这样好的一个苗子被埋没了，出众的技艺就要让更多的人知道才行。小铺子的事我可以帮你留意，有合适的了，我就找人给你带话。”
　　　　“嗯，多谢师父。”
　　　　“这是我应该做的，其实陈掌柜还让我来劝你回来。我说你现在成了家，不大方便。陈掌柜也觉得可惜。”
　　　　云珠笑道：“倒也是，家里一摊子的事也忙不开，等以后都稳定了再说吧。”
　　　　张师傅欣慰的笑了。
　　　　云珠对张师傅很是感激，张师傅对她的知遇之恩，她总觉得没有回报的地方，她和张师傅说：“师父，您送我的那把菜刀我一直好好的守着，舍不得拿出来用。前两天拿出来看了看，竟然一点也不生锈。”
　　　　张师傅说：“那刀是找京中高超的师父打的，据说里面有玄机。”
　　　　“那我更该好好的保存了。”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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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打探

得了张师傅的允诺，云珠心里倍儿高兴。
　　　　回头就和平安商量了：“要是师父他真帮我们找到了合适的铺面，到时候只怕家里的这摊事要请个人帮忙打理。你得去铺子里帮我。”
　　　　“成啊。不过铺子要不少钱吧，看样子王家姐夫那钱暂时还不上来了。”
　　　　云珠道：“到年底再说，王家姐夫那么大个摊子说不定也暂时不缺这笔钱使，你要放心不下，要不暂时先还一部分。”
　　　　平安想了想方说：“成，总欠着人家也不好。我再打听下有什么合适的长工雇一个。”
　　　　云珠答应着，暂时丢过了此事。
　　　　果然，相隔了二十几天，蒋师傅上门来了，告诉了云珠一件事：“张师傅让我给你带句话，说相中了一处铺子，让你什么时候得空了去看看。”
　　　　云珠诧异道：“怎么这么快？”
　　　　具体的情况蒋师傅也不清楚，只负责把话带到。
　　　　云珠叫上了平安一道，去找了张师傅。下午的时候涨师傅一般没什么事，见他们夫妻一道来了，也不算意外。
　　　　“我托了一个朋友，正好找到了这么一处。我带你们去瞧瞧。”
　　　　张师傅领着他们夫妻俩从后门出去，出了这条巷子，往东大街走去，到了一棵歪脖子的榆树下，进了一条小街，就在小街的第二个铺面。
　　　　云珠举目望去，这里虽然不是正当大街，但也不算太偏，这后面有一个大集市，买菜买肉的很是方便。加上逢集的日子。更是热闹非凡，所以这地理位置来说她是没得挑。
　　　　平安此时的想法却是，铺面只有一间，怕到时候只能摆四五张桌子。因为只有一间，也怕太不显眼了不容易找到。看上去有些颓败，门窗的漆色都掉了好些，接过来的话。还需要重新的修缮。
　　　　“不是正当街。地儿也小，而且也有些破烂，价钱什么的应该好说吧？”平安看了眼张师傅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张师傅含笑着说：“价钱嘛。我也不大清楚，我还德问问我那朋友。”
　　　　平安便不再问了，心里估摸着这样的门脸儿五十两以内应该拿得下来吧。
　　　　云珠显得比平安要焦急一些：“不知师父那朋友能否让我们见一面呢？”
　　　　“当然没问题，我找他拿钥匙。你们进去看看。他住在这边不远的地方，你们在这里等等我啊？”
　　　　夫妻俩答应了。
　　　　“这么小的地方。卖什么好呢？”
　　　　云珠道：“要不先卖面吧。这个来得快，应该也有生意的，毕竟挨着集市，那些来赶集的。中午来不及回去，过来吃碗面的功夫只怕也有，价钱我们订得合理些。我的厨艺你觉得怎样？”
　　　　“这个肯定没问题啊。行。卖面就卖面。这边我们俩一起来经营。家里的那摊子忙不过来了就回去帮一下，请了长工山上的事应该能应付过来了。”
　　　　“好。听听人家报的价钱再定。”
　　　　虽然云珠的梦想很宏大，不过从一家小面馆做起，她也很满足了，脚踏实地一步步来。等到自己有足够的本事了再扩大。
　　　　两人等了一会儿，只见张师傅和一位身穿茶褐色夏布单袍的中年男人一道走了过来。
　　　　等近了，张师傅含笑着介绍：“这位是老周。”
　　　　老周笑着点点头，看了看平安，看了看云珠。觉得平安人高马大，眉眼间不是那么的亲和。老周心里有些犯怵，这人是什么来历啊，怎么看上去凶神恶煞，跟个夜叉似的。再看看云珠，则一副小家碧玉的味道，心道，这男人娶了如此的一位老婆，倒是几世积的福了。
　　　　老周一连串的想法，当然别人是无从知晓的，他在张师傅的催促下，掏出了钥匙，开了锁，推开了那扇有些斑驳的门。
　　　　吱呀一声，仿佛通向了另一个世界般。
　　　　云珠站在门口看了会儿，的确不大，只能摆四到五张桌子。一屋子的灰尘，也不知多久没有使用过了。只空荡荡的一间屋子，什么东西也没有。窗棂也有脱落的地方，上面也满是灰尘。因为地儿小，看样子灶台只能打到门口，希望香气能吸引到顾客。
　　　　老周道：“这里自从年初上一家走了人后，一直空着，要是早知道你们找铺子，就早点给你们了。以前是卖纸货的，后来生意做不起走了，连房租也没付完就跑了，我也没法子。你们打算卖什么？”
　　　　平安道：“打算开个面馆。”
　　　　“卖吃的呀，那不是要把屋子给熏黑了。”老周有些不大同意。
　　　　张师傅连忙道：“这位宋氏是我的徒弟，他们只能盘来卖吃的。再说这附近还真少家面馆。”
　　　　老周听得涨师傅这么说，又见平安这个夜叉杵在这里，不好十分的为难，便道：“租金一年二十两银子。”
　　　　云珠脑袋里飞快的转了一下，目前手上的钱不算很多，买下来的话还有些吃力，不如先租一年，回头阔绰些了再做决定。
　　　　平安看了云珠一眼，他已经知晓了云珠的心思便道：“成，我们先租一年。明年不续租的话，我们保证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好，这可是你承诺的。张兄正好做个见证人，以后可要还一个干干净净的铺子给我。”
　　　　云珠和平安都纷纷保证了，至于租金夫妻俩认为还算合适。
　　　　老周也是个痛快人，便找地儿写了契约文书，平安签了字，按了手印。云珠给付了银票，铺子就算正式过了手续。
　　　　明日起他们就能使用了。
　　　　回到家，平安和母亲说明了铺子的事。
　　　　冯老娘道：“你们办事倒利索，说是去看看，竟然连契约都定了。那铺子在哪啊？”
　　　　平安道：“东街歪脖子榆树进去的那条小街里。”
　　　　冯老娘忙道：“地儿有些偏，不过也不算太坏。”
　　　　云珠笑说：“是啊。就看怎么经营了。”
　　　　平安和云珠商量要怎么装修店面，需要添置哪些设施。因为店小，也没那么多的财力，所以也不打算聘用外面的人员。这完全是一家夫妻店。
　　　　装修上的事平安是内行，工料什么的他也熟悉。云珠完全交给了他。她则开始准备营业后的事，要卖哪些面，什么口味。多大的碗。什么样的面条。她都一一规划着。为了更好的制定出详细的计划来，她打算去街上找一家面馆吃一顿。
　　　　当她打算再次找香梅和田田陪她去吃面时，哪知姑侄俩都一直的拒绝了。
　　　　“不去。花了嫂子的钱，味道还不如嫂子做的好吃。”
　　　　云珠笑道：“你还没去尝过，就知道不好吃啦？是不是嫌这次去一般的小店没意思啊？”
　　　　香梅被云珠说中了心思有些不大好意思，田田也和她姑姑一样的意见。再说她的心思都沉迷于那篮子才摘下来的玫瑰花上，别的都不感兴趣。
　　　　没办法。云珠只好去请平安。
　　　　平安这两日都在忙着去打探工料的价钱，问漆工一天多少工钱。桌椅板凳怎么卖。
　　　　“我说桌椅板凳还是去旧货市场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淘两件回来，收拾干净就成。你觉得怎样？”
　　　　云珠道：“成啊，不仅省钱还省时，叫人现打。没有两三个月怕是完不成吧。”
　　　　“对！你想漆成什么颜色的，黑色还是红色？”
　　　　黑色典雅。红色鲜艳热烈。云珠斟酌下选了红色。
　　　　商量好这些琐碎后，云珠拉平安上街吃面。平安原本不打算去的，后来云珠好说歹说一通才勉强答应。
　　　　她没有特定的目标，本来在外吃饭的机会也不多，随便逛了逛，选了一家生意看上去还不错的面馆，两人进去了。
　　　　这家店面倒比云珠他们相中的那家大一些，有两间屋子的样子，摆着十几张桌子的样子。还算是饭点，有五六桌客人。她和平安选了个角落坐下，这个角落靠内，方便观察整个店内的情景。
　　　　这家面店掌勺的是个矮矮胖胖的男人，生得倒还白净。他穿着短褐，一抻面，胳膊上的肉都在跟着抖动。
　　　　他们家也不像如意和醉好聚那般，把菜式都写去牌子上挂在柜台后面。他们家也没柜台，矮胖的男人煮面，另一个像他模子里刻出来的，却比他要高出一头，瘦上一圈的青年负责算账跑堂。
　　　　青年走到他们面前，殷勤的笑道：“两位吃什么面呀？”
　　　　云珠想着还要去别家考察，不能在这里吃多了，便问：“你们这里都有什么面啊？”
　　　　青年麻利的回答：“看两位是吃素还是吃荤。”
　　　　“荤素都有些什么啊？”
　　　　“荤的有鹅肉、鸭肉、兔子、鸡肉、豇豆碎肉，素的只有酸菜、芽菜、碎豇豆三种。”
　　　　云珠自然知道平安的饭量，她点了个鹅肉，一个兔子和一个酸菜不过都要的是一两的份。
　　　　平安小声的和云珠说：“这些我一人都怕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