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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配合地很默契，虽然高峰时期非常忙碌，倒也井井有条，没出任何差错。
　　金蝉的生意不错。
　　凉皮嘛，因为是新事物、价钱又稍高，虽然被丁陌文带出了不少吃客，到底还是卖得慢些。
　　当金蝉都已经卖完了的时候，凉皮还有不少。
　　看着越来越毒的太阳，秦氏便有些担心凉皮卖不完发馊。
　　其实，只要不过夜，不要紧的。
　　云叶见秦氏脸上有些忧色，劝道：“这个时候还早呢。娘，不要担心，都会卖掉的。”
　　金蝉卖完后，云叶便闲下来了。
　　一个凉皮摊子不需要四人都守着，其实，一个人就够了。
　　云叶有些渴，见三人嘴唇都干了又挥汗如雨的，便道：“娘，我带云争出去转转。”
　　看看这里的饮料市场是如何的。
　　在云叶的记忆中，永安城里貌似只有大碗茶的样子。
　　按照常理推断，应该有喝茶的茶馆之类，不过，就不是云叶能去的了。
　　“嗯，去吧。莫要走远了，早去早回。”
　　秦氏以为云叶是要去买什么东西，也没阻止，便让他们去了。
　　金娥有些羡慕，却也没闹。
　　秦氏恐金娥难受，安慰道：“你大姐有正事儿，回来定会给你带好吃的、好玩儿的东西。”
　　“我知道！大姐对我最好了！”说完，金娥又噘起了嘴，“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秦氏便笑着拍了金娥一下，“娘对你最不好了，是不是？”
　　金娥跟秦氏正逗笑的时候，云叶带着云争已经走得远了。
　　一路摆摊子的不少，也有卖大碗茶的，上好的便是茶水，也有一家卖枣皮茶的。
　　云叶暗暗思忖，“汤汤水水的东西也没个成本，饮料的利润是最大的了，不过就是来回运送麻烦些。”
　　“虽说摆着个小吃摊子，可是连像样儿的桌椅板凳都没有。就连今天切凉皮的桌子，都是跟福祥居借的。”
　　“能在这里租个门面最好了，就算租不起，能租个住宅也行。也免得大暑天每天跑来跑去。”
　　“娘身子弱，弟妹年幼，若是中暑就麻烦了。”
　　“金蝉的生意做不了多久，一来有人会出来竞争，二来金蝉的旺季很快便要过了。”
　　“小翠的事，便如定时炸弹一般。推出几个暴利产品，已经迫在眉睫了。”
　　云叶正暗自思索，云争突然叫道：“大姐，前面有个钱庄。”
　　“什么事儿？”云叶道：“咱们的钱……”
　　云争点点头，大手放在兜里，眼睛扫了一下周围。
　　半大小子已经有了男人的沉稳，见没人注意，低声对云叶道：“这么多铜板随身带着，又沉又不安稳，要不要……”

　　☆、039　铜钱换银

　　云叶眉毛一挑，“换成银子或者银票？”
　　云争挠挠头，“不知道有没有一两银子呢。银票肯定不行！”
　　好吧，云叶囧了，谁知道这些东西啦。
　　不过，有个地方数数钱也是好的。
　　至于换成银子，也不是不可，到底一大兜的铜板不太方便。
　　再说了，不是还有凉皮没卖吗？如果都卖完了，铜板就太多了，带着确实很沉。
　　云叶不由得怀念起现代的纸币和各种银行卡了。
　　两人抬脚便进了钱庄，店里的小厮迎上来，脸色便有些不好看。
　　看着两人的样子，别借得起还不起！最后搞得好麻烦！
　　“两位，有什么事？”
　　云争以前跟秦氏进过钱庄借钱，自然知道这些人的嘴脸。再加上，上次在恒通钱庄那小厮的敲诈，云争对这些人可以说是愤恨的。
　　以前求着他们，自然低着姿态，受些气也就忍了。
　　今天自己是揣着钱进来的，他们还是这个样子，云争便生气了。
　　斜睨着那小厮，云争大手拍着衣兜，高声道：“小爷来兑银子的！”
　　那小厮虽有些疑惑不定，到底生意来了，只得招呼道：“两位请坐。”
　　说完，便给两人倒了茶。
　　云叶和云争正渴着呢，不客气地端过便大口喝了。
　　那小厮心中鄙夷，“所谓牛饮，便是说这些乡下泥腿子了！”
　　云争开始往外掏铜板，那小厮一见果然有钱，脸色方好了些，赶忙拿过一个小小的簸箩来。
　　云争便把衣兜里的铜板一把一把地都掏出来，放入簸箩。
　　铜板闪着金属的光泽，在小小的簸箩里堆成了小山，看着就喜人！
　　那小厮忙拿过一根细细的绳子来。
　　古代的钱，为了清点方便，都是用绳子穿起来的。
　　所谓一吊钱，便是一千个铜板。
　　云叶跟云争两人接过绳子，各从一头开始往绳子上穿钱。
　　那小厮不能上手，只是站在旁边看着，心中默记。
　　等两人各数够了五百文，小厮便伸手接过，把细绳子系好。
　　又数了一遍，确认无误，小厮道：“这是一千文，可兑换一两银子。”
　　云叶是没有多少感觉的，云争却激动不已，因为除了那一吊钱以外，簸箩里还有不少铜板呢！
　　也就是说，就算凉皮还没有卖完，今天就已经挣了一两银子还多！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哇！
　　云叶看看簸箩里剩下的，怎么着也有三五百枚的样子，便道：“不数了，云争，都装起来吧。”
　　知道个大概便可，哪有功夫浪费在这里呢？再说，买小东西，还得铜板花起来方便。
　　云争看着云叶，“换不换？”
　　云叶很痛快，“换！”
　　换成银子，目标小了很多！再说，那可是银子唉，娘和金娥见了也会很激动吧？
　　那小厮回到柜台里，云争忙跟了上去，亲眼看着那小厮称够了一两银子，抬手便接了过来。
　　云叶见云争喜滋滋地回来了，起身道：“走，回吧！”
　　两人刚走，丁陌文便从里间走了出来，看着姐弟俩的背影，道：“一天竟挣了一两银子还多！这女子果然不可小觑！”

　　☆、040　陌文心思

　　掌柜在身后诧异地问：“大少爷，您认识他们？”
　　看那姐弟俩的穿戴，定是穷苦农家的子弟。
　　大少爷来往的都是城中富商和贵人，什么时候对一对穷姐弟这么了解了？连人家一天挣多少钱都知道？
　　“算不上认识。”丁陌文不愿多说，英眉微皱，“馆子里一天净利不过五十两……”
　　五十两，是投了多大本钱挣来的？
　　看看云家，几乎没什么成本，一天便可净落一两多银子，算算这笔账，云家竟是更厉害！
　　掌柜不敢接话。
　　其实，在这永安城里，第一楼的生意已经算是最好的了，不过呢，就是开支大些。
　　“今儿个的流水记好账。然后，再把手头能用的钱，给我备个大数出来。”
　　第一楼是面向有钱人开的没错，不过看着云家如此“低支出、高收入”地赚钱，丁家是不是再开个小吃馆之类的？
　　“是。”
　　掌柜痛快应完，便有些吞吞吐吐地，“京城二老爷那里……年前恐还有大花销。您说的大数……是多少？”
　　“二叔那里的钱，自然是一分不能少的。”
　　“至于我刚说的这个……”丁陌文背着手，看了一眼掌柜，“还没有精准数字。等我算好了，再报给你。”
　　说完，丁陌文微微摇头苦笑。
　　想想丁家也不一定能拉下架子去卖小吃，又对掌柜说：“也不一定会用到，你先准备着吧。”
　　掌柜便有些疑惑。
　　什么时候见大少爷这么优柔寡断了？难道有什么难以决断的事？在永安城有丁家为难的事？
　　“大少爷……”
　　丁陌文一抬手，“算了，不说了。”
　　“是。”
　　掌柜及时闭嘴，见丁陌文要走，忙道：“今日竟劳烦大少爷亲自过来，本该小人去取的。”
　　“也没什么。我是心烦，在馆子里呆不住，便过来给你送今日的流水，你回吧。”
　　第一楼每天的营业收入不少，晚上的收入留作第二日进货买菜，中午的钱都要送来钱庄的。
　　每日都是钱庄掌柜去取，今日饭点儿刚过，丁陌文竟然亲自送钱来了。
　　掌柜本来有些疑惑的，听丁陌文说了，才知道是有了心事，或者说要花大钱的心事。
　　掌柜送走了丁陌文，回到屋里开始细细地核对账目。不管老板要干什么，都要准备好银钱才是。
　　丁陌文今天被云叶冷着脸当众拒绝了，心里一直憋闷着，这才过来送钱，顺便换个环境也换个心情。
　　没想到冤家路窄，竟然在自己的钱庄里又见到了云叶姐弟俩。
　　丁陌文背着手远远地跟在云叶和云争两人身后，见两人喜笑颜开地买东西，不由得渐渐散开了心结。
　　“不过就是一个会挣点儿小钱儿的乡下丫头，能蹦跶到哪里去？”
　　“这永安城里，就算位列第二的福祥居，也被第一楼甩了不知道几道街！自己怎么就被这姑娘乱了阵脚呢？竟然还想着开什么小吃店！”
　　丁陌文自嘲着，走过正弯腰买东西的云叶和云争，大踏步地回第一楼去了。

　　☆、041　一份家业

　　云叶带着云争转到了旧货市场。原来，云叶想买几套桌椅。
　　开小吃摊是个长久的生意，但是又不会一直在路边摆摊儿，所以说，第一步先买些旧家具应急。
　　等以后租下来门面，再添置新桌椅不迟。
　　再说了，现在也没有钱不是？有些钱，也要紧着小翠，到底小翠的事情更着急些。
　　两人瞅了一圈，旧桌椅竟没有合适的。都是居家用的大东西，床、条案、宽椅什么的，且价格有些高。
　　云叶不甚满意，云争也有些丧气。可是，总不能白来一趟！
　　云叶终于挑选了一张勉强还算能用的木桌，虽然低矮，但是成年人坐过去还行。
　　小板凳也挑了四个，虽然高低大小不一，总算是配齐了一套桌椅。
　　云争扛着桌子，云叶把四个小板凳摞起来，抱在怀中，姐弟两个也算是小有收获。
　　见云叶兴致不高，又担心秦氏和金娥两人有什么事，云争便提醒云叶回去。
　　云叶付了钱，点点头，“走吧。”
　　等两人回到摊子上，秦氏正忙着，金娥倒闲着呢。
　　云叶放下板凳，把手中的炒货瓜子给金娥，小丫头笑吟吟地谢过云叶，高高兴兴地吃了起来。
　　秦氏见两人买了桌椅，高兴得很，忙上前摆好，用抹布擦了又擦。
　　虽说是别人当破烂廉价卖掉的旧货，对于云家，却是一份家业呢！
　　云争过来，问道：“娘，凉皮还剩多少？”
　　秦氏爱怜地给云叶擦擦汗，看了看云叶头上的伤口，道：“还有十几张，不急。”
　　云叶道：“娘，忙了一天，你也带着金娥去逛逛。”
　　云争一听，忙把怀中的铜钱掏出来一大把，塞到秦氏手里，“娘，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吧。”
　　说完，又低声在秦氏耳边道：“今天挣了一两银子还多呢！”
　　秦氏连忙接过，喜笑颜开，道：“我去给你们扯点儿布，一人做件衣裳。叶子，要不要去挑挑？”
　　孩子们都长大了，现在又出来讨生活，若是还穿得破破烂烂的，没得被人瞧不起。
　　特别是云叶，都已经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正是要打扮的时候。
　　云叶摇摇头，“娘买什么我都喜欢。”
　　这里的粗布和印花，自己真是不敢恭维！索性也就不去管他，娘做什么便穿什么好了！
　　金娥一听去逛逛，还要给自己买花布做衣裳，高兴得瓜子都顾不上吃，连忙起身跟着秦氏走了。
　　布庄就在前面几十米的地方，云叶很放心地让两人去了。
　　转头看看福祥居，客人们都是只出不进了，便知道中午吃饭的高峰已经过去。
　　估计此时梁有福应该不是太忙了，云叶对云争道：“你在这里看摊子，我去福祥居一趟。”
　　梁有福刚跟账房对完账，听小二道“云姑娘来了”，便撇了账房走了出来。
　　“梁老板，”云叶忙笑意盈然地迎了上去，道：“我是来致谢的。”
　　说着，抬手奉上特意买来的点心盒子。
　　梁有福示意小二接了，问道：“云姑娘，你那凉皮生意还好吧？”

　　☆、042　下定决心

　　其实，梁有福便是本地人，自小跟着爹娘做小生意，最后还是从小吃摊发家的。经营到现在，才有了个福祥居。
　　梁有福品性也不是苛刻的人，一想到当年自己路边摆摊儿的艰辛，便对福祥居两边儿的小摊贩十分宽容。
　　因为没有什么大靠山，只是凭着自己的好人缘和实诚劲儿，才慢慢有了今天。
　　福祥居在这永安城里，口碑还算不错。
　　云叶早就跟旁边摆摊子的人打听清楚了，所以真是诚心诚意过来感谢的。
　　又听人家开口第一句话便问自己的生意如何，没说什么客套话，云叶心中更是认准了福祥居！
　　想到这里，云叶便道：“多谢梁老板关心，我们的小摊子还过得去。”
　　“我们家是因为借了外债，才出来做这个小生意的。”
　　“若是梁老板有需要的地方，只管开口。别的不敢说，在厨房打杂还是能胜任的。”
　　倒不是云叶有意自谦，实在是自己突然厨艺高超，会引起秦氏怀疑的。
　　只说自己无意间听人说了凉皮的制作，才在秦氏那里蒙混过关的。
　　若是能入了福祥居的厨房，就算以后做什么好菜出来，也不怕谁来怀疑或者说过问。
　　梁有福淡笑摇头，“云姑娘心思巧妙，我可是十分佩服的！哪里敢把你放在厨房打杂？”
　　“那岂不是暴殄天物？你若是愿意，来我这里做个厨娘倒好。”
　　云叶便笑了，“那感情好。”
　　“我那摊子若是闲着了，便来厨房帮手。到时候，梁老板可不要嫌我碍手碍脚。”
　　梁有福点点头，“你家远，若是闲了，中午过来一会儿便可。工钱……”
　　云叶忙截住了梁有福的话，“梁老板，若说工钱，我可就不来了。”
　　“我那摊子小，三个人也可。我来只是报恩，可不敢提什么工钱！”
　　“哟，那可不成。”梁有福一听，摇头，“哪能白使唤人呢？”
　　云叶咬唇，道：“我家的那摊子物事都放您这儿不说，洗碗的水也是从您家井里提的。”
　　“您提供的方便我们已经很感激了，哪能再收工钱？再说，我一天也来不了多长时间，帮不了您什么忙。”
　　梁有福见云叶坚持不要工钱，略思索了一下，道：“我看你们摊子上也没个桌椅。这样吧，我后头库房里倒是有几张旧的，你若是不嫌弃，便送了你吧。”
　　那些便是当年梁有福摆小吃摊子的几张桌椅。
　　云叶一听，大喜过望，忙起身谢道：“多谢梁老板，真是太好了。这可真是及时雨！”
　　梁有福忙道：“先别高兴，放了这么些年，还不知道能不能用呢。”
　　说完，忙喊小二带云叶过去看看。
　　云叶道：“就冲您这份儿心，云叶一辈子感激不尽！”
　　云叶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带着福祥居共创辉煌，断不会跟福祥居竞争的！”
　　告辞了梁老板，云叶喜滋滋地跟着小二来到库房，打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小二翻腾了一会儿，果然拽出三张矮桌和十几把小板凳来。

　　☆、043　婶子登场

　　用抹布擦洗了之后，露出本来的木色，云叶更高兴了！
　　虽然看起来很破旧了，但是，竟然比自己刚买的那些还好！
　　云叶谢过小二，高高兴兴出了福祥居后院。
　　来到摊子前，见只剩下三张凉皮了，便对云争说：“云争，收摊儿吧。咱们别卖了，这些都给福祥居送去！”
　　说完，便给云争说了梁老板给了几张桌椅的事，云争高兴得不得了。
　　云叶洗了手，把剩下的三张凉皮细细地调好了，跟云争一起送到了福祥居。
　　梁有福也不客气，收下后便直接送给福祥居的厨师们吃了。
　　并当着云叶的面对三个厨师道：“以后云姑娘来厨房帮厨，你们都学着点儿！”
　　……
　　其实，云叶也知道梁有福如此高看自己的原因。
　　饭菜天天吃、饭菜代代吃、饭菜人人吃……
　　也就是说，历代厨师能想到的菜式不过大同小异，想要突然开发出一个新的又受欢迎的菜式，是很难的。
　　短短两天，自己带来了油炸金蝉和酸辣凉皮，成本低、收益高，关键是个“前所未有”！
　　梁有福是个生意精，定是十分看好自己的。
　　你看，就连第一楼的老板丁陌文，都亲自过来跟自己说“有事相商……”
　　能商量什么呢？不过就是伸过来橄榄枝！
　　可惜，云家当时需要的是雪中送炭！现在嘛，已经不需要他来锦上添花了！
　　……
　　秦氏带着金娥回来后，听云争说了福祥居如何照顾云家，秦氏忙又亲自到福祥居跟梁有福道了谢。
　　娘四个收拾好东西，都放到了福祥居的后院，才准备回家。
　　云叶问：“娘，今天还去不去看小翠了？”
　　秦氏一咬牙，“算了！我看她在那里过得还好，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