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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滋啦”一声，油锅猛地沸腾起来，一股香味窜起。
　　云叶用勺子把中间凸出的部分轻轻扒开，露出那圆形的凸起来。
　　很快，米浆成型、颜色微微发黄，再稍等一会儿，炸至两面金黄便好了。
　　秦氏过来了，一见便问：“这是什么？”
　　云叶笑：“像不像窝窝头？我们便叫它面窝吧。”
　　面窝是武汉人的早点最爱，据说产生于清朝光绪年间，这里是绝对没有滴！
　　段欣雨递过来盘子，云叶把炸好的面窝倒入盘中，“娘，你先尝尝。”
　　秦氏夹起一个放入口中咬了一口，赞道：“外面焦香酥脆、里面还有些筋道，口味咸淡适中，好吃！”
　　众人都尝了尝，纷纷赞道：“好吃！”
　　云叶一边忙着，一边问众人道：“拿去卖如何？”
　　青花婶子道：“味道好吃，油炸之物又顶饥压饿，一定好卖！”
　　段欣雨和婉儿也点头，“嗯，食客们最爱吃新奇之物。满大街的早点铺子都一样，包子油条早吃腻了。换个样儿，他们铁定喜欢！”
　　看青花婶子在旁边跃跃欲试，云叶把长柄花朵铁盘递过来，“青花婶子，你过来试一下。”
　　青花婶子也是聪明的，这么多年的做饭经验可不是白来的，说起来也简单。
　　在三个铁盘里倒满米浆，把握好火候，炸制焦黄也不难。
　　过年的时候谁家还不炸些吃食？家庭主妇们没有不会的，青花婶子虽然没有炸过面窝，道理都是一样，有云叶指点着，做几次便熟悉了。
　　不过，前两个有些手忙脚乱，忘了两面撒芝麻，后面的便很像回事儿了。
　　光一样肯定是不行的，照顾大家惯常的口味，云叶道：“包子还是要上的。我们把馅儿做得新奇些便了。”
　　考虑到猪肉常年可得，云叶决定上灌汤包或者狗不理。这两种包子都很好吃，在现代都是十分有名的小吃早点。
　　灌汤包在宋代极为流行，而且为了筋道，都是死面做的。这便少了一道发面的程序。
　　这里没有暖气，到了冬天，发面便成了一个问题，需要一夜甚至更长时间。
　　如果哪天面发的不好，蒸的包子不起，便很难看了。还不如干脆用死面的！
　　云叶想来想去，道：“便上灌汤包吧！”
　　灌汤包家里是吃过的，大家也都做过，只要调好馅儿，其他真的没什么难的。
　　金娥一想到灌汤包，便咽了一口口水，道：“今天便做吧！”
　　青花婶子忙去了，段欣雨和婉儿也过去帮手。
　　小翠听大家说的热闹，想到汤水，便问：“大姐，店里上什么汤呢？”
　　秦氏也道：“是啊，街上卖的不过米汤、面汤，我们家呢？”
　　云叶笑道：“我这里倒有两味好汤，保证大家喜欢。第一便是玉米面糊糊、第二便是豆腐汤。”
　　这里地处北地，差不多是现代的中原地区。中原之人很少喝玉米面糊糊的，说起来，玉米都是喂猪的的饲料。
　　玉米虽然是秋季作物，但是保存时间长，一年四季可得，不会断了货源。这是甜汤，也是低档吃食。
　　豆腐汤也一样。
　　主料豆腐四季不断，熬汤的大骨头也很易得；干货虾仁也可保存很长时间。一次从东边儿多进些货，可以用很长时间。
　　而且，一碗里面放一个大虾仁便可。放多了，价钱上去，老百姓便喝不起了。
　　这是咸汤，算是高档吃食。
　　早点店刚开，云叶不准备做的太多。主食面窝、灌汤包两样儿，甜汤、咸汤各一种，如此搭配便可。
　　秦氏笑：“四样都是从未吃过的，保证能红火！”
　　云叶也笑：“价钱嘛，自然还是高价起步。这种独一份的生意，不定高价天都不容咧！”
　　众人都笑了。
　　正在吃饭，涂婶子来报说“二老爷”来了。
　　众人都皱眉，知道云二一大早过来，必无好事。
　　果然，云二见了秦氏，可怜巴巴地道：“大嫂，家里的吃食摊子不少，不如让花儿、朵儿姊妹两个也去摆一个吧？”
　　秦氏不快，道：“你家的两个就在家里还行，出去摆摊子，不是那么容易的。”
　　见云二有些急切，云叶略一思忖，问道：“怎么突然想起这事儿？”
　　云二嗫喏着道：“男家知道花儿摆摊子……”
　　小翠一听，便恼了，道：“是不是你们家跟男家说花儿在城里摆摊子？怪不得昨天那男人……”
　　见众人看过来，小翠又羞又气，眼睛都红了，“他把我当成花儿了！说那些没用的话！”

　　☆、224　扩大规模

　　段欣雨谨守本分，不敢乱说。
　　金娥也气，“还给我们送点心吃食。一说不是花儿，气呼呼地拿着点心便走了。呸！谁稀罕他的！”
　　云二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昨儿媒人过来，说骗他又是什么的，那些难听的，原来是因为这个事儿！”
　　见众人都是满脸责备，云二忙道：“大嫂，你看，这要是花儿去摆个摊子，男家没话说，也不会误认了小翠！两相便宜的事儿，大嫂，你就答应了吧！”
　　“不行！她们两个……”秦氏不答应，云争也皱眉。
　　云叶却道：“可以。你来我们家进些豆腐，她们摆摊子炸着卖吧。不过，是赔是赚都跟我们家无关，也不要打着云氏美食的招牌！若是答应，我便让她们去！今天先进城学一天。”
　　加盟商嘛！豆腐多了个销路，何乐而不为呢？至于赔赚，反正自己家是要赚的！
　　众人看着云叶，一时没有想明白，云二却已经高兴得回家报喜去了。
　　听云叶一解释，大家便都释然了。
　　打发走了云二，秦氏便要去找桂兰。
　　云叶道：“我也没事儿，跟娘一块儿去吧。”
　　娘儿两个还没走到桂兰家，便见门口围着几个人，院中屋里吵吵闹闹，哭声骂声多远便听见了。
　　两人疾步走了过来，众人忙让出路来。
　　秦氏问：“这是怎么了？”
　　众人便有叹气的，道：“唉，三天两头吵嚷，真是闹心啊！”
　　“还能为什么？妯娌两个还不是嫌弃桂兰！”
　　“休回来的闺女，娘家根本呆不住！”
　　“……”
　　云叶跟秦氏进了屋子，桂兰窝在墙角正哭着呢。
　　桂兰娘气得脸通红，跟两个儿媳妇正吵嚷。
　　见两人进来，桂兰娘一把拉住秦氏，眼泪汪汪地道：“他婶子，你过来评评理！桂兰在家又不是白吃饭，地里家里抢着干，她俩怎么就容不下她呢！”
　　秦氏拍拍桂兰娘干枯的手，安慰道：“一家人过日子哪有不拌嘴的。老嫂子且宽心，我来便是帮桂兰的。”
　　众人都是一静，云叶家如今可不是说大话！
　　桂兰忙擦了擦眼泪，走过来，“秦婶子、叶子。”
　　云叶见尹桂兰虽脸色憔悴，身上、手上却都十分干净整洁，暗暗点头。
　　拉着她的手，云叶道：“桂兰姐，我们家馆子里人手不够，你要是愿意，就来给我们家帮工吧。跟青花婶子一样，一个月工钱六百文！”
　　看看家里情形，云叶又道：“管吃管住。”
　　家里的东西跨院盖好了，几十个人也住得下，哪里差一个尹桂兰呢？！
　　尹家听见这突如其来的好事，一个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
　　“愿意！愿意！”
　　尹桂兰说完，猛地扑到秦氏怀中，哭得话都说不出来！
　　桂兰娘哽咽着忙转身就往屋里走：“我给你收拾东西去。早早离了这家，你也少受一会儿罪！”
　　云叶家事儿忙，说好了也不停留，在桂兰娘千恩万谢中，两人带着桂兰出了尹家。
　　云叶道：“娘，光找桂兰姐还不够。还得找一个烧火的、一个洗碗的。”
　　剁肉馅、和面、磨米浆这些，大家可以提前一起干。
　　客人上来了，盛饭、收钱、烧火、洗碗……却都得现场劳作，人少真是很难忙得过来。
　　如此一算，早点摊子恐怕要五六个人呢！
　　家里已经很难抽出人了，馆子里的两顿加上外边的摊子，大家就累得不轻。
　　早点生意还得起早，家里的几个孩子可吃不消。
　　所以，家里的人便得分成两拨。一拨专管早点、一拨专管馆子。
　　秦氏道：“我算一个，家里的事都交给你涂婶子。盛饭的再找一个。”
　　“青花婶子炸面窝、桂兰姐包包子、娘收钱上菜……”云叶点头，“还差两个。”
　　桂兰听着两人的话，插嘴道：“找两个能干的女人吧，咱村也不少。”
　　秦氏点头，“我也这么想呢。”突然秦氏眼睛一亮，“你们说张一的媳妇儿怎么样？”
　　云叶暗笑，道：“张一婶子人倒憨实。”
　　脑子虽不太灵光，其实人却不傻，也没那么多弯弯绕。
　　个子高大壮实，倒有把子力气。因为爹娘死的早、张一又懒，没人调教，所以不怎么会干。
　　尹桂兰也笑，“张一婶子其他不行，烧火洗碗还行！”
　　秦氏重重点头，笑：“也治治张一的懒病！”
　　说完，三人直接便去了张一家。
　　一到家，便看见全家人正吵吵嚷嚷地吃着早饭。
　　张一两口子坐在一边儿，四个孩子在桌上围城一圈，挣着抢着、哭着骂着，沸反盈天！
　　看看桌上的碗盘，不过蒸馍、稀饭、炒青菜。
　　见三人来了，张一两口子都十分诧异。
　　张一媳妇忙放下碗，憨笑着招呼道：“秦嫂子。”
　　张一也站起来，“你们来了？这不是桂兰吗？”
　　张一懒得下地，却也影影绰绰地听说了桂兰的事儿。此时见桂兰挎着包袱，跟着秦氏和云叶过来自己家，颇有些不解。
　　秦氏道：“我们家开馆子，人手不够。这不，刚找了桂兰。你们家的这个能去不？”
　　张一媳妇睁大了眼睛，看了自己男人一眼，转头看着秦氏，不敢置信地问：“我？”
　　张一忙摇头，道：“她哪行！没得给你们添乱！秦嫂子，你们还是赶紧去找个爽利些的！”
　　云叶看了一眼张一，道：“烧火、洗碗、推小磨，都是些粗活儿，这些婶子能干得了就行！一个月也给六百文！”
　　都是出力的活儿，一个女人干下来一天可累不轻。
　　张一和媳妇儿两人一听这么多钱，都吃惊不小。
　　张一媳妇儿害怕张一不应，忙道：“他爹，我能干下来！这么多钱，好给孩子们买新衣服！”
　　张一忙点头，“去、去，让你去。秦嫂子，她笨得很，你可得费心调理她。她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给我说。”
　　秦氏瞪了一眼张一，嗔道：“给你说，你好打她是不？不是我说你，以后可不能打老婆！我也是看你媳妇在家受得很，这才叫她跟我们家干的！这以后她比你挣得还多，看你还敢打人不？！”
　　张一涨红了脸，道：“不打！不打！”
　　张一媳妇却只会在一边憨笑。
　　云叶暗暗叹气。
　　尹桂兰看着张一媳妇，心里说不清是可怜还是羡慕。
　　可怜她经常被男人打；羡慕地是，这女人脑子不太灵光，却生了四个孩子！自己一个也生不出！
　　看着一群孩子，秦氏对张一道：“早饭和午饭，你媳妇也在我们家吃。你可要招呼好四个孩子！”
　　张一忙道：“你放心，秦嫂子，我家里断不会拖后腿的。你只管把她领了去。”
　　云叶道：“不急，且过个十天半月的，那边店面尚未收拾好呢。”
　　“馆子不是一直开着呢？”
　　见张一疑惑，秦氏笑道：“我们家要开个卖早点的店面，不是酸菜鱼的馆子要人。”
　　张一连连点头，有些谄媚，“秦嫂子领着几个孩子，干得真好。都是云大哥天上保佑着呢。”
　　说定了张一媳妇，秦氏又去找了金柱娘。
　　一说，没有不同意的。
　　三人回到家，云二带着花儿和朵儿正等着呢。
　　见果然尹桂兰跟了过来，云二便有些吃醋，暗道：“路上听说雇了尹桂兰这丧门星，果然是真的。大嫂也是糊涂，雇外人哪有自己人好！”
　　嘴上当然不敢说什么了。
　　见人都齐了，云叶安排道：“桂兰姐先在家里帮忙，早晚学着做饭。云争进城，招呼人收拾那店面。”
　　家里的跨院基本完工了，剩下的一些零碎小活儿，不值当云争耽搁在家里。
　　盖房的几个工匠也干得很好，云家商量了，还用他们几个人。
　　城里的店面不过就是粉刷、打扫。
　　当然了，两家店面共用的东山墙需要打通。考虑到承重和安全，只在山墙上开了月亮门。把月亮门粉饰了一下，也极为漂亮。
　　这样，两家店面便联通了起来。
　　大堂由三间一下子变成了六间，十分敞亮！看着就让人心里喜欢！
　　两家后院共用的院墙，自然是要拆了的。这个工作量挺大，干了七八天，才把院子收拾齐整了。
　　院子的面积增加了一倍，便显得十分阔大！
　　云叶看着大大的院子，对云争道：“如果店里坐不下，院子里也可以摆桌子。”
　　云争喜道：“嗯，酸菜鱼冬天生意更好。到时候我和小翠都学出来了，里外都坐满，咱们也供得上。”
　　云叶笑道：“等到了冬天，做一批锅子，我们可以上火锅之类的！”
　　火锅在中国传承已久，这里也是有的，却没有专门的火锅店。
　　自己家冬天有蔬菜大棚，不缺新鲜蔬菜，上火锅最好，到时候又可以大赚一笔啦！
　　因为中间开月亮门的时候有灰尘，馆子便歇业了三天。
　　很快，新店面里外装饰一新。
　　刘木匠把桌椅也分批做好了，用家里的马车分几次拉了来。
　　过来吃鱼的食客和来来往往的行人，见新店面挂上了“云氏早点店”的招牌，都知道云家新上早点，纷纷表示很期待！
　　云叶不用广告，便让整个永安城知道了云氏美食又添新花样儿！

　　☆、225　再见陌文

　　第一楼。
　　“哥，云家要开早点店，明儿个是开业的正日子，我们家去不去道贺？”
　　丁陌文坐在桌边，正低头看着这个月第一楼的账目。
　　听丁陌武说起云家，丁陌文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道：“自然要去。我们家欠着她家的多呢。”
　　丁陌武咬唇，“那日过后，便没有见过小翠在福祥居摆摊子，想来是吓坏了。本想跟她亲口道歉的……”
　　丁陌文疲惫地合上账本，出了一回神，轻声道：“说话不如做事。我们封个大点儿的红包便了。若说赔偿，云家还不一定收。”
　　丁陌武见丁陌文脸色不好，关切地问：“大哥，你今天感觉如何？”
　　丁陌文露出一个笑来，道：“已经完全好了。”
　　丁陌文在家静养了半个月，身子早已经恢复，心情却大为灰败。
　　第一楼这些天一直在市场上买鱼，丁陌文也没有心思去找云家再谈。
　　丁陌武心中愧疚，一直耿耿于怀。
　　一想到云家的摊子被砸、小翠几个丫头被几个泼皮围着调笑、自己又断了云家的生意，心中就如油煎。
　　恐丁陌文不知道云家早点店的事，这才过来说。
　　听丁陌文说要封个大红包过去，丁陌武心中高兴起来，道：“哥，你若不方便，我去！”
　　丁陌文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丁陌武，道：“爹进京了，我一个人管着生意是有些疲累，只是却不想你耽误了学业。过年二叔考校，你若是太差，恐寒了长辈们的心。”
　　丁家的两个儿子，丁陌文从商，丁陌武就要入仕。
　　本来他是什么都不管的，家里出了这些事、丁陌文又要养病，他才开始慢慢过问家里的生意。
　　云家摊子被砸，知道是丁正豪授意，丁陌文和丁陌武两个都很愤怒，强制性地把丁正豪给送到京城去了。
　　丁陌武看着丁陌文，摇头，道：“哥！一天能耽误什么？明天，不如我和大哥一齐去？！”
　　丁陌文犹豫了一下，道：“也好。”
　　见了云叶，一来要跟她道歉，二来还要跟她商量从云家进鱼的事。
　　自己和宁寒之间的事，跟她并无关系！
　　第二日一大早，云家的馆子前便放起了鞭炮！大红绸子的绣球、震天的鞭炮声响，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睛。
　　因为太早，看热闹的人多是路过的行人和旁边摆摊子的。
　　过来祝贺的也很少，其实，云叶只请了几个关系好的。不过就是顾老、梁有福、跟云家送肉送油的几家商户。
　　丁陌文和丁陌武兄弟俩一过来，便吸引了众人的眼光。
　　云叶见丁陌文脸色有些苍白，人也显得憔悴，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忙迎上去，道：“丁老板！”
　　丁陌文看着眼前越发沉稳、能干的云叶，微笑道：“恭喜！”
　　丁陌武眼往后瞅，却没有看到小翠，心中微微有些遗憾。
　　云争走了上来，接过红包和礼物，笑道：“两位，请。”
　　众人进了店，都夸店面齐整。
　　云叶见丁陌文坐了下来，看样子并无不适，也放了心。听众人夸奖，笑道：“多谢众位光临，大家先稍等，我去给你们准备吃食去。”
　　云争自然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