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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寒笑着把三个抓到屋里，吃了饭，依然带着两个儿子骑马进宫去了。
　　宁阳跟着云叶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地进了城。
　　路上大雪脚踝深，马车走得慢，到了宁府都半上午了。
　　宁阳进了宁府就朝着福寿堂飞跑，大喊着：“奶奶、奶奶，宁阳来了！”
　　这么大雪，老夫人还以为一家子不过来了，没想到宁阳还是来了，自然高兴得很。
　　听宁阳喊，忙亲自迎了出来，“快进屋来暖和暖和。”
　　宁阳小脸冻得通红，却摇头，道：“不冷不冷，我要玩雪！”
　　云叶打了招呼，自然去学堂了。
　　老夫人看云叶身子笨重，走路小心翼翼地，想说什么到底没有说。
　　十个人都已经到了，金娥已经给她们上完了课，众人算是下课休息。女人们到底斯文些，站在屋里赏雪。
　　也有几个年纪小些的，跑到院子里玩儿，小九就是其中之一。
　　见云叶过来，小九忙飞跑着过来扶住，道：“这么大雪，表嫂就不要过来了嘛。”
　　云叶道：“来回有马车，我又不累，家里的雪也扫出了路，哪里就累着了？”
　　见金娥也迎上来，云叶道：“金娥，中午别回了，把梁子涵报过来，咱们跟她们中午在一起吃个饭。”
　　“下午你上一会儿我上一会儿，中间不歇息。雪大，咱们早些放学。”
　　金娥喜道：“好！”众人都听见了，也轰然叫好。
　　小九忙打发各自的下人，回宫或者回府交代一声，免得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午饭也不用等着了。
　　云叶道：“今儿中午，大家施展身手，每个人做出一道菜来。至于做什么，咱们抓阄决定。”
　　金娥也道：“这么长时间，教的菜少说也有二十道了。我这就去写出来，大家看着抓吧。”
　　云叶道：“嗯，你跟小九一起写还快些，我让卫萍去饭庄要肉、要菜去。”
　　宁府每天要送的菜都是提前写好的，这算是突然添加了一桌人吃饭。所以，还得让人去饭庄跑一趟。
　　众人都摩拳擦掌，激动得不行。
　　说起来，每次做的饭菜各有千秋，倒还真没有在一起这么评比过呢。
　　大家存了比试的心思，激动却又有些紧张。小九跟金娥两个商量好了，恰好定出来一桌宴席。
　　卫萍照抄了一遍，拿着单子走了。
　　小九把十几道菜各自写了，团城一团，放到一个小簸箩里。
　　众人都忙围上来，伸手进来捏走一个，剩下的最后一个自然是小九的。
　　大家都笑嘻嘻地抓了，打开一看，便有高兴地大叫的，“太好了，香辣虾我最拿手！”
　　也有垂头丧气的，“哎呀，我的肉丝切得不太好，怎么就恰巧抽到这个鱼香肉丝了！”
　　旁边便有安慰地，“下回手气就好了，我这个蒜蓉菠菜倒不麻烦，只是味道难调，早知道在府中多练几回了。”
　　

　　☆、632　关店歇业

　　众人叽叽喳喳倒也热闹，云叶让大家安静，开始讲解药膳了。
　　这是时代的人是很注重保养的，因为医术不发达，所以提前的预防和保养便显得十分重要。
　　这些丫头，云叶早就要求她们看些医书了。
　　而且，云叶已经请了一个御医，明儿个一天，过来给大家讲讲食材和药材的搭配。
　　这样子，明天一天云叶跟金娥都不用过来了。
　　眼看着便到了中午，卫萍跟几个丫头、太监，抬了一筐子肉、菜进来了。
　　云叶便道：“嗯，好了，今天咱们的课就上到这里，大家可以进厨房准备了。”
　　“看今儿个谁做的菜最好，赶明儿我单独教给她一个好菜！”
　　众人欢呼雀跃，从教室里涌出来，慌慌张张地跑到厨房去了。
　　个人带来的丫头就是烧火的，所以，很快众人便进入到了紧张的做菜状态之中。
　　云叶跟金娥都去了云叶的院子。
　　梁子涵已经被奶娘和丫鬟们抱了过来，宁阳听说了，早就过来给小包子玩到了一处。
　　老夫人也听说了，并没有过来看，知道今儿个这群丫头都不走，中午吃饭时有的是时间。
　　人多干活儿就是快，十几个厨师做十几道菜，当真不算个什么。
　　云叶跟金娥逗着孩子，没多久，便听卫萍笑嘻嘻地过来道：“她们把菜都差不多做好了，问要送到哪里去呢。”
　　云叶道：“自然去福寿堂。”
　　那里是老夫人的院子，当然不能让她过来这边吃，而且学徒们都是老夫人的晚辈，跟老夫人一桌吃饭也是可以的。
　　金娥抱着梁子涵，云叶拉着宁阳，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了福寿堂。
　　老夫人自然高兴。
　　看着这么多年轻人围绕在自己身边，逗自己说话、甚至是讨好自己，哪里会不高兴呢？
　　宴席是金娥跟小九定的，两个人都是云叶的得意门生、亲传弟子，所以，定的宴席云叶很满意。
　　当听说是小九定的，老夫人自然更高兴。
　　说起来在座的都是老夫人的晚辈，但是小九是太子的妹妹，是皇上最疼爱的小女儿，在老夫人眼里，自然又是不一样的。
　　老夫人狠狠地把小九给夸奖了一通，还问：“哪个菜是九丫头做的？我倒要好好尝尝。”
　　小九忙道：“姑妈，这个却不能告诉您，我们这桌菜可有个彩头的。”
　　老夫人一听便来了兴致，道：“什么彩头，我倒要听听。”
　　小九道：“表嫂说了，姑妈您是评判，若是您觉得哪个菜最好吃，做这个菜的人，就可以让表嫂教给她一个新菜。”
　　老夫人一听便笑着道：“哦，这样啊。我知道了，感情一个人做了一个菜。”
　　心里暗自高兴，云叶挺给自己长面子的嘛。
　　可见这桌菜，云叶跟金娥都没有动手。
　　怪不得这群丫头，今儿个对自己特别亲热呐，感情都想着能得个第一。
　　一桌席上也有十个菜，老夫人细细地一个一个尝了尝，道：“我看倒是这个芙蓉鸡片最有味道，你们说呢？”
　　云叶第一个点头，“是，我也觉得不错，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都去尝了尝，道：“确实。”
　　金娥问：“这个菜是谁做的？”
　　小九笑着道：“是我！”
　　老夫人赞道：“果真是九丫头，我就说她事事比别人强些，年纪小就是学得好。”
　　贵妃便捂着嘴笑，道：“老夫人可真是会说话，这是说我老了吗？”
　　还有一个妃子也道：“可不是，我们都老了。”
　　众人都笑着道：“说什么老不老的，就是个聪明劲儿。我们也不比小九大几岁，怎么也不如她？”
　　老夫人笑着道：“在我面前，你们哪个敢说老？以后我这府里可不欢迎她来。”
　　“今儿个九丫头虽得了个彩头，你们也别难受。我有活儿派给她，今儿的碗筷都让她刷了！”
　　众人都哈哈地大笑起来，就连云叶跟金娥都道：“老夫人果真公平。”
　　九公主哭笑不得，又气又笑，嗔道：“姑妈！你可真白白地赞了我的手艺了！”
　　一桌人笑呵呵地，就连宁阳跟梁子涵两个不知就里的小不点儿，也跟着拍手笑个不停。
　　十几个大人孩子，一顿饭其乐融融。
　　外面大雪飞舞，屋里却热气腾腾，大家都开心得很。
　　吃完饭，云叶搂着梁子涵睡了一会儿。
　　金娥来了，云叶便过去给几个人上课。等下了课，金娥已经抱着醒来的梁子涵回府了。
　　老夫人看着外面大雪纷飞的，劝道：“不如今儿就别走了，看路滑。”
　　云叶道：“无碍的。等明后个雪化了不好走了，再说。”
　　大雪连着下了两天两夜，云叶只得让人通知众人，放假了。
　　孩子们也都不去学堂了，大家都在家里歇着。
　　宁寒自然忙得不可开交，一场大雪下来，不知道要冻死多少人。
　　没有吃的，再加上寒冷，穷人的日子自然十分难过。
　　地里的菜虽然有大棚，但是也没有多少了。云叶让饭庄关了，只留下老店还开着。
　　到底出行不便，人也来得少了。
　　厨师们在螃蟹季十分辛苦，几乎没有歇息，这便算是放假了。
　　因为肉、菜供应都有些紧张，十香园的生意也不好。
　　丁陌文跟胡副使几个一商量，道：“干脆便早些放假吧。等开春儿再过来，反正离过年也就剩一个多月了。”
　　于是，十香园也关了门。
　　一家人在家里也不闲着，丁夫人老是过来跟胡夫人、胡氏两个商议，给九公主采买聘礼之事。
　　好些东西都得早早地准备不是，再说了，所需的东西也不少。
　　嗯，忘了说一句，丁陌轩已经被皇上跟太子宣进宫考察过了。
　　因为有宁寒在场，皇上也不过问了丁陌轩几个他官职范围内的事儿，并没有刁难。
　　太子领着两人去了书房，倒好好地盘问了一番。问到丁府之事，丁陌轩也不害怕。
　　因为在丁府已经是演练过了的，又有宁寒在，丁陌轩对答如流，一点儿不怯场，太子很满意。
　　回去便跟贵妃娘娘说了。
　　太子跟九公主的亲娘，是一个并不算得宠的贵妃娘娘，娘家也没有多大势力。
　　奈何儿子争气，太子很早便得了皇上的青眼，十几岁便被封为太子。
　　贵妃四十了又生了小九，小丫头娇娇弱弱的、嘴巴又甜，很得皇上喜爱。
　　贵妃娘娘实在没想到，小九十四岁便有人要来提亲，很是舍不得。
　　道：“那个丁陌轩我也知道是个好的，丁御史也忠心，只是小九才十四，我却舍不得。”
　　太子道：“母妃，不是让小九现在就嫁出去，也只是早早地开始挑选。”
　　“后宫的公主跟女官们年前要一下子放出去不少。朝中的适龄男子、青年才俊若是都娶了妻，轮到小九可就没有几个好的了。”
　　贵妃娘娘想想也是，“我却得问问小九的意思。她若是喜欢便说，若是不喜欢，我也不催她。”
　　太子道：“这事儿教给我，您别管了。”
　　这几日刚好因为大雪，小九没有去宁府。
　　在宫里小厨房天天倒腾饭菜，贵妃娘娘吃着女儿做的菜十分喜欢。
　　还有皇上，因此也被请过来几回品尝，贵妃娘娘更舍不得小九嫁出去。
　　这日吃了晚饭，宫女们便道：“九公主，太子宫中有请。”
　　小九忙去了。
　　太子事忙，哪里会转弯抹角，直接问道：“你可听说过丁御史的儿子丁陌轩？”
　　小九点点头，“嗯，我们不久前还在宁府见过面呢。他给表嫂送东西，表嫂让我过去接的。”
　　太子一听便有些咬牙切齿。
　　云叶这个女人，胆子也太大了些，这是让丁陌轩相看小九吗？
　　却也不好当着小九的面说这些，太子只得问：“丁陌轩那人如何？”
　　小九道：“真是奇了，他是你手下的官员，你倒问我他如何。我不知道呀。”
　　太子斜着眼看小九，道：“若是他来求亲，你可喜欢？”
　　“咦，这话从何说起？二哥，你可真是……”等小九明白过来，突然便有些脸红，道：“这是你说的？还是……”
　　太子道：“只说你喜欢不喜欢吧。你既然见过了，自然也该有个打算。父皇也老了，自然想看你高高兴兴地嫁出去。”
　　小九便垂了头，道：“我跟他就说过几句话，又不知道脾性如何。万一他跟我说不来，我可不要跟他过。”
　　太子气道：“你这是想让我把叫过来跟你畅谈一番？”
　　小九吐吐舌头，道：“也不是啦。等我以后见了他，再好好问他几句话就好。要不，我怎么知道他想什么。”
　　其实，公主们的婚事不一定都能如愿。成国因为皇上老了，太子还算开明，所以，对于宫中女人们的婚事还算是比较宽松的。
　　要不，小九几个也不能随便出宫去学厨艺。
　　太子见小九的回答便知道，她对丁陌轩也不是不满，便心中有数了。
　　云叶出来不便，宁寒算是半个媒人，知道丁家巴心巴肝地等着呢，这日完了事儿，便问起太子小九如何说。
　　太子道：“小九想跟那个丁陌轩多说几句话。真是被父皇跟母妃惯坏了，哪里像是女孩子说的话。”
　　

　　☆、633　准备结业

　　宁寒道：“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谁想盲婚哑嫁？当然想着婚前见一面，说几句最好。”
　　太子便有些羡慕嫉妒恨地道：“可见，你跟你夫人定是婚前说过不少话了？”
　　宁寒挑眉：“那个自然。要不，我怎么会挑了她？”
　　想着被自己禁足不得出宫半步的太子妃，太子苦笑道：“我这一辈子……”
　　宁寒不语。
　　太子跟太子妃完全是因为朝政联姻的，洞房之夜才见第一面儿。
　　过了这么多年，也是不咸不淡的。所以，说关就关了。
　　再想想皇上跟宫里的这么多妃子，哪里有什么夫妻情深？不过就是凑着过罢了。
　　倒是宁寒跟云叶，两人鹣鲽情深、羡煞旁人。
　　从未在女人身上刻骨铭心，不知情爱之滋味，也是一辈子的遗憾。纵然得了天下，也总是少了一点儿什么似的。
　　太子轻轻坐下，喝了一口茶，叹道：“我这一辈子就这么着了。倒是小九，若是能得一如意郎君，以后夫妻情深，也算了了我一条心思。”
　　宁寒问：“这是想让他们两个多见见的意思了？”
　　太子嗔道：“瞎说什么？男女有别，小九还小呢。丁陌轩虽不错，到底是个男人，哪能常常跟小九见面？太不成体统了。”
　　宁寒冷笑道：“这却难了。我夫人马上要生了，我也没有功夫过来。还有宁府的的贵女班，也就这么先停着吧。”
　　“等雪化差不多了再说。最后考核是让每人做一桌宴席，你不过去看看吗？”
　　太子想了想，道：“说起来也快过小年了。我倒是想要家里欢快些，只是不知道父皇是什么意思。”
　　“等我问了父皇吧，说不定愿意过去看看。等他定了，我再告诉你。”
　　丁陌轩跟小九见面之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太子不吐口，其他人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不过，知道太子算是允了，丁府一直便忙着准备聘礼什么的。就等着挑个黄道吉日，去宫中提亲了。
　　公主们还有女官们要早日出嫁的消息，虽然礼部还没有拿出具体章程，也没有对外宣告，到底在宫中和贵族圈里，已经渐渐地传开了。
　　其他宫里的几个公主都得了信儿，也都悄悄地打听哪个府里有适婚的男子。
　　也是先下手为强，早日挑选驸马的意思。
　　云叶在家呆了两天，官道上的雪就被官府派人清理得差不多了。
　　云叶便让卫萍去宫中以及各府通知，贵女班又开始上课了。
　　云叶不愿意多耽误。
　　自己的身子已经快九个月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生了。到时候剩金娥一个人，她可忙不过来。
　　中午又是跟大家一起吃了饭，十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笑声不断，老夫人很喜欢。
　　云叶去自己院子里歇息，金娥也过来了，道：“大姐，梁有福梁老板来信了，下大雪那天到的。这不，你看看吧。”
　　云叶边看信边道：“哦，不想让瑞扬在京城说亲呢。”
　　金娥点头：“是啊，梁老板虑得也对。梁府是商户，又不是大富贵之家，不敢高攀，还是想着在永安城找个熟知的亲家。”
　　云叶道：“各有好处。既然梁老板不喜，那就算了。”
　　瑞扬的事儿便过去了，云叶便想着什么时候跟云争和段欣雨说一说郭柱的事儿。
　　这个冬天，因为馆子用肉少，跟郭柱见面也不多。
　　金娥道：“这个也容易，让郭柱跟着我们的车去送几次肉就好了。娘她们见了，不就知道喜欢不喜欢了吗？”
　　云叶道：“也好。这会子咱们用的肉少，他倒也忙不着。等我回别院了，给他说一声。”
　　金娥忙道：“等我给家里带些礼物再让他走。”
　　云叶点点头，“我也得给她们带些东西。哦，对了，还有，我这快生了，还得跟娘她们说一声，不让她们过来了。小翠也快到日子了。”
　　金娥道：“大姐，我给家里写信吧，你别管了。等后天早上，我让货帮的车直接去别院，带上礼物还有郭柱。”
　　云叶道：“让瑞扬也回去看看吧。”
　　姐妹两个说些闲话，中午时间短，很快就到了上课的时候。
　　下午主要是教宴席的菜肴搭配。
　　云叶还要出城、金娥家近，自下了大雪之后，都是云叶先上课了。
　　“宴席是招待亲友、节日祭祀、婚丧嫁娶……必备的桌菜。菜多菜少、高档低档，都是有个章法的。”
　　“比如，有冷有热、有荤有素、有菜有汤、面点糕饼、水果点心、酒水茶汤……可谓缺一不可。”
　　“而且，这也是我们女人最能给自己、给娘家人、给婆家人长脸的时候！”
　　众人都捂着嘴笑：“哈哈……”
　　云叶也笑，道：“不要笑。忘了？古往今来，男人娶妻、男家聘媳，起初的要求便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