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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氏忧心忡忡，“这可非同小可，我得回去好好跟二婶商量商量。”
　　云叶笑着道：“你二婶岂会不愿意？我倒是想着给丁陌轩说说，最好能让两人见一面最好。”
　　“若是他们两人看不对眼儿，别说二婶了，你跟二叔说也没有用！”
　　金娥也道：“就是。我看大姐这个主意不错，你还是先别给你二婶说了。女人藏不住话，别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她倒给嚷嚷出去了。”
　　云叶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
　　胡氏一拍大腿，“好，大姐，听你的。你看什么时候合适，我把丁陌轩喊出来。”
　　云叶立时也来了兴致。
　　说实话，自己活了两世，还真没有给人介绍过对象呢。眼前一出手就是公主，哈哈哈，可真是个好开始！
　　云叶道：“那还不容易，就让他过来宁府就好了，我带着小九出来便好。”
　　“先都不说破，省得两个人尴尬。或者做得太特意了，反而让人不自在，看得不真。”
　　谈对象的两人，起初相处的时候，不自觉地就会遮掩自己的缺点，更别提第一次见面儿了。
　　胡氏道：“对对对，不知情的时候人才能露出真性情。这么着吧，大姐，明日我让丁陌轩过来宁府送东西。”
　　云叶挑眉，“好，我让小九去接东西。两个人怎么着也能说上一阵子的话。”
　　“再各自看看长相、做派、行事、说话。若是两人都觉得好，咱们再说下一步。”
　　

　　☆、630　说媒不易

　　金娥也来了兴致，道：“大姐，咱们家里可还有几个该说亲的呐。像梁瑞扬、家昌。”
　　云叶好笑道：“家昌才十二，早着呢。怎么也得跟瑞扬似的，到了十五六了再说。”
　　“还有郭柱，我倒想着把小月儿说给他，你们说呢？”
　　金娥跟胡氏相互看了一眼，都拍着手笑。
　　金娥笑道：“大姐，你想得真对！郭柱的脾气、人品都是极好的，跟小月儿年纪也配！”
　　胡氏也称赞，道：“那孩子也算是咱们看着他长大的，那么能干，又长得英俊。”
　　“小月儿嫁过去，没有公婆妯娌生气，又有咱们在这里帮衬着，两个人铁定过得好。”
　　金娥道：“瑞扬倒是该说亲了。只是，家有些远，也不知道梁老板有什么打算。”
　　“大姐，到底不是咱们家的孩子，是不是还得问问梁老板的意思？”
　　云叶点点头，“也好，等咱们写信问问。若是梁老板让咱们给瑞扬在京城说，咱们再说。”
　　金娥当下便写了信，第二日恰好有往永安城送货的车，直接捎了回去。
　　胡氏也喜滋滋地回家去了。
　　到了家，晚饭桌上说起这事儿，胡夫人高兴得很。
　　笑着对自己的女儿道：“哎呀，宁夫人可真帮了大忙了。若是成了，那可真是你们丁家的福分！”
　　想想吧，小九可是太子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若是娶了九公主，丁家可就是皇亲了！
　　等太子当了皇上，乖乖，丁陌轩前途不可限量……
　　胡副使自然也高兴，捋着胡子道：“哟，说不得，我这把老骨头也能沾个光！退休之前再提一级，嘿嘿。”
　　胡氏忙叮嘱两人不可漏了口风，万一不成，倒让人笑话丁家高攀九公主。
　　丁陌文晚上回来，听胡氏说了，也笑，道：“可不是。”
　　“若是成了，咱们都成了皇亲。真没有想到，宁夫人还会做媒人呢。”
　　第二日上午，胡氏又过来了。一边跟着众人上课，一边细细观察着九公主。
　　看九公主长得俊俏，为人处事落落大方，一点儿不骄纵蛮横，真是越看越喜欢。
　　课间的时候，胡氏当着九公主的面儿对云叶道：“大姐，我们家下午有事儿，我过不来。”
　　“陌武捎来的东西在二叔家呢，我让丁陌轩给大姐送到哪？”
　　云叶道：“送来这里吧，我下午正好有课，晚上回去带回别院就好。”
　　“丁陌轩忙不忙？你倒使唤他，派个小厮过来就好。”
　　胡氏道：“哪能呢？给大姐送东西，怎么好派小厮过来。这么几步路，能耽误他多少工夫？”
　　“说好了，下午让丁陌轩抽个空送过来。”
　　金娥在一旁绷着不笑。两个人还像模像样的呢，真是的。
　　下午，轮到云叶上课。
　　现在开始教炒菜了，众人正在厨房忙着呢，便听卫萍过来道：“夫人，外面报丁陌轩送东西来了。”
　　云叶道：“我这儿正忙着呢。小九，这个菜你学得最好，不用练习了。”
　　“这会子倒有空，卫萍离不开，不如你去看看，算是个主子露面。”
　　九公主忙问：“可是上午说的丁家送来的东西？”
　　云叶笑着道：“小九就是有心。你过去看看，谁送来的、送的什么、送了多少。”
　　“都问清楚了，回来学给我听。我这身子一刻也离不了卫萍几个，你就辛苦一趟吧。”
　　九公主答应着出来，卫萍道：“就在前院呢。你带着丫头过去吧，我就不去了。”
　　九公主不知是计，果真带着自己的丫头走了。
　　为了让两人多说会儿话，胡氏准备的东西五花八门，简直就是个杂货铺了。
　　九公主耽搁了半天才回来。
　　等看见九公主跟丫头们掂着两个筐过来，云叶一看便笑了。
　　云叶跟着九公主进了屋子，问：“送东西来的是谁？”
　　九公主道：“我问了，他说他是丁陌轩。”
　　云叶一边弯腰翻检着东西，一边随口问道：“小九，你看丁陌轩那人怎么样？”
　　九公主还小，自然想不到这上头，道：“丁陌轩？很好啊。说话和气也有耐心，一个一个都给我交待了。”
　　云叶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件，一边细细地看着，一边随口道：“虽说是亲戚，我倒还没有见过丁陌轩的样子。”
　　小九便道：“我看长得也英俊。虽然不能跟宁寒表哥比，也是中上之姿。”
　　云叶便心中有数了，道：“是丁正谊御史的独生儿子呢，听说也有些才华。”
　　九公主道：“嗯，我知道他。听说宁寒表哥推举他，太子哥哥见了也喜欢，给了他一个很高的官职。”
　　云叶放下手中的东西，很有兴致地问：“咦，别看我们小九人小，知道的倒不少。”
　　九公主笑道：“我跟母妃、二嫂在宫中无事，有时候也会说些朝堂的事儿。”
　　“再说了，母妃也交待过，愿意跟着太子哥哥的都是自己人，见了要善待他们。”
　　“更何况，丁陌轩是宁寒表哥推举的，丁家又跟表嫂你有亲，我当然知道他。”
　　云叶挑眉：“嗯，今儿个既然认识了，以后再见面倒可以多说几句话。”
　　九公主点点头，“知道了。”
　　说媒嘛，不可以先问女孩子的意见。
　　你想啊，万一女孩子看中了男孩子，而男孩子没有相中女孩子，女孩子多没有面子啊！
　　所以，若是男孩子没有相中女孩子，便不给女孩子提亲。女孩子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儿，便没有什么丢脸、没面子的。
　　第二日，胡氏喜滋滋地过来了，见云叶在呢，趁着空子忙对云叶道：“我昨儿个偷偷问丁陌轩了。”
　　“那小子初听诧异得不得了，只说恐怕配不上九公主。”
　　云叶笑着问道：“他可说了喜欢九公主？”
　　胡氏捂着嘴笑，道：“岂能不喜欢？我一问可相中了小九，那小子脸红到脖子根儿，只说全凭嫂子跟大姐成全！”
　　说完，胡氏又忙问：“小九呢？你可试探了？”
　　云叶笑：“倒是说知道丁陌轩，还夸了几句。不知道丁陌轩的心思，我也没有问那么细。”
　　“这事儿不可操之过急，我们还得问问太子的意思，这事儿贵妃娘娘只怕也做不了主。”
　　“等太子应承了，我们再问问小九的意思。我看倒有七分把握。”
　　“等明后天我给你回个话，这两日还得保密。”
　　胡氏满口应承，笑道：“我不敢给二婶说，害怕她高兴得睡不着觉！”
　　晚上，见了宁寒，云叶说起这事儿，宁寒便笑：“你这女人，忙得还不够，竟当真做起媒人来了。”
　　“等明儿个我问问太子再说。你也不要报太大希望，前几日太子还说，小九才十四、母妃舍不得什么的。”
　　云叶道：“这个自然。即便现在定亲，也不是说马上就要成亲啊，两个都还小。”
　　宁寒点头，“小九是公主，礼仪齐全，等六礼走下来，也要大半年的功夫。明年这会儿能定亲就不错了。”
　　云叶道：“嗯嗯。再说了，两人年轻，都等得起。有机会多见面也好，若是脾气不合，谁也不耽误谁。”
　　“若是张扬出去了，两个人反而生分了。不管成不成，都不要声张才好。”
　　就像现代人一样，先谈个恋爱，过个一年半载地，再谈婚论嫁不迟。
　　宁寒道：“是该这么着。小九身份尊贵，又有太子在这，牵一发动全身，不可出错。”
　　两人商量定了，宁寒第二天进宫，说完正事儿，又找太子说了这个。
　　太子又气又笑，“我竟不知道宁将军还会做冰人！”
　　宁寒斜了太子一眼，“要不是夫人求我，我会管这事儿？我又不差大鲤鱼吃。”
　　“都是为了你妹妹，丁府我们也不求他什么。你只说应不应吧？两个孩子都不知道呢。”
　　“你若是不允，这事儿就当我没说。若是允了，丁家那边自然由云叶去说。”
　　太子道：“打发公主们跟女官们的事儿，我已经给父皇说了。父皇也是老了，不愿意管这些烦心的事儿，只说交代给礼部，倒是应了。”
　　“小九的事儿还得父皇说，到底是最小的女儿，父皇疼着呢。丁陌轩那小子我们也得见见。”
　　宁寒道：“这个自然。以前看着他当官挺好，娶妻过日子自然得另行考校。”
　　太子点头，“这两日我宣他过来，到时候你也来吧。”
　　宁寒道：“嗯。丁府能出不少聘礼！”
　　太子：“……”
　　宁寒回家一说，云叶第二日便对胡氏说了，让丁陌轩好好准备准备，皇上跟太子要传他问话。
　　胡氏当场便吓坏了，想着又不让张扬，可该怎么办呢？
　　只得回家找丁陌文商议，丁陌文也吓了一跳，道：“别傻了，都火烧眉毛了，赶紧给二叔说说，让他拿个主意。”
　　于是两口子又匆匆忙忙地赶往丁府，丁夫人正高兴两人来了，一听来意，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一叠声地命人：“速让老爷跟少爷回府，就说家里出大事儿了！”
　　丁正谊跟丁陌轩差不多是同时到家的，见一家人在屋里既喜且忧，丁正谊忙问：“何事惊慌？！”
　　

　　☆、631　一起谋划

　　胡氏最清楚，把事情简单一说，丁正谊跟丁陌轩也十分紧张。
　　到底丁正谊是官场上混的，略思虑了一番，道：“皇上跟太子此番考校，说是为了九公主，到底他们是女方。”
　　“无论如何不会把此事挑明，咱们也只能假装不知，权当是上官考问下官。”
　　“否则，咱们若是先说了，宁将军跟宁夫人一片好心，倒被太子说他们给丁家通风报信。”
　　众人都点头，“是啊、是啊。”
　　丁陌文道：“皇上、太子他们也是想看看陌轩言谈举止、人品脾气罢了。”
　　丁正谊也道：“嗯。即便如此，还是要问的正事多些。陌轩，你该把你分内的事儿多想想。”
　　“哪些做得好，哪些做得不好，对眼前的朝政有何看法？肚子里打好草稿，别一问三不知。”
　　丁陌轩脸红红的，道：“是，爹。”
　　丁夫人着急啊，忙道：“老爷，莫不如你给他出几个题试试，万一……”
　　丁陌文道：“这是个好法子。还有，万一问到儿女亲事呢？皇上为自己的女儿着想，万一开口问了，陌轩又该如何答？”
　　想来想去，众人干脆在家里搞了个模拟考场。
　　把皇上跟太子可能问到的朝政、或许会问的儿女亲事，甚至家产资材……
　　都给提问了个遍，丁陌轩狠狠地恶补了一场。
　　全家到底不放心，又感恩云叶跟宁寒为丁陌轩的事儿操心，众人一商量，干脆去别院拜访一趟。
　　于是，丁夫人跟胡氏又赶紧去采买东西。
　　早早地吃过晚饭，丁正谊一家跟胡氏，浩浩荡荡坐着马车去了别院。
　　云叶下午没有去宁府，正在别院呢，宁寒也已经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
　　听闻说丁家来了，两人相视一笑，云叶道：“这是谢媒来了。”
　　宁寒挑眉：“我看倒像是讨主意来了。”
　　让着进了屋子，几个男人自然说些朝廷之事。
　　丁夫人手拉着云叶，亲热得不得了，胡氏则逗着宁远跟宁阳两个孩子玩。
　　茶过一巡，丁夫人道：“宁夫人真是有心，我们陌轩的事儿让你们费心了。”
　　看着旁边聊得热络的宁寒跟丁正谊、丁陌轩三个，云叶笑道：“说什么费心不费心，事情还不知道如何。”
　　丁夫人忙道：“成不成的，丁家都感谢宁夫人跟宁将军。若不是您提起来，丁家想也不敢想的。”
　　丁正谊出身商户，丁夫人娘家不过是个小官，也没有什么势力。
　　不过想着，能跟一品大员结为亲家就了不得了，王公贵族这样的亲家从未敢想过。
　　宁寒自然知道众人的来意，道：“皇上的年纪大了，想着能亲眼看着公主们嫁人，也了了一份心思。”
　　“小九年纪小，只怕不会这么快。所以，也就是议亲。咱们知道得早，算是捷足先登。”
　　“宫里也有放人的规矩，等着看吧，不久就会把宫里的女官放出一大批。”
　　丁正谊跟丁陌轩自然感激得很。
　　丁正谊道：“若说考校朝政，陌轩倒是不怕。只是，咱们心里知道是儿女亲事，恐怕陌轩不自在，会露出破绽来。还望宁将军指导一二。”
　　宁寒道：“到时候我跟陌轩一起过去，问到为难之处，我兜着些就是了。你们不要担心，有我。”
　　丁正谊跟丁陌轩相互看了一眼，忙起身恭恭敬敬地给宁寒施礼，“多谢宁将军。”
　　几个女人不知道何事，也知道是宁寒帮了大忙了。
　　宁寒示意两人坐，道：“丁御史也知道，这一年成国大旱、粮食绝收，朝廷十分窘迫。”
　　“此次宫廷放人，也有缩减嚼用的意思。公主们都嫁了人，带走的宫女、太监、侍卫们也不少。”
　　“还有，就是聘礼。礼部尚未拿出章程来，只怕会比往年多些。”
　　丁正谊当了一辈子官，一听宁寒的话便明白了，“宁将军之意下官已经听明白了。”
　　“还得宁将军多费心打听着，若是皇上跟太子满意陌轩，咱们丁家便派人过去提亲。”
　　“聘礼之事，自然让太子跟贵妃娘娘满意。”
　　丁夫人耳朵一直听着这边呢，突然听见说到聘礼，忙走过来道：“我们丁家就这么一个儿子，有多少自然都是她们小两口的。”
　　“说到聘礼，咱们要娶的是公主，自然是与众不同的。不能说天下第一，我们丁府这么些年，也颇有些积蓄。”
　　“为了两个孩子，我们自然是能拿出来多少全部都拿出来，绝对不会给九公主丢脸的。”
　　丁正谊也点头，“这个自然。”
　　这时候也不怕被人说贪污受贿了……
　　两人也不傻，娶了公主，陪嫁自然也十分丰厚。即便这两年朝廷穷些，还有以后呢？
　　再说了，以后丁府的好处，可不是用钱能衡量的。
　　云叶也坐了过来，道：“陌轩虽知道了，小九还不知道呢。即便是太子跟皇上答应了，我想着还是要问问小九的意思。”
　　“我们不好硬摁着小九同意的，要不，这样倒对不起小九那孩子。”
　　丁陌轩一听，忙道：“大姐，我虽然只见过九公主一面，却真心喜欢她，并不因为她是公主。”
　　说完，顿了一下，道：“若是九公主她不喜欢我，我也不怪她，只当没有这个缘分罢了。”
　　云叶笑笑，道：“嗯，是这么个理儿。小九天天在我那里，我也十分喜欢。总想着有情人终成眷属，更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丁正谊跟丁夫人都忙道：“宁夫人说得是。即便不成，咱们也对宁夫人、宁将军感恩不尽。”
　　天色已晚，云叶又怀着身子呢，丁家的人很快便告辞走了。
　　宁寒跟云叶又说了几句闲话，便都洗洗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众人都是一阵惊呼，“下大雪了！”
　　一夜狂风紧，终于下大雪了。
　　鹅毛般的大雪飘飘荡荡，风扯棉般絮飘散在地上，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的。
　　厚厚的一层雪，沉甸甸地覆盖着房顶、树枝，天下白茫茫一片，简直连路都看不见了。
　　大人们也高兴，旱灾算是就这么解决了，明年的春耕没有问题了。
　　早上三个孩子一出门便高兴疯了，堆雪人、打雪仗，大呼小叫玩得十分开心，简直不愿意去学堂了。
　　宁寒笑着把三个抓到屋里，吃了饭，依然带着两个儿子骑马进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