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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公主到底最小，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堆菜，笑道：“我切得多薄呀。”
　　云叶过来看看，夸奖道：“九公主果然聪颖，小手也好用。第一次切成这样儿，很难得了。”
　　几个年纪不大的郡主都看过来，九公主更为得意。
　　见太子妃不高兴，九公主忙道：“二嫂，让宁夫人教你！”
　　太子妃冷冷地根本不理九公主，九公主讨了个没趣，嘟着嘴不说话了。
　　眼看着众人都切完了，虽然厚薄不匀，看着十分难看，云叶还是夸奖了大家。
　　道：“好了，既然有了片儿，下一步我们就切丝儿。这可是素菜里面最基础的，多少菜都是切丝儿炒制。”
　　“也是最能看出一个人手艺高低的。大家先把片儿依照着梯形排好，左手紧紧地压着。”
　　“萝卜片还不算太滑。看准了再下手，若是滑了，最容易伤到手的。”
　　大家一听，都紧张了。一下一下切得十分慢，等切完了，竟都平平安安的，倒也是奇怪了。
　　云叶暗暗松了一口气，道：“看看，只要小心着，就能避免切到手，大家下回就知道诀窍了。”
　　说着，拿起一根萝卜丝儿，道：“大家都看看自己的，有比这细的吗？”
　　大家低头看看，都捂着嘴笑，就连太子妃都有些羞愧。
　　大家切的哪里叫萝卜丝儿？简直就是萝卜棍儿啊，每一根都是那么粗！
　　云叶看着众人，道：“知道为什么大家切出来的不是丝儿，而是条儿、是棍儿？”
　　大家面面相觑，一个郡主道：“宁夫人，我知道，是因为我们切的片儿太厚了！”
　　见众人点头，云叶道：“说得好。只要片儿切得厚，想要切成细丝儿很难。”
　　“所以，前面没有打好基础，后面想要精致就很难做到。这也是为什么我要让大家练习切墩儿的目的。”
　　看着众人面前案板上乱七八糟的萝卜棍儿，云叶道：“下面还能切什么？大家想想。”
　　贵妃忙道：“切过丝儿了，剩下的可是切粒？”
　　云叶笑笑，对那贵妃道：“说得好。下面我们练习切粒。熬汤、炖菜、浇头……有很多时候会用到粒儿。”
　　“要领是，首先把萝卜丝儿捋顺了，一个方向。不能横七竖八地在手里，要一顺儿！”
　　“大家看……”
　　说着，两手麻利地把手下的萝卜丝儿归置齐整了，手起刀落，“砰砰砰”豆粒儿大的萝卜粒儿便从刀上掉了下来！
　　大小十分均匀，简直像是过了筛子一般。
　　见众人佩服地连连叹气，太子妃心里十分不爽。
　　本来呢，这群人一直以自己的马首是瞻，到了这里，一切都以云叶为第一了。
　　云叶放下刀子，道：“粒儿要想大小一致，就得靠丝儿，若是丝儿不均匀，就很难让粒儿一般大小。”
　　“好了，大家试一下。注意手指弯曲，用关节顶着刀，不是把手指送到刀刃下。”
　　切丝儿跟粒儿都是难度较大的，大家吭吭哧哧地弄了半天，终于切完了，都累得不轻。
　　把刀一放，都忙喊：“宁夫人，您看看我的，可还好？”
　　“宁夫人，我的也切完了。”
　　“……”
　　太子妃其实是第一个切完的，那贵妃是第二个，云叶都已经看过了。
　　几个年轻的公主、郡主自然手生，是最后才切完的。
　　云叶一个一个地看过来，有夸赞的也有批评的，大家有喜有忧，不过都很快就过去了。
　　因为，云叶又问：“现在还能切成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郡主小声问道：“剁馅儿？”
　　“嗯！没错！”云叶笑道：“咱们北方人爱吃面食，裹馅儿的菜和饼都不少。馅儿怎么来的？就是这么剁出来的。”
　　“好了，萝卜由粒儿到馅儿，该怎么办，就不用我说了吧？”
　　众人都笑，就连太子妃也淡淡地笑了。
　　云叶这女人，还果真来个循序渐进。
　　众人说说笑笑，拿起手边的刀，一阵乱剁，果真把一堆菜剁成了泥……
　　看着汁水四溅，起初还有些嫌弃甚至躲避，慢慢地也就习惯了，不都穿着围裙、带着袖套呢嘛！
　　一下午的课就这么结束了。
　　大家活动活动累得酸疼的手腕、晃晃站得胀痛的腿脚，都感慨道：“比绣一天花还累人呢！”
　　太子妃也皱眉，嘀咕道：“若是这么连着几天，还真要累成毛病来了。”
　　云叶淡淡地看过来，道：“这就是为什么大厨多是男人了。不过才开始切墩儿，等开始颠勺、抡炒锅的时候，才叫累呢！”
　　众人都哀嚎起来，“那可怎么办啊！”
　　“刀都拿不动了，再抡炒锅，还不得累断胳膊啊！”
　　“……”
　　云叶笑着道：“所以啊，咱们成国女大厨金贵着呐！你们只要学会了，可就是一辈子的手艺。”
　　“各位不要叫苦，跟着我，有你们在婆家扬眉吐气的好日子呐！”
　　

　　☆、623　厨艺为王

　　除了一个贵妃、一个妃子跟太子妃，剩下的几个都是未出嫁的大姑娘。
　　一听这话都有些害羞，捂着嘴“嗤嗤”地笑。
　　其实，这话倒是说到她们的心坎里去了。
　　太子妃见云叶说这话笼络人心，便心中有些不忿。
　　唯恐以后这些人不听自己的，忙道：“宁夫人说这话说的正对。要不，我带着她们过来学厨艺干什么？”
　　“你想啊，咱们这些人又不用开馆子卖饭。学了，可不就是为了给自己家人做了吃？”
　　“以后到了婆家，好孝敬公婆、侍奉夫君、照顾孩子……到时候这些厨艺都能派上用场。”
　　这番话说得好，既提醒了这些人是自己带着她们出来的，不可认错了主子。
　　又暗自嘲讽云叶不过是个开馆子卖饭的，最后还从自己口中交代众人，以后要学厨艺干什么，一副关心的嘴脸。
　　众人岂能听不出来？
　　云叶更是明镜儿一般，太子妃话刚落，云叶便冷冷地道：“既然知道，你就该带着这些人好好地学，我看每次要撂挑子的倒是你。”
　　“以后，无论尊师重教还是刻苦用功，你都该带个头才是。若是带不了头，我看倒该给咱们这个贵女班选个班头儿。”
　　“你们说，谁当好呢？要不，大家推举一个？”
　　众人哪里敢乱说别人，还是贵妃道：“自然是太子妃了，我们都没有她做得好。”
　　众人纷纷点头。
　　见云叶不说什么，太子妃倒又开始推辞，“我事儿多，忙得很。天天过来了这里，宫里的一大摊子事儿，回去还是等着我呢，顾不上。”
　　“咱们也就十个人，能有多少事儿？我看还是换别人吧。你们谁愿意当这班头儿？”
　　众人都不说话，云叶道：“不如就九公主吧。”
　　九公主是太子的亲妹妹，太子妃说到底不敢真把她怎么样，有什么事儿了，做得不好太子妃说她，有矛盾了也是她们自己家的矛盾。
　　大家一听，果真是个好主意。
　　太子妃也点头，“好吧，就九妹吧。”
　　心中却暗道：“云叶这女人可真会办事儿。众人都不挑这担子，一来怕得罪自己；二来恐怕落埋怨。”
　　“若是九妹就无碍了，左右只要自己不挑毛病，没有人敢说什么。”
　　九公主年纪最小，此时见自己突然成了众人的班头儿，激动地小脸都红了，“宁夫人？二嫂？”
　　云叶笑着道：“也没有那么难啦。不过就是早早地招呼大家一起过来，到了院子，帮着我们两个师傅，该准备什么准备什么。”
　　“走时候，该安排下回的事儿就安排一下。还有上课时，要注意看着大家，谁偷懒了、谁做得好。”
　　“九公主，你先试试，其实也不难。若是当真做不来，咱们再换人。好不好？”
　　九公主点头如捣蒜，道：“我知道了，宁夫人。”
　　云叶道：“嗯，我还有个想法，咱们这一批呢，是第一批学徒。也是我生产前能带出来的第一批。”
　　“等过年我生产了，只怕有小半年出不来，咱们的学堂可不能停。”
　　“你们这一批里哪几个学得好，又愿意留下来给我帮忙当夫子的，到时候我们就留下来几个，你们看怎么样？”
　　大家一听还可以留下当女夫子，都又紧张又高兴，别是年纪小的几个。
　　谁耐烦天天被关在府中当大小姐？若是能天天过来这里，跟一群姐妹说笑，还能当夫子教导别人，又能挣些银钱，可真是太好了。
　　太子妃见云叶一个主意又把大家的注意力给吸引走了，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道：“这个事儿我们不能做主，出来学习这三个月，都是求了皇上好久才答应的。”
　　“这几个公主还有九妹，都到了该说婆家嫁人的年纪，一直这么出来抛头露面的可不好。”
　　见几个丫头都面露失望，云叶道：“话不能这么说。轿子来轿子去的，怎么就是抛头露面了？”
　　“再说，我们这里来的都是各府的夫人、媳妇跟千金小姐，说不定缘分就在这里面。”
　　“同班学艺的姐妹，说不定就成了妯娌、姑嫂。若是能被婆家人相中了，不比那些油嘴滑舌的媒婆保的媒还强？”
　　说起来就是，只要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说媒的事儿出现。
　　更何况，这个时代所谓的大户人家，就是人口众多的家户。
　　妻妾成群、嫡子庶女、妯娌媳妇……谁家没有几个待婚待嫁的青年男子？
　　若是这么着被婆家的人提前认识了，摸清楚脾气，倒真比那些盲婚哑嫁的要强一百倍！
　　太子妃见云叶说的有理，自己竟反驳不得，又见众人都满脸期待，心中便有些不高兴。
　　云叶这个女人只要在，自己就别想占了上风！再说了，今儿个的课也就这样了，该走了。
　　太子妃道：“好了，就这样吧。我们走了。”
　　云叶道：“也好。若是家里有急事儿的可以先回去了。若是不急的，倒可以留下来，把这些萝卜炸成丸子带走。”
　　太子妃咬牙切齿，一转身气呼呼地走了。
　　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又想跟着太子妃走，又惦记着云叶说的炸丸子。
　　九公主到底小，道：“我要丸子。我二嫂忙，你们都别走，咱们一起去炸丸子。”
　　说着说着，突然想起来自己就是这个班的班头儿，九公主大声道：“我是班头儿，听我的！”
　　众人一听，都道：“我们去看宁夫人炸丸子。”
　　太子妃一个人来到院中，看着门口探头探脑的丫鬟，怒喝一声：“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备轿！”
　　说完，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身后众人也没有人理她，都纷纷把自己剁好的萝卜馅儿划拉到菜盆里。
　　云叶早已经吩咐小厨房里的男人都出去，火也已经烧起来了。
　　云叶把萝卜放到开水锅里焯水，然后捞出来沥干水分。
　　云叶道：“萝卜水多，要用笼布包着、把水挤出来。而且焯水过后，还可以去掉一些味道，油炸时候熟得也快。”
　　众人都围上来看。
　　云叶把碎萝卜里加入姜末、鸡蛋、面粉、细盐、鲜味粉，搅拌均匀。
　　待锅里的油温达到五成热，油面略起油烟时，就可以炸了。
　　云叶左手抓起满把萝卜馅，用力握拳，从拇指跟食指的虎口处挤出核桃大的丸子，用右手食指挖起，轻轻放入油锅中。
　　若是不想沾手，用汤匙挖也可以，但是没有用手挤出来的好看、圆润。
　　丸子一放进，锅里的油立即就滋滋啦啦地响了，围着那个小小的菜丸子沸腾起来。一股香香的味道，瞬间便盈满了每个人的鼻子！
　　云叶手快，一会儿就放了十个丸子。
　　用漏勺轻轻地推动，不过几个呼吸就捞出来，看看外层略微发黄、里面翠绿就是熟了。
　　捞出沥油，倒入盘中稍微凉一下，用筷子夹了放入口中。
　　外层焦酥、里面软糯，味道很好。大家纷纷赞叹：“真好吃！”
　　云叶洗净了手，道：“大家都过来试一下。注意放的时候，手离油面不要太远，溅出来的油可能汤伤手。”
　　“当然了，更不能离得太近。手沾到了油，就不是油炸丸子就变成油炸小手了！”
　　众人一听都捂着嘴笑：“嘻嘻嘻……”
　　九公主自从当了班头儿，干劲儿十足，早洗净了手，道：“宁夫人，我第一个来！”
　　小丫头正是青春期爱表现的时候，云叶可不忍心打击她，见她出来倒十分喜欢，道：“嗯，你过来。小心别烫着了。”
　　“等会儿每人炸十个出来，带回家去给家里人尝尝。”
　　众人一听，更是激动，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早些轮到。
　　云叶道：“大家一个挨着一个，不要急。炸好的，就直接回府吧，到家或许还不凉。”
　　云叶拌的馅儿又在旁边指挥着，虽然她们都是第一次炸，味道都是极好的。
　　中间也有几次，丸子在锅里“砰砰”炸响，但是都有惊无险。
　　云叶道：“看到了吧？若是不带口罩，就会有被油点儿烫泡的危险。”
　　“所以，只要进厨房，围裙、袖套、口罩、帽子，这四样东西是不能少的。”
　　各自炸了十个，感觉今天收获好大的。
　　春儿早命厨娘们给大家准备好了干净的竹筒，直接把大家炸的丸子放进去，各自喜滋滋地带回家去了。
　　大家都还为太子妃一生气走了遗憾呢，也都奇怪，不知道她在气什么？
　　云叶看着众人都走了，对卫萍道：“让人把院子收拾了，咱们也带着宁阳回别院。”
　　先来到前院，老夫人正等着呢，看见云叶便道：“今儿个太子妃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我看笑得也勉强，又早早地走了，可是谁有什么得罪之处？”
　　云叶淡笑，道：“没有啊，我自问无任何得罪之处。若是她有什么不高兴，也是她自己小心眼儿。”
　　“若是还想着摆架子，把自己当成太子妃，这里可容不得她。我这里是学堂，都是一样的学徒，没有贵贱之分。”
　　“再说了，这里是厨艺为王的地方，可不是宫里。她若是想不明白这一点，我看您倒是可以给她说，让她不用来了。”
　　

　　☆、624　自寻死路

　　老夫人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道：“嗯。说是这么说，到底她的身份在那放着呢，弄的太难看了也不好。”
　　云叶道：“老夫人也知道，学堂里当然夫子是权威，她虽是太子妃，到底此时是我的学生。”
　　“厨艺不如我，倒还想指手画脚，我不能容忍她这毛病。否则，我还如何管住其他人？”
　　“还有我妹妹金娥呢，若是太子妃连我都不放在眼里，更别提金娥了。”
　　“既然是来拜师学艺的，连拜师礼都行过了，又何必想着高我一头？”
　　一席话说得老夫人也无话好说，也只得点头，道：“等我有空说说她。”
　　“太子妃也真是的，这里本就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干什么巴巴地跑过来裹乱。”
　　云叶淡淡一笑，“她过来学厨艺是真，想要领着大家当个首领也是真。”
　　想想吧，将来要在宫里做主人的，若是其他的妃子、公主都在宁府贵女班抱成团，把她给排斥在外面，她还怎么在宫中发号施令？
　　所以，太子妃过来学，不被众人排斥是主要目的，厨艺能学点儿当然更好；隔几天给太子的胃伺候好了，以后也是个依仗。
　　太子登基少不了三宫六院的，光生儿子也难维系一辈子的夫妻恩爱，能多个把握就多个把握呗。
　　见云叶带着宁阳一群人走了，老夫人坐下对周氏道：“唉，开这个学堂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我看倒是太子妃很不高兴的样子，其他人都是欢欢喜喜地走的。”
　　周氏道：“老夫人，您就别担心了。一件事哪能让每个人都满意？太子妃想要夫人的强，只怕不易。”
　　“我看呢，有爷在，太子妃到底也不敢如何。不过就是女人们三差两错的，能有多大事儿。”
　　这话本为宽老夫人的心，不料老夫人倒更担心起来了。
　　“都说太子妃是个心眼儿小的，该不会把事儿都记着，等以后找机会报复咱们宁府吧？”
　　“虽说不怕她，到底心里膈应。万一闹出个好歹，云叶肚子里可还怀着孩子呐。”
　　“宁寒又不在，别院的人也少。云叶也真是的，来回跑什么呀，就在这住多好！”
　　周氏道：“不如，把咱们这里的人调过去几个？我看咱们这里的人也够用。”
　　老夫人点点头，“也好。宁寒不在，万一有个什么事儿，我可顶不住那臭小子发火。”
　　……
　　不说老夫人担忧，暗中派人保护着几个孩子跟云叶，单说太子妃。
　　太子妃气呼呼地回了宫，宫女们迎上来，刚递上茶水，便被骂了：“混账，这是想要烫死我啊！换温的来。”
　　正在生气，太子回来了，见太子妃没有出来迎接，倒是几个侧妃迎过来，太子还有些诧异。
　　一个侧妃便道：“太子妃在屋里生气呢。好像从宁府回来便不高兴，咱们哪里敢问。”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