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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寒抬头看着被烧掉的半个房顶，道：“已经找了人，中午便开始干，这几日家里会乱些，下人们都不在，你多辛苦吧。”
　　云叶点头，“都去京城了吗？让他们回来吧，还有宁宁，我想死他了，在京城过得好吗？”
　　宁寒略一犹豫，道：“王府在京城，这里我已经交了兵权……我们只怕要回京了。不过，倒是可以晚一些。”
　　云叶一愣，渐渐明白过来。
　　宁寒现在已经不是西南大军的将官了，而是国之忠义王，并无封地，人须在京城、在朝堂！
　　若想与宁寒长相厮守，那么，自己和宁远也要跟着他回京城！
　　回去京城便意味着面对宁夫人、凌烟！
　　云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着宁寒，笑：“那便回吧！”
　　谁怕谁啊！真是的！我一不靠祖宗、二不靠男人，走到哪里都能活下去！
　　见云叶如此干脆便答应回京，宁寒倒有些没想到，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呢！
　　云叶道：“我想宁宁想得厉害，这里的生意和田地，等安排好了，我们便走。冬日冷寒，须赶在大雪之前到京城，要不，路上宁远就太受罪了。”
　　宁寒点头，“听你的！等这边安定下来，我回去把宁宁带过来。冬日再一起回京！”
　　此时已是初秋，离冬日不过三个月的功夫，想来一切都该安排妥当了。
　　早饭后全家去了馆子。
　　梁氏兄弟的合作，云叶还打算进行下去。
　　业善这人不是个坏人，宁寒也并不打算对他赶尽杀绝。
　　看昨晚的样子，业善对宁寒也就是气不过、咽不下这口气罢了。
　　若要杀宁寒，只怕业善也下不了手。自古英雄多寂寞，这世上能有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所以，说到跟梁氏兄弟的合作，云叶既不怕宁寒吃醋、更不怕业善使坏！
　　果然，到了馆子，梁氏兄弟已经等着了。
　　齐掌柜和王大梁、大周几人把云叶被捉，完全归咎于梁氏兄弟，对于两人自然没有好脸色！
　　也知道云叶打算与他们合作，碍于情面才没有把两人赶出去罢了！
　　却也没有人搭理他们，过来这么久，连杯茶也没有人给他们上！
　　梁氏兄弟两人尴尬地坐在店中大堂上，看见云叶进来，竟然如释重负，忙喜笑颜开地迎了上来，“夫人！”
　　齐掌柜、王大梁等人忙走过来，把两人挤开，齐齐施礼道：“夫人，您来了？”
　　看见宁寒，更是高兴，“当家的！”
　　再看看宁寒怀中抱着的小包子，几人高兴得合不拢嘴，“哎呀，小少爷来了！”争相逗着小包子。
　　梁氏兄弟便讪讪的。看着宁寒，有些疑惑，却又不敢确定。
　　宁远来过馆子，对几人还有些印象，也不怕生；搂着宁寒的脖子不撒手，却转身冲着众人咯咯咯地笑。
　　云叶对众人道：“大家坐吧！”
　　宁寒对他们的话题自然没什么兴趣，抱着孩子，对云叶道：“我带孩子街上逛逛，中午过来接你。”
　　“嗯。”云叶道：“早去早回，怕孩子饿。”
　　奶娘虽然跟着，到底也不能在大街上喂奶不是。
　　宁寒自然心疼儿子，不过就是带着孩子开开眼界，哪里就是爱逛街了？几个大男人有什么好逛的？
　　宁远恋恋不舍地跟着宁寒走了，云叶带着众人回了馆子，安排众人在大堂中坐定。
　　云叶看着众人道：“我的身份一直瞒着大家，说起来也是为了大家好。今日我便挑明了，我们当家的便是宁寒！”
　　众人一听，登时都愣住了！
　　几人大眼瞪小眼、相互看看，满脸不可置信，一齐看着云叶，张口结舌地问道：“那……刚才就是宁寒将军？”
　　云叶微笑：“是的。我们两个儿子，大的叫宁宁、小的叫宁远。大家没想到吗？”
　　齐掌柜一拍大腿，“哈哈哈……”地大笑起来，猛地起身，重新恭恭敬敬地给云叶施礼。
　　道：“夫人！小的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么久……不说了！等会儿宁将军回来了，小的们定给他好好磕几个响头！”
　　王大梁和大周几个自然也是诧异万分！虽然不敢质疑云叶的话，到底嘀嘀咕咕地道：“宁将军不是这样的啊……”
　　梁大和梁二更是张口结舌，说不出一个字来！
　　云叶笑：“战场上他是带了面具的。你们见到的才是他的真面目。”
　　齐掌柜又笑，“哈哈哈……是的是的！跟宁宁和宁远两位少爷的脸一模一样！”
　　云叶看向梁氏兄弟，道：“业善跟宁寒不打不相识，以后他们就算做不了朋友，也不会是仇人。你们且放心吧。我能接着跟你们合作，也是宁寒的意思。国家一统、战乱消弭，咱们都是一家人！”

　　☆、323　布局全国

　　梁氏兄弟一听这话，说实话心中是有些感激的。
　　昨夜，业善回到镖局已快天亮，看着跟随自己的人越来越少，心中是十分挫败的。
　　一想到云叶决绝毫无留恋的背影、宁寒和王洲的话，业善心中的雄心壮志更是磨灭了不少。
　　世事弄人，元国的皇帝都已经安稳地过起了小日子，自己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业善心灰意冷、召集众人，道：“以后元国余忠不可擅动，或工或农或商……娶妻生子，各找地方安置下来吧。传信各地分号，大家把心思多放在生意上。国家一统日久，成国皇帝还算清明；宁寒与我各为其主……以后便饶过他吧。哼！这可是看在小少爷的份儿上！”
　　又特意交待梁氏兄弟，大意也是“以后听云叶安排……”
　　此时听云叶说“一家人”，那便表示既往不咎的意思了。
　　梁氏兄弟忙起身，重新施礼，道：“谢夫人。”
　　云叶示意两个坐下，道：“馆子与梁氏的合作，咱们虽已经拟定了细节，馆子的伙计、厨师们谁去却尚未明说，今日既然你们来了，不如便跟大家见个面吧。”
　　“或者，你们这几日过来，看看谁合适又愿意去的，你们直接挑人也可以。以后你们在一起时间长，我看倒是要想熟识了才好，以后也好相处。”
　　两人自然高兴，忙不迭地答应了。
　　齐掌柜和王大梁等人见云叶对梁氏兄弟极好，也没有计较什么，心中十分佩服。倒为自己刚才的做法有些羞愧！
　　谁说女人都是小心眼儿？看看我们夫人，那简直就是女中豪杰啊！也就是宁将军才能配得上啊！
　　众人正要起身，后院小厮过来说：“冯村送菜的师傅过来了。”
　　云叶领着众人来到后院，果然是老冯几个赶着大车过来，两辆大车上满满的，拉得都是肉和菜。
　　云叶过来，见过众人，大家自然另有一份高兴。
　　梁氏兄弟早就听说云叶有个极大的菜地庄子，此时见了这么大手笔的送菜和肉，十分羡慕。
　　道：“咱们分号若是有这个就好了。咱们都是去集上采买，时多时少的，有时候想要什么还没有，倒没有想着自己去种地。真是比不上夫人的法子好。”
　　老冯几人便十分得意，道：“那是，我们夫人好大气魄！现在我们村子里的菜借着夫人的馆子和厂子，卖到千里之外了！西边不少地方也有咱们的酱菜，想来两位也是知道的。”
　　梁氏兄弟点头，“自然，我们府中天天不断冯村的酱菜、味道极好，我们主子也爱吃。分号开了，馆子里也会卖的，到时候几位老哥哥可不要忘了我们的货。”
　　众人说说笑笑倒也快活。
　　云叶道：“说到酱菜，我这里其实有些打算。西边我那里是有三千亩地的，想来你们兄弟还不知道。此时，因为顾不上，都是种的粮食。贩卖过去西边的酱菜，长途跋涉、翻山越岭的，十分不便，日子耽搁的也长。”
　　梁氏兄弟眼睛一亮，“夫人……”
　　果然，云叶道：“那么多地，腾出几十亩种菜也是可以的。分号的三家馆子，还有以后往西的大城，我都要开分号的。那边所用的青菜、肉类、便如这边一样，搭上大棚、专车供应。再不担心冬日断货、青黄不接！”
　　“再围出十几亩地，开个厂子，酱菜更无须翻山越岭！从淇城出去，一直往西，原来元国地面的供应便无须从冯村走。省了多少事儿！倒是还要用冯村酱菜的名字，咱们好不容易创出来的名号可不能丢。”
　　“冯村的生意也不受多少影响。现在冯村的产出早就供不应求了，不少都是从周围村子进货才够的呢。人人忙得不轻，若是以后西北的这条线断了，也没有太大影响。因为，大军的供应是十分可观的，而土地的产出总是有限。”
　　这话既是实情，也是解释，其实老冯几人也是知道的。
　　老冯道：“夫人说得是，天下没有能一家占完的生意，夫人只管安排，咱们没有不听的。”
　　云叶点点头，“说到这里，我还有话要你带回去。若是西边的菜地开始种了，还有厂子，咱们村子是要派人过去的。种地你们不是定了庄头吗？菜地的事我还是相信咱们这边的人。”
　　“老冯、老李你们几个，回去给大家透个气，交代能当师傅的那些人，若是谁愿意去的，可全家搬过去在那边安家。我这里给高些工钱，大家也不用来回跑路，惦记着家眷。”
　　老冯和老李、小冯几个相互看了一眼，都应了下来，“夫人放心，咱村定有人去的。再说，现在那边也是成国的土地，不过就是隔了一座山。”
　　云叶道：“那就好，我这里不能常常过去，城里有梁氏兄弟在，有事儿大家商量着来。生意没有不好的。大家只要有钱赚，我们也不白辛苦。”
　　老冯忙道：“这几年，大家跟着夫人都发财了！心里都感激得很呢。还有当家的，要不是当家的发话，咱们哪能给大军供应！那么大笔生意，说出来人家都不信！”
　　提到当家的，齐掌柜捣捣老冯，笑着问道：“你们光说当家的，可知道当家的是谁？！”
　　“这个……”老冯几个尴尬地挠头，“咱们当真没敢问过。”
　　王大梁忙道：“咱们当家的就是宁寒将军！”
　　“什么？！”老冯几个大吃一惊，狐疑地看着王大梁，“宁将军……”
　　见云叶微笑颔首，几人更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
　　到底小冯反应快，问道：“就是那个玉面将军宁寒？”
　　梁氏兄弟点头，“可不是嘛！就是他！说起来也真是缘分！”
　　“嘶……”老冯倒吸了一口冷气！想到自己曾和他一桌说话，突然涨红了脸，大笑起来。
　　老李更是结结巴巴地道：“哎呀，真……真是没想到！老天爷，怎么……怎么会是他……”
　　云叶笑道：“只是恐怕大家心存畏惧，所以才隐瞒了这么久，大家知道就好，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再说了，我们把这边安排妥当了，便要回京，以后恐怕不能常住在这里了。”
　　“不过，一年总要过来看几趟的。我们的两个儿子都是在这里出生的，对这里很喜欢。说不定，等他们长大了，让哪一个过来安家也是很有可能的。”
　　云叶告知宁寒和自己的身份，又说了这一番话，也是为了震慑。
　　下人们天天在主子眼皮子底下，还有偷懒耍滑的时候呢。更何况自己和宁寒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俗话说，天高皇帝远。自己鞭长莫及，这么大生意，让他们搞黄了多可惜。
　　这个时候的人，虽说忠诚度高些，但若是主子管得松，一样会懈怠。
　　云叶可不想好不容易闯出来的局面，自己一走便蔫了下去。
　　云叶见众人高兴，又说了自己下一步的打算：“我可是要在全国版图上都标上印记的，西南只是第一步。京城以北，云氏酱菜是我娘家的，我们不去那边跟自己人争。冯村的酱菜现在已经卖到了小半个成国，我回京之后，会把京城以南也开发出来。”
　　“到时候便跟我们现在的地面连到了一起。再加上西边的酱菜和各地分号，我们的生意越做越大。不管我的生意做到多大，在座的各位可都是元老啊！若是各地咱们开的厂子、馆子一时没有合适的掌柜，你们可要去做大掌柜的！”
　　众人都笑：“夫人放心吧，您和宁将军一句话，咱们没有不从的！”
　　云叶道：“大家也放心，跟着我和宁将军，定让大家富得流油。这里我也给大家透个信，愿意去外地的，若是干得好、挣得多，可以让大掌柜入股分红的，就不是一年挣几个工钱的事儿了。”
　　众人眼睛都是一亮！
　　当掌柜干得再好，工钱都是提前说好的，一月不过几两银子，大方的东家年底会额外给点儿辛苦钱。
　　若是能入股分红当然好了，馆子挣得越多、掌柜的分得越多！
　　有忠义王这么大的靠山，再加上馆子那么多新菜式、酱菜已经闯出了名号，不管以后在哪里开馆子、办厂子，只要能当了大掌柜，就算是百抽一入股分红，三年下来家里可就成财主了！
　　哪里的黄土不埋人？去就去！
　　见众人跃跃欲试，云叶暗暗点头。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合适的薪酬奖励是能鼓舞干劲儿的！更合况这些人本就十分忠心！
　　正说着，小厮来报：“当家的跟小少爷回来了。”
　　众人一听，都呼啦一声站了起来，人人激动，却都不敢弄出声响来。
　　宁寒抱着宁远进来。众人纷纷“噗通”跪倒、连连磕头，口称：“小的见过王爷！”
　　宁寒道：“起来吧。”
　　云叶接过儿子，自抱去后院办公室喂奶，奶娘也忙跟了去。
　　众人到底又磕了几个头，方才起来，站在一边，无论如何也不敢坐下了。
　　宁寒道：“恐大家拘谨、又顾忌着她们母子安稳，身份隐瞒至今。如今天下一统，动乱消弭……”

　　☆、324　淇城生意

　　“我们的身份昭告天下，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只是业善那厮便在附近，你们还是小心些好。”说到这里，宁寒有意无意地看了梁氏兄弟一眼。
　　梁大拉着梁二，两个人忙又跪下了。
　　梁大磕了一个头，道：“夫人宽宥，对过去既往不咎；又对我们兄弟青眼相加，我们兄弟感恩戴德还来不及，万不敢有任何歹心。王爷放心，我们主子如今也只是镖局大掌柜，别的再不会做什么。王爷和夫人的恩情，我们心中铭记，夫人说得好，我们以后都是一家人，哪里还会有争斗之事？”
　　“夫人和小少爷一日是我们的主子，终身便是我们的主子。我们兄弟别的没有，忠心苍天可表！还有，生意上的事，只要夫人不嫌弃，我们兄弟有多少力出多少力，不敢有半分懈怠。”
　　宁寒淡淡地看着两人，道：“起来吧。如今国家一统，谁惹乱子谁就是国之罪人！你们主子想来也该明白这个道理，若有气只对我一人来！若再敢惹夫人和孩子，别怪我不客气！”
　　两人忙又磕了头，这才起身。
　　听两人对话，齐掌柜等人模模糊糊地大致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很快，云叶抱着孩子从后院出来，宁寒也不再说什么了。
　　梁氏兄弟便天天过来馆子帮忙，云叶见两人果然尽心，业善也销声匿迹了，心中松了大半。
　　半月后，原账房和那伙计回来了，是跟着卫让、卫萍兄妹从京城回来的。
　　卫让还捎来了云争的信，只说“全家都好，等着云叶回家”等等。
　　原账房见了云叶，十分委屈。当然了，当着宁寒是不敢说什么。
　　后来，在馆子里，到底云叶找原账房问了个清楚。
　　原账房一脸气愤，道：“是宁府的两位夫人，把我们扣下了。她们还把夫人您写给云家的信也给搜了去。把我们两个禁锢在王府中，倒也没派什么活计，就是哪里也不让去，可怜我们两个在京城想家想得厉害！又惦记着馆子里的生意，还担心夫人您以后回京了可怎么办……”
　　原账房本就是个老实人，说着说着眼圈便红了。
　　云叶看着消瘦了不少的原账房，安慰道：“辛苦你了。这几个月，我也担心得不行。现在好了，我们重新见面，你们也平安回来了。这里的馆子还交给你，你好好干着，以后且有大展拳脚的机会！”
　　原账房却急着对云叶道：“夫人，王府的两位夫人对你恨得咬牙切齿的，您以后可要小心些。”
　　云叶暗叹了一口气，问道：“我有办法不受她们的气。还有，你在府中住了几个月，可知道两位夫人对宁宁还好吗？”
　　原账房跟那伙计相互看了一眼，道：“老夫人自然是极为疼爱少爷的。只是，听说那王妃却是面子情儿。若老夫人在场，自然是疼着的；若是老夫人不在场，便不理少爷了。倒也没听说她打骂少爷！”
　　云叶点点头，“我知道了，这些事也无须外传。”
　　原账房和那伙计重重点头，“夫人，咱们知道轻重的。”
　　忠义王府中家长里短之事，大男人们传话出去，没得让人看笑话！
　　跟着原账房一起回来的，还有宁宁小宝贝！
　　宁宁小家伙已经有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