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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明君-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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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镇身处于大草原,已经丧失了其本身拥有的巨大价值,可是,相对于大明帝国而言,则不一样。
只要放归朱祁镇,必然会对大明这个庞大到令周边诸藩国打心眼里敬畏且只能仰视的庞大帝国造成极大的震动。对于朱祁镇和其弟朱祁钰之间明里暗里的交手,冷眼旁观的伯颜贴木儿焉能看不清楚?
这位英明睿智,手段果决的被俘天子即使回到了大明,虽然帝位已失,或是凭着他在土木堡大败之后的一系列的作为,照样让人没有办法忽视掉他。
甚至可以说,新皇如今在大明民间的声望,甚至还不如朱祁镇这位被俘于瓦刺的倒霉天子。
对于朱祁镇的暗中布置,在伯颜贴木儿所能知道的范围内,他不仅不阻止,反而会设法地去帮助他,不单单是因为尊敬,更重要的是,大明帝国朝野的注意力如果都集中在内争内斗方面,那么,对于瓦刺帝国的崛起,绝对是一个美妙的契机。
而获得了朱祁镇的友谊,不管他是否能够成功,作为棋手的瓦刺,总是能站在最具有优势的角度,获得更多的利益。
只不过,自己的好兄长,瓦刺的实际最高权力者也先,却总是看不透这些东西,或者应该说,他的目光和理智,已经完全地被财富和权势给掩盖和吞没。
也先总是希望能从朱祁镇的身上压榨出更多的财富,对于物质财富的痴迷,还有那喜宁的刻意怂恿与蛊惑下,甚至让他把伯颜贴木儿的苦苦劝戒也抛诸于脑后。
这也是伯颜贴木儿为什么可以兴灾乐祸地冷眼旁观朱祁镇计除喜宁的原因,甚至于,如果朱祁镇不动手的话,指不定哪天朝喜宁下手的就是伯颜贴木儿自己。
只不过,让伯颜贴木儿感到烦恼,甚至有些闹心的原因,却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朱祁镇的一系列举动。也是伯颜贴木儿为什么今天会出现在朱祁镇的院子里的原因。
听得那伯颜贴木儿满是幽怨的语气,朱祁镇呵呵一笑,抚了抚浓眉,哥瞅你们哥几个真要还能坐得住的话,那还不如去和尚庙里搬几尊泥菩萨摆在淮王王府里。既然你们自己找上门来了,就说明,你们的心已经开始不平静了。
抬手接过了卫铭童递来的茶盏,示意他退出厅外,这才反问道:“哦?平章大人此言何意,莫非是朕做错了什么不成?”
“这些日子,下臣听闻,陛下与阿刺老将军,还有脱脱不花大汗走得很近。不知此事,下臣有没有听错。”看到朱祁镇一副油盐不进的惫怠样儿,伯颜贴木儿不禁心中恼意顿声,冷哼了一声言道。
“阿剌乃是瓦刺名将,声望威著,颇有长者之风,朕闻名已久,如今,朕北狩于草原,与阿剌老将军乃为近邻,自然是要结交一番,多多亲近,呵呵。”朱祁镇抿了口热茶,用眼角的余光瞄了脸带蕴怒的伯颜贴木儿一眼,心中暗笑,顿了顿之后言道:“至于脱脱不花大汗,乃是瓦刺之主,与朕颇为相得,偶尔遣使相探,这不为过吧?莫非淮王觉得,大汗与朕之间的闲话,也需要一一向他禀明不成?”
听了这话,伯颜贴木儿不由得一阵白眼乱翻,说到斗嘴,自己还真不是这个大明天子的对手,干脆单刀直入正色道:“这倒不需要,只是陛下,您乃是大明的天子,为我绰罗斯氏的贵客,如今却在瓦刺结交各路权贵,这恐怕,若是落在外人的眼里,还以为下臣及兄长待客不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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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许虚诺,怜外孙
重要的是,他的身份可是大明的天子,即使被囚于瓦刺,却也没有任何一人敢轻忽他的影响力,这些日子以来,阿刺,这位向来与脱脱不花亲厚的瓦刺第三号人物频频与朱祁镇走动
是使得瓦刺贵族圈子隐隐泛起了一丝不显眼的波澜,而也先此刻,却把全部心神都放在了收拾鞑靼各部,以及朵颜三部的威胁之上,对于伯颜的担忧哧之以鼻
他不明白,但并不代表伯颜贴木儿不明白这其中的隐忧,这也是伯颜贴木儿今日亲自前来拜访问朱祁镇的因由
“话可不能这么说,朕算是绰罗斯氏的客人,但是,汝与汝兄,可是以瓦刺之名义,将朕囚来的?”朱祁镇的声音微微一冷,脸上的笑容倒是未变分毫“莫非伯颜平章的意思,朕只是你们的俘虏,没有结交瓦刺权贵的资格?若是如此的话,平章直言便是”
“陛下说笑了,您是我瓦刺的贵客,我等焉敢有怠慢之礼,其实这些日子,下臣一直设法说服兄长,送陛下归明,就是希望陛下能够明白我瓦刺无有与大明为敌之心”
“下臣与兄长向来敬佩陛下之风骨,待遇甚恭,我王兄多次言明,不许任何人怠慢天子,瓦刺上下焉有敢对陛下不敬者,必受严惩”伯颜贴木儿不禁有些头疼地解释道对于朱祁镇这张大牌,实在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还得跟供祖宗似地供着,这种感觉,让伯颜贴木儿憋屈之余,又有些惆怅这也是为什么也先很少会亲自来拜访朱祁镇的原因,多的时候,都是让自己这个弟弟代劳
如果不是自己一贯对朱祁镇亲厚,频频示好,指不定自己也要受不少的白眼和冷遇那种感觉,倒像是自己才是那倒霉的战俘伯颜贴木儿含着一包眼泪在心中感慨道
听到了伯颜贴木儿之言,朱祁镇的心里边禁不住泛起了一丝波澜,是啊,大明,那才是自己魂系梦牵的故土好不容易按捺住了心头的激荡,朱祁镇淡淡地道:“哦,平章大人有示好之心,朕领了,只是,既然淮王与你,皆有欲与大明和好之心,为何还将朕留于草原?”
“这个,非是下臣无能,乃是这些日子事务纷扰,故此,尚未与吾兄长取得一致不过陛下放心,无论如何,下臣都会设法恭送陛下回大明”伯颜贴木儿长身而起,跪于朱祁镇的案前拜下,语气之坚决,仿佛他不止只瓦剌的重臣,是愿把自己生死交予大明天子的忠臣
朱祁镇深邃的目光注视着那伏身于案前的伯颜贴木儿,心里边很清楚,伯颜贴木儿与其说是给自己这个大明天子一个承诺,倒不如说他是为了给自己的野望和雄心打上一个注脚
朱祁镇从案后站起了身来,绕过了长案,伸手将那拜下的伯颜贴木儿搀扶起来,看着这个矮自己小半个头,野心却并不比自己小的伯颜贴木儿,朱祁镇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比欣慰与真诚的笑意:“伯颜平章有此心,朕深知若是朕能回明,他日,必予伯颜以厚报”
“有陛下此诺,下臣便是肝脑涂地,也要报答陛下”伯颜贴木儿看到了朱祁镇的表情,心里的狂喜翻江蹈海一般,只要朱祁镇不把瓦刺当成敌人,或者是视为他与亲弟弟对抗的盟友,那自己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不必如此,朕向来知恩图报,人敬朕一尺,朕当敬人一丈”朱祁镇笑眯眯地回到了案后坐下之后,嘴里边又开始跑起了广汉高列车“平章大人以诚待朕,朕自然也要以诚回报平章”
“人犯哥一尺,哥要还他一丈还差不多,”这才是朱祁镇心里最诚恳的大实话至于人敬一尺,我敬一丈,在朱祁镇的眼里,那不过是拿来在嘴上忽悠人的玩意罢了
月华高升,大明帝都会昌伯爵府内院后宅,仍旧亮着点点的灯火,一个下人正在那漆黑的夜色中,提着灯笼当先引路,身后是手中捏着一封信的中年人,正疾步向着后宅那会昌伯孙忠的卧房行去
“是谁在外边?”老态龙钟,斜卧于榻上,眯着双眼正在假寐的孙忠听得那在房门外疾走,止于门外的脚步声,不由得撑开了眼皮,轻声喝问道
“父亲,是孩儿,您可是歇下了?”门外传来了恭敬的声音
“原来是继宗啊,进来,来人,把烛火挑亮一些”孙忠抚了抚雪白的长须示意着跪侍于房内的侍女道
不大会的功夫,原本昏暗的房间里又显现出了一片光明,年近五旬的孙继宗迈步入室,恭敬地向着自己的老父孙忠长施一礼:“夜深了,父亲怎么还不休息?”
“人老了,睡的就少了”孙忠翻身坐了起来,拍了拍榻头示意自己的长子坐到身边来,一面笑言道“有什么事吗?若无大事,你不会在此事来打扰为父的”
“是,方才,有人持上皇之手书,前来拜访孩儿”孙继宗上前,替老父揪了揪被角,小声地道
“什么?”孙忠那雪白的眉头不由得扬了起来,原本毫无精神的双眸也陡然一亮“你是说……”看到自家孩子颔首示意,孙忠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又快了许多“尔等退下,孙六娃,替老夫守好门口”
“奴才知道了”一直留侍于房内的孙府家生子心腹孙六娃恭敬地领命之后,顿时将那些役人侍女尽数从这间宽大的卧房里驱出,守在门外室内,仅余孙忠父子于灯火之下
“……我那可怜的好外孙啊”看罢了信,因为心情激荡,一时之间不禁老泪纵横的孙忠不由得悲声道孙继宗也好过不到哪儿,眼里边含着泪花“父亲莫要太过伤心了,您要多多保重身体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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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布暗子,痴者怜(求收藏推荐)
“父亲年过耄耋,早是大半截入土的人了,再能保重,又能活得了多久?”孙忠不禁凄然而笑:“自上皇即位之始,为父本以为我那女儿,总算是熬到了头了,可谁曾想,居然出了这样的事,都是王振那个奸宦,害我那苦命的外孙身陷鞑之手……”
“父亲,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莫要再提了,照信中所述,怕是上皇回京之事已然有了转机矣。”孙继宗不由得开言抚慰道。
“你以为,陛下会让上皇轻易回来不成?”听了自家儿之言,孙忠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当今天,多番举动,谁不知道,他这是欲置你那外甥于死地,如今,为父更是听言,当今天已起废太之心意,你觉得,他会接上皇回京吗?”
“可是父亲,上皇留书上明明说了归期不远,那这作何解?”孙继宗抬眉望向老态龙钟的父亲,一脸的疑惑之色。
孙忠再次看向手中的信纸沉吟良久,方自挑眉道:“上皇没说清楚,不过,老父观上皇自土木堡之后的连番作为,的确是性情大变,非往日可比。英武果决,意志之坚。已非往日在帝位时,喜纳臣下讨好献谄之言那么简单。京师一战,上皇威望之隆,远胜当今天多矣。
况且,据那些被释归的勋贵弟之言,似乎那瓦刺贵族上下,皆不敢慢怠于上皇,礼遇甚恭。而那瓦刺太师之弟伯颜,大将阿刺,自视如上皇之臣下……
若是能于瓦刺有人臂助,怕是他真有办法。对了,来者何人,你可询问清楚?”
“父亲,孩儿已经仔细打听过来,来者是一名被俘后释归的通事,唤作哈铭,听其言,似乎久侍于上皇身边,如今乃是奉上皇之命,于京师城外,置以工坊商舍……”孙继宗不敢怠慢,把自己知道的一一说了。。。nt
听闻之后,孙忠抚须微微颔道:“既然上皇如此吩咐,老夫就不出面了。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唉,想不到上皇北狩,犹记咱们孙家。”
“终究是自家的亲……”孙继宗小心翼翼地看了自家父亲一眼,小声地嘀咕了一句道。
“为父岂会不知此理?”孙忠轻轻地咳嗽了几声,接过了儿递过来的热茶抿了一口,昏花的老眼里边闪烁着狡狐般的精光:“如今你要做的就是少结交大臣,多往宫中走动,务必要让你那妹明白此理。咱们孙家虽是外戚,却无太多臂助,你在锦衣卫的位上,位高权重,更是要小心,莫要让人拿捏了把柄,失了此位,怕是事情就难有转机了,知道吗?”
虽然孙忠话没有说透,但是孙继宗已然心领神会,按下了心头的激动,恭声答道:“孩儿明白,只是,朝中诸臣若是……”
“无妨,新皇上位不过半年,执政之事,虽无错漏,却也无甚建树,倒是在上皇的事情上,连番举动,错漏百出,你以为,朝中的百官都是聋瞎?只不过如今,当今天有名份,有大义。”
“别小看朝中文武百官,还有那些勋贵,哼,若是上皇真能归明,到时候,京师肯定少不得一番风起云涌。老夫还真是期待啊。”孙忠站起了身来,一双浑浊的老眼眺望着那外面的星空,眼中的热切,仿佛犹如一团簇簇燃烧的火焰……
空寂而呈莹白色的月高悬于京师的上空,给整个大明帝国的中心,撒上了一层带着诗意的银色光辉。
街上早已没了行人,只有那更鼓之声在静寂的京师街道回荡不已,城中的老树那抽出来的枝芽,正乘夜而努力地萌,滋生。紫禁城中,也已然除了寥寥的灯火之外,显得那样地死寂。
“太后,夜都这么深了,您快回去歇息吧?”看着那跪拜于殿中佛堂前的落寞倩影,宫女阿紫不由心头升起了几丝疼惜,终于又忍不住再次开口劝道。
“就好了,听大师们说过,拜菩萨是需要诚心的,心不诚,则不灵。”清越甜软的声音略略显得有些疲惫和沙哑。
“可是太后莫要忘记了太皇太后的嘱咐,还有上皇说过的话。您若累出个什么好歹来,日后,奴婢便是死,也难以向太皇太后和上皇交待啊。”听得此言,阿紫心头不由得一悲,双眸里不禁泛起了水雾。
“好了,小阿紫,本宫知道了,陛下的话,可是句句都记得,焉敢忘却?”昔日的钱皇后,如今的钱太皇双掌合十于额前,再次起身之后,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回身冲那身畔险险落泪的阿紫嫣然一笑道。“只要上皇能回来,菩萨想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他。”
“太后……”阿紫不由得哽咽出声来,跪伏于钱皇后的跟前。
“好了,小阿紫莫哭,本宫知道你心里难受,不过你放心吧,菩萨一定会保佑上皇的,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因为上皇知道,臣妾在这里等他……”轻柔地搂着这位贴身侍婢,钱太后脸上带着甜笑,眼里的水气已经缓缓地顺着脸颊向下滑落,在那透入堂前的月光下,晶莹剔透……
啪!……一声脆响,一个从大明掠来的名贵官窑青花碎裂当场。也先却仍旧余怒未休地想要寻找能够让自己继续泄心头不忿与怒火的物件。
“兄长熄怒,您莫要气坏了身是。”伯颜贴木儿忍不住揉着眉心,头疼地劝道。
“孤总有一日,要让阿剌那个老东西为今日之言,后悔一辈!”也先悻悻地坐倒在胡榻上,大手愤愤地拍打在扶手上,余怒未消地喝骂道。
“兄长,其实阿刺老将军他……”
“二弟你不用再劝了,哼,那个老东西,还不是仗跟随父亲征战多年的功勋,有今日?若是没有咱们绰罗斯氏,这条老狗焉能有今日之地位,安敢如此无礼?!”也先越想越怒,忍不住开口喝骂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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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陈利害,请释帝(求收藏推荐)
“都退下。”眼看兄长又要飙,伯颜贴木儿赶紧挥了挥手,示意那些已经被吓破了胆的侍女和侍者离开大殿。“兄长,阿剌或许有依老卖老之嫌,然今日阿剌之举,也实在是情非得已罢了。还望兄长能够三思啊……”
“情非得已?”也先听闻此言,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地瞪了自己的亲弟弟一眼。“有你这么帮外人说话的吗?”
听到了兄长的责备,伯颜贴木儿不由得暗暗翻了个白眼,强打起了精神苦口婆心地道:“兄长,我这可不是为了外人说话,而是为了咱们兄弟,更是为了咱们准噶尔部绰罗斯氏一族的荣耀和长久啊。”
“自土木堡一战以来,我瓦剌诸部,于大明疆域之内多方鏖战,虽然大涨了我瓦剌之士气与在草原上的威望,可是损兵折将,却也颇重,有些小部落男丁十余四五之数,可见其惨烈程度。”
听了这话,也先也不禁有些黯然,的确,自己同父异母的四弟的性命就丢在了北京城下,那一幕,直到今日,还历历在目。准噶尔部虽然如今经历了多年的征讨,吞并与整合,已然成为了整个大草原上的霸主。但是,经历了与大明的多番交锋之后,折损之惨重,实乃是往昔征伐草原诸部未有的。
“……至出兵大明至今,所掳之财物兵器,尽归我准噶尔部所有。而其他随我们出征的诸部,却……如今,其他出兵的部族,可是在暗里,已然有了不小的怨言了。”
伯颜贴木儿虽然已经很小心,但是说到了这儿,也先还是忍不住瞪了自己的亲弟弟一眼。“怎么,他们有怨言?哼!要不是本王,他们焉有今日?!再说了,在大明征战的数月间,他们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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