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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剑影-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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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屋里的木床上,躺着一个绝美的女子,呼吸微弱,脸色惨白,但她还是醒着,虽然动弹不了,只能说话。

    她用无力的声音说:“雁荡爷爷,求求你救救我天萧哥哥可好?看着他那痛苦的样子,我恨不能死去。”

    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她的身边,坐着一位白须白发的老人,器宇轩昂,度量不凡,正在专心致致的替她把脉解毒,对屋外日月的惨叫之声充耳不闻。

    他说:“你体内所中的是阳妖之毒,此阳妖乃雁荡山之中的一头百年怪物,不知因何缘故修得了一身阳刚内力,潜伏于雁荡山之中常年为患,专门捉人而食,被其残害之雁荡山乡民不下数千,老朽一直以来都在到处追捕它,却没想到被你们碰见并猎杀,这难道就是天意?”

    雁荡老人乃雁荡山之中的隐士,他师承无法考究,明朝初年年间群雄争霸,他的四位师兄分别在各国间纵横,在那个时代留下了不朽的传奇,唯独他没有被人记入史册,据传他乃师傅最看重的一个弟子,本想让他创出一番大业,可惜雁荡老人本人没有王图霸业的野心,只有闲云野鹤的心态,在那个战乱不休,江湖纷争不断的年代,他曾以一举之力,平了各大门派的争斗,在大家推举他为武林盟主之后,他却又飘然而去,从此隐居,再不过问武林之事。

    半个月前,沐寒烟初到雁荡山,便与雁荡老人认识了,当听完沐寒烟来意,雁荡老人十分欣喜,特嘱咐她接到日月必须要到他所居之处拜会,怎奈再见之时,她却已中此奇毒,生命垂危,而那外面的日月更是痛苦,身体像是快要被烧裂,整个人都便成了一个火球。

    雁荡老人心中不禁感叹这对苦命鸳鸯的坎坷命运,自己也在努力寻找救治他们的方法,毕竟这种情况,自己活了快一百岁,还是第一次遇到。

    看到日月,他就想到年轻时候的自己,那个时候的傲气与霸气,最后却还是逃不了被傻里傻气的冲动所累,害得自己伤痕累累支离破碎,如果不是一念的执着,怕是也没有今天的自己,可是就算有了今天的自己,那曾经的一念执着,他想来想去,不如没有的好。

    这个世界的孤单,没有谁能了解,而当有一天你把花草鸟兽都当作了朋友,都当成你交流的对象,你突然觉得,其实这个世界并没那么孤单,到处都充满着友爱,到处都充满着希望,就连你呼吸的空气,也可以变得芳香无比。

    沐寒烟的心还在搅疼着。

    她后悔,她懊恼,如果不是因为她的一意孤行,不是因为她的好奇心强,那就没有后来的怪物出现,进而就不会有了现在自己心爱人儿的痛苦。

    所以她伤心,她自责,她恨不得立时死掉,换取日月身上痛苦的缓解,到这一刻,她已忘了其实她自己也同样痛苦的。

    整个人像是被一块冰冻住。

    或者说是被冻成了一块冰!

    明明外面风和日丽,春暖花开,大好的春光中,她却只能躺在这间小屋里,像一具美丽的僵尸,若不是豹子闪电背着她胡打胡撞蹿到了这里,恐怕现在她已是曝尸荒野,变成孤魂野鬼了。

    可现在听到心爱人那惨烈的叫声,她的心也片片碎裂开来,她心痛欲绝的说:“雁荡老人爷爷,天萧哥哥疼得那么厉害,要不你先去救他吧,只要他的痛苦能缓解,就算让烟儿去死了,烟儿也心甘情愿。”

    “哎,一对苦命的人儿。”

    雁荡老人也忍不住发声幽叹,但他却并未起身,只顾用右手的顶在沐寒烟手腕的经脉上,一股温暖的内力缓缓送了进去,就像数九寒冬中的一轮娇阳,在寒冷中射出万道金光,把那千年的寒冰积雪慢慢烤化。

    随着那股暖力的缓缓注入,沐寒烟的身体从指尖处逐渐有了知觉,久违的暖意又慢慢回到了她的身上,可是那颗心,却还是寒冷的,因为她的天萧哥哥还在外面痛苦哀嚎,那哀嚎的声音由远而近,再由近而远,就像一个蹿来蹿去的声球,大半天时间过去,却一直停不下来。

    在那草坪上,一个黄影跟着一个青影蹿来蹿去,那是豹子跟着它的主人,它那痛苦的主人,已被体内的那两股火折磨得受不了了,那不是一般的火,那是欲火焚身。

    什么叫欲火焚身?

    就是人吃了春药之后,体内所生出来的那股反应。

    日月没有吃春药,但是他练了九阳神功。

    神阳功的最大关口便是被欲火焚身,全身大穴被大力冲撞,如果不能正确导引,此身必会经脉堵塞,窒气而亡。

    雁荡老人对沐寒烟说:“日月小友定是已提前进入了九阳神功的大关,导气关?”

    “何为导气关?”沐寒烟的身体已基本恢复知觉,再过半刻,她便可起身行走了,她恨不得现在就飞奔出去,把心爱的人儿紧紧抱住,与他分担身上那无边的痛苦。

    雁荡老人说:“他所修炼的神功一共有三大关口,第一为破脉关,第二为聚力关,第三为导气关。”

    沐寒烟有些惊异:“破脉?聚力?导气?难道天萧哥哥已经进入了最后大关?这真让人匪夷所思,平时也没看见他如何练功啊,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进入第三关了?”

    “破脉关就是打通任督二脉,开启大小周天的搬运,日月小友在洛阳王蛇园时便已打通两脉,虽然当时内力全失,但是一旦开始练功,便可日进千里,所以这半年多来,他所练的神功便也是精纯之至,进步较大,比起诸多武林高手,他也算一流之辈了。”

    雁荡老人左手抚须,点头而赞,他这话听得沐寒烟一楞一愣的,因为从她认识日月开始,这个傻小子就很厉害,别说一流高手,在她眼里,日月已是绝顶高手,盖世英雄了。

    所以雁荡老人说日月只是一流高手,她心中自是不悦,便问雁荡老人:“爷爷说我天萧哥哥是一流高手,那他与爷爷你比起来,谁更厉害些?”

    “哈哈,日月小友半年之学便可跨入一流高手之列,当然是他厉害得多了。”雁荡老人抚须长笑,倒对沐寒烟的出言相顶不以介怀,沐寒烟小嘴一撅,说:“爷爷这是自谦,爷爷你在洛阳王蛇园一战,一掌定住了几千好手,这是我天萧哥哥哪能比的?”

    “你天萧哥哥如果炼成神功,别说一掌能定住数千高手,就算要一扫荡平千军万马,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雁荡老人依旧哈哈朗笑,他说得极是真诚,不像是在讲什么大话与笑话,听得沐寒烟来了莫大的兴致:“啊,这么厉害吗?那天萧哥哥何时能练成此神功呢?”

    “只要突破后面两个大关,他的神功便可修成。”雁荡老人往沐寒烟的体内注进最后一指内力,沐寒烟顿觉浑身一松,所有筋骨肢体瞬间能活动起来。

    她说:“爷爷你说我天萧哥哥不是已经到了最后大关了吗?如何还要通过两个关口?”

    “日月小友在机缘巧合之下吸得那个怪物身上的内力,与他体内原来积存的内力一共形成了两股,这两股内力加起来虽与常人修行一百年可较,但是还远远未达聚力关口,无法冲破浑身所有穴道,那两股内力只能在他体内相击相撞,让他无可适从,也无法排解,最后只能气血相塞,力尽而亡。”

    雁荡老人一脸凝重,沉吟着说出了这一席话,听得沐寒烟的心愈来愈紧,直到最后,她整个人几乎要跳将起来。

    她失声道:“那怎么办?爷爷?难道天萧哥哥就只能这样痛苦而死了吗?”说着扑通一声向雁荡老人跪了下去,连连向他磕着头,口中道:“求求爷爷,救救我天萧哥哥吧,沐寒烟愿做牛做马,孝顺爷爷,爷爷,只要你救了我天萧哥哥,叫烟儿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第八十七章石坚心寒起风云【7】() 
是的,只要能救了日月,就算叫她去死她都心甘情愿,为了日月,她可以献出一切,包括生命。

    雁荡老人听她这么一说,忽然脑海里灵光一闪,像被一条闪电击到,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只要能救他,你做什么都可以?”

    雁荡老人又重复问了一句,沐寒烟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她回答:“是的,爷爷。”

    雁荡老人听罢,苦笑得摇了摇头,把自己拯救日月的方法与沐寒烟说了,直听得沐寒烟俏脸飞袖害羞不已,眼睛里闪出迷惑而惊奇的光,而那雁荡老人说完那个计划,脸上也是尴尬不已,只得哈哈干笑,口中道:“姑娘你好好想想吧,如果不愿,那也不强求,这是日月小友的命。”

    身子已如飞鸿,射向那边草坪上的日月,日月此时浑身如同被烤袖的火球,在草坪之上弹来弹去,划出了滚滚的热气。

    沐寒烟的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听不清了:“我愿意!”

    说完这些话,心中顿如小鹿乱撞不能自已,就像新娘子快要坐上花轿,有些激动,有些兴奋,有些期待,还有一些害怕。

    对于那个将要到来的计划。

    雁荡老人腾空而起,射出了那木屋,刚才他与沐寒烟所讲之事实在难以启齿,所以待在屋里不免尴尬之至,刚好见日月在外面难忍之极,心下大是不忍,便不再多想,飞身出去,欲以自身之力,先把这个癫狂的小子制服,再施力相助,以去他体上炙热。

    却见他掠去之时,日月正从那草坪之上再次弹空而起,像是一枚飞弹,直射向天,想要冲天而去一般。

    雁荡老人一声清啸,一掌按了下去。

    掌上挟起了无匹巨力,去势汹汹,想要在一举之间将其威胁解除,可是他低估了日月的能量了。

    只见他那掌拍下之时,天空中就像落下了一团云彩,其实那云彩便是雁荡老人的掌力所化,雁荡老人的掌影形成了一团怪云,就像挤满了雨水的云朵,随着掌风的挪动而飘来移去,但却始终罩在日月的头顶,把他遮盖在云彩的阴影当中。

    日月的身体依旧冲天而起。

    他咆哮着,忘记了自己的存在,现在的他似到了一个临界点,体内的欲火就像一个恶魔,激发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让其膨胀,爆裂,再膨胀,再爆裂,周而复始,源源不断,他像身处在所有爆裂与膨胀的中心,无法控制,无法解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时见天空降下一块云朵。

    他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他不管那是云朵还是火焰,他都会冲上去,不为什么,只为解脱,如果死,可以让他彻底解脱,他也喜欢死,拥抱死,死,或许才是最精彩的,最让人向往的。

    掌风盖了下来。

    雁荡老人加大了掌力,看见日月喷着血红的双目,呲牙裂嘴的扑空上来,他的云掌以排山倒海之势强压了下去。

    “轰。”

    掌力与人接触的瞬间,一声巨震响起,两道光波瞬间扩散开来,就像平静的湖面扔进了一枚石子,那两道袖蓝相间的光波如同两圈涟漪,水平着平扫掠开,光波之心,两只手掌击到了一起。

    日月与雁荡老人的右掌对击而到,他们的目光彼此对视。

    一眼之间,就似万年。

    日月已被烧得半梦半醒,他望着雁荡老人,道:“你为什么要来,你难道以为自己救得了我吗?”

    “没有谁能救得了你,只有你自己能救得了自己。”雁荡老人一脸威严。

    日月说:“你既然救不了我,又来干嘛?”

    “我来帮你。”雁荡老人朗声道。

    日月呀地一声狂啸,伸手探爪,直扣雁荡老人的脖子,他整个人已被体内的痛苦炙热所逼疯了,所以他有一股要杀人的冲动,这股冲动指引着他掐向对手的致命处,他此时已弄不清对手是谁,在他眼里,那空中的只是一团白影,或者是红影。

    雁荡老人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那股剧热。

    日月的手似烧红了的烙铁,让他触碰不得,他感到这个年轻人体内的温度有千万度那么高,说他是个火球亦是低估他了,他这哪是火球,简直就是万火之精华,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

    难怪那九阳神功无人练成。

    要受到这等催肝裂胆的折磨,就算是神仙,也怕是难以成功。

    所以他见日月发疯之下向他狠下毒手,探爪就抓向他脖子,他只能拔身避开,反手侧劈,化解攻势,用云掌粘着对方的爪力,将其拖向地面。

    日月来爪虽猛,但毕竟是猛打猛撞,刚猛有余技巧不足,在雁荡老人的云掌四两拨千斤的环拽之下,他在空中翻腾了几圈,像一只断翅的大鸟,弹落在了草坪之上。

    日月被拖落在地,又在地上嚎叫着翻滚了几圈,整个人像是一头发着袖光的野兽,身上的衣服被他撕得丝丝条条,浑身的肌肉鼓裂了出来,青筋纵横排列,就像是一条条沟壑,看起来好生恐怖,更绝的是他滚过的地方,花草都枯萎了下去,就像是被开水烫过,或者是有人在草堆上燃起了一把火,把这满地的青青绿草全给烤枯了。

    人体内能够发出如此炙热的能量,真是让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而雁荡老人快一百来岁,也未见过这等奇景,还有这等奇人,就算练功走火入魔,也不会有这般痛苦,这孩子的承受能力是何等之强,经受得住如此焚烧还没有断气,只能说,他就是一个神的存在。

    雁荡老人的心也揪了起来。

    他深知这样烧下去,就算铁打的汉子必也熬不住,就算不会送命,个人脑子也必会烧坏,到时就算练成再高强的神功,必然也会成为废人,雁荡老人管不了那么多了,口中朗声道:“孩子,你现在要学着导气,把体内乱蹿的两股力重新导回气海,再次运功压制,明白吗?”

    日月现在只剩下了一条裤叉,他血红着双目,扑向雁荡老人,像野兽一般咆哮着:“去死吧。”单爪泛红,喷出了血腥之气,奋手向日月抓来,已不再计较什么后果。

    雁荡老人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明白日月已经完全丧失了意识,现在日月的脑海里只剩颠狂的想法,或许他的思维,已经由人的思维转化为野兽的思维,这便是九阳神功对人性的摧残,意志不坚定者,做出伤天害理违背天良之事也属正常,就算你意志再如何坚定,九阳神功那强悍的能量可以摧毁一切,可以侵蚀一切,霸占一切。

    所以秦舞阳像野兽一般扑来之时,雁荡老人坦然一笑,像看破沧桑一般,他把浑身所有的功力凝于掌间,迎着那扑来的野兽,他要:以毒攻毒。

    日月奋身扑来,恍惚之中如同一头莽牛,竟然使出了龙掌之中的“损则有孚”,迎空撞向那模糊中的袖影,因为双目喷血,他所能看到的一切事物,都全全变成了血袖色的,雁荡老人长须冉冉,仙气飘飘,如同一位普渡众生的神仙,他望着被心魔控制的日月像个煞神一般扑向他来。

    他笑了,笑容间含有一滴热泪,就想是开心,或者是悲悯,下一秒,日月的致命一掌轰然击到。

    有那么一条瀑布。

    水来自上面的天然水塔,因为水积得太多,才流下来的。它随着天气而变化,有时像银龙,有时像彩虹。

    它的奇绝表现在形态上,因时而化,依序而变。盛夏季节雷雨甫歇,它是一条奔腾不羁的白龙,从半天里探出身来,夭矫于空中,轰雷喷雪,吼声震天,百米之外,振聋发聩。

    游人在几十米外,犹能感受它飞花溅玉般的水珠。山寒水瘦的冬日,它收起白练银绸,只撒出一斛龙宫珠玉,散散落落,有风吹过,这一斛珍珠就随风而去,上下飘荡,如遇晴阳高照,这项链似的瀑布就幻化成绚丽的彩虹,闪闪烁烁,明明灭灭。

    一冬少雨,过了立春还是雨少。

    它没有了夏日的狂态,没有了冬日的闲态,只剩下春日的慵态。

    美女晨起,娇而无力,海棠春睡一般。

    那从连云嶂峰顶飘泻下来的水流,该是丝不是布,该是春风中的柳,不是烈日下的松,该是女儿家长发飘逸,不是男子汉怒发冲冠,那一种忽忽悠悠,晃晃荡荡,实在是让人难以描摹,难怪前人而言:“欲写龙湫难下笔。”

    循溪左行,见前面有千仞绝壁成嶂,有一巨石平展壁立,状如石碑,即石碑峰。

    溯溪而上,有竹桥架溪上,桥上置茶花一盆,袖花灿然。

    前面峰峦中一峰独竖。

    山峰巨石尖耸,一道裂隙从上贯下,有如巨斧劈开,形成两片。

    一片较粗,一片较细,如剪刀双刃,孤撑云表,此即剪刀峰。

    峰顶处石稍有弯曲,有如合而未张的蟹螯。

    后又有一峰高耸,山顶尖峭呈锐三角形,此即天乐峰,适值天气阴晦,山顶阴云弥漫,如烟腾空。

    青灰色的石壁上寸草不生,山脚下树木葱茏簇拥,衬托得山峰愈显高耸。

    山形随步移变幻,向时山上部左侧如蟹螯者,从此处仰望却又形如啄木鸟,正伸出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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