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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常见人口不可告人秘密相关调查报告-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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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了。”
她轻声说。
该如何形容呢。
静静想。
该如何形容她眼前的一切； 什么样的语言更合适； 什么样的词汇才能描述出来。
人的话语方式实在太过贫瘠； 诗自然而然在胸膛中浮现； 除了将它在脑海中吟诵； 静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虚无的色彩只能用虚无的辞藻来描述，而这描述； 也许还不如那色彩的千万分之一。
现代社会的实业家们常说，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流水线化，食物； 书籍； 文字，绘画； 头脑； 性格； 爱，恨，美。
可是不是的。
文艺复兴时期，米开朗琪罗为意大利圣教堂绘制了一副耶稣像； 这位匠人为这幅耶稣像无耻地收取了高昂代价，而当出资者职责他，米开朗琪罗却豪言说他在画中用油彩，调绘出了世间不存在的颜色，任凭后人如何模仿，那副画也是不可复制，不可量化的作品。
是的，那副画直到今天，仍旧有不可能被复制的部分。
那是超出世界的色彩，是美。
美。
静静闭着双眸，环顾四周。
这是美，只有这一个字能形容她看到的一切。
这是无色，是虚无，也是一切。
这是乌鸦扇动翅膀的旋风，是狄拉克时间之海的每次浪潮，是大虚空深处不可描述古神的呼吸，是地球上新生儿破开羊水，出现在人世间的第一句哭泣。
时间感消失了，空间感也破碎下去，一切都破碎了，连“自我”这个概念本身也破碎了。
所有的障碍都离开身体，静静感到她碎裂成亿万的原子，和宇宙中的一切原子贴合，在绝对寂静中倾听一切。
绚烂的超新星在眼前爆炸，又在眼前坍缩，神灵们出现又消失，欢歌笑语，贫苦悲哀，一切都远离了，她甚至感受不到任何情绪，留存下来的只有美。
美成为了她唯一的情绪。
“……”
“……”
【——】
【好了】
猛然间，一切美的秘密都从她头脑中撤离出去。
“——噗——哈——”
像被倒钩拉住脖颈，静静向后一栽，再次回到了那个四处洁白的空间里。
好一阵，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什么思想也聚不拢。她只能呆呆地飘在半空，任由刚才所见留下的巨大冲击在胸膛中四处乱撞。
过了许久，静静慢慢抱住自己，忽然哭了出来。
她感到一种超越自身的悲伤，那悲伤洪涛一般向她涌来，四面八方把她包裹住，让她根本停不下大哭的行为。
那是一种人类走投无路的行为。
她说不出理由，只是觉得悲伤，也许是替星爵，也许是因为用凡人之心替星爵悲伤的自己，也许是因为空楠，也许是因为在意这种小事的自己，也许是为瞬灭的宇宙万物，也许是因为当穿梭在长河中时，和菩提树下佛祖对视的那一瞥。
星爵洞察了她的情感，它什么都没做，只是呆在旁边。
哭出的眼泪顺着眼角飘起来，变成一个个小粒子在空中四散。静静抽抽哒哒哭了很久，才逐渐停下动作。
奇怪的是，当静静完全停下哭泣这个行为，那宏大的悲伤也消失了。
静静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涌现，好像喝了最苦的茶过后的一分钟，连口水都是甜的。
擦擦眼泪，她冲星爵笑起来。
微笑变成欢笑，欢笑又变成大笑，真实的快乐与喜悦让静静无法停下，捧腹笑得停不下来。
她蹬着两条小腿在半空中打转，大笑着，大笑着，最后简直要捧住自己的脸，可笑容还是无法停下。
对人来说，笑比哭更难收止。
她又哭又笑，哭也哭到极致，笑也笑到极致，看上去像个丧失人性的疯子，但是观看宇宙这种事从来都不是“人性”能够承受的，而这一刻的癫狂，就是静静的自我保护机制。
这是理解星爵的代价。
事实上如果每个人可以脱去皮囊，剖出灵魂，也许别人会发现，静静的内心早已经不再是人。只拿最简单的来说，这世上绝没有任何一个普通人类，能够在千百次的穿越后，仍旧保证每天上下班去工作。
不过反过来说，社畜的日子也是真不好过……。
笑了接近十五分钟，静静终于慢慢停下来了。
她腹部抽搐着，脸颊也很酸痛，但好在停下来了。
深呼吸几次，静静搓搓脸让自己完全冷静下来，理智才终于缓慢地、缓慢地回笼。
“——”
下意识张了张嘴，静静才想起这里不能用语言交流。
【这就是……“你”？】
【如果仍旧以你们语言中的整体既个体判断/那么/是的/这就是我】
【但是……】
静静的思维卡壳了。
她其实仍旧没法好好在脑海中描述刚才看到了什么，因为她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没看到，那种自我的散碎感在她重新变为项静静这个个体时，就没办法体会了。
想了很长时间，静静才觉得，如果一定要用浅显的什么东西来形容，那星爵就像一盘跳棋。整盘跳棋是它的整体，而棋子散落在一个房间的各个地方，静静接触的这个，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弹珠，而它的整体有千亿个弹珠。
想到这里，静静忽然想起之前来时，星爵告诉她的一件事。
【你的存在如此广阔，但仍旧找不到虫族母亲的起源吗？】静静揉着肚子转头看它。
星爵的集成核闪烁了几下。
【很遗憾/但/是的/我找不到/我的视野并不广阔/只能遍布这个宇宙而已】
静静：“……”
大哥，你这个而已用得不是很准确啊。
星爵：【空间中有百万宇宙/与之相比/我的存在小至无法估量】
静静：【都说了不要回应我的吐槽啦！】
星爵：【抱歉】
又搓了搓脸，静静抬手看了眼表，忽然发现时间只剩下七分钟了，星爵这里的时间每次都过得很快。
思想还是有点散乱，静静没有和星爵交流，自己在半空转悠了一会，忽然想起给它带的东西。
一个只能从美中感受到喜悦的意识体，对毛发有偏爱，这让静静感到不是很合逻辑，但宇宙间不合逻辑的事还少么。
【这些给你】
静静从小挎包里揪出一个大麻袋，打开口，她从里面掏出自己在网上批发的毛毛玩具，一大堆塞给它。
这些玩具是玻璃纤维的绒毛戳起来的，静静特意挑的长毛种，结实不掉毛，能、呃，能玩很多年。
【——】
电讯号狂乱地传来，静静刚拿出三四个来，星爵就已经要乐疯了。
它的躯体整个儿变成粉红色，拟化变幻，伸长形成一个半透明的细牢笼，圈住这些玩具，防止它们乱飘。
把麻袋掏空后，静静嗒了下嘴：【都给你，就当谢谢你带我再次认识这个世界。】
她微笑了一下。
星爵：【多谢/多谢/却之不恭/敬谢不敏】
静静：“……”
【哦对。】
静静低头又从小包里掏出一个毛团。
那是个橘红色的仓鼠屁股钥匙扣，一大团软fufu的蜷在一起，毛量的密集度和触感都比玩具要好。静静摸了两下，把它举到星爵身体边，用它蹭了蹭星爵。
【#￥！】
星爵的集成核抽搐了一下，身体彻底转为深红色。
看它这个反应，静静笑嘻嘻地晃了晃，把手收回来。
【这个就是给你看看，不给你。】
星爵：【……………………】
【请稍等片刻】
抱着它那一大团毛毛玩具，星爵慢吞吞地向空间边缘靠，忽然，随着静静的一个视错觉，星爵消失了。
很快它再度出现。
静静注意到，即使她努力盯着星爵，可它出现与消失方式还是无法观察。
回来的星爵递给她一样东西。
那东西长得像星爵身体中的集成核，但静静看出来并不是，它更像实验室里被染色的细胞，有完整的细胞壁，核体和胞液，它很扁，两片贴合在一起，摸上去像刚取出来的面膜。
静静：【？】
不用她直接问出来，星爵给她解释：【这是时空之锚/使用它锚定一个个体或时空点后/无论你在何方/你永远能找到那个点/但它只能锚定一个位置/新的坐标会取代上一个】
静静震惊：【这么厉害的东西你要给我吗？】
星爵：【是的/我们来做一场交换】
静静更加震惊：
作者有话要说： 【就为了一个钥匙扣？！】
星爵：【是的】
静静：“……”
你说为了咱们的友谊我都不会这么吃惊的我跟你说。
看了眼手表，还剩下半分钟不到，静静也没太有时间再扯皮了。
她一把把钥匙扣塞给星爵，收起了时空锚，语气认真地感谢了星爵。
感谢它的礼物，感谢它的宽容，也感谢它存在这件事本身。
【真的，真的很谢谢你。】
【不必如此/远来者/愿我们再见】
【再见。】
第59章
这次回家掉下去时静静没坐稳； 顺着床边滚了下去。这情况倒也不罕见； 只是这回，静静没能起来。
她侧躺在地上开始发抖。
她并不感到冷，也一点不害怕； 但身体就是在发抖； 手打着颤； 牙齿上下磕碰。
躺在地上冷静地思考了一会； 静静回想起上一次出现这个症状； 那次她是从一个四维的先生那里回来； 她看见了高于自身维度的东西； 而不幸的，她也理解了那些东西。
那次是高度； 这次是广度。
想到这里，静静很快放下心来，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好起来。
曾经有朋友评价； 说她是这个宇宙中最坚韧的三维生物之一； 对于这一点静静不敢确定，但她确定自己只需要睡一觉； 明天就一定可以去上班。
即使的确很辛苦。
打着哆嗦爬起来； 静静强迫自己换衣服洗漱； 刷牙的时候她的手抖个没完，牙刷拿在手里简直像电动的。
打理好自己，她把时空锚塞进包里，爬上床拉了灯。
第二天的生活照旧； 当然了，人世间的生活在现在的静静看来，即使她用来筛成份的机器爆炸了也还是“照旧过。”
中午吃饭的时候航格来打了个招呼，但他们没有坐在一起吃饭。
趁着工作空档静静研究了一下时空锚，结果让她稍稍有一点失望。她原本以为有了这个东西，就可以轻易找到朋友的位置，结果发现这东西还是有几个使用限制的。
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东西非得使用者把它bia到想留存的地方去才行，必须本人，必须亲手，少一个条件都不行。
这就意味着，静静如果想在哪保存存档点，就非得自己亲自去一趟不可。
静静把这玩意儿贴在女厕的马桶盖上，然后跑回实验室，手里那片的确明确标出了马桶的位置，但这东西就算放上了，也就是……怎么说呢，也就是个谷歌地图坐标，它并没有将静静引向那个方位的能力。
它的确可以把目的地表示出来，但怎么往那走，路怎么找，还是得静静自己想办法。
这可太屎了。
不过在如此广大的宇宙中，知道对方单点明确的坐标位置，还是相当有意义的。
只要有目的地，就不愁去的方式。
晚上下班回家后，静静把昨天和航格一起买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给自己做了顿饭。
项静静特制土豆风味炒蝴蝶粉配甜炒蛋！配椰树汁！
吃一顿饭用了俩碗的静静觉得自己讲究疯了。
吃好饭收拾收拾东西，静静把家里打扫了一下，很快就到时间了。
收拾屋子的时候她高估了自己的速度，稍微慢了一点，运动服外头的魔法少女小樱围裙没来得及摘下来，九点铃一打，静静刚来得及把扫帚丢下，她就上课去了。
【——】
“干死你信不信！”
“老、老板，我——”
“谁他娘跟你说欠老子币可以不还的？啊？惯得些毛病，给你变成青蛙——谁？！”
【梆——！】
静静全凭着直觉迅速掏出盆一挡，随着巨响，头顶的钛合金盆裂成两半，一样东西砍到静静头上。
那是只人手。
“嗷！”
虽然被卸去了绝大部分的力道，砍到头上还是很痛，肉和肉相撞，静静嗷一声喊出来。
手瞬间拿走了。
“……静静？”
来人嗓音粗矿，发出山丘挪动时一样隆隆的声响。
听声音静静就知道是谁，抱着头蹲下，静静瘪着嘴，故意没出声。
那人揪了下绷紧的西装裤子，蹲下小山一样的身躯，大手伸过来，要拿开静静的手。
“别捂着我给你看看。”
静静啪一下拍掉他的手，向上瞥了一眼，来人留着一把紫色的大胡子，眼角有长疤，一脸凶神恶煞。
这是给她小挎包的魔法师。
不过这个凶神恶煞的脸上这时候满是讨好的笑容。
“好啦别生气，快给我看看。”
静静生气地冲他噗噗吐舌头，“每次我都这么出现，每次你都揍我！”
她一点儿也不怕，倒是他们身后那个戴着尖顶帽子，拿着人高魔杖的老头儿看上去快心脏病发了。
“哎呀，我下回记得，下回记得。”男人不好意思地搓搓手。
“每次你都这么说！”静静更生气了。
“行啦，别逼逼，快给我看看，乖啊。”
拿开她的手握在手掌里，被比静静脸都大的巴掌按在额头上，男人低声吟唱了一句，光芒一现，她头上那块血肿很快消失了。
起身拉开办公桌抽屉，魔法师从里头掏出瓶药，撩开静静的刘海给她滋滋喷在头上，又贴了块膏药，然后把她抱孩子一样抱起来，放到办公桌上坐着。
“你等会啊，我这边有点事儿。”
静静摸着额点了点头。
然后她目睹了一系列高利贷逼迫穷苦人民还债的场景，期间夹杂了一系列粗口，脏话，干你娘，再不还钱丢你去魔窟干爆你屁/眼儿让你拍重口小片儿卖给巨魔地下场还债，之类的话。
那个一眼看上去绝对超过50岁的老魔法师颤颤巍巍地答应下周之前一定还债，哭着跑了出去。
这之后老人家被迫加入了社会边缘的旧赏金社，跑到未开辟完全的森林里努力工作赚钱，不小心邂逅了一只魔狼，并被对方叼回洞里快乐原始生活，魔法师大哥又多了一笔收不回来的烂账。不过这一切静静并不知道，主要也跟她没啥关系。
她主要在控诉每次她来，哥们儿都砍她头的事。
“太痛啦！”
静静使劲儿踢了下他的大腿。她坐在魔法师的办公桌上，按照高度，她只能踢到这个位置。
【…0】
叮一声，魔法师大哥身上刷出了血量…0的符号。
静静气得又踢了他几下。
【…0】
【…0】
【…1】
【…0】
半秒都没用，减掉的那一点血就回满了。
“行啦，我不道歉了嘛，别发火了。”魔法师蒲扇一样的手重重按下，摸了摸静静的头。
“……好，算了。”
叹了口气，静静把围裙脱下来，可还不等塞进小包，魔法师就一把把围裙抢了过去。
“哎，这个好哎。”
他研究了一下围裙边边上的蕾丝小粉花，脱掉西装外套，只穿着衬衫和马甲两手朝上，把围裙套在了身上。
静静的衣服他当然不可能穿的合身，就是围裙也一样，围裙委屈巴巴的贴在他猩猩一样的身上，大哥自己却没注意，还美滋滋的低头看着转了一圈，让静静给她把后带系上。
系个屁，连腰都够不着。
静静笑得不行，她让魔法师把这件脱下来，从小挎包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找出一件特大号的围裙，这是忘记带给谁的情、呃，情/趣用品。
这件比静静的那件可性感多了。
魔法师大哥穿着很满意。
对着镜子给他系后腰束带的时候，静静随口问：“好久没见面，你怎么留胡子啦？”
魔法师摸摸自己紫色的胡子，耸耸肩。
“别动！”静静立刻说。
“哦，好。”魔法师乖乖的不动了。“换工作了嘛，留胡子效果比较好。”
静静说：“看出来你换工作了，你是不是帮人收高利/贷啦？”
“啊，对，这个活儿挣得挺多。”魔法师说。
静静问：“药剂开发怎么不继续了？明明我上次来你都干到高管了。”
系好蝴蝶结，她从魔法师背后探出头，和他一块看着镜子里穿衬衫系围裙的粗犷家伙，笑嘻嘻地说：“好看，你很适合粉色。”
魔法师也笑起来，大胡子后面的脸有点不好意思。
镜子里的男人把背后的小姑娘揪出来，抱在怀里，使劲儿搂了搂她。
“静静，我真想你啊……。”
“唔——”
静静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不过她还是笑着，也使劲儿搂他的脖子。
“我也超想你。”
魔法师把脸埋进她脖子里，大胡子扫帚一样刷过她的锁骨，静静给弄得缩起脖子。
“真想把你留下。”
魔法师的话让静静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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