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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8　深不可测
　　　　楚一清点点头：“马云飞之前就一直喜欢跟麦香在一起，怕是早就已经知道了麦香的身份，其实只要他对麦香无害，多交几个朋友也无妨！”
　　　　“这也对，麦香终究也十二岁了，也差不多该考虑终身大事了，如今她到了镇子里，眼界高了，村里附近的男娃怕是不会入她的眼，在这镇子里多认识几个人，多个选择也好！”皇甫老太笑嘻嘻的说道。
　　　　楚一清淡淡的笑笑，皇甫老太不了解内情这么想也难怪，只是柳乾一来，麦香就做出反常的举动，或许柳乾跟麦香说了也说不定！柳毅这次没有回来，相信或许是形势需要，另外一个方面，一定是柳乾刻意安排的，柳乾如今已经成为一国之皇，柳毅也就是亲王，就如她跟厉煌一般，麦香如果真的跟柳毅在一起，怕是并不容易！
　　　　“娘，我也吃饱了，你帮我瞧着阿宝，我去看看麦香去！”楚一清起身笑道。
　　　　“去吧去吧，顺便给她带个包子去，刚才这丫头吃的太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亏着！”皇甫老太说着，从笸箩里拿出一个油菜香菇的包子来，仔细的取了一块干粮巾包了，让楚一清给捎着。
　　　　楚一清点点头：“放心吧，饿不着她！”
　　　　房间里，麦香打开过年之时收到的小箱子，里面的衣服她都没有穿过，舍不得穿，那金蝴蝶的首饰倒是戴过几次，那条项链因为太过珍贵，一直就没有拿出来过，只在晚上想柳毅的时候，她才会打开来瞧瞧，可是如今这些她曾经珍爱的东西全都成为了笑话，她皱皱眉，猛地将箱子推向一边，那蝴蝶耳坠儿就蹦了出来，滚在了桌子上。
　　　　“麦香……”楚一清拿着包子进来，一见眼前的情况便多少明白了一些，低声问道：“你见过柳乾了？”
　　　　麦香赶紧擦擦眼睛，将蝴蝶坠子收进箱子，可是也知道瞒不过楚一清，也就犹豫着点点头。
　　　　“他可是说了什么？”楚一清在她面前坐下。
　　　　“姨……”麦香一瘪嘴，眼泪就哗哗的流了下来。
　　　　“你瞧你这孩子，跟了我这么多日子，一半都没有学到，遇到一点事情就抹眼泪，还是这般不稳重！”楚一清叹口气道。
　　　　“我如果能像姨一般，我就不会哭了！”麦香抽抽鼻子道，“柳乾哥哥说他恨我，说我不配，不配让柳毅哥哥为了我置生死与不顾……姨，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不配？柳毅哥哥现在是饶国的王爷了！”
　　　　楚一清叹口气道：“别人说的话，你又何须在意？”
　　　　麦香一怔，低声道：“可是柳乾不是别人，他是柳毅的大哥，他唯一的亲人！”
　　　　“但是他的意见并不能代表柳毅的意见！”楚一清淡淡的笑笑。
　　　　“可是就算是姨还不是因为……”麦香不敢说话了。
　　　　“是啊，如今我不是想开了吗？”楚一清笑道。
　　　　“姨，晴姥姥真的是王爷的母妃哦？”麦香突地低声问道，忍不住伸了伸舌头，突地想到了什么，她赶紧从小箱子里取出那血纹玉佩来放在楚一清的手中：“姨，这个您拿去吧，柳乾哥哥说这是上好的饶国血玉，价值千金呢，您拿去卖了换成银子还给晴姥姥，这样她也就没有理由再来找您了！”
　　　　楚一清一怔，笑道：“这不是柳毅送给你的吗？你很珍惜来着！”
　　　　麦香咬咬唇：“这不是柳毅送的，是柳乾送的，他送这东西给我，只是为了让我知道我与柳毅哥哥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差距，现在这东西已经对我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楚一清皱皱眉，倒没有想到柳乾真的这么过分，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低声道：“好，那我就帮你卖了，省得你瞧着心烦！”
　　　　麦香点点头，心里虽然不舍，但是还毅然决然的将项链交给了楚一清。
　　　　院子里，楚一清看着那项链叹了一口气。
　　　　盈芊急匆匆而来，见了楚一清低声禀报道：“小姐，晴妃又来了！”
　　　　楚一清眸色一暗：“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来要债的？”
　　　　“小姐，奴婢劝您还是不要见了，就说您不在府上，她终究是爷的母妃，您与她关系恶劣的话……”盈芊低声劝道。
　　　　楚一清点点头：“那就这样回了吧，现在还不是见她的时候！只是那八万两银子要尽快筹借，我不想再欠她什么！”
　　　　盈芊这才放下心来，赶紧出门去。
　　　　楚一清握着那项链转身去了后院。
　　　　后院厢房，柳乾正在挑灯夜读瞧奏折，在楚寒，他继续挂心着政务，每日里让人将奏折八百里加急，从饶国送来，批阅完之后再送走。
　　　　“皇上，咱们在这里要待到何时？”阿鲁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这样辛苦……”
　　　　“阿鲁，你有没有想过过什么东西？或者说，你有没有梦想？”柳乾突地放下笔，转眸望着阿鲁问道。
　　　　阿鲁一怔，不好意思的搓搓手笑道：“当然有了，阿鲁没有追随皇上之前，阿鲁只是宫里一个小小的看门守卫，那时候阿鲁看着追随在皇上身边的近侍的时候就想，如果能像他们一样威风就好了，到时候俸禄也多，也阿鲁的爹娘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如今，阿鲁想要的都得到了，皇上与皇后对阿鲁恩重如山，阿鲁这一辈子都不敢忘记！”
　　　　柳乾轻轻一笑：“你说的只是你对权势的渴望，的确，没有权势，会被人欺负，甚至连命也可能丢，就像朕一般，朕必须坐上这个皇位，因为朕得不到这个，朕的生命就会受威胁。朕想要
　　　　阿鲁一怔，低声道：“是楚姑娘吗？”
　　　　“算是说对了一半！”柳乾淡淡的舒口气，“在上家村之时，朕最想得到的就是她的夸奖，朕想要看到她满意的目光，虽然知道，那只是一个主子对下人的满意，可是朕还是每日里那样渴望着！如今，朕已经是一国之主，可是朕的心里还是空空的，因为无论做的再好，身边都没有了那个人肯定的眼神！”
　　　　阿鲁恍然道：“原来楚姑娘对皇上这么重要，皇上不管做什么，都想要楚姑娘的肯定！”
　　　　柳乾点点头：“虽然这种激荡澎湃的热情往往在浑浊的俗世中只是一瞬的华丽，无法生根开花，可是朕却无法擦亮眼睛，看清这浑浊的世事，朕与厉煌其实一样，只是一清并没有给朕机会！”
　　　　“皇上……”阿鲁一怔，直觉的想要安慰皇上。
　　　　“罢了，不说这些了，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柳乾突然说道。
　　　　“什么时候？”阿鲁一怔，就听见外面响起侍卫的声音，“皇上，楚姑娘求见！”
　　　　柳乾缓缓的勾了唇角，眼眸闪烁着如同黑夜一般深沉的颜色，“是她来见朕的时候了！”
　　　　阿鲁这才明白过来，赶紧大声说道：“请楚姑娘进来！”
　　　　房门被侍卫打开，楚一清缓步进入。
　　　　“你来了？”柳乾缓缓一笑，“尝尝我们饶国的特产黄茶吧，比起你的菊花茶来并不差！”
　　　　楚一清坐了下来，淡淡笑道：“饶皇客气了，我那菊花茶只是穷人用来解闷的茶，哪里比不上这种饶国上品黄茶？”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也就不会来见朕了！”柳乾越发笑的灿烂。
　　　　楚一清眯眯眼，笑道：“你在我手下倒是没有白混，如今的十五，十四都没有学到你的一成！”
　　　　“朕是天生如此！”柳乾呵呵笑道，“朕本来就是块璞玉，只是被清儿你雕琢了一下而已，可是如果是石头，就算清儿你再费尽心机，可是终究还是块石头！”
　　　　“一年多不见，你的确自信了不少！”楚一清照旧淡笑，“但是这世上有一种秘术叫做点石成金，不知道绕皇可听说过？”
　　　　“听说是听说过，只是要点石成金所花的力气恐怕比挣到金子要多吧？因为石头终究是石头！”柳乾淡淡的笑笑。
　　　　楚一清皱眉，转眸看着男人，此时此刻，她无法确切形容男人的目光，好象冬日冷感的阳光，慵懒而淡漠，又仿佛秋夜里淡淡的星光，疏离而遥远。现在的他，和她所认识的柳乾，已经完全是不同的人……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错了，这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
　　　　“饶皇，既然竟爹大会已经结束了，我也就不多留饶皇了，咱们这地方小，守卫也不完善，一来怕怠慢了饶皇，而来也怕保护不好饶皇，如今楚府已经站在风口浪尖上了，我可不想再招惹饶国的麻烦！”楚一清站起身来，也算是下了送客令。
　　　　“卖身钱的事情你真的想好了？朕可是专门等着你来讨，你若是过了这个机会的话，可没有下一次了！”柳乾缓缓一笑道。
　　　　“既然饶皇一定要还，那我可说了！”楚一清一顿，突地一笑。
　　　　柳乾扬扬眉，一副早已经料到的表情，一抬手，“但说无妨！”
　　　　“鲁城与饶国相邻，尤其是朱家嘴，与饶国只是一石之隔，可是这么多年来，饶国的士兵偶尔会到朱家嘴附近抢夺百姓，如果饶皇怜悯的话，希望饶皇多多的管束一下边境的军队，让朱家嘴附近的百姓免受骚扰之苦！”楚一清低声说道。
　　　　柳乾一愣，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她，似乎从来没有想到过楚一清会提出这样的条件来，他眸色光流黝黑，沉香一般使人沉静。点点眸光闪动，仿佛与身周流动的晕黄色烛光相融了，光华一色。时间的流走都变得不明确了，缓慢而黏稠。清风无声地在四面八方荡漾，空气中亦是迷离，气流盘旋犹如暮晏。
　　　　“怎么了？”楚一清微微的皱眉，她是在不是很喜欢柳乾这样的眸光，会令她有些烦躁不安。
　　　　“没有，朕只是有些震惊……好，朕答应你，朕可以保证，饶国的士兵绝对不会再骚扰边境的厉国百姓，只是清儿，你确定是要用这个条件代替那卖身钱吗？朕现在可是饶国的皇帝，你可以要求的
　　　　“确定！”楚一清淡淡的笑笑，“既然咱们两清了，那饶皇，明日我便亲自送你出门！”
　　　　柳乾笑道：“清儿，其实朕还想回上家村瞧瞧！”
　　　　楚一清笑道：“我看还是免了吧，除非饶皇想让很多人知道你的身份！”
　　　　柳乾一愣，也就缓缓的点点头。
　　　　“还有这个，是麦香让我还给你的！”楚一清将项链从袖中取出，包在一个帕子里，放在柳乾的面前。
　　　　柳乾再次扬眉。
　　　　“这项链虽然珍贵，但是我们楚府还不缺这个！”楚一清淡声道。
　　　　“朕也是为了柳毅，你应该明白！”柳乾淡声道，眸色低沉。
　　　　“我知道，只是恐怕柳毅知道之后未必会感谢你！”楚一清说完，径直转身离开。
　　　　第二日一大早，楚一清便等候在门口，果真如昨晚所说，亲自送柳乾离开。
　　　　“小姐！”夏荷穿了件月白色的细布小袄，靓蓝色的马面裙，乌黑的头发整整齐齐地绾了个攥，露出光洁的额头，看上去干净整洁，一手提着篮子慢慢的进了楚府。
　　　　“夏荷，你怎么来了？”楚一清一愣，倒没有想到夏荷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相公研究了一些新吃食，说是让奴婢提来给小姐尝尝，听听小姐的意见！”夏荷笑道，她自从嫁给方生之后，两人都在天地间后厨，越发的恩爱，如胶似漆，如今身子也有些圆润。
　　　　“这样啊，那你拿进去吧，我一会儿就进去！”虽说夏荷已经嫁人，可是楚一清还是担心她瞧见柳乾心里难受，当即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夏荷点点头，也就提着篮子进了大厅等着。
　　　　柳乾带着人从后院出来，一见楚一清便笑道：“倒是让清儿你久等了！”
　　　　楚一清此时已经顾不上纠正他的称呼，低声说道：“那就不送了！”
　　　　柳乾点点头，再次紧紧的看楚一清一眼，低声道：“若是他负你，你只管记得，朕那贵妃的位子永远为你留着！”
　　　　楚一清淡淡一笑，不做任何的回应，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柳乾贪婪的望着女子的眉眼，从眉宇里透出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似流水，水过无痕。他转身，带着随从径直离开。
　　　　楚一清目送着柳乾离开，正待要转身进院，就见夏荷站在大厅门口，愣怔的望着门外柳乾远去的方向。
　　　　“小姐，快来尝尝吧……”夏荷很快反应过来，低声说道，急匆匆的进了大厅。
　　　　楚一清叹口气，进入了大厅。
　　　　方生这次研究的是凉菜，在这个炎热的季节最是好卖，再加上楚一清想出来的麻汁，自然是味道不错。
　　　　“小姐，那人是不是……”夏荷低低的开口。
　　　　夏荷这一开口，楚一清倒放心了，笑道：“对，是柳乾！不过如今他已经是饶国新皇了！”
　　　　夏荷一怔，自然是非常震惊，但是还是很快冷静下来：“饶国新皇就是他？怪不得以前，他总是说不属于这里！”
　　　　“夏荷，你……”楚一清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小姐，我今天来还有一件喜事要告诉小姐呢，奴婢……奴婢已经有了！”夏荷突地娇羞的说道。
　　　　“真的，那可真是恭喜你啊！”楚一清一听，欢喜的笑道，“以后天地间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尽量在后院歇着吧，如果人手不够，我会让莫掌柜再找人的！”
　　　　夏荷赶紧摆摆手道：“小姐，奴婢这皮糙肉厚的，哪里需要这么精细，小姐对奴婢已经是大恩大德了，奴婢不会奢求
　　　　楚一清见她坚持，也知道很难说服她，也就说道：“那这样吧，我让莫掌柜给你换一个轻省点的活儿，你总是有了身子，是要注意的，不然烙下病根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夏荷也就赶紧道谢。
　　　　楚一清点点头，也就让夏荷回去。
　　　　看着夏荷的背影，楚一清忍不住叹口气。
　　　　“小姐您怎么了？”盈芊不解的上前问道，“如今这饶皇已经走了，咱们府里也恢复平静了，小姐为何还叹气？”
　　　　楚一清淡声道：“我是想起了麦香，也不知道我对她的鼓励是为她好还是害了她，如果她也能像夏荷一般能够找到另外一段感情，说不定……”
　　　　盈芊也叹口气道：“这个奴婢也不好说呢，这世间情是最伤人的！”
　　　　楚一清一愣，笑道：“你与雷渊夫唱妇随，有什么好感叹的？”
　　　　盈芊恼羞道：“小姐，您瞧瞧您，奴婢正用心为小姐伤神呢，小姐却说这样的话！”
　　　　楚一清笑道：“好了好了，别恼了，你先前说百大人想要见我？”
　　　　盈芊赶紧点头道：“百大人似乎有急事，昨日就来了，只是因为府里乱糟糟的，也就留下话，说是让小姐空闲了去镇府一叙！”
　　　　“他这几日正在督办镇府大人换届的事情，莫非是发现了什么问题？”楚一清沉吟了一下，也就赶紧换衣服出门。
　　　　镇府后衙门，百元增将文书再次看了一遍，一再确认没有错误。
　　　　“大人，楚姑娘来了！”梁捕头大步进来说道。
　　　　“快请快请！”百元增赶紧说道，连忙起身。
　　　　楚一清先福身见了礼，百元增也就将左右打发了下去。
　　　　“百大人，怎么如此神秘，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吗？”楚一清淡笑道。
　　　　百元增点点头，将文书给楚一清瞧，“楚姑娘您看，这上奏的奏折里，写的是无名镇的人数只有三万，可是刘大人临走的时候，明明跟本官说的是五万，这正正少了两万人！不光无名镇如此，本官彻查了楚寒三十四镇，发现各镇都有人口上报不实的现象，这样一个镇子少报一点，这样楚寒就一共少上报二十万人！”
　　　　楚一清接过文书瞧了，说道：“的确是三万人，只是这人数上报有什么好处？”
　　　　百元增赶紧说道：“楚姑娘不知，咱们厉国都是按照人口数量的千分之一征兵的，楚寒少报了二十万人，也就说明有两千士兵被之前的知府藏匿了起来，用作私用，如今他去外地上任，自然不能将这些人带在身边，所以只能让他们退役，本官已经查过，这些人没有什么技艺，一旦不能当兵，怕是连生存都困难，之前我记得楚姑娘说过，你们那里需要大量的船员与船工，这些人全都是身强力壮久经训练的，正是合适，所以就想问问楚姑娘是不是可以……”
　　　　楚一清立刻明白了百元增的意思，两千精兵，她正求之不得，立即答应道：“百大人，这个自然是没有问题，我求之不得！”
　　　　百元增点点头道：“那就太好了，那这次的事情就圆满结束了，也省得向上面多费口舌！”
　　　　楚一清点点头，表面上很平静，却一下子为多了两千精兵而兴奋不已。
　　　　要想强大，就得有自己的部队，这些精兵来的正是时候，只是要将他们养在哪里呢？
　　　　从衙门出来，楚一清还在思考这个问题，突地，她灵机一动，低声吩咐盈芊道：“直接去上官府吧！”
　　　　盈芊赶紧点头。
　　　　上官宇正打算再次上都城，虽然赫连冰霜的预产期越来越近，但是都城最近出了那么多事情，他必须回去看守着，正在让手下准备行李。
　　　　“爷，楚姑娘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议！”寒武大步上前来禀报。
　　　　上官宇点点头，赶紧去了前院。
　　　　瞧着前院的行李马车，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