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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不恋爱就黑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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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朗也笑了。
  他发现明朔虽然看起来像是玉做的,既珍贵又脆弱,但也好满足的很。只要给她点好吃的,她便什么抱怨也没有。既不会觉得暮朗无趣,也不会觉得暮朗过于冷漠。
  她似乎对万事万物都抱有乐观的心态,这让暮朗觉得陌生,又觉得可爱。他记得春日的时候,燕子们也是这样唧唧喳喳的飞来飞去,似是每天都有喜事发生,可这世道哪有这么多好事。
  暮朗看着明朔,忍不住想:还是说鸟类都很容易满足?
  暮朗觉得,和明朔待在一起,他似乎也能变得非常容易满足。这种感觉非常奇妙,是暮朗从未体验过的。一开始,暮朗只是如同履行责任一般照顾这只自己捡到的鸟,但渐渐相处下去,暮朗变得心甘情愿去照顾她。甚至想要满足她所有的愿望,想要造一只金色的笼子,在里面铺满青色的灵石,让明朔在里面高兴地打滚。即使她只是一只秃尾巴的红色怪鸟。
  暮朗甚至已经准备好和扶摇山的人打交道,因为明朔喜欢吃灵石,她带来的那包已经吃完了,暮朗觉得自己得想办法、也有责任该再给她弄一些来。而灵石这样的东西,只有扶摇山上的道士们才有。
  ……或许可以猎一些凶猛的妖怪,用这些来和山上的人换。
  暮朗思忖着在明朔身边坐下。明朔喝完了茶,瞧着暮朗欲言又止,好半晌才在暮朗等待的表情中勉强开了口。
  明朔道:“我准备走啦。”
  暮朗闻言怔住,好一会儿他才皱着眉道:“你想去哪儿?”
  明朔:“我得去找一个人。”
  暮朗出去料理鱼的时候,少羽联系上了明朔,说他可以确定罗浮的气息在西边一处地方出现了,能肯定是罗浮——因为那处的气息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
  明朔安逸了一个多月,当然也没忘了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她得找到罗浮,还得让他难过的心甘情愿从这个世界脱离。她因为寻找罗浮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如今她和少羽也算得上是一点线索也不愿意放弃,只想早些找到罗浮,然后完事交差。
  暮朗闻言,明白了明朔并非是如故往般想出去游玩,而是想要离开。他的睫羽微微颤了颤,垂下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暮朗语气平静的问明朔:“一定要去找?”
  明朔叹了口气:“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他啊。”
  暮朗听到这句话,恍惚间竟生出丝荒谬的感觉。他捡了这只鸟,悉心的照顾她,结果她却要跑吗?
  暮朗微微笑了笑,他轻声问道:“你要找谁?你知道他是死是活吗?”
  明朔想了想她认知中的罗浮,觉得大概这个世界崩溃了他都不会死。哪怕是在沉眠,每个世界的他和真正的罗浮大帝比起来都要弱上许多,甚至不值一提。
  但他只要是罗浮,就注定不会籍籍无名,更不会意外横死。
  明朔还记得少羽提起罗浮的口吻,少羽登仙时罗浮已经沉睡了,他知道的也不过是从旁人那儿听来的。但光只是这些,也足够让少羽对这位古早的鬼帝肃然起敬,更是连带着让明朔都知道了对方的阴晴不定和不好惹。
  少羽道:“你单就想想,能困住十万恶鬼,你觉得是善茬吗?”
  明朔深以为然。
  “菩萨死了他都不会死。”明朔嫌弃道,“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世上大概不会有人比他更厉害了。”
  暮朗抬眼,看着明朔阐述道:“所以你要去找他。”
  明朔看着暮朗,敏锐道:“你不高兴?为什么?”
  暮朗不说话,只是盯着她。
  明朔对着暮朗的眼睛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她往后坐了坐,气虚道:“我知道我们是朋友,我也舍不得你啊,可这件事我必须去做。你看,少羽建议我不辞而别,我都没有听,我觉得这太过分了,我该和你道别,然后辞行。”
  暮朗沉默了会儿,他甚至没有问明朔“少羽”是谁,只是对明朔道:“你该听你朋友的。”
  明朔:“……?”
  暮朗起身,半跪在了明朔面前,他们俩坐得原本便不远,暮朗这般一欺近,明朔近乎整个人都笼在了他的阴影下。明朔以着自己三百岁的年纪,总觉得暮朗是个孩子。
  但换成人类的年纪,或许在约莫有十六七的暮朗眼中,明朔才是那个孩子。
  明朔直觉不退,正欲开口,却被暮朗捉住了脚踝。她下意识的蹬了一脚,也只是蹬掉了自己鞋子,根本对暮朗起不了任何作用。明朔不喜欢这样被人控制的状态,皱着眉头。暮朗难得对她的不高兴视若无睹,只是抓着她的脚踝,拇指下滑,按上了她脚背上的那道朱砂印。
  暮朗低头看了眼标记,语气幽沉,他缓声道:“你是我捡到的,又想到哪儿去?”
  暮朗掐着明朔脚腕的手烫的惊人,明朔下意识便对暮朗使用了昏睡决,但暮朗依然睁着眼睛盯着明朔,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但眼中却写满了“背叛”。
  是的,他认为明朔背叛了他。
  暮朗由于自幼失怙,思考逻辑更接近于动物。在他的世界里,世界是两部分,属于他的,不属于他的。不属于他哪怕暴尸荒野也和他无关,属于他的东西则应该好好收藏。
  他拥有的东西不多,木屋算一处,明朔算一个。
  他以为在印下朱砂的时候,便算是和明朔做好了约定,明朔归他所有,他负责照顾这只鸟一辈子。所以无论是什么样荒诞的要求,他都会尽力的去满足。
  在明朔看来,暮朗脾气很好。确实在暮朗眼中,无论明朔做什么都是可以原谅了,唯一不可原谅的,便是“逃跑”。暮朗将这种行为认定为“背叛”。
  他死死攥住了明朔的脚踝,语气一路既往的没有波动:“我的雀,想飞去哪儿?”
  明朔见昏睡诀竟然对暮朗不起作用,也十分惊讶。
  明朔的呼吸非常轻,或许是她隐隐觉得,两人间的气氛已经崩成了笔直的棉线,再重一些,这根线便要断了。
  暮朗毕竟不是云煜或是祈昭亦,明朔觉得他是朋友,虽然觉着他的逻辑强盗,但仍希望合理沟通。因为若是少羽没有找错,那这次之后,明朔与暮朗应该便不会再见了。
  想到这里,明朔便又耐心了些,她开口唤道:“暮朗。”
  离开了扶摇山,离开了所有曾经了解过琅玉为人的人,明朔将琅玉活得越来越像她自己,活得越像,琅玉身上的点点滴滴便与她更似。
  她软软的唤出声,琅玉轻柔的声音中带着的那点嘶哑,像是被拉成了货郎手中沾着丝的糖。
  暮朗的眼睫颤了颤,手指略松。
  明朔松了口气,正欲再与他沟通。木屋的门忽然响了起来。
  暮朗从未有过访客,木屋的门为什么会响?
  暮朗的眼里满是警惕,他看了眼明朔,放开了她,起身走向门前。
  他拉开遮风的披风,隔着门缝,他见到了今日湖边遇见的里尹少爷。
  暮朗的眼神冷了下去。他本不欲理会,但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是开了门,以着少年未能看清的速度闪身出来,又关上了门。
  暮朗盯着少年,少年被他看得一个趔趄,他向后退了几步,忽得想起了自己身后是谁,方又充满了勇气,冲暮朗道:“狗杂种,我问你,你带回去的仙人呢!”
  暮朗的视线从少年的身上转向了他身后跟着的蓬莱阁门人,最终将视线停在了云煜的身上。
  云煜已成年,身姿修长挺拔,背着剑的模样更是气宇轩扬,只是他如今眉心隐着郁气倒是没了君子如风的气质看,平添了几分戾气。
  暮朗打量了对方几分,心里约莫知道自己是赢不了的。
  里尹的公子见他的话得不到回答,愤愤道:“狗杂种,我问你话呢!”
  暮朗终于看了他一眼,仍是不答话。
  少年见状眼中含恨,扭头便对云煜道:“仙长,这家伙肯定把仙人藏起来了,咱们直接闯进去,仙人一定在里面!”
  云煜闻言,眉间郁气散了些,他盯着暮朗,问道:“小家伙,我问你,这些时日你可见过一女子。她——”云煜停了一瞬,形容道:“倾国倾城。”
  暮朗冷漠道:“没见过。”只见过一只丑鸟。
  “他说谎!我明明看见了!”
  云煜脸色微沉,向暮朗下了咒:“小家伙,你可知道我是谁?最好别对我撒谎。”
  暮朗笑了笑:“我为什么要说谎?”
  云煜见暮朗在咒下没有半点不适,便知他没有说谎。他狐疑的看向了里尹的公子,那少年被云煜这么一看,三魂吓去了六魄,顿时冲上去扯着暮朗的领口叫道:“你说谎,我分明看见的,我看见的,你还叫她雀!”
  暮朗道:“那是我的鸟,我叫她雀有什么问题。”
  云煜本以相信了他,但里尹公子的拖拽使得暮朗颈项里挂着的那枚灵石露了出来,云煜瞥见了一眼,便凝住了视线。这是扶摇山的灵石,扶摇山的门人这段时间都未能下山,唯一失踪的便是琅玉——那这孩子是从哪儿得来的灵石?
  云煜的眼神变了,他再也不看暮朗,向前走去,欲推开门。暮朗想要拦住他,但不过一呼吸间,原本在他身前的剑客便已到了门前,暮朗尚未来得及转身,云煜已经踹开了门。
  木屋不大,一眼便能望尽。
  云煜收回了视线,看向里尹公子的视线不由冰冷,他冷声道:“余公子,你是否认为我蓬莱阁人都是傻子,可以任你调配,成为泄愤的刀具?”
  少年被这句话吓了一跳,他绝望道:“没有,我真的没有说谎。她穿着浅色的羽衣,未曾束发,衣服上没有任何绣纹!”他急急道:“我没有说谎!”
  云煜的视线顿住了,少年口中的形容正是他当日见到的明朔。云煜的眼中满是困惑,他不免再次看向暮朗。
  暮朗见到了空荡荡木屋后,目光一直停留在他床头空无一物的鸟窝上,眼神十分吓人,这让云煜也生出了几分窦疑。他略犹豫了一瞬,向着暮朗微微抬起了手……
  “——孽子!你打算做些什么!”
  空中忽传来一声爆喝,云煜一惊,指尖的咒法散了个干净!他抬起头去,原本还有些距离的人影在下一秒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面带怒气。
  云煜看清来人,心中惶恐,立刻同门人一并跪下,行礼道:“阁主!”
  来人正是蓬莱阁主蓬莱阁主。他派自己的独子前往祈洲解决祈昭亦,原以为不过只需七日光景,却不想云煜留了一月余多也不曾回来。他遣信去问,对方也答的支支吾吾。老阁主左思右想放心不下,便暂搁了公务,亲自来寻。
  云煜见到了蓬莱阁主,心中不免忐忑。蓬莱阁主见着他,冷笑道:“多日不见,你也长进了。可还记得蓬莱阁的规矩是什么?”
  云煜满头冷汗,盯着压力答道:“不伤凡者。”
  蓬莱阁主冷声问:“那你刚才在做什么?”
  云煜说不出话。
  蓬莱阁主道:“探魂术,对一个凡人用这种法术,你是想让他变成傻子吗?”
  云煜将头抵在泥土上,颤声道:“煜儿知错,再也不敢了。”
  蓬莱阁主道:“我问你,祈昭亦杀了吗?”
  云煜:“……杀了。”
  蓬莱阁主:“那为何不回蓬莱阁复命?”
  云煜:“可,可琅玉真人尚未寻到。”
  蓬莱阁主大怒:“我蓬莱阁受的是怨钟祈愿,如今祈洲怨气已散,你便是完成了任务。和扶摇山上的家伙们何干?琅玉是生是死,是祈昭亦造的孽,与你无关,更与我蓬莱阁无关!”
  蓬莱阁主发完了火,看向自己的儿子多少还是心软,便道:“起来吧,你不用再管剩下的事了,跟我回去。”
  云煜张了张口,终究不敢反驳,低头称是。
  蓬莱阁主解决了儿子的事,看向了差点被自己儿子害成傻子的暮朗。
  可蓬莱阁主在看清暮朗的一刻却愣住了。
  修道修到蓬莱阁主的程度,观人便与常人不同,凡人看骨,道者观心,蓬莱阁主则能见到更深的东西。他看见了气运,可用辽阔形容的气运。庞大的气运近乎要溢满这天这地,遮天蔽日地令他差点看不见除了暮朗之外的任何东西。
  蓬莱阁主活了这么些年岁,从未见过天赋如此的奇才。他的诞生仿若便是为了承负气运,便是为了证道,便是为了得道!
  蓬莱阁主盯住暮朗,连手都在颤抖。
  他承接蓬莱阁百年,虽面上从不肯示弱,但心知蓬莱阁不复百年,已然式微。虽说云煜天赋超然,可修道一途最不缺的便是天赋超然者。尤其是洱海的清月,背负瑞气而生,年不过弱冠,已有结丹之势——但在这少年的面前,连洱海的清月也显得凡不可耐了起来,莫说其他。
  蓬莱阁主颤颤巍巍地开口,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暮朗闻言看向了蓬莱阁主。在他眼里,云煜是强者,而蓬莱阁主比云煜还要强。所以他回答了蓬莱阁主:“暮朗。”
  蓬莱阁主便问:“你,你愿不愿意入我蓬莱阁?”
  云煜听见这话愣住了,他看向自己的父亲,眼中满是无法理解。
  暮朗却毫无波动。他甚至问:“我为什么要入蓬莱阁?”
  蓬莱阁主耐心道:“我可以教你很多东西,剑术、心法、经书、大道,我能让你变强,没人再敢欺负你。”
  暮朗闻言,眼波微动。他平平淡淡地问:“有多强?”
  蓬莱阁主道:“强到无人能敌。”
  ——无人可敌,无人能敌。
  暮朗笑着问:“菩萨也能杀死吗?”
  在场所有人的人都被暮朗的问话惊住。蓬莱阁寻剑道,虽对于菩萨不如佛门敬重,却也没有人敢说这样的话。蓬莱阁主心中微凛,隐隐觉着他此刻的决定或许会改变修真界的百年未来……甚至是千年。
  或许,这便是背负大运者的气魄。
  蓬莱阁主叹了口气,对暮朗道:“如果是你的话,或许能做到。”
  暮朗沉默了一会儿,回了木屋。
  不一会儿,他取回了自己床头的鸟窝,对蓬莱阁主道:“那就走吧。”
  “我入蓬莱阁。”                        

  ☆、倾城07

  三年后。
  “小师妹,你小心些。”
  明朔闻言一惊。她一抬头,面带担忧的蓝袍青年便撞进了她的眼里。青年立于阶上,看着差点被台阶绊了一脚的她面色无奈,他向明朔伸出了手,温声道:“小心台阶。”
  明朔揉了揉眼睛,唔了声。青年瞧见了,眼中便不免添上几丝无奈,笑着问:“看来是没有睡醒。”
  听到问话,明朔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勉强振了精神,向青年睁大了眼睛:“没有没有,我醒了,没想着逃早课!”
  蓝衣青年闻言面上满是揶揄,他伸手拉住了明朔,领着她小心越过殿前一级级的台阶,语气里既带着点责怪又带着是人便能察觉出的宠溺,他向着明朔提点道:“我知晓你惯来好学,但接下来你要是在师父面前睡着,我可帮不了你。”
  明朔连连点头:“我知道的,我会坐在后面藏好,不会让师父看见!”
  青年闻言哑然,他张口欲言,但瞧见了明朔认真不似作伪的表情,又忍不住连连摇头,他颔首笑道:“好吧,你待在后面些,师兄帮你挡着。”
  明朔飞快点头,跟在青年身后走完了这九十多级台阶。走完了台阶确定她不会再被绊着,青年才放开了她的手,目送她飞快地跑去殿内的角落。
  青年有些无可奈何,却也没有阻止明朔的行为。他见明朔已入殿坐定,旁的弟子也已到齐,方抚了抚衣袖,迈步踏进正殿。
  青年一入正殿,两侧已经落座的弟子便接次起身向他行礼,语气尊重而崇敬唤道:“大师兄。”
  此人正是洱海派的大弟子清月。
  清月一方向着各位师弟师妹们颔首示意,一边走向正殿的掌门位下的首座。当他落座,便是洱海早课开始的时候。青年执弟子礼,先向掌门座一拜,而后面向诸位师弟与之互敬,先读洱海古卷,再读门戒十规,最后敲响鸣钟,便算是正是开始早课。
  明朔靠在门边的朱漆柱上,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直到鸣钟乍响,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一睁眼便瞧见青年朝她不着痕迹地偏了偏右方。明朔即刻清醒,从袖中摸出了书卷,同其余的弟子一并装模作样的读了起来。
  洱海掌门便在此时从门外入内,他一扫众认真研习精要的弟子,颇为满意颔首,最后将视线停在了首座弟子处,和蔼道:“清月,你随我出来。”
  洱海的首座弟子闻言,放下了手中书卷,向掌门行了一礼,便越过众弟子随了老人而去。
  洱海的众弟子看似认真研习,但视线都凝在清月的身上,当清月跟着掌门一并离开,殿内便不免响起窃窃私语。
  明朔听着前排的师兄道:“师父将大师兄单独叫出去只能是为了一件事吧?”
  另一名师兄借口:“哪里还会有别的事,无名岛要出海了,我洱海越过蓬莱阁的时候也到了。”
  明朔听见了“无名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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