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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田缘-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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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仅止于此了。
她可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能跟她成为好朋友。
所以,她见她来了,就想避开。
为了弄干这沟,他们分别在上下游砌了小堤坝,截断水流。下游的堤坝就筑在杜鹃她们洗衣的水池上方,以便将沟里的水舀到水池子里来。不然连水池也弄干了。一时要洗个手什么的费事。那些娃儿在泥里扒来扒去的捉泥鳅,又有人用小筲箕在沟里兜来抄去捉鱼,弄脏了手脸,不时跑过来洗。沟边和池边到处溅得是黑色泥团,也淋湿了地面。
杜鹃将捉来的鱼和泥鳅洗干净用清水养上后,又把脚洗了,正靠着桂香穿鞋袜的时候,昝水烟惦着脚、小心踏在干爽的地方,轻盈地走过来。
“好些鱼吗?”她轻声问杜鹃。
“还好。泥鳅更多些。”杜鹃笑着回答。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以礼相待,她也不好板脸。
只是她却不愿留在这和她面对,便从黄鹂手上接过一个小篮子,笑道:“你在这看。我再去逮泥鳅。”
正要走,因发现池边都湿了,忙顺手将青石板上的木桶提到一旁,嘱咐黄鹂看着,别叫人打翻了。说里面养着鱼呢,一面就和桂香走了。
她想着走远些,去沟那头和二丫她们一起吧。
估摸着后面听不见了,桂香就开始嘀咕,说昝水烟拿腔作势、模样轻狂等等。
杜鹃不悦道:“你再说!人家还以为是我教你的呢。”
正说着,忽然身后传来尖叫声。
杜鹃转头,只来得及看见一个站立不稳的人影。双手举着胡乱划拉,然后就倒下了。不是往后仰面倒下,而是往前跌向水中。
就听“砰”一声,激得水花四溅。
是昝水烟!
杜鹃瞬间呆滞,心想怎么站也站不稳了?
一时间,池边尖叫呼喊声一片。
红灵贪玩。当时正蹲在水边扯那菖蒲呢,发现小姐不对,已是抢救不及了;黄鹂受二姐姐委托照看那装鱼的桶,因怕小娃儿们打翻了它,鱼儿落水里抓不回来。就心细地拎着它放远些,因此也不在旁边。
就这一会的工夫,昝水烟就趴进水了。
红灵不管不顾地跳下水池去扶小姐,可是昝水烟也不知是摔晕了还是呛晕了,竟没有自持的力量。她浑身绵软湿透,沉坠得像一个大沙袋,好容易红灵使了吃奶的力将她上身托离水面,手一软一滑,又“砰”一声二次落下。
红灵就大哭起来。
叫声一起,沟里的林春反应最快,立即转头冲过去;余者如黄鹂、黄小宝、黄雀儿等离的近的都跑过去。
杜鹃也跟桂香回头去看究竟。
到近前一看,不禁愕然——
只见那青石板整个滑入水中去了!
这可真是见鬼了!
这石板摆这可有好多年了,要是不稳当,怎么洗衣?
且不说杜鹃疑惑,只说林春三步并作两步跃进水池,与黄鹂红灵合力将昝水烟扶了起来。仔细看时,虽未昏迷,却喝了好几口污水,不住咳嗽,已呛得不辨东西了;形容更是散乱狼狈,哪有刚才一点雅致!
红灵哭个不住,一边喊小姐。
黄雀儿忙洗了手,俯身蹲在昝水烟面前的岸上,叫黄鹂扶她趴到自己背上,“快回去换衣裳。回头冻了可不好。黄鹂你也和红灵回来换衣裳。”
黄鹂忙帮手,小心搀扶。
这时黄元听见尖叫,也跑出院子。
见昝水烟浑身是水,跟个落汤鸡一样趴在黄雀儿身后,脸色大变,“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掉水里了?”
一阵疾步跑过来,拉了她手紧张地问:“你怎么样?”
杜鹃看得心里冰冷,且直觉不妙。
昝水烟总算回过气来,冲黄元微微摇头,表示没事。
黄元见她形容狼狈凄惨,哪像没事的样子,忙让大姐背她回去换衣,自己转身过来,又把刚才的话问红灵。
黄元的话也正是众人想问的。
这么一条小沟,这么多人在眼前,怎么就落水了呢?
而红灵在黄元问第一遍的时候,就跟魔怔了似的,呆呆地盯着那石板滑过的地方,不知想什么。
待黄元再问,她才惊醒过来。
她身子微微颤抖,满脸是泪,霍然转向杜鹃嘶喊道:“是你!你故意的对不对?我还以为你好心,把水桶拎下来让小姐站石板。谁知是做好的套儿,就等着算计小姐呢!你怎么能这样?”
杜鹃听了先一呆,跟着就笑起来。
果然来了,真是平地起风波!
林春大怒道:“你敢胡说!”
黄小宝也不悦道:“你家姑娘掉水里是倒霉。可也不能随便就诬赖人。怎么就是杜鹃害的?”
黄元也喝道:“红灵,你瞎说什么?”
红灵见无人信她的话,又气又急,指着石板滑过的地方喊道:“你们看这:那石板被人搬动过了,要是还在原来的地方,肯定不会滑下去。刚才就她在这,看见小姐来了,还故意叫三姑娘把桶拎走,不是她是谁?”
林春在水里,黄元在岸上。同时上前查看。
桂香却骂道:“自己没出息,连站也站不稳,还诬赖好人!我们这些人来来去去的,也没人掉下水,怎么偏偏你们来了就掉水里了?没本事就别私奔。在家当千金小姐多好。这乡下日子不是谁都能过的……”
尚未说完,就被杜鹃瞪眼喝止。
杜鹃走过去,也不睬红灵,先查看那地方。
果见原先卡住石板的凹槽完好,若是石板放在那里面,肯定不能滑入水中,分明有人将石板托了起来。前面搭在水池边。因为池边的地形是微微倾斜的,所以人站上去,石板受力过大,就迅速滑向水中去了。
黄元和林春显然也看出了这点,都皱眉。
红灵被桂香骂,气得哭道:“你们。你们欺负人!”
黄元沉脸对她喝道:“红灵,事情尚未弄清楚,你别胡乱诬陷人。你这是给昝姑娘惹麻烦!杜鹃什么品性,我能不比你清楚?你再说,别怪我罚你!”
红灵委屈不敢再言。
杜鹃对依然站在水中的林春道:“把石板捞上来。”
林春点点头。先用脚在水里摸索了一番,然后再俯身去水里用力一搬,将那块大石板搬离水面。
刚要挪到岸边放下,却听杜鹃道:“等一下。”
他忙定住不动,看她要干什么。
杜鹃对红灵道:“你看见了吗?这石块有多大,要搬动它得费多大力气。除了林春这样的,谁也别想无声无息地挪动它。这么多人在这,我要下死劲搬它,人家看不见?正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没怀疑你,不然我还以为你们主仆‘监守自盗’,故意跌下水害我呢!”
大家看向林春,果然搬得很吃力,面色涨红,臂上青筋暴起,于是纷纷点头。
他可是练武多年的,力气非同小可。
林春卸下石板,喘口气道:“这石板有两百多斤。”
可红灵却更加肯定道:“所以我才说是你。你不也练武的吗?你又不用像他一样搬起来,就是挪一下,别人搬不动,你做不是好容易的事?”
杜鹃听得一呆,怎么觉得好有道理?
桂香不干了,她嚷道:“放屁!我一直跟杜鹃在一块,她要是搬了石头,我能不知道?”
红灵恨恨地说道:“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叫我怎么分辨?我刚才还听见你骂小姐轻狂呢。”
桂香大怒,就要上去跟她吵。
杜鹃拦住她,板脸对红灵道:“我没有动过石板!你想诬陷我,就拿出证据来。衙门查案还要证据呢,难道看着谁像坏人就给人定罪?”
林春也沉脸道:“杜鹃不可能做这事!”
这时,大小娃儿也顾不得逮鱼了,都围了过来。
槐花和二丫也来了,都说杜鹃不是那样人。
第308章 离心
黄元一直蹲地上仔细查看,这时起身严厉地对红灵道:“我说了不是杜鹃做的,你怎么还执迷不悟?还不快去照顾你家姑娘!”
一声微弱的呼唤传来:“红灵过来。”
是昝水烟。
红灵就抹着眼泪跑过去了。
原来黄雀儿和黄鹂听说有人搬动石板,才害得昝水烟落水,都吃惊不已,不觉就站在门口听住了,忘了进去。
杜鹃转头,见黄雀儿还好,黄鹂看她的神情却很疑惑。
她心里“咯噔”一下,暗想小妹子最是霸道的,要是搁以前有人这样说她二姐姐,早冲过来对着脸骂了,只怕还会动手打也不一定;今天这样子,明显对她起了疑心,想是怀疑二姐姐气不过,才故意教训昝姐姐一下子出气。
无他,因为她自己就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
杜鹃顿时心冷。
心冷,面色也冷了。
黄雀儿对红灵道:“杜鹃怎会做这事!红灵你别乱说。”
一面又扬声对黄元道:“许是哪个娃子淘气,故意要捉弄人,闹着玩的。半大小子的力气可不比杜鹃小。元儿你好好问问他们。”
黄元忙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大姐你先进去吧。”
黄鹂张张嘴,想说什么,终究不知如何说。
黄雀儿点点头,正要背着昝水烟进院,她却叫过红灵,命她过去给杜鹃磕头认错。
红灵委屈地叫道:“小姐!”
昝水烟气息虚弱,又很生气,猛瞪眼喝道:“去!”
使尽全力依然微弱的很,她却累得无力闭眼。
红灵无奈,只好走过来,对着杜鹃跪下。
“是奴婢错了,请姑娘饶恕。”
杜鹃侧身让开,淡笑道:“可不敢当!你既然当着人指证这事是我干的,要是不弄个水落石出。光认错有什么用。再说了,我瞧你虽然跪着好看,话也说得好听,心里却不服气的很。何必做这个样子!起来吧。”
桂香等人也愤愤地瞪着红灵。
红灵就难堪不已。又委屈不忿,不知如何是好。
昝水烟急得睁开眼睛,却是无力再说更多了。
黄元对红灵喝道:“你先回去!等我问清了再说。”
红灵只得起身,和黄雀儿等人进去了。
待他们走后,黄元朝着大小娃儿问道:“你们谁淘气做了这事,趁早说出来。反正是个意外,我不会怪你们的。要是隐瞒不说,待会我查问出来,就要按谋害人论处,送他去衙门蹲大牢!”
小娃儿们听了变脸。却一致摇头,都说没干过。
黄元仔细查看,不见有形色可疑者,只好让他们依旧各忙各的去,只留下林春、杜鹃和黄小宝。蹲在水池边低声分析。
他问杜鹃:“在你之前,都有谁来过这水池边?”
杜鹃看着他依然温润的眼眸,心中锥扎般痛。
她冷笑道:“你其实就怀疑我,是吧?你刚才替我辩驳,是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其实你潜意识里已经认定是我了。”
“潜意识?”黄元诧异。跟着就温声责道,“杜鹃!我没有怀疑你。这事很蹊跷,明显是有人动了手脚。我们要仔细分析,弄清楚缘故,才能免除猜忌。”
他看着她心疼不已,什么时候他们离心如此了?
他将目光投向林春。
杜鹃板脸道:“你别看林春。他今天出来到现在。根本没过来这边。他来了不一会就下沟了。除了他,其他人个个都来过。可是,昝姑娘是才出来的,人家就想害她,也没那么大本事预见她会出来;只有我。在她出来前就在水池边了,我跟她又是情敌,我又有力气,而最能证明我的桂香却是我的好朋友,还对昝姑娘有成见。这不成死局了!”
黄元和林春听得目瞪口呆。
这番话辩解得无懈可击,却是自己给自己定罪。
很荒唐!
黄元艰涩地说道:“就因为这样,才更要查清楚。”
杜鹃愤怒道:“查清楚?你想问我什么?可惜的很,我要是知道昝姑娘会落水,我就算眼不眨也要盯着这块石板;偏偏我没有先见之明,不能预测祸福,所以只顾逮鱼玩了,哪还管什么人干什么!真要那样才是有预谋呢!我们今天下午本来就是闹着玩的,是我自己开解自己,特地找的这个事。”
自己开解自己?
黄元听得心中又是一痛。
可这好好的一场欢乐却被搅了。
他万分后悔,不该叫昝水烟出来。
林春盯着黄元道:“你只顾昝姑娘,怎不想想,这是有人想害杜鹃呢?她没站上那石板,所以躲过去了;昝姑娘阴差阳错站上去了,才跌下水。我这么说,不是我偏心,因为我……一直有看着杜鹃,我知道她没动那石板。”
说到最后一句,他顿了下,但很快又坦然说了。
黄元听得心里又酸又痛,又顾不上这个,因为他被“有人想害杜鹃”这话吸引了,忙问:“槐花什么时候来过?”
林春一愣,摇头道:“没注意。”
杜鹃知道自黄元听她说了八斤和小莲的事后,十分怀疑槐花,因此首先想到她。但她略回想了下,也摇头道:“她没那个力气。再说,她之前一直和二丫呆在沟那头。”
黄小宝在旁一直听着没插话,一来他没有想的更多更深,无话可说;二来黄元、杜鹃和林春你来我往,言语神情都很微妙,他不知如何劝解。
谁知说着说着,就扯到槐花头上去了。
他就沉不住气了,不满地看着黄元道:“好好的你怎么怀疑槐花呢?她和杜鹃、桂香三个人玩得最好,怎会害杜鹃。她也搬不动这石板。”
黄元看了堂哥一眼,淡笑道:“每个人我都要问的,何止是她。连你我还要问呢,我怕你为了帮杜鹃出气,故意害水烟跌倒。”
黄小宝惊跳起来,身子一歪,差点踏进水池。
林春忙扶了他一把。方才站稳。
站定后立即嚷道:“我也是后来的,根本就没来这边!”
杜鹃看着他那急迫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
林春和黄元也笑了起来。
因插了这一幕,杜鹃心情好了些。也能理智地对待此事了。遂帮着黄元,挨个地叫小顺等人过来,仔细询问前后情形,互相指证对照。
可是,问了好些人依然没有结果。
正忙着,黄大娘气咻咻地赶来了。
有个小娃儿刚才看了热闹家去,正好黄大娘跟他奶奶借什么,两老婆子站在院子里说话呢,他就一五一十将昝水烟落水的情形比给她们听了。
黄大娘想都没想,就断定是杜鹃捣的鬼。
这个孙女有多大本事。有多厉害,她可是清楚的很。
因此她一路飞奔来,到了大儿子门口也不问青红皂白,对着杜鹃就骂道:“你心里有气,也不能这样歹毒!人家身上的伤还没好。你怎么下得去狠手?你怎不干脆拿刀子杀了她?再不你用你那铁钉给她一下子,还省了你费劲搬石板呢!你这是要……”
这一放声,附近人家都跑出人来,围着观看。
杜鹃当即变脸;林春一声暴喝:“闭嘴!”
黄元也大声道:“奶奶,这事不是杜鹃做的。”
一面用目光示意黄小宝,赶紧合力把她弄走。
黄大娘真是生气了,跳脚拍手道:“不是她是哪个?她两岁就敢挑唆雀儿打小宝。九岁的时候你爷爷给你爹下跪都不能叫她心软,除了她谁有那大的胆子?谁有那个力气?她就是个心狠的!你瞧着她天天笑,你当她是好惹的?你收了昝姑娘,她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有一天连你也要淹死!……”
黄元连连喝止不住,忍无可忍之下厉声叫道:“奶奶!!”
黄大娘吓得一哆嗦。愕然看着愤怒的孙子。
黄元却顾不上对她说什么,惶然转头看向杜鹃。
杜鹃轻笑道:“别忤逆长辈。让她说!”
林春也冷笑道:“大娘是说黄元比猪还蠢,他弄不明白的事,你一听就明白了?那他那书不是念猪肚子里去了?”
黄元松手,目无表情地看向黄大娘。
这眼神让大娘清醒过来。不敢再骂了。
可是,她为了证明这事一定是杜鹃干的,以扭转自己在孙子心中的印象,表明自己没胡说,是孙子心软被杜鹃糊弄住了,转而对人一条条掰扯起来:什么杜鹃力气大能搬动石板啦,什么水烟出来时就她在水边啦,更坐实杜鹃的罪行。
黄元这回没发怒,冷声道:“奶奶说得真像那么回事。那姚金贵可不就是这么稀里糊涂断案么。后来出了冤案,才被流放好远。奶奶想让孙子跟姚金贵一样?”
黄大娘惊恐闭嘴。
林春嗤笑道:“有这样的奶奶,只怕你下场还不如姚金贵呢!流放都是轻的,闹到砍头也不是不可能。”
黄元并没有驳斥他,神情肃然。
黄大娘气得想骂,却什么也骂不出来。
她从黄元眼里看到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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