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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传说-第3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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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无忌见他落到如此地步还有闲情来取笑自己也只得苦笑罢了。
封长清却是皱眉道:“所有线索如今都断在那个牢里的笨蛋身上。这人也真是胆大包天接了一个陌生人的银票就敢把这消息往宫里捅对那人他却是一问三不知就连长相也说得颠三倒四真是……”
容谦一笑。做暗探的人相貌想必是没有什么明显特征地。要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人在惊慌失措中还能准确地描述出来地确是难度太大。
他忽然提高声音喊:“青儿!”
青姑在外头应声就进了来虽然现厅里多了个人却也只看了安无忌一眼就立时走到容谦身边低声喊:“容大哥!”
安无忌目射奇光死死盯牢了青姑。
他第一眼看见的可不是青姑脸上的那块青斑也不是她微的腿脚而是她对容谦的态度。久做密探地人察颜观色判断分析地本事自是高强。那女子一进来明明白白眼中心里便只有一个容谦。这样自自然然走过去自自然然地呼唤那样的语气那样的眼神并没有任何刻意亲近地表示然而最亲近深刻的关系却已经在不自觉中表现出来了。
安无忌心里略微有点不是滋味。容相温厚大度待属下总是十分关爱然而骨子里不多不少始终是有那么点淡淡的疏离。除了许多年之前他曾经偶尔在相府看到他对那个少年帝王笑得异样温柔的外青姑是他生平所见第二个可以真正同容谦亲近的人。
这女人有什么出奇之处?值得容相如此关怀?
容谦自是懒得去理旁人的眼神只笑问青姑:“青儿茶楼有一个叫王达的老客人在城里开一个水果铺子经常亲自出城来去农家收果子每回都会在你那儿坐一会喝几口茶这人你有印象吗?”
青姑点点头:“我记得他以前摆茶摊时他就常来光顾后来起了茶楼反来得少了听说是喜欢上了赌钱所以铺子里的生意都顾不上了。不过前些天他倒是来过一次。”
青姑绝不是聪明伶俐的人但她好就好在心思简单性情淳厚只要一门心思做一件事就必然无比专心。她即立了心要把茶楼建好自是十分上心十分用功。所有来过两三次的老客人姓名身份爱好她一定努力记得牢牢的而第一次来的客人她也会有印象因为新客她通常都会亲自上去招待尽量让客人觉得满意以便拉到回头客。
“他最后一次来茶楼是八天前。当时有个人和他同坐在一张桌说了很久的话。你可有印象?”
青姑点头。“我记得那是个生面孔新客人所以特意上前去招呼不过他们好象在专心说话没怎么理会我我就走开了。”
封长清立时问:“他们说什么?”
“我就听着那人说他来自秦国为了向人报丧来燕国的后来我靠近过去。他就不说了给了我点赏钱让我不用特意伺候他我就走开了。”
安无忌沉声问:“姑娘可记得他的长相。”
青姑又点头为了对回头客做出应有地热情反应第一次见地新面孔。她都刻意牢记一段时间生怕第二次了来她认不出。
容谦一笑:“青儿。你替我备笔墨过来。”
点头也不多问很快拿了笔墨过来。替他铺平了纸研墨。
以前她虽是个大字不识的村女但跟着容大哥久了。这些看似风雅的活计。多少也懂了些只是手脚始终笨拙怎么也做不出优雅的姿态来。
容谦提笔笑道:“你先告诉我。他的脸型如何……”
“他啊……”青姑认真地回忆起来。
封长清和安无忌目瞪口呆地看着二人一个说一个画。即震惊于容谦这奇特的描画复原方式也惊讶于青姑神奇的记忆力。
容谦差不多画完了人像指予青姑看。
青姑立时点头很是佩服地说:“容大哥你画得真好。”
她自然是不会明白这种还原被追查者容貌的方法在此时是怎样的创举只是觉得容大哥把人的脸画得这么象真是了不起。
容谦对封长清道:“你拿这画图去牢里让那人认一下若是无差错就多画几份让下属暗暗查访也不用找别处。我看此人即施下此计不确定成功应该不会远离地。而要确定成功一是打探宫中消息二是悄悄监视王达。他在宫中想必没什么耳目否则不必去绕个大弯找王达传递消息所以他应该会藏身在离王达不远处只要一现有官府捉人就该猜知必是计成事了。”
封长清心悦诚服:“我即刻就去安排。”
事急如火他转身要走安无忌脚下却丝毫不动眼睛只在容谦同青姑之间转来转去眼神中颇有几分哀怨:“刚才那个法子容……”当着青姑他不敢叫容相敢紧把后一个字给咽下去:“你从来没有教过我!”
不公平啊!他也算容相半个弟子当暗探的本事几乎都是容谦教的这种技巧对于追查有多么大的帮助?可是容相居然从没有教导过他这一招。
不甘心啊!这个女人何德何能?长得不怎么样走路还明明又不会武功。可是容相将她教导到可以应付十几个大内侍卫的围攻这样的巧妙方法容相也不避她!
容谦也不觉苦笑这种技巧在这个时代还没有被明出来出时代地东西照小楼的规则是不该由他们来主导地。
“我有我的原因不便教你们但这也不算特别难你即看到了其中巧妙再找出色的画工好好琢磨一下想必能很快创出一套最适合你们的方法吧。”
安无忌点点头目光又在青姑身上略做停留这才一笑道:“好那我先去办事了。”
事不宜迟那个隐在暗处的人一旦察觉事成极可能尽快脱身而走。虽说他心中仍有疑问重重但是实在不敢耽误只得先自转头跟封长清一起去了。
容谦看安无忌地眼神就知道这小子怕是心理不平衡了。他既然旁观了茶楼那一战哪里可能看不出青姑身有绝世内力。这样地人物如果还能认真学习招式和搏击技巧转眼就是一顶尖高手。如果青姑是个绝世美女也还罢了偏偏她又丑又残那他教了青姑却并不教他他能不埋怨他偏心么。
扪心自问容谦悄悄把他们几个同学研制出来的天下第一内功教给青姑的确是偏心偏到家了。但青姑能练得这么好却是青姑自己地本事。
这内功本来是为阿汉量身订做的越是心思纯挚心无旁骛之人练起来效果最好他们几个同学方轻尘整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当然练得最糟糕他自己成天要为整个国家和一个别扭小孩操心来操心去成就当然也不怎么样。风劲节为人洒脱比他们两个要好一些但练得最好的却是整天睡大觉啥也不管的阿汉。
象安无忌这种当密探出身永远防这防那看谁都要分析研究一番的人要练这种功夫走火入魔却也说不定了。
偏偏青姑也是出奇地心思单纯练这功夫最为合适。短短一年之间如果纯比内力的话已经可以打败顶尖高手了。虽说不谙招式只凭着眼明手快反应比高手都要快上一筹如果胆子再大些经验再多些就算和一流高手打架也很难吃亏的。
想到这老实丫头如今的成就容谦自己这个当师父的还是蛮有成就感的笑着冲青姑招手让她凑到眼前来轻声问:“青儿今天那些官差有吓着你了吗?你手下那些伙计可有胡说八道埋怨你的?”
青姑呐呐地说:“没有!”
容谦挑高眉看她:“没有?”
青姑在容谦的面前哪里能面不改色把谎圆好愣了一会儿终于低下头轻声道:“容大哥我真的吓坏了那么多人拿着刀砍我其他人也一直骂我是扫把星。”
容谦摸着下巴冷笑两声。很好很好封长清带的好手下当差久了办事的本领不见长进欺负老百姓一个比一个出色这笔帐咱们慢慢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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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风云际会 第五十八章 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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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摸着下巴冷笑两声。很好很好封长清带的好久了办事的本领不见长进欺负老百姓一个比一个出色这笔帐咱们慢慢算吧。
正快马加鞭往城里赶的封长清忽然背上一阵寒有些惊疑地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安无忌随口问。
封长清苦笑:“这回得罪了青姑娘还不知道容相打算怎么同我算帐。”
“不就是个误会吗?容相素来宽宏……”
封长清心里说宽宏当然是宽宏可他护短的时候你没看见啊!想起当初那个在刑场谋反的淳于化被他拍得全身找不出一根没碎的骨头整个成了一根人形面条。封长清打了个哆嗦哀叹道:“青姑娘对他有恩与他曾相依为命是他极看重的人自是容不得她受委屈。”
说起青姑安无忌兴趣高涨:“那个青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她和容相之间……”
封长清白他一眼:“先把眼前的事办好咱们再慢慢细说吧。”
安无忌只得暂且按捺心情同他急驰回城。
两人先去牢中找那被押着等死的王达证实了画像的准确性然后紧急召了大内侍卫和行人司中出色能干的人物照着图对所有可以及时注意到王达家中或铺中变故的人进行查找筛选。
没有等多久便传来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经暗中追索调查终于现。画像中的人应该就住在离王达家只隔了三条大街地一处巷子口。那人姓赵名华是个书生几年前上京赶考不中无颜返乡所以一直在京城住下。平时靠教书换几个束修为生。
而坏消息则是。半个时辰前这赵华所住的房子忽然间着火了因是白天街市来往人多众人反应快捷及时担水扑灭火势没有漫延但房子终是烧毁大半在废墟中。人们现了烧得面目全非地尸体。
面对火场残尸安无忌冷笑一声。安排大量的人手去四下查问百姓。无论是熟识赵华的邻居还是只同他见过一面或是偶尔说一过句话的路人一个也不放过。从赵华此人从哪里来平时的性情为人。生活习惯如何甚至他吃一碗饭要用多长时间一天去几次茅房他都要求手下详细记录。而他自己则撑着疲倦的身体在火场中细细翻找所有焦灰中地残余物品不厌其烦不嫌脏肮一件件分类保存。
最后一边仔细观察证物一边讲手下人报告上来的那些堆积如山的资料一一翻阅。综合分析。
没有什么人是真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再出色的探子再能掩饰自己的暗桩。都不可能完全一笔抹杀自己的过去。几十年生长所适应的一方山水一地习俗所受的教育所持的想法家乡地方言菜肴特色隐隐约约总会露出一些行迹来。
也许是腰带上玉佩的颜色也许是说标准官话时候偶尔带出地一个尾音也许是偶然哼出的一句自己也不曾查觉的家乡调子也许是平时吃饭吃菜时味道上一点小小的偏好……这些差异往往微小到平时他自己和别人都查觉不到但是一旦汇总在了高手面前分析推断过一切便无所遁形。
如果没有安无忌封长清只能束手无策去向燕凛请罪了。不过在安无忌一头扎进去做分析研究时他也没有闲着。他以捉贼为名禁闭四门封锁街道。四下差人寻找着那个可能正暗中逃窜的赵华。
然而毕竟是京城重地这样的禁闭和封锁不可能持久。三寻不获也就只得放弃了。从这一场及时地大火就可以看出对方的布局何等巧妙慎密只怕早就暗中提前准备好了退路只要一确定宫中事成立时悄然遁去。他们的反应慢了一拍由明寻暗失败已经是正常若是凑巧成功了反倒是天大的运气。
封长清心头忐忑不安亲到宫中来请罪。
“楚国你认为那个收买王达的人来自楚国?”燕凛沉声问:“既然那人已经一把火烧掉一切你又是如何确定他是楚国人?”
封长清为人自然不肯夺了安无忌的功劳连忙自承无能又狠狠为安无忌美言了几句。
燕凛只是一笑:“那赵华想必也不过是个区区小卒。现在他既然已经放弃身份潜逃在你们的追缉之下他能再回京城兴风作浪的机会微乎其微。这等无碍大局之事也不必多做追索了。知道了他是楚人……”他微微蹙眉终于是痛苦地决断道:“也就够了。”
封长清低头不语。燕凛在烦恼那幕后之人的目的他自己也已经同安无忌关起门分析过老半天了却实在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这件事明明同那人都没有半点利害关系。
如今楚国掌权地虽然表面上是秦旭飞但他绝对没有能力调动楚国暗探那唯一有可能的幕后黑手就只有方轻尘了。可是楚国乱后初定内患重重这人怎么会有力气有闲心不远千里跑来算计一个甚至与楚国并不接壤地国家?
当年方轻尘得势之时也曾下过苦功建立情报组织。只是他掌权的时间远不如容谦长久所以他的情报网直到他被囚困之时也没有象燕国的行人司这样庞大严密。况且这数年大家都以为他金殿剖心而死楚国大乱没有哪方势力可能顾得上接管他留下的情报网。几年下来这张网不但是瘫痪而已那些隐匿下来的骨干人物恐怕早就各奔西东。另谋前程了。
方轻尘重归才多久?就算是他察觉到了卓凌云等人的情报搞得非常糟糕所以复又用
以前地密谍旧部。这么短的时间成效也必定有限。缺地时候他还会牺牲掉一个已经隐伏燕国多年的探子的明面身份费这么大心思只为了告诉燕国皇后她娘死了??
哪个英明的皇帝会为了替个未曾谋面的外国岳母报仇。来大兴兵戈?战争无论口号为何罪状为何都不过是向天下交待的虚文罢了。从国家利益来说燕国根本不可能去攻打秦国。如果说方轻尘不是想挑拔燕国对秦国出兵那么他付出这么大地代价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君臣对望两人一起头痛。猜不透的局才是最让人警惕最让人放不下的局。但是不放下来又能怎么样?
如果容相在此。必是能看破这个玄虚的吧如果他还在。必然不会似我这般愚鲁短见吧……
“陛下皇后娘娘的凤体是否已有好转。”封长清关切的询问将燕凛飘忽的思绪生生拉了回来。他神色如常道:“皇后醒后服了太医宁神调息的药已经好了些。只是她一直抓着朕追问那传言是不是真的。朕……”他轻轻叹息:“朕不忍心骗她。”
到了这种地步。这件事情哪里还瞒得住。乐昌哭倒在他怀中几次晕厥几次复苏而他什么劝慰的话也说不出只是一直抱着那个失去了母亲地孩子让她的泪水一次次湿透他地龙袍。
封长清看着燕凛略有伤怀的表情知他是在为乐昌难过略一犹疑。还是咬咬牙说了一句煞风景的话:“陛下。皇后在宫中甚为孤单是否要请些年长的命妇前来陪伴。”
这话说得委婉潜在的意思却是冰凉。所谓年长的命妇并不是随便在外头挑几个诰命倒是宫中那些经过历代宫争心思细密地太妃或有着较高品级见多宫中旧事的宫女。她们可以去教导乐昌什么是皇宫中的生存之道。
乐昌太小太稚嫩。她一直是在秦宫中无人注意的角落中存活下来也因此远离了那些勾心斗角保有了少女的纯洁和天真。然而这深宫里最容不得的也就是纯洁和天真。
一个稍有经验懂得宫中规则知道应付大小变故的皇后绝不会在听到几个粗使宫女的私语后就晕倒过去一个明白深宫存活之道的皇后也绝不会因为个人的悲痛就那样完全不顾规矩礼法地肆意痛哭。
只念故秦轻忽新燕。只知有母不知有夫。如果宫中不是她年龄幼小如果不是燕凛还没有其他嫔妃如果不是今天燕凛护住了她这样地罪名已经可以引来铺天盖地的诘难。这一次燕凛护住了她下一次再下一次呢?这样地女人如何母仪天下?如何协助燕凛打理后宫?
再不教导她将来她肯定会吃更大的亏会成为更多人利用伤害的靶子。
燕凛默然不语。他明白对乐昌的教导是必须的。可是他能像容相当年逼迫他一样去逼迫年幼的乐昌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让她再不敢放肆地笑再不敢任意地哭吗?要她在夫妻之间也端起小心谨慎察颜观色那一套一重重规则礼法下真情不再只掌握权谋之道和驭人之术吗。
容相当年你是用什么心情逼着我一点点长大的。看着那个越来越象一个皇帝的我你会不会也偶尔怀念一下多年前那个可以在你怀里说说笑笑无所顾忌的孩子。
“陛下这是为了保护皇后!”封长清沉声说。
“皇后的安全我来保护。”
封长清以沉默表示着他的反对。他如何不知道主君的心结但燕凛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和他并肩作战的皇后而不是一个会成为他包袱的女孩。为了得到诸国的认可燕凛已经娶了秦国公主那么为了迅稳定国内的局势安定权臣和地方藩镇的心他也势必不能拒绝纳权门贵女为妃。那时候……后宫风云必起难道燕凛在外面打拼的同时还能总是一只眼睛看着宫内时刻保护乐昌这个流落异国的孤女。
“你……你给朕一点时间。”
燕凛的声音里难得露出了软弱。这个权握天下亲主朝政在臣子面前总似乎是刚强有为的君主骨子里仍然还是和许多年前一样是那个大事小事都只会大叫着依赖容相的孩子。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在任性可是他又怎能现在就去逼迫乐昌放弃最后一点天真。
容相!你告诉过我君主不能无权谋却不可只有权谋。你要我爱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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