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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柱之谜-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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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不知所措,把脸贴近最后一部分玻璃墙,再看看这个我先前曾随之而上的影像。

那女人已攀到与我并排,我便扭过头去看她。因为似乎是目睹了一场奇怪的“心灵运输”,恐怕我的嘴巴还吃惊地半张着。而那个女人……就是卡罗琳·霍姆丝……看起来她也有点吃惊。

我猜我看起来不像个科学家……我从不理会自己的头发怎么样,再加上我这张脸,使我得了“路站狂人”的称号……所以别人吃惊的样子以前也见过一两次,倒并不怎么陌生。

但那只是一闪即过。

“你好。”她说,是音调和谐动听的女低音。

她个子很高,灰白的头发在脑后绾成一束,然后披散在背上。由于穿着紧身连衣裤,她显得很瘦。她的脸很美,但有点严厉:深深的皱纹,苍老,略带黝黑,脸颊和上唇依稀可见细细的绒毛。下颌和鼻子的线条异常鲜明,使她显得坚强。眼睛是棕色的。这是一张严酷的脸,上面标识着几个世纪的……谁知道是什么?……

一看到它我就知道面临什么对手了,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气。

“很高兴见到你,”她继续说,“你的文章我都看了,很有意思。”

第一次试探。

“我很荣幸。”我说,一边想该再说些什么。这一刻我想象多少次了,现在却愚蠢地不知所措:“你好。”

她说:“我们去一个观察室,然后叫一点吃的怎么样?”

“好的。”

她松开扶手,领我顺过道飘下去,来到花托的主过道里。她的步子很大,每一步都露出了她的赤足。

我们离开过道,走下一层宽宽的旋转楼梯,进了一个大房间。

里面很暗,墙壁和天花板是木头的,地板则是透明的:这就是我来时看到的窗户之一了。土星在一侧像路灯泡一样发着光,而这就是我们惟一的光源,几张长沙发在房间中心摆成一个方形。

霍姆丝在一张沙发上坐下,身体前倾,往下看着土星。她那样子好像已经把我忘了。我在她对面的一张沙发上坐下,也往下看去。

我们正在一根土星轴的上方,从这个角度看土星和它的晕环是它的任何一个天然卫星都办不到的。标在土星(它的一半是黑暗,仅有环上反射过去的一点点亮光)上的纬度环带呈各种浅绿色和黄色,夹着一条条橘黄色。从上面看去它们是一个个完整的半圆;在赤道处的环带呈鲜艳的米黄,更高的纬度处转为黄色,在极地则是灰暗的绿色。

环绕着土星的便是那些光环,有好几十道,全都平滑、浑圆,好像是用圆规画的,其中只有三四道因绞在一起而不那么光滑。这些景象合在一起使我想起了一张镖靶:极点是靶心,光环则是最外围的靶圈。但要把土星想象为平面是不可能的,因为它有一半是黑暗的,而且它的阴影遮住了光环在它背后的那部分,这样它就显得像一个中心是形状怪异半球的镖靶。

我们地板窗的整个下方都是这种奇异景象,只有几颗明亮的星星在它周围发着光。可以看到七个土星的月亮,全都呈现规整的半圆形。我们像雕像一样坐在那里看着,同时感到眼前的景象在变化。土星投在光环上的阴影越来越短,所有月亮都变成了弯钩,光环倾倒成巨大的椭圆形;而这一切都很慢,非常慢,就像一种非人类的、大自然的舞蹈。

“永远如此,却又永远不同。”我说。

沉默良久,她说:“心灵的风景画。”

我开始感到笼罩着我们话音的深邃的沉寂。“地球上许多地方比这更美,可没有一处有如此庄严崇高。”

我知道你的地球之行,我心想。然后看着她的脸,心中又有所悟。几个世纪,都写在她脸上……我能说真对她有什么了解吗?她也可能到地球去了不止10次。

“有可能,”我说,“这是因为太空本身具有许多崇高的特性:广袤,单纯,神秘,还有那种恐惧……”

“这些只存在于心中,你必须记住这一点。但太空有很多东西使心灵想起它自己,这不假。”

我考虑了一下。“你真的认为如果没有我们,就没有土星的崇高吗?”

我想她不会回答。

沉默持续着,有一分钟或者更长。然后她说:“有谁会知道它?”

“所以关键是‘知道’二字。”我说。

她点点头。“知道就是崇高。”

于是我想,这是对的,我同意这一点。但……她往后一靠,目光对着我。“想吃点吗?”

“想。”

“阿拉斯加蜘蛛蟹?”

“可以。”

她转过身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叫了一声:“我们20分钟后吃饭。”

一个小小的托盘从她沙发上新出现的孔隙中滑了出来,上面装满了饼干和一块块乳酪。我愕然。另有一瓶酒和两只杯子都各自用单独的玻璃托盘送了出来。

她倒好酒,然后默默地喝着。

我们向前探过身子去观察土星。在这奇异的光照下……来自下面的昏暗的黄光……她的眼眶在阴影中显得很深,脸上的皱纹像是许多年的磨难深深刻进去的。

正餐是查尔斯端进来的,这使我松了一口气,于是我们坐起来吃饭。

脚下的土星和它那无数的卫星仍在转动,像一盏气象宏伟的装饰派艺术灯。

饭后,查尔斯收走了碟子和餐具。

霍姆丝在沙发上挪动一下又朝下面的土星看去,全神贯注,那样子绝不允许打岔。

我一会儿看看霍姆丝,一会儿看看土星,也是一刻也没闲。但沉默持续越久,我就越觉得惶恐不安。

霍姆丝就这样沉思着,直到从地板窗已经差不多看不见了那带着光环的圆球,房间的光线也变成了阴暗的棕黑。这时她站起身说:“晚安。”

口气很友善,就好像我们在一起吃饭已经许多许多年了,一直是这个规矩……然后她就走出房间。

我站起身,心中一片茫然。我能说什么呢?

我又低下头看了很久星星,然后没费什么事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我肯定自己睡的时间比平时长得多。一些无法回忆起来的梦使我烦乱,我便冲了个澡,把水调得冷到快要受不住为止。

很明显,又没有人会来理会我。在床上等了很久后,我有点怀疑自己是否应该为此生气。

我走近控制板,用内部通讯朝每个方向都叫了一遍。

没有回答。我甚至无法确定到了什么时候。

想起前一晚的经历,我又离开房间到走廊里去瞎碰一下。

真不知昨晚如果我没离开房间,能不能与霍姆丝见面?

今天她不在我们昨天吃饭的房间里,也不在那堵有贝壳的墙边。

我把整个卫星都转了一圈,试的每个房间都是空的。

由于花托的中心走廊经常分成迷宫似的许多条过道,使我有点难辨方向。每一层都有几扇门是锁着的。这地方的沉寂……实际上是一种四处充溢的、因用电引起的轻微嗡嗡声……开始使我烦躁。

我乘电梯上了一根辐条来到位于轮毂的那个隙望台,并推了推门,我吃惊地发现门开了。里面有人讲话。

这是个无重房间,呈长筒形,天花板是圆的。望远镜很长,银白色并且闪闪发亮,固定在从弧形的天花板垂下的一块支板上,一直伸到房间的中心,然后是一个岗亭似的东西,上面焊着一张蒙了皮的铜椅。

霍姆丝站在椅子后面,探过身子从目镜的遮光框往外看。每隔几秒钟她就喊出一串数字,她的声音因用力而颤动。

查尔斯(仍然穿着那套红色配金黄的衣服)坐在装在房间里一堵墙上的操纵板前,在一块键盘上敲着,偶尔回报给霍姆丝一组数字。我顺着一段短楼梯的扶手把自己拉进了房间。

霍姆丝吃惊地抬起头并看见了我。她点点头,喊了声“多雅先生”算是打招呼,又回头往目镜里看去。

接着她身子离开椅子,从上往下盯着我看;我在她下面一两米的一个平台上,靠着一根栏杆。

“这样看来你认为冰柱是我建的,嗯,多雅先生?”然后她又去看望远镜。

我茫然地仰起头呆呆地望着她。

她又报了一串数字,听来和我刚进来时一样专心致志,心无旁骛。最后她对查尔斯说:“请把它锁定在47号光环的内边缘上。”然后又转向我。

“我一直在读你的文章,”她说,“很长时间以来我都在研究关于冰柱问题的争论。”

“是吗。”我好不容易应了一声。

“是的。我从一开始就关注着它的发展。从你最后一篇登在《集锦》上的那篇文章我看出你想把我卷进去,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把脸别过去,转向查尔斯,转向望远镜的最下端。一阵强烈的冲动涌向全身,可那是准备逃跑,而不是准备对话。

最后我抬眼和她对视,决定什么也不说。这样就成了互相逼视较劲。我想笑,但这可不是好笑的事。

“你究竟是谁?”她恼怒地问。

我耸了耸肩。“洗碟子的。”

“而在你的调查把戏中我是个嫌疑?这一点你能够承认?”

“……你的确是个嫌疑,霍姆丝女士。”

她露出了笑容,又探过身去看那该死的望远镜。我把双臂交叉叠在胸前,心里完完全全一片茫然。

“你在路站住了很久吗?”她问。

“不算久。”

“那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努力收束心绪,想把以前的经历原原本本说出来……即使在最佳状况下这也不是件容易事……但我的心慌意乱一定非常明显。

霍姆丝打断我的话:“你能不能先回去,以后我们再接着谈?”

我略加思索就同意了,接着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在回房间的路上我回想起自己对她说她是个嫌疑时,她给我的那个镇定的笑容。

真奇怪!她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我把床升起来,往上面一摊,躺在那里仔细琢磨她的目的,心里感到强烈的恐惧。

过了很久,一个机器人送了饭过来,我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把它吃了。

虽然我肯定自己无法入睡,随后我还是睡着了。

“告诉我,”霍姆丝问,“雅尔玛·尼德兰德真是你的曾祖吗?”

她的脸逼近我。

我不情愿地说:“是的。”

“真奇怪。”她说。她的头发在头上盘成几重髻(像我母亲曾经做过的那样),她挂着耳坠,每只耳朵上都挂了三四个,眉毛修成两道细细的黑色弧形。她正从一个窗口望出去,望着太阳。

“奇怪?”虽然我什么都不想说,我还是问了。

“是的,”她说,话音中透着不快,“奇怪。所有你做的这些令人赞叹的工作。如果你的理论被接受,那么尼德兰德的理论……他毕生努力的结晶……就将被摧毁。”

她的逼视令人难受,我挣扎一番才作出回答。“即使他的理论是错误的,”我说,“他的工作仍然是必要的。科学总是这样。他所做的工作仍然有价值。”

她的脸逼近我。“尼德兰德会同意吗?”她叫道。她用一个指头点着我:“或者你只不过是在欺骗自己,试图隐藏事情的真正后果?”

“不!”我说,并软弱无力地向她回击,“说来说去,这还是你的错?”

“那只是你这么说,”她冷笑道,“但是你清楚这是你的错。这是你的错。”她咆哮起来,向我逼近,她的脸离我只有几英寸:“是你在摧毁他,他,还有冰柱,你……”

有一个什么响动。我在床上翻了个身,看到身子下面的枕头,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我的心在狂跳。我擦了擦眼睛,抬头一看……霍姆丝站在那儿,俯身看着我,眼神冷静,像医生在看病人(她的头发盘在头上)……我猛地翻身坐起来,她却不见了。什么人也没有。

我踢开床单跳下床,扑到门边。门是从里面锁着的,虽说我不记得自己锁了门。事实上我敢肯定我没锁。黑暗的房间里散发着汗臭,充满了影子。

我跑到控制板旁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灯亮得刺眼,磨光的木板上到处是……道道白光。房间里空空如也。

我久久地站在那儿,让心跳和呼吸逐渐慢下来。

我走过去揭开盖板检查床底下,可那儿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与地板平齐的台子。

我想那个俯身看我的形象可能是全息图,便整个房间转着圈在木板上寻找有什么孔洞。

但梦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她有一台机器可以在心内制造形象,就像全息在体外制造的一样?那个夜晚我再也没睡着。

“多雅先生。”

“什么?”我正在打瞌睡。

“多雅先生。”是霍姆丝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传来。

“什么事?”

“太阳35分钟后在土星升起,我想你大概会愿意看看。非常壮观。”

“谢谢你。”我心想她这又是玩的什么把戏,“我来。”

“好。那我在圆顶房间等你。查尔斯会给你带路。”

查尔斯领我进去时她正盘腿坐在那儿,向外注视着。

房间向卫星外面突出,所以那透明的圆顶既是地板,又是墙壁。土星在一堵墙外,只比花托表面略高一点。

这个行星仍在黑暗中,只有它的极冠闪着暗绿的光,好像是从内部照明的。在侧面的那些光环现在看来很薄,像磨得发亮的镰刀一样闪光。

“土星的大部分质量都集中于内核,”霍姆丝说,但并没有转过头,“外圈大气层很稀薄,以至于太阳升起来之前就可以看见穿透它的阳光。”

“这就是那暗绿的光了。”我小心翼翼地说。在极地附近那发亮的绿色越来越明亮,而且由于土星黑暗一面的映衬显得更为耀眼。

最后,太阳终于出来了,像一块冒着火焰的绿宝石,在从土星后面完全升起的时候喷出强烈的白光。绿色消失了,变成了一弯月牙形的反光:这是土星向阳的一面。光环变宽,并分成许多层次。

“呃,”霍姆丝说,“早晨好。”

“早晨好。”我紧盯着她。

她若无其事地叫来了早餐,我们默默地把它吃了。

吃完后她说:“告诉我,我是你惟一的嫌疑吗?”

我看出她是决心要弄个水落石出。我简捷地说:“我认为是你干的。”

“杰诺尔·费南多和我一样符合所有条件。爱丽丝·威特也一样,还有另外两三个。为什么你就认定是我?”

我心中的愤怒难以抑制地爆发出来,决心让她知道她已经彻底暴露。

我告诉她我长期研究的整个过程,告诉她她留下的种种蛛丝马迹,向她指出这一切综合起来所具有的意义。这一番话费了很长时间。

听完后她露出笑容……又是那种平静、奇+書*網莫测高深的笑容。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她说,旋即起身离开了房间。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弄不清眼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还要什么呢?”我冲她身后喊道。

没有回答。

我的头在旋转,满眼只见许多小圆点,像一幅点画派画家的图画。是不是在我的早饭中下了药,使我全身的血液充满了一种邪恶的讲真话的毒素,忍不住要把我掌握的一切都告诉她?可我不是一直想告诉她吗?

啊,我给弄糊涂了,这是毫无疑问的,不但糊涂,而且恐惧。但我确实感到头晕,看东西也有点走样。

我想摆脱这个想法,可做不到。

如果她对我用了药……闯入了我的房间……我的梦……那还有什么她不会做的呢?

前面是土星在发亮,像旋转的乳黄和绿色形成的巨大弯钩,每一层颜色都向两边卷起,成为有规则的波浪。

我久久地注视着。土星带着它那些光彩绝伦的光环不停地旋转,伴随着弧形的、弯曲的、椭圆的光,缓慢,不可逆转而又辉煌灿烂,像贝多芬创作的音乐……如果他见过大海的话。

那天晚上我因为做梦一直睡不好。

早晨我仍在迷糊,一下子醒过来便心智清明。我来到嘹望台。

她在那儿,又是和查尔斯一起工作。

“干活时小心一点。”我开门时她正这样责备他。

她看着我进门,彬彬有礼地一笑。“多雅先生。”她说,低下头对着目镜,然后又站直身子。

我肯定她什么也没看见。我就在她下方。

“你想不想看一下?”

“当然。”我说。

“是不是先看光环?”

“行。”

她在身边的一块操纵板上按了几个按钮。望远镜和天花板上那块托镜支板移动起来,可以听到低低的、颤动的“嗡嗡”声。虽然我几乎感觉不出,但很明显整个房间都在转动。

霍姆丝探过身子对着目镜看了看,又按了几个按钮,眼睛一直不离目镜。

“来。”她按下最后一个按钮,然后站起身来。我在椅子上坐下往里看去。视野中满是白色的块状物,不规则的冰行星。

“老天!”使在我们卫星这么近的距离,用肉眼看这些光环仍像是完整的带子,是几十根白白的没有裂痕的白条。

“这景象不错吧?”

“它们有多大?”

“大部分像雪球,但有些直径有一公里,甚至更大。这些就造成了光环上的沟槽。”

“它们都集中在一块薄薄的平面内,真令人惊讶。”我说。

“对。这就是吸引力的奇妙表演。我觉得它令人着迷……我们可以细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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