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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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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衬得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如同镶了两颗黑葡萄,那股子机灵劲儿,显得越发圆滑而机敏。
  “不知皇长孙殿下找区区在下有何事?”
  扬了一下眉头,赵绵泽淡淡地盯在她的脸上。
  “父王让我酬谢于你。不知楚医官,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呵,这真是一个大问题。
  她想要的东西太多了,想要他的命可不可以?
  缓缓地翘起唇角来,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钱。很多很多的钱。”
  大概没有想到一个众人口传“德艺双馨”的小神医,竟然会一出口就是这么俗气的要求,赵绵泽那只握着茶碗的手微微一抖,不可置信地望了过来。
  视线里是狐疑的,奇怪的,审视的……
  可是,当他对上她眼睛里清清楚楚写着的“贪婪”两个字时,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显得稍稍有些失望。
  “钱有那么重要吗?”
  丫还敢觉得她俗?夏初七笑了。
  “回长孙殿下的话,人活着,总得有些念想不是?”
  “你想要多少?”赵绵泽话里已经有了些不耐烦。
  “呵呵呵,谁还会嫌钱多了咬人吗?我啊,想做大晏最有钱的人,只不知,长孙殿下能不能办到?”
  她说得自在又潇洒,而赵绵泽投过来的视线里,除了不耐烦和不满,分明已经给她贴上了“恶俗”两个字的标签。可他是一个极有涵养的人,嫡仙儿一般高高在云端,语气还是温和有礼。
  “既然楚医官要求,那赏你黄金一百两如何?”
  扬了扬眉梢,夏初七特别不喜欢“赏”这个字儿。
  这是她的酬劳,诊治费,是她辛苦用劳动换来的,本就该她的。
  除了她,谁又能在这个世道治疗梅毒二晚期?
  不咸不淡地轻笑了下,她看向赵绵泽,笑得十分腻歪。
  “要是一千两,那可能会更好一些。”
  “嗯?”赵绵泽大概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的贪得无厌,一双不可置信的黑眸凉丝丝地盯了过来,那原就皱着的眉头更深了一些,“楚医官胃口还真是不小,你知道一百两黄金,可以置办多少物什吗?足够你这一辈子衣食无忧,过上享乐的生活了。”
  “那是那是……”
  嘿嘿一乐,夏初七权当没看见他的嫌弃。
  “不过人活着,不仅仅只是为了吃饱穿暖和享乐吧?总得还有一些别的追求?比如皇长孙殿下您……呵呵,开玩笑,比如我,还想做一个天下第一富,讨几房小老婆养着呢?那一百两黄金,可不就是不够吗?”
  赵绵泽目光里的嫌弃越来越浓。
  就差直接说她恶心了。
  可人家,还是带着一股子笑容。
  “一千两,恕绵泽办不到。”
  皇长孙真真儿是好修养!夏初七看着他越发难看的脸色,当然没有真的指望他会给他一千两黄金,只不过想戏弄他一下而已。不过,突然之间,她竟从中找到了一点子赵樽在她身上得来的乐趣——原来看着别人为钱纠结,是一件这么愉快的事情啊?
  于是她笑了笑,故意露出一脸的贪婪来。
  “长孙殿下不用多虑,一百两也是极好的,极好的……剩下的九百两,殿下若是暂时拿不出来,欠着也是可以的……”
  赵绵泽的表情,终于快要绷不住了。
  “楚医官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夏初七发现整赵绵泽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比收拾赵樽那腹黑主儿,简单容易多了。一念至此,她心里都快要笑死了,面上却是艰难地叹了一口气。
  “医术乃无价之瑰宝,皇长孙殿下没有听过吗?若没有区区在下我,只怕殿下这个时候,想尽孝道,想享天伦,都不容易了。失去千金,与救父一命,殿下觉得哪一个合算?”
  人命与千金。
  这个选择题,是她从赵樽那里活学活用来的。
  赵樽诓了她,她便来诓赵绵泽。
  果然……
  赵绵泽能说他爹的命不值一千两黄金吗?
  一双温和的眸子有了冷光,他迟疑了一下,才确认似的问,“那楚医官的意思,是我父王的病,一定有治愈的把握?”
  瘪了瘪嘴巴,夏初七讪笑一下。
  “那得看殿下您的意思了……是治愈呢还是治不愈呢?”
  赵绵泽面色一变,猛地一拍桌子。
  “你好大的胆小,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看着他气得俊脸铁青的样子,还真是半点都做不得假。
  一时间,夏初七还真不好判断,那个害得太子爷得了“花柳病”的罪魁祸首,到底是不是他这个孝顺儿子了。从这几天的观察来看,她可以断定赵柘就不是那种可能去烟街柳巷乱来的主儿。如果不是赵绵泽害他,又会是谁下那样的死手?毁了他的人,还想毁了他的一世声名?
  无视赵绵泽的愤怨,夏初七寻思下,又换上笑意。
  “玩笑,玩笑而已。区区在下我向来都喜欢开玩笑,殿下不要介意才是。当然,钱的事儿,我不爱开玩笑……”
  赵绵泽重重哼了一下,坐回椅子上,喝了一口茶,那情绪好像还是没有落下去,语气不太友好了,“你好好治,治好了我不会亏了你。还有,我父王仁厚,你不要利用他的宽厚来为自己牟利。一旦我知道了,饶不了你。”
  “牟利?”夏初七笑得老神在在,“区区在下就爱钱,其他的利嘛,没有太大的兴趣。”
  赵绵泽眯了一下眼睛,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时,又多了一些复杂的情绪掺和在里头,“总归你给我记牢了,不要为了别人给的一点蝇头小利,就做出违背良心的事情来。别人许给你多少钱,东宫也能给你多少,你尽心治我父王,少不了你的。”
  这话说得……
  那弦外之音,让夏初七心里一震。
  瞧他这个意思,是害怕她被别人收买了,不尽心治疗?
  缓了一口气,她笑,“长孙殿下过虑了,虽然这个世界的公平和正义早就叫狗给吃了,可区区在下我素来反感那些阴暗啊丑陋啊背地里搞小动作的坏东西。在下要银子,喜欢银子,可要得清清白白,全都摆在台面儿上。至于台面儿下的那些手段,在下不爱使,也不屑使!良心两个字,一笔一画,在下都写得妥妥的……终身不改,医者仁心。”
  每说一个字,她都盯着赵绵泽的眼睛。
  可也不知道他是太会装了还是真的自觉问心无愧,那张温润如玉的俊脸上,居然半点儿难堪都没有,好像从来都没有做过那些整人害人的事情一样,听完之后,只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连带着看她的眼神儿都似乎友好了许多。
  “如此便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楚医官得记住这几个字。”
  “谢长孙殿下提醒,在下省得!”
  这几个字儿,夏初七几乎是从牙缝儿里头挤出来的。
  她的面前,是一个多么淳朴仁厚的皇长孙啊!
  要是她不知道他做下的事情,还就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楚医官,一千两黄金实在太多。”赵绵泽想了想又说,“除了黄金一百两,我可以再许你一些喜欢的物什儿。只不知,楚医官还喜欢什么?”
  半眯着眼睑,夏初七又将面前这个男人,这个她传说中的“法定未婚夫”给从头到脚地仔细端详了一遍,才翘起唇角来,笑得一双眼睛月牙儿似的,就连那唇角的小梨涡,都害臊似的跑了出来。
  “除了钱财之外,在下还喜欢一个东西。”
  轻“哦”了一声儿,赵绵泽目光柔和的看了过来。
  在盯住她唇角的梨涡时,稍稍顿了一下,他才问,“是何物?”
  初七笑答,“鸟儿——”
  
  ☆、第075章 收拾夏问秋————
  
  夏初七喜欢鸟儿当然是假的。
  她为什么这么说,原因很简单。这几日李邈探得原来那侧夫人夏问秋,也就是她那个三姐特别喜欢养鸟,而赵绵泽宠着她,专门在东宫的回风院里为她搭建了一处鸟棚,养了许多名贵的鸟。先前李邈几次偷偷潜到回风院,却没有在鸟棚里见到那只红嘴绿鹦哥。
  于是,夏初七猜测,八成它被那夏问秋养在房里了。
  她不好说直接去要红嘴鹦鹉,只能这么试探一下。
  不曾想,一听这话,赵绵泽却是没有犹豫,便亲自领了她便往回风院的鸟棚里去,说是里头的鸟儿由着她挑。
  这头两个人客客气气虚虚停停的带了一众随从前往回院院,而那头在通往回风院的厢房里,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地推开门儿,跑进去,在夏问秋的耳朵边儿上说了几句,那夏问秋便苍白了脸,一屁股坐在厢房窗下的紫藤椅上。
  “殿下与他都说了些什么?”
  “侧夫人,奴婢没敢靠得太近。只好像殿下说鸟棚里的鸟儿由着他挑。”
  “他果真这样子说?”夏问秋仰起的脸更加苍白。
  “是的,侧夫人,殿下亲自领着他,往这边儿来了。”小丫头低垂着眸子。
  夏问秋今儿穿了一身儿板岩蓝色的深衣,头上绾了一个凌虚髻,面容依旧姣好,可即便上了妆,脸上还是能看出一些暗沉来,很显然这些日子她没有休息好。拿着绢帕委屈地拭了拭脸儿,她冲那个小丫头摆了摆手。
  “弄琴,门口守着去。”
  “是,侧夫人。”
  弄琴关上门离开了,夏问秋的面色立马拉了下来,一张绢帕被她死死绞在手里。
  “父亲,那个楚七肯定就是夏楚。她换了个身份,换了个性子就以为能骗过所有的人。我看她这回回来,就是为了勾搭绵泽来的。如今都说她跟了十九叔,我却偏生不信,当初她那么欢喜绵泽,说忘就能忘得掉吗?”
  她问的是她面前的一个中年男人。
  那人穿一件织锦缎的圆领皮袄,右手握了两个麻核桃,来回地在手心里转着,眉心皱纹很深,一双眼睛瞄向窗外的回廊,神色之间有着掩不住的阴戾之气。
  他不是别人,正是夏问秋的亲爹,当今的魏国公夏廷德。
  “秋儿莫急,待我仔细看上一看再说。”
  夏问秋点了点头。
  今儿天放了晴,外面的天光很好。
  厢房里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多一会儿,外头的回廊上便缓缓地步出了一行人来。
  走在前面的正是赵绵泽与楚七,两个人侃侃而谈,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赵绵泽的表情,似是心情很会愉悦,那楚七面上也是带着狐狸一样的笑容,每说一句,都会撩起眼去看赵绵泽,而他则是与她相视一笑。
  乍一看上去,那两人竟像是多年的老友,聊得很是投机。而且每行至回廊的转弯处,赵绵泽必定会先停步,等那楚七先行,随后才跟上去。
  夏问秋其实心知那是赵绵泽对人的礼节,并非因为那个人是楚七。
  可抢来的东西就是不踏实,她心里无时无刻不像有一团冰在侵略,只要那个人还活着,都让她安不得生。看下去,竟是越看越心慌,怎么看怎么觉得赵绵泽那些行为是对那楚七的呵护。
  “父亲,你可瞧仔细了?”她出口的声音,竟有些发颤。
  夏廷德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静了许久。
  “父亲,到底是不是她?”
  夏问秋微微不耐,又补充了一句。
  “不像。”这一回,夏廷德才皱着眉,摇了摇头。
  有了父亲的保证,夏问秋悬着的心脏又落回了实处。
  可接着,夏廷德又“咦”了一声儿,喃喃道,“就这样看不太像,可仔细一看,又有那么一点像。不对,是极像……”
  “父亲!”夏问秋低喝了一声,“到底像还是不像……”
  “像!”
  夏问秋锁紧了眉头,再一次像被人架在了火上烧烤般,小脸儿又虚又白,看着夏廷德,眉梢眸底全是怨怼与憎恨。
  “不管她像是不像,是也不是,父亲,这个人都不简单,她定是有目的才来东宫的。先前她嘱咐绵泽不能与我同房,他便真的就不再碰我。可您说说,男人是闲得住的吗?如今,她自己到是每日都来东宫,还总是选在绵泽下朝的时候,指定是巴巴地想着见上一见,趁着这样子的机会去勾搭他。”
  夏廷德猛一回头,“还有这等事?你为何不早说?”
  脸上一红,夏问秋咬住下唇,目光凄凄。
  “父亲,这种事儿,秋儿如何说得出来?原我也想着她医术了得,或许能让我怀上一个健康的孩儿,可如今,眼看太子爷的病是一日比一日好转,东宫上上下下的人,对她的信任也是一日多于一日,尤其是绵泽,你看他对她也是有说有笑……”
  说到此处,她像是说不下去了,喉咙口咽了好几下,她才忍住眼泪,气苦地别开了脸去,气若游丝般小声儿说。
  “父亲,我这心里头不踏实……”
  屋子里又安静了片刻,夏廷德目光幽冷冷望向了院落。
  “秋儿,你的顾虑很对。你如今没有孩儿,在东宫就站不住脚。尤其这个人像极了小七,总是一个心腹大患。男人的心靠不住,即便绵泽现在对你好,你也得多留神儿……”
  停顿一下,他望向夏问秋的眼睛。
  “还有,太子爷的病……”
  夏问秋手颤了一下,“如何?”
  “也好不得。”
  听到夏廷德那么一说,夏问秋握紧了有些那只不断发颤的手,低声儿道,“父亲的意思秋儿明白。如果那楚七真把太子爷给治好了,他又正当盛年,何时才能轮到绵泽?帝王多子多心,往后会不会有变故,也未可知……”
  见她会了意,夏廷德点下头不再多谈。
  再次看了外头的院子一眼,他手里的两个麻核桃转得更快了。
  “这个楚七——留不得了。”
  ……
  原本去鸟棚的路上与赵绵泽聊天只是为了敷衍,可夏初七却没有料到,一路侃大山下来,居然还能真的聊得那么投机。
  赵绵泽从小养在深宫,性子随和,人又温文尔雅,在不谈局势,不谈那些别扭的话题时,他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少年儿郎。
  说起他小时候见到十九叔能将一柄宝剑舞得虎虎生风时的艳羡,说起羡慕十九叔能够大江南北的游玩见识天下风光的唏嘘,他脸上全是笑意。一会儿引经据典,一会儿旁征博引,说诗词歌赋,说棋风酒乐,很是有一番不同的滋味儿……
  当然,他说得夏初七了解得都不多。
  可她惯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抓着三分生,也能说成七分熟,愣是把个赵绵泽给说得神采飞扬。而她越是显得虚心求教,赵绵泽便越是说得尽兴。赵绵泽越是说得尽兴,她的笑容便越是灿烂。
  “长孙殿下知识渊博,在下今儿真是受益匪浅。”
  看着她的笑脸儿,赵绵泽突然一问。
  “楚医官似乎总是很快活?每次见你都挂着笑容?”
  “那是,人活着不笑,整天苦着脸儿,招鬼啊?”
  “可人活着便会有烦心之事,又如何快活得起来?”
  嗤的笑了一声儿,夏初七侧过脸来,抱着双臂得意洋洋地瞄着他,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飞转乱转几下,突地斜过肩膀去,狠狠顶了一下他的胸膛,就像哥们儿似的,哈哈一笑。
  “因为我没有什么东西可失去,也就不烦了。”
  回风院里的鸟棚比夏初七想象中搭得更为宽敞豪华。全木架子撑起来的鸟棚外头,蒙着一层素净的绢纱,在风中摇曳飞舞,鸟棚的四周种植的果木在外头大雪纷飞的季节,居然还能保持着郁郁葱葱,仿佛全然不知冬日的寒冷,甫一走近,便听见了鸟儿们快乐的叽叽喳喳声音,果然是一处极好的养鸟所在。
  “这鸟棚如何?楚医官。”
  看着眼前的鸟棚,赵绵泽像看见了他的王国,语气有着小小的得意。
  “长孙殿下您亲自搭建的?”
  夏初七随意地猜测着,没有想到赵绵泽却是点了头,修长的手指戳了下那只百灵鸟的笼子,面儿上带着微笑,“秋儿她没有别的喜好,就乐意养鸟,我念着她平素在府里也寂寞,便亲自给她搭了这一处鸟棚……”
  说到此处,兴许是想到他滑胎的孩儿了,叹了一下才接着道。
  “也好让她有个相伴的。”
  看着赵绵泽满含深情的样子,夏初七目光微微眯了一下。
  如此看来,赵绵泽对夏问秋是真真儿用了心的。亲自搭鸟棚到是其次,依了他的身份地位,没有儿子还没有纳侍妾,从这一点儿上来说,那夏问秋确实是赚大发了。
  一阵儿冷风吹过来,想到那枉死的夏楚,她又满心窝子的冰冷。
  “长孙殿下对夫人情深意深,看得在下我也是羡慕得紧。”
  “你与我十九叔……”随口说到此处,赵绵泽又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她身上的男装,才尴尬地笑问,“十九叔他待你,不也很好吗?”
  呵呵一乐,夏初七轻笑,“他啊,嫌弃我多一点。”
  嘴上那么说,可她脸上的笑容,却灿烂得让人移不开眼。
  “可是你又甘愿被他嫌弃?”
  “对啊,他嫌弃我,我也嫌弃他,我两个天天打架。”笑眯眯地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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