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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第4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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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也经常脏得打结……夏初七对他无奈,却管不了。
  提着裙裾,她走过去。
  “咋了?”
  夏廷赣冲她挤挤眼睛,又招手。
  “来,来,你跟我来——”
  “搞什么鬼?”夏初七嘴里嘟囔着,对这个便宜爹却没有抵抗力,跟着他下了城楼的台阶,感慨不已:“果然,能收拾一个无赖的,永远是另一个无赖。”
  “……”夏老头翻白眼儿。
  一路上,他拽着她说“来,来,来”,夏初七不知道要“来”哪里,更没有想到头,一“来”,就“来”了那么远。两个人一道上了马车回了晋王府,夏老头儿还未消停,拽着她偷偷往晴岚的居处去。
  今儿她去了镇上,没有让晴岚跟随。
  她心疼晴岚的辛苦,今儿相当于放她的假……只是,老头儿把她叫来做什么?
  走到晴岚的门外,她正准备推门,却被夏老头儿拦住了。
  “嘘——”他冲她做手势。
  看着这个“返老还童”的便宜爹,夏初七又好笑,又好气,点了点头便闭上了嘴。夏老头儿也没有理会她,径直拿手指沾了口水,捅破了人家晴岚的窗户纸……
  “爹!”
  夏初七无声的喊着口型,惊诧地看着他。
  夏老头儿不回答,却挪开身子,示意她往里看。
  夏初七带着一种做贼的心虚感,狐疑地探过头去,从窗户纸的破洞望里望。
  没有想到,陈景也在?
  她可以看见陈景在晴岚的屋子里,两个人倒是没有乱来,规矩得很,中间放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热气腾腾的食物,晴岚一边与陈景说着话,一边拿着勺子在搅拌……
  “陈大哥,我有个事……”她似是欲言又止。
  “嗯?”陈景关注着面前的食物,似乎没有听见她话里的踌躇,淡淡地问道,“何事?你说。”
  看热闹的人最是心焦,夏初七躲在门外,不知夏老头儿何意,急切得紧,可晴岚却久久没说到重点,只是扯东扯西的一边唠着家常,唠着她家爷,她家王妃,一边儿肉麻地为陈景夹菜,盛汤,目光楚楚地看他,那一股子爱慕劲儿,瞧得夏初七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些日子,晴岚与陈景的关系进步神速,她是知晓的,不知道的是具体到了哪一步。她想,难不成夏老头儿不知情,这才好奇的拽他来看?
  这老爹,也忒八卦了。
  不能再看了,会长针眼儿!
  “吁!”地暗叹一声,她正要缩头拽着夏老头儿离开,不在这里做丢人现眼的事儿,却见里头的晴岚突地抬头,眸中添了一抹慌乱之意。
  “陈大哥,我……”
  夏初七一怔。
  小两口儿躲起来谈恋爱不奇怪。
  可好端端的晴岚慌成这样就奇怪了。
  她离开的身姿顿住,又偷偷把眼睛凑了过去,一眨不眨地看着晴岚的嘴巴,生怕错过要点——
  可至少停顿了有一分钟,她方才看见晴岚尴尬地咬着下唇,看向陈景时,涨红了白生生的面颊,似慌,似乱,又似无助的低低道,“我,你的身子不大好了……”
  身子不大好了?
  不仅陈景不明白,夏初七也没看明白。
  难道是生病了?她微眯着眼,一瞬也不瞬地盯住。
  陈景紧张地放下筷子,怔怔看了看她的面色,满是担忧的询问。可晴岚像是一直在一种两难的处境中挣扎,垂着眼睑琢磨了好久,方才鼓起勇气直视着他,臊红着脸,压低嗓子喃喃。
  “我,我癸水没来……”
  
  ☆、第320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晴岚屋子里的帘子,被微风吹得轻轻摆动。一层笼罩在她与陈景之间的愁云,几乎霎时弥漫出来,透过窗户纸的小洞,吹在了夏初七的脸上。
  骨头缝一凉,她看不下去了。
  忍着差一点出口的喷嚏,她捂着鼻子,没有去打扰着急上火的晴岚与陈景二人,领着“八卦老爹”便从那个院子退了出来。
  “喂……”夏廷赣脚步迟疑,喊她。
  夏初七偏头,蹙眉看过去。
  “我是你女,不是喂。”
  “看见什么了?”夏廷赣摸着花白的胡子,一张老态龙钟的脸上,有一抹得意之色。好像在说“看,这样的秘密,都被我晓得了,快来夸我啊夸我啊。”
  夏初七审视着他,打个喷嚏,泄气的垂下手。
  “自己去玩,没空搭理你了。”
  换了正常父母,不是这般的相处。但这父母两个都不是正常人,互相对视一眼,夏老头儿“哼”一声,扫她一眼,翻着眼皮儿,把两只手往身后一背,便哼着小曲儿走去找他的道常大师了。
  他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俨然一个“八卦综合症患者”八卦完了之后的释放情绪,看得夏初七直皱眉。
  老爹圆满了,她却心神不宁。
  她知道晴岚与陈景两个有情,但晴岚这姑娘虽然是丫头之身,却有一个保守的小姐性,加上陈景为人多少带了一些木讷迟钝,就算两个人郎有情、妾有意,眉来眼去的好着,她也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有勇气跨越那封建社会的底线。
  但如今,不出事儿已经出了。
  这个时候的夏初七,就像一个孩子出事之后的家长,想的是怎样去解决——晴岚怀了身子,这种事便瞒不住了,用不了多久,肚子就会显形。
  可是,再过两日,南下的烽烟便将点燃,到时候,陈景必定会上战场,这一战夺位之战打下来,估计没个三年五载都结束不了……到时候,让晴岚未婚生育么?
  若换了她,这倒是小事儿。
  因为她不害臊,也不怕别人说。
  但晴岚与她不同,依时下人的观念,她根本就承受不住流言蜚语的袭击,且不说旁人,便是晋王府里那些丫头婆子嚼的舌根子和唾沫,估计都能把那姑娘淹死。
  可目前怎办?晴岚无父无母,陈景的家人又在京师,两个无父母之命,无媒灼之言,更不可能有“三书六礼”的婚媒,想要名正言顺地做夫妻,似乎真的很难办。
  闷闷不乐的思量着,转眼天便入了黑。
  纠结半天,她回屋接了小宝音与狐儿,径直去了厨房。这些日子,她再次恢复了“厨娘”的身份,每天为宝音做吃的,几乎累成了狗。
  “又是厨子,又是娘,我容易么?”
  唉声叹气地做着事儿,她一直在诉苦。当然,她带着女儿过来,虽然美其名曰是从小培养宝音的淑女气质,其实是想让女儿看见她做大厨的辛苦,然后“良心发现”的心疼她娘,主动说不要她再做菜了。
  小宝音确实很感动。
  白嫩嫩的小脸上,红扑扑的,满是同情之色,一双映着灶膛火光的乌黑的大眼睛里,闪动着水汪汪的波光。
  “阿娘,你太爱宝音了……”
  “知道了吧?”夏初七严肃着脸看女儿,心里话儿:快说啊快说啊,快说不要娘做菜了啊。
  “阿娘,等宝音长大了,也要做好吃的给您吃……”宝音眼巴巴的看着她,那眼睛里全是崇拜啊。
  “哦呵呵,好。”夏初七欣慰地点着头,心里话儿:等你长大能做菜那得多久,到时候你娘做菜做得手长茧了人成了黄脸婆了你爹也找后娘了……
  “阿爹也像宝音一样爱阿娘。”
  宝音小孩子心性,一句话又扯到了天边。
  夏初七无言以对,僵硬地笑着,心里只有一句话“快说啊快说啊,不要你娘做菜啊。”
  可宝音看着她,撇了撇嘴,却道:“阿爹好几日没回了,估计也是想念阿娘的吃食……阿娘,我们为阿爹做吃送去吧?”
  好有孝心,好有爱心的小屁孩儿。
  可是,女儿怎么可以为了她爹来压榨她的劳动力?难道她看不到她有多么辛苦多么苦憋么?
  夏初七咬牙,吹胡子瞪眼。
  “宝音!你到底是谁生的?”
  宝音水雾似的秋瞳一眨,委屈瞅她。
  可没有想到,她绞着手指默了片刻,说了一句更让夏初七吐血的话,“……是阿木古郎生的。”
  “……”
  夏初七差点被口水呛死。
  一双眼睛刀子般剜向女儿,她磨了磨牙齿,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地展眉一笑,就着沾了面粉的手指,在宝音的鼻头上刮了刮。
  “哈哈,想到办法了。”
  “呃……”宝音无辜的看她。
  有这样阴阳不定的娘,她觉得自己好可怜。
  心里有了计较,夏初七马上雨过天晴。她吩咐厨娘剖了几条鲫鱼,去药堂拣了几味药材,除了做宝音爱吃的菜,顺便还煲了一个“妊娠安胎汤”,炒了两个赵樽爱吃的菜,让厨娘帮忙用食盒装了。
  “好,大功告成。”
  出了灶房,她把女儿送回屋交代奶娘,一个人哼着曲子,拎着食盒,提起裙摆便上了马车,悠哉悠哉要出府。
  离开后殿的时候,她碰着了晴岚。
  晴岚看到她在府里,极是诧异。
  “王妃,你不是去了漷阴镇?”
  “是呀。”夏初七笑眯眯的瞄她,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她的小腹,又道:“今儿原本是约好了小公爷一道去兵工作坊看新一批火器的,可那厮比我快,我去的时候,他已经领了东西走了。我也没啥事儿了,闲得无聊就回来了。”
  晴岚“哦”一声,赶紧上去。
  “回来了,怎的不叫奴婢来伺候着?您……这是要出门儿?”
  夏初七看她脸上分明有浅浅的郁色,还在强颜欢笑,不由牵了牵嘴角,一笑,“紧张什么?我不是说了放你假么?放假的时候,你便好好玩,不必伺候我,我好手好脚的,大活人一个,要谁伺候……”
  “可是你的耳朵?”晴岚是想说这句话的。可瞥着夏初七明媚的笑容,又咽下了这扫兴的话,转而又问,“你这是要上哪去,奴婢陪着您……”
  “不必了。”夏初七拍拍她的手,“你回屋歇着去吧,天气冷了,你也要多注意身子。哦对了,我刚才在灶上煲了汤,给爷送去一些,还留下一半给你,让黄嫂端你屋去了,你记得趁热喝啊?”
  看着远去的马车,晴岚心里有些莫名。
  楚七待她不薄,可以说比亲生姊妹还要亲近,但是楚七又特别懒,也不喜欢做些矫情的面子事儿。两个人相处这么多年了,她从来没有特地为晴岚送过吃的……今儿为何特别为她留汤?
  掌心情不自禁捂上小腹,晴岚目光带着浅忧。
  没名没分地跟着陈景,她其实不在意。
  可若是有了孩儿又另当别论了,人活一世,就争个脸面。她可以不计较,但她的孩子若是这样出生,就是野孩子,就算今后陈景再娶她,也会有挡不住的蜚短流长……她该怎么办?要还是不要?
  “王妃——”
  几乎下意识的,她追了过去。
  这世上,除了楚七,她再无可求助的人了。
  可是她好不容易鼓气了勇气,马车里的人却没有回应,四个车辘轳“吱吱”转动着,越去越远。
  晴岚苦笑一声。
  她怎么忘了,楚七是听不见的。
  ~
  晋军大营。
  赵樽这几日一直在这里度过。
  吃在营中,住在营中,晚上也凑合着睡在营中。
  三天没有回府,他一直在做大战前的准备。冬月初五,晋军就要全面进攻霸县。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让他头痛的事儿,便是粮草。
  对于如今的晋军来说,大肆扩充兵力的结果,在外人看来,似乎风生水起,势力强大,但只有赵樽这个当家人才知道到底有多难。
  从古到今,军需便是一支军队战斗力最主要的保障。尤其眼下入了冬,不管是人还是马,对物资的需求都会加倍,加上兵力的扩大……
  他揉着额头,许久不曾发作的头痛症,又有了苗头。
  “天禄,你看看我这把火铳如何?像不像表妹说的那个,那个什么五四手枪?”
  元祐手里拿着一把短柄的火铳,从外形看去已经初具后世五四手枪的雏形。他似是很满意,一边拿白色的棉布擦拭,一边轻轻吹着气,样子比对他女人还要怜爱。
  “……”
  赵樽默默翻着案几上的塘报,没有回答。
  “天禄,霸县这一仗,让小爷我上如何?这些日子,看你们哥几个打得热火朝天,小爷我却在山海关坐冷板凳,手心痒痒得不行,憋都快要憋屈死了……嗯,正好我试试这手枪。”元祐一个人自顾自说着,眉飞色舞。
  “……”
  赵樽手上的塘报又翻了一页。
  “嗳,小爷我投降之事,实是迫于无奈的,谁都晓得,你天禄是我的真爱,即便这样,我也并非在第一时间就投诚于你,而是不得已臣服在你强大的武力压制之下的……嗯,这么一想,赵绵泽大抵不会牵连诚国公府了吧?”元祐手上的棉巾子擦着火铳弹管,声音里添了一些担忧,没了笑容。
  “……”
  赵樽黑漆漆的面孔,仍无反应。
  他的眸,看着塘报上的字眼儿。
  又似乎,没有看着,不知在想什么。
  这一回,元祐睨着他,终是不耐了。“啪”一声,他把火铳放在炕桌上,跳下地来,微眯着细长的丹凤眼,一步一步走近赵樽,然后慢慢低头,直视着他轮廓分明的面孔。
  “天禄……”
  “嗯?”赵樽抬头。
  “呼……”元祐一口热气呵向赵樽的脸。
  “我呸呸呸——”
  赵樽没有想到会受袭击,扇着气,冷冷剜他。
  “回去坐好。”
  “你让我坐,我便坐了?”元祐笑意吟吟,手指意态闲闲的敲在他的案几上,“在想什么?想我表妹了吧?小爷刚才入营里可的人说了,你这几日吃住都在营中,这是想要抛妻弃子,还是要做和尚?漂亮娇妇搁在家里,可不安全啊……若是你顾不上,我这个做表哥的,倒是不介意帮你……”
  “少鸿!”赵樽冷冷低喝着,上下打量他倜傥风流的身姿,警告的目光里,添了一抹奇怪的审视,“你晓得营中将士都说你什么么?”
  “什么?”元祐不解。
  “说你把漷阴镇的兵工作坊当成自家的茶馆了。新式火器还未让人瞧见,你便拉走,装备在了自己军中,其他人用的都是淘汰下来的……”
  “我操!”元祐怒了,“谁说的!?污蔑我!”
  赵樽还未吭声儿,门口就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
  “我!”
  元祐侧头一看,竟然是老孟。
  “你?”
  “对,我。”老孟老实地挠了挠脑袋,没敢直接去瞅小公爷杀气腾腾的眼睛,只恭顺地朝赵樽施了礼,垂头道,“殿下,红刺特战队的兄弟们,都与我一样想法,想让小公爷把新式火器配到我们队上……你晓得,我们是打惯了头阵的,霸县这一战至关重要,还是由我们与先锋营的兄弟打配合……小公爷嘛,刚刚降了晋军,便领头进攻南军,不妥!”
  “格老子的。”元祐恼得不行,“有何不妥?”
  “小公爷,咱们晋军如今有几十个营,营中龙蛇混杂,有降的,有叛的,有新入的,有投诚的,谁也不晓得哪个是哪个的人……恕我直言,依您的身份,当时还是稳妥一点,以免皇帝借机向诚国公府发难……”
  “放屁!”元祐打断他,“老子管他那么多?自打两年前自请到山海关,我早就做好了与赵绵泽撕破脸的准备……投降之前,我就想过了,我爹他老了,又是朝中元老,如今大战在即,正是皇帝笼络人心的时候,他心里有恨,也不能把我爹怎样。这一仗,小爷必须打头阵。”
  “小公爷,不行,不妥当啊。”
  “老孟,找打是吧?”
  “来吧!”老孟抡袖子,偏着头对他,“照这儿打,反正我老脸一张……打破没关系,只要你能出气。”
  “……”元祐静静怒视着他。
  良久,他无奈地翻着白眼,终于忍不住笑着,一个拳头捶在老孟的肩膀上,“没看出来啊,你这老小子,倒是一个有脾气的。”
  其实他心底何尝不晓得,老孟以争新式火器为名,到中军帐里来找赵樽的目的,也是为了在霸县打头阵。
  霸县为何不同?因为那里驻着兰子安。
  如今的晋军中,再也无人再小看那个酸秀才了。
  而且打主场和打客场不同,进攻与防守更是不同的概念,兰子安攻北平不成,但防守霸县未必不行。更何况,赵绵泽的援军号称六十万之众,只是听听数目,都让人心里沉甸甸的了……
  这一仗,难。这一仗,也险。
  所以他们都争着去冒险。
  听了他俩表态,赵樽放下搪报,看向元祐。
  “回头把火器拔一半给红刺。”
  “凭啥啊?”元祐一听,晓得赵樽已经确认了先锋的人选,当场便急眼了。可老孟却高兴了,一挺钢铁似的胸膛,“砰砰”的大巴掌拍着,硬梆梆地说,“就凭我们红刺的单兵能力最强。”
  “单兵能力,呵,又跟小爷整这个?”元小公爷不服气,摩拳擦掌地抡了抡拳头,朝老孟招手,“走,出去,我两个单独练练!”
  “少鸿!别闹了!”不等他两个干上,赵樽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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