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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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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吃过很多好吃的东西,浙广一带最有名的龙游发糕,满汉全席中十大糕点之一的枣糕,糯米糕,花生糕,香煎萝卜糕、宁波炒年糕、广式萝卜糕、酥炸大豆糕……”
  “……”
  从开场白开始,夏初七漫长的自白之路就开始了。
  略去了一些他很难理解的现代经历,她讲自个儿喜欢吃的,喜欢玩的,讲小时候在孤儿院里与小孩儿打架,讲为了私藏一颗糖曾经抓伤过小朋友的脸,讲受不了那样的日子,曾经想要偷偷跑出去,垒了砖块儿翻孤儿院里的高墙,结果掉下来差点儿没摔死,还讲她五岁时暗恋过的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儿,因为他身上有她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香水味儿……
  长长的一串话说了好久好久。
  说到最后她才发现,他好半晌儿都没有吭声儿。
  “喂,你是不是听不懂?”她问。
  轻唔了一声,赵樽看着她若有所思,“能懂一些,有一些不懂。”
  哎,与古人聊前尘往事,果然费劲儿。
  就在夏初七借着酒意忆苦思甜的时候,赵樽眸子一瞥,目光锁定在她的脸上,突然问了出一个致命的关键问题。
  “你有如此经历,为何又会出现在鎏年村?”
  换了往常脑子清醒的时候,夏初七必定会有更加妥贴的说辞。
  可这会儿,她不是有点喝大了么?
  看着黑压压的天空上那一轮毛月亮,她放下酒缸来,张开了双手,做出一个迎风飞舞的样子,笑着对赵樽一阵比划。
  “看到那个天没有?其实啊,天外说不定还有另外一个天。我来自于另外的一个时空,在这个天的外面,不对,或许……也与你是同一片天,只是时间间隔了几百年而已,我也不是一个正常人,我只是一个魂。一个没有自个儿的身体,只是一个占用了别人身体的灵魂……”
  她从来没有这么老实过。
  尤其是在赵樽面前,就没有说过这么实诚的话。
  可赵樽却是冷脸一沉,“子不语,怪力乱神。”
  夏初七叹口气,斜歪歪看着他,直搔了一阵耳朵,“哥们儿,我说的是真的。”
  “嗯,是很真,你不是人。”
  赵樽雍容华贵的喝着酒,随意的敷衍了一下,呛得她直咳嗽。
  这个这个……她真是一言难尽啊。
  说真话没有人会相信,她若是胡乱编一段“那年那月兵荒马乱,随了一批流民误入了鎏年村,摔在了苍鹰山下,幸得傻子所救”这样的狗血故事,指定他还能多相信一点。
  不过也是,换了是她自己,也不会相信。
  “楚七,爷知道,你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大石头边上的树影子再次模糊了赵樽那张俊脸。
  夏初七一愣,偏头看他,“是吗?正好。我也从来没有觉得自个儿简单过。”
  “你是不同的。”
  他下了定语。却是说得夏初七想起往事来,有些咬牙切齿。
  “就因为觉得我与众不同,你就诓我的银子?”
  “反正你能再赚不是?”
  “我那个去哦,根本就是两回事好不好?你这个人啊,就是以欺负我为乐,这种观念,要不得,实在要不得,你得改……不过好在咱俩过了今晚便是哥们儿了,我欠你的银子你说过不必还,我被你诓去的银子,我也高姿态的不要了。咱俩啊,两清了……”
  “不必还的前提,是你伺候爷沐浴。”
  夏初七嘴巴里的一口酒还没有咽下去,他便淡淡的提醒了她。
  看起来,这货没有喝醉嘛?
  丫这酒量,真不是盖的。
  嘻嘻一乐,她凑近,“喂,你还真要我替你沐浴啊?”
  夏初七说着说着,便挪得离他近了一点,慢悠悠的,一只手撑在大石头上,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把一张烫得吓人的脸儿挨着他,磨蹭了几下,便嗅到了他身上那一股子甜丝丝的轻幽酒香味儿。
  “不如……就现在?”
  “现在?”
  大概被她奇怪的语气给弄懵了,赵樽眉头似是浅蹙起来。
  夏初七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杵在他面前,抬起头来往她脸上喷了一口酒气儿。
  “赵樽,你喝醉了吗?”
  “没有。”
  “可我有点儿醉了。哎……”眯着眼儿看他,她不知道自个儿的语气有多软,更不知道那似娇似嗔的样子有多么的……不同寻常。只是瞪着一双醉意朦胧的眼睛,掺了一点儿憨气,笑眯眯的说,“不过,不是酒给我灌醉的,而是被你给迷惑的。喂,你生得这么好看,还没事儿跑来勾引我,啧啧,这样子做人很过分的,你知不知道?”
  “真醉了?”赵樽拍一下她的脑袋,冷眸微动,喉结一滚,那声音低沉得近乎暗哑。一时间,听得夏初七不由得有点儿心猿意马起来,那感觉还真是……好像醉了。
  “不算太醉,喂,不如咱俩做点儿更有诗意的事情?”
  “诗意?”赵樽显然不解。
  “你看看啊……”
  夏初七抬起头来,看着天上长毛的月亮,傻乎乎的念。
  “头顶明月光,石上人一双,抬头毛月亮,低头……”
  说到此处,她拽住他的胳膊突然一紧,哈哈大笑着带着酒意接上了一句“低头沐浴忙”,接着便将他往石头下面一推。赵樽这会子顺着她的话题,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她会有些举动,一声巨震般带着水声“嘭”响里,他和他手上的酒缸便齐刷刷地坠入大石头下面的河水里。
  “不是让姑娘我伺候你沐浴吗?现在你沐浴了,银子两清了哦。”
  清凌河的水挺深,夏初七原本想捉弄一下他,随便出一下这些日子以来被他压榨的恶意。哪儿会知道他呛了两口水,身子扑腾扑腾几下,脑袋便往下头沉,再没有冒出来了。
  “不是吧?你不是会水吗?”
  上回湔江堰泄洪,他都随她飘了那么久……
  不对,那个时候还有那个棺材板子。而且,他这会儿喝多了酒。
  想到这里,夏初七吓得激灵了一下。
  “赵樽,赵十九——喂,你别吓我。”
  水里没有人回答他,赵樽连人影子都没有了。时间过了这么久,可把个夏初七吓得不行,酒都醒几分,尝过泡在水里滋味儿的她,再顾不得那许多,脱掉身上的狐皮大氅儿,“扑腾”一下便跳了下去,往他先前落水的地方,沉入水里四处摸索。
  夜很黑,水里更黑。什么也看不见。
  摸萦了一会儿没有寻着人,她又冒出头来。
  “赵樽……赵樽……你在哪儿?”
  还是没有人回答好。
  心狠狠一沉,该不会是真是淹死了吧?
  一阵发了狠的在水里面摸索着,好久都没有找到人,夏初七那颗心脏,紧张得快要冒出嗓子眼儿了。
  “赵樽——”
  她浑身湿漉漉的,根本不知道,自个儿喊出来的声音都变形了,可就在这声儿刚刚落下之时,后头突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腰上一紧,便被人狠狠的一把抱住,死死往水里压。夏初七呛水了好几口水,才跃出水面来,回过头便看见了长乱的月光下,如同星子一般晶亮深邃的一双眼睛。
  隔着一圈水波,夏初七仿佛看到了那货眼波里那一抹很少见到的“蔫坏”,几乎下意识的,她就明白过来了,又一次被他给耍了。
  “你要死啦,你个王八蛋……”
  她尖声儿喊着,便往他身上打去。
  “别闹了,水里冷……”
  此时,腊月的水,虽是南方也凉得入骨。
  她使劲儿捶着他,骂骂咧咧,“神经病,你开不起玩笑还是怎么的啊?我就那么一推,是你自个儿看美女看入眼儿了,没有坐稳才滚下去的,你那么吓我,害我在水底白白捞你尸体捞得都快要冻死了才出来,还想把我往水里摁。你说你这个人,报复心咋就那么重呢……”
  噼里啪啦,她像个竹筒子似的骂了开来,他却像是听得烦了,双臂一展便死死抱紧了她,在冷冰的河水里,夏初七身子一个激灵,觉得自个儿落入了一个火热的胸膛……
  
  ☆、第055章 本王的小奴儿
  
  “不闹了。”
  他又低吼了一句。
  灼热而粗重的呼吸,随着他有力的手臂从背后一起圈了过来。
  耳朵一烫,像被蚊虫给突地叮了一下,夏初七的脑子顿时就糨糊了,有那么一瞬间,那完全不知所措,身体僵硬了。
  她这个人,披了一声女人皮却有颗爷们儿的心。
  平日里常常像女汉子似的与人耍狠斗嘴,一般情况下,她吃了这暗亏,很难下得了火气儿,非得收拾回去不可。
  可这会儿,在这个没有灯光,只有冰冷和黑暗的河面儿上,身体的接触是那么的敏感,他火样的胸膛紧紧地挤压着她,两个人湿透了的身体紧贴在一块儿,随着他那个激烈的搂抱,让她突然便觉得身上的皮肤都被点燃了。
  不知是冷的,还是惊的,她情不自禁地突然战栗一下。
  脸烧了起来,骂声也停了,眼睛止不住地回头望向他……
  风华绝代,美绝人寰。
  入目的男人,给她的那一眼,便只剩下这八个字可以形容了。
  他若为飞禽,天下万物都可为成为走兽。
  作为一个有着现代成熟女子灵魂的夏初七,很难具体描述这一眼那惊天动地。
  一张模糊不清的脸上如同雕像一般俊美高贵,面容上不知带了些什么情绪,像危险,像邪恶,又像在生气,可每一寸表情都如同一支能射入人心的利箭,如厮俊美,举世无双!让她的脑子里顿时像在下烟花雨,吞噬掉了理智一般在绚丽的开放。甚至于,傻乎乎的产生了一种错觉——刚才那两句“不闹了”,仿佛男人对心爱的女子才有的亲昵宠溺。
  “看够了吗?再看爷可要收费了。”
  不知是不是被她盯得又发了狠,头顶一道冷冰冰的话音落下,激得她回过神儿来,这才发现自个儿又犯了花痴,产生了莫名其妙的联想。
  嘴皮动了动,她窘迫了一下。
  “嘁,说得像谁爱看你一样?”刺儿了他一下,她正准备推开他,身子却又是被他一阵紧裹,接着便被他打横抱起了起来,很快便跃上了河岸,那英姿如风潇洒,随着两人出水的声音,她“咚”一声便被他甩在了潮湿的清草地上。
  “哎哟喂,我的屁股,过分了啊……”
  拍拍着地时吃痛的小屁屁,她刚才所有旖旎的幻想都特么破灭了。“嗷嗷”地惨叫着,对他骂骂咧咧,而他却是闲适的立于她身前,一张依旧瞧不清情绪的面孔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瞄着她。
  “还敢不敢了?”
  “当然不敢。”心神归位,夏初七的嘴也损上了,“你的智商再可怜,也不怎么可能再给我这样的机会了吧?”
  又损人智商,她心知只是为了自个儿刚才的失态找个台阶。
  更心知这货的嘴也不是个好的。
  原以为他不会就这样放过他。
  毕竟大冬天把人推下河里,不是一般人干得出来的事儿。
  要不是喝得有点大了,她其实也不能那么缺德。
  总之,哪怕换了她自个儿,也不能轻饶了旁人。
  却不曾想,那赵樽只是重重一哼,似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便将她从地上像拎落汤鸡似的拎了起来,一只手便轻轻松松把她腰给搂紧了,去那块大石头上把拿了那件狐皮大氅下来,没有穿在自个儿身上,却是出乎意料的裹在了她的身上。
  “再有下次,爷必将你剥皮抽筋。”
  说得虽狠,可夏初七却被他这样的举动,弄得答不出话来。
  她上辈子有许多哥们儿,也待她好过,可似乎她自我保护的意识太过强大了,很少有人觉得她其实也是需要男人疼宠的,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她,抱着她,给她冰冷的身子裹上衣服,便又抱她到马上,搂在身前,替她遮挡了凉风。
  这辈子傻子待她也极好,可那种好很多基本一种像未成年孩子对待自家的母亲,依赖和亲情远远多于男女间的那种感受……
  男女间?
  思考着这个词儿,她女汉子的心肠,耳朵却一直在发烫。
  两个人共骑在马上,他的呼吸几乎贴着她的耳朵。
  身子不经意小小摩挲,都能让她激灵灵的,鸡皮疙瘩布了一身,觉得身子没有一处是自在的。讷讷的,过了好半晌儿,她才寻了一句能搭讪儿的台词。
  “你也不用那么狠吧?留着我多有用,不还得替你治疗么?”
  马儿悠闲的沿着河边儿往回走,这回,换赵樽良久没有回应。
  夏初七原本便是一个话痨,可因了先前河里那个紧紧的拥抱,还有为次窝在他怀里的浮想联翩,加之裹了他的大氅儿时那种若有似无的暧昧,让她稍稍的多了一层尴尬,人也便矜持了许多,也是过了许久都没有再叽歪。
  一匹马,两个人,一地的发毛月光。
  河风带着一种轻淡的夜露之气,缓缓飘送了过来。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才听得他的声音淡淡的从耳后传来。
  “你说的那种自由,当真有那么好?”
  呼吸一室,夏初七的耳朵又被他的呼吸给烫了一下,在他手臂从腰间横过去牵住缰绳的摩挲里,不知是身麻了还是心酥了,脑子里一直在不停的唱着“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很混乱的一种乱七八糟的思绪,心跳更是狂烈的跳动着,根本就有些不太清楚他的意思了,只是轻唔了一下。
  “在我看来,人活着,最重要的,便是自由了。有一个叫贝克的人说,甘心做奴隶的人,不知道自由的力量。还有一个叫英格萦尔的人也说过,自由之于人类,就像亮光之于眼睛,空气之于肺腑,爱情之于心灵。”
  莫名其妙扯了一堆名言,她只是脑子很乱。
  他没有再说话。
  她糨糊已久的脑袋,也有些转不过弯来。
  这一个晚上,她的话很少,他也不怎么说话。可她却一直觉得河边儿的草丛被大鸟踩踏时发出来的沙沙声,甚为美好,虽然她们都没有自由,只能被动的承受。而天边儿上那汪一直注视着她的毛月亮,也是从古到今从未有过的皎洁。
  只有她身后那个男人,始终有一种飘渺的不真实感。
  还有她更多的尴尬。
  与往常调戏他时完全不一样的尴尬。
  甚至比她第一次被抓时为了威胁摸他那个地方都要来得尴尬。
  但不管她心里如何的尴尬,事实上,这也都是她与他相识到现在,相处得最为和谐的一个晚上。和谐得有好几次,她都想要告诉他,先前在清凌河边上,她从他身上偷的那个小金老虎真就莫名其妙没有了。可终究她还是不想破坏了好不容易建议起来的哥们儿感情,便什么都没有再说。
  “哎哟,主子爷,您这是……怎么了啊。”
  “月毓,还不快点儿拿衣物。”
  “你,你,还有你们,那几个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侍候主子?”
  马儿刚入城门口,那郑二宝便急急的迎了过来,打眼一瞧着赵樽湿漉漉的一身儿,心疼得就像自家亲生儿子被谁给淹了水般着急的亲爹,又是差人拿衣服又是差人烧姜汤又是差人准备热汤沐浴,鞍前马后跑得屁颠屁颠儿的。
  赵樽却是无所谓。
  反倒是披了他大氅的初七,白白遭受了许多的冷眼儿。
  主子爷受着凉,她倒是很舒坦?
  不知道多少道想要杀了她的眼风,在身边儿绕来绕去。
  可惜,夏初七今儿心情太纷乱,理不清那情绪,难得与招猫逗狗了。假装自个儿没有长眼睛,也不去瞧别人都什么眼神儿,下了马便把身上那件珍贵的狐皮大氅儿给脱了下来,递给了赵樽。
  “谢谢。”
  她破天荒的客气一回,似乎让赵樽很不习惯。
  黑眸微微一眯,他淡淡道,“穿回去吧。”
  一听这句话,夏初七心里头那个感动啊,可下一句却是听得他说。
  “记得清理干净了再还回来。”
  靠,这货就没个能让人舒坦的时候,好端端的一句话原本可以是多真诚的关心啊?只补充这一句立马就变成了嫌弃。
  她承认,他还真真儿是能破坏气氛的人间杀手。
  随口应了一句,夏初七不晓得这会儿可以再跟他多说些什么,见他被人前呼后拥的侍候着,似乎也不再需要她了,也就没有再推辞掉那件大氅儿,毕竟脱了她还冷得紧,不管回头要洗要熨,反正也用不着她来动手,要是说一声儿是赵十九的东西,丢给那莺歌,还不得把她给乐呵死?
  说曹操,曹操便到。
  她一路脑子乱糟的想着,双脚不自觉地往西配院走去。可人还没有走到住处,便见有个人也走往院门儿里走。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被她寻思过的莺歌。
  都这个点儿了,她打扮得还是那么精致风情,云鬓上颠颠儿坠了一缕流苏,那穿红挂绿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便是秦淮风月楼呢。
  夏初七瞧见她的时候,她正一个人扭着那细腰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压根儿就没有瞧着她这么一个大活人。
  “莺歌。”
  她出声儿一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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