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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皇后娘娘！”

　　　　……

　　　　芙蓉苑寝殿的正门口，凌千影无数次来过这里，这一次，她却有些不敢抬脚了。

正文　第719章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719

　　　　活了两世，她从来没有得到过母爱。

　　　　即便这一世，她有大哥，又父亲，可对于女子而言，母亲才更应该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因此，凌千影轻轻推开门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她忽然有些害怕！害怕推开门，又看见母亲在睡着，她的希望又落空，她又怕母亲已经醒过来了，而不认识她。

　　　　她指尖冰凉，脑子里却徒然一震。

　　　　‘她不是她女儿啊，自己只是占据了别人身体的一缕孤魂而已，为何自己要这样小心翼翼！为何会害怕！会恐慌！而且这种感觉，是从内心最深处生发出来的！像是本能一样’

　　　　难道……

　　　　真如上辈子那算命的所说？自己不属于二十一世纪？

　　　　她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凤袍，瞳孔猛地一缩：这可不就是贵不可言吗？全天下，有几个女人的地位能够赶超皇后的！

　　　　难道自己真的就是属于这里？

　　　　恍惚间，面前的那扇门突然从里面被人打开。

　　　　一张熟悉的、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映入眼帘。

　　　　那女子琼鼻皓齿，明眸灵动！但神色间依然难掩虚弱，不过她那双常年闭着的眸子，突然睁开，居然如夏夜星辰一样明亮。

　　　　“你是……”

　　　　那女子秀眉轻皱，声音柔婉，说不出来的好听。

　　　　此时她一身白衣站在那里，如误入凡尘的仙子一样，虽然面孔酷似，可神态却迥然不同。

　　　　凌千影一时也愣住了。

　　　　楚天擎则识趣地远远走开，母女之间的事儿，他一个大男人，就不去掺和了。

　　　　“我是凌千影，你的女儿！”

　　　　凌千影呆呆愣愣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雪衣女子眉头又皱了皱，她低头思索了片刻，有些不解。

　　　　“哦……”

　　　　“你请进来吧！”

　　　　说完，那女子迟疑了一下，把门口让开来。

　　　　凌千影跟在她的后面，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

　　　　芙蓉苑是正妃的院子，平日父亲保护得极好，就连她和大哥在母亲回来之前，也都没进来过。

　　　　不过！不知为何，平日里看起来十分熟悉的摆设，此时竟生出了一丝陌生感。

　　　　也许……是多了一丝人气的缘故。

　　　　凌千影在窗前的矮榻上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女子，也在床榻上缓缓半躺。

　　　　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似乎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嫣然如三十出头的女子一般。

　　　　“不知为何？我这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你们有人自称是我的儿子，有人说是我的夫君，有人说是我的女儿！我以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凌千影听完这句话，刚才还抱有的一丝希望，瞬间破灭。

　　　　最快的结果，还是发生了！

　　　　大哥和父亲从雪山回来，那段记忆就彻底消除，而母亲从雪山回来，直接失忆。

　　　　看来，那个所谓的离族，果然神秘。

　　　　她下决心脱离离族，他们就有本事销毁她所有的记忆。

　　　　毕竟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不是吗？

　　　　“母亲！不管您经历了什么，您都是我的母亲！”凌千影淡笑。

正文　第720章　已经报了仇了

　　　　720

　　　　经历了什么？她也不知道，也许，所有人都不会有机会知道了。

　　　　“我……知道了！”

　　　　那女子忽然从床榻站了起来，看着这满室的梨花，满目感慨。

　　　　“是不是我以前喜欢梨花，所以，你父亲才弄了这么多过来！”

　　　　凌千影此时也有些震惊了，果然，花瓶里，多宝阁上，茶几上，处处雪白。

　　　　怪不得她刚来的时候，有些不认识这里似的。

　　　　以前虽然也有，但没有这么多。

　　　　这句话，却让凌千影有些为难。

　　　　“娘！爹是怎么和你说的？”她有些迟疑，不敢回答。

　　　　“你父亲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可是……我不喜欢这里！”那雪衣女子怔怔地道。

　　　　“娘！可是您是平阳王妃！”

　　　　“啊？”雪衣女子又皱了皱眉。

　　　　“王妃是什么？”

　　　　“额……”凌千影呆住。

　　　　原本还想着，能不能认回母亲，这下倒好，人家的见识，和那三岁的孩童也无甚分别了。

　　　　连什么是王妃都不知道。

　　　　不过，凌千影还是很高兴。

　　　　她扶着那女子重新躺下，极尽详细地给她介绍了，什么是王妃，这里又是哪里？

　　　　她和他父亲当年遭遇了怎样的迫害！

　　　　母女二人一聊就到了晚上。

　　　　凌千影告诉她，如果不是那凌浩玄迫害他们，他们一家也不至于多年离别未见。

　　　　从头到尾，那雪衣女子都面无表情，可不止为何，她听到凌浩玄这个名字的时候。

　　　　眼眸里尽是寒意。

　　　　“娘！您怎么了？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有些慌！

　　　　“没有！我就是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好让人生厌，像是在心里恨毒了一样！”那雪衣女子秀眉深皱，心里也开始乱起来。

　　　　“那个凌浩玄，他在哪里？”

　　　　雪衣女子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但她知道，这个人，她得杀。

　　　　当年她带着孩子被追杀，一路到悬崖边，她亲眼看到是凌浩玄带的人马！他要把他们一家都逼死！

　　　　悬崖上，她拼了性命，违反族规，施了神法，终于保得夫君一命，他落在崖底没有死，却失忆，后来被百里辰发现。

　　　　她的儿子，被她拼命施法送出了危险境地，从此生死未卜，孤海茫茫。

　　　　她的女儿，在凌家被虐待致死！

　　　　而她自己，也因为在山下擅用神法，被族人发现，强行带了回去，这一分别，就是十几年。

　　　　所以，凌浩玄这个名字，即便她失忆，她也一样恨之入骨。

　　　　“娘！您别激动！您别激动！”凌千影吓坏了。

　　　　这是什么情况！她为何忽然如此激动！

　　　　“告诉我，凌浩玄在哪里？我要去亲手杀了她！”

　　　　此刻，她仙子一般的模样瞬间消失，现在看来，更像是一个被惹怒炸了毛护犊的母亲。

　　　　‘看样子，娘应该记得什么，不然也不会这么激动！当年的仇怨，娘一定也经历了，才会这么恨的！’

　　　　凌千影脑中忽然清醒。

　　　　“娘！凌浩玄已经死了，他死的非常惨，是被折磨而死的！爹爹已经为我们报了仇了！”

　　　　果不其然，凌千影的话音一落，那雪衣女子就顿时冷静了下来。

正文　第721章　我们真的是夫妻？

　　　　721

　　　　“报仇？”

　　　　“对！报仇！”凌千影目光坚定。

　　　　那雪衣女子明显松了口气，她收回紧紧箍在凌千影肩膀上的胳膊。

　　　　后知后觉刚才的行为有些不妥，她不知所措道。

　　　　“千影！对……对不起，我刚才……我刚才控制不住我自己！”

　　　　“娘！没关系！”

　　　　凌千影摇了摇头说道。

　　　　她们母女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离开。

　　　　……

　　　　晚上回宫，凌千影有些失魂落魄。

　　　　“娘亲失忆了，情绪十分不稳定，真是苦了父亲了！”她轻叹一声。

　　　　夫妻相离这么多年，最后居然是这样的下场。

　　　　二人都不记得曾经，甚至不记得爱过彼此，她没有忘的是弑夫杀子的仇恨！她没有忘是那些痛苦。

　　　　可那些美好，他们彼此都不记得，甚至他们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

　　　　这对于相爱的人，有多残忍，外人几乎无法想象。

　　　　楚天擎安慰道：“没关系，他们至少现在是拥有彼此了，他们还可以重来！”

　　　　“重来？一辈子都多少二十年，他们相离，差不多有二十年了啊！”凌千影心痛如刀绞。

　　　　楚天擎顿了顿，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但没有再说话。

　　　　“影儿！对不起！”

　　　　“你不用说什么对不起！如果能回到当初，我不会让那一家人死的那么痛快的！”凌千影的眼眸里露出了冰寒。

　　　　“他们不配死的痛快！他们不配！”

　　　　“影儿！”

　　　　楚天擎发现，这一刻他除了干巴巴的安慰她几句，其他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这样了吧，我们知道彼此相爱，可是我们连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

　　　　听，多可笑！

　　　　相比于凌千影的痛苦，凌浩南的痛苦才更甚！

　　　　不过，他在妻子面前，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忧郁，反而更加开朗。

　　　　经常不知道从哪儿弄回来一些新鲜玩意儿，逗她笑。

　　　　记不得以前，那就过好以后吧。以前的那些痛苦，不记得也罢。

　　　　这一日，他又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把古琴。

　　　　“夫人可会抚琴？”凌浩南笑问道。

　　　　“不会！”她摇头。

　　　　“那我教你！”

　　　　说着，他坐在古琴旁，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抚琴弦，旋即，一串如珠似玉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真好听！这古琴应该不错吧！”雪衣女子笑道。

　　　　“那是当然，这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凌浩南温润一笑。

　　　　“嗯！”

　　　　凌浩南笑着笑着，嘴角边洋溢出一丝苦涩，这把琴也是他最近才在府里发现的，上面可刻着花团锦簇的梨花。

　　　　以前，她应该最爱这把琴了吧。

　　　　以前，他们也一起这样扶过琴吧！

　　　　凌浩南陷入深思，手里的动作不禁有些迟钝，甚至，还出了错。

　　　　“这个音律，你弹错了！”雪衣女子专注地纠正。

　　　　“哦？哪一个？”

　　　　“刚才过去的那几个音律，应该是这样弹的！”说完，她纤纤玉指扶上琴弦，流利地将那几个正确的音弹了出来。

　　　　音毕，二人都愣住了。

　　　　她自己为什么会弹？而且，这首曲子，居然会如此熟悉！

　　　　“难道，我们以前真的是夫妻？”

　　　　“嗯！”

正文　第722章　气不打一处来

　　　　722

　　　　“那你叫什么名字？”雪衣女子问。

　　　　“我叫凌浩南！”

　　　　“那我自己叫什么名字！”

　　　　“嗯！你应该姓离，可是你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刚才抚琴时我看你精通音律，不如，以后就教你离音，如何？”凌浩南思索一番然后说道。

　　　　“离音？”雪衣女子皱眉。

　　　　“嗯！好听吗？”

　　　　“好听！”

　　　　自从母亲醒过来以后，父亲便开朗了许多，凌千影经常会去探望。

　　　　失散多年的一家四口，总算得以团聚。

　　　　不过，相对于皆大欢喜而言，陌玉的心里倒还堵了另外一件事！

　　　　自从那件事过后，雪儿还是不肯原谅他！

　　　　即便他已经拥有以前三成的内力，可以去看她了，即便自己已经把鹦鹉还回去了，即便自己已经把蝶衣赶出去了。

　　　　可这些都没用！

　　　　她就是不肯见他。

　　　　陌玉想着想着就十分的沮丧，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乱发脾气。

　　　　“世子爷！”

　　　　府里的管家轻轻地扣门。

　　　　这些日子，王爷忙着照顾王妃，府里的事物都是世子爷在管。

　　　　“什么事！”

　　　　陌玉十分的不耐烦，他正心烦着呢。

　　　　“回禀世子爷，刚才蝶衣姑娘身边的翠儿来报，说是过冬了，那边儿靠近京郊比较寒冷，例银能否再涨一涨！”管家颤颤巍巍的说道。

　　　　本来他是不想来回报的，毕竟他也想保住小命啊。

　　　　可是蝶衣说如果不来回报，他一样小命难保。

　　　　唉，他只是一个小管家，说到底不过是一个跑腿的，府里就这么几个主子，丫鬟奴才又不多，侍卫和暗卫又不归他管！

　　　　他除了跑跑腿，也没别的事儿啊，怎么还能招来杀身之祸啊。

　　　　一想到这儿，他的后背就又多了层冷汗。

　　　　只可惜，他的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头顶突然冒出来一层寒意。

　　　　‘嘭！’

　　　　一只杯子砸在他的脚下。

　　　　“滚！我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管家感觉自己的后背刷地出了一层冷汗，后背的衣衫都被浸湿。

　　　　“是！是！世子爷，小的这就滚！”

　　　　说完，那管家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

　　　　蝶衣的例银从二十两一下涨到了一百两。

　　　　每个月一百两，她过得可以比在平阳王府的时候还要好。

　　　　看着手里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蝶衣乐呵呵地笑出了声。

　　　　“红儿，翠儿！我们明天，去逛一逛桃花韵！”

　　　　好久不见悠若了，怪想的。

　　　　“是！小姐！”

　　　　……

　　　　第二天，蝶衣果然去了桃花韵，可悠若脸正眼看她都不愿意。

　　　　只让一旁的伙计姑娘招待她。

　　　　蝶衣哪里肯干，她热情洋溢地跑到悠若面前，大献殷勤。

　　　　“悠若姐姐！你怎么不理我，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事了！”蝶衣一脸的天真无辜。

　　　　“哼！”悠若冷哼一声，不理她。

　　　　“悠若姐姐！我想当面和天雪姐姐道个歉，那件事，真的不是我！”她说的一脸的诚恳。

　　　　悠若再也忍不住了。

　　　　“不是你又是谁！难道雪儿自己会……”

　　　　她一想到这个女人心如蛇蝎要毁公主的清誉，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正文　第723章　你还敢来

　　　　723

　　　　“可是，悠若姐姐，你想想，当晚天雪公主的座位和我的座位相隔甚远，我又怎么会害天雪公主呢？”蝶衣继续辩解道。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蝶衣摇头。

　　　　悠若冷冷一笑。

　　　　她居然还好意思说不是她，这脸皮可是要比城墙还厚了！

　　　　“悠若姐姐，我师兄只是可怜我，我现在已经被赶出去这么久了，悠若姐姐，你们一定要相信我”蝶衣跪在地上，一脸真诚地说道。

　　　　“我要是相信你，我就是傻子，那天晚宴，除了你，没有人接近过天雪，你还有脸在这说”

　　　　悠若越说越气，说到最后，就差拿出自己的剑把她赶走了。

　　　　蝶衣像是没听懂一样，她跪在地上，泪流满面，一脸迷茫。

　　　　“我怎么会害天雪姐姐，虽然当初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可我从来没有怪过她……”

　　　　蝶衣不说这个，悠若还没那么生气，她说到这个，悠若直接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不打不相识，大街上是你自己要往那车底下钻，还能怨谁？我以前还觉得你不错，现在看来，你竟是蛇蝎心肠！”悠若怒道。

　　　　蝶衣还想再说什么，悠若直接甩出袖子里的精锐匕首。

　　　　“蝶衣！今天我就和你把话说清楚，我的桃花韵不欢迎你，这一次我且放过你，如果你再敢对天雪使什么坏心思！我祝悠若，决不饶你！”

　　　　蝶衣心有余悸地看着脖子里泛着寒光的精锐匕首，一种屈辱感，渐渐爬上心头，不过，她面上并没有表现什么。

　　　　“悠若姐姐……”蝶衣的泪珠从眼眶里滑落。

　　　　她的年龄虽然是最小的，可她的心机却是最深沉的。

　　　　悠若显然不吃她这一套，只见她冷冷一笑。

　　　　“蝶衣小姐，我们桃花韵还要做生意，你请自便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

　　　　“悠若姐”

　　　　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脱颖而出。

　　　　逛桃花韵的夫人小姐可真不少，不过这道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天雪的。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又跑出来了！”悠若皱眉嗔怪道。

　　　　“我在宫里无聊啊，皇祖母身子骨不太好，想吃德喜楼的点心，我就带着人出来买了，这不？”天雪说完，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食盒。

　　　　“罢了！快进来吧！”悠若说着，让下人接过食盒，自己领着悠若走了进来。

　　　　穿过大厅，在去雅室的廊道上，二人迎面迎上了蝶衣。

　　　　“你怎么还没走！我刚才不是已经让你离开了吗？”悠若的脸色十分难看。

　　　　古人云，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

　　　　可蝶衣倒好，一来就破了一桩婚事。

　　　　明明天造地设的一对，现在因为天雪公主不同意，红裳也没法赐婚，二人就这么相互折磨着。

　　　　蝶衣的戏很足。

　　　　她一看天雪过来了，‘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天雪姐姐！”

　　　　蝶衣的话音未落，眼泪便落了下来。

　　　　“原来是你！”

　　　　多日未见，天雪差点儿都认不出来了。

　　　　一见到她的这张脸，天雪就想起了中秋国宴上的事！

正文　第724章　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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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日不见，你居然还有脸来见我！”天雪怒喝道。

　　　　她永远想不到，一个自己曾经以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