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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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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
僵持了一会,船长才道:“白先生有通行全船的权利,可是进入蒸气室,虽然哈山先生迟早会知道是我泄露了秘密,但迟一点总比早一点好,而且……我也实在没有面目去见他!”
船长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甚至有点硬咽,我伸手在他的肩头上拍了拍,安慰道:“他们打赌,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必太认真,一艘船,哈山先生不在乎,对你来说,代表了许多许多,不要太责怪自己了。”
船长望了我好一会,神情十分感动,不过他显然没有认出我是谁来。
他连声道:“谢谢我,对了,那个……哈山先生存身的地方,根本没有什么暗道,你刚才问的那些问题,我没有法子回答你,因为我也不知道!”
我心中本来已经够疑惑的了,这时他又提了一提,更是令我心痒难熬,可是看他的神情,我问了他也不会说,只好忍了下来。
白老大用力一挥手,已大踏步走了出去,我和白素忙跟在后面。我低声道:“两个老人在这种情形下相见,不知会怎么样?”
白素略皱了皱眉,没有回答,过了一会,才道 “恐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我扬了扬眉,白素补充:“船长要讲未讲的事,似乎很在关系!”
白素的思路十分缤密,她这时这样说,虽然只是一种感觉,没有什么依据,可是我也感到船长的态度十分可疑。我们低声交谈,走在前面的白老大也听到了,他“哼”地一声:“船长是故作神秘!没有什么大不了,问哈山,他一定什么都肯说!”
白老大信心十足、我们自然不便再说什么。没多久,又来到蒸汽房外,这时,早已停止了蒸汽的输送,残留在房中的蒸汽,在强力抽气扇的作用之下,也正在迅速减弱,和刚才云雾蒙蒙的情形,大不相同,几个船员正在门口恭候,温度计显示,房中的温度还是十分高,不适宜在这时候就进去。
就算暂时不能进去,蒸气房的情形,隔著玻璃,也可以看得十分清楚,在右边那个角落处,有著加建出来的部分,看起来,只有两公尺见方,高度和蒸汽房一样,也不过三公尺。
那么小的一个空间,哈山多少年来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可以在里面躲藏几十天,只是为了要赢这场打赌?难道我八十天讲故事给他听那么重要?看来当然不是,只是为了要争一气!
(“争一口气”这种行为,在地球生物之中,肯定只有人会有。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纷争,都由莫名其妙的争一口气引发,人类行为之幼稚,有时,真的超乎想像之外!”
(而人自称“万物之灵”!)
白老大显然也有同感;他叫了起来:“要死了,老头子然把自己关在一只大冰箱里面。”
他把那个空间形容为“大冰箱”,倒真是十分恰当,那部分由于在角落处,可以看到的两面,看来是不锈钢,有一面,有一扇门,那门也像是小型冷藏库的那种门,所以说那一具大冰箱,也十分近似。
我望著那角落,心中越来越是疑惑,从外表来看,空间是如此之小,而且,必然要有隔热装置,空气调节装置,等等,又要占据不少空间,哈山在里面,可能躺下来,已经算很不错了 除非那只是一个进口处,一进去,可以通到别地方去,不然,真是没有法子可以在里而躲那么久的。
我也看出,白老大和白素心中,有著同样的疑惑,船员不知我们想做什么,我在白老大身边低声说了几句,白老大问:“哪一位负责蒸汽房?”
一个半秃的中年人大声答应:“我,三级管事。”
白老大向我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我发问。我问:“你在船上服务多久了?”
管事的神态很恭敬:“船一下水,我就在船上,一直负责蒸汽房的工作。”
我指著那一个角落:“这一部份是加建出来的?”
管家的神情也十分疑惑:“不能说加建,是……一只恰好可以放进角落的大箱子,运来之后,放在那地方的。”
我作了一个手势:“你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作用?”
管事摇头:“我不知道,船长亲自指挥的,并且吩咐我不要多问。”
我们互望了一眼,显然是哈山在外面先造好了,再运进来的,那样做,当然比在船上进行加建工作简单得多了。我又问:“你可曾打开来看过?”
管事苦笑了一下:“事情很奇怪,我也难免有好奇心,可是……当蒸汽还没有输送进来之前,我曾拉了一下门,可是不开,船长曾严格吩咐过,所以我不能有进一步的行动。”
我又再问。“船一启航,蒸汽就输人,二十四小时不断,一直到这次航行结束?”
管事连连点头,我向白素和白老大说:“没有人可以通过高温的蒸汽,如果哈山在里面,他现在还在。”
白素忽然表示了她的忧虑:“要是那门在里面上锁,外面就打不开。”
白老大道:“我拍打箱子,表示已找到了他,哈山也不好意思再赖皮在里面不出来!”
我则道;“要是`箱子'有防热设备,只怕也能隔声。”
白老大纵笑:“那就用烧焊器,把门烧开来!”
我们用上海话交谈,在一旁的船员,自然都不知我们在说些什么。
等到蒸汽房中的温暖,降低到人可以进去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一小时,管事打开了门,还是有一股暖气,扑脸而来,白老大一马当先走在前面,我和白素都在进门后就不再向前,几个船员则留在门口。
这样的情形,白老大一打开门,看起来,就是他独力发现哈山藏身之所的了。
白老大来到那大箱子之前,先双手按在箱子上,用力撼了几下,他的气力再大,自然也撼不动丝毫,他试著去拉门,一连几下,也没有把门打开,他就用力拍打著,叫:“找到了,快自己出来!”
他手掌十分有力,可是拍上去,所发出的声音,相当哑,这证明我的设想是对的,这大箱子每一面都一定有十分厚的隔热装置,白老大拍打的声音,可能根本传不进去,他的叫嚷声,躲在箱子中的人,自然也听不见。
白老大像是也想到了这一点,转过身来叫:“给我一根铁棒什么的!”
那个管事看到白老大的行动,已经惊骇莫名,手足无措等白老大这样一叫,他语带哭音地叫:“白先生,你想干什么?”
白老大的回答是:“我可以有权在船上做任何事,这是船长的命令!”
管事看来四十岁左右,可以肯定,他一生平平稳稳,几时曾见过白老大这样无法无天的人过?我在他身边推了一下:“快去找一根金属棒来!”
管事连声答应,奔了开去,我也走近那大箱子,从那门上的门柄看来,就算门从里面锁上,锁也不会太复杂,多半只是扣上就算。
不一会,管事就提著一根铁棒,奔了过来,那是一技专撬东西的铁棒,倒大是合用。白老大一把抢一过来。先连敲了二三十下。
铁棒敲在大箱子上发出的“当当”声,相当响亮,应该可以令里面的人听到。
但是,在白老大停手之后,门却一点也没有打开的迹象,白老大问哼一声:“闷死在里面了?”
他说的是气话,可是他说的话,却十分可怕,哈山年纪不轻,这箱子内的“生活环境”,必然差至极矣,就不定早已有意外发生了!
一想到这一点,我自白老大的手中,接过铁棒来,把尖锐的一端,捅开门缝,门缝很紧,捅不进去,白老大回头喝:“别站著,把一切能打开门的工具全拿来,还有,通知船长来!”白老大还真有威严,他一呼喝,答应的人,至少三五个人之多,虽然说不上一呼百诺,但也算是很有气派的了。在“所有可以打开门”的工具还没有拿来之前,船长先气急败坏地赶了来,在白老大面前,又打手势又顿脚,急速地说著话,一面还抹著汗。
白老大声色俱厉,指著那大箱子的门,盯著船长,船长连连点头。白老大问:“你看他进去的?”
船长呆了一呆:“这……倒没有。”
白老大扬起手来,神情极怒,满头白发,像是有风扇在吹一样,我一看这情形,老人家真是动了气,别看船长身形高大,白老大要是在盛怒之下,出手重了些,一掌过去,船长可能要在医院中躺几个月!
所以我立时一个箭步窜向前去,拦在白老大和船长之间。
这一来,总算今白老大那一掌没有发出来,可是白老大却一伸手,把我拨了开去,仍然面对关船长,我和白素这时同时道:“有话慢慢说!”
也难怪白老大生气 船长告诉他,哈山躲在这个大箱子之中,可是这时又说,他并没有亲眼看哈山进箱子去,从那箱子的大小来看,哈山根本没有可能躲在里面好几十天。白老大不是被愚弄了吗?
船长更是著急:“这怎么是好!白先生,你这样闹法,哈山先生一定知道是我泄露了机密,唉,这……怎么好,不是讲好不要我在场的吗?”
白老大“哼”地一声:“闭上你的鸟嘴,你这蠢猪!”
船长可能不明白为什么要是“鸟嘴”,可是“蠢猪”他总是懂的,他涨红了脸站直了身子,十分郑重地抗议:“白老大,虽然你给我巨大利益的许诺,可是那并不表示你可以任意侮辱我!”
白老大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刹那之间,他变得十分疲倦,他道:“我没有侮辱你,船长先生!” 、船长可能一时之间不明白他那么说是什么意思,所以只是眨著眼。
这时候,几个船员已经搬著、抬著许多工具前来,各种各样都有,等候白老大的进一步的指示,白老大一挥手:“你们设法把大箱子的门打开来,用什么方法都可以,打开门之后再通知我!”
他说完了那几句话之后,转身就走,船长忙跟在后面,我和白素也一起跟了上去,白素和我手拖著手,白素的眼神在问我:“怎么办?”
白老大不再在蒸汽房中逗留,自然是他也知道,哈山不会在那大箱子之中,他的打赌输定了!所以十分生气,情绪也低落,这一点,可以从他忽然之间现出极疲倦的神态上可以看得出来。
要改变这情形,唯一的方法,就是把哈山找出来,但是那又岂是说办就办得到的事?
我想了一想,指了指急急跟在白老大身后,正向他在解释什么的船长指了一指:“先从他哪里著手?”
白素苦笑:“有用吗?船长是哈山的一只棋子,不是爸受了他的愚弄,而是他受了哈山的愚弄r
我吸了一口气:“听听哈山愚弄他的过程,或者可以有新的线索发现。”
白素知道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所以十分勉强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进了白老大的房间之中,白老大倏然转身,立时吼叫起来:“说!”
船长哭丧著脸:“说什么啊?”
我作了一个手势:“说说哈山先生把秘密告诉你的经过,情形!”
船长可能受不了一连串变故所带来的刺激,拿起一瓶酒来,打开瓶盖,咕嘟咕嘟就喝了两大口酒,然后抹了抹唇:“哈山先生告诉我的,打赌,他要躲起来,他说,他有一个十分特别的……容器,人在里面可以躲很久,要搬到船上来,问我放在什么地方好,我提了几处地方,他都不满意,后来,他自己选择了蒸气室。”
白老大问哼一声:“他还告诉你,要是我来问你,你就告诉我,他躲在那个大箱子礼貌!”
船长又涨红了脸:“没有!他相信我,根本没有预料我会泄露他的秘密,是我经不起引诱,才把他的秘密告诉了你的!”
白老大翻著眼,显然在盛怒之下,并不相信船长的那番剖白。
我倒是比较相信,所以又问:“那……容器?”
船长点头:“哈山先生那样称呼那个……看来像是巨型冻肉柜一样的东西。”
船长曾经不肯说他和哈山之间商量怎么躲起来的经过,那曾使我们十分疑惑,由于当时以为一下子就可以把哈山“拎出来”,所以也没有追究下去。
如今情形有了那样的变化,哈山不可能在那“容器”之中,连船长也感到自己受了愚弄,情况当然已经不同了,可是船长看来,还是十分不愿意说经过的情形,他在说了那一句话之后,紧抿著嘴,下意识地表示不愿意再说。
我想开口逼问,白素向我作了一下手势,不让我出声,她柔声问:“那容器很小,你难道没怀疑过人不能在里面八十天不出来?”
【第五部:阁中帝子今何在】
我和白老大互望了一眼,我们心中都不知有多少话要问船长,但在相望之后,我们也都同意了还是由白素来问比较好。
我们就算把语气放得最软,总也还有逼问的霸气,而白素的声音,有循循善诱的作用,就算被问者十分不愿意回答,可是也无法抗拒,总会有一点透露,因为白素的声音和神态,都十分亲切关怀,。coM电子书使被问者感到她完全站在对方的立场!这时,白素一问,船长立即道:“我当然曾怀疑过,我一看到那容器,就问了这个问题 。”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停,向白素望去,白素用鼓励的眼神和手势,请他继续说下去。
船长急速地眨了几下眼睛,才道:“那是在哈山先生在巴黎的巨宅中,他的那幢屋子极大 ”
白老大不耐烦:“我知道,别说废话!”
船长不出声,样子十分气恼,白素责怪似地望了白老大一眼,我也有点怪白老大太心急了,船长本来是怎么也不肯说的,好不容易他肯说了,白老大又来打岔。
船长这一沉默,竟沉默了三分钟之久,我也沉不住气,要不是白素一再用手势阻止,我也要大声催促了!
三分钟之后,船长才又喝了一口酒:“那大箱子……在地窖,我一看到就骇然问:哈山先生,这……你怎么能在里面躲上几十天?”
哈山先生的神情十分神秘,他一手按在那“容器”上,笑著道:“几十天?几百天都可以,这……容器……举世无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当时,船长就想,不论是什么,总有一个专门名词,不能笼而统之称之为“容器”。而且,既然是用来住人的,“容器”这个名词,也不是十分恰当。
可是,船长打量了一下,也想不出该怎么称呼那“大箱子”,他本来想说,那很像一只巨型的冻肉柜,但一想到哈山先生将长时期躲在其中,这种话自然也说不出口了。
哈山接著,又吩咐了一些如何把这容器运上船去,尽可能别给人知道,千万不能泄露这个秘密,等等。
船长仍然十分担忧,指著那容器问:“哈山先生,你真的几十天不出来,就在里面?”
哈山又出现了十分神秘的笑容来:“当然,白老头子多么厉害,一出来,非给他发现不可!”
船长是一个相当忠实的人,仍然在为哈山担心:“哈山先生,八十天后,你……别说食物了,这密封的容器之中……的空气……只怕也不够呼吸!”
哈山先生这时的态度,怪异之极(船长在叙述时,语气也迟疑得很,很有点疑真疑幻的样子,像是未能肯定这时是不是真有这样的事发生过,可知当时哈山的反应是如何之怪),他一听之下,哈哈大笑,用力拍著船长的肩头,接下来的一句话,更令得船长目瞪口呆。
他说的是:“谁说我要呼吸?”
当船长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白素和白老大三人,不约而同,一起叫了起来 那是任何人听到了这样的叙述之后的正常反应。
在各自发出了低呼声之后,白素最先提出要求:“哈山先生说什么?请你再说一遍!”
船长的神情,本来就不是那么肯定,给白素一问,又迟疑了片刻,才算有了肯定的答案:“是的,我没有听错,也记得很清楚,哈山先生确然是那么说:谁说我要呼吸?他就是那么说,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们三个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大家也不知道哈山那样说是什么意思。
凡生物都要呼吸,不要呼吸的是死物,只有一种人不要呼吸,就是死人!
白老大咕浓了一句:“这老头子,神经一定有毛病!”
白素则道:“请你再说下去,越详细越好。”
船长叹了一口气,呆了一会,才继续说下去。
当时,船长在听得哈山那样说的时候,神情一定惊愕之极,正在笑著的哈山陡然怔了一怔,像是醒觉到自己说错了话,一时之间,不知怎么才好,相当惊惶,胡乱挥著手,来回踱了几步,才道:“我刚才说了什么?”
船长老老实实把话重复了一遍:“你说:谁说我要呼吸?”
哈山干笑了几声:“这算是什么话?把这句话忘了,想也不要想,更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嗯?”
由于事情很怪,船长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刻答应,哈山已焦躁起来:“这是我私人的一个……不想被人知的大秘密,你不能对任何人说,懂了没有?”
船长吓了一大跳,忙道:“懂了,懂了,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起你曾……”
哈山大喝:“够了,别再说了!”
船长刚才说“懂了”,可是事实上,他更糊涂了,哈山说那是一个大秘密,什么秘密?难道哈山他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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