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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户小媳妇-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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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兵后来又来扫荡一次，再把山给烧了。幸好这里储存的粮食多，他们白天几乎不出去，晚上则出去上厕所，还有放风。
恰巧这个时候孙氏又病了，方冰冰很是着急，程杨当即就想出去，方志中本人粗通医理，只道煮些米糊糊就好，程杨对方冰冰看重，对岳父母自然也要恭敬，他几乎是想好了一定要出山去抓药。虽被众人阻止了，第二日早上起来却没见人了。
方冰冰有些失落，孙氏更是自责不已，若是女婿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女儿就要守寡了。他一贯是这样的，虽然不乏平时有些大男子主义，可是对自己却是无有不从，他用他自己的方式在保护大家。
方冰冰依然打起精神安慰道：“金兵兴许占领了也就走了，我们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说不定晚上他就回来了。我来跟大伙儿做饭吧？”
怕过了病气给孩子们，孙氏忍着除了睡觉再也不肯抱敏哥儿，方志中也焦虑的很，当天晚上程杨并未回来。日子终究还是要过下去，山洞里面的日子是无聊的，程童把煜哥儿和耀哥儿看在身边，而方冰冰话却少了很多。
却说程杨有些运气，他下山很快就到了镇上，因为宵禁城门还未开，他等到天亮才去药铺抓药，药铺还是照常运营，只是金兵多了很多，他们对普通的老百姓一不高兴便一鞭子甩过去，并不让他们乱走。
本来程杨买好了药准备走的，却没想到在这个地方却被金兵管控，原来大金的一位贝勒正在此地驻军了，前几日刚被大齐的刺客冲进去差点被刺杀，所以程杨进了城后，全城戒严，程杨无法只能露宿街头几日。这让金兵们盯上了，还带他到那位贝勒那里，那位贝勒旁边有位谋士，这人程杨却认识，正是展翔。
贝勒叫多尔衮，正是大金努尔哈赤的第十四个儿子，颇为得宠且骁勇善战，展翔得知是程杨之后便在多尔衮面前美言，还夸赞程杨是最有才的人，多尔衮野心勃勃想拿下中原，自然也要多找些能人，了解汉人的不就是汉人吗？
程杨跟展翔关系一向好，当下也说话，“我与展兄弟一向关系好，既是他这样说，敢不为十四贝勒效劳。”
多尔衮也不过十七八岁，他又见程杨说话磊落，不像那些矫情的文人，当了****还要立牌坊，非得抗议一下，搞的头破血流才行。大金既是大势所趋，这些人他也要用得顺手才行。当然，程杨首先得有本事才行。
展翔送程杨出来的时候问起展耀，程杨道：“现在跟你婶子在山洞躲着。”展翔笑着道：“程三叔别急，我已经让我的亲兵拿了马过来，你去接婶子过来，我那里住的宅子尽够的。”金兵攻进来了，本地乡绅都献了宅子，展翔这个第一人自然也有一处大宅子，他其实也是刚刚进来，打算过几天再去找弟弟，却没想到这个当口遇到了程杨。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程童本是大齐的官员，奈何大齐如今气数已尽，再者乱世能保住命就可以了，他们又要以新的身份去过活了，不再是最卑贱的军户。
再次见到展翔，那又是一番景象了，耀哥儿还记得展翔，展翔见了他也是一番感慨，但见耀哥儿虽然神情郁郁，可脸却是白白胖胖的，在自己怀里还跟方氏撒娇，他便放下心来。
☆、第八十八章 定居
展翔现在住的是个三进的院子，伺候的小厮不过五六个，如今是战乱时期，展翔府里是没有女人的，方冰冰问起宋二娘子，展翔只轻皱眉头，他也不敢隐瞒方冰冰，毕竟方冰冰在他心中是个识大体又明理的人。
他不由得想起那日林指挥使要失势的时候，宋二娘子借着管家的由头搂了很多银钱让他带着她走，他没答应，宋二娘子就把自顾自带着银子走了，只有生病的宋大娘子还惦记着妹妹的婚事，却没想到自从宋二娘子拿到良民文书便逃了。
“程三婶，不是我想瞒你们。那时我也以为她是想同我过的，便替指挥使做了一件大事让她脱了军户籍，却没想到她脱了军户籍就想走，可是我当时是军户身份即便是能逃走也走不了，再者我走了那展家的人怎么办？”宋二娘子可以自私自利，但是展翔不行。
方冰冰心下了然，再多的话她也安慰不了什么，大丈夫何患无妻，她也不想指导旁人如何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她能管好自家就行了。
方冰冰和程杨单独在一个小院里，田妈妈心里也暗自松了一口气，果真没有跟错主子。程杨却开始忙起来，说起来程杨还是适应这样的生活，鲜衣怒马，骄矜公子才适合他，而不是做着贫贱的军户，看着他把性子全部磨的越来越平。
其实这里也只是十四贝勒多尔衮的暂住之地，等他休养好了便会再往京城去，大齐气数已尽，已然被南方的南诏国把南边都占了，金国比之南诏要骁勇善战得多，只是金国人没有南诏那般狡诈，南诏若不是趁着那几个皇子内乱也不会直接占领整个南方。
“十四贝勒让我去做侍卫，我虽然功夫没有展兄弟好，总是贝勒爷虽然接受了我，但是毕竟没有真正的认可我，我随身也能出谋划策。”程杨心情很好。
方冰冰笑道：“只是咱们要跟着一起走吗？”他随军，四处征战，方冰冰虽然想跟着去，但也上边不让去。
“不用，我想好了，这次你们就去金国，我既是王府侍卫，你们也是侍卫之妻，待明天我们入旗了，你们就到金国的贝勒府去。”程杨也舍不得妻子，但是无疑在金国才是最安全的。
方冰冰把这件事情跟方志中夫妻商量，这俩人既然是投靠女儿，能保住命，又找到新主这便是对他们最好的安排了，大齐已亡，南诏和大金分刮了整个大齐，相比起南诏，大金还是气势更旺了一些。
自此，方氏夫妻跟程家都入了十四贝勒所在的正白旗，成为汉军旗的一员。程杨郑重对方冰冰道：“我知道你一向性子沉稳，比许多人都强，日后去了大金，你只管少说话多做事，我们毕竟是汉人，不同于满人。”
方冰冰还算懂历史走向的，多尔衮她知道，就是那位在历史上的摄政王，不管以后他如何，至少现在的多尔衮还是很受宠的，看得出来金国的大王努尔哈赤还是很疼这个小儿子的，更何况多尔衮的额娘还是大妃。
其实大金定都的盛京就是之前的沈阳，离的也不远，不过坐了十来天的马车竟然都到了，此时盛京看起来太平的很，程童一家也轻松许多，她们在王府周围买了房子，这买房子的钱是方志中拿出来的，他手上有大通的银票，因此她们的生活倒是不成问题。
方冰冰绝对是很有危机意识的人，方志中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毕竟年少就得了诺大的家业还能经营的有声有色，那可绝对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很快他就盘了一间皮子的铺子，他虽然不会女真话可是颇有远见，买了两位女真族的仆人，让她们教妇人们说满语。
现在她们就是普普通通的人，旁的人又知道他们是十四贝勒旗下的，也不敢惹他们。而田妈妈则跟方冰冰准备盘铺子做江南特色糕点，田妈妈虽然会做糕点，但那是北方的饽饽以及那些点心，可方冰冰自己本人便是专业的厨师，无论是中式西式的糕点都难不倒她，更何况她也曾经下过功夫学过南边的糕点。
芙蓉糕，桂花糕，还有她自己自创的碧玉糕，自然她还会改良一下北方的点心，方冰冰请了位汉人的仆人和田妈妈共同打理，她平时也做糕点，并不自矜身份。
孙氏便在家帮着带孩子，她比方冰冰更为细心耐心，所以除了喂奶之外，几个小鬼都被外婆给收服了。
多尔衮的福晋听说是贝勒身边侍卫的妻子，还是个汉人，还生了三个儿子，这位出身于蒙古草原的福晋很是羡慕有孩子的人，她身边伺候的嬷嬷一位是大福晋阿巴亥赏的，而另一位则是她从科尔沁带过来的。
乌雅嬷嬷显然更有主见一些，她笑道：“听说是从南边发配到这边来的，既然是属官的妻子，又这样有福气，您见一见也好。”
方冰冰接到这位十四福晋身边的人来说是福晋要见她，她心里虽然有点慌，但还是镇定下来。可要去见福晋可不能随意打扮就去，孙氏去盛京买了衣裳，和田妈妈俩人裁剪了半天才置办出来，只是不那么精致，但看上去也是很大方的样子。上袄下裙是汉人的服饰，方冰冰挽了个同心髻，中间用一支玉兰簪簪住，略施脂粉，她气色又不错，看起来更加年轻。
当然方冰冰不会空着手去，便把自家糕点铺子做的糕点用草篮装着，下面还用孙氏绣的兰草的帕子放下面装着，江南的糕点软糯香甜，方冰冰又这样装着，十分可口。她身边跟了两个玉儿般的小童，不是煜哥儿和耀哥儿又是谁？
多尔衮这位十四贝勒的府邸十分大，听说是前卫指挥使吴贵林的府邸，修缮的十分精美，这个时候的满族对男女大防远远没有汉人那样，便是连多尔衮的弟弟多铎直接进来，身为嫂子的十四福晋也没有多说什么。
☆、第八十九章 见福晋
此时的多铎身量颇高，却是个无邪的性子，头上的金钱鼠发型，显得他似个大男孩，他皮肤生的极白，说的也是满语，方冰冰听的不太懂，她又不像程杨这样的学霸，不过几日就能学会满语，她家里虽然有几个会满语的仆人，但是她也只会几句满语。
不过，这位蒙古的福晋身边站着的那位看着不像仆妇，，很是年轻，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她用汉话先跟方冰冰道：“你们先拜见王妃。”听口音像是辽阳本地人。
方冰冰行了标准礼，三叩六拜行了大礼，两个小的煜哥儿和耀哥儿自不必说，都是在家里孙氏教了又教的，小小年纪颇有世家风范。
那福晋生的很是平凡，鼻梁也塌，皮肤黑红，但是脸上挂着笑容，看上去不像什么太有心机的人，但是方冰冰也不是那等一下子就被糊弄过去的，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便她是福晋。事实上这福晋只会蒙语，满语也不过会些家常的，汉话更是不会说。
那福晋不知道跟方才那位说汉话的女人说了一些什么，那女人又道：“福晋仁慈，要给你们赐座。福晋问：“这两个孩子可都是你的？”
方冰冰笑道：“回福晋的话，这一个是臣妾的儿子，一位是臣妾养子。这位养子也是展护卫的弟弟。”
那福晋又赏了几匹布，方冰冰奉上的糕点倒是被多铎全部拿走了，十四福晋也是笑眯眯的不说话，还让方才翻译的女人送她们出去。
那女人看上去是个健谈的，也许是很久没讲过汉话了，她拉着方冰冰道：“夫人，我是十四贝勒旗下包衣，相公是牛录曹尔玉，家住春雨街四巷，这不，夫人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找我？我娘家姓孙，大家都叫我曹娘子。”
曹孙氏生的白白净净的，说话又和蔼，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方冰冰不免也介绍自家：“我们是汉军正白旗下的，我夫君是程杨，娘家姓方，您唤我程娘子就是。”本来她们家也是要编入满八旗的，但是时下汉人在满军旗的地位低，所以，由八贝勒皇太极建言建立汉军八旗，所以方冰冰一家虽然效力为满洲正白旗旗主多尔衮，但人却是汉军旗的。
俩人彼此寒暄几句，那曹孙氏虽说是包衣，但是听起来丈夫还挺能干的，她还在福晋面前颇为得脸。方冰冰笑着邀请：“我在罗汉街三巷有个铺子专做糕点的，平时我也在那儿，你要是有空就去那儿，您也尝尝我家的糕点。”
曹孙氏的丈夫比她大几岁，她婆婆早就过世了，公公管不了她，她嫁进来就当家，当然她公公在旗里做牛录章京，手下也管着二十个牛录，还颇得上司信任。所以她还算很自由的，听方冰冰这样说，便笑道：“却之不恭了。”
等方冰冰回去的时候，方志中在同卖皮子的掌柜说话，他对经营非常独到，并不似旁人卖皮子就单卖皮子，他会让懂得绣技的绣娘把皮子先做成成衣摆上去，若是女子的毛皮衣裳，他便让孙氏和方冰冰制成一套用衣架摆着上头还挂首饰。盛京现下权贵多，方志中的铺子虽然不在顶好的位置，但因为经营颇具巧思，不到一个月竟然也有固定的客源。
开源节流是必须的，一大家子人大家虽然不缺钱，但是过日子也紧巴巴的，特别是程童一家更是依附方冰冰而活，但也不好吃白饭，一天两天还行时间长了也是不好的。
于是方冰冰让燕飞跟姚氏俩人在皮货铺裁衣裳卖，杨二郎则做小掌柜跟着那掌柜学做事，同时也让燕飞平时教他认字。姚氏和燕飞都有一手好的针线活，又是南边的人，绣花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三婶，你瞧我把这些散珍珠分别缝在袖口，再把里衬用绸子做，摆在一起可好看？”燕飞拿着一件刚做成的毛皮衣裳给方冰冰看。
方冰冰笑道：“不是还有些便宜的头花，虽然值不了多少钱，可若是搭配着送，肯定会更好。”她也跟燕飞说过，一件衣裳，她们分两成的钱，按照件数算也是很可观了。
而程童则负责带煜哥儿和耀哥儿读书，他也乐于此道，当然方志中和孙氏也不甘落后，孙氏和方志中以前都羡慕人家家里有孙子孙女的，现下他们家有三位男孩子，完全满足了含饴弄孙的愿望。再者煜哥儿和耀哥儿又知礼，天天外公外婆喊的亲热的很。
孙氏则在一边看孩子，一边串珠子，她当年也是很会经营的，先前在老家还有一家串珠子的铺子，只是她们才刚来盛京，没办法一下子买那么多串珠，孙氏则边穿边在皮货店去卖。姚氏在旁边羡慕道：“您这手艺可真好。”当年方冰冰嫁到程家晒嫁妆的时候，有一抬便是一整箱的珠串，十分精致，现在看起来应该是孙氏铺子里的东西了。
“这是什么手艺。”孙氏还挺谦虚的。
方冰冰看了看在一旁的女真仆人实格，对她道：“你把小少爷抱着到院子里走走。”
实格是个孤儿，她因为之前在一位汉人官员家里做奴仆，所以会说汉话，这也是方志中选择她的原因。实格脸圆圆的，说不出的喜感，她哎了一声，便把敏哥儿抱出去了。
姚氏对金国的福晋很感兴趣，便问道：“那儿的福晋怎么样？长的可有我们汉人好看。”
方冰冰笑道：“是个蒙古人了！汉话不会说便让一位官兵的妻子在旁边跟我们讲的，看着笑眯眯的倒是不错。”
燕飞也道：“先前看娜木钟虽然也是女真人跟我们似乎大不一样，现在发现真正的女真人还是跟我们不一样的。”娜木钟还是偏汉人的样子，真正实格这样的，眉毛细长，眼睛偏小，还是单眼皮，跟她们汉人还是有点不一样。
想起娜木钟，燕飞小声道：“也不知道睿叔叔他们现在去哪儿了？”
☆、第九十章 要下人
提起这个，女人们都沉默了，那时大家都以为自己会活不下去的，把机会全部留给了大房，但峰回路转的，却没想到她们还能平安活下来。
程睿说的去金国不知道要去哪儿，若是知道金国这么快就建了都城，那他们也该到了盛京了。可就是这么巧，苏韵出来跟儿子买毛皮衣裳，正好到了方家的店，恰巧杨二郎跟燕飞一起来送货，苏韵一身邋遢的样子惊到燕飞了。
得知苏韵几人在路上就被打劫，好容易到金国都城，租赁房子又贵的出奇，一大家子人钱都快用关了，天气变得冷了，苏韵咬咬牙准备跟儿子买件皮子，这不，就遇到了燕飞。
这当中要数程潜见着方冰冰心情最好了，他见着煜哥儿跟耀哥儿几乎是喜极而泣，他一贯是个有责任感的人，却没想到最后救命的机会却是其他两房让给他的，不禁羞愧欲绝，现在看到大家都好好的，不禁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程睿则有一种复杂的感觉，他对程杨虽然有兄弟之情，但心中总是有优越感，觉得程杨不如他，可现在程杨不过是因为展翔的关系就跟多尔衮混在一起了，虽然多尔衮下场不好，可是至少三四十年间多尔衮都是人生赢家。
一下子又来了这么多人便是三进的院子也住的紧巴巴的，程睿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活做，而苏韵则不知道是不是寄人篱下，变得十分低调，轻易不出门，当然她隔三差五的经常会要补品，不会要特别贵的，但是也不便宜。
因为现下大家都不是军户了，所以自由身的他们都可以出去找事情做，可是要方冰冰养一家人可以，可是养这么多人，她就不愿意了。但苏韵却暗自想着，方志中跟孙氏是临安有名的大善人。可不像方冰冰那样吝啬，她到这里也放下心来。
这也确实是如此，方志中现下依靠女婿，所以怕把女婿的族人赶出去后，女婿到时候回来心生埋怨，可是养这么一大家子人谁都养不起？方志中还想把钱多挣点留给自己的两个外孙用或者是给女婿博前程用，给外人用当然不好。
不过孙氏还是劝方冰冰道：“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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