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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鬼的上下两千年-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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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聂?”语气里有一分疑问,却也无什么波动。
跪在嬴政身后的人低着头:“大王,要追杀此二人吗?”
“不必了,一个孩子而已。”嬴政摇了摇头:“你退下吧。”
“是。”秘卫的身影悄然退去。
火光中只剩下了嬴政一个人的身影。
他背着手,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火光。
火焰在他的眼中映射着跳动。
“燕国……”
——
灯火映射,桌案之前,那人提着笔,书文之中,笔锋落下。
“及至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
长卷摊开,字句之中响彻着兵马之声,墨色之中像是沾染着那年血色,烽火遮天。
·
马蹄的奔腾声震耳欲聋,刀兵交击在一起发出了一阵阵铮鸣,战鼓擂捶,沉闷地敲击着满腔胸血。
一地的尸体上,一个黑衣的将领跪在那。头盔摔落在一旁,身上插着数不清的箭簇。血从箭身上流下,将箭尾部雁翎浸染。
衣甲残破,他似乎还未死去。
嘴角的鲜血滴落,手中还握着一面旗帜,旗帜高举,上面的一个楚字飞扬。
哀嚎声四处想起,马蹄踏下,骑军的车骑举着长矛从他的身边冲过。
人影纷乱,他仰起头,对着那面楚旗,从口中咳出了一口鲜血。
引声长歌。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刀刃斩在一旁的一个士兵的脖子上,微热的血溅洒在地上。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远处秦军的旗帜下,望不到头的秦军冲来。
将领的视线一阵模糊,眼中只剩下了那高空之上的黑烟滚滚。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他一句一句地唱着,时不时地咳嗽几声,嘴角的血迹滴落在衣甲上。
那声音在纷乱的战场之中微不可闻,只是伴着楚旗猎猎作响。
唱到最后一句,他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东西,目眦欲裂,从那嘶哑的喉咙中怒吼出声。
高声而起,迎着狂风呼嚎。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一个骑兵冲来,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剑刃落下。
将领只感觉自己的身上一轻,眼前的天地翻旋。
闭上眼的前一刻,他看到了那楚旗在烈风中无力地倒下。
九歌无再。
·
房间之中,燕太子丹睁开了眼睛,昏暗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人。那人背负着一把剑。
“来杀我的吗?”他静静地问道。
那人默然地点头,声音低沉:“大王之命,以平秦怒。”
“平秦怒?”燕太子丹看着眼前的人,笑了一声,摇着头,最后看着眼前的人说道:“燕国,已经亡了。”
秦国根本就不可能停下。
“来吧。”他仰起了头。
身前的人低头不语,抽出了背后的剑。
剑过发出一声轻响,鲜血溅在了窗纱上。
次年,秦国的铁蹄踏至了燕地,燕王喜被俘。
·
难以计数的秦军围在城前。
一个人站在齐王的面前,慢慢拜下:“大王,降吧。”
齐王瘫坐在自己的座上,轻声地问道:“没别的办法了?”
殿下的人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
齐王闭上了眼睛:“降,寡人,降了。”
·
公元前232年秦破楚军于蕲南,陷寿春,俘楚王。
公元前231年燕王喜杀太子丹献其首求和不得,次年,秦破燕军。
公元前229年,齐国受围而降。
于此,六国兼并。
殿外金宫辉煌,群臣立于殿上,手握笏板。
长空无云,唯有天光浩荡。
“砰!”
“砰砰砰!!”
殿门前的高鼓擂动,沉重的声音回荡于高穹之下。
宫外,一只黑甲军分立两侧,面覆兽容,手中执掌兵戈。
黑甲军之前,是一位白衣素甲的战将,凶面如肃,腰间挂着一柄黑剑,手中持着一柄云纹长矛。
嬴政站在那金殿之上。
他的目光穿过那面前的珠坠。
穿过群臣,穿过宫闱,向着那无尽处望去。
似是落在了那青天之下,瀚海之滨的每一个地方。
目中带着一股狷狂,荡袖而立。挺直了身子,像是要将那天地撑开。
他张开了嘴,声音恍若浩然洪鸣。
“朕为始皇帝。后世以计数,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
殿中寂然,所有人抬起头,看向那个高立之人。
这一刻,天地如是晃荡,天下无声。
直到高呼声起。
“拜见吾皇!”
殿上群臣拜下:“拜见吾皇!!”
殿外,那白甲将的长矛高举横空,身后的数千黑甲刀戈直立。
千军拜下。
在璀璨到将要灼烧的光芒中。
那呼声响彻,和着愈响的鼓声:“拜见吾皇!!”
声声高喝之中。
天地之间,五岳伫立,破开了层云,像是长空立起。
黄河长江奔涌不止,像是这大地的血脉奔腾不息。
这一刻,要天地授命。
封名为帝,立号为皇。
春秋战国五百余年,烽烟遮世五百余年。
于此告结,天下,授名为秦!
顾楠回过头去,看着那天光刺目,她好像看到了什么,微微一笑。
良久,垂下了眼睛,不再去看。
宫殿之上,一抹金光盘踞,恍惚间一条似有似无的金龙升空而起,龙吟沉于天中。
第二百零八章:何人帮披挂何人奏琴眠
该是说咸阳城中的街道上多了不少人,不时能见到些青年挑着担子从路边走过,当是战事之后,卸甲归来的人。能看到两三个老人坐在路边说笑,家中的孩子回来,总是能说笑几句的。孩童嬉闹着跑过,撞在路人的身上,旁人也只是笑呵呵地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这种事不会有人计较。
阳光姣好,使得街上带着暖意,路旁的青树长得不错,叶绿葱荣。路上的石板间,几株青草透了出来,添上了几分青翠。
一个身穿着白裳的人慢步走在街上,看着两旁的人,眼中像是有些笑意。
但是脸上带着张面甲,狰狞的模样还是只能叫人害怕。
一家酒馆之前,她停下了脚步,像是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走了进去。
似乎是感觉有人,酒馆的掌柜抬起了头,看到身前的人的模样愣了一下,但还是笑着问道:“客人要些什么?”
“一壶酒。”顾楠有些生硬的说道,从自己的腰间拿了出了几个环钱放在了桌上。
她是有多久没有买过这个了,她该是也记不清楚了。这是个什么味道,恐怕也只不过是曾经记得。
“稍等啊。”掌柜笑着说道,放下了手中的活计。
走到后面拿了一坛酒出来:“客人,您的酒。”
“嗯。”顾楠接过了探子,入手微沉:“多谢。”
提着酒走出了酒馆,望了望天色。
当是刚过了午间,像是犹豫了一下,向着城东走去。
城郊之外传来牧笛声,或许是哪个偷闲的牧童,正坐在那老牛的背上悠然自得。笛声传的很远,该是从远处传来。吹着没听过的乡间小调,倒也有几分宛转悠扬。
顾楠走在小路上,泥土间带着些青草的味道,几片草屑乘着风翻飞的而起,向着高空飘去。不晓得名字的野花成簇得开在路旁,上面还沾着几滴晨露。虫鸣声浅浅响着,在那草间隐没。
小路的尽头,是一片林间的土坡,看着那白袍人走来,一只小兽在草丛间抬起了头奔逃开去。
顾楠顺着小路走上了土坡,上面却是五座青坟。孤孤地立在那里,不见旁人。
脚步踩在草间发出轻微摩挲的声音。
顾楠拿着酒,在坟前坐了下来。
右手放在了酒坛之上,手背和手掌之中皆有一道伤疤。这是当年荆轲刺穿了她的手掌,本来她从来不留疤。但是那一次不太一样,或许,是因为那是用来杀王的一剑吧。剑刺穿她的手掌的那一刻,她能隐约感觉到一些什么,说不清楚的东西。
手掌掀开了酒坛的封口,坐在那,她摘下了自己的甲面,露出了甲面下的面容。
青丝垂下,落在脸侧,那面容却是一如曾经。
不过她却已经不再是曾经。
不再是那个青衫望雪思故里的少年,也不再是那个酌酒作赋图一醉的浊人。
身着素衣,早已不知来路本是何处,只是,人都叫她丧将。
小绿和画仙在这纷年之中也终是离去,她留不住。
没有说别的话,抬起酒坛,仰头喝着。
甘冽的酒液如喉,顾楠也终是想起,这个该是一个什么味道,是长苦的味道。
那白袍人坐在林间,听着那林风瑟瑟,直到垂阳偏斜。
那悠悠的牧笛声从远处渐进,该是那牧童归来。一阵蹄声,牛哞从小路上响起。
一个身穿着短衣的孩童骑在牛背上,手中拿着一根少孔的竹笛。
他侧过头,看到了山坡上有个人,那是个很好看的女人,看得他发呆。牵着牛,走在路上,怔怔地扭着头看着。
那女人望向斜阳,从自己的身侧拿起了一张甲面戴在了脸上。那甲面的模样吓人,牧童不明白,为何那般好看的女子,要带上那般吓人的面孔。
他没去多想,拿着竹笛吹起,笛声慢慢消失在了了小路的尽头。
斜阳垂沉。
“这天下,会有个好的模样吧?”
没有人回答她,顾楠提着空了的酒坛,起身离开。
临走之际,回头看了一眼,空落的。
——
武安君府前的街道上清冷无人,顾楠站在门前,伸出手推开了大门。
门内的落叶零落了一地,该是很久没有清扫过了。晚风吹过,落叶轻轻地翻动。
堂前暗着,顾楠独自走过,转过堂前走进了小院之中。
在那棵老树还立在那,黑哥站在老树旁,看到顾楠回来慢步走了上来,额头在她的身上碰了碰。
顾楠轻轻地搂着黑哥,微笑了一下,摸着它的马鬃。
黑哥也老了,几年前就已经再跑不动了。
武安君府中没有了那轻淡的琴音,也没有那几句打趣,也没有人再站在她的身后给她披上一件衣裳。
“老婆子,我回来了。”当年,那老头带着一个姑娘大笑着走回家中,接结果遭到了那老太的一顿大骂。
“让她留下吧。”老婆子叹了口气。
从此,这府上多了一个人。
顾楠茫然地回过头,她好像是看到了那堂上的灯火微亮,白起和魏澜正坐在一起招呼她去吃饭。
白起问她兵书背的如何,魏澜拍着白起的头,说整日兵书,还不让我家姑娘吃饭了?
小绿正笑盈盈地站在一旁。画仙抱着琴,琴音动人。老连牵着黑哥,刚从在门前散步回来。
一切都恍然如旧,但是也只是恍然,恍惚之间,这府中暗去,空无一人。
顾楠默不作声地回过头,笑着给黑哥喂上了些马草。
抱着无格,坐在那老树下。
树影婆娑,顾楠抬起了头,枝叶托着那月色清幽。
甲面下的人是笑了:“这战事打完了,你们都不陪我看看吗?”
没有人回答她。
声音发颤,那人好像再也忍不住,低下了头。
老树上一片叶落,落在了一旁的桌案上的一把长琴上,似是将那琴弦波动。
当年青衫少年在这府中着落,师从老将,生性玩闹,常是弄得此处不得安宁。
望雪思乡,摘去了那女孩发间的雪片。误打误撞,收留了那流离之人。
少年出成,出征疆外,直到老将离去。身负宏愿,求望那朗朗世间。故人不在,琴音如旧,那绿衫女子眉目微红,将那衣甲披风帮她披挂。
身于军中,领军征战,不知归期。这府中常年冷清,却依旧有人秉烛等候,直等到那青丝败去,容颜枯老。
至以如今,人声渐远,当年之景,唯有梦中可能尚见。
第二百零八章:不要随便喝醉
天下归一,而王无子嗣。群臣多有进谏。
嬴政无奈地握着手中的笔看着眼前的竹文,叹了口气。
“如今天下初定,他们就不能考虑一些旁的?”
说着脸色微黑。
“六国之民如何安定,一国之人如何大统,各地民生如何修养,六国残部如何处置。还有那百越之地,塞外边疆。”
“盖此种种,他们是一件也不考虑?就指着此事不放?”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拍着桌子阵阵作响。
李斯苦笑地站在嬴政的身边,如今的他也已是年于半百,发鬓之间有些发白,面上带着一些皱纹。六国定后,他被封为相国,执务国事。
嬴政看向李斯脸色松了一些,皱着眉头问道:“李先生,如今六国之民离乱,各地人风所字皆是不同,你说该是如何处理为好?”
李斯神色认真地思索了一番,如今此事确实是首先要解决的问题。要一国而至,就少不了统一的制度和体系。然而要从无开始建立起这一整个体系,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拱手说道:“陛下,可行制务统一,行文统一,一体而治。然此种种还需斟酌考虑。”
“确是。”嬴政坐在那看着案前,深酌着什么。
半响,又抬起了头来:“那百越之地,先生所见以为如何?”
李斯的眉头微皱,那百越之地所具岭南,不明余力。
而如今秦国连年征战国内空虚,却是不适合再起兵戈了。
“百越之地甚广,尚不明其中地域,轻攻恐有所失。如今我国中民生尚待休息,臣之见,不宜急进,且暂待观之。”
说完李斯看了一眼先前被嬴政放在一边那份书文,无奈地说道。
“陛下,此事您当该要考虑了,国无子嗣,终究不是长远之事啊。”
本来嬴政还在思量百越之地的得失,结果李斯又说上了这么一句,苦着脸挥了挥手:“此事寡人知晓了,先生,勿要再提了。”
——
月末之后,秦王纳妃。
那妃子身着华服从宫外而来,听闻是宫官挑选。却是很美的,雀扇遮着半面。只露着眉目,却已经让人神往。
群臣共礼,大礼行至夜间。礼后,同在宫中夜宴群臣。
宫闱之中觥筹交错,顾楠坐在座上,穿着官服,内着白衫,却未去面甲,端着自己的酒杯,身前摆着几个已经空了酒壶。
“我不是记得你不喝酒的吗?”一个声音传来。
顾楠侧目看去,是李斯拿着一个酒樽站在她的一旁。
勾嘴笑了一下:“这东西难是戒去,最近又开始喝了起来。”
“那就莫要戒了,这杯中之物,每每去喝,都总有几分不同的意味。”
说着李斯对着顾楠举起了杯子:“来,郎中令,我敬你一杯。”
“你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我总是觉得手痒。”顾楠白了李斯一眼。
她本来好好地做着那禁军领将,每日无事,这李斯倒好,给她举了个官,搞得她如今也是繁忙了许多。
“啊?哈哈。”李斯一愣笑出了声:“那还请高抬贵手,都这把年纪,我可是经不住你打了。”
“当。”
两只酒樽撞在了一起发出一声轻响,顾楠靠坐在桌案边,将酒樽中的酒喝尽。
李斯也半合着眼睛喝下。
都无顾及形象,两人也算是小半生的老友了。
“真是叫人羡慕。”
顾楠有些微醉地说道,她是已经喝了不少了。
“羡慕什么?”李斯看了一眼顾楠,问道。
顾楠熏熏地摇了摇酒杯,看着李斯笑了一下说道:“我也想娶一房媳妇。”
“唔。”
李斯正喝着嘴里的酒,听到顾楠的话,差点把酒喷了出来。
险是忍住了,讪讪地擦了一下嘴巴。
随后又是洒然一笑,自己的这老友总是讲些吓人的话,他也是习惯了:“想娶,就娶来便是,倒是,我定是到场给你道贺。”
两人笑呵呵地又碰了一下酒樽,各自喝着。
御苑之中的月色悠然,顾楠突然问道。
“书生,你还没有家室吧?”
“是啊。”李斯笑着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不知道想着什么。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少来,我会被你骗了?”
·
“六国兼并,这世间当会安定了吧?”顾楠半醉地问着。
那老头的所愿,当全了吧?
李斯回过头,看向那人的眼中,半响,笑着点了点头:“会的。”
樽中的酒水之上漂浮着一抹月白,顾楠对月举起了酒杯:“那,敬这世间。”
“好,敬这世间。”
·
当众人离去,顾楠依靠在宫墙之边,该是太久没喝酒了,却是喝醉了。
宫墙之中传来脚步声。
顾楠抬起了头,却是嬴政背着手走来,他并没有在宫中陪着那新妃,而是一人走在宫中。
他看到了顾楠,有些惊讶:“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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