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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苒却突然反驳道：“不，五皇妃已死，病死了。我不是五皇妃，你们认错人了。”

　　　　钱嬷嬷见卓苒矢口否认也没多说什么。看向忍冬忽然问道：“你怎么站在这里？”

　　　　忍冬这才回过神看向钱嬷嬷记起正事道：“夫人让我传话，让你带人去锦瑟居。”

　　　　钱嬷嬷愣了一下，点了点头看了卓苒一眼，很自觉的头前带路。

　　　　卓苒抱着孩子自动跟上。

　　　　忍冬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目送着她们走没影了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五皇子造反已经下了大狱。新皇正在锦瑟居召见夫人，此时五皇妃也去了，岂不是……！

　　　　锦瑟居。

　　　　钱嬷嬷抬头望着锦瑟居的牌匾，低头看向卓苒抱着孩子，眸中闪过一丝不忍。

　　　　可是想到卓苒不死，很可能赔上的是整个宰相府的人命，甚至是她的！

　　　　她一只脚踏进了棺材，黄土埋到半截的人根本不畏惧死亡。

　　　　可是夫人好不容易才怀上了小主子，夫人不能出事！

　　　　对着卓苒绷着一张脸道：“你进去吧，夫人正在里边等你。”

第1131章逼到绝境

　　　　卓苒抱着孩子向钱嬷嬷低头鞠躬。

　　　　钱嬷嬷赶忙退后一步，一脸惶恐道：“您别这样！老奴承受不起！”以前嚣张不可一世的宰相府小姐哪去了？竟然变得这么谦卑有礼！还是对她一个奴才！

　　　　想当初在以前的宰相府，她没跟卓楠的时候，没少被卓苒的大小姐脾气惩罚过！

　　　　卓苒竟然对着一个奴才行礼，可见在五皇子府受到了多大的委屈！

　　　　可惜她身为一个奴婢无力帮她！

　　　　转身走向一旁。

　　　　卓苒抱着孩子抬头看着大门，深呼吸一口跨进了门槛。

　　　　一眼看见卓楠独自一人正坐在高位上正等着她。

　　　　走近站定在屋中央望着卓楠，突然抱着孩子跪下磕头。“求姐姐救命！”

　　　　卓楠冷眼睥睨着她，轻笑一声：“救命？五皇子造反下了大狱不日处斩，你身为堂堂的五皇子妃免不了一死。你求我救命让我跟当今新皇对抗，想害我全府上下？”

　　　　卓苒一脸悲戚道：“姐姐，妹妹真无害你之心，躲入你府实在被逼无奈，妹妹在此向你磕头赔罪。”

　　　　卓楠不为所动冷冷的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即便景容带走了青管家，她带走了青殇等人，卓苒想要进府也很困难。

　　　　守门的小厮绝没有胆子敢私下里放人进来。

　　　　观她面色还算不错，但是眉宇间却全是担忧、焦急之色，一脸的苦相令她的容颜失色不少。

　　　　卓苒面色尴尬的一红，声如蚊蝇：“我钻……狗洞爬进来的……。”

　　　　耳聪目明的卓楠：“……”钻狗洞？！以前不可一世的宰相府小姐，后来的五皇妃竟然放下所有的自尊钻狗洞！看来真是被逼到了绝境。

　　　　卓苒仰视着卓楠，一脸坚定不移的道：“妹妹死不足惜，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妹妹求您救她一命！看在您也即将为人母的份上，妹妹求求您！”接连磕了三个响头，力道之大，抬起头来时额头已经红肿成一片。

　　　　卓楠打量着她怀中抱着的女婴，原来是为了孩子才这般忍辱负重。

　　　　说话也比以前中听了许多，没拿亲人的身份以做要挟，只是苦苦哀求。

　　　　“自古信奉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若是新皇，即便放了你也不会放了你的孩子，以免她长到之后为五皇子报仇。”

　　　　卓苒突然大声的反驳道：“她只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不是五皇子的！那畜生不配有子嗣！”

　　　　卓楠见她情绪如此激动，别有心思的故意问道：“畜生？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即便造反失败了，你也不该如此辱骂他。”

　　　　卓苒神色狰狞的发狠道：“我不但骂他！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什么夫妻？！

　　　　当父亲倒下之后，他亲自动手想要把我活活的掐死！

　　　　幸亏我当时怀了身孕这才逃过一劫！

　　　　他却对外宣称我缠绵病榻！

　　　　我好不容易拼了命才生下孩子，他却嫌弃是个女儿身！

　　　　不认我们母女，还对外宣布我病逝！

　　　　只为他的新宠赵可颖姑娘腾出王妃之位！以为我不知！

　　　　此等人面兽心之人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岂会教唆女儿为这种父亲报仇！”

　　　　卓楠正视着卓苒，眼角余光却不着痕迹的扫向一旁屏风的后边，挑眉问道：“如此说来你确实不会为五皇子报仇，可是这话你信我信，新皇却定然不信。”

　　　　提起新皇，卓苒满脸的愤然迅速褪去换上了凄苦之色。“上位者向来多疑，我没指望他相信。

　　　　当初我抱着孩子逃离五皇子府的时候，五皇子根本还未造反，我却一心只想逃离魔窟！

　　　　司徒妍妁带兵闯入府中，本来守在我院门外的侍卫立刻前去帮忙，我这才趁机逃了出来。

　　　　逃出五皇子府之后在街上游荡，发现根本无处可去……。”眼泪扑簌而下。

　　　　卓苒顾不得掏手帕直接用袖子擦掉眼泪，故作坚强道：“后来见到街上到处抓人，这才得知先皇驾崩，五皇子造反了……”

　　　　卓楠接过她的话茬道：“……你发现凭借你一人之力根本无法逃离京城，逃出官兵的追捕，于是你想到了我。”

　　　　卓苒慌忙道：“姐夫乃是皇上的新宠，您又是太后的亲外甥女，除了您没人会帮我，也没人敢帮我。”

　　　　卓楠闻言露出诡异的微笑，反问道：“你难道不知伴君如伴虎这句话？让我的夫君为你冒险得罪新皇凭什么？再说，太后被人刺杀而亡，我已没了靠山，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什么？！你是说太后她……她……怎么可能？！”卓苒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卓楠一脸冷漠道：“有什么不可能的？新皇登基，她已是太皇太后，莫要再称呼错了。”

　　　　卓苒满脸绝望的泪如雨下，半响抬头看着卓楠苦苦的哀求。“姐姐，妹妹求您帮我这一次，就这一次……求您了。

　　　　您把妹妹交给新皇，只求放过我的孩子，随便找一个农家人收养她。

　　　　一辈子不告诉她身世，她永远也不会知晓她是谁。妹妹求你！”不停的开始磕头。

　　　　卓楠冷眼看着，心狠的未叫停。

　　　　直到卓苒怀中的孩子受惊醒了过来哇哇大哭，卓苒这才停止了磕头的动作。第一时间把襁褓中的孩子放在地上，熟练的给她换了一块尿布，抱进怀中哄着开始喂奶。

　　　　卓楠静静的看着卓苒眼中只有孩子的慈爱模样，感同身受般的低头望着自己隆起的肚子。抬头看向卓苒突然道：“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

　　　　卓苒黯淡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渴望的看着她。

　　　　卓楠眸色一沉突然朝她丢了一把匕首。

　　　　卓苒盯着匕首愣了一下，缓缓的伸手拿了起来。

　　　　猛地抬头看向卓楠，一脸坚定的道：“一命换一命！希望我死后姐姐能重诺救小女一命！”高举起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慢着！”卓楠带着怒色呵斥道：“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卓苒：？？？？？

　　　　卓楠一脸不屑道：“你一死了之，想让我替你养女儿？你好大的脸面！”

　　　　卓苒：“……那这匕首何意？”缓缓的举起匕首向卓楠示意。

第1132章毁容

　　　　卓楠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一派慵懒姿态道：“很多东西比命还重要，比如……。”眼神恶意的上下打量着卓苒。

　　　　卓苒被她的眼神看的毛骨悚然，下意识的绷紧了神经僵硬的问道：“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才肯帮我们？”

　　　　卓楠龇牙一笑，宛如恶魔临世。“比如你的名节，你的……”

　　　　“你要找人糟蹋我？！”卓楠还未说完，就被一脸惊骇的卓苒打断。

　　　　卓楠的话被打断，微蹙眉头目露不悦。“五皇妃当不成了，礼义廉耻也被狗吞了不成？”

　　　　卓苒被骂没有表现出一点恼怒之意，一脸平静的看着卓楠。

　　　　卓楠见她表现的如此沉稳，突然站起身向她慢慢的走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果然比以前长进多了，既然如此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

　　　　脚步一停与之保持五步远的距离，眸色一沉道：“女人除了名节最重视的就是容貌。只要你毁了你这张脸，我就考虑帮你。记住，只是考虑而已。”说完冲着卓苒不怀好意的笑了。

　　　　卓苒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毁容？”望着卓楠，不敢置信她竟然提出这么恶毒的要求！但是她却并不感到意外，仿佛早有所料一般。

　　　　卓楠见她拿着匕首的手抖个不停，一挑眉讽刺的问道：“怎么不敢了？大门就在你身后，你可以随时离开，我可不逼你，省得好人没做成反倒被你当成仇人恨之入骨，虽然……【龇牙一笑】我并不在乎。”

　　　　卓苒扭头看向身后的大门，又回过头紧盯着卓楠，却出奇的平静。

　　　　卓楠一脸冷漠的与之对视。

　　　　气氛瞬间凝结，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卓苒突然把怀中再次熟睡的孩子轻轻放在地上。

　　　　闭上眼睛的一瞬间，抬起匕首就在她自己的脸蛋上划了一刀！

　　　　痛的她惨叫一声！却怕惊着刚哄好的孩子，又及时的收声。

　　　　卓楠冷眼看着她真的动手，倾国倾城的脸蛋上划出一道血痕瞬间毁容，眸底闪过一丝意外。嘴上却讽刺道：“果然狠不下心对自己动手，看你叫的惨烈，伤口却只是划伤而已。”她无所谓，可是有人却一定不满意。

　　　　卓苒看着卓楠咬了咬牙道：“我信你！”眸色发狠的瞬间抬手在另外一边完好的脸蛋上又是一刀！

　　　　这一次伤口比上次深多了，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痛的她紧皱眉头，眼泪无法控制的自动流下。

　　　　卓楠见她完好的脸蛋已经彻底毁了，即便好了也会留下疤痕，一时沉默的看着她。

　　　　佩服她为了孩子居然能牺牲到如此地步，

　　　　也不枉她突发善心帮她一回！

　　　　卓苒抱起孩子放在她跪地的双腿之上。

　　　　抬头满脸是血的望着卓楠，把沾血的匕首扔在了她的脚下，这下拿出干净的手帕捂住右边脸蛋更深的伤口。

　　　　“你提的要求我已经做到了，现在你肯帮我了吗？”

　　　　卓楠盯着她突然问道：“千百年来，女子视容貌如生命，你为何能这般轻易毁去你这张倾国之色的脸蛋？”

　　　　卓苒忍着痛一脸麻木的道：“顶着这张脸，人人都以为我是诈死的五皇妃，不如毁掉换得后半辈子的太平，保下小女一命！”停顿了一下目露狠绝之色道：“别说这张脸，即便是你要我的命也尽可拿去！只要你能答应护住我的女儿！”

　　　　卓楠听完目露满意之色。

　　　　幸亏她还不蠢！

　　　　如若只顾着她的如花美貌，今日她们母子都要葬身于此！

　　　　瞥了一眼地上沾血的匕首并未捡回来收回，而是转身又走回原位上坐下。

　　　　看着满脸是血的卓苒一脸严肃道：“我已经考虑清楚了，只要你现在去牢中亲手结果了五皇子的性命，我就冒着全府上下被新皇迁怒处斩的危险，帮你保下你的女儿，如何？”

　　　　卓苒：“……我如何能进得去守卫森严的天牢？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你耍我！”终于有些怒了。

　　　　卓楠微微一笑道：“你自然进不去，可是你忘了我夫君曾经可是刑部尚书，如若以他的名义进入天牢还不是什么难事。我派人送你进去，你尽可向我的人提要求，毒药、匕首应有尽有。

　　　　你提着五皇子的人头来见，你我即达成协议。”

　　　　卓苒有些犹豫。

　　　　卓楠又道：“我向来说话算话一言九鼎，就看……你能不能狠下心杀人了。你也说了，五皇子苛责你，不把你当枕边人看待还要杀了你。

　　　　对外宣称你病死，让你活着却成了一个‘死人’。

　　　　你的孩子明明该是嫡长女，本该是郡主却成了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之前你还说恨不得杀了他，现在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你却退缩了？”

　　　　卓苒瞪着卓楠恨声：“我连自己的脸都毁了！对自己都能下狠手！杀他岂会犹豫！我是担心万一我刚进入天牢却被人发现，我根本没能杀掉五皇子，那你答应我的事……？”

　　　　“依旧有效！”

　　　　卓楠铿锵有力的回答令卓苒仿佛吃了定心丸。“好！妹妹信你！你现在就派人送我去天牢，我立刻拿五皇子的人头来见你！决不食言！”

　　　　卓苒扔掉手帕任由脸上流血，却抱着孩子站起身，捡起了之前被她扔掉的匕首。

　　　　卓楠对着门外喊了一声：“甜儿进来！”

　　　　守在门外的青殇走了进来。目不斜视的从凄惨无比的卓苒身边经过，仿若未见一般向卓楠低头行礼。“夫人唤奴婢何事？”

　　　　卓楠看着青殇命令道：“你以景容的名义带她去一趟天牢见一见五皇子。”

　　　　“是。”青殇低头应下，转头看向卓苒。

　　　　卓苒看向青殇微微低头道谢。“有劳了。”抬头又看向卓楠。“我的女儿……？”

　　　　卓楠与之对视道：“你别指望我帮你带女儿，交给门外的钱嬷嬷即可。”见她脸上的伤还在流血，提醒了一句：“去之前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别还没到天牢就先流血而亡了。”露出不怀好意的坏笑。“如若你不能平安归来，那么你的女儿……我就亲手交给新皇处置，还能立一个大功！”

第1133章打赌

　　　　卓苒瞪着卓楠咬牙切齿的道：“我必杀了五皇子平安归来！绝不给你立功的机会！你等着！”转身抱着孩子走了出去，交给了门外的钱嬷嬷，然后跟着青殇离开。

　　　　只剩下卓楠独自一人坐在屋内，却扭头看向了左边墙角边上的巨大屏风。

　　　　只见屏风后边先是出现了一片明黄色的衣角，紧接着走出来一个人正是刚刚登基的新皇。

　　　　他的身后还跟着刚刚晋升为太监总管的小丁子。

　　　　卓楠看见新皇走出来的那一刻，缓缓的站起身。

　　　　新皇看着卓楠拍了两下巴掌道：“精彩！看来朕与景夫人打赌要输了。”

　　　　卓楠却反驳道：“不到最后一刻还不能盖棺定论。”

　　　　新皇面带微笑的走到卓楠旁边的座位上坐下，示意她也就坐，忽然问道：“朕深感不解，五皇妃之前养在深闺，以夫为天。现在竟然为了活命求人，居然自毁容貌还要亲手弑夫，果然应了古人一句话：最毒妇人心！”话中指桑骂槐，暗喻卓楠心狠手辣！

　　　　卓楠看着新皇，淡淡的反驳道：“皇上不是女子，不明白母爱的伟大，为母则刚。哪怕再柔弱的女子一旦做了母亲，为了保护孩子，绝对会不顾一切，哪怕是牺牲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

　　　　新皇闻言突然沉默了。

　　　　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皇后受制于人，为了不连累他，毅然决然的自己把脖子撞上了‘乔嬷嬷’的匕首，死在他面前的一幕幕。

　　　　以前他一直以为母后不爱他，只把他当成争权夺利想方设法讨好父皇欢心的棋子。

　　　　直到皇后为了他壮烈牺牲的那一刻，他才知晓他错了……。

　　　　心中瞬间揪痛了起来，恨起了五皇子，也恨上了景容！

　　　　但是一想到五皇子即将被卓苒，被自己废弃的王妃杀害，他又莫名的兴奋开心起来！

　　　　卓楠敏锐的感觉到新皇身上的气息起伏不定，忽然问道：“皇上不去天牢瞧瞧？”

　　　　新皇勾唇一笑道：“成者王败者寇，朕现在喜欢坐享清福。”别有深意的继续道：“倒是你，明明为她母女二人求情，想救她们一命，却偏偏又是毁容又是杀人的。啧啧啧，你这救人本该是大恩人却被人误会成仇人。”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卓楠瞥了新皇一眼没说话。

　　　　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打消新皇心底的杀意，称他的心意。

　　　　毁了卓苒的脸，世上从此没有五皇妃这个人，名副其实已逝，又让她亲手杀了五皇子证明她所言非虚，绝无报仇的念头。

　　　　新皇想要让卓苒恨她，她只不过顺水推舟而已。

　　　　至于卓苒会误会她把她当仇人？呵！她可没这么蠢，施恩不望报还被人误会。

　　　　新皇见卓楠不说话，自以为她做了好人却被人当成仇人恨之入骨心中不痛快。挑眉笑问道：“你刚才说朕多疑？伴君如伴虎？”

　　　　卓楠一脸冷漠的道：“自从我怀孕之后，我夫君行为诡异。至于伴君如伴虎都是书上看来的。”

　　　　新皇听出卓楠的言外之意，想起景容不过是上个青楼而已，她竟然公然对抗上南风馆召小倌。

　　　　比起可怜的景容，说他多疑反倒显得没什么，更何况是当着他的面说他，而不是背后议论。

　　　　笑了笑道：“夫人你该放宽心才是。男子向来三妻四妾，你的心胸太过狭窄了。”

　　　　卓楠反驳道：“人只有一颗心，我的心里装的全身他，他的心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