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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游侠传(阿飞)-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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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早道:“原来如此。我看事情已经过了许多年,想必没事了。我一定不向任何人说就是。嗯,我听说令先君是以双铁戟闻名于世,原来是飞兄所授。”
我心中一动,想到:“池早这么胡说八道,当真是要讨好我么?”正要否认,却想到那绝传当代的韦氏云龙刀,实是珍贵文化,有着极高的学术价值。如能学了回去,必然轰动守拙武术界,顿时犹豫。两个念头在心中左右摇摆,不知该服从谁。
典满道:“正是。当年先父和王恩叔义气相投,曾互授武功。先父以家传刀法太过障眼,从此便索性以铁戟为武器。”
池早伸脚在我腿上踹了一下,示意我趁机求教。我咳嗽一声,叹道:“是啊,转眼之间,有11年了!当年匆忙之间,我年纪又小,虽蒙韦兄倾囊相授,但却没能领悟到韦家刀法的真义。唉,如今韦兄已经过世,我再也聆听不到他那豪气干云的话语了。”
池早微微一笑,似乎对我这一向老实的人也会说这等狡猾的话来骗人这件事感到有趣。我心想:“一代当然胜过一代。何况我们比他们不知要矮多少代,别的就算没什么长进,这说谎一定强得多了。”
典满甚是感动,道:“恩叔当年慨然以家传绝技‘无常夺命戟’相授先父,先父一直铭记于心。如果恩叔对云龙刀有甚不解之处,先父既已不在,小侄自当代先父稍尽绵力。”
我心头狂跳,难得他自动提出来教我,但同时不由得生出愧意,红着脸道:“云龙刀法乃你家家传,恐怕……”
典满正色道:“没有恩叔,就没有先父,也就没有小侄,自然没有云龙刀。小侄以为寒家历代列祖列宗一定不会怪罪的。”
我仍是觉得大大过意不去,想了想,道:“昔日韦兄虽学得无常戟法,但以时日过短,仍尚有不足之处。你若不嫌弃,我可以细细与你切磋几招。”这话实在是未免欺负古人了。不管典韦当时学得全不全,我都可以另外教他一套精妙戟法,因为我比他多了二千多年的资本积累。说到这儿,忽然心中一动:“典韦当年学的也是‘无常戟’,不知跟我会的这路是不是一样?”
我只管得陇望蜀,口无遮拦,却没注意到池早脸色也在渐渐变红。
典满的反应是欣喜若狂,立时倒身下拜,道:“先父素来眼界甚高,评品当世武学名家,殊少赞语。但对恩叔的武功,却只以‘深不可测’四字评之。今日小侄幸运,得会恩叔,情愿执鞍缀镫,永为左右。”说着,用力连磕响头。
我急忙起身扶住他,道:“军营之中,军令为尊。你我如今俱在丞相帐下,我可没权力调你过来。”
典满道:“小侄今日听说恩叔一招退魏续,心中便有所疑,已经禀明主公,来看恩叔戟法,如真为先父口中那位兄弟,便要来投靠。主公已经同意了。”
池早道:“典司马,你夙愿得偿,恭喜恭喜。赶回去,禀告丞相一声,便搬过来吧?”
典满看看我,有点不舍得离开。我知道池早想把他支走,必有话要说,便道:“是啊,天色将晚,你还得先去回禀丞相,去罢!”
典满不敢违拗,深深一礼,兴冲冲去了。
帐中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池早狗爪一伸,一把揪住我腋下连接前后心甲衣的铰链。
我摇摇头。这家伙,自从到了这里,性是越来越暴躁了!
只听他咬牙切齿道:“你要学他刀法,我自然竭力帮你。反正回去后时空旅游局会把你多余的记忆删除。你有没有本事让他们删不掉,那我不管。但你要教他武艺,这不是泄露天机,非法传播信息吗?你想害死我?”
他一提这事,我可记想起来,顿时也火了:“你就想着我害了你。可你要曹操把我拦回来,那不是想整死我是什么?我要是不机灵一点儿,小命早就没了。”
池早一窒。过了一会儿,道:“我是为你好!现在你没事了,官比我做得还大,也有我一份功劳吧?你就不能帮帮我,不教他武功么?”
我听他软了,也没劲跟他再算旧帐,敷衍道:“好,我试试,尽量不教他真东西。”心想:“这可不由你。”
池早又瞪起眼,道:“不行,什么试试?你必须誓,决不教他!”
我气乐了:“我誓?你别忘了,我们是什么年代的人。我誓,你相信吗?”
池早道:“别人誓,我自然不信。对你,还能信个七成。”
我道:“做你的大梦去!把爪拿开。我这是丞相亲赐的‘两当铠’。这时代高级的一种铠甲,别给你毛手毛脚拉坏了。”
池早骂道:“当,当你的头!你今天不誓,我就不松手。”
他又耍赖了!不过在这古代,不知为什么我并不吃这一套。我眼珠转转,道:“嗳,对了,曹操给你个什么官?”
池早一愣,道:“我是正八品医官,人人敬重。品级没你高,实权比你大。”
我道:“那好。”喊了一声:“来人啊!”
帐外立刻有人道:“是,都尉大人。”帐门一掀,进来两个彪形卫士。
池早忙不迭松开贵爪,端正坐好。他倒不是怕我让人修理他,但堂堂两位高级官员,拉拉扯扯,传出去可不好听。
我道:“给池先生樽里加满。”
那两个卫士应了一声,把我和池早的酒樽里都加上水。
池早翻着眼看着,脸色渐渐复原本色,等那两个卫士都退了出去,道:“看来,你是一定要跟我对着干了?”
这话充满威胁意味。我笑道:“那又怎么样?你总不能去曹操那儿去告我,说我是未来世界的人,不可信任吧?”
池早一皱眉,大概果然有这个想法。不过一说开,就不灵了。因为我随时可以指证,他和我来自同一世界。他恨恨站起来,道:“算你狠!我们走着瞧。”
生平头一次,我赖赢了池早!心中这个高兴,那别提了,道:“走好,不送。对了,这是你的包袱,别忘了。你的宝贝,我可不敢要。”
池早含恨走了。
第三章 来之则安(上)
傍晚戊时左右(七、八点钟),李齐宋亮匆匆赶回我的中军帐。李齐脸上有点沮丧,宋亮却是精神抖擞,颇有兴奋之色。
我奇怪道:“怎么了,李齐,你父亲生病了吗?”
李齐一呆:“飞帅,你连这事都知道?”
宋亮道:“飞帅乃天下奇人,能知古今,这点小事,有什么希奇?”
我道:“你胡说些什么呀?我是看李齐面带愁容,胡乱猜一猜罢了。”
宋亮忙道:“是,是,属下明白,天机不可泄露。”
我心里忽然一惊:“这俩家伙出去一趟,回来说话就拐七拐八,暗藏机锋,别是池早这小在捣鬼吧?”道:“你听谁说的,我能知古今?”
李齐憋不住,道:“飞帅,大家自己兄弟,你又何必瞒我们呢?”
我道:“什么事啊?”
宋亮道:“飞帅,我们去了护军营,结果没见到人。听说李齐的父亲还得了一种怪病,所以李齐他心里慌乱,说话就没了章法。”
我心说你乱,道:“你们找到许禇了没有?”
宋亮道:“找到了。”
我道:“他肯不肯帮忙?”
宋亮道:“他一听飞帅求他,高兴得合不拢嘴,一口答应,立刻就领我们去护军营。”
我道:“那你们怎么会没见到人?”
宋亮道:“飞帅……”
我见他嘴上不说,其实却一脸“你又何必明知故问”的表情,实在是沉不住气了,池早这小,难道真这么就把我给卖了?道:“你们打什么哑谜?史涣不肯?”
别说,我这个上司一火,虽然只是稍微露了一点出来,这两个虎豹骑骁将还挺害怕,宋亮道:“飞帅,我们去了以后,现护军营全体都不在了。”
我一怔,突然醒悟:“全部不在?难道这么就上前线了?”
宋亮脸上又露出那副让人生气的表情,但这回他不敢不说话:“是,正如飞帅所言,袁绍大军果然进据黎阳(今河南浚县东),令先锋颜良向白马攻击(今河南滑县),东郡太守刘延大人为振奋军心,和讨虏校尉乐进大人亲自率军去守白马城,留下平虏校尉于禁大人镇守延津(今河南乡东南),并派了六百里加急马,赶回许都告急。护军营由夏侯惇、夏侯渊二位将军率领,已在中午出。领军大人曾来飞帅营中,见飞帅正专心练习骑射之技,就没惊动飞帅。”
噢,原来如此!我松了口气,仍旧板着脸道:“那许禇应该知道,他为什么不告诉你们?”
宋亮道:“许校尉听见飞帅求他帮忙,心里一高兴,就把这事给忘了。等到了地方,看到空空的军营,想起来。”
我差点忍不住要笑,这个许禇,真傻得可爱!道:“没见到家人,怎么回来这么晚啊?”
宋亮道:“许校尉不准我们回来。他说这是高级军事机密,我们只是低级武官,不能知道的。现在我们既然无意中知道了,暂时就不能离开。所以把我们带回中军营去见主公。”
我道:“丞相也在军营?”暗想:“史书上只说曹操进驻官渡是在二月,今天二月二,怎么就出了?”我们来的时候,仔细计算过日期,专门选择二月一日这天来,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正碰上曹操急着走,不耐烦招待我们。怎么也想不到第二天就是进军日。
李齐道:“是啊,主公还问了我们很多飞帅的问题呢!”
要糟!转念一想:“曹操对我,当然一定是不放心的。换了我,也不会放心。”便道:“如果丞相不许你们跟我说,那我不要听。”
宋亮忙道:“没有,没有。我们也没什么可以说的。只是李齐嘴,把飞帅指出的袁军可能很会进犯延津的事给说了。”
我道:“那没什么,对主人,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兄做得对。”
李齐本来一直情绪低落,这时也抬起头,道:“是吧,我说飞帅一定不怪的。再说主公都说飞帅乃是异常之人,不可寻常视之。我说说又有什么?”看来他在道上没少给宋亮数落。
我心想:“我是故意说给你们听的,传到曹操耳里,那是求之不得。只是池早一定不这么想。”道:“是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喔,你父亲得的什么病?”
李齐脸上又现忧色,道:“主公说人已经转到许都,请医生去看了。听说前些时候许都周围的城县流行一种叫伤寒的疾病,父亲不知道是不是这种病?”
我皱皱眉。我听池早提起过,古代所说的伤寒,不一定就是后世医学界通常所说的由伤寒杆菌引起的肠伤寒病,也包括了霍乱、痢疾、肺炎、流行性感冒一类急性传染病。这些病可大可小,护理不对路,就可能小病变大病,直至一命呜呼!暗暗有些后悔,不该那么得罪池早,现在又不能老着脸去请教他。
宋亮道:“飞帅不必担心,李齐的父亲是我们青州军出名的健将,体壮如山,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心知肚明,这话是安慰李齐。以我这肤浅的现代见识,也知道古时候的医术实在鄙陋之极,人得了这种传染病,再加上庸医一诊治,那是十有九死。但也只能道:“是啊!”
李齐稍稍振作精神,道:“飞帅,听说袁绍此次以颜良、文丑为先锋,调集了十二步兵和三万骑兵,共十五万人马,十倍于我军。以飞帅看,我军这一仗打不打得赢?”
我不加思索,断然道:“李兄不必担心。我军士气如虹,将士用命,加上诸位军师多谋,丞相善断,此仗必胜无疑。”
李齐看看宋亮,都感到十分振奋。宋亮想了片刻,点头道:“飞帅出言惊人,与主公不谋而合,我兄弟真是跟对了主。”升官财,指日可待。
我道:“哦,丞相怎么说?”
宋亮看着我,眼色中已全是崇拜佩服,恭声道:“今日军中大将谋臣都聚集在中军帐内商议迎击袁军之事,我们从帐外经过,听见里面争吵得十分厉害,许多人对袁军都非常害怕,建议丞相死守许都。连张辽、徐晃等名将都附和此议。只有荀彧军师和郭嘉祭酒两位先生坚决赞同主公意见,主张迎头痛击袁军,务期先胜战,以激励士气,然后再寻机与袁军决战。主公召见我们时,要我们不提各位大人的看法,先听听飞帅的意见。”
我心想:“也不能太神机妙算了,万一被人误会是妖术,那可惨了。”道:“我只是据势论事,丞相还说什么?”
李齐这时精神抖擞,已经完全恢复过来,大声道:“主公料想飞帅多半会和他主张一致,他说如果飞帅和他所见相同,就请飞帅今夜引两千虎豹骑,和关羽、张辽、徐晃三位将军一起,星夜兼程,直扑白马城。”
我大吃一惊,失声道:“什么?要我去杀颜良?”
建安五年三月十七日凌晨,一支三千余人的骑兵部队到达阳武(今河南阳武县)。
我停下坐骑,揉揉眼,看看天,一抹红色已在东方慢慢显现出来。摇摇头,又是个好晴天!下令道:“全军扎营,休整三日。现在睡觉!”
我身边有三个人,身后有两个人。听到我的命令,身后其中一人掉转马头而去。身旁两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将领同时一皱眉,向另一位年龄稍长的红面大汉看去。
那红面大汉左手一捋长髯,轻轻点点头,道:“飞都尉,关某还去北营。”两腿轻动,坐下火炭也似一匹高头赤马径自而去。
我道:“张将军,徐将军,还照旧日之规,如何?”
脸色青白,手提大斧的徐晃哼了一声,胯下马向西边奔去。
气度威严的张辽却道:“飞都尉,小将有一事不明。”
我心中暗恼:“怎么这么多天了,你还没明白?这次行动的主将是我,不是关羽,也不是你!”道:“张将军且请先去安下营寨,再来大帐商议吧!”
张辽目光一横。我冷冷盯着他,看他如何。
此次偷袭白马计划,可说是一招妙棋。二月二日我接到曹操的密令,立刻就理解到曹操的全部心计,十分佩服。曹操用兵如神,由此可见一斑。所以这一路上,我一直遵照曹操命令的实质精髓,昼伏夜行,一夜行走多不过二十里,严密控制消息的传递,防止被袁军细作探知。
但和我一同出征的曹家两位大将张辽和徐晃却对我的独断专行非常不满。因为他们的官职都比我高,而且战阵经验之丰富,远非我所能及。幸好刚刚归降的关羽关云长还算配合,他是偏将军,位在张、徐二将之上,而二人又素来敬重他,基本上以他马头是瞻,因此数日来虽然双方关系很僵,却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今天张辽恐怕是实在憋不住了。
我身后的典满轻轻咳了一声,提醒张辽赶离开,别自找没趣。他是我贴身侍卫,知道我心思,一直忍着气,正想找机会整整这几个不服管教的刺头呢!
张辽没领会,可能是装作不知道,道:“飞都尉,兵法云:兵贵神。颜良军一万五千人已围白马月余,而白马我守军只有约两千余人,兵力相差悬殊,正日夜苦待我们前去救援。许都离白马城有近六百里,路途本已遥远,现在都尉每夜只行二十里,而且时行时止,至今三停路只走了一停不到。小将不知,都尉到底做何打算?救兵如救火啊!”
我冷冷道:“张将军,我听说军中讨论之时,你是主张放弃白马、延津的,今日如何又这般积极求战?”
这话大是恶毒,却也是我一部分真心话。照说张辽这样的大名人,怎么会有害怕敌军一说呢?难道后世史料润色加工,把他吹成了一代名将?
谁知张辽听了,脸顿时涨得通红,大怒道:“小将在军中力主坚守,固然示弱。但既然主公决定出击,小将自当全力以赴,奋勇当先。此二者怎可误为一谈?”
我被他怒气冲得不由自主一勒缰绳,战马倒退一步,心里一愣:“哇,好杀气!听说张辽有儒将之称,怎么噪音如此之烈?只怕比张飞还厉害!”我在现代社会,除了怀不遇的我自己之外,从没见有人这么大火过。张飞火是什么样,我自然不知道。但想象间应该是这时代野蛮横暴的顶级一类,一喝断桥,再喝退水,三喝百万大军四分五裂。那是何等煞气?没想到没见到张飞怒,先见到张辽的怒火,居然让我这样气凝如山的人也退后一步,了不得呀!
我初时极其恼火,心里想着怎样整治整治他,以收杀鸡骇猴之效,防止日后用兵,掣肘之处太多,贻搁了军机要务,那可就误大事了。但受到他这番怒气冲击,忽然想到:“我是糊涂了。一直想张辽在逍遥津八百壮士大破十万东吴劲旅,怎般厉害;又听说徐晃长驱直入,径破蜀军十三重鹿堑,如何威风。这等大将自然坚毅多智,城府甚深,能指挥人,也能被人指挥。可我却忘了那是再过十年二十年,他们历尽多场大战之后的事了。如今二将正值风华正茂的青年时代,心性未定,既可能一时生惧,说出懦弱之言。但怕过那一阵,事到临头,自然就不怕了。而且肝气极旺,恨别人老记着这事,哪里会有什么大将风度?”
又想:“我因知过去晓未来,以至为曹操所重,得以统领这三位当代巨星大腕,已占了偌大便宜,岂可再恃此傲视英雄,老想着羞辱他们呢?”
想到此处,怒火顿消。
典满见我神色阴晴不定,急忙道:“张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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