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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验尸格目录-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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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祁言一拍大腿,“下注的还相当多呢!这下好了,全打水漂了!”

    宋采唐回忆着昨日女尸装扮,衣服很华丽,虽被虐待,仍然能看出精心保养的痕迹,皮肤润泽有光,手指光滑细腻,指甲上还染了蔻丹,头发也黑亮如缎,如果是花舫船娘,倒也相合。

    温元思:“死者最后做的是什么事,相关嫌疑人呢,可有找出来?”

    “花娘能做什么,陪客呗,还是大场面!要说嫌疑人嘿嘿,那可多了,当时的客人应该都是!”

    祁言是个爱好八卦,也爱传播的人,当即就把打听来的消息说了。

    死者月桃,是个船娘,本来就是红牌,生意特别好,因花魁大赛举行的热闹,最近更是活多的接不完,就在前天,中元节,哪哪都热闹,月桃赶了三个场子,晚上夜深那一个,是一票公子哥的,客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月桃年纪小,客人们都爱惯着,她也就放肆了一点,最先呢,是跟米高杰耍脾气,范子石当的合适佬”

    今天办的是米家案子,验的是米家已逝老安人的尸身,宋采唐对米这个姓有点敏感,当下就问:“米高杰?哪个米家?可知身世?”

    “知道,”祁言扇子刷一下打开,自觉颇有风采,“案件相关嫌疑人呢,我怎么会没点消息?这位米高杰,说是米家大老爷的儿子,米家知道吧?栾泽特别有名声的那个,和皇后奶娘有关系的——”

    温元思指尖顿在酒杯沿:“米高杰的父亲,可是唤做米孝文?”

    “咦,你怎么知道?”祁言扇子合起来,眼睛睁的大大。

    温元思看向宋采唐,不仅他知道——

    宋采唐也很惊讶意外。

    她以为再没机会,没想到两桩案子竟以这样的角度联系了起来。

    “可米家不是以德治家,以孝为首,满屋子都是规矩男人么?怎么会去喝花酒?”

  

正文 126。四个嫌疑人

    宋采唐提出米家家规; 认为这是个约束; 不想祁言直接喷笑出声。

    是真的喷。

    还好他记得及时转头; 没毁了这一桌子菜。

    温元思就倒霉了; 要不是躲的快,一身衣服别想要了。

    “小采唐啊,你对男人有什么误解?”祁言放下酒杯; 刷一声打开扇子; 扇两下; 故做神秘遮住自己半张脸; 眼角飞出暗色,声音拉的长长; “喝花酒算得什么大事?哪个男人没喝过?”

    男人的规矩; 跟这没关系,风流二字; 有时候甚至是男人的优越点。

    宋采唐入鬓长眉挑的高高; 慢慢放下手中筷子。

    是了; 她怎么忘记了,这是封建男权社会; 双标不要太多。

    “当然,我跟那些臭男人不一样; ”祁言往前凑一凑,冲宋采唐眨眨眼; 笑开了花; “我就从来不去花楼。”

    宋采唐缓缓喝茶:“是吗?”

    两个字; 被她说的慢条斯理,充满暗意。

    明明她脸上没任何情绪波动,眼角也只是扫过来一下,祁言就是觉得她已看穿一切

    脸有点疼,好像被扇了一巴掌。

    摸摸脸,祁言清咳两声:“去还是去的,但我只为看热闹,绝不沾女人身!挚哥也一样,去了只是喝酒,从不理会女人,有女人粘上来,他还会立刻推开!庸脂俗粉罢了,有个什么趣儿!温元思你说是不是!”

    继卖了赵挚之后,祁言还要拖温元思下水。

    温元思放下酒杯,笑的比任何时候都更优雅从容:“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从来没去过。”

    祁言一脸震惊的看着温元思——

    叛徒!

    我不信!

    温元思不着痕迹把糟鸭舌往宋采唐面前推了推:“红粉骷髅,哪怕正当岁月时光,再好看的脸,也不如有意思的人。”

    祁言刷一声把扇子合上:“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好看的脸哪儿都是,看多了一个样,全都记不住,有趣的人就不一样了——”他笑眯眯看着宋采唐,“比如宋姑娘这样的,千年难遇,万载难逢!”

    宋采唐:

    “还吃饭吗?”

    祁言后知后觉,赶紧抓筷子:“吃吃吃!”

    再看温元思,人已经往自己碗碟里夹好了菜。

    祁言:

    不是不会武功吗,怎么动作这么快!

    宋采唐再次提起案子:“你刚刚说起死者月桃和米高杰吵架,范子石做合适佬劝架——”

    祁言是个藏不住话的人,不用宋采唐直接问,只她提个话头,他自己就会接着往下讲。

    “没错,这范子石在栾泽的公子哥里,那是蝎子拉屎毒(独)一份,出了名的会说话,虽然家里没什么特别大的官撑场子,但好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来,都愿意请他。只要请了他,场面肯定不会错,热闹有趣,又不会出事。当晚吵起来,他果然给力,迅速把两人分开,将米高杰带到一边灌两杯酒,三言两语捧一捧,哄着人写了副字,米高杰就高兴了。”

    “月桃姑娘呢,脾气还没下去,范子石也有主意,请刘正浩给她画一幅美人图——”说到这里,祁言顿住,扇子随意一甩,“刘正浩你们知道么?”

    温元思筷子停在碗边:“新上任安抚使大人刘启年的幺子。”

    宋采唐点点头,她也听说过这个人。说是才华横溢,画技非凡,很早之前就以一手画技入了皇室的眼,被各大画师交口称赞,他干脆也没照正常路子进仕途,而是去苦心钻研了画技,略有小成,汴梁圈里很有些脸面。

    有才华的人都比较清高,懂得经营的会更加矜持,画作不随便往外散,但风月场所,不受这个限制,男人们下场子玩,给的越多,越有面子

    刘正浩会给月桃画美人图,宋采唐并不意外。

    “那幅美人图画的,简直了!”祁言扇子一敲手心,眼底掩不住的惊艳,“美人艳色,如桃初熟,曼妙纤秾,红润芬芳比真人都好看,看一眼就会流口水!”

    兴奋说完,看到宋采唐安安静静的眉眼,祁言清咳两声,端起茶水装模作样的喝:“当然,我还是稳的住的,这等美色,我在汴梁见的多了,完全不会迷了眼。”

    他想解释自己没看,却不料透了更大的料出来。

    宋采唐哦一声:“汴梁美色见的多啊”

    祁言差点被一口茶水呛死,咳个了晕天黑地。

    再之后,他不敢再开发新话题,只扒案情。

    “月桃被美人图哄的开心了,不再闹小脾气,弹了个曲子,还跳了支舞,如丝媚眼不要钱似的满场洒,伺候的相当到位。但花娘就是花娘,最会看人下菜碟,满场公子哥里,她最喜欢的就是郑康辉郑公子,不管对方脸多么冷,她都能找准机会上去服侍,以口含酒哺喂的花活儿都使上了”

    “咳咳——”

    温元思打断了他的话。

    祁言看了眼宋采唐,也讪讪闭了嘴。

    宋姑娘虽会验尸,男女不必太避嫌,但欢场女子的手段还是别说太多,污了宋姑娘的耳朵。

    宋采唐却没注意这个,问:“郑康辉是谁?”

    祁言答:“盐铁司副使郑方全的嫡孙,这个月专门过来,赶船娘花魁赛的盛事。”

    盐铁司

    三司是大安朝最高的财政机构,盐铁度支户部,盐铁又最为紧要,是个实的不能再实的位置。

    郑康辉这位公子哥的地位和能量,想象的到。

    宋采唐点了点头,又问:“酒宴结束,月桃跟谁离开的?”

    “没跟谁离开。”祁言摇了摇头,“中元节是个热闹大事,青陵江上太热闹,这公子哥们想玩的好,不被打扰,堂会就没办在花舫,而是在岸边一处大宅。”

    “当晚所有人都喝高了,宅子也大,就都没离开,随便挑了个房间睡,因主客是郑公子,月桃又一心服侍,所有人十分默契的把人留给了他。郑公子也承认,与月桃有过鱼水之欢,十分爽快,但他醉的厉害,享用了一把就沉沉睡过去了,月桃什么时候离开的,半点不知。”

    温元思:“其他人呢?”

    祁言摊手:“郑公子都不知道,别人就更没头绪了,个个摇头。”

    宋采唐就不信祁言掌握的线索就这些,微笑着问:“还有呢?”

    “要不说小采唐就是厉害呢,一看就知道以我的本事,肯定还有料!”

    祁言十分兴奋,身体凑近桌子,声音压下来:“这妙音坊不但有个月桃,还有个问香,你们肯定都听说过?两个都是红牌,哪能没点别扭?又是少女怀春,起绮思的年华我听说啊,月桃和问香一样,都看上了米高杰!米高杰更喜欢问香,月桃抢不过,心里醋呢,所以才和米高杰吵架,那么讨好伺候郑公子,估计也有想让米高杰吃醋的意思”

    说完细节,他还长长一叹:“唉,女人何必为难女人,都是娇花堪怜,没家没亲的,姐妹亲香,互相扶持多好!”

    宋采唐眼梢微平,这个米家人,还挺厉害。

    “那这个问香呢,问话了没?”

    “就是没有,线索才不够啊!”祁言一拍大腿,“郭推官那个没用的,一见着女人就软了脚,恨不得口水直流三千尺,老鸨说问香身子不舒服,不能见客,他也就不问,还叮嘱老鸨让问香好好休息那厮一定下了花魁注,赌的就是问香!”

    这个宋采唐有点意外,想想昨日郭推官对女尸的态度,身份未明时就语言粗暴鄙视了,身份明了,会看的上?

    “郭推官好像不大瞧得起船娘。”

    祁言再次嘲讽脸:“上了床,你看他瞧不瞧的上,别人给他个好脸,没准他连膝盖都能跪。”

    “咳咳——”

    温元思再次出声提醒。

    祁言摸摸鼻子,僵硬的拉开话题:“可惜我挚哥不在,不然哪容的他出去丢人。”

    说着话,他又一拍桌子,总结道:“得不到的别扭相好米高杰,舌滑嘴甜会哄人的合适佬范子石,美人图博众君乐的刘正浩,位高权重不爱笑却很懂享受的公子郑康辉,我押郑康辉!他和月桃睡了,嫌疑最大!”

    温元思和宋采唐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吃饭。

    祁言:

    “喂喂,你们就没什么话想说?”

    温元思:“上一个案子,你几乎把所有相关人都猜遍了。”

    宋采唐:“意志十分不坚定,随时都会改。”

    所以他们想说什么?

    祁言不服:“那我也猜对了!上一案子,第一个猜的就是牛保山!”

    “是吗?”宋采唐看向温元思。

    温元思:“好像不是。”

    祁言:

    “而且——”宋采唐想了想,“如果嫌疑人只有这四个,官府导向最先肯定是米高杰。”

    就目前来看,这个人牵扯进案子不少,而且比起郑公子,身份要低,好针对。

    还有一点就是,月桃当日参加了三场堂会,凶手并不一定在最后一场。

    以月桃的身份,身边肯定少不了人,当晚宅子并不是只有四位公子哥,这个嫌疑人范围,不可能只有四个

    “先吃饭。”

    温元思三个字终结话题。

  

正文 127。米家丢过一个女儿

    此为防盗章  可碗已经摔碎了; 拼都拼不起来; 她再怎么辩都没用; 反倒被大小姐拎着; 扔到了掌理中馈的主母,张氏面前。

    关清把人送到张氏面前,冷着脸说这家里的规矩; 她也是不懂了。

    一个下人; 再是管事; 再有脸面; 也是写了卖身契的,谁给她的胆子; 同主子叫板?碗洗不干净还有理了?这家里到底姓关还是什么; 她这个大小姐看到事情不对,连个话都不能说了?

    “管事妈妈道了歉; 大小姐还是没饶”

    琴秀是青宜院送来的人; 说话带着小心与偏向; 不会在宋采唐面前说关清坏话,事关张氏的部分; 也略有含糊美化,但宋采唐还是立刻就听明白了关窍。

    关清摔的碗是大厨房里所谓成套的碗; 与外祖母白氏用过的,张氏桌前用过的; 一模一样。

    以这碗作筏子; 推这管事妈妈到面前; 别人不明就里,瞧不出来,张氏心里肯定有数。

    宋采唐不禁在心中喝彩,她这位大表姐,可真是雷厉风行。

    离她叫青巧传话提醒,到今番发作,不过一天。一天时间,关清不但查清了问题,找到了关键作案人,还把人推到张氏面前,当面打脸发作。

    这惊人的行动力,对家中下人的掌控度,够辣的脾气——

    张氏当时恐怕脸都要臊没了。

    这哪里是在骂管事妈妈,这是在骂她啊!

    宋采唐呷了口茶:“舅母怎么说?”

    琴秀看着表小姐一如既往的英慧眉眼,无波面庞,心里有些打鼓,不敢添油加醋,把后面的事一块说了。

    宋采唐听了,心内啧啧,很是佩服这便宜舅母张氏。

    关清打到她脸上,指桑骂槐,决意要打发了大厨房一票人,裁掉张氏的有力臂膀,张氏竟然没杠上,把这事合血吞了,不但吞了,还说关清打的好,打的妙,大家小姐就该有这脾气,下人就是下人,不管做了什么事,事做没做对,让主子不高兴,就是错了,该打,该罚!

    关清只说把人卖出去,张氏直接当场叫来人牙子,厉面嘱咐,一定要卖到最脏最差最恶心的地方!

    不但这样,张氏还非常感激关清看出家中问题,提醒了她这个做主母的,该好生清查管教一下下人了。

    当即,张氏就下发了命令,今日起,家中要紧闭门户,把所有下人清查一遍,力求不再有类似的发生。在此期间,非采办等必须出门的下人,到她这里领牌子限制进出外,所有下人都不能妄动,不能出门,连在门口见外人都不行。

    琴秀:“因事关重大,夫人请家中各主子也注意一二,莫要出门。大小姐应了。”

    宋采唐眼梢垂下,指尖轻轻点着桌面,若有所思。

    关清能借机会处理张氏的人,张氏便也可以趁机处理关清的人,这个清查下人,不能出门,就是张氏的回应了。

    张氏不但能不要脸,脑子也很好使,瞬间就能改变套路,反击回来。

    关清和张氏,不管自身实力如何,智力如何,天生位置就差着一截。

    张氏是已婚妇人,长着辈份,关清却是闺中姑娘,喊张氏一声伯娘。客气处着,自然两厢安好,但若有了矛盾,张氏天生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压关清一头。

    此番张氏举动,目的大约有二,一是顺势理查清除关清在家中各位置的帮手;二是同她这个主母不同,关清是关家大商行的东家,不可能天天呆在家里不出门,不见外客,每三日里,她必要查看各处生意账目

    摆在关清面前有两个选择,要不,她听伯娘张氏的话,乖乖呆在家里,任羽翼被剪,商行生意不顾,失去信誉,日后再想接管铺子,好生管理,就难了;要不,她不听张氏的话,一意孤行,该干什么干什么

    这样,张氏就有理由黑她了。

    不听长辈的话,忤逆不驯,桀骜泼辣,在家中说什么是什么,连狠狠打发一家子下人的事,长辈都随她了,结果长辈只想清查家里几天,让她给个面子静一会儿,她都不肯

    这样的姑娘,能有什么好名声?

    关清可是还没嫁人呢。

    本来就老姑娘了,这名声再传出去,以后怎么办?谁还敢说亲?

    宋采唐垂眸看着杯中沉浮茶叶,细细思忖,理清内里每个点,心中缓缓叹了口气。

    这一来一去,关清和张氏彼此心知肚明怎么回事,面上不见血光,只有笑脸,可结果,却是伤筋动骨,比流血还狠。

    这就是宅斗

    她有些担心,想去看看关清。

    最近外祖母白氏病情未愈,关清关婉两个姑娘几乎长在了松鹤堂,宋采唐干脆直接去看外祖母。

    外祖母这次是真的吃了药,正睡着,没有悄悄偷糖吃。宋采唐看了看外祖母面色状态,见还不错,心就放下来,跟着关清去了外间。

    “婉婉呢?”她没看到关婉。

    关清亲手执壶,给宋采唐倒了茶:“听说祖母的药亲自熬比较好,她连下口的饭都不愿意让厨房做了,自己去忙了。”她将茶盏放到宋采唐面前,一句话说的意味深长,“这件事,我得谢你。”

    宋采唐听微微一笑,端着茶轻轻啜了一口:“那也是我外祖母呀。”

    比起这件事,她更关心的是接下来的以后。

    她看看关清,又看向张氏青宜院的方向:“你这里可还行?”

    关清一边眉梢挑起来,声音仍然冷清:“不过少赚点银子,我还折得起。”

    见宋采唐大眼睛里汪着水,眸底还是担忧,关清无奈,瞪了她一眼:“别人小看我的本事,你也小看?”

    “我可不敢,”宋采唐见关清眸底清亮,神态自信,没一丝勉强,心里便有了数,也能开玩笑了,“我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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