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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验尸格目录-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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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谈恋爱的想法,赵挚也是个伤人,浑身脏兮兮,再好看脸抹上那么多泥,头发还打粘,也喜欢不起来,她只是顺手救了他一把,他醒来谢过,留下联系方式,也就走了,没太多交集。

    可一年后,十三岁将要过完,边关突然大乱,有小股彪悍辽兵突了围过来,真定形势堪忧,她们的交集突然多了。

    赵挚当时已经是前锋小将,手下不少人马,这次任务责任重大,必要全力以赴,她则是为了办案,必须在此周旋——那群辽人小队之所以疯了似的冲过边关闯进来,是因为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当时的案件相关人。

    当时形势复杂,官兵,民案,辽袭,在家不知道哪来的趁火打劫的马匪,每一拨目的都不同,力量也不同,时常有几方重兵对峙的情况。

    她和赵挚头发都要掉光了,用所有能想得到的主意和方法控制局面,以最大的能力,最小的损失渡过这次危机。

    从起初商量着办,到紧要关头的相互配合,千钧一发时的心有灵犀,默契非常,短短时间内,二人对彼此性格智慧有了极深的认知,和欣赏。

    感情……或许从那一刻开始萌芽。

    这次危机顺利扛过去,真定平安,边关损失也不大,赵挚还趁机捣毁了几个马匪据点,带着大军追着辽人大军深入,甚至把边境线拉回许多,以军功晋升,成为大安最年轻的将军。

    也因为拼的太过,他受伤了,伤的很重。

    他受伤,战事却不可能因他而停,军营嘈杂,不利养伤,他手下士兵知他和她交好,将人抬到了她家门前。一个个身高七尺的彪形大汉,见到她时莫名脸红身矮,缩了一截,说丈夫紧俏,哪哪都没有,军营里也看护不了,知道她有些医术,请她帮忙。

    她当时就问了:“你确定想让我给他治伤?”

    她干的可是解剖人的活。

    军汉们很豪爽:“反正将军这创口也总不好,老生腐肉,军医说最好每天观察清理,我们将军别看年纪小,厉害的紧,一点不怕疼的,宋姑娘不必客气,尽管用刀子招呼!”

    赵挚:……

    宋采唐:……

    有些人就是这样,越接近,就越想接近,越看的清楚,就越想看的更清楚,最好看到对方的心。

    你会觉得他很有趣,时而成熟稳重的像个大人,时而任性霸道的像个孩子,傲娇又笨拙,不管故作桀骜还是不言不语,都很有气质,明明才那么点年纪,一双眼眸似藏了千山万水,背负了很多。

    披着十四岁萝莉皮,内藏成熟怪阿姨的宋采唐实在觉得这样的赵挚太有意思,总是嘴欠手欠要逗,要调}教,谁知人家小狼狗年纪虽不大,见识却不少,再小狼性也在,不知不觉……就撩了她。

    还该死的听话。

    紧守着她给出的底线,绝不雷池。

    一段男女关系里,不管双方说没说出,有没有表白,只要心里想,接下来的相处机会一定很多,没有机会,也会创造机会。

    结果就很显然了,她们两情相悦。

    当然,最多也就亲了一下,没有更多逾矩的事。

    当时赵挚比现在面嫩一些,骨子里也是个守礼的君子,还未三媒六聘,成亲拜堂,有些事不能做,也不敢。

    宋采唐倒没什么心理压力,无奈身体年龄太小,未成年,做更多她良心不安,只有静待以后。

    可惜世事总不能让人如愿。

    父亲宋义去世了。

    死于意外,失足坠崖,尸体是宋采唐亲自验的,没发现什么不对。

    之后就是大范围的战争,九死一生的险境,不明来历的追逐者。

    赵挚带着她一路奔逃,还是没躲过对方的别有用心,她们被人围攻,最后她落了水,还被石块撞到了头。

    她当时受了伤,也太累,意识几乎消失,视野里没有别的,只有大片大片的血色。

    最后,是干净的,清澈明净,无边无际的水,温暖的怀抱,和唇。

    有人在深深水底找到了她,将她抱起,渡了一口气。

    她看到了月光。

    柔软而明亮。

    现在想想,也许就是因为那一刻的记忆,她才那么喜欢水,喜欢月光。

    她喜欢的其实并不是水和月光,而是带给她温暖感觉的人。

    可惜她醒来把这个人给忘了……只能以水和月光缅怀。

    赵挚怕水,甚至有了心理阴影,怕的其实也不是水,而是当时的水带给他的危险感,失去她的危机感。

    可惜之后他的‘一枕黄粱’药效到了,他醒来,不再记得她,只记得这种危险感,时时提醒他不要靠近水。

    “对不起……我忘了这么多。”宋采唐将头靠在赵挚肩上。

    赵挚大手伸过来,搂住了她的腰,紧紧的:“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他怎么可以把他的小姑娘给忘了呢?

    靠这样近了,仍不觉得够,心间错过的空茫仿佛永远也填不满,他扣住宋采唐后脑,轻吻她发顶:“别再离开我。”

    宋采唐心尖也有些酸酸的。

    那夜她把这一切都想起来后,有种奔到平王府找赵挚的冲动,但时间着实太晚……

    一夜沉淀,之后再见,她反倒没那么急躁,只要还能相遇,还能在一起就好,别的都已经不重要。

    她要珍惜的,是以后,要把握的,是未来。

    那一刻,她也有点理解,赵挚为什么想起来却不同她说了。

    因为那一段是不怎么美好的,相对痛苦的过往,似乎还彰显了赵挚能力不足,没保护好她,这对他的自尊是个打击,所以想不起来也好,那些讨厌的痛苦的记忆无法改变,也不需要记起,只要记得现在,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就够了,你的未来,我不会再缺席。

    宋采唐笑:“可真是霸道啊。”

    赵挚:“嗯?”

    宋采唐转头看他:“什么都想起来了,却不同我说,不怕我跑?”

    赵挚眯眼:“你想跑?”

    宋采唐微笑以对。

    赵挚将她的头按到怀里:“死心吧,你跑不了。”

    “你只能是我的。”

    二人相拥,温度再次回升。

    宋采唐手抵着赵挚胸膛,艰难的坐好,问他:“送我去栾泽的人,是你派的?”

    她再次清醒,是在关家,一路跑那么远,还是个脑子撞坏了的傻子,一个人不可能的。

    “我不知你……受伤那么重,我清醒前,顶着最后的意识,寻到曾受你父恩惠,在你们家做事以偿,后来放出去的下人照顾你,许以重金,还说如果不好好照顾你——”赵挚有些尴尬,拳抵唇前清咳两声,“我拿刀威胁了他。”

    宋采唐就明白了。

    就是在这个节骨眼,赵挚醒了,醒来就忘了她,和安排下的所有事,消失不见。

    而这个照顾她的人,有旧恩,再加以金诱,辅以命胁,对方还算是知根底,德行正,知恩图报,会一直照顾她,将她送到栾泽外家,也很正常。

    大约是赵挚威胁过了头,不想沾事,这人眼看目的已到,给她买了丫鬟,留了丫鬟,就‘死亡’消失了,青巧当时还是个不懂事的难民小丫头,相当好骗,宋采唐不记得前尘,也就无处可查。

    就着满耀目榴花,清风灿阳,往日的话说开,气氛越来越融洽,二人距离也就越来越近。

    远远看去,情人依偎,似交颈鸳鸯,画面好不温馨。

    可有人看在眼里觉得温馨,有人……就不一定了。

    这么巧,温元思带李老夫人过来赏景,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300。她有我就够了
看看远处依偎的二人; 再看看孙子‘似乎’面无波澜的脸,李老夫人长长一叹。

    她是看孙子这些天工作着实辛苦; 心情也不甚好; 想带他出来散一散。温元思没有太想去的地方,也没特别的建议; 她就照自己心思; 来这里看榴花。

    她向来喜爱繁繁烈烈; 自然野趣的景致,不然当初在栾泽; 她也不会带宋采唐去梨花沟了。

    谁知……

    竟这般不巧 !

    “你看那枝头上,”李老夫人指着高高枝头,让温元思看,“好美的榴花。”

    温元思眼梢微垂:“嗯; 很美。”

    “就是可惜呀,同我无缘。长的太高; 我手够不着,摘不得。”

    李老夫人轻轻一叹,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和温元思说话:“花长的这么美; 花枝这么高; 都没错; 是上苍的恩赐; 树也没错; 只是同我没缘分。不能拥有; 我也要感谢它带给我的美好体验,美好时光……”

    “大部分时候啊,生活都是乱糟糟的,消磨人的意志,唯有回忆最是美好。人总是伴着记忆长大,被它教着懂得更多,你说——是不是?”

    温元思怎么会不懂,祖母在以花喻人。

    提醒他世事无常,不是每一样都会随你心意,别人没错,你也没错,只是大家缘分不够。想开些,留住最美好的自己,最美好的记忆,一切都都是最漂亮的,最完美的模样,贪心,总是没下场的。

    温元思一点也不怀疑祖母怎么会知道自己心事,祖母一向慧眼,只要想知道,没有知道不了的。

    他叹了一声:“是是是,祖母说的都对,我是您孙儿,自该聪慧灵秀像你一般,怎会做出蠢事?祖母安心。”

    “好啊,”李老夫人笑眯眯的看着他,“那就过去打招呼吧。”

    神情很是鼓励,就好像在说:那就证明给我看吧。

    温元思:……

    家有一老,犹如一宝,古人诚不欺我。

    其实不打招呼也不好,大家都是有身份牌面的人,遇到了扭头就走是几个意思?看不惯不想搭理?想掐架大战是不是?

    虽然……的确有一点。

    温元思理理衣衫,带着李老夫人一起往前走。

    也不用他们走太近,双方太尴尬,赵挚五感超绝,很快发现了有人靠近,转头一看是李老夫人和温元思,自然不会再和宋采唐腻腻歪歪都坐在地上,拉着她起来站好。

    宋采唐是女人,按理说,这种情况应该她最尴尬,但她一点都没有。

    她曾诚恳对温元思讲述过自己心意,对方是个君子,亦从未同她为难,她若小家子气,就有些不尊重对方的优雅豁达了。

    遂她大大方方的抚裙行礼,跟李老夫人和温元思打招呼:“好巧,你们也过来看榴花么?”

    “是呀,我见你们这段时间办案太忙,饭都顾不上好好吃,怕是耗的脑子都要傻了,就带着孙子出来逛逛,”李老夫人亲切的攥住宋采唐的手,“结果男娃到底是男娃,没意思,赏个花都不会,哪儿美也说不上来。”

    宋采唐就笑:“那老夫人不找我,我最会看花了,您瞧那枝,三朵一簇,挨挨挤挤,像不像姐妹?”

    她就着拉李老夫人的手,往前一步,李老夫人看了看,也笑:“还真是像!一家三姐妹,热闹!来来采唐,陪我老婆子看看别处!”

    李老夫人许是兴致上来,劫了宋采唐就走。

    宋采唐也很久没有见老夫人,有些想念,都没跟身边男人打招呼,直接转身就跟着走了:“还是不如您精神好!近来一直杂事缠身,没有去看您,见您现在这精神头,我可算放了些心呢……”

    “好好好……”

    二人一边走一边聊,气氛热闹和乐,话题也从榴花,慢慢变的日常,李老夫人调侃宋采唐:“你今天这身衣裳不错,衬你,不过我瞧着啊,这满目榴红更衬你,你什么时候也穿穿大红啊?”

    老人家说话,尤其充满智慧的老人家说话,总会带一二潜台词,这大红,指的可并不单是红色的衣服,还代指婚嫁。

    她在问宋采唐的终身大事。

    宋采唐都不用回头看温元思,就知道李老夫人的意思。

    老夫人睿智通明,从未逼迫或暗示她任何事,这句打趣,怕是真实打趣的意思更多,小小部分,想为孙儿最后确定一下。

    宋采唐不似此间女子,说到这种话题就要羞面转走,各种别扭,但直接说‘我要嫁’还的确有点不好意思,她便远远看了赵挚一眼:“老夫人,这事——您问错人啦!”

    还‘害羞’的捂了捂脸,意思是,看赵挚喽,他什么时候想娶,她就什么时候穿大红!

    李老夫人心里最后替自己的孙子惋惜了一下,笑眯眯拍了拍宋采唐的肩:“这种事哪个男人不急的?只怕是心中忐忑,担心你不答应,想着怎么让你点头呢!”

    宋采唐还只是笑,不说话。

    李老夫人调侃她几句,语气方才慢下来,真诚劝诫:“终身大事,再怎么郑重都不为过,女人也是一样,不能因为害羞,就迷糊着踟蹰不前。你若定了日子,一定要来告诉我,趁着我老婆子还有精神能动,定要帮你操持操持!”

    宋采唐看着老夫人眼睛,非常明白,对方这话,并没有催促意思,你快点成亲,你嫁了人我孙子就好过了,老夫人这是以一个过来人,一个女人的身份,提醒她不要因为害羞,错过了很多事,要勇敢表达。

    而且,她若出嫁,定然是从关家出嫁,关家只是商户,配平王府着实惨了些,若有个德高望重的老夫人代为操持,场面就相当能看的过眼了。

    自认识以来,李老夫人一直都对她满怀善意,各种疼爱,宋采唐起初不理解,也许在她身上,老夫人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也许单纯是有眼缘。

    年长的人和急躁年轻人的心态不同,她们更愿意帮助保护,提携小辈。

    不管是什么,宋采唐都非常感激:“您可答应了,到时候我备了厚礼亲自去请您,您可不许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我就喜欢看你们小辈办喜事,热闹,喜庆!”

    李老夫人笑的眼睛都眯了,极为开怀。

    灿灿榴花绽在身边,丝丝香甜醉人,气氛说不出的温暖。

    热闹过,李老夫人摸着宋采唐的发,声音慈软:“你这孩子,我是真喜欢,少见的智慧通透,定是吃过不少的苦。我只盼着,你们都好好的,路都走的稳稳,别被前头的东西吓着了……”

    宋采唐听着老夫人这话,感觉似乎意有所指,可待要细细品味,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好像只是她想的太多。

    她们这边气氛良好,赵挚和温元思那头确不太美妙。

    两个都是有理智的人,不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吧,相知相惜其乐融融也不可能。

    而且知道和看到,是两回事。

    温元思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也知道宋采唐想和谁在一起,但亲眼看到这个画面,还是太过刺激,一时心下有些接受不了。

    “山野路难,你该照顾好她。”他眉头微皱,“草地上多脏,就这么随便坐?”

    这隐隐的醋意,就差直接点着对方的鼻子:还没三书六礼成亲洞房,离这么近干什么!为什么不替对方多想一想!

    说话就说话,还不唤姓名,不叫宋姑娘,说‘她’,她是谁,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君子一点,保持距离?

    赵挚心情也不大美丽,抱着胳膊,神情倨傲:“我和她的事,不劳你费心。”

    温元思看着他,眉角隐隐跳了下:“你不珍惜,早晚她会从你手心走掉。”

    末了,还补了一句:“想珍惜的人多的是。”

    赵挚一听,眉毛吊的更高,更倨傲,不但倨傲,还霸道桀骜,腿甚至像纨绔似的抖了抖:“反正她喜欢的是我。”

    温元思:“就因为她喜欢的是你,你才该更该注意!”

    赵挚眯了眼。

    这个温元思,竟然急了。

    认识这么久,为公务,为理念,为办事方法,他们都有意见相左,激烈讨论的时候,但再怎么着,他都没见过温元思发脾气,这个人好像天生没有脾气,什么事都可以用一张笑脸办好。

    可是今天,他急了。

    为了宋采唐,他的小姑娘。

    “温元思,注意你的言辞。”

    赵挚这话,就有警告的意思了。

    温元思抿了唇。

    他如何不知道自己冲动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种冲动,在他的人生经历中从来没有过,是第一次,只怕也是最后一次。

    然木已成舟,后悔无用,既然话已出口,不如索性说完。

    温元思稳了稳心神,收起急躁,微笑勾在唇角,再次恢复成昔日的优雅公子:“本就不是必赢的局,平王爷——何不更用心些?你说她喜欢你,她可曾向告白过?”

    赵挚心说不能被这个笑面虎带了情绪,可随着这话一想,还真没有。

    他无数次向小姑娘表露过真心,喜欢心悦各种想要,情话加行动,婚都求了,可她的小姑娘好像从未对他说过一次爱语,说赵挚我宋采唐就是喜欢你,就是要嫁给你。

    赵挚脸色有些沉。

    温元思:“她喜欢你,为何不同你说,却告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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